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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努力养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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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徐大婶伸手就想去摸猫老大。
眼看一只人手就要落在自己脑袋上，警惕的猫老大嫌弃的偏头避开了，它目光炯炯的盯着徐大婶，在心底咒骂道：“人族都是什么臭毛病。”
徐大婶手掌落了个空，呵呵干笑两声，“还挺有脾性。”
林觅尔默默将猫老大挪了回来，抱歉的解释道：“它有些怕生。”
徐大婶点点头，说回了正事：“最近，大婶家里确实养了只猫，不过不是这只，而是咱们庄子上最常见的那种大花猫，用来捉老鼠的。”
少女又问：“那徐大婶您知道庄子上有没有其他人家里也养了猫？”
徐大婶想了片刻，回道：“有。这一入冬，外头食物短缺，老鼠就爱往厨房里钻，那些粮食可都是家家户户辛辛苦苦存下来过冬用的，自然不能让老鼠给糟蹋了。所以呀，每到入冬，庄子上就会有不少人家养猫。”
“不过，您也不用太着急。”见少女是在找猫主人，徐大婶便帮着出主意，“您怀里这只猫，毛色与一般的家猫很不一样啊。”
少女点点头，道，“书中记载：‘纯白而尾独黑者，名雪里拖木仓’。”
“这个我之前倒是听老一辈人说起过。黑尾之猫、猫。。。。。。”徐大婶挠了挠头，“后面是什么来着。。。。。。”
“黑尾之猫通身白，人家畜之产豪杰。”少女补充道。
徐大婶一拍手，道，“对，豪杰！”
“雪里拖木仓？豪杰？”猫老大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它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骄傲的冷哼了一声，“算你们人族有眼光。”
徐大婶继续道：“大婶还记得老一辈说过，豪杰是富贵人家的心头宠。您要是想找它的主人，大婶建议您去庄子西边问问。那里的宅子都是城里的达官贵人修来避暑用的，只有他们才可能养得起您说的豪杰。如果不是住在那边的人家养的，那它应该就不是我们庄子的猫。”
少女向徐大婶施了一礼，“多谢您告诉我这些。”
徐大婶摆摆手，笑道，“客气什么。大家同住一个庄子，理应互相帮助才是。而且，自从林小姐您来我们庄子之后，我们可是受了您很多恩惠。”
少女温和的笑了下，“还有件事要问问您。”
徐大婶道：“您请讲。”
少女道：“徐大婶您可知，有什么东西能让小猫咪用来磨牙吗？”
“您说的是木天蓼吧。”徐大婶当即了然，“您在这边等等，大婶家里就有，我这就去给您取些过来。”
少女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尖，“这太麻烦您了。”
徐大婶急忙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灵阳山上多的是木天蓼，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且，这也用不了多少，几根枝条就可以了。”
少女颔首道，“那就多谢徐大婶了。”
拿了木天蓼枝，少女便打算离开。在她转身离去前，徐大婶又提醒她道，“对了，现下是寒冬腊月，庄子西边的宅子大约都是空的。而且，依大婶看，豪杰看起来比咱们庄子上的家猫还要瘦小，极有可能没有主人，又或是被主人遗弃……”
预感不妙，少女连忙捂住了猫老大的耳朵，并出言打断了她，“徐大婶，谢谢您的提醒。我先过去那边看看，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徐大婶见她急着要走，便未出言挽留，只道，“有空来大婶家坐坐，阿圆和阿雄都盼着你来呢。”
告别了徐大婶，少女抱着猫老大去了庄子西边。路上，少女自言自语般对猫老大说道，“小猫咪，刚徐大婶最后说的那句，只是随口说说，你千万不要当真。你现在还小，瘦弱一些很正常，等以后慢慢长大了就会好起来。”
猫老大五识灵敏，即便少女捂住了它的耳朵，它还是一字不差的听进去了。
猫老大忽然有些想笑，诚如少女所言，人家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而她竟然紧张至此，又是捂它耳朵，又是刻意解释。原本早就对“遗弃”这两个字免疫的猫老大，这一刻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连带着那抹无所谓的笑也跟着变了味道。
*
少女前脚刚走，徐大婶家的门又一次被敲响了，“谁呀？等一下，马上就来。”
徐大婶正在家里做饭，手上都是面粉，听到敲门声，匆忙擦干净手，小跑着去开门。
门一开，门外一前两后站着三名陌生男子。为首的陌生男子一身富家少年郎打扮，眉宇间看起来很是稚嫩，圆嘟嘟的脸颊上带着些许婴儿肥，乍一看，很是面善。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让他们等久了的缘故，徐大婶发觉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
徐大婶试探着开了口，“请问，你们找谁？”
少年忽然咧嘴笑了一下，看得出来是想努力表现出善意来，“这位大婶，您别害怕。我们几位冒昧前来打扰，是有事向您打听。”
说话间，他身后的一名男子上前一步，拿出块碎银子递到了徐大婶面前。
徐大婶哪里见过向人打听事，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钱的，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有什么事你们尽管问，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们。”
见状，少年冲那名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子便退下了。
少年复看向徐大婶，再次冲她笑了下，“是这样的，家兄前两日途径灵阳山时弄丢了自己的爱宠，后派人在灵阳山上遍寻不得，这才遣我到附近的庄子来问问，看看那小东西是不是不小心跑到这里来了。”
闻听此言，徐大婶瞬间便想到了方才林小姐怀里的豪杰。若是以往，她或许连想都不想就将林小姐在找猫主人的事说了出来，甚至还会亲自带着他们去找林小姐。但今日，她总觉得面前这几位出手阔绰的陌生男子让她有种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就是教人心里很不踏实。因此，徐大婶留了一个心眼，反问道，“那你不妨说说你家兄长的爱宠长什么样子？以后若是看见了，我好帮你留个心。”
一听这话，少年脸上堆积出来的笑意当下便垮了，“既是如此，那便打扰了。”
说完，不等徐大婶应话，手一招，带着身后二人扬长而去。
徐大婶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些人可真是奇怪！”
此时，徐大婶的丈夫打着哈欠从房间走了出来，瞧见徐大婶呆呆的站在门口，高声问道，“娃他娘，这大冷天的，你站在门口作甚？”
徐大婶摇了摇头，“没什么。”后又暗自嘀咕了一句，“像林小姐这么善良的人，应当是不会亏待豪杰。”
第7章 同游
一刻钟以后，少女带着猫老大返回了庄子西边。少女家就住这附近，她对这边还算是熟悉，只不过，她出现在灵阳庄的时间总是和其他人不大一样，故而，没怎么见过面。
此刻，少女抱着猫老大挨家挨户敲门打听，一圈下来，结果还真如徐大婶所料，全都没人应门。
少女暗暗松了口气，她仰头看了一眼天色，说道，“时辰还早，现在下山去镇上，黄昏之前，应该可以赶得回来。”
猫老大没哼声，继续窝在少女怀里，撑着眼皮偷偷打盹。
残雪未消，路不大好走，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硬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山下的竹林镇。
正逢年节，各家铺子红红火火的招幌迎风飘扬，伙计们张嘴就是吉祥话。南来北往的百姓个个喜笑颜开，见面先拱手道一声“新年好”，孩童们撒欢似的互相追逐打闹。
周围充斥着嘈杂的人声，猫老大没办法继续打盹，从少女怀中探出半个小脑袋，滴溜着漂亮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正巧看到三个孩童在踢毽子，颜色鲜艳的鸡毛毽子在空中飞来飞去，猫老大瞧得入神，小脑袋随着鸡毛毽子上上下下摆动着。
见状，少女问：“你很喜欢？”
闻言，猫老大迅速别开视线，一脸的正气凛然，“别逗了，小屁孩儿的玩意儿，本老大怎么可能会喜欢？”
没得到回应，少女便带着猫老大走开了。等少女的视线一从自己身上收回，隔着人山人海，猫老大的目光再次不自觉地黏在了那高高低低的鸡毛毽子上。
少女在一个小摊前停住了脚步，“老板，这个怎么卖？”
“三文钱。”
少女付了钱，从小摊上仔细挑选了一个，递到了猫老大面前，“嗯，给你的。”
猫老大的视线还没来得及从远处收回，忽然被几撮鲜艳的鸡毛隔断。猫老大当下兴奋不已，想也不想伸出爪子就去拨鸡毛毽子。
少女惊奇道，“你的爪子可以动了？”
猫老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爪子能动了，然而本该开心的猫老大忽然变得无比暴躁，“这该死的天性！”
少女快速帮猫老大检查了一下身体，“虽然目前只有一只爪子能动，但不得不说，你的恢复能力真的很惊人。”少女顺手在猫老大的小脑袋上摸了一把，“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七天，你就会痊愈的。”
“放肆！”猫老大仍沉浸在自己不争气的天性之中，冷不防的被少女摸了一把猫脑袋，偏偏又避无可避，猫老大咬牙切齿道，“等老子痊愈了，一定要你好看！”
镇上的集市不算小，少女走走停停买了很多新鲜的食材，又奢侈的订了木炭，最后还特意买了一包芝麻糖。少女没忘记要做鱼给猫老大吃的承诺，可逛了一圈，也没见到卖鱼的。连问了好几个人，才在街尾找到卖鱼的老翁。
少女来得还算及时，老翁的鱼篓里还剩下最后两条鱼。
见猫老大直勾勾的盯着鱼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少女想了想，便将两条鱼都买了下来。
买完鱼，少女问卖鱼的老翁，“老伯，您下次出摊大概是什么时候？”
老翁答：“不一定哈，这要视打渔的情况而定。如无意外，我一般会三天过来一趟。”
少女不掌家，除了每月账房拨给她的少得可怜的零用，几乎没什么进账。虽然少女对吃穿用度不是特别讲究，但光是买书这一项，就要占用很大一部分开销。故而，少女存下来的银钱并没有多少。大大小小买了一堆东西后，少女的荷包很快就瘪了。不过，对此，少女似乎并不怎么担心，抱着猫老大轻车熟路的绕去了里街。
从熙熙攘攘的外街拐进来，这里明显安静了很多，整条街上，只有少数几间铺子开着门。少女径直走去了第三间铺子，只见铺子正上方的门匾上龙凤飞舞的写着五个大字“善成斋书肆”。
这间铺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处处都透着古朴的韵味。
听到脚步声，中年老板放下书卷，站起身来。见到来人，中年老板当即笑呵呵道，“是林小姐啊，欢迎欢迎。”
少女盈盈施了一礼，“李老板，新年好。”
中年老板顺手给少女沏了杯茶，“林小姐今日前来，可是想挑些新书？我们书肆最近新到了几册临溪先生的文集。”
闻言，少女倍感遗憾，她直言道，“不瞒您说，我最近手头拮据，临溪先生的大作只能等下次再来拜读了。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您，您这边最近有没有篇卷散乱，难以检阅的典籍，需要重新抄录的？”
“有倒是有，”李老板和少女合作过很多次，深知少女的楷书写得极为娟秀端正，不敢说是自成一体的书学大家，这些年来，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以往，但凡是经她之手重新抄录过的典籍，价格有时会贵上一倍不止，甚至还会出现爱好书法的文人雅士争相购买的情景。李老板看了一眼少女瘪瘪的荷包，又看了一眼被她抱在怀里猫老大，接着道，“不过，你也清楚，重新抄录一本典籍往往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我看你这样子怕是等不了几个月了。不如这样，典籍你可以慢慢抄，剩下的我来给你想办法应急，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少女道：“李老板，您请讲？”
李老板道：“等过完上元节，便会有很多学子进入私塾读书。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弟子规》、《千字文》、《三字经》之类的书籍都缺得紧，你若是肯抄录上几本，定能解燃眉之急。对了，你完全可以放心抄，你出几本，我就收几本，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
李老板给少女出的这个主意可谓是互利共赢。
无论是繁华昌盛的京城，还是物资匮乏的竹林镇，书籍在哪儿都是稀缺品，尤其是名家作品。不管是哪朝哪代，上好的抄录本，常常会被哄抬到重金难求的地步。
而少女在抄录典籍这块，已然积累了一定的名声，如果能在扉页抄写人的位置注上少女的名号，这书必然不愁卖。
可问题的关键是，以往少女只抄录典籍，现在突然换成《弟子规》一类的，还一出好几本，明摆着是缺银钱了。在读书人眼里，这就是自降身价，会被诟病的。故而，李老板才有此一问。
然而，对于少女来说，抄录典籍一方面是为了免费阅览古籍，另一方面是用抄录典籍换来的银钱买更多的书，而不是为了赚取所谓的名声。故而，听了李老板的建议，少女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少女答应的太爽快，反倒是让李老板有些受宠若惊，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主动提议道，“既然林小姐这么爽快，我们又都是老熟人，这样吧，我先预付一部分定金助林小姐应急。”
少女施了一礼，“那就多谢李老板解囊相助。”
第8章 元宵
出了善成斋书肆，时间已经不早了。少女一手抱着猫老大，一手拎着东西，匆匆往家赶。
冬日里，日头本就落得早，方才在镇上耽误了会儿功夫，眼下还没到家，天色便暗了下来。
此刻，清幽的山谷里，寂静无声，只余脚踩残雪带起的沙沙声。
许是周围太安静了，少女心里莫名有些害怕。
少女一边仔细盯着脚下，一边和猫老大说话，用以分散注意力，“小猫咪……”
话音刚起，少女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尖，“是姐姐疏忽了，不能一直喊你小猫咪，这样你会很没有归属感的。”少女想了想，道，“要不，姐姐帮你取个名字吧？”
猫老大正盯着鱼篓里那两只活蹦乱跳的草鱼，垂涎三尺，一听此言，瞬间炸毛，“狗屁归属感，老子是这片山林的王，才不稀罕什么破名字！再说，什么名字能有老大听起来威风！”
眼见猫老大整只喵忽然变得兴奋起来，少女还以为它很赞同自己为它取名字，当下更起劲了，“话说，取名字之前，至少得知道你是公猫还是母猫吧。不然，你若是公猫，叫什么甜甜、花花，应当是不大合适。若是母猫，叫什么旺财、壮壮，肯定也不合适。”
“等等！”猫老大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就在它晃神的功夫，少女已经将提在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地上，腾出手的少女一把握住了猫老大的尾巴，然后轻轻往上一提，藏在下面的粉红色当下暴露无遗。
猫老大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被人看了菊花。。。。。。。。。
“。。。。。。。。。。。。。。。。。。”
猫老大登时便抓狂了，条件反射般挥起唯一能动的前爪，狠狠的挠在了少女的胳膊上，“臭不要脸的登徒子，老子挠死你！”
“啊！”少女猝不及防的被猫老大抓了一把，吃痛之下，惊呼出声。幸好冬衣厚实，才没有在少女白皙娇嫩的胳膊上留下血痕。
“卑鄙的人族，看老子不挠死你！”猫老大气急败坏的发起了二次攻击。
然而，少女明知要被它挠，反而将它抱得更紧了些，脸上是满满的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莽撞了！你要抓也是应该的，只是小心别摔下去，会很疼的。”
愤怒至极的猫老大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锋利的爪子一下接一下的挠在少女的胳膊上，“卑鄙的人族，挠死你活该，活该！”
然而不知是不是少女的错觉，虽然猫老大眼底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但她总觉得除了第一下，猫老大之后挠她的力度明显轻了些，被冬衣一隔，甚至不大能感觉得到。
许久，就连猫老大自己也数不清到底挠了这该死的人族多少下，直到它挠累了，才被迫停下来。
见猫老大似乎消气了，少女连忙拿起地上的东西，继续赶路。
一路上，眼见猫老大闷闷不乐，胸口似乎还憋着一口怨气，少女咬咬牙，试探着打破僵局，“嗯。。。。。。说要给你取名字，却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名字。这样看来，确实有些唐突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觅尔。”
“林觅尔，林觅尔，”猫老大不自觉地在心底默念了两遍，然后，愤愤然道，“庸俗！假含蓄！依本老大看，没比什么甜甜、花花、旺财、壮壮好到哪里去！”
觑着猫老大的眼色，林觅尔小声接着道，“那、我先说几个名字，如果你喜欢，就给我点儿反应，怎么样？”
“给你点儿反应？”猫老大抿唇冷笑一声，然后，二话不说闭紧了嘴巴。
林觅尔没注意到猫老大微小的动作，开始自顾自的想名字，“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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