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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令(低调君)-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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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人?岂不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要真让皇上知道,别说她静妃,便是整个科尔沁只怕都要受牵连。到时候皇上质问起来,哀家也没脸争。那时才是悔之晚矣。”
  苏麻喇姑安慰道,“太后不必忧心,锦绣不会再开口了。”
  太后沉默了下,“她原是个好丫头,可到静妃手里就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如今这下场,也算死得其所。苏麻,吩咐下去,这两天你陪哀家吃斋念佛,别的事就交给皇后去办吧。”
  “是。”苏麻喇姑道,“下边来报,皇后已经查到锦绣是被山匪所害,山匪是找不着了。锦绣又是私自出宫,本就是大罪一条。如今这事约莫也该了了,怕就怕静妃那边闹起来。”
  太后皱皱眉,略作沉吟道,“哀家倒想看看,皇后怎么处理这事儿。”
  一听这话,苏麻喇姑立刻心领神会,遂闭口不言。
  坤宁宫里,皇后确实查到锦绣的下落,只可惜找到的是一具尸体。
  酷寒的天儿,锦绣尸身也没腐化,只是面色乌青,一身脏污,死相也是惨。皇后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
  办事的人说,已经查实是一帮流窜的山匪所为。
  皇后冷着脸,“天子脚下,何来山匪!”
  “是……是白云观,”奴才禀报道,“白云观广接四方客,什么人都有。早先就有白云观的道长遇害的案件,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同一帮人所为……”又壮着胆子道,“贼匪的案子只能移交十四衙门……”
  皇后眸子深深,许久吐出一口气道,“将人好好安葬了吧。”
  “皇后娘娘……”蔡婉芸小心翼翼地给皇后递上一杯热茶,“这要是静妃娘娘知道了——”
  皇后一顿,捧着茶盏的手摩挲着,半晌抿抿唇道,“不能让静妃知道。”
  蔡婉芸面露惊讶之色,却听皇后道,“锦绣的事情,绝不能让静妃知道。不然,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蔡婉芸话没说完,被皇后打断,“没有可是。传令下去,此事但凡露出半点风声,相干人等一律重罚。”
  蔡婉芸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言,忙应道,“是,老奴遵命。”缓了缓又道,“皇后娘娘,静妃还在等着消息,要是一直没有消息,怕也说不过去。”
  皇后重重叹气,“本宫亲自去跟她说。”
  时近黄昏,皇后娘娘披好大氅,由蔡婉芸陪着去了永寿宫。
  静妃早已经等的忧心忡忡,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如何放心得下。哪怕让她知道锦绣早已经逃走了也好过音讯全无啊,她现在只求得到锦绣的消息了。
  “十一天,锦绣,十一天足够你离开京城了。”静妃眸色复杂,喃喃道,“你有没有按我说的做?”从事发当天到皇后太后回宫,中间整整隔了十一天。她给了锦绣足够的银两,还给锦绣留封信。锦绣识字虽然不多,但还是认识一点的。她要锦绣走,不要回科尔沁,不要回草原,也不要留在京城,她要锦绣往南走,逃得越远越好。她命令锦绣离开紫禁城。锦绣一向对她言听计从,从不敢忤逆她的意思,静妃觉得,自己让锦绣走,锦绣不敢不走。而十一天,就算不能让锦绣完全逃出生天,至少也能让锦绣脱离危险。可她一想到锦绣真的离开了,心里却又充满痛苦煎熬。她怎么舍得让锦绣走,可又怎么舍得让锦绣留下来送死?生离还是死别,都让人痛不欲生。可她孟古青别无选择。甚至,她不是没想过和锦绣殉情,可她看着锦绣那乖顺的柔情,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让锦绣死。她下不了手,丝毫下不了手。她不得不做出选择,虽然无论什么选择留给孟古青的都只是痛苦,可至少如果锦绣活着,她心里还能有个念想。
  皇后到来时,静妃浑身一震,刷地站起来,“有消息了?!”
  皇后神色如常,脱下外套递给蔡婉芸,蔡婉芸识相地到门口守着。皇后这才走到静妃面前,露出一丝微笑,“嗯。”
  静妃大喜过望,“真的?她怎么样?她在哪儿?”
  “具体不知道,”皇后的神情无懈可击,“查到白云观,只说有个宫女醒来没多久就走了,后来查到她上了一辆马车。因为当时天色黑,也没人注意马车去了哪儿。”
  静妃长长吐出一口气,“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她说着话,却望着空荡荡的永寿宫发了怔。
  皇后垂眸敛去情绪,再抬头一看,静妃竟然满脸泪水。皇后心里一紧,“姑姑……”
  “她竟然真走了……”静妃眼眶通红,哽咽道,“她听我的话,很好。很好……”
  皇后怔住,顿时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
  “走了好,走了好,”静妃颓然回到椅子上坐下,又哭又笑,“走了好……”
  “……”皇后张张口,想安慰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望着神情委顿的静妃,一阵心疼,心里很不是滋味。静妃不再说话,只是泪落不止,皇后不忍心再看下去,转头环顾四周,忽然道,“姑姑这里的冬炭还没领?”
  静妃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什么冬炭!只是道,“走了好,走了就不用再在宫里受委屈,不用再受人白眼,不用再被欺负。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可我怎么能不知道。这宫里是个什么地方,我怎么能不知道。锦绣……你这么乖,这么……听我的话……”她苦笑着喃喃自语,说了会儿,径自起身回到床榻躺下,爱恋至极的流连,好像锦绣就在她身旁似的。
  皇后再也看不下去,眼眶一热转身就走。
  出了永寿宫正殿,一阵寒风吹来,让皇后情绪恢复了点。蔡婉芸连忙把大氅给皇后披上,却听皇后问,“永寿宫的炭例怎么没有?”
  蔡婉芸一顿,这才道,“永寿宫已经很多年没有派人领过炭例了,往年都是承乾宫代领。今年没您口谕,老奴也不敢擅做主张……”
  虽然蔡嬷嬷的话吞吞吐吐,可皇后也听明白了。她斥道,“糊涂!本宫没顾虑到的,正该是你从旁提醒。这等事情你竟只字不提!”
  吓得蔡婉芸噗通一声跪下,“老奴是看皇后您日日劳累,事务繁忙,才没敢打扰……”
  “一句话的事,要是换成桑枝早就——”话到这里,皇后娘娘的声音戛然而止。桑枝——以前桑枝在的时候,虽然皇后还没有完全掌管后宫,但诸事得当。毕竟桑枝不像蔡婉芸一般畏惧,她对皇后的爱护几乎无微不至,自然不是蔡婉芸可比的。蔡婉芸猛然之间突然听到桑枝的名字,也是一愣,一时间心里不舒服极了。皇后也怔住,截住话头道,“以后永寿宫的一并领了。”
  蔡婉芸忙应下。
  一阵寒风灌过来,皇后紧了紧衣领,忽然道,“炭例是在外院领?”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的。”蔡婉芸战战兢兢。
  皇后听罢抿抿唇,眸子闪了闪,却没有再多说话,只转身回宫。蔡婉芸忙陪侍在侧,跟了上去。
  她们来得早,傍晚时分过来,离开时已见夕阳。
  桑枝拎着炭筐,因为衣衫单薄实在不御寒,只觉得自己快被冷风灌成了冰人,恨不能跑起来。那夕阳的光芒是如此的微弱,照在身上丝毫没有暖意。幸亏外院距离永寿宫的距离不算太远,很快她就远远看见永寿门,便不由得加快脚步。眼见着距离永寿门越来越近,忽然视线里多出了两个人,待定睛看清那两人身形,桑枝顿时僵住。
  正是皇后和跟在她后侧方的蔡婉芸。
  许久不见了。仿佛和素勒认识是上辈子的事。桑枝心里猛地一顿狂跳,让她觉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相见,不知如此想念。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怪过皇后。冷静下来理智的时候,桑枝很清楚皇后并没有做错什么。换成任何后妃遇到自己做的那些事,都不可能原谅,更何况她自己还根本无从解释。可是如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又该怪谁呢?桑枝心里砰砰跳,却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她只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尽管那情是如此遥不可及的绝望,注定湮灭。
  可是隆冬的寒风不懂情。天晚,天气越来越冷,桑枝被刺骨的寒风吹回神智,她用力握紧炭筐,默默低头跪了下去。按照宫规,路上遇到主子级别的人,像她这样的奴才是要默默低头跪下回避的。
  宫里的宫女太多了,皇后和蔡婉芸早就习惯这样。蔡婉芸小心伺候着皇后,也根本不往一旁的宫女身上看。皇后更是对此见怪不怪,她不急不缓地迈步,眼角余光倒是扫到一旁枯瘦又脏兮兮的宫女,然而那有什么稀奇?皇后娘娘并没有留意。
  桑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可是,她却只能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皇后从她面前仪态端庄的步行而过。她还不能起身,只有等皇后走出一段距离,她才能起来重新走路。
  可是跪下来不动时,冷风似乎裹了冰似的,冻得她直哆嗦。然而身上的冰冷抵不过心上不断涌出的寒气,她一颗心寒到了地狱。耳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桑枝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就在这一刻,她似乎突然有点撑不下去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桑枝默不作声,眼泪却止不住。没有见到素勒,没有听闻皇后的消息,她才能安然无恙。可皇后曾是她在这个大清王朝撑下去的动力,是她唯一的依托,是她快乐的所在。素勒就是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最软的软肋,碰不得。一碰,就好像在流血,在被刀割。她根本控制不住和素勒相关的情绪。
  距离越来越远了,桑枝却几乎快被冻僵。她吞下哽咽压住眼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抓紧炭筐起身走。
  然而还没刚走两步,忽然从背后传来魂牵梦萦的声音,“站住。”
  桑枝僵在原地,忘记转身。
  皇后皱紧眉头,觉得有点奇怪。她刚刚只是突然意识到那个跪在一旁的宫女手里拎着炭筐,可明明蔡婉芸说永寿宫的炭例没人领。那么这个宫女是谁派来的?事关永寿宫,她不得不多关心一点。可此刻,她远远望着那个身影,望着那个僵住甚至头都没回的宫女,望着望着心头突地一跳,皇后突然说不出话来。
  蔡婉芸可没这么多心思,见状不由出声呵斥道,“大胆!皇后召你,还不过来跪下!”

  ☆、003

  百米开外,咫尺天涯。见或不见,都不是桑枝能够选择的。蔡婉芸的声音太有穿透力,充分显示出坤宁宫掌事嬷嬷的威严,桑枝竟然不由得抖了下。她苦笑,自己都变成惊弓之鸟了。命如蝼蚁草芥,她已经知道身为最下等级的奴才在后宫里是多么卑微。
  别无选择。桑枝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转身往皇后方向走。约莫三五步距离停住,屈膝跪下去,“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初时蔡婉芸还没看出来,可一听到声音立刻惊讶起来,“桑枝?!”
  “见过蔡嬷嬷。”桑枝的礼数周全。蔡婉芸刚刚还因为皇后言语中透露出自己不如桑枝的意思而不痛快,这会儿看见眼前的桑枝如此卑微低贱,一颗心顿时舒坦起来。眼前这个又脏又臭枯瘦如柴的人,竟然是原来那个风采逸然的桑枝!蔡婉芸也不由得唏嘘,暗道,在外院不死也得脱层皮,只是没想到桑枝变成这个样子。她不由得看向皇后,心想,现在这模样的桑枝还怎么跟自己比?
  然而皇后娘娘只是怔怔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人,眼中尽是震惊和痛惜。一双眸子满是不可思议的复杂之色,却一句话都不说。
  “娘娘?皇后娘娘?”蔡婉芸不得不出声提醒,可皇后仍旧定住不动,不言不语。只有目光焦灼在桑枝身上,却又好像在看陌生人。
  一直低头跪着的桑枝,那颗心也随着皇后的沉默彻底死寂下去。她忍不住无声哽咽,素勒已经厌恶自己至如此地步吗?
  再也待不下去了。原来抱有的所有幻想和希冀,都彻底被皇后无言的沉默敲碎,散在寒风中。
  “奴婢是给永寿宫送炭例的,天色不早,不敢耽误,望皇后娘娘见谅。”她卑躬屈膝地爬起来,弓着腰往后退,始终没抬头。直到退出一段距离,才迅速转身朝永寿宫奔去,脚下步子越来越快,几乎是踉跄逃窜。
  这番举动已然不合规矩,毕竟皇后都没开口,她竟敢擅自离去。可蔡婉芸偷偷打量着皇后神情,皇后始终没说话,蔡婉芸自然也不敢置喙,只眼睁睁看着桑枝羸弱的背影越走越远,仍然不由得嘀咕句,“还是这么没规矩。”
  蔡婉芸话音刚落,身旁的皇后娘娘突然低低闷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竟似要晕倒,把蔡婉芸吓得不轻,“皇后娘娘!”她连忙伸手扶住,“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御医!快——”
  皇后却抓住她的手,微微摇头,示意蔡婉芸不要说话。蔡婉芸明显感觉到皇后双手有些颤抖,正心急如焚地想开口相劝,忽然听到皇后的声音,“桑……枝?”皇后娘娘的声音像是从心肺里挤出来似的,喑哑干涩,“那……是桑枝?”
  蔡婉芸莫名心头一抖,扶着皇后道,“回娘娘的话,是。刚刚……是桑枝。”无论如何,蔡婉芸到底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她对这个小皇后的疼爱不是作假。
  皇后哽住,目光闪动着,却已经泛起水雾。看着桑枝奔到永寿宫门口,皇后推开蔡婉芸,声音极轻,“你先回去。”
  “可是娘娘你——”蔡婉芸怎么放心得下!皇后娘娘这段时间日夜操劳,刚刚又差点晕过去,要真出了什么差池,蔡婉芸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然而——
  “回去。”皇后娘娘声音虽轻,但语气极为坚决,蔡婉芸张张口还是不敢反驳,只得低头应道,“老奴遵命。”她一步三回头的独自站在冷风中的皇后娘娘,心底叹息连连。
  皇后在原地站了会儿,看见桑枝在永寿宫门口被拦住,这才深呼吸一口气,一步步朝桑枝走去。
  桑枝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进不去。永寿宫换了守门人,如今守卫森严,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冷冷道,“没有皇后口谕,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皇后口谕?桑枝现在哪里还能拿到皇后口谕!她见情形不对,遂道,“我不进去,能不能麻烦两位公公通报一声,求见锦绣姑姑。”
  守卫一脸不耐烦,正要发作,却突然收住表情,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桑枝一愣,就听到身后那人说,“锦绣身子不适,静妃念她辛苦,恩赐她回老家治病去了。”
  那是化成灰也忘不掉的声音啊。桑枝反应过来,也立刻转身朝她跪下去,然而却被一双手用力拉住,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不许跪。”桑枝一僵,又听到她说,“看着我。”
  保持着要跪没跪下去的姿势,听着皇后的话,一时间百感交集,却低着头道,“奴婢不敢。”
  皇后没再说话,桑枝也不说话,竟然就那么僵持住了。许久,忽然手背被凉凉的液体砸了下,桑枝猛地睁大眼睛,心里一颤,不由得抬头去看,竟见皇后娘娘神情复杂,眸中泪水却控制不住滴落下来。
  “……”那眼泪好像在桑枝心上砸了一道口子,桑枝心里揪着疼,“素……娘娘,您……”
  不说话还好,皇后一听到她强行改口,眼泪更止不住了。她似乎用尽生平力气抓住桑枝,心里那么强烈的痛是皇后娘娘从未体验过的,她无所适从,除了抓住桑枝。似乎只有桑枝能缓解她控制不住的心。
  桑枝望着她倔强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的妥协,于是顺着皇后的力量站起来,却还是垂眸道,“奴婢谢过皇后娘娘。”她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能感觉到素勒抓着她的手更用力几分,不过桑枝却并不是很疼,她是冻僵了。
  跪下的守卫根本不敢抬头看,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和这个脏兮兮的宫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听起来没什么动静,平平无奇的模样。
  皇后单手扯掉自己大氅,裹在桑枝身上,“跟我回宫。”右手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桑枝手腕。

  ☆、001

  桑枝有点懵。她一时不懂皇后娘娘心里是什么想法,但一想到现在还有外人在,却是半点规矩也不敢违反的,于是推辞道,“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她挣扎着试图挣开,只没料到皇后娘娘看起来温温和和,手劲却也是不小,尤其桑枝这一个多月饿的哪有多少力气!结果桑枝不仅没挣开,反倒争执间被皇后用力一拉,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撞进皇后怀中。桑枝心里咯噔一下,硬生生停住,到底没碰到皇后。
  然而她们距离很近,两人差不多的身高,素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桑枝耳侧,让桑枝难以自控地顿时耳根发烫,瞬间从脖子到整个耳朵都红了个通透。这会儿几乎呼吸相间,桑枝紧张的攥着炭筐僵住,整个人僵得像石膏,进不敢,退不舍。
  皇后娘娘本来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怒气——尤其是掌心握着的桑枝的手腕,瘦骨嶙峋的细瘦硌得皇后娘娘心疼又生气——但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桑枝红得几乎通透的耳朵,素勒心上莫名一跳。桑枝耳朵红得几欲滴血,素勒几乎感受得到桑枝耳上滚烫的温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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