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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子钰一打开门，门边站着的就是叶彤，叶彤手里端着碗，碗里装着几个鸡蛋，萧子钰瞬间明白了，主动让开身指了指房内，“老板在，叶总监进去给老板吧。”
　　叶彤本来想送了就走，没打算见林夙，不过碗还没递给萧子钰，林夙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叶总监，进来吧，我想跟你商讨一下服装的事。”
　　听林夙这么说了，涉及公事，叶彤也不好拒绝。
　　这么好的独处机会，萧子钰看着叶彤进去，笑眯眯隔空送了林夙一个鼓励的眼神，识趣地走出门外，顺带把门关上。
　　“给我的吗？”林夙看着叶彤坐下沙发，目光落在碗中的鸡蛋，抬眸望向那张清丽的脸，叶彤与她对视倒是很坦然自若的样子。
　　“嗯，再敷敷，好得快。”叶彤点头，“你先去卸妆。”
　　林夙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叶彤只是不想欠她人情才主动送鸡蛋敷脸，但看到叶彤还是来了，林夙起身时，唇角忍不住弯出一抹弧度，这要是换了平时，叶彤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淡妆很快卸下来，没几分钟，叶彤听到脚步声，抬头望着林夙，林夙左脸的牙印消了很多，白嫩的肌肤只有浅浅的红色印子。
　　鸡蛋是刚煮好的，叶彤见林夙坐在身边，剥了个递给她。
　　叶彤：“看不是很清了，再捂捂今天就行，明天就好了。”
　　碗里有五个鸡蛋，林夙看着叶彤剥鸡蛋壳，突然转头望她轻笑，“等下一起吃饭吧？”
　　她这一笑，叶彤愣了下，别过脸去，不动声色地应道：“不好意思，我约了钟总吃饭。”
　　被拒绝了，林夙脸上的笑以可见的速度凝固再消失不见，此时脑中只闪过“情敌”两个字。


第40章　总裁版她的温柔总监
　　用鸡蛋敷完脸，简单聊了聊服装厂的看法；　林夙不着痕迹把话题往私人方面偏去；　叶彤在微笑中三言两语就堵死了她的话语。
　　到了吃饭时间；　林夙无奈；　只好放叶彤离去了。
　　半小时后；　巧得很，在酒店的餐厅她们又碰面了；　叶彤和钟灵韵坐在前面餐桌有说有笑，林夙坐在她们后桌看着她们脸色沉凝。
　　叶彤显然也发现林夙；　隔着不远的距离；　她和林夙面对面坐着，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林夙；　但叶彤不想被干扰注意力，尽量把目光放在钟灵韵身上，趁午休的空闲；　和钟灵韵商讨A项目的面料或者聊聊天，于是对面的林夙被她无视掉了。
　　坐在林夙身边的萧子钰默默承受来自老板的滔天海醋；　简直要把她淹死了；　她给总监使眼色，奈何总监就是不抬头看霸总一眼。
　　全程听她们聊天；　不可否认霸总的“情敌”真的很强大，钟灵韵五句话有两句话变着法子夸总监，这么油嘴滑舌再这么夸下去，把总监的心夸出一朵花还有搞头？
　　萧子钰看了看被钟灵韵逗笑的总监；　再看她家一脸冷冰的老板，默默在心里给老板点只蜡，她家老板禁欲老干部，没什么幽默风趣的细胞，这点就差情敌好大截。
　　那桌阳光灿烂，她们这桌黑云密布，醋海游泳……
　　“老板，这下完蛋了，你看看你情敌，脸皮比你还厚。”萧子钰压低声音继续煽风点火。
　　林夙被“情敌”两个字刺激得眉心一拧，她微微眯起双眼，冷淡的目光扫向钟灵韵。
　　“比我还厚？”
　　萧子钰点头：“厚颜无耻。”
　　这句话一下没控制音量，两桌又离得近，被叶彤听到了，林夙见叶彤终于望过来，唇边还没弯起弧度，不到两秒叶彤就错开视线，和钟灵韵继续说说笑笑去了。
　　酒店餐厅以西餐为主，林夙突然没什么胃口，几乎没怎么吃，又不想这么离去，她静静听着那边传来的笑声，慢条斯理把盘中的牛排切成一块块排成队，再一片片切得稀碎，萧子钰看着疯狂吞咽口水，唯恐林夙那把刀子戳她身上。
　　萧子钰小声问：“老板，要是真的追不回总监怎么办？”
　　这是最坏的结果，但林夙的人生从没有认输过，所以林夙轻描淡写回了句：“孤独终老。”
　　萧子钰噎了下，“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总监，但一点退路也不留，这么破釜沉舟，能行吗？”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萧子钰低声叹气，“我是怕你真的会孤独终老。”
　　毕竟，林夙不年轻了，她马上要过了三十五岁。
　　虽然不能这么悲观丧气，但目前的形势对林夙很不乐观，叶彤一点机会也不给，身边还这么多追求者，万一叶彤真的遇到合适的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以林夙的性子绝对不会再纠缠，那林夙多年的隐忍，当年的奋力反抗，毫无意义。
　　追回前女友的成功率，毫不夸张已经负到地心了。
　　对面那桌相谈甚欢，林夙搁下刀叉，神色若有所思地看着叶彤脸上的浅浅笑容，叶彤的笑对别人和对她的时候有细微的区别，她对她始终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
　　当目光落在钟灵韵身上时，林夙拧起了眉心。
　　没几分钟，林夙听到叶彤要去趟洗手间，洗手间在她身后的位置，而前后餐桌只有一条通道，
　　她看着叶彤起身向她走过来，四目相视，叶彤也只是对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一句话未说。
　　叶彤进去洗手间没多久，正洗着手，听到门外几声熟悉的脚步声渐远渐近，下意识转头一看，林夙那张脸倏地映入眼底。
　　见林夙走进来，叶彤转回脸，打声招呼：“林总。”
　　“嗯。”林夙轻应了声，来到叶彤身边，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望着镜中的她们，清淡的语气像是随口一问，“你们很合得来吗？”
　　叶彤先是一愣，随即不冷不淡地笑了笑，“还行。”
　　“看起来很合得来，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除了工作上，和她不要有过多的私人交集。”
　　林夙真心为叶彤考虑，但这话干涉到了私人空间，叶彤心头一燥，抽了张纸巾擦手，平静回她，“不好意思，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林夙：“你应该相信我，我比你大好几岁，看得人多了。”
　　“林总是我比大好几岁。”叶彤转过身，目光上下扫了林夙几眼，看着林夙的眼睛，她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也对，看起来很合得来，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弦外之音就是挤兑她了，林夙也顺着话接，“叶彤，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误会可以解开。”
　　叶彤点了点头，反问一句：“不是已经解开了吗？”
　　这话又呛到林夙了，知道是一回事，解开心结又是另外一回事，林夙真怕叶彤又拿三年当挡箭牌，那真的是百口莫辩。
　　“我不认为已经解开了，你对我还存在很大的敌意，至少，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林夙见叶彤异常的冷静，果断的坦白。
　　叶彤也果断：“我不接受。”
　　这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林夙看着叶彤，发了下怔。
　　又是一句话睹住了后续，无论解释还是心意，都不愿接受，但叶彤想到这些事情总要解决，逃避一时，也逃避不了一辈子。
　　说到底，林夙也是无辜，她们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她承受痛苦的时候林夙也在痛苦，既然发生了矛盾和分歧，双方都有责任，而不是一味的质问和指责。
　　既然提到了她们这件事，而林夙又是锲而不舍一定要和她解释清楚的样子，叶彤也觉得迟早要把话说个明白，不能再逃避现实。
　　所以，叶彤妥协退了一步，她看着曾经挚爱的女人，“林夙，找个时间，我可以跟你谈谈。”
　　林夙怎么会不了解叶彤，想必谈得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为难了，犹豫着利落不起来。
　　“能不能先跟你商量，我们不谈一拍两散可以吗？”
　　这话一出，叶彤气笑了，揉成一团的纸巾被她扔在垃圾篓，林夙脸上的神色很认真，语气也认真，好像真的和她商量一样。
　　叶彤冷静：“不可以。”
　　“那我们不谈了。”虽然林夙很想解开多年心结，但如果解开心结伴随而来的是叶彤的决然，于是脱口说了句不明智的话。
　　但也由不得她了。
　　“等项目完成后，找个时间，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项目还未完成，她们先分道扬镳彻底成了陌生人，对工作很不利，叶彤想得是不能让情绪影响工作，林夙想得却是项目完成需要三四个月，至少还有时间。
　　林夙垂眸没有和她对视，但她们相处过很长的日子，叶彤敏锐地看出那双深邃眸中藏着一丝抑郁，流露出与身份不符的情绪。
　　想到她们迟早变陌路人，叶彤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从她离开林夙的第一天起，她们就已经成了所谓最熟悉的陌生人。
　　叶彤可以转身就走，但她在等林夙的回话，只要林夙应了，在叶彤这里，她们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画上句号，也算走到尽头了。
　　她们都了解对方，所以林夙没有应叶彤，而是走到叶彤的身边，面对面眼对眼，林夙看着她，清冷的声线此时含了几分闷气。
　　“你能抱抱我吗？”
　　前女友求一个拥抱，在双方还是单身的情况下，这并不过分。
　　可在这一瞬间，叶彤一下子软了心，因为林夙过分的坚强，没有人可以击败那层无坚不摧的外壳，但叶彤知道，林夙是真的难过了才会向她索取最简单的拥抱。
　　毕竟那么相爱过，叶彤也拒绝不了，她的双手越过林夙腰间，逐渐收拢手臂环住了细腰，叶彤下巴轻轻搁在林夙的肩膀，抱住她。
　　当温软入怀，她们相拥时，林夙有过几秒的茫然失措，她突然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自以为这么做是对叶彤好，站在道德制高点绑架了她，以至于伤透了心，导致最后绝望的选择不告而别来结束这一切，她希望叶彤只是离家出走，可叶彤再没回来。
　　洗手间来来往往的人，林夙却旁若无人抱叶彤抱得很紧，感觉到腰间那双手渐渐松了，叶彤推了她几下没推开，在她耳边跟她说：“林夙，我们已经分手了。”
　　“嗯，我知道。”林夙还是没有松手，感觉到叶彤在掰她的手指，她轻声说了句：“可是彤彤，我从来没有提过分手，是你不要我。”
　　“林夙，你幼不幼稚！”
　　叶彤气得不顾形象，差点要踩林夙的脚，谁知洗手间突然出现一道僵硬的身影，她愣了下，钟灵韵看到她们抱一起也怔了一怔。
　　“林夙，你在干什么！”
　　钟灵韵刚才看到了叶彤挣扎，以为叶彤被林夙占便宜，怒急了，几步上前拉着叶彤，用力掰林夙的手，叶彤被钟灵韵拉到身后。
　　林夙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钟灵韵不客气推了一把，林夙猝不及防，一下没站稳，踉跄着脚步倒退，腰身突然撞到洗手台上。
　　叶彤下意识要过去，但被钟灵韵拉着护在身后，她还没说什么，钟灵韵冷道：“林夙，你还要脸吗！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骂完了，钟灵韵瞪林夙一眼，拉着叶彤，急切地询问她，“叶彤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叶彤摇头：“我没事。”
　　林夙看也没看钟灵韵，背靠洗手台，望着叶彤，叶彤也看她一眼，从钟灵韵的手里抽出手臂，转身什么也没说，往门外走去。


第41章　总裁晋她的温柔总监
　　离开洗手间的叶彤真的气了，眼眶渐渐泛起红；　红了眼睛；　气得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叶彤气林夙竟然说得出“我从来没有提过分手；　是你不要我”这种不要脸的话。
　　她们是没有提过分手；　可突然有一天开始；　林夙回家从来都是冷眼冷语，拒绝沟通；　拒绝亲近，有时更过分招呼都不打直接消失不见；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无影无踪跟鬼似的再出现对她也是冷下张臭脸，她以为林夙出轨了；　在外面有人，也许是不想伤害她的自尊，所以想尽办法；　用冷暴力逼她主动离开。
　　过了四个月，她们几乎没有讲过几句话；　天天热脸贴冷屁股；　这样的女朋友不分手留着过年？
　　难道就许她林夙自己消失，不许她不告而别？
　　难道不离开继续忍受冷暴力？
　　她气林夙；　也气自己心软，更气自己知道了林夙的苦衷就忘了当年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尤其是陈舒如这可恶女人。
　　为了分开她们，不择手段破坏别人的幸福，不痛不痒轻飘飘几句话就逼得她们不得不分开。
　　叶彤想起陈舒如那些话；　又想到林夙，想到林夙那个隐忍性子，一时气上心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林夙用什么方式解决问题不行，偏偏要互相伤害？大不了和平分手各自安好，拖着不愿分开是痛苦，分开是痛苦，反正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叶彤！”
　　身后突然传来钟灵韵的叫声，叶彤脚步不停，三两下擦掉眼泪，快步向酒店阳台走去。
　　阳台有洗手的地方，叶彤不想被钟灵韵看到她这样子，拧开凉水的开光，掬几捧水往脸上浇，冲掉那些懦弱又可笑的泪痕。
　　“你没事吧？天气这么冷你别洗冷水。”钟灵韵走过来，见叶彤洗冷水脸，急忙拧开热水开关，“快用热水升升温，不要感冒了。”
　　“没事，我冷静冷静。”顺便再降降火，不然她怕忍不住回头揪着林夙这个女人狠揍一顿。
　　钟灵韵看着叶彤直起身，抽了几张纸递给她，“赶紧擦擦，冬天感冒了不是开玩笑。”
　　“谢谢。”叶彤接过来，又说了句，“刚刚也谢谢你。”
　　钟灵韵摇头：“林夙不像是什么好人，你要小心点。”
　　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叶彤嗯了一声，也不想解释。
　　叶彤擦掉脸上的水珠，那双掉过眼泪的眼睛还有些红，钟灵韵看到了以为是冷水冻的，下午叶彤还和她说过，她和林夙只是普通合作伙伴，所以钟灵韵自然认为是林夙强行占叶彤的便宜，所以在洗手间，她还警告了林夙不许胡来。
　　为了防止这种事再发生，钟灵韵看着叶彤擦完了脸，问她：“下午去服装厂，我跟你一起吧？”
　　“你几点去？”叶彤现在被林夙弄得心烦意乱，不想见她，所以没有拒绝钟灵韵的好意。
　　钟灵韵望着她笑了笑，“我随时都可以，看你的时间。”
　　“好，那你稍等一下。”叶彤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两点，差不多是该去服装厂，叶彤刚放下手机，抬头却看见对面的林夙正向她这边走来。
　　于是，不想看到林夙的叶彤果断现在就去服装厂。
　　林夙见她们走过来，停下脚步望着叶彤，却被叶彤身边的钟灵韵挡住视线，这次擦肩而过，她们不但一句话没说，连一眼也没对视。
　　旁边的萧子钰目瞪口呆，这才几分钟没见，前后出来的三个人，神色各异，反正不像是什么好事，情况突然变得这么糟糕？
　　总监已经走远了，霸总还站着一直望，萧子钰叹了口气，“老板，你又惹总监生气了吧？”
　　叶彤确实是生气了，连礼貌性的客套也直接气没了，其实林夙也清楚叶彤在气什么，所以低声说了句：“至少她还会生我的气。”
　　萧子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们这道坎什么时候才能迈过去，谁也不知道，也许还需要时间来磨合抚平，要是真的放下了不在乎了，怎么还会生气。
　　别人不了解当年的情况，被隐瞒的叶彤也不知道，萧子钰跟在林夙身边，她对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四个字总结就是互相折磨，她一边看着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跑来问她林夙到底怎么了，她还不能告诉真相，然后一边看着林夙对抗老爷子的胁迫，暗护叶彤和她家的周全。
　　用句不好听的话，豪门水深屁事多，非常注重阶级门第。
　　她们一门不当户也不对，又是同性相恋，当时老爷子知道她们的事气到心脏病发作，这老爷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什么手段没使过，先把林夙哄骗回家，打了一顿……
　　总之各种惨，想到这里，萧子钰没敢再想下去，赶紧提醒：“老板，我们该去服装厂了。”
　　她们这边刚上车。
　　半小时后，那边的叶彤坐钟灵韵的车到达服装厂。
　　在路上叶彤开车窗吹着冷风，抛去了那些烦心事，冷静了下来，把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按照行程，下午三点和服装厂有个会议要开。
　　叶彤先和钟灵韵去生产车间和面料车间监察，没多久林夙也来了，不过林夙身边有服装厂老总陪着，来来回回也没说一句话。
　　她们隔得很近，清冷的声线钻进耳朵，叶彤没有抬头看也知道，林夙工作的时候，比她还专注，完全不会被外界所干扰。
　　各自忙各自的事情，直到服装厂老总过来提醒叶彤该开会了，叶彤这才放下手头的活。
　　这趟出差工作也算完成了，明天早上可以回去，叶彤满意地拍了拍手还没转身，旁边传来清淡的声音：“叶总监，我们一起去吧。”
　　叶彤愣了下，转头看着她，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心情，林夙见叶彤望过来，却对她弯唇笑了笑，再怎么样伸手不打笑脸人。
　　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