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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离被弄得一头雾水，整个病房一瞬间有了那么点诡异的气氛，阿离看着苹果不解，都说孕妇的心情说变就变，难道刚刚想吃苹果，现在改香蕉啦！
　　改就改呗，如果再想吃橘子，她就在下去一趟，反正医院门口就有卖的，怎么叶不至于这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啊！
　　珍珍见阿离没明白，用手偷摸捅了捅阿离，阿离抬头一看，门口就站着李氏呢？一瞬间，阿离心情也有点不爽！
　　女儿生孩子，当妈的来也是个常事，如果当妈的忙，偶尔来一回也没人说什么，可是你这一副死人脸来了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大丫生孩子，不是大丫难产死了，这算什么啊！
　　李氏穿着宽大的衣服，凌乱的头发满天飞，还有全身那风尘仆仆的味道，隔了老远都闻到了灰尘味。
　　最先炸毛的是袁奶奶“这里是医院，小孩子抵抗力差，你这把自己捯饬干净点再进来”
　　李氏一听，她当姥姥的，看看孙子还要被人说，而自己的女儿却无动于衷，她只觉得这孩子没救了。
　　看着大丫如今红润的脸色，李氏更是悲从中来“你知不知道二丫把姜家人都给告了”
　　“真哒！二丫威武”袁彤彤没心没肺道，她已经很少有过这么不喜的人了“那阿姨，法院给他们判刑没”
　　这一条人命都没有了，怎么也得多判几年啊！
　　李氏见此，只觉得她被全世界抛弃了，这当子女的怎能去告父母啊！
　　“哇哇哇”一阵清脆的婴儿哭声缓解了如今的尴尬，袁奶奶上前哄着，珍珍拿着唐老鸭逗一逗，阿离也上去看小孩子。
　　大丫如今十分冷静的看着李氏道“妈，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还住院呢，孩子也离不开人”
　　大丫真是佩服自己这个妈了，从孩子没出世界
　　就开始跟我磨叽，一直到自己都快要出院了。还在这磨叽，关键这爸和奶也不是她告的，就是磨叽死她也一点用都没有啊！
　　“妈，这件事情不是我不管，而是我真的没那个本事管，既然你觉得爸和奶做的对，那就让二丫去告呗，总不至于整个法院，整个社会都偏心二丫看爸和奶不顺眼”
　　大丫说道，见李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大丫又道“你如果看不惯，你可以去找媒体。去投诉，说这个世界对老人家太不公平了，整个中国都在针对他姜家人”
　　李氏呆了，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副刺耳的话出于一贯腼腆懂事的，大丫口中。
　　就连阿离都有些不可置信，李氏只觉得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身上，一时间难堪极了，自己捂着脸跑了出去。
　　大丫在李氏走了以后，立马没了刚刚的咄咄逼人“奶奶，你说刚出生的婴儿免疫力不好，那他会不会生病啊！”
　　袁奶奶笑了笑“没事没事，就算有事，这也是在医院”
　　这就是所谓的为母则强吧！阿离心里头不由在想。
　　今儿是大丫出院的日子，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往大丫的小窝赶。
　　袁奶奶更是坐了一桌子好菜，把电视打开，大家伙在客厅好好的吃了一顿饭。
　　“下面我们来说件稀罕事，某村子，一当孙女的把自己爸和奶奶还有两个叔叔全家告上了法庭……”
　　电视里的声音在响，袁彤彤都不剥虾了，看着阿离就来了句“你们姜家出名了”上电视啊！她活了这半辈子都没有上过电视呢！
　　阿离心里呵呵了两声，她一点都不想这么出名，最后的结尾是姜老太太和姜金山两个人分别被判了三年和五年，至于其他人也被拘留了一段日子。
　　而主持人的最后一句话是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阿离只是觉得这真是报应来了，紧接着就是开心，她能消停五年了，等到姜老太太从监狱里放出来，不疯也是老年痴呆了。就是为二丫那个无缘的孩子感到可惜。
　　好端端的人，没事非得往姜家人面前凑，大丫却有种唇亡齿寒的感觉，看着旁边白白胖胖的儿子，满脑子都是还好当时她没去，不然真是哭都没出哭去。
　　――
　　李氏因为这件事情把所有人都恨上了，当然她的恨毫无意义，没了她，很多人照样吃饭，好好活着。
　　大丫因为孩子，生活的越来越和和美美。阿离和珍珍的感情也是十年如一日，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
　　一天，二丫在家里好好的贴面膜，突然觉得肚子好像动了一下，到医院检查，已经三个月的身孕了。
　　二丫哭的不成样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午夜梦回，一想到那个孩子，她连睡都睡不着。
　　十月怀胎，二丫生下了龙凤胎，照满月的时候，因为天明这边是孤儿，二丫这爸妈有了和没有一样，二丫索性就让大丫阿离带着亲人一块照张全家福。
　　大丫那边也是孤儿，父母离婚，倒是阿离把珍珍，袁彤彤和袁奶奶袁爷爷都带了过来，当天两个人穿的那叫一个时髦大方。
　　照像师按动阀门，只听到一声参差不齐的“茄子”时间仿佛在这美好的瞬间凝固了一秒钟，随后大家开开心心的回家等照片。
　　照片洗出来后人手一张，袁奶奶指着那戴着棒球帽，傻乎乎笑着的袁彤彤就是一顿嫌弃“你看你，这可是照相，你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奶奶，你看那是什么”袁彤彤指着一个不起眼的人影道。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袁奶奶插着腰说道。
　　“真的没有，阿离珍珍快点过来”袁彤彤看着两人过来了，她指着角落里那个一身土灰色的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女子道“你看这个是不是阿姨”
　　阿离一看，还真是李氏，偷偷摸摸的挤到镜头里，不过李氏如何想得阿离也没心情猜了，除非她消停日子不想过了。
　　阿离看过后把照片往袁彤彤手中递去“我还要给珍珍顶蛋糕呢，你自己慢慢看”
　　没了主角，戏自然演不起来了，袁彤彤只是感叹几句就不想了，她还要处对象呢，哪有那个空余时间想李氏呢？
　　李氏捧着照片，小跑着回到家里，看着照片默默流眼泪，这是大丫二丫的孩子，她也当姥姥了呢！
　　就是一个孩子不在身边的姥姥！

　　☆、番外，姜金山

　　新年自有新气象；　就连偏远的山区也不例外；　虽然人们照样干些地里刨食的活。
　　可是大多数人；　也能出去给别人打工了；　原本一堆的四合院如今已经推到重建。
　　一座又一座靓丽的农家小院在这里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而在这村子西头的荒地，却是整个村子的禁地；　那里仿佛还停留在改革开放之处，荒芜的如同一片原始森林。
　　前几年；　姜老头子就死了；　享年七十九岁；　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七十九岁的丧事；　可是名副其实的喜丧
　　就是再怎么；　喜丧，人也没有了，姜老太太明明已经是有些老年痴呆了；　可是在姜老爷子死的头七，姜老太太仿佛心灵感应般也死了。
　　三兄弟陆陆续续办好了二老的丧事；　这么些年；　也没必要可这姜金山吸血了；　就算是再吸，也吸不出什么了。
　　况且他们如今也年纪大了，自然该为自己的小家做做准备。
　　可惜如今的他们要房没房，要地没地，那两个孩子也是要学历没学历；　只能出去干苦大力，给人家干卖力气的工作。
　　姜磊倒是凭着一纸大学毕业证书，进了某个小型企业，可是这在农村看来坐着就有钱花的美差，却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一个月的工资除了房租水电外，所剩无几，就是这还要成天担心房东涨价。
　　可是姜磊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如同浮萍一般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漂泊，直到死。
　　至于对象，没房没车，还想凭着一个月三千多块钱的工资结婚，做梦呢？
　　而二房三房也在姜老太太走了以后，这两房媳妇分别回了娘家，借了钱，在东头的空地上盖了房子，至于三房的小光小明倒是全都有了孩子。
　　至于老婆，除了长相身材学历之外，骂哪都好，这个时候，他们也没得挑了。
　　而二房三房，如今还在过着饭桌上分饭的日子，只不过，这两房媳妇，由原来的小可怜，变成了能掌管财政的当家人。
　　姜金山自从姜老太太都没了后，还颓丧了一阵子，直到家里头没有了米，他才想起来，二弟三弟好像很久不见了。
　　姜金山翻箱倒柜，在老鼠洞里找到了一堆钱，虽然这里的钱大多数是一毛的，五毛一块的，最大的钱是一张五块钱的。
　　钱看起来是一大堆，可是仔细数起来还不到五十块钱。姜金山没得选，只能带着这么一堆钱去买米。
　　到了镇子，看着焕然一新的商店，姜金山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买了袋子糙米，付钱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粗粮怎么比大米还贵啊！”
　　这卖货的小姑娘也啥都不知道“是，这里就是这个价钱”
　　姜金山又陆续去了几家，最后这五十块钱买了能有二十五斤大米。
　　直到回家，他也没弄明白，以前稀罕的不得了的大米，如今咋就这么便宜了呢？
　　姜金山第一次给自己煮了热气腾腾的粥，喝的心里头暖暖的，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如今都当了爷爷奶奶，而自己却一个人孤家寡人的过日子。
　　他这些年也有过反省，看着外头的灯红酒绿，鞭炮齐鸣，如果当初自己没和李氏离婚，是不是他也能这么快乐。
　　外头凛冽的寒风透着报纸，吹散了姜金山最后的一点幻想，姜金山裹着三十年前的军绿色大衣，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不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姜金山仿佛再次看到了李家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姜金山真的悔了，如果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有五十斤大米全都给了自己爸妈，他会留下二十斤大米，来给自己的家人吃白米饭，剩下的三十斤大米给爸妈。
　　“哎呦这可真是个实在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下辈子有五十斤大米分自家二十斤”
　　“我看是傻吧，合着自己赚的钱分出去一多半，就算是养老也不用这么养啊”
　　“别说了，人都没气了，咱们还是给埋了吧，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的”
　　说话的几个人给姜金山下葬了，带头的是老村长和他的几个儿子，还有不认识的几个村民。
　　等到人都走了，老村长一个人盯着姜金山的坟墓久久不能言语，平心而论，姜金山在他们的这辈人中，是最能干的，可是也是命最苦的。
　　但是也是最为咎由自取的，想着姜金山临走的那声话，老村长用满是沧桑的声音道“下辈子，你还是把五十斤大米全给了老人吧，”别娶妻生子了。
　　再好的女人，嫁了你也是被糟蹋的命，还是别分二十斤大米了。
　　姜金山可怜，李氏和孩子，又哪个不可怜呢？
　　老村长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别的不说，至少他问心无愧，他把姜金山给埋了，这就已经是极限了。
　　夕阳西下，老村长的背影越来越长，越来越远，原地的那个坟墓，孤零零的呆在哪里，凄凉，幽怨。
　　

　　☆、第七十五章

　　珍珍今儿穿红带绿；　就连一向喜欢白色的闺女；　今儿都穿的一件满身红来到了袁家。
　　袁奶奶头戴买生日蛋糕送的王冠；　桌子前头摆着一个里里外外三层的大蛋糕。
　　今儿正是袁奶奶的八十大寿；　家里没请什么其他的人，就是珍珍阿离一家人一块聚聚。用袁奶奶的话说；　她们想什么时候聚会，就什么时候聚会。
　　“阿宝；　是不是喜欢蛋糕啊！”袁奶奶看着阿宝吃的满脸都是蛋糕；　很是老顽童的问了句。
　　阿宝舔了舔嘴唇；　之后点了点头，脆生生道“喜欢”
　　“喜欢我们就天天买蛋糕吃”袁奶奶今儿开心的不行；　因为她是寿星；　分蛋糕的事情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拎着手里的刀叉，袁奶奶仿佛有了种，吃大锅饭时；　她掌勺的得意洋洋之感。
　　再瞧瞧袁老爷子，一张脸笑得跟多菊花似的；　大嘴都快咧后脑勺去了；　等到袁奶奶把蛋糕分好了；　袁老爷子眼中明显的幽怨。
　　“不够吃的自己去拿啊”袁奶奶装作没看见袁老爷子的话，对着亲亲阿宝道。
　　人家小孩子还没动呢，袁老爷子飞快的吃好了蛋糕，就要去拿叉子，结果被袁奶奶一把打了下去。
　　袁老爷子看着别人盘里那高高的蛋糕；　再看看自己碟子里那么还不够塞牙缝的蛋糕，眼里那叫一个幽怨。
　　“让你吃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还吃这东西”袁奶奶就开始数落，从袁老爷子的牙齿有虫，数落到肾脏功能不好，就跟袁老爷子多吃了口蛋糕，就立马要咔嚓了似的。
　　袁老爷子心里头嘟囔了一句“就算是年轻那会蛋糕也没有我的份，全都被你吃了”
　　袁奶奶只要不是大声抗议人家统统听不见，听不见自己如今年纪大了，才不要和袁老爷子一般计较呢！
　　袁老爷子一个人眼巴巴的看着大蛋糕，他们俩到底是谁不和谁一般计较啊！
　　珍珍一点不知道自己姥爷在家里头那食物链低端的位置，或者是没心思机会。
　　阿离一脸宠溺的给珍珍揉肚子，珍珍的肚子现在都鼓出来好大好大的一大块，咳咳，当然不是怀孕，是蛋糕撑多了。
　　这么大的蛋糕，家里头又没有人吃，她这不是怕浪费了吗？在阿离眼中，这样的小甜品都是男人和孩子爱的。
　　她一个糙女子，吃这玩意干什么，袁奶奶这纯粹就是属龙的，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关键人家收了还不动，就在旁边看着。
　　袁老爷子是肯定没有份的，珍珍道“我如果不吃不是怕阿宝撑到了吗？”
　　阿离看着桌子上的多半个蛋糕，心里头默默道“阿宝没撑到，你倒是先把自己撑到了”
　　“没有啦没有啦”珍珍眯着眼睛，享受着如今这幸福的生活。
　　另一个房间的袁奶奶见了，颇为无赖的对着袁老爷子道“老头子，今儿我也有点吃撑了”
　　“哦，柜子里有健胃消食片，我给你拿去”袁老爷子这话差点把袁奶奶气死“不吃药，你给我揉揉”
　　说完就躺在了躺椅上头，用丹凤眼斜愣了袁老爷子一眼，意思明确，你不揉一个试试。
　　袁老爷子眼睛一竖，不就是揉肚子吗，揉就揉呗，那么凶干啥！
　　可怜袁老爷子不仅蛋糕没他的份，还要给袁奶奶揉满是生日蛋糕的肚子，唉，农民工没人权啊！
　　袁老爷子觉得他可能是遇到了个女周扒皮，而且因为自己识人不明的原因，还把自己一辈子的卖身契给签了。
　　夕阳西下，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没有关严实的柜子上，柜子里两张鲜红的小本本安安静静的躺在哪里。
　　金黄色的字体有一种晃的人一阵眩晕的感觉，结婚证这三个字熠熠生辉般刻在了袁家二老的心上。
　　此刻，微风扶柳，岁月静好。
　　阿宝歪头看了看都在揉肚子的妈妈，和曾爷爷奶奶，一双眼中满是迷茫，大人什么的最讨厌了，吃个蛋糕还能吃撑了。
　　“咣当”一声，打断了如今静谧祥和的氛围“爷爷奶奶，我给你们带了对象回了来啦！”
　　袁彤彤一副中二少女闯城堡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进来了“这位是我的男朋友Mike，我就要和他去环游世界去了”
　　阿离看着这男的长的不错，倒是珍珍心直口快的来了句“你看上她什么了啊”
　　珍珍是为了自己姐姐的安全，怕她被骗财骗色，才不是心里看不得她过的好，才不是呢？
　　“听说东方的姑娘单纯，善良，所以我很喜欢彤彤的”男子一口中国话说的不算流利，但是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因为袁彤彤单纯，看着傻了吧唧的袁彤彤，珍珍心里一笑“是挺单纯的”
　　“你这话我听得怎么这么不对劲啊”袁彤彤道。
　　“没有，夸你好”珍珍言不由衷道。
　　“说，是不是心里头又说我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咋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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