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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夏暮经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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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状的屏风,稀疏的枝干空隙自然的分割室内的空间,落叶色的乳胶漆平涂的墙面上,延展分叉的深枯色的树枝状的置物架,三角叶轮廓的纯白壁灯与暗色的墙壁直角贴合,灯亮起的时候像是从墙壁上掀开了一角,树桩圆桌上摆满的相框里的绿色植物标本,床头柜旁蜿蜒至天花板的分叉枝节形状的白木置衣架,柔软蓬松的被子垂落于床下的霞烟的砖红色绒毯,每一件材料和物品都有编号,施工的工人有条不紊地把所有组装的材料从纸箱里拿出,经过井然有序的拼装,在西枣他们的细致的布局调整下,原本狭窄的空间被改造得如同隐藏在森林里深处的二人小屋,自然,亲善,幽静,带有浓郁的空旷质感。
一切完成以后,西枣打开位于隐蔽角落的电线总开关,所有的灯同时亮起,光影,质地,色调,汇聚成一片温馨的淡橘光色,有些温暖,有些迷茫。所有的人,西枣,金志华,梁文,还有施工队的三四个人,站在搭建起来的景象面前,凝神静气,欣赏着他们一起劳作得来的成果。
离开展厅之前,西枣驻足,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展厅里其它展台的灯光都已经淡然暗着,只有这边的依旧明亮着,不知为何,有一种气息荡漾开来,那一种深邃和寂寥。
她精心设计的居室,她苦心创造的空间,向都是以两人为单位所营造出来的梦境,可又有谁可以与她分享呢?
第二天,周三,九点,展会正式开幕,巨大的展览厅很快被陆陆续续涌入的参观者填充。西枣和梁文他们戴着胸卡安静地站在uCi展台一旁的询问台处,微笑的看着自家的展台被前来参观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时不时会有人前来柜台咨询,梁文与金志文会事先拿着uCi的资料与来者做些简单的介绍,若是访者有进一步洽谈的意向,西枣会亲自与寻求合作或者服务的顾客做更详细的讲解和说明,但实际上真正有诚意的人并不多。其实此次的活动并不是以吸引客户为目的,uCi主要是为了通过这样一个面向亚太地区的展览评选,进一步提高uCi的知名度,若是uCi的作品能在这次展会上获奖,更是锦上添花。
下午四点后,为期三天的展会便告下一段了,三个人都十分疲累,金志文建议吃完饭晚上便去兰桂坊喝酒,放松放松,梁文满口答应,不过西枣歉意地推辞了,她说有个朋友要来香港看她,现在她得去机场接人了,两个男生面面相觑,然后别有深意的笑道,男性朋友吗?
不是,女性朋友,西枣不禁翻了白眼,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心思,匆匆忙离去。
从市区坐地铁,换成机场快线,到达目的地不到一个小时,但香港的地铁搭乘线路让西枣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手机地图应用出现了错误,让西枣一番好找,最后她不得不求助路人,搭乘通往地上地下升降梯,来回奔波于各种拐梯,厅口,站台,以寻找通向机场快线的路线标示,茉优到达的时间是十七点四五十分左右,当西枣气喘嘘嘘的赶到机场客运大楼时,已经十九点了,纯夏还没有出来,大概是还在办理入境手续吧,西枣缓了缓起伏不定的胸口,在附近的座位上坐下稍作休息,十八点零七分,西枣的手机响了,西枣抬起头,看到出口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黛青色的连衣裙,踱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来,披肩的长发用发圈随意扎起,耳际的落发随风飘舞,松散而飘逸,她边推着行李车,边将手机贴近耳朵四处张望。
“茉优!”
西枣箭步冲上前去,将那个女人一把抱住。
西枣的冲劲,让茉优不得不往后倒退一步,西枣踮起脚环着自己的后颈,抱得紧实,让措不及防的茉优笑出声来,她伸出手环抱住西枣细弱的腰。
“很疼诶,西枣。”
“就这样,我好想你。”
“嗯。”
怀里的人突然变得像小孩一样,在和自己撒娇,真的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茉优将头贴近西枣不停钻蹭的脑袋,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温情。
晚餐有些迟了,西枣在游轮上定了位置,西餐是什么味道西枣已经记不清了,但有茉优,海风,浪花,奏乐,还有维港夜景作伴,西枣觉得那一刻是她这些天来最开心的时刻,好像心里所有的憋屈,抑郁,沉重都被一扫而空,只剩下清爽与通透,突然而然,西枣发觉自己此时的心境有些似曾相识,这样的感觉与上次顾夏带她到海边散心候酝酿出的情绪十分相像。
下船后,两个人也没有兴致再去维港散步,直接返回酒店。
其实回酒店她们也无事可做,两个人躺在床榻上花了两个小时对着电视发呆,电视机里好像是介绍香港街头美食的节目,主持人走访隐藏在街巷里的各色美食店,边试吃品尝,边作评说,从节目开始到结束,西枣只记得了主持人一系列夸张的表情,语言,动作,她觉得有些好笑,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操着满口流利的本地话,食着从小吃到大的食物,为什么非要装得像外地游客那样大惊小怪呢?西枣有些意兴阑珊,倒是茉优看得津津有味,尽管她听不懂里面的内容,但还是仔细的向西枣提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细致严谨得让西枣都汗颜了,她靠着茉优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着,茉优柔软发丝上散发着淡淡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沐浴露的清新,让西枣沉溺其中,依靠,迷恋,她闭上眼睛,静静的呼吸着。
这便是西枣与茉优在一起最平常的状态,两个人都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属于自己最舒适的位置,即使不说话,也能够很舒适,沉默的时间里都荡漾着亲近和暖意,她们享受着这样的氛围,即使是在做一些浪费人生的事情也会觉得价值连城。
“困了吗?”
茉优转过头,那只毛茸茸的小脑袋还在蹭蹭地往她颈里钻,她忍不住亲了亲西枣的后脑勺,温柔的问道。
“嗯。”
“躺下来睡吧。”
“我想抱着你睡。”
被窝里的人环着她的腰开始耍赖,茉优笑着拿起遥控器将吵杂的电视关掉,房间里瞬间变得昏黑,安静,只能听见空调断断续续抽气的发力声,她躺下身子,将身旁的人拥入怀中,微笑着渐渐睡去。
第二天,uCi来的两个男生便认识了西枣的那位漂亮朋友,下午离展会结束还剩一个小时的时候,西枣接了一通电话,便笑盈盈的从座位上跑出去,然后不一会便领回了十分漂亮的女人,素着,白润,温婉,雅致,手里还提着几只精致的纸袋子。金志华突然想起了岩井俊二《情书》里的中山美穗,这个叫作苍井茉优的女人只会说几句发音并不准确的中文,但十分礼貌和蔼,鞠着45度的躬微笑着与他们打招呼。他和梁文受宠若惊的接过女人手里的礼品袋,也急忙跟着鞠躬回礼,憨厚的笑着用唯一几句他在日漫上学来的问候语撇脚的问候几句,女人有些吃惊,好像是用日语问了几句话,可惜这回金志华完全听不懂,只得求助站在身边傻笑搔头的梁文,看样子他也只是糊涂,两个男生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一旁似笑非笑的西枣,等着她赶紧揽下翻译的活计,好让他们不要在美人前面出洋相。
不过不等西枣翻译,茉优也察觉出来面前两个小男孩的小小窘迫,她笑了笑,用英文又问了一遍她的问题,这回两个小男孩倒是听懂了,友好而自信,你一前我一后的与自己聊起来,交流变得顺畅而愉悦。茉优很喜欢这两个小男生,充满了朝气与活力,元气满满,不像达郎整天喜欢宅在家里,平时也不爱说话。
之后,西枣俨然成为了一名热情的讲解者,领着茉优参观了uCi的展台,金志华与梁文看着不远处两个女人的互动有些出神,就好像他们并不知道平时性情冷淡,少言寡语的西枣居然有如此多的话可以说,似乎关于作品里每一个细节,它的理念,它的意境,它的思源都被西枣描绘的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也与往常大不相同,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淡漠的嘴角变得柔和,并且扬起了小小的骄傲,像极了一个向大人邀功领糖的孩子。
两个男生站着展台的一旁,转头相望,默契的偷笑了。
☆、第二十九章
有些人并不是不善言语,只是他不愿将心里的东西用语言表达出来,就好像人性赤、裸裸的脆弱变得具体化,可以被人看透,被放大得微乎其微,那是他们身体里的另一面,不光鲜,不舒心,甚至是晦暗的,敏感的,抑郁的,他们情愿写下来,或者仅仅是在聊天界面上不咸不淡的流露心事,然后在适合的时候浅然而止,他们也需要一个可以倾听的人,但他们并不喜欢把另一个人当作自己宣泄感情的垃圾桶,更不喜欢将自己无助,衰弱,易碎的另一面展现给别人看,即使那个别人是自己最亲近,最熟悉的人。
也是,一旦过了某个年纪,即使的心里的仓库,新与旧的堆积,曾经与现在的忧,伤,悲都拥挤地找不到摆放的地方了,可总有些人会强忍着吞下喉舌里的苦楚,在已经并不宽敞的心上另开一所仓储之地,继续搬运填仓着新增的或浅或淡的阴霾,就连对自己父母从来都报喜不报忧的人,又怎么能会将心头的藏起来的感情毫无保留的展示给另外的人呢?
苏夕,茉优知道她,茉优知道西枣与她的最初与现在,她们的初遇,相识,暧昧,离散,重逢,茉优知道这段感情存在的历程,但也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一个大概而已,茉优知道西枣与苏夕之间所有的来龙去脉,这是她断断续续的,一点一滴的从西枣那里拼凑出来的,茉优知道西枣对于苏夕的情谊,这是她最了解的东西,尽管西枣的言辞向来都是轻描淡写,淡淡的,像是叙述一桩属于别人的心事,可茉优还是从西枣的隐忍中感觉到她对那个人的与众不同。
到底是不同的,就好像茉优从没有在西枣身上体会到这样的深情。或许是因为她与西枣之间的缘分实在是太浅薄,何况她也无福享用,茉优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西枣,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更好的人拥有她,那个人,茉优知道,不是自己,更不是苏夕。
既然自己不能给予对方一个美好的结局,她也只能早早忍痛放手,这样对于两个人的伤害也能够更少一点,茉优热爱她的生活轨迹,里面有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家庭,她同样爱着西枣,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同时得到两种爱情,这样太贪心,于爱她的人更是不公平,所以她必须做出选择,尽管她知道这样做,她所得到的遗憾会延续一辈子,可是她没有后悔过,只是,她常常会想着,这世上有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那么,所有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既然知道自己得终究不到,那就放手,这世间上所有的相处,最不需要的就是束缚和拖累,这是她从小就明白的道理,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明白呢?
向来,西枣只有在情绪积压得无法自我排解的时候,才会找自己吐露心事,浅浅的释放,浅浅的勾勒心境,她自以为将一切心绪都收到很好,不痛不痒,可茉优越来越发觉,在西枣与苏夕重逢后的时间里,西枣的失意变得沉重,忧郁成为了负担,她已经陷进去了,是否已经变得无法自拔,茉优不可而知,但茉优知道自己一开始的对她的劝告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现在的西枣,茉优实在担心,她决定去看看西枣,西枣现在需要倾诉,需要宣泄,需要悟彻,她需要有一个知心的人在身旁拉她一把,帮她从迷途中走出来。
可,从昨天到现在,对于苏夕,西枣只字未提。
夜晚的维港,灯火璀璨,海风清凉,走近港岸,可以听见黑暗中,海浪拍打堤岸乱石的声音,规律而激烈。
西枣坐着海滨长廊上层的观海台上,拉着身旁人的手,一面吹着海风,呆望着对岸的写字楼群之间绵延起伏的星光灯海,一面徐徐而谈,讲的大都是关于她,顾夏,uCi之间的近况。
“你和苏夕,还好呢?”
身旁的人突然的问话,打断了西枣东拉西扯的闲谈。
茉优,她到底还是问了。
西枣停顿了几秒,然后低下头笑了笑。
“不知道。”
“嗯?”
“说好,我知道她心里也有我的位置,说不好,是因为那个留给我的位置或许并不重要,她曾经和我说过,她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可我知道她这辈子都离不开男人,可这些,她或许并不明白。”
一旦心中的装满心事的仓房被人打开了重锁,就没有办法再关合上了,里面的积压已久又无处可藏的情绪就像一层层倒塌的货架,堆积如山的货物像洪水一样向外奔涌而出,有些仓货需要被丢弃,烧毁,埋汰,有一些需要被整理,收拾,重新上架。
那天晚上,在维港边上,西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么多,一桩桩一件件,从花园洋楼前苏夕的异样和拥抱,酒吧里苏夕的疯狂买醉,到阴雨天里苏夕的质问与强势,再到后来的故事,那些开心的,痛苦的,压抑的,委屈的她都说了,这一次西枣没有保留什么,但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仿佛在述说着一个属于别人的故事,平平静静,不带有一点感情,泛不起一丝涟漪,是不是伪装坚强,强加设定,假设这一个悲伤的故事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的痛是否就能够少一点,就可以减轻一些呢?
可回到酒店,昏黄的灯光下,当房间重新变得寂静,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还有浴室里并不清晰的的哗哗水流声,躺在床榻上发呆的西枣还是哭了,一声不吭的哭了。
她并不知道这样莫名的情绪是什么时候泛起的,但泪水来的是这么的突然,就像六月份的雨水,她止不住,也不想止住。
茉优说,其实,你已经知道结果了。
可,自己真的是知道了吗?
茉优说,最初这是一段你第一次真正动心的感情,在一开始你没有得到过,你花了八年的时间深深将它埋藏在地下,可有一天,八年前的感情失而复得,即使会你知道有一天会重蹈覆辙你也会去尝试,因为这段感情你藏在心里八年了,也耿耿于怀了八年,你以为八年前改变不了的,八年后的结局也许就不一样了,可到头来,你发现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不甘心将好不容易挖掘出来的感情重新放回原位,重新填土掩埋罢了。
可,自己真的是不甘心吗?
茉优说,有些东西你不看清,是因为你不愿看清,但总有一天你会看清的,到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可,自己真的会看清吗?
床榻上的人背对着自己,只留下一个背影,安安静静,刚从浴室里出来的茉优以为西枣睡去了,笑了笑,收拾收拾,便轻手轻脚的上床,她想转身关灯,只是身旁细微的声音让她怔了怔,她没有关灯,而是静静的躺下,侧身搂住身旁纤瘦的腰,将背对着她的人轻轻的拥入怀里。
西枣还没有睡,因为茉优听到了她悄悄的在抽着酸涩的鼻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怀里的人不知从时候开始,默默地落泪也变成低声的哽咽,断断续续的,小心翼翼的。
但,起码她哭出来了。
“你知道吗,西枣,我一直很羡慕苏夕,因为你总是会因为她哭,因为她疼,而我也只能看着,心疼着,陪着你,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你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
沉默了许久,茉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或许当她在一遍遍轻抚着西枣的耳际的柔发时,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西枣的情绪带进去了,因为现在的西枣做着和当初一模一样的事情,缩卷在自己的怀里无声的哭泣,那一回,是她选择放手的,她说时间到了,我们是时候该回归各自的生活了,那时的西枣躺下自己怀里哭了一整夜,她的哭,她的疼,都是为了自己。如今时过境迁,旧事轮回,她的哭,她的笑,她的疼,她所有感情戏里的对象已经不再是自己,此刻,除了讽刺,寥落,虚无,痛感,茉优什么都不剩了。
缩在怀里的人终于转过身来,抽泣着看着自己。
“你哭了。”
西枣伸出手沿着狭长的湿痕轻轻擦去茉优滑落至鼻梁的泪水,小声说道,她深深吸一口气,想破涕为笑,可她的笑比哭还要让茉优难受。
茉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和当初的那个夜晚一样,会有抽一抽的疼痛感,她忍不住自己想要靠近那个人的心,就像决定离别的那个深夜里,轻轻的捧起怀里人小巧的脸颊,闭上眼一点一点吻尽她眼眶里不断滑落的泪珠,咸味,哭味,涩味混合的味道,苦楚得让她不禁落泪。
脸上贴近的滚烫的热气,柔和的气味,清凉的触感,熟悉得让西枣晕眩,发麻,新与旧的记忆,那些过去,关于她和茉优的,那些现在,关于她和苏夕的,如同咸湿的潮水般扑面而来,交叉重叠,让她措不及防。
茉优的泪像雨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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