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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听令-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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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城。
虽然不明白为何天子对她仁慈了,可是她又不会给脸不要脸地去问为什么是发配荆州不是发配九真。
冬日来临,洛阳官道边的枯草都结了霜冻,城郊有不少的旅人来来往往,还有几个士人打扮的人在闲庭散步,往洛阳的方向去。还有背着包袱背井离乡的人脚步轻快德奔向城门。这些人莫不是怀着功成名就的梦想而来,就是带着扬眉吐气的心思,和二十一世纪的北漂一样。
宋致和两个虎贲郎脚步走得不是很快,走了二十多分钟回头才看不见洛阳城的大门。她心里还想着咸宁公主会不会来送别,尽管知道不会,而且没有这个必要,还是忍不住期待。
走到人渐渐少了,确定看不见洛阳了,宋致才彻底死了心。她不再拖延时间,加快了脚步跟着两位虎贲郎走,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实在累得不行,才恳求虎贲郎先休息一会儿。虎贲郎虽然觉得她麻烦,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说前面道旁有一座亭子,去亭子那边休息再说。
宋致很感动,答应了。果然,往前走了十分钟,就看见了他们口中的亭子。亭子远远矗立着,木制的屋顶上覆盖着一层霜,远远看过去像涂了一层白漆。宋致走近了发现亭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一身黑色直裾,系着复色斗篷,长身而立,头束纶巾,腰悬佩剑,面容含笑,星眸皓齿。
宋致咦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对方已经下了台阶,迎上来拱手笑了。
“我说怎么今天寒气深重,原来是有故人在这等着。”宋致微微一笑,上前与对方见礼,“叔阙,你是来送我的么?”
张贺哈哈一笑,直起身打量着宋致,啧啧称奇道:“听说公宽毫发无损地从宗正府里出来,我正奇怪你是用什么办法呢,还以为这是谣传,嘶,没想到你还真就整整齐齐走出来,看样子,应该能好好到荆州。”
宋致不介意地笑了笑,也用目光打量着他,张贺的士子打扮倒是比他穿着官服佩戴印绶要精神得多。她道:“我没想到叔阙会被罢官,我还以为起码要判一个杀头呢,不过是让你脱了一身狗皮,反倒整个人都俊俏起来,不错,不错。”
张贺咧着嘴笑,还以颜色道:“陛下仁慈,不止是我罢官不死,公宽不也是流放跟没流放似的嘛。这荆州繁华,在古代是楚国国都,也不知公宽是流放还是去换个地方安居。”
“所以说就是陛下仁慈。”宋致抬头看看厚厚的云层,笑道,“雷霆雨露,均是天恩。我相信雷霆过后便是春雨,叔阙素有抱负,陛下圣明,不会让贤才遗野的。想必不久,就能再次启用。”
张贺好奇地道:“原先公宽不似如此尖牙利嘴,入了一趟宗正府,却是变了。”
宋致淡淡道:“你是想说我怎么不傻了,没那么好骗了?”
“误会,我可没有这么说。”
“我虽然不知道你三番两次与我作对有什么好处,不过我并不觉得太聪明是好事。像你这样的聪明,一定没什么朋友吧?”
张贺轻笑一声,没有反驳,唯一算他半个朋友的人已经死在咸宁公主剑下了。他眨了眨眼睛,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袋子,掂量了几下,递给宋致。
宋致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两枚五株钱,她挑眉道:“这是赠我的路资?未免太小气了吧?”
张贺摇了摇头,扬起唇角,低声道:“我不喜欢交朋友,是因为他们与我没有利益关联,他们没有足够的利让我自愿折节相交。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我交情,如这二文五株钱,因利而已。”
宋致本不欲和张贺交朋友,但是她深知张贺的本事不会甘于平庸,她在牢狱之时看得很明白,若是落难,以前不起眼的牢狱小官都能置她于死地。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没必要平白无故给自己树敌。换而言之,张贺想跟她和解也是一个利字,只要她不挡张贺的道,往后山长水阔,能不能遇见还是未知。
见宋致把铜钱收了起来,张贺眉眼舒缓,对她拱手道:“此入荆州路途遥远,或是三年五载不见,或是陛下过几日赦免,你就能回来。公宽,一路顺风,我们还会再见的。”
宋致双手交叠举在眉间,躬身行了一礼道:“叔阙早晚复起,他日扶摇直上九万里,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我在他乡若知,自当饮酒庆贺,为君祝福。”
两人道别,宋致与两位虎贲郎再次启程,匆匆往南边方向去。
张贺远远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他才回头往城中方向走去。他脚步一深一浅,踩在霜雪土壤上,有些寒冷,但深冬未到,还能见到几只飞鸟,哀声盘旋着在空中游荡几圈。
他走到城门口,看见咸宁公主坐在车架上,似乎刚才才回来。他犹豫不决,不知要上前行礼还是退到一边假装没看见。
好在咸宁公主并没有在意他,车架很快就进城去了。他心里疑惑,排着队进了城,咸宁公主的车架已经不见了,倒是他看见大将军府长史带着兵马策马出了门,好像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他走了两步,猛然回头,瞳孔冷不丁一缩,打了个冷颤,失神地自言自语道:“他要下手了么?”
天气寒冷,他思索了片刻,低下头拢着袖子,心不在焉地往家中赶去。
第39章 抄家万万钱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深感抱歉,昨晚因为修文的失误所以导致了文被审核,一直打不开。为了弥补大家,特地加更一章,以向大家赔罪。还有,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外,每天一定是20点准时更文。
如果要加更,一是有深水鱼雷的打赏,二是有长评,三就是有人能够答对我出的十道题。最后就是这种我个人失误的情况。
如果身边有喜欢正剧清流风格的小说,可以向其分享,我向来有三大事觉得最高兴,一是听人夸我,二遇到观点相同的人,三是和朋友分享所喜欢的。
未央宫昭阳殿之中; 虎贲郎牢牢地守在门口; 太医令与几位太医低着头; 步伐沉重地鱼贯轻声入了殿中。室内燃着烛火; 窗户都紧紧闭着,一股烛火味让太医令忍不住皱了眉。
天子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似乎在走神,前两天他又病倒了; 才四十岁的人; 头发染了几根银白; 走几步路也开始喘气。今日倒是精神了些,但是还是不能下床理政; 脑中不断琢磨着朝中大事; 尤其是他有一块心病,让他寝食难安,比世家和大将军的威胁更让他感到沉闷。
太医令领着诸位太医躬身行礼; 放下手中的药箱,近身上前; 张开双臂。范侯与其他四位中常侍上前搜身; 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后道了一声“可”; 太医令心中不满,恶心这些宦官对他们上下其手,但这是天子之意,他不好说什么,沉着脸上前跪到榻边; 小心地把天子的手放到手枕上,而后轻车熟路地搭上脉搏。
半晌,确认病情没有恶化,以及脉搏还是一样微弱,他神色更加凝重,起身退到一边,让其他太医一一上前问诊。太医令请范侯移步,小声问道:“陛下的药有按时用么?”
范侯尖着嗓子道:“前两天都是咸宁公主入宫亲侍汤药,陛下都有用,只是昨晚吐了一回,说是太苦了。你们倒是给陛下开些甜味儿的方子,苦了陛下,可叫老奴们着急忧心。”
太医令脸颊抽搐了两下,心道天下治病良药皆苦口,范侯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要有办法,他们何尝想开苦药?但他不敢把心里话吐出来,沉吟一会儿,见太医们都诊断完毕,略拱了拱手道:“如此,我等回去再研究一些新的方子。陛下若今日用要,范侯还是先拿蜜糖蜜饯先去去苦吧。”
“这不用你说,我自省得。行了,你们去吧。”
“臣等告退。”太医们躬身缓缓退出昭阳殿。
天子咳嗽了一声,扭过头见范侯忙里忙外,虚张着眼睛叫了他一声:“阿和来了么?”
范侯惊了一下,走到榻边,轻声细语道:“还没呢。这会儿公主应该在替陛下办理宋家之事吧。”他顿了顿,脸上笑出一朵花来,恭维道,“陛下圣明,让公主去为陛下收拢宋家势力,公主聪慧能干,办事稳妥细心,就是为陛下做了这么多年事的老奴见了,都难以望其项背。陛下好福气,好眼光啊。”
天子眯着眼睛,眼底透出精光来。他笑着用皮肤松弛的手拍了拍范侯的肩膀,感慨万千道:“她那叫什么本事?我都把宋家拔了,就好像一把长刺的脊杖,我都把刺去平,一根光溜溜的棍儿,谁还不能轻易拿起修成矛啊!你这老奴,就会说来哄我开心,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唉,不过,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都记在心里呢。”
范侯目光落在天子干枯青筋显现的手背上,眼角抽了抽,笑容不变,谄媚道:“老奴是得陛下看重,才能有今日的地位,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是老奴的荣幸。”
天子听了微微一笑,忽然又神色有些落寞,怅然地望着殿门,似乎透过那扇门能看见什么令人遗憾的事。他放开范侯的手,长叹了口气:“皇子攸最近在做什么?”
范侯道:“皇后命攸皇子跟太傅读书,太傅说知书要先背书,因此让攸皇子背,只是攸皇子背了十遍都没背下来,皇后很生气,罚攸皇子在椒房殿背,背不出来不能走。”
天子眉头一皱,不悦道:“皇后懂什么?他不会背是因为他智迟,所以才背不下来。要说他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皇后天天看着守着,他都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及冠了,怎么还把他当个孩子一样?哼!长于妇人之手,就是没出息。”
天子这么说,范侯可不敢附和,他耷拉着脑袋,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皇子修呢?”
“公主昨日见他在与宫人玩闹,让公主冼马李避带他去帮忙剥栗子,陛下早晨用的栗子粥还是公主与修皇子一起剥的,还有那些糕点,是公主亲自和的面。”
“哦?”天子惊讶地翻动了身子,来了兴致,“阿和还会下厨?”
“都说是宋放教的。”
天子笑了,摇摇头道:“这个宋放,我家阿和怎么能跟他做这样的事。不过阿修有这份心是好的,可一个堂堂皇子,不能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你下道旨意,让阿和拟个人选,找人来教他一些东西。阿修八岁了吧?是个聪明的孩子,比他兄长好多了,可惜他母亲去得早,没人管教他——嗯,阿和要没有什么事,多带带幼弟。”
正说着,咸宁公主走了进来,听见天子好像在说她,不由一愣,走到天子面前时忍不住笑道:“我可听见阿父又要给我派好差事了。这两天又是抄家又是按图索骥捉人,阿父你不先赏我,还想让我给阿父办事,这又是什么道理?”
“咳!”天子指着咸宁公主发笑,无奈道,“你啊!替为父分担,这可是我给你献殷勤的机会,别人想求都求不来,你倒跟我讨价还价起来!”
“那不一样。阿父赏臣子大方,臣子莫不以为阿父效劳为荣,以为阿父尽忠为幸。可是到儿这里就不一样了,阿父能赏我什么?顶多夸我几句,再给点钱挥霍,这可太亏了!”咸宁公主坐到范侯端过来的坐席上,打趣道。
天子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小阿和从不做亏本的事。哎呀!”
范侯跟着笑了,附和了几句:“老奴看着公主打小长到大的,还真没见公主吃过什么亏。也只有陛下这样宽容仁慈的君父,才能养出公主如此聪慧明白事理的人儿来!”
三人闻言禁不住都笑了,天子这一笑,气色都好了不少。
陪天子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咸宁公主又奉命去看了皇子修,呆到下午才告别宫中。她出到宫门,没有逗留,直接赶回府。
一到府中,余度便赶上来,语气急速地跟她禀报这两天抄家拿人的结果,顾不上让她先回鸾和阁坐着听,边走边说道:“公主,本朝新年上计的人快来了,不过估计今年国库也能收入九十万万钱。而这次抄了宋家,竟然抄出了五十万万钱,还有三座粮仓,每座据计三千斛,十斗为一斛,共计是九万斗米!”
一斗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算法就是两公斤,九万斗是十八万公斤,在本朝需要三千多亩良田才能够收入这么多粮食。而宋家的现钱能有国库的年收入的一半,他不过是世家中的一个,加上蓄养宾客,笼络官员,买兵器与训练死士私兵,都不止这个价钱!
连咸宁公主这种出身天家的,都不禁挑眉,摇头道:“宋家这是罪有应得。如此多的钱财,阿父不惦记,本宫都会眼红。”
“何止!宋家还有私奴五万!良田万顷!公主恐怕没有想到,廷尉亲自去抓人,宋家余族冥顽抵抗,廷尉差点受伤了。有一部分人听到宋家出事,宋许发配日南郡,于是举家南迁,颖川出现了大量的小世家外逃,新任的颖川太守拦不住,只好上奏来问如何处置。”
咸宁公主停住步伐,有点头疼。她没想到这些世家这么难对付,宋家该杀的人都杀了,该流放的估计也活不长了,怎么还这么疯狂?
她想了想,舒了一口气,沉吟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逃吧。至于五万私奴,一半移到兖州、徐州等地屯田,一半送到凉州和并州,你拟一道折子,递到宫里去,先问了再做。”
“喏!”
“还有什么事吗?”见余度还站着不动,她皱眉道。
余度拱了拱手道:“公主是否忘了,您今天进宫是为了请旨安抚大将军的。”
咸宁公主恍然大悟,她笑道:“放心吧,阿父已经下旨,准大将军‘赞拜不名’、‘入朝不趋’。”
余度一惊,压低声音道:“公主,这前几任受此殊荣的大将军,下场可都没有一个善终的,不是以谋反罪抄家灭族,就是死于乱命,血溅刀斧之下。他只差一个‘剑履上殿’加‘九赐’,就是谋篡了。”
汉高祖刘邦曾经给予萧何“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殊荣,这是一个人臣最高的荣誉。至于九锡,即是九种礼器。是天子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器用之物,是最高礼遇的表示。锡者,赐也。九锡者,乃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 而加九锡者,有篡汉的王莽,本朝有桓帝时的大将军,下场无一不是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咸宁公主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垂下眼帘道:“这是阿父之意。况且,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说法,大将军忠心耿耿,也许不至于赴蹈前车之鉴吧。”
余度心念一转,笑着点头道:“这倒是。除此之外,公主,您猜我在宋家的产业中找到了什么?”
“嗯?”咸宁公主嗤笑道,“我猜是宋放的尸首?”
余度赞叹道:“公主英明。而且臣还知道,宋放之死,死于窒息并非溺水。臣猜测,凶手应当是宋谦。”
“不必猜测,就是他。”咸宁公主道,“我曾经在宋放断裂的指甲上发现了宋谦印绶的紫丝,如果不是宋谦杀的,那就怪了。宋放的尸体你不要惊动别人,就把他移到城外葬了,我想以后说不定可以用到。”
余度笑道:“臣这就让人去办。”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往重新迈开脚,对跟着她的余度道:“白衣令的人出发了吗?”
白衣令,本朝密探,有暗御史之职,多为军中斥候精锐所出,听令天子。
“想必已经出发了,驸马到江陵后,不久就能得到消息了。”
第40章 公主遇刺
宋致刚从司隶的地界出来; 一脚才踏进颖川; 就遇见了一群人高马壮的劫匪; 一脸凶神恶煞; 举着明晃晃的刀训练有素地把人包围起来。
宋致有些懵,看着这群打劫的; 有点出戏地自言自语:“这年头,打劫的都比官军要军容整齐; 全是精锐吗?”
两个虎贲郎已经拔出了刀; 把眼神凌厉地背靠背把宋致护在一边; 冷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劫?”
骑在八尺高的大马上; 像首领似的人物出列; 冷冷地居高临下看着三人,笑道:“我们不是来打劫的。我们是来问宋公子要一样东西的。”
宋致往两位虎贲郎身后一缩,心里早知道这群人不是简单的劫匪这么简单; 看他们骑的马,如果不是军中精锐; 怎么可能会个个有一匹好马?劫匪?要真是劫匪; 早被新任颖川太守除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这么有钱,不会让太守眼红心热才怪!
听领头人一说要问她要东西,按照以往她看电视的经验,他恐怕要的是她不能给的东西:“你是来要我的命?”
那人一愣; 一脸玩味,举起刀指着宋致道:“宋公子,你猜对了,我就是来要你的脑袋!给我杀了他!”
“杀啊!”
众贼一声大喊,举着刀冲向了宋致,宋致下意识缩下脖子,被高个子的虎贲郎抓着往后退,一把刀向她砍下来,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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