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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半夜地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主要还是来看看故人之女。”
　　“呵。”沈小花冷笑一声，并不相信少女的话。她之所以天生面瘫脸，就是因为这个少女的诅咒。“你也有借助鸾鸟的妖力修炼吧。妖也好，人也好，不走正道终究会招来毁灭。自作孽是不可活的。”
　　“呵呵呵，小花花，你才十八岁，怎么正值青春年华就像个老太婆了呢？”
　　“有些人做事稳重像老太婆而已，但有些人就是个老太婆，还成天顶着一张十五六岁的脸。人类一般把这种人叫做老妖婆。”
　　“沈小花！”
　　“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走出困境。”
　　少女没了声音，但不详的预感已在她心中蔓延。
　　沈小花白天故意和蒋导说出真相，为的就是拖住节目组的步伐，等来这个老妖精。别看铃铛少女看上去十五六岁，实际上已经在这栖鸾山修行几百年了。沈小花八年前就知道这个少女和她爹妈那点爱恨情仇，所以料定这丫的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老妖精抱着什么目的来说出这些事，沈小花都不在意。她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箱子，从里面拎出一个小巧的化妆包来。
　　时代在进步，降妖除魔的工具当然也在进步。沈小花身上除了那件灵力凝聚而成的古装战衣、降魔剑，还有其他除妖的工具。比如化妆包里的腮红其实掺杂了朱砂。眼线笔、眉笔、唇膏等等也各有各的用处。
　　最开始的时候，沈小花没有破解这个幻术，怕的就是破解之后还有更糟糕的幻术丢过来。现在既然明白大家都是填补祭坛封印的材料，那这个幻术就有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至少暂时不会要了大家的命。她需要做的，就是破坏祭坛，释放鸾鸟的妖力，永远免除不明真相的群众成为建材的可能性。
　　因此，飘在半空的少女看到了特无语的一幕。
　　沈小花不知念了什么法诀，轻松破解幻术，独自一人走出幻境，然后在铃铛少女的注目礼之下挥剑乱劈，实力演绎什么叫暴力破坏。
　　美人如玉，剑如虹。沈小花的先天灵力和后天修炼的法力都不是泛泛，降魔剑在她的操控之下劈山裂石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少女呆呆地飘在半空中，连荡秋千都忘了。
　　不说大榕树被劈得七零八落，就连榕树下的石碑，等边三角形的三排房屋都被劈得看不出原貌。若要形容现场情况，除了“惨不忍睹”四个字，就只有“战后遗迹”了。
　　“我现在不手生了，你要不要再试一次？”沈小花淡定地收剑入鞘，望着半空中的少女风轻云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少女疯狂摇头，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妈的，沈小花一直在演戏。
　　沈小花懒得理她，她看到节目组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村外的小河边，这么大动静都没醒来。
　　现在还是凌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沈小花心想他们想睡就睡吧，也不打算叫醒他们。
　　铃铛少女却从天空中飘了下来，浑身颤抖地躲到沈小花身后，牙齿打着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必说出来。沈小花也不必问。因为四面八方的天空聚集了黑压压的妖云，飞快地朝沈小花所处之地聚集过来。
　　“大概整个栖鸾山的妖精都来了吧。这下惨了。”沈小花故作害怕地说。
　　铃铛少女抓着沈小花的后衣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说了一句：“我怎么样也是你小姨，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啧啧，我爸爸妈妈可不是妖。”
　　“我和你妈是拜把子的姐妹。”
　　“可惜你拜把子是为了和我妈抢我爹。”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沈小花：“好的。大人的事，我小孩子不管。”
　　铃铛少女怔住了。尼玛，八年前那个软萌又好骗的包子去哪儿了？要不是沈小花身上有她爹妈的味道，她绝对不信现在这个人就是八年前在栖鸾山上被她欺负得只会哭鼻子的小侄女。
　　“卧槽啊，老娘还不是为了你猜来通风报信的。你竟然学你爹拔屌无情？”
　　沈小花：“老妖婆，你的人设崩了哦。而且，你忘了，我也是想杀你的啊。”
　　拔屌无情什么鬼？
　　铃铛少女：……


第020章　闯大祸了
　　天上妖云滚动，夹杂着闪电与青绿色的火，很是可怖。并且，碗口粗细的银色闪电像是游龙，在妖云中不停游走，发出不小的电流声。不知是不是祭坛被毁，幻术解除的原因，闪电的“滋滋”声轻而易举地将躺尸的众人吵醒了。
　　一阵迷茫与此起彼伏的“卧槽，什么鬼东西”之后，众人的目光追随着蒋导和嘉宾组，纷纷落在沈小花的身上——谁让沈小花是唯一一个站着，打扮奇特，还面无表情，看上去最淡定的人呢？
　　沈小花嘴上无比嫌弃铃铛少女，但实际上并没有做出赶她走的任何举动来。因为，沈小花想到铃铛少女的能力会对她有用。
　　铃铛少女似乎觉察到沈小花的心思，壮了胆，终于不那么战战兢兢的。她想：她的小侄女可能就是嘴硬心软呢？
　　苏落已经昏睡了一个白天加大半个晚上，睡得浑身骨头疼。她刚醒来时的表情和大多数人差不多——疑惑不解、不安和对未知的恐惧。不过，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让她勉强做到了面不改色，她比那些望着天空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的人要稳重得多。
　　苏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沈小花。与旁人不同的是，她想到沈小花是不想让沈小花出事，而不是想从沈小花那里问出点什么。她无视掉意躲在沈小花身后的人，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问道：“沈小姐，你不怕吗？”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沈小花扇孟天麟巴掌那一刻，并不知道节目组都经历了什么。
　　沈小花说：“苏小姐睡得好吗？”
　　“还行。”苏落尽力保持面部表情不崩。她特么地从白天睡到晚上了，能不好吗？
　　沈小花：“那就好。不是我说，苏小姐找的这个节目组太浪费了。居然拿着你的七千万搞这些恐怖的背景出来，不知道的人会吓尿的。”
　　苏落：“你真的觉得这是钱能搞出来的？”
　　“不然呢？”沈小花的语气十分悲愤，简直就是一个努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看到一个腰缠万贯的人把钱扔水里。
　　苏落：“你看我像三岁的样子吗？”
　　沈小花惊恐地说道：“苏小姐，难道你三十岁？”
　　“你——”苏落太想打人了。沈小花和她说话好像从来都是牛头不对马嘴，永远不在一个频道的样子。
　　沈小花义正言辞地说：“苏小姐下次别信这些节目组了，给他们钱还不如给我。”
　　终于鼓起勇气插话的蒋瑜：“小沈啊，虽然我希望这是节目组搞出来的效果，但锅不能乱甩的。”天师的锅，节目组不敢接啊！
　　沈小花没搭理蒋导，转而对身后的铃铛少女说：“你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忽然被点名的铃铛少女呆掉了。
　　沈小花：“这是节目组的效果，懂？”
　　铃铛少女愣愣地点头。怪不得沈小花不赶她走了，原来是要利用她的诅咒能力，篡改这些人的记忆。“你放心地大干一场吧，你小姨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沈小花长出了一口气，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妖云，说了声：“好了。”
　　于是，沈小花的降魔剑再次出鞘，笔直地朝着妖云冲了过去。
　　不过，意外总是来得太过突然。
　　沈小花本来做好了耗尽灵力和法力，大战妖魔鬼怪的。可她的剑还没飞到妖云的位置，被破坏的祭坛就忽然起了风。起初，风只是一点点，拂过脸上都会让人忽略那种，接着，风力逐渐变大，竟然将降魔剑卷落到地上。
　　祭坛的风来得古怪，形成龙卷，搅落了沈小花的剑，也搅散了一些妖云。它的攻击是无差别的。
　　沈小花心知不妙，连忙收回剑，神行符往腿上一贴，在风席卷到人类身边之前飞快地布置了结界，将所有人集中到结界中保护起来。
　　这风来得太怪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风过之处，大都错过了沈小花的精彩表现。不过，小楚一直敬业地扛着摄像机，老老实实地记录着现场发生的一切……
　　铃铛少女心有余悸，拍拍胸脯说：“还好有你的结界。”
　　沈小花：“逃跑你倒是快。”
　　铃铛少女：“不快不行，你知不知道这风是什么？”
　　沈小花：“不就是鸾鸟的妖力么。”
　　铃铛少女：“你竟然知道？”
　　沈小花：“本来不知道的，你一问我就知道了。”
　　“……”铃铛少女觉得无比惆怅。沈小花的确不是八年前那个好骗的包子了，简直就是人精。
　　“你说过的，这里是封印鸾鸟妖力的地方。既然封印破了，它的妖力迟早是要涌出来的。”刚才看到大家睡得香，妖云又来得快，沈小花就忘了这茬了。还是战斗意识不足，危险意识不强，以后要改进。
　　“好吧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想想办法解决。鸾鸟的妖力完全爆发出来的话，栖鸾山就完蛋了。”
　　“完蛋了不是很好吗？”
　　“妖力都没了，好什么好。”铃铛少女很担心的样子。
　　沈小花莫名地说了句：“我以为改变妖怪心智的怨气随妖力消失，你们都会很开心呢。”
　　铃铛少女：“开心个鬼啊。有封印在，妖怪们修炼一年抵十年。现在封印坏了，大家都没有捷径走，一定会生生世世追杀你的。再有，你以为封印就是这个祭坛这么大点吗？”
　　“我真以为是。”
　　铃铛少女：“还以为你是人精呢！鸾鸟妖力强大，怎么可能方寸之地就困得住。实话告诉你，整座栖鸾山山脉就是鸾鸟的尸身所化。你目之所及皆有它的妖力。只不过经年累月，游离在外的妖力已经被山中妖怪们消化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没有妖力支撑的尸身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小花叹了口气，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好像闯大祸了。”
　　沈小花和铃铛少女斗嘴的时候，风越来越大了。
　　沈小花看到祭坛的遗迹被龙卷风卷起来，在空中飞快地随风旋转。
　　偶有挣脱狂风的碎石沙砾、残枝败叶等等垃圾会顺着龙卷旋转的方向稀里哗啦地全部砸在沈小花布下的结界上，搞的节目组的胆小人士尖叫不已。
　　眼看涌出的妖力越来越多，铃铛少女着急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
　　沈小花气沉丹田，自信满满地说道：“有。”
　　“真的？”
　　沈小花：“真的。”
　　“什么办法？快说。”
　　沈小花：“跑。”
　　铃铛少女：“蛤？”


第021章　鸾凤栖花
　　铃铛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沈小花就双手掐诀，叽里咕噜地念了一通普通人无法听懂的咒语。
　　法诀打完的刹那，咒语也停止了，结界内部起了风，还处于因状况不明而恐惧、惊诧的众人被平地之风保护起来，而后齐齐地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栖鸾山山脉四处响起鬼哭狼嚎般的风声。虽然天光不太明朗，但妖云已经四散，沈小花看到鸾鸟的妖力之风已将远近高低的树木卷到半空中，颇有台风过境、摧枯拉朽的气势。
　　沈小花的动作若再晚一步，势必会受到鸾鸟妖力的影响，无法将人送走。正是看清了这点，铃铛少女僵硬地站在沈小花身后，爆了句粗口：“卧槽，你居然不送我走。”
　　沈小花面无表情地看着肆虐的妖风，叹了口气，说道：“能力有限。不然苏小姐就不会还在这儿了。”话虽如此，但沈小花觉得奇怪。
　　所谓有备无患。沈小花早知道栖鸾山妖怪众多，变数众多，所以出发前的一天就已在城外布下传送的阵法，只要她遇到无法解决的变数问题，就会将人传送走，确保节目组的人安全。可是，苏落也是人，为什么没被阵法传送走呢？
　　铃铛少女看到还有个倒霉催的人类和她一样，心理瞬间平衡了。她飘到苏落跟前，睁着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将苏落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幸灾乐祸地对沈小花说：“呵呵，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苏落不明所以，想问沈小花。但她知道沈小花一定会东拉西扯的不说实话，所以硬生生将到了喉咙的疑惑咽回去。她咽了好几次唾沫，手脚冰凉地、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
　　沈小花很诧异苏落的不哭不闹。但现在不是诧异的时候。
　　鸾鸟的妖力已经从山中许多地方涌了出来，像是平地突然变成了猛然往外喷水的自然喷泉一样。不过，这喷泉既不美观也不安全。沈小花看到好几个不慎沾染上喷出的妖力的妖怪瞬间爆体，死得渣都不剩。
　　别说以人之力，就是以栖鸾山整座山的妖怪之力都无法与这喷出的妖力抗衡。
　　栖鸾山在塌陷，轰隆隆的声音和着风声，可怕的程度堪比山体滑坡与地震两种灾害同时到来。
　　很快地，沈小花布下的结界在地面的颤动中消失了。地面裂开，妖力涌出，溪边碎石来回滚动。
　　苏落重心失衡，结实地摔了个屁墩，不巧脚踝被滚来的石头砸个正着，再也站不起来。沈小花跑过去一手揽着苏落的腰，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一手掐诀，让两人一同脱离摇晃不已的地面，飞到半空中暂避。
　　“谢谢。”苏落的嗓子有些哽。差一点就死了。她还处于死亡降临的恐惧中，连现在处于半空中的自觉都没有。
　　铃铛少□□哉游哉地飘到沈小花跟前，酸中带着欣慰地说道：“你果然比你爸爸厉害。他十八岁的时候降魔剑都拔不出来，更别说御空术了。”
　　沈小花并不答话。她在密切地注意着山中的变化。
　　鸾鸟的妖力在夜空中逐渐聚集。呈现在沈小花、苏落和妖怪们面前的现象就是一个个妖力形成的龙卷肆虐了整座栖鸾山，将山中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统统卷到一起，然后丢弃在一个巨型龙卷的风眼中。小的龙卷汇聚到半空中，被巨型龙卷吸收，巨型龙卷更大了。并且，汇聚在一处的龙卷散发出青绿色的光。青绿色的光不断麇集、变换，最终在半空中幻化出鸾鸟的形态，光芒四射。
　　那是神话中的凤凰之姿，高贵、美丽又神圣不可侵犯。
　　不少鸟类妖怪在鸾鸟的形态出现之时纷纷降落到地上，对着半空跪拜。
　　铃铛少女感叹不已：“没想到时隔千万年之久，鸾鸟的妖力还是这么强大。”
　　沈小花也颇为惊叹。纵使已故千万年，百鸟之王还是百鸟之王。也不知道万年前，大陆上的妖怪到底有多强大。以她的修为，估计一个呼吸就被妖怪呼死了吧？
　　大约是今天晚上的刺激太多、太大，苏落反而由内而外地淡定下来了。她的理智正在逐渐的回笼。
　　鸾鸟的光芒照射之下，栖鸾山方圆百里亮如白昼。苏落看到原本连绵起伏的山脉已经没了高低和白日的秀丽，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残破和还未落定的尘土。这就是一幅经历过大地震的画面。
　　鸟类妖怪们骨子里就有着对百鸟之王的诚服，甘愿跪拜，但禽类妖怪不同。沈小花和铃铛少女都看到那些妖怪正在趁机汲取妖力，淬炼自身。
　　鸾鸟形态的妖力似乎觉察到妖怪们的小动作，竟像是有着意识般偏过头俯瞰着众妖。然后，鸾鸟的头高高昂起，对着天空嘶鸣了一声，尖锐又凄厉。
　　鸣叫之音有震慑心神的作用。铃铛少女在鸾鸟的嘶鸣声之下从半空坠落，如一块破布一般飘飘扬扬地落到了地上，半点尘土都没有惊起。
　　苏落的手抱住沈小花的腰，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我们不会死吧？”
　　沈小花的眼睛出现了红色的光，但那光芒消失得很快，并没有引起苏落的注意。她抱着苏落的手比刚才用力，直勒得苏落腰疼。
　　“沈小姐？”苏落有点痛苦地喊了沈小花一声。
　　沈小花狠狠地眨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她便带着苏落回到已经看不出原貌却已平静下来的地面。
　　“沈小姐，你可以放开我了吗？”苏落疼得眼睛氤氲出了水雾。
　　沈小花赶紧松手，但嘴很欠地说了句：“苏小姐该减肥了，腰太胖了。”
　　苏落：……
　　忽然，沈小花眼神一凌，大力地将苏落推到几米开外。苏落本以为自己会摔得头破血流，可预料中的痛苦并未到来。她在落地的瞬间被神秘的力量托了一下，只是轻轻地坐到地上去了。
　　苏落来不及奇怪，就看到光线忽然变暗。刚才还光芒四射的鸾鸟化成一道流光，笔直地朝沈小花飞了过来。
　　“小心！”苏落惊呼出声。
　　沈小花却好似全无反应，眼睁睁地看着鸾鸟所化的光扎入她的心脏位置，不见了踪影。


第022章　你果然胖
　　鸾鸟所化流光扎入沈小花的心脏，只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
　　几秒钟过后，流光消失，栖鸾山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鸟类妖怪们陡然不见了鸾鸟的影子，顿时陷入迷茫与无措中。也不知是谁说了几句挑拨的话，鸟类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