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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晚了。】
　　……
　　监控器前，有人摘下耳机，缓缓从厨房盛了一碗粥走到房前。
　　粥是用炖了一晚上的老母鸡汤当底，香味四溢，顾寻一闻到舌根就忍不住冒口水。
　　“我下了当归、红枣、桂圆。”陈默趿拉拖鞋，她单薄的身子只穿了一件居家服，头发慵懒披在肩膀上，细心走到顾寻的旁边：“还有你喜欢吃的猪肠和牛肉碎，很香很好吃。”
　　顾寻觉得陈默现在好奇怪，黑化的陈默看起来好可怕。
　　表面上，顾寻相当镇定地说：“我是你的监护人，你把我绑起来是打算造反吗？”
　　“你明明知道顺着我就好，为什么总是要逆着我去做事。”
　　陈默垂下眼帘：“我很难受。我不喜欢你和其他人接近，也不喜欢其他人接近你的样子。”
　　顾寻手指抵住陈默唇瓣，示意她不用说下去了。
　　陈默亲了一口顾寻的手指，虔诚而又疯狂。在顾寻看来，却是小猫舔犊一样。
　　她想伸手摸摸陈默的头发，嫌被铐住手脚碍事：“打个商量吧，默默。”
　　陈默牵着顾寻的手指：“你说去买橘子，不过你没有买橘子。”
　　橘子很重要吗？为什么老是说橘子，顾寻嘴角抽了抽，甩不开陈默，说：“你把我的手脚解开怎么样？”
　　陈默：　“你说会喜欢我，你却一直在骗我。”
　　顾寻：“我保证之后绝对会对你很好，不会对你撒谎。”
　　陈默：　“你说会和赵落书保持距离，转过头你们两个人却相亲相爱。”
　　顾寻：“……”
　　根本就没办法交流。
　　陈默神神叨叨就在说一件事，顾寻在她这里没有信誉，她不会再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话。
　　这娃的脑袋瓜子好聪明，一点谎言顷刻间就会被拆穿，顾寻头疼，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刺激陈默。
　　陈默找明矾和指甲花在小瓷碗中碾碎，小心染起顾寻指甲颜色，十分艳丽。
　　“默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偏执。人总要长大，你再过两三年遇到喜欢的人就可以结婚，我也是会结婚，到时候你对我再多偏执只会造成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困扰。”
　　顾寻试图把话跟陈默掰扯清楚。
　　她语气难得柔和，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看着陈默。
　　陈默抿唇，她在发呆，喃喃重复说：“四个人？”
　　“你的爱人，我的爱人，你和我，加起来刚刚好四个人。”顾寻的解释无疑把两个人推向了监护人和被收养人的身份上面，她会照顾好陈默，她喜欢陈默是长辈喜欢小辈那种喜欢。
　　她和陈默迟早会分开，陈默不应该因为她说的话而闹别扭。
　　陈默要听话，要懂事。
　　陈默一直都很聪明，过了片刻，她把顾寻十根手指甲都染上颜色，艳丽的色彩像鲜血一样迷人，陈默扯了扯嘴角，忽地笑开了：“那你要不要重新找个人谈恋爱。”
　　顾寻：“？？？”崽，你这是怎么了？
　　“重新找个人，和你一起谈恋爱，一起抚养我。”陈默掰开手指头，帮顾寻开始算账。
　　她脑子飞快旋转，算出来的账也是十分精准，陈默说道：“两个人一起抚养我，付出的精力总比一个人轻的多，而且啊，我们一家三口还可以一起去外面到处旅游，等将来你生了孩子，我还可以帮你照顾弟弟妹妹。”
　　顾寻把那句‘我不想谈恋爱’‘我不会生孩子’给吞下去。
　　她现在如果说将来没有第三个人，一直一直都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话，陈默黑化值说不定会继续涨，顾寻看明白了，陈默把她当做心灵寄托。
　　只有让陈默明白，顾寻可以照顾她，但是绝对不会照顾她一辈子的时候，陈默的黑化值才不会涨。
　　为此，顾寻硬生生把要摇头的动作顿住。
　　顾寻露出慈祥和蔼的老母亲笑容。说道：“是的，一家三口也好，一家四口也罢，我的未来会有你。我希望能够一直都看着你，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成功。”
　　陈默缓缓笑了，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有的话可以告诉我，陈家的财产和地位可以让那个男人把你当小公主一样宠爱，如果他敢欺负你的话，我就把他的腿给打断。”
　　“你们两个人会结婚，你们两个人会生子，你们两个人会幸幸福福度过这辈子。”
　　“对哦，有陈家，这些苦恼统统都不用担心。”
　　“有问题我会帮你解决。”
　　陈默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她的肩膀垂下，看起来就像被抛弃的崽子，有点可怜。陈默小心翼翼接近顾寻，握着顾寻的手，脸上使劲蹭了好几下。
　　陈默笑着说：“我放了你，我们按照这个计划走，好不好。”
　　【系统：千万不要答应。】
　　【顾寻：为什么？默默都想通了……吧？】
　　【系统：她现在的黑化值在飙高，你要是答应她，马上就能给你来个最高记录，突破百分百也不是没有可能。】
　　【刚想要点头的顾寻：……】
　　顾寻揉一把脸，温柔抚摸陈默的小脸蛋，圆润富有胶原蛋白，摸起来手感滑嫩细腻。
　　顾寻斟酌着措辞：“崽，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陈默睁着一双大眼睛，溢满对未来的天真幻想，她柔声说：“有什么误会呢？未来你嫁人生子，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我的弟弟妹妹，细心照顾，我会给他们最好的一切。不好吗？”
　　“可是我未来的打算只有你，崽。”顾寻长长叹口气：“为什么你老是要弄出一些糟糕的事情，让我困扰呢？”
　　顾寻亲了一下陈默的额头。
　　【系统：黑化值下降了一点。】
　　亲一口下降一点，那亲好几口有没有用，顾寻想做就做，一下子亲了陈默好几口。
　　陈默的耳根泛红，晕染到脖子上。
　　“你你你做什么？”陈默语气磕磕绊绊。
　　顾寻捏着她的下巴：“亲你。”
　　等陈默还想要质问，还想要套路的时候，顾寻直接亲一口她的额头。
　　怒气冲冲的过来，迷迷糊糊的离开。
　　陈默有点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好像，这种感觉也不赖。
　　陈默去洗冷水澡，她要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不想轻易就被顾寻欺骗了。
　　顾寻则是寻找系统，请求帮助。
　　【系统冷漠拒绝了顾寻：不可能，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顾寻指责道：崽居然把我给铐住，我觉得她更过分。反正你让我去救赵落书，现在崽因为这件事生气，你以为你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系统沉默片刻，发现好像挺有道理的：那你想怎么办？报警让人把陈默捉起来？还是去跟赵落书求救，还是你用家长的威严让陈默跪下认错，还是你跟陈默撒娇让她放了你？】
　　顾寻觉得这些办法一个都没办法用。
　　【她摸着下巴，半响确定了，说道：我要你神不知鬼不觉把锁栲打开，我决定离开这个地方，让陈默知道错。不过这样陈默是不是会黑化值更高，我有点想不通，好好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呢？】
　　顾寻捂住脸。
　　她怀念初次见面时软萌的小可爱。
　　早知道就好好珍惜。
　　【系统：还不是你自己作出来，我提醒过你好多遍，不要和陈默撒谎，不要和陈默说一句谎言，陈默这个人聪明机智，一点点小问题都能被她发现，更何况你的问题这么大。】
　　【顾寻捂住脸假哭：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系统：我也不知道。】
　　这个系统到底有什么用，要不是还指望对方涨生命点，要不是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需要相互扶持。顾寻真的是很想让对方圆润润滚蛋。
　　【系统：呵呵，你要和我互相伤害吗？可是我能伤害你，你不能伤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求奖励呀，么么哒！


第25章　
　　陈默和顾寻呆在这里好几天。
　　陈默把两个人的手机都关机，不让外界联系到她们。
　　她在给顾寻熬粥，这两天顾寻越来越不耐烦，陈默做好顾寻扛着不吃饭，要绝食威胁她的准备，多量了两杯米，等这碗粥送过去，若是被顾寻打翻，还可以多盛几碗给顾寻，总会吃几口。
　　粥熟了。
　　顾寻躺在床上，枕头垫在她的身后，她捧着脸看喜剧，被单口相声逗得哈哈大笑。
　　一听到陈默进门的脚步声，顾寻扫了她一眼就别过头，一脸不想搭理陈默的冷漠。
　　崽，你伤害到老母亲的心。
　　老母亲的心已经碎了。
　　……
　　陈默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被讨厌了。
　　支开床上小书桌，陈默把美味的食物搁置在顾寻面前，有爽口小菜、干贝鱼丸汤、螃蟹鲜虾砂锅粥。陈默的手很细很长，奶白色的肌肤和白玉瓷碗相得益彰，看起来是视觉的享受。
　　陈默说：“吃饭了。”
　　顾寻摸摸自己的圆润的小肚子，反省一下早上吃的薯片喝的可乐棒棒糖巧克力。
　　再吃下去要胖成球。
　　顾寻冷漠道：“我不吃。”
　　陈默不意外顾寻对自己的反感，她语气淡淡说：“我喂你，如果你不吃的话，我就找人给你挂营养液，保证你每天能活下去，可是这样的话你的肚子不会有饱腹感，你会很饿很饿。几天后，眼睛冒绿光看到东西就想吃，饿到极致会一口口吃掉自己的肉，不怕吗？”
　　顾寻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陈默说那玩意是丧尸。
　　顾寻垂下眼帘，举起手腕：“默默，我手疼。”
　　锁住太久，顾寻的手腕被勒出红印，看起来有种凌虐的美感。
　　陈默面露古怪之色，用汤勺舀了一勺粥凑到顾寻唇边，示意她张嘴吃掉。
　　顾寻别过头：“我都说了我不吃。”
　　陈默看到，顾寻的嘴唇很干，有点破皮。
　　陈默给顾寻倒了一杯水，忽略掉顾寻的暴躁。
　　陈默难得柔声说：“我等会给你找点红花油涂抹手脚，再帮你呵护下皮肤，水乳霜精华我都拿过来，也跟美容院的师傅学了手法。”
　　顾寻眉头紧蹙。
　　这样子一脸无辜的黑化陈默。
　　顾寻还是第一次碰到，要不是手脚都被拷锁住，顾寻差一点都认为陈默还是她的小天使。
　　贴心的给她做饭，给她去学按摩护肤手法，对她嘘寒问暖。
　　顾寻痛心疾首地说：“陈默，不要让我生气，现在反省，我还可以原谅你。”
　　陈默依然没有抬头。“顾寻。”陈默是第一次叫顾寻的名字，在舌根中辗转好几遍，说出来时她松口气：“你喜欢我吗？”
　　顾寻回答的很爽快：“我说过很多遍，我喜欢你。”
　　陈默理所当然地说：“那你就不会讨厌我，喜欢一个人无论对方做错什么，都会选择原谅。黑虎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的老婆喜欢他，出事的时候没有逃跑，为了保护黑虎连命都不要，这就是黑虎老婆对黑虎的喜欢。”
　　哪怕你被所有人鄙夷厌恶，哪怕你手沾满鲜血，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到连命都不要。
　　陈默看着顾寻。
　　顾寻不知道怎么解释，憋了半天：“听起来有点道理。”
　　【系统：陈默黑化值降低一点。】
　　【顾寻沧桑道：我越来越不懂陈默的想法。】
　　【系统：节哀，以前没有人对陈默说过喜欢，可能她不懂。】
　　【顾寻：……】
　　…………
　　陈默还在等着顾寻吃饭，这是她名下的一所刚建不久的公寓，邻居彼此间都很陌生，不用担心有人上门。
　　买菜买日常用品都是用同城网购，顾寻从系统口中知道，她在看电视，陈默在监控中看她。
　　这孩子对她的执念好深。
　　顾寻斟酌措辞，她还没说出口，陈默就捂住她的嘴巴，顾寻瞪圆眼睛，发生了什么事。
　　陈默定定看着顾寻：“我想把你藏起来，这辈子都只有我能看到你，也只有你能看到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想原谅你。”
　　顾寻提醒说：“你想太多了，人是群居动物，没办法脱离群体一个人生活。我喜欢早上带你去公园跑步，周末带着你去逛街，去书店看一下午的书，黄昏时去咖啡店听CD喝一杯咖啡，随后去电影院看一出恐怖片，晚上牵手回家，路过便利店可以买一支雪糕。”
　　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
　　陈默现在的思想很不正常。
　　顾寻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最终会被世界抛弃，日复一日都是一样的生活，我会厌恶你，讨厌你把我束缚住，别再做错下去了，好不好？”
　　陈默没说好，没说不好。
　　她就只是抱着顾寻，把头抵在顾寻肩膀上，接下来没多说一句话。
　　哼着顾寻听不懂的乡间童谣。
　　调子轻松温柔。
　　顾寻却无端冒出一声冷汗。
　　【系统：付出十天的生命点可以看到陈默的过去。】
　　顾寻想拒绝，她现在就剩四十多天的生命点，陈默这几天都没涨，要省着用才行。福至心头，顾寻还是同意了，解铃还需系零人，她想知道陈默的过去。
　　一幕景象蓦然闯入了顾寻的脑海里。
　　狂风夹杂海浪拍击，游艇上的宾客躲在宴会厅，互相祈祷这次能平安度过，一个和陈默轮廓相似的小女生被人抱起来，对方吊儿郎当捏着陈默的脸。
　　他说了句：“你迷路了吗？名字是叫陈默对吧？长的真可爱，可惜投胎投错了。”
　　唰的一下就把小陈默从窗户口扔到海里。
　　吊儿郎当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衣领，衣冠楚楚离开这个地方，边走还有人边和他打招呼。看起来是个纨绔子弟，没有人知道，他刚刚做一件恶事。
　　小陈默在海里挣扎，这种鬼天气没有人注意到她，游艇很快就开走，幸好有个渔船路过，船家看到海里挣扎的小陈默，她的红裙子湿透，整个人奄奄一息。
　　船家错认为是星鲙鱼，连忙撒网打捞。
　　陈默这才得救。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六入v，V后的每天更新和上一本看齐，每天保底双更三更，争取四更（超有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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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顾寻是以上帝的视觉看陈默的过去。
　　陈默被扔水里的时候，顾寻的手穿透虚伪，碰不到一点实体，她只能干着急看着陈默在水里挣扎，心里拼命呼叫系统救命，快急哭了。
　　直到看到陈默被救，顾寻才松口气，真好，陈默还活着就很好。
　　【系统：未来不会被改变，陈默不会死，你放心，安静看着。】
　　顾寻仔细听着渔夫的呢喃，海浪声很大，顾寻需要仔细辨别才能听清楚，没空去搭理系统。
　　渔夫六十多岁的年龄，鬓发皆白，套在他身上雨衣雨靴挡住风雨。
　　船在海中摇摇晃晃，大海张开大口一下子就能把它吞没掉。
　　渔夫拎着渔网，看了一眼陈默，喃喃自语道：“怎么是个小女娃，鱼呢？小女娃不值钱，鱼才值钱，项链也值钱。”
　　陈默瘫在船头，雨水没有留情砸落在她身上，她和条死鱼一样在喘气，胸膛波动起伏，渔夫扒了陈默的四芒星手链和钻石发卡，借着灯光观察。
　　陈默眯着眼睛看渔夫，渔夫抬头时看到陈默直勾勾的眼睛。
　　渔夫猝不及防有点害怕。
　　陈默漆黑幽深，没有孩子该有的天真。
　　渔夫心想不过是个小孩子，有什么可怕，他真是越活越回去，说：“现在这船上就我一个人，我救了你，你这些东西就当做我的报酬。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些首饰能卖一两万吧？”
　　陈默吐出海水，张口吃进雨水，她的声音微弱：“十几万。”
　　渔夫听不清：“什么？”
　　陈默语气平静：“这项链二手价能卖十几万，给你也可以。你是我的恩人，把我送回家，我家不会吝啬，会拿钱报答你。”
　　渔夫掂量首饰，他的面孔在暴风雨中变的贪婪诡异。半响，抱着湿漉漉的陈默进休息室。
　　不到三十平米的屋内，煤油灯、燃气灶、锅碗瓢盆、衣服被子，这些生活用品全都齐全，还有一台杂牌电视，天气好的时候装卫星就能够接收信号，看看地方电视台。
　　渔夫拿了一张算干净的毯子给陈默，说：“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陈默有点嫌弃：“我自己动手，你出去，不要进来。”
　　渔夫嫌弃：“你个孩子事怎么这么多，我村里的孩子这个年龄光着屁股满地走也不是没有，我什么没看过。”
　　陈默一针见血道：“钱，我家人能给你钱。”
　　屋子就一间，床也一张，陈默不想和渔夫住在一起，等渔夫离开后，陈默把门锁上，拉上窗帘，防止被偷窥，她的衣服头发都湿透，厌恶的扫过渔夫准备的旧毛巾，陈默用纸巾擦拭身体的水渍。
　　过了会，渔夫过来送板蓝根，推门推不开，说：“这是我的船，你这小屁孩还要上天了，还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