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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安全。
　　在等同于网游太岁皇的人身边，就算不安全，也无性命之忧。
　　毕竟，她可是‘神’啊。
　　神无所不能。
　　接着，叶奈棠跑了五条街，才终于抵达传送点。继而，她在打下新手村三字后，便被传送走了。
　　不出三秒，就到了新手村。一落地，叶奈棠顾不上其它，跑向副本。
　　地上铺满了枯黄的叶片，脚踩上面，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小径两边长着一列列光秃的树，树上有许些停留乌鸦，它们的黑眼忽闪忽闪，谛视跑来的少女，张开了黑色羽翼。
　　嘎——嘎嘎——
　　黑鸦漫天飞舞，鸟鸣响彻云霄，格外聒噪，这些同枯树林里奔跑的少女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叶奈棠丝毫不觉气氛的变化，单觉得有点冷。
　　马上，她到达了副本门口，熟练地抓起桌上散落的门票，进入了光门，往小溪方向赶去。
　　门内的如往常一般，先前笼罩于村庄的白雾散去，露出优美的风景。溪水潺潺，清流撞击石上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了璀璨的光芒。
　　而目标地点，她远远望见溪旁站了乌压压一群人，他们均穿乌黑的长袍，头戴黑色连衣帽。
　　恍如什么邪教，十分骇人。
　　叶奈棠见状，顿住了脚步。
　　这时，黑衣人中身量相较矮小的人站了出来。
　　她用双手拉下帽子，一张清甜的脸显露空气中，“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xj。006，很高兴看到你。”
　　xj。006是这具身体，小姬的编号，差不多只有内部人员知晓。喊出这个，足以证明眼前人的身份。
　　半响，叶奈棠举步走向薇芙娜。但仍带着戒备，不掉以轻心。
　　看情况，薇芙娜很可能让那群黑衣人偷袭，然后将她挟持，发的短讯实则是求救信息。
　　而对手只要不是怪物小孩，她有把握干倒他们，反正新手村级别都高不到哪去。
　　等着，我这就来救你，她暗搓搓地想。
　　届时，没准薇芙娜一感动，不计较她玩忽职守，将功补过。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薇芙娜打了个响指。
　　刹时间，少女背后的黑衣人们齐齐掀开帽子，露出了帽下的模样。
　　他们眼眸黯淡，脸部僵硬，表情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为可怖。
　　此刻，叶奈棠已走到少女身前，随即被这幅景象震住。
　　原因无它，那些黑衣人竟是艾狄里奇与他的手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蓝发少女指着他们，惊疑不定道。
　　薇芙娜似乎不愿过多解释，拉过少女的手，用纤细的手指在她掌心划动，划出一个奇妙的符号。
　　“从今天开始，由我的从属艾狄里奇担任村长。”她一边说，一边轻捏对方略微颤抖的手，防止画符出错，继续道：“我解锁了你的部分权限。”
　　“现在，你把他变成普通NPC的样子。”
　　“其它人冰冻起来，作为备用。”
　　做完一切，薇芙娜先是指了指旁边的艾狄里奇，再指指小弟们，示意道。
　　叶奈棠不太懂，缩回手道：“备用是什么意思？”
　　“人的寿命有限，总有耗尽的时候。这时候应该多备点能源，以备不时之需。”她的嗓音如铃铛般清脆　，无邪地注视比自己高几公分的少女，继续说：“这些人就留在这里，接替你的工作。”
　　然后，她戴回帽子，面朝小姬。
　　“你和我一起去魔界。”
　　“我有很多事拜托你。”
　　——言听计从，绝不背叛。
　　这是薇芙娜一开始植入光脑设定。
　　“好的。”所以叶奈棠纵有万千疑问，也只能选择先答应，免得她看出来，否则迎来的后果消除全部记忆，格式化，浑浑噩噩地生活。
　　而后，叶奈棠一扬手，把艾狄里奇等人的模样化成路人NPC的容貌。
　　篡改外貌数据非常容易，其过程仅花了数十秒。
　　大功告成后，菲黛尔扫视一排排毫不起眼的面容，显然十分满意。
　　“你做得不错，走吧，我们去魔界。”说完，她便转身朝传送点走。
　　伪装成NPC的艾狄里奇浑身一颤，眸中恢复了点光彩，面色却依旧麻木。其他人也仿佛收到什么指令，动作整齐地往副本深处走，估摸是要把自己冰冻起来。
　　叶奈棠也回身，紧随少女。
　　一路无言。
　　微风和煦，拂过灌木丛。
　　它吹起地面的落叶，发出沙沙沙声。
　　同时，藏于黄叶下的一团白球身形暴露无遗。它兀地一惊，毛直直竖立，吓成了河豚。
　　随之，毛球无措地往后避，企图躲到灌木后。
　　可惜，终究慢了一步。
　　薇芙娜转头，“咦”了一声，上前抓住毛球打量，道：“好久不见，你还是一丁点儿大。”
　　毛球装死：……
　　心里委屈地叽叽叽。
　　“你见过它？”叶奈棠问。新奇地注视它瑟瑟发抖、颇似忌惮的模样。
　　薇芙娜沉声：“我以前在新手村待过一段时间，见过一些有趣的生物。”
　　“譬如这吞天兽，它是我实验意外的产物，依照原理，能无限变大。但为了游戏平衡，我削掉了它的攻击力，让它无法顺利地汲取营养，抑制成长。”
　　“估计它还挺怕我。”她侧头，注视小姬兴致勃勃的脸，将它递给她，说道：“送给你，你可以捏着玩。”
　　“哦……”
　　叶奈棠一脸复杂地接过。
　　把未来的大BOSS捏着玩？
　　有点不敢想。如此思考着，她顺手捏了把毛团软乎乎的肉。
　　而毛团两眼深情地凝视蓝发少女，两只小短爪抱紧她的手，面上挂着任君采撷的小表情。
　　叶奈棠一脸正气地抽出手，全然不受美色。诱惑，毫不留情地把它塞进了包裹，专心赶路。
　　十五分钟后。
　　两人通过传送阵，抵达魔界。
　　魔界除了中央的宫殿，一片黑水泛滥。
　　黑水中翻滚着各种生物，包括人、小怪、NPC，以及浮木等杂物。
　　看一眼便觉心惊，叶奈棠目不斜视，盯着薇芙娜的后背，随她东绕西绕，最后停在一把椅子前。
　　“你坐在这里，解析桌上的文件。”黑发黑瞳的少女道，“那么，我下线了。明天早上见。”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消失，只留下叶奈棠站在堆积山的文件前。
　　随后，叶奈棠回神，认命地坐下，翻开文件。
　　然则，愈看愈心惊。
　　为了确认般，她又打开其它文件。空荡荡的大殿内回响起咔咔的翻书声。许久，她和上文件，表情严肃。
　　——这些文件正是德缪拉特交托于自己的任务内容。
　　——原剧情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展开，该做的逃不了。
　　叶奈棠垂眸，忽地明白了什么。
　　神启制作人，许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
　　现实中，夜幕降临。
　　豪华宾室里，站在台前的黑瞳少女环视满座客人，拉下了背后的白布。
　　顿时，盛满蓝色液体的营养舱暴露于众人眼中。
　　透明玻璃内，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女生的轮廓。她穿着深蓝裙子，长长的发丝亦为蓝色，在液体中飘荡。白净脸上的眼晴闭合，看上去恍如睡着了。
　　台下立即响起一片抽气声，大多数人神情狂热，恨不得盯穿一个洞。
　　另一处，坐在角落的银发少女低头，攥紧拳头。
　　“介绍一下，她是我创造的光脑。”薇芙娜勾起嘴角。


第57章　你的情敌已上线
　　“这个孩子，就是光脑。”
　　是她倾尽半生的得意之作。
　　所以在介绍小姬的时候，薇芙娜的笑意透着股骄傲。
　　一如既往，每当雪藏已久的研究公布于世，聆听他人发出的惊呼，被人夸赞的感觉使她很快乐。
　　台下已喧声一片，坐前排的部分人睁大眼，身体向前倾，纷纷交头接耳——
　　“上帝啊！瞧瞧那五官，多么完美。头发做得也太精致了，简直和真的一样。”一位男子陶醉地说。
　　另一名中年女性撩了撩花白的额发，吹捧：“好逼真，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呼吸，不愧为大师的作品，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光脑的长相……好眼熟。”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挠头道：“我咋感觉在哪见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部分人一怔，心中也升起莫名熟悉感。
　　好像……是在哪见过。某些人暗想，接着细细打量。
　　半响，一人顿悟。
　　“小姬！”
　　一道尖锐的声音兀地响起，其余人也明白了。
　　尽管液体中的人没了猫耳朵，一副寻常少女的打扮，但她的相貌依稀能让人分辨出……
　　就是那个软硬不吃的卖票员小姬！
　　她无情的拒绝总气得玩家们牙痒，想敲开她的心口，往她的心倒桶润滑油，泡软她的心，好让她不再那么恪守成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对于油盐不进的卖票员，众人曾仿写过一段话：
　　你一票，我一票，大家不争不抢，你好我也好，欢欢喜喜把家还。好朋友一生一起走，谁有票谁是狗。你没票，我没票，我们一起求小姬行行好，小姬不行三连，叫你快走开。
　　好在，这样的日子持续只了几个月，他们就把她熬走了，换了一个上道的小九，比小姬通情达理百倍。
　　意识到这一点，那道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略带颤抖：“小姬她……要回来了？不要啊！我们更喜欢小九！”
　　有人不乐意了：“我比较喜欢小姬，你别代表所有人，谢谢。”
　　当然，在场里并非所有人都去过高难副本，于是，少数人悄声问：“打扰一下，小姬是？”
　　“……”
　　“请不要吵了。”
　　薇芙娜郑重其事道：“各位大可放心，光脑现在过得很好，已经被我带走，不会再回副本了。”
　　尘埃落定，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便跳过话题。
　　房间变得安静不少，时不时传来极轻的碎语。
　　沉默地坐在自己位置上，银发少女拿起桌上的碳酸饮料喝了一口，目光与薇芙娜交汇，后者弯眉对她笑了笑。
　　莉莉朵冷冷地注视她，捏着水杯的手收紧，骨节发白。
　　啪嗒。
　　几条裂缝爬上杯子。
　　对视仅三秒，薇芙娜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环顾众人，道：“其实，今天叫大家来想探讨一件事。”
　　闻之，台下的客人们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接着，她向众人陈述起自己的想法：PI计划。
　　众所周知，人的精神可以生存于电子层面，网游证明了这点。那么，相对应的，生存在电子层面的NPC，可不可以生活于现实世界？
　　答案是，可以。
　　光脑即是证据。
　　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生命，以薇芙娜掌握的技术已经能完成。
　　但她要做的，不是人造人。
　　而是将人类数据化，摆脱肉体禁锢，使灵魂永不磨灭，成为NPC，实现真正的‘永生’。
　　听完如此疯狂大胆的计划，众人皆目露惊色。这理论若是放外面，定将引起轩然大波。有几人犹疑不定，最后神色坚定，起身声称自己有事，意欲逃离。
　　然而，知晓了PI计划的人，她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他们走。
　　台上，黑瞳女生回头，朝背后戴着厚眼镜的大叔道：“父亲。”
　　被称作父亲的男性立即上前，扶了扶眼镜，而后从口袋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红色按钮。接着，他和蔼地笑道：“嘿，宴会还没有结束，就这样走了我的老脸往哪放。”
　　随之，咣的一声，大门关闭。
　　被拦在房内的一行人扭头，惊恐地望着台上的两人，生怕他们做出格的举动。
　　此时，坐座上的客人们也慌了，现场一片骚乱。
　　“德缪拉特！你想怎样，把我们邀请过来就是为了监。禁我们？”一名寸头男人拍桌子喊道。
　　“看错你了。”
　　“……”
　　“安静。”德缪拉特笑容不变，将遥控器放回口袋，安抚道：“怎么会，我只是需要你们的帮忙。”
　　“我女儿的产品经过无数次实验，大概成熟了，保证无病毒。在座的各位都是声名显赫之辈，很有话语权。等新研究上市，希望各位多多美言。”
　　“同意的就签下这份协议。”
　　随即，他拿出一堆纸，一边走下台分发给众人，一边笑眯眯地说：“不同意的，我有办法让你同意。”
　　话语隐含威胁之意，他们面色铁青，一想到这老狐狸的手段，怂了。本着不愿敬酒不吃吃罚酒，一部分颤抖着手，在纸上签下名字。
　　但并非所有人心不甘情不愿，其中也有认同PI计划的人存在。
　　爽快写下名字的中年女子放下笔，吹了吹自己的红指甲，望着手上爬满的皱纹，期待地望向台前。
　　……
　　半刻后。
　　名字差不多签完了。
　　德缪拉斯将纸一张张收回，继而招呼服务员上菜，微微鞠躬。
　　“感谢大家参加我的宴会，接下来请尽情地享受晚餐。”
　　见此，薇芙娜勾唇浅笑，然后转身带着光脑离去。
　　她的黑色花边裙子一晃一晃，很快，连同裙摆下摆动的白细的短腿隐没于黑暗，消失在他人的视野。
　　……
　　魔界。
　　宫殿中，一名猫耳NPC趴在红木制成的桌上呼呼大睡。
　　她正脸朝右趴在厚厚一叠文件上，可爱的脸挤压得变形，像只软软的包子，让人想狠狠捏一把。
　　“我……不要……不要……”她眉毛轻皱，嘴里不断梦呓着。
　　一旁，薇芙娜附身，听清了她说的话。
　　“我不要生孩子，我要小龙虾。”叶奈棠一面念叨，一面砸吧嘴。
　　薇芙娜：……？
　　随后，薇芙娜坐在她对面，安静地等她醒来。
　　大约过了三小时，面前女生卷卷的睫毛一颤，终于悠悠醒转，睁开湛蓝如天空的双眸。
　　“老板！”
　　待叶奈棠看清眼前的景象，某人直勾勾得盯着自己，她本能地吓了一大跳，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不是说明早回来么。”她平缓心情，汗颜道：“你就这样看了我半天？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不用像其它人一样叫我老板。”薇芙娜以此回答问题：“事情提前处理完了，所以回来了。”
　　“睡觉是人之常情，一种不可缺少的生理活动。如果缺少睡眠，那做事也将一蹶不振，为了你的健康与工作质量，我想我没有必要叫醒。”
　　叶奈棠：“好吧。但我不叫你老板，应该叫你什么？”
　　“母亲或者妈妈。”
　　薇芙娜应对如流，心底把视她为自己的孩子。
　　“……噢噢。”叶奈棠有点一言难尽，早知道就不问了，凭空多出一个亲戚，关键是对方比自己小好几岁。不过由于设定，她无法拒绝她的指令。
　　大不了以后谈话省略她的称呼，直接进入正题。
　　接着，薇芙娜伸手拿起刚才被她压着的文件，一一翻看。
　　大殿内响起哗啦啦的翻书声，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你一份也没完成。”
　　薇芙娜的表情有些失望。
　　叶奈棠心虚地撇过头，其实她思考了半天，最后决定不做，拒绝助纣为虐。然后发的事对方都知道了，不小心睡过去了，一直睡到现在。
　　但薇芙娜不知晓她的心理活动，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坏掉了。”
　　“必须详细地检查一下。”她的黑瞳愈发幽深，语气稍显焦色，显然十分担心光脑的状况，对她很上心。
　　接着，薇芙娜从包裹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以及一盒针管与胶水。
　　然后，她手握一把手术刀，看向面前的少女，认真地说：“把衣服脱了。”
　　“做什么？”叶奈棠警惕地抱住自己，想也不想地问道。
　　“做全身检查。”
　　黑发少女将膝盖放到桌上，宽大的斗篷拉开，露出一小截腿，缓缓地凑近少女，眼中尽是纯真。
　　“我没有坏……真的。”叶奈棠挣扎，脸滚烫滚烫。
　　虽然知道她没有那个意思，可自己实在不好意思那个啥，只好劝道：“你看我活蹦乱跳的，像是坏了？”
　　“那就听话，没出错的光脑是不会违抗我的命令。”薇芙娜完全不信她的话，凝视她通红的脸，继续道——
　　“还说没有坏。”
　　“脸都充血了。”


第58章　你的情敌已上线
　　对于误解，叶奈棠不断退缩，背抵至墙壁，鼻尖沁出了薄薄一层汗珠。
　　她望着对面的女生，一脸警戒，据理力争道：“相信我，我真没故障，脸也没有充血……”
　　“那你的脸怎么了？”
　　桌前，薇芙娜用手撑着桌子，继而衣摆飞扬，噔的一声后，轻松地越过桌板，落于地面。
　　“怎么说不出话了？”
　　她抬起握着手术刀的右手，凑近她，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心里虽然已经认定光脑坏掉了，但仍耐心地想听她作何解释。
　　此时，薇芙娜身上散发着犹如母亲的慈爱光辉，叫人逼视不能。
　　叶奈棠呼吸一滞，犹豫半响，才支支吾吾地说：“我和你才见面一天，算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忽然要我脱光，很奇怪啊……所以脸红是正常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