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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不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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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怀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拓跋琮羽也不恼,手指挑着自己的卷发,一举一动都带着野性之美。
崔栖山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些人,手指紧握,眼睛紧紧盯着司马怀,一旁的卢贤易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凑到崔栖山身边,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
一旁的雁夫人眉眼一沉,招呼小厮拿了些银子把大厅的宾客都打发,客人们也知道宁王和丞相府大公子在此,也不敢造次,都纷纷离去。不一会儿,大厅只剩下崔栖山卢贤易和司马怀一众。
崔栖山先恨恨的瞪了拓跋琮羽一眼,后走上前去,二人的身高差不多,站在一处,目光所到发出激烈的碰撞。
蔺苍和童润刚想上前拦下崔栖山,就被司马怀的手势制止。
司马怀嘴角冷哼一声,咧开一个弧度,眼中的煞气含着血气扑向崔栖山。
这么多年,她的手必不可免的染上了许多鲜血,那股子本被她藏得好好的摄人煞气,被眼前这人一下子挑了起来。
崔栖山额头冒着冷汗的,他身为丞相府公子,身上也是气势十足,但司马鹰隼般的目光却把他的气势逼的节节败退。
崔栖山咬着牙不肯让步。
‘他’与纯渊刚成亲不过几日,就在这停云楼与东胡女子私会!看起来还甚是亲密。
‘他’怎么对得起纯渊?
什么狗屁宁王!
那日若不是他在麟德殿上求亲,纯渊怎么会甘心嫁给‘他’!
崔栖山的眸子里染了疯狂,心中的怨念和不甘心放大到了极致,把自己的懦弱无能统统在心中推给了司马怀。
“若不是你!纯渊怎会嫁给你!她本该是我的妻子!”崔栖山低吼道。
一旁的卢贤易惊得的目瞪口呆,他虽桀骜却也知当着正主的面不能说出这惊人之语,崔兄如此自制高雅之人,怎么脱口而出这大逆不道的话。
大魏律法,当众折辱皇族,五品以下人等,可有权当场惩杀。
更何况折辱的是那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宁王殿下的正妃。
哪怕那宁王妃是崔兄心念的女子,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当着宁王的面,这可怎么收场?!崔兄糊涂!
卢贤易还算是个有情义,就要扑上去堵住崔栖山的嘴。刚要动作,就被蔺苍从后面拽住了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卢贤易转头望向蔺苍,高大的身形发出摄人的压力,深邃的脸上毫无表情,蔺苍拎小鸡仔似的把他扔到角落里。
他不敢反抗,因为在余光里,他能看到蔺苍的手指有意无意的碰着腰间的武器。
司马怀听着崔栖山的“豪言壮语”,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崔栖山,你这话真是当真的紧啊!”司马怀大笑着。
崔栖山脸色冷硬,站在一旁不语。
“若不是我,纯渊今日已经在去和亲路上了!一年前在鸿云寺纯渊因为你而被你那未婚妻陷害,若不是我,她今日又是怎样一番场景?!”司马怀一字一句盯着崔栖山,活动了一下手腕,一拳打向崔栖山的门面。
崔栖山睁大眼,看着拳头冲向自己,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去闪躲,那拳头速度快且力量惊人。
被打的连连后退,倒在地上,狼狈的用手捂着鼻息喷涌的鲜血。
拓跋琮羽看着这个场景,心中大呼好爽,挑着眉对崔栖山吹了个口哨,讽刺意味十足,拓跋焕看着那么血,浑浑噩噩站在姐姐身边。
司马怀抬起脚重重的踢在他的小腹上,冷然道:“现在你还觉得她是你的妻子?在你毁掉她的坚持与尊严让她做妾时,你就没有了资格。”
“楚纯渊的命和心我司马怀都要了!”
“无论曾经还是未来她只属我一人。”
“我司马怀可对天发誓,终其一生,只得她一人尔!”
“崔栖山,你能做到吗?!”
这些话重重的砸在崔栖山的身上,被人狠狠撕开了名为懦弱的伤口!
是的,他让纯渊失去了尊严,窦月茕是宋国公的女儿,他怎能不知道她背后的手脚,可为了两府的关系,只能装作不知。
纯渊外表柔弱实则内心坚强,让她去做妾,只不过是自己心存侥幸。
麟德殿上,纯渊被求和亲他没有站起来,他是怕父亲责备,怕自己没法改变局势。
对,是他的懦弱失去了她!
崔栖山在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什么丞相公子!什么混蛋阴谋!是自己把心念之人一步步推开!他崔栖山就是一个胆小鬼!
司马怀抬起脚,对着正痛哭流涕的崔栖山的小腿上重重一踩,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她对着崔栖山说道:“这一脚是你侮辱本王王妃的代价!”
“也仅仅是这一脚,本王没废你,只不过是不想让本王的妻子难堪而已。”
“崔栖山你死心吧!”
说罢对着童润和蔺苍挥了挥手,向停云楼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转身,头也不回的说道:“琮羽,今晚的一切花销都可记在我的账上,今晚···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拓跋琮羽也不恼,笑嘻嘻的说道:“快走快走,本公主今日一定把你吃穷了!”
“多谢。玩的开心。”司马怀说罢,转身出了门。
拓跋琮羽看着在地上的崔栖山和角落里的卢贤易,对一旁的小厮说道:“快把这两个人带下去,别污了本公主的眼睛。”
小厮麻利的把二人抬了下下去,又找了大夫并传话给丞相府让他们把人带走。
拓跋琮羽看着大厅里只有自己的傻弟弟和雁夫人,看了一场好戏的她心情大好,对着美艳无比的雁夫人说道:“雁美人,来,给本公主笑个~”
“·······”雁夫人一阵无语。
就在这一晚,拓跋琮羽带着拓跋焕在停云楼消费了司马怀整整一年的俸禄。
······
司马怀驾着马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中穿行。
“殿下~”童润唤到,没收到消息有急事啊,殿下放了拓跋姐弟的鸽子是不是不太好。
“恩?”司马怀在前面应了一声。
“把拓跋姐弟就这样放在停云楼好吗?”童润有点担心,他们俩会不会把停云楼吃穷。
“无事。”司马怀随意道,甩了甩马鞭,速度又快了几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自己的小王妃。
回到王府后,司马怀先去沐浴净身一番,就迫不及待的窜进卧室,她现在只想把纯渊拥入怀中。
进了屋,就看小王妃坐在书案前沉思。
她轻咳一声,纯渊抬起头来望着她,目光中带着疑惑和茫然。
“怎么了?”司马怀靠近她,并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书案,问道。
纯渊莞尔一笑,站起身来,拿起衣架上的一件冰蚕丝长袍给司马怀披上。
司马怀道了声谢,抓过纯渊握着长袍的手,把她揽入怀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纯渊身子一抖的,听着司马怀胸腔中砰砰的心跳声,张了张嘴,始终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
感受到司马怀的情绪,在怀中抬起头,看着司马怀光洁的下巴有些出神,过一会儿,担忧的话终于问出:“王爷,怎么了···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爷?叫我怀好吗?”司马怀声音很闷,感受到怀中人的温度,她心里的彷徨和害怕才渐渐安定下来。
“怀···”纯渊老老实实的改口。
“我今日在停云楼碰见了···崔栖山。”司马怀感受到怀中人身子的僵硬,心下一片苦涩。
纯渊抿着嘴角,把头靠在司马怀的脖颈间,在赤橙的烛光下,能看到她脖颈见细小的绒毛。
“我断了他一条腿,纯渊你会不高兴吗?”司马怀闭着眼,轻轻的说道。
纯渊能感受到司马怀语气中带着的小心翼翼。
“那怀是因为什么?”
纯渊的气息在司马怀脖颈间缠绕,痒痒的。
“因为···”司马怀止住了话,这些事还是不和纯渊说了吧、
“恩?”纯渊的眼眸对上司马怀略带愧疚的眼眸。王爷她···
“无事,他冒犯了我而已,我就动了手。”司马怀尽量让自己镇定,刚才纯渊的眼神让她有一瞬间感觉到,她看穿了自己。
司马怀眼神一瞬间的慌张没有瞒过纯渊。
纯渊垂下眼眸,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至少不能让眼前人知道她看过《愉卿梦》。
有些事还需要验证和发现,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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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已有半月。
司马怀拿着鱼食洒向池塘,一旁的极风金色眼珠滴溜溜望着水中的锦鲤,这些日子冷落了它,刚刚可是对着司马怀好一番闹腾,羽毛上的水珠还没有蒸发掉。
童润走过来,看着极风落汤鸡的模样,心里舒坦极了,这大鸟平日里仗着殿下的宠爱,净是在王府为非作歹,把王府新来的人都吓得不敢出门,让他不得不亲自收拾残局。
司马怀这几日很是清闲,前些时日因在停云楼殴打崔栖山,又因着手下人出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在朝堂上被崔丞相和宋国公联合参了一本,罪名是殴打朝廷命官,纵容部下殴打士族,说要给她个无视朝纲,治军不严的罪名。作为兄长的司马纵自是知晓事情原由,不过自家妹妹近日得罪了不少人,朝中诸多大臣对宁王颇有微词,无奈之下,罚俸一年,在兵部给她挂成了闲职,也不用上早朝。这个惩罚正合她的心意,平时就在家浇浇花、练练刀、喂喂鹰什么的,很是舒坦。
她把手里全部的鱼食都洒向池塘,拍了拍手上的残渣。锦鲤们都聚做一团化成莲花模样。
“殿下,洛州别院都安排好了!”童润娃娃脸上满是笑意,这次肯定很合殿下的心意。
“恩~”司马怀眯着眼,嘴角淡笑,心情不错的说道:“阿润,去莲峰园通知王妃,早膳后出发去洛州。此行只你与蔺苍随行,暗卫的工作交给陆云旗,她正闲的没事干,这次你们俩也好好休息一番。”
童润听了,立刻兴奋的蹦的老高,直呼殿下英明,蹦蹦跳跳的下去通知。
司马怀看着童润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
去洛州的路上,阳光明媚,官道上有不少行走的商人和旅客。渝香和童润坐在马车前,童润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和她斗嘴,一旁的蔺苍骑在骏马上,津津有味的听着二人的谈话,深邃的脸庞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浅笑。
司马怀挑起车帘,随意的看着窗外景色,明日便是七夕了。
手覆上纯渊微凉的手背,纯渊心头一紧,转头望去。
司马怀道:“明日便是七夕,盛京这些日子待得也腻了些,未与你提前说,便擅作主张来了这洛州。”
“恩。”纯渊淡淡的应了一声,望着她的笑脸。这几日的疏离与猜忌,那人心思细腻也应察觉的到吧。
司马怀叹了一口气,自从停云楼归来后,纯渊便有些不对劲,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殴打崔栖山惹了她不悦,可之后的表现发现并不是。自那一日起,二人便再也没同房过,这样不会暴露身份,让她着实松了一口气。平日里纯渊对自己也是关怀有加,但每当自己想要亲吻想更亲近一步时,却是不行。这是为何?
她越是想不通,这思绪越是往上涌。
纯渊看着司马怀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呼吸不畅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清亮坦然的眼眸望到了纯渊的心中,她呼吸一滞,怀她······果然与愉卿梦的主角相似,眼底交杂的着低沉与深情,这···让她如何回应。
从一开始的惊讶愤然到后来的心疼与纠结,怀的一生···到底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困苦?这个问题一直纠缠了纯渊十几日。
自读了《愉卿梦》以来,她一直把司马怀代入其中,一步步的猜想更加接近了事实真相。初见时的君子行径,居鸟林的恣意,夜探闺房的窘迫,大殿之上无人能及的风姿,新婚之夜隐忍克制的亲吻,那日沐浴后无意间的相撞碰触,平日里的事事为先体贴有加。
怀,你不知道吗?有些事男子是不会知晓,更是那份体贴让你露出了马脚。
真的如《愉卿梦》中所述,怀对自己也是抱着那一份算是情的情吗?
书中的每一个批注都刻在了她的心里。
“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人曾说爱情是灵魂对灵魂的态度,而不是器官对器官的反应···”
“爱中没有异类,它与性别无关···”
“我想我的喜欢也是那种深入灵魂的喜欢···”
“愉卿,愉卿,浮华清梦。愿与她不是一场梦···”
一场梦?一个手握重权的王,她也会担心失去。?
她的身份,她的欺瞒,她的情,到底该怎么办?
已经是她的妻子了啊~
司马怀看着拍着自己后背的人发起愣来,担心她坐着马车不舒服,从暗格里拿出一盒自己亲手腌制好的青梅递给了她,“难受了吗?吃一颗就会好的。”
纯渊回神,接过她的心意,拿起一颗青梅,放进嘴中,酸涩中带着清甜,随着她的思绪从胃里直直传进心里。
这味道与她还真像呢~
到达洛州别院时,已是深夜。
洛州别院为于洛州城郊的闲和山脚下,整座山都是别院的一部分,风景秀丽,草木茂盛。司马怀对建筑的方面天赋极高的,她对整座闲和山都进行了布局规划,一步一景,美不胜收。这别院之中最奇特的是有一处天然形成的温泉。
司马怀褪下身上的长袍,把衣服长靴玉冠放在一旁,拿着一根红绳随意的束成马尾,身体浸在温热的泉水中,毛孔舒展,很是舒服。她拿着面巾敷在脸上,闭上眼,双手平搭在石头上,听着草丛中悦耳的虫鸣。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人?阿润守在门口,能进来的只能是···
司马怀一个翻身翻进草丛中,光滑的脚一下子踩到凹凸不平的小石路上。
唔,好痛~
扭曲着脸蹲下用手揉搓着脚掌,身上只披着一件湿哒哒的浴袍,凉风吹过还打了个哆嗦。
纯渊俯下身,拿起温泉旁边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衣物,一如既往的墨色衣衫,衣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茶香,果真是那人的气息。
环望四周,温泉和走廊上空无一人。想到进来前,童润嘴角的坏笑,好似明白了什么。
轻声走向温泉旁的小路,白色的衣角在草丛中若隐若现,走廊上昏黄的烛光映着看的并不真切,但纯渊很确定走了过去,只看到那人正蹲在地揉着脚心。
湿漉漉的浴袍贴在身上,雪白的肌肤透过浴袍在黑夜中泛着莹光。
司马怀感觉到眼前一黑,强忍着痛抬起头来,却是自家小王妃拿着长袍,正望着自己。
糟了!被发现了!
她猛然一动,却因蹲着时间太长腿脚酸麻,一下子向后仰了过去。露出修长纤细的双腿和一条黑色短裤,上半身的浴袍散开,结实的小腹左侧有一道明显的浅色疤痕,再往上,浴袍正好遮掩住两侧,露出白皙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还未看清那浴袍两侧的突起,司马怀脸色苍白,咬着唇角,渗出了丝丝血迹,她忍着腿部的酥麻,侧过身去。
纯渊眼底一沉,把手中的墨色锦袍展开,飞快俯下身披到司马怀的身上。
“王爷,夜露慎重,小心着凉。”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温柔。
司马怀站起身,系好松松垮垮的外袍,神色恍惚,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淡淡的说道:“本王先休息了,王妃请自便。”
转身快步离开。
纯渊听着她冷漠的声音,本想抓住她的衣角,却因司马怀的速度太快,而从指尖溜走。
司马怀踉踉跄跄的走回卧房,关上门,捂着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是被发现吗?为什么还能那么镇定?
司马怀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柔软却不突出,相比正常女子来说实在是太····
她走到卧室的铜镜前,解开衣衫,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那道疤痕······
纯渊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沉到水里。
不自觉的想起刚才的情景,想起那人眼中难掩的惊慌与心痛。
她是如此害怕吗?害怕自己得知她的身份?害怕被发现那不容于世的深情?
········
司马怀衣着整齐的平躺在床上假寐,开门声,关门声,吹灭烛火的声音,宽衣声,越是想强迫自己逃避睡着,声音越是在耳边清晰。
她的一举一动,司马怀都能用声音分析并在脑中还原。
一个温热的躯体在自己身边躺下。司马怀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
随着那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司马怀长长呼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
如此安静的睡颜。
这应该是没发现吧。
司马怀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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