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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听令-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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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平衡”、“利用”、“专制”,叹服古人的思想极为厉害。再往深处一想,初见天子,天子对她亲近关爱,其实说不定是利用拉拢的手段。可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怎么能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阴暗,她是被咸宁公主步步为营的心机给感染了吗?
她费力地写着繁体字,她是考古队的,那些古代字她都认识,问题是认字和写字是两码事,会吃饭的人不一定会做饭。她是想叫人帮忙抄,但全府上下都是咸宁公主的人,她叫谁抄?她也想糊弄,可想到咸宁公主那种对什么事都很认真的态度,要被抓到,那就是欺君之罪,小命难保。
宋致抄书抄得天昏地暗,从白天到黑夜,抄到趴在案上打瞌睡。珺珺好几次挑亮灯芯,都想劝她先睡觉,但宋致却倔强地撑着,撑到最后还是睡着了。
当然,书肯定没抄完,大早上出来吃饭的时候,咸宁公主看着她两个黑眼圈,脸都黑了,直接教训道:“驸马不睡觉抄书抄了多少?焚膏继晷有效用么?既伤身体,又不能加速写完,那还这么做,这就是愚蠢之极。”
宋致努力睁大眼睛,装出自己一点都不困的样子,辩解道:“臣以为公主让臣抄书是让臣长记性,臣不敢敷衍搪塞,自然孜孜不倦,更加勤勉。”
“愚蠢!”咸宁公主微怒,呵斥道,“你只是抄,把字写了几遍,你把书读心里去了吗?真真是愚蠢!无可救药的愚蠢!”
宋致撅着嘴,觉得委屈。咸宁公主见她眼底都起泪花了,忍不住失望地叹口气,摇了摇头,起身要走。宋致慌忙跪行两步,轻轻拉着咸宁公主的裙角,愁眉苦脸地望着她,可怜兮兮。
“把你的聪明用在读书上吧。多读点书,才不会老给本宫惹麻烦。”咸宁公主平复了一下心情,一扯裙角,迈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致觉得很难过,她有一种辜负了咸宁公主期望的感觉。咸宁公主以为宋致是耍小聪明作出全力以赴努力完成任务的状态给她看,所以不高兴了。
“这可怎么办啊!”宋致哀嚎一声,趴在案上委屈地红了眼眶,一来是担心咸宁公主真的讨厌她了,二来是对咸宁公主老把人往恶意上想,束手无策,以后会不会怀疑她其实心还在宋家都很难说。
宋致叹了又叹,收拾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开始想办法跟咸宁公主解释,她还要保证,以后作息规律,好好学习,认真对待,公主说什么她听什么。命苦,太苦了!
第17章 运气不是一般差
三天过去,咸宁公主故意不见宋致,虽然两人都是在府中,可是咸宁公主不高兴,宋致这个没地位的驸马也见不着她。任宋致后悔得抓心挠肝,咸宁公主都不闻不问。她就呆在藏书楼里,整理从宫中搬出来和余度、白柳、窦途他们收集来的书籍。宋谦在养病,宋家经过大火之后安静了下来,她已经完成了嫁给宋放牵制宋家的任务,自然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看看书,喝喝茶,侍弄花草。
咸宁公主的生活很平静,从前在宫里就是这样,现在只不过是换到了宫外,多了自由。成婚的时候,天子赐她孤本名书十二卷,名画字帖五十张,还有七七八八的书,填了一整个架子。大将军也送了她不少的书籍,宋谦这个老狐狸下聘礼的时候更是送了三车。咸宁公主很满意这种无人打搅的生活,早上练剑,下午读书,晚上下棋,实在舒服。她每天听窦途讲驸马在梧桐园天天打听公主去哪儿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面上总会露出微笑,在窦途眼里,有了几分的少女的狡黠,连陪着下棋的余度都忍不住摇摇头,笑公主御夫有术。
“驸马今天还在抄书,不问公主在哪了,老老实实呆在梧桐园养病。”白柳过来汇报了。
咸宁公主捏着黑子,在棋盘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似乎没有听见白柳的话。
窦途在旁边拿着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笑道:“驸马估计是想明白了,公主在晾她呢。说不定这会儿正从书里查计策,想博公主原谅。”
“公主用心良苦,只希望驸马不要辜负公主对她的栽培啊。”白柳深以为然地附和道。
咸宁公主落下一字,围困住了余度的大龙,微微一笑,问道:“旧年,你认为呢?”
“驸马的聪明与认真自然无话可说,只是这心性有待磨练。公主先施以恩惠,给予关怀,驸马困顿疾苦中,得遇公主,自然不得不依赖生存。公主的宠与罚,都是为了让驸马更加信赖公主,看来公主深得《韩非子》的三昧啊。”余度的八字胡随着他开口,一抖一抖的,显得诙谐。
咸宁公主笑道:“对她好,是为了让她感激和附从,对她严厉,是表示亲近,也是对她好的一种。对一个人好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是一味地迁就。本宫是真的希望她能倒向本宫,为本宫所用,不要成为敌人才好。”
“驸马的忠心毋庸置疑,她对公主的好感甚于生父宋谦。”窦途插嘴道。
白柳却蹙着眉道:“可她连生父家族都能抛弃背叛,往后真的能一直听从公主之令吗?”
余度起手落子,替咸宁公主回答了这个问题:“背叛了家族还有活路,背叛了公主,恐怕世间就容不下她了。当年武乡侯不正是弃家投了文帝,屠杀亲族,文帝还说夸他大义灭亲呢。”
虽然把咸宁公主比作文帝不合适,但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对,默认了这个说法。余度说的是文帝时期,有渔阳太守造反,幽州震动,反贼汹汹,攻破了好几个郡。渔阳太守的三子没有从贼,反而上书文帝,请求领兵平叛。当时幽州牧不顾众人反对接纳了渔阳太守三子,给他精兵一千,结果他直捣黄龙,把太守的亲族全部抓起来,然后当着渔阳百姓的面杀了个干净。后来此人表功封了武乡侯,文帝赞扬他是大义灭亲,忠心良臣。
眼见天又要黑了,咸宁公主起身准备离开藏书楼,却见家奴匆匆赶来,急切地禀报:“不好了!公主,张左监带人来抓驸马了!”
咸宁公主弄不清楚情况,扫了一眼三位心腹,很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余度,咸宁公主把监视张贺的任务给了他,突然出这么一档子事,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他当即道:“臣先去看看情况。”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等余度带着人去查探情况,她才对白柳道:“去给良乡侯府递句话,就说本宫对他们很不满意。”
白柳应喏,领命而去。只剩下窦途一人,窦途一改流里流气嬉皮笑脸,变得凝重和严肃,他对咸宁公主道:“臣以为公主一定不能让张贺把驸马带走,且不说驸马身份不能暴露,若是廷尉府今天从公主府带走驸马,陛下会不会责难尚不必说,单是朝中就会引起慌乱。小小廷尉左监今天能拿驸马,明日就能拿公卿王侯。总之,驸马不能跟廷尉府的人走,这是公主的脸面,也是打乱陛下部署的危机。”
本来对此还不生气的咸宁公主听了这番话,眉头紧锁,脸色一沉,快步向梧桐园的方向走去。
冷冷清清的梧桐园此时很是热闹,张贺领着廷尉府的人堵在了梧桐园的门口,明安带着几十个人高马大的亲卫刀剑出鞘,隐隐和张贺对峙。余度和宋致都在,咸宁公主远远就看见人群中矮小消瘦的驸马,近了一些就能听见她说的话。
“……张左监说本官是杀害五公子的凶手,可有证据?若无证据随意拿人,可是欺君!”宋致脸上生起薄怒,用力地甩了一下袖子,“既然你说私情归私情,公事归公事,那就请张左监把证据拿出来,还有廷尉府捉拿本官的文书,否则,光凭你带人闯公主府的罪名,就足是死罪!”
她拔高了声音,语气里透着愤怒与威严,一时间镇住了廷尉府的人。咸宁公主脚步渐渐放慢,停了下来,关注着宋致和张贺的僵持。
张贺的脸在灯火下晦暗不明,冷漠而不近人情。他冷静地望着宋致,盯着她苍白慌乱的脸,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却很快地湮灭。他平静地问道:“敢问驸马,您戴了多年的那枚青鲤玉佩呢?”
“青鲤玉佩?”宋致脑海里浮现一块状似锦鲤的天然玉佩,她记得宋放时常带在身上,好像很爱惜。当初宋放死时,他身上可没有青鲤玉佩,宋致匆匆忙忙就进了咸宁公主府,哪里有时间去想那枚玉佩在哪。她只好道,“不知道丢在哪里了,许是被人偷了也不一定。”
“是被五公子偷了吧?”张贺冷笑道,“臣还记得,当初在名扬湖相遇时,驸马就一直戴着那枚玉佩,当时驸马还跟五公子说,因为那是你们宋家祖传的东西不敢弄丢,所以特地挂在颈上。怎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驸马在这半个月里,一句未提?”
宋致哼了一声:“本官的玉佩丢了很久了,总不能逢人必说吧?”
“可臣去城中驸马常去的地方都打听了,驸马在与公主成婚前一天,可还戴着青鲤玉佩去了一趟布庄。布庄的掌柜因为在取蜀锦时不小心碰到了驸马,还看见玉佩在。又是在同一天,五公子接到一封信,梳妆打扮欢欢喜喜地出门,而后五公子消失不见,连驸马的玉佩也一起不见了,难道说,五公子偷了驸马的玉佩,逃之夭夭了吗?”张贺步步紧逼,眼神凌厉,“臣之前与驸马在酒肆中听人谈五公子,驸马却说和五公子许久不见印象模糊,可是布庄的人说驸马买的锦最后是春风阁的人取走的,驸马谈及五公子,或是含糊其辞,或是顾左右而言他,莫不是心虚遮掩,又是什么?”
宋致沉吟半晌,抬眼和张贺对视,她道:“就算是本官说谎,青鲤玉佩也丢了,那这能说明什么?五公子失踪是本官所为?可笑!本官能把五公子一个大活人藏哪里去?藏公主府吗?还是已经化为灰烬的司徒府?”
张贺忽然笑了,他一笑起来,脸上的冰霜瓦解了,使得他风俊神朗的脸更加明媚动人。
宋致觉得奇怪,想不通他在笑什么,沉着脸道:“张左监这是何意?”
“臣是笑,驸马亲口承认了罪行。”
宋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郁闷道:“本官什么时候承认了罪行?难不成夷为平地的司徒府真的藏了个大活人吗?”
张贺淡淡一笑:“夷为平地的司徒府当然不可能藏了个大活人——”他脸色一变,眼神阴冷地盯着宋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藏的这位五公子,是个死人。”
他的语气阴森森的,胆小怕鬼的宋致猛然吓个不轻。她退了一步,被珺珺扶住,张贺认为她这是心虚的表现,嘴角的笑更加诡异。
“驸马,您不记得,司徒府那具被划得面目全非的男尸了吗?”
宋致倒吸了一口冷气,下巴抖个不停。她本来觉得张贺就是来恐吓她根本没有确凿证据,万万没想到闹得满城风雨的五公子失踪案本人,竟然被毁容埋在了司徒府里,尸体上还很可能有关于宋放要命的证据。宋致心里把宋放骂了个千百遍,恨不得把他的坟刨出来鞭尸,可如今她已经骑虎难下四面楚歌,就算刨坟鞭尸也无济于事,除非真正的犯罪嫌疑人活过来。
这都算什么事啊!她的太歹命了吧?重生醒来全家要挂,假冒驸马用生命博弈,家被烧了间接害死几百人,生个病晕倒几次,被宋谦教训完被公主各种体罚,焦虑并且提心吊胆了三天还没得到公主原谅,得,被长得帅的朋友指控是杀人凶手……宋致真的想破罐子破摔地坐在地上大哭一句:“欺负人!”
第18章 驸马是说本宫很凶吗?
就在宋致准备一头撞死以示清白的时候,一身正气的咸宁公主从天而降前来给她解围了,她在看到咸宁公主的那一刹那,仿佛被加持了无敌的勇气,把被欺负得快哭出来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趾高气昂——屁颠屁颠地跑到咸宁公主身边,瘪着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公主,他们……他们欺负人!”还附带跺了跺脚,女孩子的娇态毕露无遗。
咸宁公主觑了她一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耐心安抚道:“放心吧,他们不敢。”目光却是看向张贺,气场全开,微微蹙眉道,“张左监,这是你做什么?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张贺上门来的时候就做好这个准备了,他先是以臣下之礼拜见咸宁公主,而后挺直了腰,不卑不亢地道:“臣奉命捉拿杀人凶手,王子犯法尚与庶人同罪,公主莫不是要包庇凶手么?”
他话音刚落,咸宁公主便冷冷地呵斥一声:“放肆!”语气里充满着浓浓的杀机与怒意,那平静的脸上早已露出骇人的威势,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全场的人都被她威慑,不由自主地膝盖一软,惶惶然跪了一地,连本来还镇定自若的张贺也冷汗涔涔,扑通一声跪下,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锐利的眼神。
只剩下宋致还站在咸宁公主的身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她其实也想跪着,可咸宁公主见她腿一弯,就伸手钳制住她的手臂,让她双腿颤抖,却站得稳稳的。
一人之威,竟至斯矣!难怪一直说雷霆之怒,宋致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她的心吓得扑通扑通跳,差点没丢脸地晕过去。
咸宁公主一边扶着她,一边皱着眉凝视脸色铁青额头冒汗的张贺,语气如寒冰冻霜似的,充满威压:“本宫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带走驸马!”
张贺脸色难堪,挣扎着道:“臣是奉命……”
咸宁公主直视着他,没有说话,眼里却含着嘲讽。
咸宁公主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张贺头顶感觉有千万钧重,他胸口起伏不定,又惊又怒,惊的是咸宁公主不屑他奉命,也不问他奉谁的命,更不把驸马可能是个杀人犯放在眼里,怒的是自己竟然在一喝之威下生了胆怯,甚至动摇了想把宋放捉拿归案的念头,这让他立志不畏权势只畏正义的心感到羞愧。
良久,咸宁公主才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张左监,本宫今日不想追究你的擅闯府邸之罪,也没兴趣让你在这跪上一夜,带着你的人出去,本宫的驸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这……”张贺不甘心,犹豫着要不要抗命直接把人带走。
“就算驸马有罪,也该由本宫上报宗正卿,由宗正卿过问,再呈禀陛下,还轮不到你个小小的廷尉左监来拿人!”咸宁公主勾起笑,讥讽道。
驸马是宗室五等亲中的诸亲,但凡是宗室犯法,就应该交给宗正府的人过问,按照律法,驸马有罪应当向宗正的人提出申诉,宗正再上报天子,而后才能得到减轻惩处。宗正府主管宗室皇帝亲族或外戚勋贵等有关事务,掌握皇族的名籍簿,分别他们的嫡庶身份或与天子在血缘上的亲疏关系,每年排出同姓诸侯王世谱,也有审理宗室犯罪之权,宗正卿与宗正丞都为皇族担任。
张贺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没能直接拿下宋放就没机会了。且不说宗正过问驸马杀人案会不会秉公执法,就看咸宁公主保定宋致的态度,可想而知一旦移交给宗正府,就算宋放真的杀人了,证据确实了,恐怕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朝律法对宗室皇亲的宽容前所未见,文帝时期,诸侯王曾经谋反,文帝派遣将军平乱后捉住了诸侯王,结果犯了这么大的罪的诸侯王竟然没死,只是判了幽禁在封地。
他失望地行了一礼,认输地带着人灰溜溜地撤走了。临出府门前,他回头看着亲卫中侯明安带着人跟到了门口,不由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诸位不必送了,今夜多有得罪,告辞。”
明安目送着来时意气风发,走时狼狈不堪的张贺,深感同情地叹息了一声,吩咐亲卫吸取教训,不能再容别人随随便便闯门。然后入府请罪去了。
宋致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堪称死里逃生的游戏,虽然转危为安了,可还惊魂未定。她吞了一颗参丹,稳住心神,感动又崇拜地看着公主,先是警告了一番明安失职罪大让他自领三十棍后,再表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张贺凶猛,恩威并施把明安感动得一个肌肉男含着泪光。
等明安受罚去了,她凑到咸宁公主面前,躬身行了一礼,红着脸奉承道:“公主英明神武,一喝之威宛若雷霆咆哮,镇得魑魅魍魉战战兢兢,臣佩服之至!”
咸宁公主呵了一声,凝视着她惨白的脸色,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温声道:“驸马是说本宫很凶吗?”
呆呆地摸了摸被咸宁公主敲了的地方,宋致一脸羞涩,摇了摇头否认道:“怎么会?公主威风凛凛的样子,很帅。”
咸宁公主眉头一挑:“‘很帅’何解?”
一不小心又“创造”了一个新词,宋致一噎,干笑了一声:“就是夸公主很俊,气势凌人,威仪雍容。”
咸宁公主莞尔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倒是有趣。看来驸马的学问有所长进啊。”
宋致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咬着唇眼底眸光流转,顾盼生辉。她岔开话题请咸宁公主进梧桐园说话,咸宁公主被她一提醒,恍然大悟:“这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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