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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萧子钰还没答，身后传来一道清淡的声音，林夙已经从书房出来，气定神闲地走到叶彤身边递了份文件，“你看看。”
　　萧子钰幽怨的眼神凝视从容自若的霸道总裁……她明白了，难怪霸道总裁前几天加班这么晚，原来偷一招暗度陈仓赢好感……
　　叶彤接过翻看了几页，眉心先是一皱后平舒，不禁抬头对林夙浅浅笑了笑，“林总不打无准备的仗，策划案很详细，考虑周全。”
　　“年终盛宴会邀请几家服装公司做嘉宾，他们都是服装业的巨头，借助晚宴举办时装秀，在他们面前露个底，这对晚宴是场压轴，对你的项目也很有帮助，值得考虑。”
　　林夙话锋一转，“不过你只有半个月准备时间，有信心吗？”
　　叶彤没有拍胸脯保证，她只是笑了笑：“我会尽我的努力。”
　　“好，拭目以待。”林夙弯唇一笑，又说，“不过举办时装秀并不简单，叶总监有需求尽管提出来，如果策划案有纰漏问题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商量改进。”
　　“那我就不客气了。”叶彤对林夙亲自策划出来的方案很感兴趣，低着头来来回回地翻看。
　　林夙：“叶总监不用客气，这对两家公司都有利益关系。”
　　确实双方共赢，但这种策划案没有林夙支持也无法顺利举办，何况叶彤没有想到这项看起来不起眼却藏着很多头头道道的策划方案，她礼貌地说：“还是要谢谢林总。”
　　“不客气，叶总监真想谢我，有空了可以请我吃饭。”
　　叶彤想也没想，“好啊。”
　　这话出口收都收不住，叶彤琢磨出有点不对劲的味儿，她下意识抬头看着坐在对面沙发的林夙，林夙见她向自己望过来，浅浅弯起唇，脸上流露出暖柔的笑意。
　　林夙不苟言笑显得严肃凌厉，自有一番上位者的气势，笑起来又温温柔柔极具成熟女人的魅力，摄人心魂夺人目光。叶彤在心里暗暗道了好几句“老狐狸”，错开她的视线，然而泼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一顿饭换一份有趣的策划案，转念再想，怎么想都觉得已经很值了。
　　叶彤继续翻阅林夙的策划案，林夙就坐在那儿看她。
　　萧子钰瞄了瞄认真的叶彤，瞅了瞅喝着茶闲情逸致的林夙，这一瞬间她对她家老板肃然起敬，霸总就是霸总，轻而易举用工作又将她们联系绑在一块了，如果叶彤暂时抛去对林夙的成见，这日子长了，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也差不多熟了。
　　啧。
　　老板有点腹黑啊。
　　明天回公司又有得忙了。
　　萧子钰果断掏出手机，给同样关注她们的罗妖孽发了条信息：“我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几秒后，罗欢一盆冷水迅速泼过来：“亲爱的，你放心吧，就你老板那性子，胜利曙光也只是一闪而过，漫漫追妻路远着呢。”
　　“……”
　　省略号发过去。
　　罗欢骚里骚气地回：“亲爱的小宝贝儿，晚上我来找你，这次咱们悠着点儿行不行，今天上班我的腰差点没折断，悠着点儿，咱们换个套路，先沙发后浴缸再床吧？”
　　“啪”的一声，手机被萧子钰扔在沙发上，叶彤与林夙目光同时望过来，萧子钰默默捡回手机，抬手抚了一把隐隐泛酸的老腰，心里骂了妖精几百遍，故作镇定地向她们挤出一个笑容：“看我干什么啊，我没事儿，手机老毛病又犯了。”
　　萧子钰耳尖红得不行，“我下去休息了，两点半见。”
　　她一溜烟跑掉了。
　　叶彤望向林夙，难得主动问了她句：“萧秘书在害羞什么？”
　　“要不你问问她？”
　　“……”
　　午休时间到了，叶彤拿着策划方案回卧房，林夙不用猜也知道叶彤睡不着了，肯定研究策划案去了。下午三点，她们准时到达HJ集团的面料工厂进行实地考察。
　　因为来了LT的大老板，HJ不敢敷衍了事，黄单亲自带队，热情洋溢地领着她们察看工厂各方面条件以及面料质量以及生产情况。
　　实际与叶彤对接的是钟灵韵，所以考察过程中走得比较近。钟灵韵工作能力出众，熟知每一款面料，对叶彤提出的问题，款款而谈解释得很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么一晃就过去四个小时，天色已经黑了，顺利结束考察。
　　叶彤随钟灵韵出了厂房，那边的林夙和黄单还没有出来。钟灵韵偏过头看了看叶彤，她笑着邀请：“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叶彤只当钟灵韵在客套，对她笑了笑，委婉地回道：“不好意思，晚上我有约了，下次吧。”
　　“那好吧，真不巧了。”钟灵韵不喜欢强人所难，但难得遇到合眼缘的人，她轻声问道，“叶总监不介意我们交个朋友吧？”
　　“当然不介意，很荣幸认识你并成为你的朋友。”叶彤真心实意，她与钟灵韵职场经历相似，聊起来也合拍，她并不介意生活中多一个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的朋友。
　　“叶总监，我们该回去了。”旁边传来萧子钰的声音，叶彤转头看了眼，林夙也向这边走来。
　　叶彤收回视线，抬手往钟灵韵伸过去，她浅浅一笑，“钟总，合作愉快，期待下次再见。”
　　钟灵韵握住叶彤的手，“我们还会再见的，一路平安。”
　　叶彤：“谢谢。”
　　林夙望了钟灵韵一眼，却看到钟灵韵坦然自若地对她微微一笑，她略点了点头回意。一起上了车，萧子钰回头挤眼，“叶总监人缘就是好，这么快交上朋友了。”
　　碍于林夙坐在身边，叶彤简单回了句：“同性之间存在某种磁场，所以会不由自主受到吸引。”
　　叶彤：“而成为朋友。”
　　林夙对叶彤的话不置可否，勾了勾唇边，淡然地问道：“我们出去吃晚饭，还是在酒店吃？”
　　萧子钰抢答，“老板，逛半天太累了，还是回酒店吧。”
　　“叶总监呢？”
　　叶彤摇头：“我没意见。”
　　“那就回去吧。”
　　开车半小时到了酒店，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萧子钰叫来酒店的后厨上来套房煮饭炒菜，一起吃过饭，萧子钰一溜烟又跑掉了。
　　叶彤怀疑这位萧秘书有情况，三十多年的铁树终于要开花了？其实她与萧子钰关系挺不错，只是因为林夙的事才断绝了联系。
　　吃完了饭，叶彤不带犹豫主动与林夙交谈起时装秀的事，林夙见她难得这么感兴趣，坐着耐心地陪着她解释一些专业性知识。
　　论林夙的学识修养，叶彤自愧不如，她承认林夙是个优秀的女人，万里挑一也不为过，讨论过后，叶彤先去洗了澡再出来客厅时，林夙已经不在客厅坐着了。
　　叶彤继续翻看林夙留在茶桌的策划方案，却发现有好几处的地方做了批注，那些批注的内容，正是她的短板不足之处。
　　果然够专业。叶彤看着林夙的批注理解起来容易多了，她嘴上不待见林夙，其实心里还是不得不佩服那只聪明的老狐狸，林夙在各个方面好像就没有她不行的事。
　　还没看多久，茶几上的电话突响了起来，叶彤一看来电显示，瞬间头大了，她无奈接通，“亲妈，您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啊？”
　　叶母：“你也没睡呢，不是妈妈说你啊，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打完电话不许熬夜啊。”
　　“我知道了，您也是。”
　　叶母：“妈妈哪儿睡得着呀，彤宝，你个小没良心的，妈妈为了你的终生幸福的大事，妈妈是天天吃不好，夜夜也睡不着，一个月瘦十斤，你说妈妈该拿你怎么办？”
　　叶彤捏着鼻梁，“我记得您不是一直说要减肥吗？”
　　“还敢顶嘴啦，臭丫头，有本事过年别回家，回家相亲啦！”
　　“妈，您就别来这套了，求您说些正常话吧。”叶彤就知道大晚上不睡觉来说这事，她迅速补了句，“催婚就免了，我不接受。”
　　叶母急了，“彤宝啊，你是三十岁的大姑娘啦，你看看左邻右舍就剩你一个嫁不出去的啦，你告诉妈妈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要真嫁不出去，你娶一个回来行不行？”


第18章　总裁和她的温柔总监
　　“当然不行，我上哪儿给您娶一个上门女婿，对了，我还要严肃纠正批评，我二十八还没过哪里来的三十岁，您也太夸张了。”
　　叶母：“怎么就夸张了，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对妈妈也这么说，眨眼就过了两三年，你现在又这么说，那再眨眼不得三十岁了？”
　　“妈，这事等我回家过年再说好不好？我现在忙工作呢。”叶彤屈起右手食指关节，敲着眉心，为母亲半夜的催婚有点头痛。
　　“大晚上就不要忙工作了，我前几天给你相了几个小伙子，个个年轻有为，长得又一表人才，我把他们的照片发给你看看。”
　　“行吧，您开心就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相亲对象的照片，叶彤知道阻止不了，也就随她了，没几分钟微信响了几声。
　　叶彤点了免提，滑到微信界面打开那几张所谓的照片，心不在焉略看了几眼，她母亲相中五个人，个个西装革履，确实人模人样，却没一个合眼缘或者看得顺眼。
　　“彤宝，你看了没有啊，你觉得怎么样？妈妈的眼光还不错吧。”那边叶母得意地笑了。
　　叶彤退而求次，“妈，我们存在严重的年龄代沟，要不我还是给您娶一个回来吧？”
　　“行啊，我们家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妈妈还舍不得你嫁出去，不过这年头上门女婿不好找。”叶母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彤宝啊，你不要整天忙工作行不行，停下来好好看看身边的人，一定会有你喜欢的，错过就太可惜了，妈妈还指望你过年带回家让我们好好瞅瞅。”
　　应付多了经验丰富，叶彤耐着性子，“好，我记住您的话了，保证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妈，这么晚了真的该睡了，您快睡吧。”
　　“好好好，听你的，这还没说几句呢，又赶妈妈去睡觉，彤宝你个小没良心的，回家再收拾你。”叶母嗔怪女儿几句，又嘱咐好多话，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通话。
　　叶彤已经可以想象过年回家，她母亲发动族里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催婚的隆重盛大的仗势了……
　　也怪不得叶母会急着催婚，叶家是大家族，却只剩叶彤大龄单身。叶彤凭借自己努力事业有成，在族里晚辈中很有出息，所以受到亲戚们比较多的关注，就算叶家父母不急，那些叔伯长辈也会时不时来问问，这下不急也得跟着急了。
　　叶彤点开微信把那些相亲对象的照片一一删除，她知道爸妈为了她好才心急如焚，但至少现在，她还接受不了寻常的结婚生子。
　　删除完了照片，叶彤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等她拿起茶几上那份策划案，刚把手机放下来，抬头却看到伫立在阶梯边的林夙。
　　林夙身穿浅红睡袍，披在肩膀的长发尾部随意扎起来，袍角只遮到膝盖，露出白皙细润的双腿，她脸上淡淡笑着，见叶彤望过来，向她举了举茶杯，“我是来喝水的。”
　　叶彤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句：“这么晚了林总还不睡吗？”
　　“嗯，快了。”林夙嘴上这么应叶彤，身体倒是很实诚，走到她旁边的沙发坐下，“你对策划方案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暂时没有。”叶彤眼角余光瞥了林夙一眼，翻开策划案继续研究这场时装秀的各项细节。
　　林夙问：“昨晚我喝醉了，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叶彤手指一顿，“没有。”
　　林夙轻笑：“那就好，十分感谢叶总监这么细心照顾。”
　　“不客气。”叶彤侧过身向林夙轻轻挥了挥策划案，“我帮你，你也帮了我，我们互相帮忙，也就互相扯平两清了。”
　　又是这句话，谁也不欠谁，林夙微微拧起眉心，认真问她：“我们之间一定要算这么清楚吗？”
　　“这样算清楚不是很好么，公私分明，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叶彤不动声色地应她一句。
　　林夙挑了挑眉梢，“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近了一点。”
　　叶彤听了只觉好笑，林夙什么时候也学会胡搅蛮缠的本事了，除了工作上的谈论，她在私底下并不想与林夙过多的纠缠不清。
　　叶彤站起身来，“林总，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回房。”
　　她拿策划方案书的手被林夙突然攥住了，林夙也站起身，“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你妈妈说，让你停下来好好看看身边的人，一定有你喜欢的，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
　　“缘分的事急不得，没有什么错过不错过。”叶彤抿唇不失礼貌地对林夙浅浅一笑，再一根根掰开林夙的手指，“林总比我大这么多，还是多顾顾自己吧。”
　　林夙任由叶彤掰她的手指，沉默了下，“我爸妈已经去世了，没人急着催婚要我去相亲。”
　　叶彤心间猛地一抽，慢慢松开林夙的手，“抱歉。”
　　林夙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清丽面容，眼底悄然掀起丝丝波痕很快归于平静，她抽出叶彤手里的文件，“时间确实不早了，这份策划书明天我再给你，你早点睡吧。”
　　听林夙这么说了，叶彤只好点了点头，“你也是。”
　　叶彤绕过林夙往外的时候，回头看她，“林总晚安。”
　　视线交织一起，叶彤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林夙的眉眼却褪去清淡冷意柔和了几分，她弯起唇轻轻地笑了，“晚安。”
　　林夙望着叶彤转身进了房间，并把门关上了，这才坐下来端起茶杯抿了几口清茶，放在策划书上的右手曲起食中两指交换轻轻扣击书面，她凝眉念了两个字：“相亲。”
　　刚才泡茶时，客厅离饭厅很近，所以隐约听到了叶彤与叶母聊到相亲这个话题，林夙没有这方面的压力，叶彤年纪不小了避免不了。
　　而回了卧房的叶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她不小心翻身到昨晚林夙躺过的位置，被单以及枕头留了几丝余香，鼻尖似乎还萦绕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
　　叶彤有一瞬间的迷茫，还有些莫名苦恼，跟曾经付出全部精力去爱的女人天天相处，虽然放下来了，但总有一丝尴尬别扭。
　　反倒是林夙，一如往常，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好像对林夙来说没什么过不去，尽管她是林夙以温柔呵护对待过的人。
　　明明都是女人，她也可以从容自若，什么感情都是假的骗人的，只有工作所付出而得到的报酬才是最真实存在，她现在的目标就是顺利完成A项目以及接任XM集团财务总监，为集团创造利益以及实现自身价值，一切为了工作目标，其他想也别想了。叶彤气呼呼揪着被单，埋头进了暖烘烘的被窝，渐渐睡过去。
　　对于林夙当年放弃的苦衷，为什么突然对她冷漠，其实叶彤已经弄得很明明白白了，萧子钰找过来把当年的误会都告诉了叶彤。
　　比狗血电视剧还要狗血。
　　那时候，单纯又活泼的叶彤就像生活的调剂品，而从调剂品到爱上调剂品这个过程，或许就是林夙最快乐又最难忘的记忆以及岁月。
　　自从当了LT总裁的助理，叶彤又没工作经验，屡屡在林夙这里吃瘪受气，许多人劝她干脆辞职，叶彤性子倔强又不肯轻易服输。
　　于是，跺跺脚狠狠心，继续被林夙毫不留情的使唤，各种端茶倒水各种送文件送资料。
　　百般折腾。
　　叶彤渐渐了解林夙的个人作风也习惯她的各种刁难。
　　这相处时间长了，她们好不容易熟悉一点，叶彤以为日子总算是可以喘口气，又被林夙各种花式变样使唤去家里干各种家务活。
　　说不上谁喜欢谁，真要说谁先动心，也许是叶彤。
　　天天跟在林夙身后，天天看着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在叶彤青涩懵懂的青春里，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心口绵延出来的怦然悸动。
　　也许，是林夙。
　　……
　　11点的飞机，叶彤大清早起来收拾行李，收拾完了，刚打开卧室的房门，恰巧林夙走到门口位置，两个人猝不及防双双对视。
　　林夙弯唇，“早啊。”
　　“早。”叶彤进退两难了，见林夙还在门口站着，索性绕过她来到饭厅餐桌倒了杯热水喝。
　　“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
　　叶彤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坐在客厅沙发的林夙，见她翻阅商报，想了下，放下手中的茶杯，重新斟了一杯白开热水，走到林夙身边递给她一杯，“早上喝点水。”
　　林夙有些意外，到了唇边的谢谢没有说出来，她点了点头，接过茶杯抿了几口，擎起桌几上的文件，“策划书还给你。”
　　见叶彤接过去，林夙：“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叶彤坐在林夙对面的沙发，她并不吝啬夸赞，“林总很细心，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细节。”
　　商报挡住林夙的脸，她的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弯了起来。
　　随后都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叶彤投入策划书中比较认真，林夙心不在商报，时不时悄然移开商报，看她一眼。


第19章　总裁和她的温柔总监
　　Z市四天三夜的行程结束了，叶彤成功签下合同，订单也以邮件方式下达HJ集团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