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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个黑月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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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三天,二太突然在衣袍兜里发现了自己的玉首饰,这才唤人把倒在柴房里半死不活的水犹寒放出来。
  但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过去了,谁也没管过她。
  那一年冬天,大雪纷飞,厚厚一层白霜铺在地上,在上头踩一脚便是一个或深或浅的小坑,街旁的松树被积落的大雪压得弯下了枝丫,姨太少爷们在屋子里烤着炭火,披氅戴貂,唯独水犹寒单薄的身影独自在府门外,通红的小手中握着根刚削好的木剑。
  “趴嗒”,松枝上一团厚厚的积雪滑落打在地上,化成了一团雪水,如释重负的枝条脱了重力骤然往上一弹,又直起身挺立在寒风中。
  此时巷口边驶过一辆马车,“圣女,你可要坐好了,外头冷,别出来。”架马的车夫笑盈盈拉着骏马扭头冲车厢里喊。
  “嗯嗯我知道啦!”这是五岁的巫锦第一次看见下雪,那么大的雪花从天上落下来,盖在房顶上、街头的树上、地面上,好像整个世界都要被大雪侵袭,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可要比平时壮观多了。
  她偷偷掀开车窗的帘子,外头的风呼啦从脸上刮过,冻得巫锦不由得打了个颤。但她兴奋无比,她看见雪堆上亮晶晶反射的阳光,看见石狮上披了层白白的雪衣,看见葱翠的树木上开满了雪花,一切都是以前没见过的。
  她的眼睛忍不住去探索马车外新奇的一切,突然目光被大雪中一道突兀的人影吸引了去。
  水犹寒握着柄足有自己一半高的木剑,满身新雪,在撕扯的寒风中单薄的身影牢牢执剑,一击一式划破风霜,渐渐舞起手中的木剑。
  剑指长空,翩若游龙——
  凌霜孑立,岁寒柏松——
  巫锦看得呆呆出神,比起那柄木剑,更让她吃惊的是水犹寒与这个大雪里所有人厚衣厚裳相比起来大异的单薄轻衣,而她握剑的手也因为受冻而变得通红,似乎只有这样不断舞剑,才能勉强驱散些寒冷。
  “齐叔叔,你停一下!”巫锦矮小的身子甚至不用弯腰,跑两步便蹿出了马车。
  “圣女?你怎么出来了?”车夫担心她受凉,语速极快。
  巫锦一把跳下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小坑,然后跑到水犹寒身边望着她,水犹寒舞剑的动作亦随之停下,低头看着她。
  “那个…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吗?”巫锦踮起脚往金府里头张望了一下,似乎是想确定她是不是府里的人。
  水犹寒木剑负在身后,平静地点了点头。
  只是停下来站了一会儿,便有寒气自脚下袭来,水犹寒微微颤了颤,险些站不住。她别过头想继续舞剑,却被巫锦扑过来一把抱住。
  “呼,姐姐你好冷。”巫锦喷了口白气在风雪里,双眼亮澄澄地望着她,“他们是不是欺负你,把你赶出来了。”
  门前那个抱臂取暖的门人听到了立马站起身来,指着巫锦喝道:“小丫头别胡说!是她自己要出来的!”老爷的名声可不能让这些人败坏了,
  “还说不是欺负人,为什么你都穿得肿成猪头了,姐姐就只有一件衣服!”巫锦一来劲就给他说得蹬鼻子上脸,她把自己肩上那片毛茸茸的大鹤氅取下来,披在水犹寒身上,“姐姐你快披好,挡挡风。”
  车夫见状急忙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往她身上搭。
  而听见门人传报的金富贾此时也到了门前,见有外人在这里,不好让水犹寒继续站在外头,他伸手去拉水犹寒:“犹寒你怎么跑外面来了?走,赶紧和我回屋里去。”
  不料巫锦一把拉过水犹寒,把他推开:“你走开,她不和你回去。”说着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假惺惺。”
  那双纯澈的眼睛像一盏明镜,把所有虚假都照得无处遁形。
  金富贾不想滋事,与她客套了几句,本想大事化了,可这个小丫头的话就像雪地里的冰棱,尖锐地破开他所有软话。
  最后金富贾实在忍不住了,攒着怒气道:“你想怎么样?”
  “我要带她走!”巫锦张开双手挡在水犹寒身前,像一只护食的小鸡,仰着头盯着比她小身板大几倍的金富贾。
  原来是要把这个多余的小东西带走,这正好省了自己的麻烦。金富贾心里求之不得,眯了眯眼睛,却道:“她可是我辛苦养了几年的孩子,怎么能让你轻易带走?犹寒,跟我回去。”
  他本是想趁这机会讹诈一把,没想到巫锦压根不应他的话,反而张口就大喊:“齐叔叔!”
  旁边的车夫立马走上来横在两人中间,凶神恶煞地瞪着他,鼻子里喷出两股白气,“嗯?”声音不怒自威,活像尊煞神,吓得金富贾慌张退了一步。
  “好好好,你们带她走,带她走就是了。”金富贾连连摆手,说着几步退回了府里,“赶紧带她走吧!”他本意也是如此,大不了不讹钱了,早点送走这三尊煞神,以后也少了个麻烦。
  金府的大门轰隆一声关上了,巫锦急急忙忙把水犹寒拉上马车:“姐姐,快,马车里暖和!”
  她牵着水犹寒的手,笑容像深冬里融化冰雪的小太阳。
  “姐姐你放心,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上二更了,累得说不出话……QAQ但我还是要说,看在小梦辛勤双更了七天的份上,大家赏脸去看一下专栏里下一本准备开的预收文好不好~~《陈情辞》是双御姐设定的宫廷古风正剧,你们先去看一下嘛,动动手指点个收藏,这个对小梦很重要。要是开更以后觉得不好看再取消收藏也行哇,先给个机会好不好~?


第73章 云&水(11)
  “喂……”凝听良久的云婳突然出声; “他们这么欺负你; 你不早和我说?”
  水犹寒抿了抿唇没出声,低低看着地面。
  “那你没想过报仇么?”
  “我离开以后; 就再也没回来过……”若是可以,她希望永远也不要回来。
  “佛口蛇心,竟然还是什么‘金善人’,那些给他封号的人未免太滑稽。”云婳嘀咕着,又十分不解,“那他给穷人施粥的事儿是真的吗?”
  “嗯,我见过几次……”水犹寒似乎也不解,大认为中间必有什么蹊跷。
  “那可真是奇了怪……”云婳一手抚着下巴咕哝着,余光瞥见水犹寒默默低头盯着地面,眼底一层灰霾。
  那一副受委屈不说话的小可怜模样; 云婳一看心里就不知怎得揪在一起。
  她坐起身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去拍水犹寒的肩膀:“喂; 先吃点东西吧。”
  里面有两个麻团; 是云婳路过街上时买的; 担心水犹寒一直没吃东西中途会不会发饿,给她准备着好歹能垫垫肚子。
  “有点凉了……”她掂着油纸包; 发现上面已经没了刚买时热乎乎的温度; 正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手来,水犹寒却已经拿过去咬了一口麻团,然后慢慢吃起来。
  云婳望着她吃东西,看得开心; 拍拍她的背:“放心好了,待会儿出去我就给你报仇。”
  她没想到水犹寒小时候过的是这样没人道的生活,也没想到,是巫锦在当时的情况下救了她……
  难怪水犹寒那么死心塌地。云婳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静默地靠着柴堆躺下,心里不受控制地有些沮丧。
  她短短叹了口气,刚一闭上眼睛,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轻而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是有两个人。
  “您跟我来,老爷在这边。”门外的声音似乎在刻意压低,但语气又十分恭维。
  “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云婳望着柴房上方的天花板自顾自念叨完,然后蹭起身吩咐,“你就在这等我,我出去看看。”
  水犹寒咬着半块麻团,顺从地点点头。
  云婳出去以后,外头接连发出“嘭”、“嘭”两声闷响。半刻之后,柴房的门被再度推开,云婳回来的时候,两手分别拎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一边一个扔在地上。
  “就他俩,”云婳指了指两张鼻青脸肿的脸,“蹑手蹑脚的不知道要去哪儿,好像是准备去找金富贾。”半夜偷偷摸摸地见面,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不是好事。
  水犹寒望着地上两个人,微微皱眉。就算十年过去了,她凭着记忆也能一眼认出来这个尖嘴小胡腮的老头。
  那是城里名声最坏的恶郎中。她起身到他身上搜了搜,随即在腰间摸出两袋药包。
  云婳凑过鼻子来嗅嗅,鄙夷道:“害人东西,不知道是想给谁下药。”
  水犹寒盯着那包药粉,若有所思。良久,她道:“我知道金富贾为什么施粥了。”
  金富贾是城里善名远扬的“金善人”,而城里同样,有一个恶名昭昭的“恶郎中”。
  金富贾施粥布粮不收毫厘,恶郎中治病卖药却是锱铢必较。城里经常会发一些怪病,害病者起初食欲不振上吐下泻,后来开始浑身脱水冒汗、四肢软绵无力。这病怪就怪在,症状既不像中风也不像发热,寻常医术上更是毫无记载。
  这些病多多发在寻常平民身上,家中普遍银钱无几,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平时吃的东西不讲究没弄干净所以染上的病。
  城里医户大大小小十几家,能治这个病的,偏偏只有恶郎中一人。不仅如此,恶郎中还开药要价极高,动辄一帖药便是一个家庭半月的收入,少一分都不肯给药。
  可是别无选择,要么治病,要么等死,大家也只能任由这个恶郎中坐地起价,小命悬在那帖药上面,再贵也只能咬牙买了,都是敢怒不敢言。
  “是金富贾把这些有毒的药粉散在粥里面。”那些恶郎中治病勒索的银两,远远超过了金富贾布施几斗米的钱。
  这两人暗中勾结,做得一手好生意。
  “得了,我就说。”云婳早觉得其中有蹊跷,原来不是施粥,而是偷鸡摸狗赚黑心钱。
  她把药粉全倒进恶郎中的嘴里,再用地上的铁镣锁住他的手脚,又把他衣服袖袍一扯,撕下一块堵住他的嘴。塞严实以后云婳拍拍手,笑道:“难得我今天替天行道,就好好收拾一下这些人。”
  水犹寒似乎是被她逗乐,低着头轻轻笑了笑。
  云婳推开门把另一个家丁丢出去,回头唤道:“走吧,带你去报仇。”
  在四角翼亭下等郎中的金富贾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云婳和水犹寒。
  “啊!!!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别过来!!!”他看见云婳手里那柄刀子,秋霜一样泛着寒光,吓得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往后怕,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后面的亭柱。
  “来人!来……”云婳把刀子一亮,抵在他脖子旁边,金富贾立马大气都不敢出了。
  云婳侧过头:“你说吧,怎么办?”
  “……随你。”
  “随我?”云婳知道她想放下曾经的一切,可是心里说没有仇恨,那是不可能的。“那好吧,就随我。”
  她打晕瞪大眼睛的金富贾,扒了外衣给绑在亭子的亭翼背后,堵好他的嘴。这个高高的亭翼背后地势极巧,因为亭顶的遮挡,来往路过的人看不见金富贾,金富贾也看不到他们,但却能听见下面的声音。
  “走吧,帮忙。”
  半刻以后,府里迷迷糊糊倒了一半家丁,另一半还在梦里不明所以。
  云婳和水犹寒把仓库里的真金白银抬出来,一把全撒在金府外头的路上。两人来来回回抬了几次,好几个沉甸甸的箱子,云婳一边啧啧称叹,一边冲水犹寒得意道:“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产被别人捡光,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对金富贾这样爱财如命的人,恐怕比要了他的命更难受。
  “呐,拿好。”
  “好了,动手吧。”
  水犹寒握着手里熊熊的火把,只要一点下去,很快金府就会变成一团火光把周围的百姓都吸引过来。
  她望着眼前这棵树,渐渐轻松下来,半晌,袖手一扬,树上霎时如霹雳般炸出火花,火星噼啪四溅,再迅速扩大蔓延。
  “走吧。”她道。
  这把火便烧清了从前的恩怨,仇,也报了。
  “喂,你走那么快,是知道今晚我们去哪儿落脚吗?”云婳在后面悠闲地抱着手望着她。
  “我……”水犹寒顿在巷口边,茫然地摇摇头。
  “那你冲那么前面。”云婳早就知道她是这副德行,睨她一眼跟上来,“我叫小二给我留了房间,你跟着我走。”
  “嗯……”
  在半路上的时候,身后的火光已经大亮了,路上不少逆行的人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跑着往金府的方向。少数会唤几句“失火了”,而大多都嚷嚷喊着:“掉银子了!!快去捡银子!!”
  云婳很享受这些嘈杂的声音,她笑着转过头,问道:“对了,你在金府拿回来的玉佩到底是个什么?”
  什么宝贝那么稀奇,还是水犹寒家里祖传的。
  水犹寒把玉佩摊在手里,递给她看,云婳却一眼看出了端倪,诧异道:“咦?这是两只鸯鸟?”
  平日里做玉佩都是鸳鸯成对,或是双蝉拥贴,寓意个情人成双成对,哪有不要鸳鸭而刻两只鸯鸟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嗯,”水犹寒微微点头,“是工匠刻错了。”
  此话一出,云婳立马眼神奇怪地望着她,他们家传家宝竟然是个刻错了的玉佩?
  水犹寒被她看得有些赧意,忙解释道:“画虽然刻错了,但玉是好玉。”平日里清冷的声音染了些着急。
  “……这玉是玉匠送的,说画刻错了也不好意思拿去卖,就送给了当时路上第一个过路的人。”
  “你爹娘?”
  “嗯,我娘……”水犹寒望着那块玉,神色陷入了回忆,“我娘说她和这玉有缘分,一直当宝贝,说要留给我……”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细若蚊蝇连云婳都听不清她究竟在咕哝些什么。
  “确实是好玉啊。”云婳指尖轻轻摸在玉上,触感冰凉细腻,突然觉得那两只鸯鸟也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了。
  她越看越觉得这玉可爱精致,扬眉追着问:“你娘说留给你什么?”
  水犹寒顿了顿。
  “……她要我以后把玉送给喜欢的人。”
  哦,原来是送给巫锦的啊。
  云婳飞扬的眉角忽然就平下来了。
  她瞥了一眼玉,换上一副不屑的表情:“谁会喜欢一枚刻错的玉啊。”
  水犹寒的心扑通跳了一下,极难为地抿紧了唇。
  云婳见状赶紧又是一副劝告的语气,认真得煞有介事:“这玉和你娘有缘是有缘,可在别人眼里毕竟是有瑕疵,这种东西怎么能送人?送出去估计人家都不愿意戴。”
  水犹寒握起那块玉,收回了手,点点头:“嗯……”她觉得云婳说得没错,但眼底熄灭了一团云婳没发现的火花。
  “好了好了,毕竟是你娘的东西,你就自己收好就行了,干嘛一定要送人。”
  云婳往前头指了指,岔开话题:“走吧,先回客栈休息。”但心里那一股酸劲已经漫得洪水滔天。
  玉是好玉,鸯鸟也刻得小巧可爱,还是水犹寒家传的宝贝……
  什么都好,可是,又不是送她的,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补了一科作业,又加上起晚了……就写了一更,不好意思哇……有时间我会尽量双更的,日更是必须保证的QAQ
  唉,这对好可怜。为了保证公平,我,不能让另一对轻松!
  读者A:小梦最近表现不错了啊,来,我奖励你个宝贝。
  小梦:(兴冲冲)来了来了!!(双眼发光)什么好东西?!是神马?
  读者A:(砰!)砖头!
  躲在角落暗中观察的读者BCD群冲出来,对小梦一阵拳打脚踢:给我皮是吧?叫你皮!叫你皮!
  小梦:QAQ嗷嗷嗷我错了!!!嗷嗷嗷嗷别打了!!嗷——(惨叫)


第74章 急召
  两人回客栈休停了一晚; 翌日清早; 叩叩的敲门声打破了云婳的美梦。
  虽然那敲门声有意放得轻缓,但懵着脑袋眼睛只勉强撑得开一条缝的云婳还是觉得胸中无比憋闷。
  要怪就怪昨夜回来睡得太晚;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忍不住去想玉的事。自己费心费力兴头头地陪水犹寒去金府抢回了以前的玉佩,没想到是给别人做嫁衣,人家准备拿去讨好巫锦的!
  云婳昨晚久久没放下这事,一直到窗外透进一抹鱼肚白才浅浅睡去,一夜来休息自然不好,此刻大清早又被人吵醒,火气上头倏地把门推开。
  “谁啊?!”
  水犹寒似乎是被她这一声吓到,站在门外愣了愣。
  “你还没起么?”愣了半刻,她问。
  看见是水犹寒,云婳火气瞬时消了下去; 眨眨眼睛把眼皮撑开,没多久便精神了。“刚准备起; 怎么了?”上下打量一眼; 这才发现她已经衣冠穿配整齐并且手里带好了剑。
  这副行头……云婳的想法很快被水犹寒一语证实:“血莲教传了急召; 我必须回去了。”
  方才水犹寒听见窗外“咻”一声脆响,举目去看; 一束火红烟花蹿上天空; 蓦地炸裂成九瓣花形。那是血莲教急召的号令,凡是教内所有教众,不管身在何地做什么事,一旦看见此召都要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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