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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听令-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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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王幡然醒悟,连忙道:“是我失礼了。女公子请入座。”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彬彬有礼。
  宋致道谢,缓步入席,微提裙角坐下,姿态优雅端庄,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长沙王一直都在注意她,见她行为举止合乎礼仪,并非是什么粗俗村妇,不由欣喜,连眉角都飞上喜色。
  “大王,阿致说要进宫来谢你请太医为她看病和赏赐贡药呢。”落座之后,楚琰心念一转,笑道,“只是这王宫不好进,所以这一拖拖到了今天。”
  “女公子身体好些了么?”长沙王一点都不在意谢不谢的,他更关心宋致的身体。那天她昏倒的样子令他记忆深刻,十分揪心。
  宋致抬眼看他,略带歉意地道:“多谢大王关怀。宋致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了,前些时日只是因为舟车劳顿才会昏迷,还差点冲撞了大王,大王不但不计较,还赐药延医,甚至关怀备至,宋致感激涕零。”
  长沙王道:“女公子……哦,我能否叫你阿致?”
  “名字就是给人称呼的,大王是君主,如何称呼不得庶人贱名呢?”宋致被他耿直的性子逗笑了,忍不住莞尔道。
  见她一笑,长沙王也跟着心喜:“阿致的名字很好听,配上阿致这个人,更是绝对。我说了,你和妱姬都是我妹妹,就不要拘礼了。”
  楚琰附和道:“就是,就是,你把大王当兄长一般最好,他这个人素来不喜欢繁文缛节。”还频频向宋致使眼色。
  宋致了然,放轻松道:“大王说得是。”
  长沙王开心地把坐席往宋致的方向挪了挪,和宋致聊着话题:“听说阿致出身书香世家,今日见了阿致的举止,果然进退有据。不知令尊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阿致这等玲珑妙趣的女子。”
  “大王说笑了,宋致怎么算得上是玲珑妙趣的女子呢?要说郡主才是,天下少有,至少是算得上是第二。”
  楚琰惊讶道:“我是第二?谁是第一啊?”还有人敢在她上头,她还真是奇了怪了。
  宋致噗嗤一笑,指了指洛阳的方向:“当朝咸宁公主,可为第一。”
  “哈哈哈哈哈……”长沙王被宋致逗乐了,看着楚琰吃瘪的样子,乐不可支道,“哎呀,妱姬怎么能和咸宁公主比呢?无论如何也是差之千里的啊。”
  宋致微微一笑,对长沙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平易近人感到亲切。长沙王果真不是很在意繁文缛节的人,居然能跟她一起调侃楚琰。
  楚琰不服气地道:“那是因为她是陛下之女,不过是年纪比我大,地位比我高,封邑比我多……”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底气。
  她止住话头的时候,长沙王已经笑得直拍大腿,眼泪都笑出来了。她哼了一声,无话可说。
  宋致倒没觉得那么好笑,但是她能感觉长沙王的快乐,她也跟着笑了。
  “郡主虽然不比咸宁公主封邑多,地位高,可郡主比她可爱,比她好说话。”
  楚琰只当她是安慰,不屑道:“说得好像你见过她似的。”
  宋致笑笑不说话。
  “对了,阿致平常喜欢做什么?是读书写字,还是喜欢下棋诗赋?”长沙王平复了笑,一扫刚才郁闷的心情。
  被他一问,宋致迟疑了一下,努力回想却没有想到什么是她喜欢的:“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如果非说有的话,便是喜欢古玩玉器之类的东西了。”
  “古玩玉器?”长沙王眼前一亮,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我平常也爱收藏古玩玉器。沈家偶尔有好东西也会送进宫来,改天你进宫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私库!”
  “大王,你偏心!”楚琰嚷嚷道,“我往常要去你私库你都不给,怎么阿致一来你就主动要带她去?到底谁才是你亲妹妹?”
  长沙王鄙夷道:“你一介粗鄙的武夫难登大雅之堂,阿致懂书画古玩,乃我同道中人,你进去只会破坏那份意境。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我私库偷了多少东西拿去换钱!”
  楚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那叫偷吗?太后答应给我的……”
  长沙王瞪了她一眼,楚琰彻底噤声。
  宋致见长沙王和楚琰的互动亲切可爱,好像看见了前世的朋友们嘻笑打闹互黑的样子,心里更亲近了几分。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最轻松的一次聊天,没有什么忧虑和危机感。
  “时候不早了,宋致该告退了。”
  长沙王眼神一黯,颇为不舍地起身相送,一直跟着她走到殿外,等宋致行礼让他止步,他才恋恋不舍地道:“我会派人去接你进宫,你可要记得你我的约定。”
  宋致轻笑,点了点头:“宋致记得。大王再见。”
  长沙王颔首,目送着她离开。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疑惑道:“再见?嗯,再见。”说着,他轻松地笑了起来,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第70章 宗室艺术家

  曲府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刚买下房子没两天; 房子的两位主人就频繁不在; 咸宁公主出去查案; 白天一整天不在; 等她得空在家,宋致又被王宫的冯常侍接走。只不过一开始咸宁公主并不知道宋致进宫的事情; 直到她和张贺摸到了一条线索,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暂且按兵不动时; 她终于发现宋致隔三差五就会进宫。
  她坐在大堂上; 思索着她已经多少天没有见到宋致时,不禁觉得好笑。两个人同在屋檐下; 却已经三五天见不着面; 她竟然没有察觉。
  “她今天是第几次进宫?”
  余度在底下站着,抬起眼皮,很快又低下头:“第五次了。第一次时是郡主过来接的人; 臣本想告知主公,只是主公一直忙; 不得空。后来臣再想告诉主公; 表小姐说这些小事就不用事事禀报了; 故才……”
  咸宁公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摇了摇头道:“随她去吧。这几日你让明安暂时不要跟着她了,她进王宫有明安跟着,终究是不方便。”
  “喏。”
  “好了,你下去吧。”咸宁公主摆了摆手。
  余度退到门口; 转身要出去,背后又传来咸宁公主的声音:“旧年,你去替我先几块质地好一些的玉石。”
  余度回头,犹豫了一下,问道:“主公要什么样的玉石?是玉佩还是……”
  咸宁公主低着头,拿起旁边的《韩非子》打开,漫不经心地道:“我要做刻印。你多找几块来,太久没有练手,我怕刻不好。哦,记得把刻刀也一并给我取来,去吧,速速去办。”
  余度没再多话,领命快步离开找材料去了。
  王宫。
  宋致和冯马进殿的时候,长沙王正和一个青年说着话,听见宋致进门的声音,两人停下了交谈,纷纷看向殿中的宋致。
  宋致低着头,盈盈一拜,口称大王。得到长沙王允许之后,她才抬起头,露出笑意。当她的目光和那名青年对视之后,她忽然僵住了笑。
  青年小冠白衣,质朴实诚,看起来平庸得不足以引起别人注意,还有些市井之气,乍见时只觉得不过村夫小民,但仔细一看,能发现略有不同,眉宇间带着一丝阴鸷。
  宋致看他时他也回眸相视,一见宋致,礼貌地颔首示意,唇角微笑,驱散了那眉间阴霾。
  长沙王见宋致和青年相见变色,哈哈一笑,走近她道:“阿致,你是否觉得,此人好像与某人有几分相似?”
  宋致惊醒,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正色道:“先生确实与我表兄偶有几分相似。哦,先生莫不是大王口中提起的‘宋倏宋长生’?”
  青年起身,走过来躬身对她一礼,端端正正道:“宋倏见过女公子。”
  宋致连忙避开,回了一礼:“宋公子有礼了。”
  长沙王笑道:“长生,你姓宋,阿致也姓宋,看来你们很有缘分啊。”
  宋倏拱手诚恳道:“臣此‘宋’与女公子之‘宋’,略有不同。”
  “我知道。”长沙王哂笑道,“你啊。”他摇了摇头,“你去吧,过几日我再传你进宫。”
  宋倏低头行了一礼,慢慢退出殿外,临到殿门,抬眼望了一眼宋致,便大步流星退走,消失在承德殿。
  等他一走,长沙王便道:“走,我带你去看看私库。”
  宋致面上附和,心里却一直想着宋倏的相貌。事实上宋倏和咸宁公主确实有一点像,但是这并不是让她觉得奇怪的地方,而是她好像见过宋倏。或者换句话说,在今世的记忆中,她隐约觉得她是见过宋倏的。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与咸宁公主朝夕相对,所以才会有此错觉。
  宋致吐了一口气,心不在焉地跟着长沙王兜兜转转,走到珍宝阁。珍宝阁说是一间楼阁,但是其实是一座园子,门口有重兵把守,每天还会有专门的人过来巡查、例检、考对,要入珍宝阁得有长沙王的手令才行。
  进了门,宋致被里面热火朝天忙活的场面震撼了一番,宽敞的庭院被分割成无数个作坊,画画的、描漆的、制器的……穿着黑色直裾的士人与工匠穿梭其间,有男人,也有女人,忙碌着手里的活,凝神注意。
  宋致停住脚步,看着像后世的工厂不停劳作的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认真地做着事。宋致叹为观止,目瞪口呆。
  “如何?这些都是天工坊的人,我长沙国有两个作坊,除了天物坊是军中器械制作官坊,还有就是天工坊,为我私人所用。你别小瞧这些人,他们每个人都领着百石俸禄,学识渊博,手艺精湛,沈家的古玩玉器都是靠他们保养修复,而且他们每个人都会书画制物,每年进贡的东西,有一部分是他们做出来的。”长沙王侃侃而谈,似乎对这些工人并没有轻蔑与鄙夷,反而像前世领着朋友参观实验室的才子,把科研结果和团队都当成心血。
  宋致忍不住感慨道:“大王有天工坊,可见长沙国民生安定啊。”这些天工坊的工人能制造出大量了织布机和汲水车,甚至可以研究出最厉害的弓弩,有这个利器,长沙国不强盛那都对不起这三代长沙王的努力。
  长沙王听惯了别人的夸奖,却唯独对宋致的赞叹感到欣喜。他带着宋致走到了一间房间前,指着门口雕刻写“木”字的牌匾道:“这是木楼,里面都是木料,我偶尔会来这里玩一会儿。只是最近就很少来了。”
  宋致想起长沙王有一个爱好就是玩手工,一时之间还有点好奇,不知道他的技术如何。长沙王推门而入,她跟着走进去,里面点燃着几个宫灯,把昏暗的房间照亮。
  映入眼前的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每一格都摆放着形态各异的木雕,大的有一人高,小的只有手指大,有拟人的,有拟兽的,有拟风景的,不一而同。宋致吃惊地拿起一个童子木雕,童子细腻的肌肤和细致的须发都栩栩如生,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她再看另一边的虎兽木雕,形态可爱,线条流畅活泼,举止生动。放在二十一世纪,拿到黑市拍卖,估计能拍出国宝级的价钱来!
  宋致眼前一亮,看着面色自然的长沙王,她暗自感慨,长沙王的名头没让她膜拜,而这个手工大师的名头却让她垂涎三尺。她看见了不是一屋子的艺术品,而是一屋子的国宝,再搁上个一千年,这些木雕可能一个要价值几千万不等。当然,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要是她在一千年后发掘了这些宝贝,绝对是立马上交国家,保护文物啊!
  她流连忘返在架子旁,这看看那瞧瞧,舍不得上手去捧。长沙王被她投入的模样逗笑了,也没有打搅她,而是走到一边的小案上,拿起上次还没有刻好的小兔子继续完工。
  宋致一饱眼福之后,才发现自己把主人冷落了,不好意思地走到长沙王身边,跪坐在他左手旁感叹道:“大王技艺高超,天下无能出其右者,宋致佩服之至。大王是如何练就这身好本事的?”
  长沙王停下刻线的动作,回头对她笑了笑:“这末技不足以入阿致的眼,也难登大雅之堂,阿致喜欢便好,什么天下无能出其右者,这话当不得,天下之大,比我技艺高超的数不胜数。至于怎么练的……我还是王孙时,大父时常会让我帮他在竹简上刻字,但是我嫌字不好看,所以勤加苦练,不知不觉的就不局限于字,还有这些玩偶。”
  “大王,厉害啊!”宋致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我平生只服两个人,一个是咸宁公主,一个就是大王了。咸宁公主文韬武略,乃当世奇女子,宋致以为榜样。大王小而精通手工,大而治理一国,放在我家乡,你的追求者和崇拜者,一定从长沙国排到洛阳城!”
  长沙王谦逊道:“阿致过奖了。”
  “不过奖不过奖。”宋致托着下巴,一脸崇拜,“大王的作品完美无缺,可惜在此蒙尘,无人欣赏。”
  长沙王道:“阿致如此推崇,我受之有愧。不过你若是喜欢,等过两天我送你一个好看的,如何?”
  宋致受宠若惊,先是一喜,但又觉得不好,忍痛推辞道:“大王心爱之物,宋致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你也说了,宝物蒙尘,实在可惜。你是懂它们的人,也是喜欢它们的人,能得知己赏识,不就是我们这些做出精美之物的主人最高兴的吗?你不要推辞了,要不是这屋子里的东西我还没有比较满意的,我就想挑出一个送给你了。”
  宋致是真不好意思了,她想了想,她要推辞长沙王说不定真把这些东西给她,这倒不美了。她思索再三,便笑道:“那我期待大王新作!”
  长沙王喜笑颜开地点点头:“你三日后来,我一定能做出一个好的给你。”
  两人说笑了一阵,宋致起身告辞。长沙王没有送她,而是开始构思要送什么东西才比较合适。
  宋致回府的时候只有窦途和余度在,两人正在聊着天,宋致有意要回避,却听见了含含糊糊的一句话。
  “旧年,这‘印刷术’若是由长沙王来做,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我们来长沙,可不是为了查案的,印刷术才是陛下交给我们重中之任。”

  第71章 吃醋了

  宋致停下脚步; 侧耳聆听。
  “如今主公迟迟不肯设计; 这该如何是好?你我虽然着急; 可只要主公不同意; 我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也是,主公并非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只是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都不得而知。唉,算了; 我们还是想想沈砚的事吧……”窦途的声音低了下去; 再也听不清后面的话了。
  宋致半是寻思两人的话; 半是把他们的目的串联起来。
  印刷术、陛下、任务、设计……套上之前咸宁公主在酒宴上说的话,宋致终于彻底明白;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谓的大将军追杀逼得咸宁公主出走洛阳不论真假; 咸宁公主暗中奉命必然是要出洛阳来长沙。之前她向咸宁公主提出印刷术的事,咸宁公主再三警告她不能外传,也说明了印刷术在后世看来是一件千秋万代的大功; 但在这个时代,分明是一个核武器; 用得好国力强盛时代进步; 用得不好成百上千的人人头落地。所以一枚危险的种子必须在不会危害到整体的利益土壤萌芽; 咸宁公主或者是天子,在周全考虑之后决定放在长沙国。
  长沙王爱好奇淫巧技,如果是他“研发”了印刷术那就不会让人怀疑。长沙国的世家其实都在沈家笼罩下,沈家又是主攻商贾,归于王族; 到时候推广印刷术,能够赚钱必然会引沈家大力推广,长沙王本人也不会反对。合适的土壤有了,天时地利人和都囊括了,只差一个机遇。
  难怪咸宁公主迟迟没有告诉她,她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么事,原来这件事还跟她有关。咸宁公主不肯设计,是因为她最近和长沙王接触频繁,还是一筹莫展?如果是后者,她倒可以帮上忙。
  宋致暗下决心,心中有了计较。她不敢说自己的计划一定能够完成实现,但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咸宁公主并不知道宋致在谋划些什么,倘若知道宋致的想法,不知道是该笑她愚笨,还是无奈她城府愈深。
  她这两天暂时蛰伏无事,索性就在房间里琢磨刻印。她手里是上好的和田玉,是公主府少有的几块籽玉,被她拿来练手。好在虽然她很久没摸刻刀,但是除了刚开始刻坏了一笔后,就再也没有出错。
  和田玉软硬适中,用刻刀描线阳刻,磨下来一堆白色的粉末,沾得她手上、袖子上、衣服上到处都是。因为手艺生疏,所以下刀每次都认真慎重,锋利的刻刀在她长时间的握紧下,在她手指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咸宁公主吹掉上面的粉末,印面露出四个瘦金体大字——永以为好。
  四个字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用笔畅快淋漓,锋芒毕露,富有傲骨之气,如同断金割玉一般,别有一种韵味。
  她满意地放下刻刀,把这方寸之大的小印放进袖子中,起身去寻一个印囊。刚找到一个锦囊,余度便匆匆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黄门。
  “主公,大王宣主公珍宝阁觐见。”余度看着她,补了一句,“即刻。”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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