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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内心：大意了！忘记躲开了！
　　　　钟离然环顾四周，所有人立刻忙起来，整理服装的，清洗粉刷的，看监控器的，总之没人有功夫招待钟离天后。还好，还有一个漂亮姑娘在面前。
　　　　钟离然：“你好呀，小桑。”
　　　　小桑：“你好你好，小然然。”
　　　　小然然……小……然然……然……
　　　　众人：“…………==｜｜｜”
　　　　钟离然嘴角抽了抽，随即满不在意地乐起来：“你真幽默！”
　　　　说着，钟离然抬手，在子桑脸颊上揩了一把。
　　　　子桑一本正经：“我以为是萌萌哒。”
　　　　看戏的众人往下看，子桑的手，搭在天后的腰胯之前，又往前腹滑了一寸，然后，捏了一把。
　　　　子桑继续一本正经：“你的身材很棒，一点赘肉都没有。”
　　　　揩油·钟离然·夫斯基，在漫长的调戏之路上，遇上了第一次反调戏……

　　☆、第3章

姓名：钟离然。
　　　　性别：女。
　　　　年龄：也得有个二十好几了吧？
　　　　职业：艺人。
　　　　职称：新晋天后。
　　　　特点：揩的一手好油！
　　　　这是在子桑脑海中调取出来的个人档案，简洁明了，突出重点：揩油。
　　　　同样作为天后，上一位女星现在已经嫁入豪门，在家相夫教子，彻底隐退了。只给观众留下一个永恒不变的形象——端庄、娴熟、大气、得体。
　　　　一水儿的正面形容词，听一遍就觉得……浑身被教条给绑了起来，束手束脚的。
　　　　而钟离然小姐的表现，就让人……大吃好几十吨的惊。
　　　　首先一条，钟离天后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具体表现在，她看见漂亮小男生小女生，忍不住就要亲昵一番，做一次深刻而难忘的口头调戏。
　　　　其次，钟离天后还管不住自己的手。
　　　　具体表现在，她碰上漂亮小男生小女生，一定要凑上去摸一下捏一把。
　　　　娱乐圈里不好看的人，几根指头都能数得出来，于是，圈内的小花旦小鲜肉，都被天后正面反面坐着躺着趴着滚着调戏好几轮了。
　　　　以至于形成如今这种“闻天后而散”的局面。
　　　　子桑吃亏吃在高烧不退，无论是脑子还是肢体协调能力都比平时弱了三个档次，直接降为白痴行列。
　　　　但！是！不畏强权不惧残暴才是人！生！正！义！面对调戏，一定不能屈服！不能做出丧权辱国的投降行为！
　　　　子桑捻了捻指尖，回味了一下天后的肉感。这个动作可比直接捏上去更暧昧不清呢！已经不是调戏了，根本就是带上了挑逗的味道！
　　　　偏偏子桑脸上的表情是…………正气凛然！
　　　　围观群众表示，子桑同学你到底是逗着玩儿呢，还是认真的了！
　　　　要不怎么说钟离然不光是天后，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人缘好到爆棚呢！面对史无前例的反调戏，钟离天后半秒没停，顺手把子桑拉到身前去了。
　　　　众人：大招！天后要发大招了！要抱抱了？还是要亲亲了？我也想要天后香甜的亲吻呢嘤嘤嘤可是要被调戏好矛盾好矛盾……
　　　　钟离然抬手，手指修长莹润，指甲修剪得很整洁，指腹柔软。她把手心贴在子桑额头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头上。
　　　　钟离然一本正经地顾左言他：“你好烫！在高烧诶！”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天后现学现卖，可以打个满分。
　　　　子桑居然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前几天有一场水里的戏。”
　　　　钟离然：“哎，没办法，秦导不懂怜香惜玉在圈里是出了名的，你在他组里，只好忍忍了。”
　　　　秦导内心：诶诶诶？你们两个能把气氛诡异的对话进行下去是你们有本事，但是扯我做什么啊？
　　　　子桑看到秦导崩溃的表情，十分同情他，于是回之一个会意的眼神。
　　　　秦导：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跟你互动啊！根本没有啊！跟你互动十有*得跑偏啊！
　　　　子桑好心（但当事人并不需要）地替秦导开脱：“其实秦导人还是很好的。”
　　　　子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补一句：“就是有那么点严厉。”
　　　　钟离然点头：“确实，我刚拍戏的时候也被他骂过。”
　　　　子桑：“你也被骂过？我以为他只骂长得丑的。”
　　　　被骂过的各位演员：………………
　　　　被冰水泡过的子桑，和被骂哭过的钟离然，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惺惺相惜之情，四目相对，噼里啪啦一阵火花。
　　　　秦导干咳一声：“子桑啊，不舒服的话，先去休息一下吧！”
　　　　子桑还真有点撑不住了，先告了声罪，又道了谢，然后冲周围乱糟糟的各种负责人、助理鞠了个躬，摇摇晃晃地往角落走。
　　　　子桑一直很懂礼貌，懂到，让人感觉疏离。
　　　　墙角有几张杂乱无序的折叠椅，子桑找了张没有放东西的，坐下来。她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在宽大的折叠椅中，缩成一小团，看钟离然和众人调笑。
　　　　她的人缘真得是很好。上半年有她一部电影上映，首映当天站台支持她的人，从演员到歌手，从主持人到编剧导演，还不乏一些商业人士。那天造成了“全国人民都在偶遇”的狂欢盛宴。
　　　　首映那天子桑也去了，当然，她是自己买票进去的。电影一百零九分钟，闭幕之后，子桑在明亮混乱的离场之中，独自坐了很久。
　　　　钟离然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念念不忘。
　　　　大荧屏上那个人现在就在眼前，正在——
　　　　揩油…………
　　　　子桑捂住眼，不忍直视。我当时坐在电影院中，是在想什么来着？一定是梦游吧！
　　　　钟离然在一个小配角腰上揽了一把，秦导拨开她的手：“注意点注意点！媒体朋友都在呢！”
　　　　钟离然嫣然一笑：“都是老朋友了，谁没见个十回八回的？”
　　　　大家都知道她的性格，这几家记者能进到剧组中来，也是安排好的，彼此都很熟悉了。只有被揩油的小配角激动了，自己终于能蹭到一次头条头版了！
　　　　钟离然突然松开手：“这段就不要报了。”
　　　　小配角：诶诶诶！？？？
　　　　一个黑面黑眼眶的男人乐呵呵解释：“然姐是为你好。”
　　　　钟离然又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出名要一步一步来，慢慢积累才是稳妥的路子。去吧，没戏的时候抓紧休息，这是剧组生存法则第一条。”
　　　　小配角情绪复杂地走开了，蹲到墙角去思索。短采访开始，问题也是提前拿给钟离然过目，经过她筛选批准的。
　　　　镜头前，如此光鲜闪耀的面容，生动鲜明。和记者一唱一和，语调神态都自然协调，没有一丝装腔作势。
　　　　钟离然笑盈盈地对着镜头：“《嫁妆》中陈梦璃暂定七十六个造型，其中有五十三件礼服是我个人的。”
　　　　记者：“现在已经可以预想到某宝上‘钟离然同款’纷纷涌现的场面了。”
　　　　钟离然一双桃花眼旖旎流转：“这是必然的。我作为娱乐圈的风向标，没有这点引导力还能行吗？”
　　　　好大的口气，但没有人觉得奇怪，这就是钟离然，是别人无论如何都模仿不来的气势。
　　　　记者又问了两句关于《嫁妆》剧组的问题，钟离然都很有技巧地回答了一半，将话题引到《梦回》上边，替秦导狠狠卖了一番宣传。
　　　　采访结束，钟离然和助理田田一起送走了记者，顺便帮一个记者摘下了夹在头发中间的细线头，然后在姑娘的头上摸了一把。
　　　　记者小姑娘浑身颤抖地飘走了。
　　　　钟离然在《梦回》剧组溜达了半圈，找到子桑之后就奔着去了。结果子桑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狭长的眼睛闭上，眼梢挑出去，睫毛颤动。呼吸的时候鼻翼有轻微扇动，一下一下的，看起来很可爱。
　　　　长得好，睡起来更好。
　　　　钟离然捏够了子桑脸上的嫩肉，把一张白皙透净的脸捏成红的，才推推她的手臂：“小桑。”
　　　　没有反应。
　　　　钟离然再推一把：“小桑？”
　　　　还是没有反应。
　　　　钟离然皱眉，额头抵额头，试了下她的温度，已经相当高了。
　　　　钟离然抱着子桑，回头叫田田：“叫车！快！小桑烧昏过去了！”
　　　　子桑恍恍惚惚有下坠感，然后眨眨眼，到了那间白色的屋子前。黑色木牌上写着“星途占卜室”，往前跨一步，进到屋子里，地上还摆着翠绿的繁复浮雕。
　　　　子桑叹口气，能不能不用这个占卜啊……不劳而获的成果肯定会在将来索取回报的……
　　　　黑猫摇摇凭空出现，恶狠狠地扑过来，爪子拍在子桑手背上，迅速见了血。
　　　　摇摇炸毛：“可恶的人类！居然把我丢给陌生人！”
　　　　子桑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我给你创造出一个征服人类的机会。”
　　　　摇摇还要再扑，子桑打断她：“你拉我来这里的？”
　　　　“没错！”
　　　　子桑再叹口气：“我就说你是在我病重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你为什么不能坦诚地承认呢？”
　　　　摇摇：“愚蠢的人类！我是喵心大发！可怜你连助理都没有！来帮你了！”
　　　　摇摇和上次一样，把带血的爪子拍到翠绿色浮雕上。
　　　　子桑：不是吧……占卜一次要出一次血？我再次询问，能不能不要占卜？！
　　　　回应她的是，黑猫摇了摇自己的尾巴。
　　　　人和猫是无法沟通的，伟人诚不欺我。
　　　　血滴凝入浮雕之中，浮雕上方出现一层悬空的雾，又像是什么薄膜，看不太清。停顿之后，那层雾之中开始出现画面。
　　　　古装，腰肢扭转，水袖长舞。
　　　　这是……mv？
　　　　开头的舞者在古香古色的大殿中跳了一段，画面一切，换成了钟离然，一袭白衣素袍，头发散落在肩背之上，开口吟唱，清丽的声音在白色的房子里回荡。
　　　　这是《梦回》的主题曲！
　　　　钟离然之所以会来探秦导的班，就是为了这首主题曲做铺垫。天后三个月前发过一支单曲，算时间，到《梦回》拍完剪过后期，差不多该有新曲问世。《梦回》的主题曲作为天后的新单曲，双方宣传，互相带动，势必大热。
　　　　所以，这个占卜的意思，是让自己搭上这支单曲mv？
　　　　摇摇蹲在地上，扬着小脑袋：“这是根据你的自身条件，对当下做出的最完美占卜。把握机会吧！”
　　　　一阵失重，自桑骤然睁开眼睛，视线内没有黑猫，很好。
　　　　自桑闭上眼，旋即又睁开，盯着上方。
　　　　是没有黑猫，但是有一只……天后……

　　☆、第4章

根据外界对于天后的传闻，子桑在看到她的第一瞬间，本能反应是这样的：缩了下脖子，往后躲。然而这对一个躺着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结果就是，钟离然纤长的手指陷在子桑的长发中，轻轻扣住子桑的头，然后她自己俯身下来，用额头抵在子桑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子桑：“……”
　　　　钟离然坐直身体，两只手在离开子桑之前，顺便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拿起床头的电子体温计，对准子桑的额心。
　　　　子桑：“…………………………”
　　　　所以说你刚刚只是为了揩油占便宜吗！？真是无比单纯的目的啊！
　　　　子桑看着钟离然，一本正经地问：“多少度？”
　　　　钟离然：“我不会用这个东西……”
　　　　子桑：“那你可以再试一次人体测量。”
　　　　钟离然给子桑一个“你很上道嘛我看好你哦！”的表情，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子桑提醒她：“在这之前，可不可以先给我一杯水。”
　　　　我嗓子已经快要冒烟了！
　　　　钟离然把温度计放下去，显示屏上的数字：37。9c。旁边就是杯子，水温刚刚好，不冷不热。再往旁边，还有一个保温盒，白色的，看不出来是什么。
　　　　钟离然问：“饿不饿？田田出去买了白粥，现在应该还温着。”
　　　　原来是白粥啊……天后调戏尽了娱乐圈的小鲜肉小花旦，非但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还让所有人提起她都要笑着夸赞两句，这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种双q爆棚的属性，也算是她的一件利器。
　　　　子桑摇摇头，打量四周。白色的墙，厚重的地毯，床头一盏橙黄色的台灯，一部座机电话。
　　　　酒店。
　　　　千影基地附近的酒店不少，都是千阳集团下属的产业。因为千阳集团总裁对子桑的“特殊关照”，以至于每个被他提点过的剧组，在安排子桑的住宿问题时都有点头疼。
　　　　因为拿不准上边对这个万年女四号到底是什么态度。万一总裁看她非常不顺眼，根本不想让她住自家的酒店呢？那个面瘫冰山男，自带冷冻光波，看人一眼就能把人冻死。
　　　　所以每次进组，子桑尽量挑其他演员进组的同时，站在一旁看负责人一脑门的汗给对方安排好房间，然后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子桑就面无表情地看着负责人，凤眸总要显得凌厉，薄唇看起来寡情薄意，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子桑会在一边站到负责人实在忍耐不下去的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我忘记带洗发水/我忘记带化妆包/我忘记带全部行李”，转身就走。
　　　　一般来说，负责人看着她的背影，会……很感激……
　　　　由此，子桑得出了“这世上还是m比较多”这样的结论……
　　　　《梦回》组也在千影基地取景，子桑照旧没有房间。好在她家在本地，不赶大夜的话，也还算方便。不过相对的，她跟剧组其他人没有共同奋战的情谊，客套礼数都周全，但始终融不入集体，是游离在边缘的人物。
　　　　那个千阳的人啊……
　　　　想到这里，子桑很想叹口气。大家都是成年人，因为一点小小小小小摩擦就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实在是太幼稚了。
　　　　但也就是这么幼稚的人，掌控了娱乐圈如今的大趋势。什么戏要捧，什么节目要砸钱，给哪个艺人代言，哪对cp要爆新闻。甚至观众要看谁，粉丝应该喜欢谁，都在他的引导范围内。
　　　　就算是钟离然……也是逃避不了的。
　　　　子桑喝了半杯水，掀了被子起身穿鞋。她身上厚重的戏服已经去了外套，假发套也不见了，发热这么久，掌心依旧是干燥洁净的。
　　　　天后照顾人的水准，堪比专业保姆。
　　　　子桑很诚恳地道谢：“我现在回剧组。”
　　　　钟离然推着子桑的肩膀，手腕使了巧劲，把她推回去。
　　　　子桑后背摔到柔软的床上，烧地迷迷糊糊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钟离然往前凑了凑，贴在子桑耳边轻声笑道：“你还真是易、推、倒。”
　　　　说着，她把被子拉回来，将子桑盖得严严实实：“我跟秦导商量过了，你那场放到最后拍，你还能再睡一觉。”
　　　　说完，她还在子桑头上轻轻拍了拍：“秦导说之前那场你能一遍过，已经节省了很多时间了，让你不用着急，好好休息。”
　　　　子桑忽然抬起手臂，揽在钟离然的肩背上。钟离然眉梢微挑，桃花眼中满是趣味和打量，眼梢风情婉转。
　　　　子桑收紧手臂，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要说强迫，倒不如说是钟离然主动的，趴到了子桑身上。
　　　　子桑同样很低声，轻语带着一丝幽然，说得是很正经的话题：“秦导不是最不懂怜香惜玉吗？”
　　　　钟离然笑出声：“好吧，后一句是我自己加的。”
　　　　子桑轻轻咂舌，呼吸喷在钟离然的耳垂上，热意困在角落里，连子桑也跟着更烫了些。
　　　　钟离然问：“没有其他要说的？”
　　　　子桑很配合地回答：“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关怀的圣母好天后。”
　　　　“还有呢？”
　　　　子桑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开口：“你柔软地不符合‘天后’这个名号。”
　　　　柔软易推倒……猜她就不会放过这一句。钟离然趴在子桑身上，大笑起来。
　　　　“小桑，你太有意思了！”
　　　　“彼此，小然然也蛮逗的。”
　　　　“你一直都这么记仇吗？”
　　　　“你认为这是仇？”
　　　　钟离然愣住了，也对，只是调侃玩笑而已，不能算做仇，那子桑她这种反击算是什么行为呢？还真是很难找出一个明确的界定呢……
　　　　太有趣了！
　　　　随着钟离然这个愣神，空气突然就沉寂下来。心跳声被无限夸大，带着高出体温的热量，让这一室的气氛变得不太对了……
　　　　钟离然：“小桑，你现在想不想做点什么？”
　　　　子桑歪了歪头：“约｜炮？”
　　　　这么说也没错，在今天之前，两个人最多的接触就是在活动中，面对面走过，点头示意之后擦肩而过。天后的传闻很多，连发条微博都能上热门榜首。钟离然对子桑的了解，多数间接来源于千阳那对活宝，也只是只言片语。
　　　　钟离然：“那约吗？”
　　　　子桑：“我没听说天后还热衷于419。”
　　　　钟离然咧咧嘴，笑道：“因……地制宜。”
　　　　子桑转头，在如此近的距离，很难将一个人看清楚：“我认为你来做‘地’是可以讨论一下的。”
　　　　钟离然：“我怕小桑你不会开发。”
　　　　“实践出真知。”
　　　　钟离然闷在子桑脖子间，浑身颤抖地笑了半天，然后坐起身体：“我大概能明白蒋千林为什么要打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