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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没有印象，但是我现在不想去厨房工作。”
　　周粥安静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说服顾琛。
　　顾琛盯着柚子一扭一扭的屁股说“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去厨房太累了。”
　　“可是，你不觉得你天生就应该在厨房待着吗？”
　　“有谁会喜欢又脏又累又不挣钱的活啊，我都想好了，以后在家找翻译的单子，做一单吃一年的那种。”
　　天色灰蒙蒙的，周粥看不清顾琛脸上的表情所以也分辨不出来她话里的真假。
　　周粥抬眼看着顾琛，明明你那么喜欢厨房，怎么说不热爱了就不热爱了呢？
　　记忆里周粥是见过顾琛的，那个时候周粥跟许安琪吵了一架摔门而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有记者围着顾琛。
　　她就想怎么有人可以笑的那么明媚？那是一种洋溢着自豪与骄傲，又掺杂着从容不迫的淡然，从内而外彰显出来的张扬的笑。
　　“可是……”周粥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思索着换个说法让自己的表达更加清楚。
　　“餐厅倒闭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周粥都快哭了。
　　顾琛定定地看着她，她怎么又不喜欢厨房呢？不然也不会那么努力的学习，用尽全力在拼。
　　厨房和菜市场一样是沾染烟火气息最多的地方，也是顾琛最喜欢的两个地方。她在逃避，逃避能给她带来温暖的地方。她就想带着她的壳这么缩着。
　　“柚子要拉粑粑啦！”顾琛瞥见柚子的屁股有点不太对劲。
　　“咋整？这人那么多！”
　　她们走到了一个广场，来来往往都是人。顾琛指着一个方向“我拉着柚子去那边的公园，你去买份报纸追上来。”
　　柚子这时候却一点也不想动了，两只腿死死的扒在地上，顾琛气的差点动手揍它。
　　“柚子，跑快点啊！”顾琛一边赶着柚子找草坪或者人少的地方。
　　“柚子，坚持住！马上到地方了，你忍着点！”
　　柚子的速度越来越慢，还好人越来越少。
　　顾琛插着腰，看着一脸享受的柚子一脸苦大仇深，偏柚子还特别欠扁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你太猥琐了！”
　　周粥追上来，顾琛接过报纸把地上的粑粑捡起来扔掉。周粥拉着顾琛手，慢悠悠的走回去。
　　“你就帮一下我嘛，去我的餐厅工作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她的手指轻微的在顾琛手心里挠了一下，顾琛用力握紧，偏头看着周粥，正好看见她衣服下好看的锁骨，眼神幽深像一汪深潭。她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腾的一下脸颊火烧似的红。
　　“不去。”鼻子有些发热，若无其事地伸手揉了揉。
　　“给你三倍工资而且什么都听你的，这件事情你比较占便宜啊！”周粥心里想，给了你比市场价三倍还高的薪水，后厨的事情你全权处理，把你当女皇一样供起来，顾琛难道不占便宜吗？
　　顾琛心里装着事，这句话到了她耳朵里就变成了：“你占便宜了啊！”
　　“没有，我没有占你便宜！”她耳朵红的快滴血了，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
　　“你就是占我便宜了啊！”周粥皱着眉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好像透过眼睛能看清楚顾琛那颗黑色的心。
　　顾琛拉着柚子的手，可以看见明显的青筋。心里面仿佛住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完了完了她知道我摸了她的胸，顾琛几度张嘴想说点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来我餐厅嘛，来嘛。”撒娇的语气，卖萌的脸。
　　“不来不来”不容置否的声音，顾琛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周粥。
　　“来啦来啦，好不好？好不好？”她皱着眉头期待的看着顾琛，顾琛第一次见到她这种表情，心里觉得好笑。
　　“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可以给你洗衣服洗袜子我什么都可以做！”
　　顾琛有些动摇，咬着下嘴唇还是默不作声。周粥摇着她的手等着她的回答。
　　“好”很小的声音，顾琛说出这句话之后悔意涌上心头她刚想出声解释一下。但是周粥听见了，完全不给顾琛反悔的机会吧唧一口亲在顾琛的脸上，眉眼弯弯。
　　“我听见了！”顾琛挥开她的手“哎呀，你别碰我，我想自己待会儿！我刚才被猪亲了一口。”
　　“你才是猪，你就是只大笨猪。”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傻气的又去拉顾琛的手。
　　被她亲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有点痒。她嘴唇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脸上，顾琛愣愣的抬起头看周粥，随即绽开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第24章　

　　顾琛这个人吧，挺矛盾的，也是个做什么都要分得很清楚的人。
　　昨天答应周粥要去她的餐厅工作，现在想起来她是真的后悔了。现在的收入还是能够养得起她自己，而且时间分配上自由得很。
　　关键是因为周粥，顾琛居然会动摇自己的想法而产生了一点别扭，这让一贯果断的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个情况。
　　就因为舍不得看到周粥失望的样子，心一软就鬼使神差地应下了，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脑子。
　　于是乎顾琛充分地把赖皮这件事情发挥到了极致。
　　周粥趴在顾琛身上，中间隔了条被子。
　　“太阳晒屁屁啦，你快起床，跟我去餐厅！”
　　顾琛无辜盯了她一会儿，也不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周粥用两根手指把顾琛的眼皮撑起来，不满的看着她说：“你昨天答应我了，别想反悔！”她从顾琛身上爬起来，捉住她的一只胳膊想把顾琛拽起来。
　　顾琛：“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肯定在骗我！”
　　“顾琛，你可不能这样！我们都说好了，你个小骗子快起床！”周粥脸都憋红了。
　　“不去了，我反悔了！”顾琛跟着周粥的力道起身，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敷衍地说。
　　“顾琛，你好意思吗？你都答应去了，你现在又反悔！癞皮狗！”周粥嘴巴里呼着气吹起额头上的碎发，眼睛也恶狠狠的瞪着顾琛。
　　顾琛说：“我觉得挺好意思的，人家不想去了嘛！快去上班，你要迟到了！”
　　周粥：“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哪样？这样特别好，你快走吧你！”顾琛说完这句话又要倒回被窝。
　　周粥说不过顾琛，跺了跺脚就走了，临走前还对顾琛竖了个中指。
　　顾琛骗了周粥之后就跟屁股后面长了一条小尾巴一样，顾琛去哪她也跟着去哪，就连她去上个厕所周粥也会守在门口：“顾琛，你个小骗子，你现在还有机会，不然我真的生气了，后果非常严重！”
　　因为顾琛骗了周粥原因，她也觉得挺对不起周粥的，经常做周粥爱吃的菜，对周粥也是有求必应就是除了去餐厅工作这件事。
　　周粥看见顾琛对自己态度毕恭毕敬，挑不出毛病，对顾琛又生不起气来，只好一个人挨着顾琛自己生气。
　　平时看电视的时候，周粥话特别多，顾琛都想找个透明胶带给她封上。现在安静下来她居然浑身不对劲，顾琛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周粥。
　　这丫头，眉毛已经挤成倒八字，眼皮低垂，腮帮子鼓做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还抓着顾琛的衣服，发觉顾琛在看她，露出一抹带着坏意地笑来。
　　顾琛感觉背脊一凉，还没等这股凉意消散，周粥手里不知道捏着什么东西凑到了她面前，五指张开。
　　“卧槽，卧槽，卧槽，周粥你要害我！”她手心里捏了一个屁，顾琛立马站起来指着周粥的手抖啊抖“臭死了！简直就是毒气弹！”
　　周粥瞅着她一张脸变成青色，她乐得在沙发上打滚。
　　“谁让你说话不算话！”她仰着头，用两个鼻孔看顾琛。顿了一会儿又说“再说了，仙女放的屁都是七彩琉璃水晶彩虹屁，是香的！”
　　顾琛听到她说说话不算话的时候暗自咽了口口水，气势顿时矮了一截讪讪的笑了一下，捏着鼻子稍微离周粥远了一点。
　　周粥轻哼一声，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顾琛，走了。
　　这样的事情多不胜数，这家伙的花招多得很，还不带重样的。
　　她买了很多顾琛爱吃的就是不让顾琛吃，还故意在顾琛面前显摆，发出很大的声音。小眼神还时不时看顾琛一眼。
　　顾琛抱着柚子的腿，默默给自己点了根沧桑烟。以往这个时候芒果都是在她怀里的，现在她手里捏着芒果的肉垫，挑衅的看着顾琛。
　　顾琛越看怀里的柚子越不是滋味，咬牙切齿的拍了一下柚子的屁股。
　　柚子：“？？？”
　　柚子不明所以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顾琛，似乎想要个说法，顾琛更气了，又拍了一下它的屁股。
　　“嗷嗷嗷～”
　　“嗷嗷嗷～”
　　顾琛立马把柚子的狗嘴捏上，尴尬地笑了一下。柚子用后腿踢了一脚顾琛，跑到周粥那里不断地用头触碰周粥。
　　顾琛：“……”柚子，你回来，我爱你，我是认真的。
　　周粥抱着芒果，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说话不算数的下场！”
　　“柚子，我们走！”
　　“嗷嗷嗷～”
　　顾琛：“……”柚子，你给我回来，回来！！！
　　周粥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冲她做了个鬼脸：“略！”
　　“好吧，我错了，我……”明天就去餐厅。
　　话还没说完，周粥头也不回地走了。顾琛看着她潇洒的背影以及她怀里的芒果，身旁的柚子。
　　嗯，今天又是没有撸到猫的一天呢！加油，顾琛，你很棒，现在狗也没得摸了，棒呆！
　　这样阴阳怪气地过了几天，柚子生病了拉的粑粑不仅稀而且非常臭甚至有时候还有便血的症状，鼻子特别干燥流鼻水。东西也吃不下，奄奄一息地躺在垫子上。
　　顾琛回家拿东西的时候，见它吐了一堆东西，赶紧摸摸它的额头有些烫手。收拾好东西立马带柚子去医院，到了医院之后给周粥打了个电话。
　　柚子检查完，周粥刚好到医院，顾琛准备拿着单子排队给柚子去拿药。周粥瞅着她还穿着送外卖的马甲气就不打一处来。
　　“医生说傻狗吐的太厉害了，等一会儿要去打一针止吐。”
　　柚子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旁边还有许多呕吐物，顾琛处理了，但是柚子时不时地还会吐一点东西出来。周粥心疼得不得了，蹲下来摸摸柚子的头眼里尽是担忧。
　　周粥：“顾琛，什么傻狗？这是我儿子！怎么说话呢？”
　　顾琛见她都快哭了，不敢去继续跟她说话立马用单子挡住眼睛往前走了几步。
　　拿了几大盒药，顾琛回来的时候柚子吐的东西周粥都清理干净了。她应该是哭过，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还有点肿。
　　“没事，医生说止吐了就没多大事了，饮食上注意一下就好。”顾琛也蹲下来摸摸柚子对周粥说。
　　打了针，它已经不怎么吐了，只是眼睛里没什么光彩，毛色也暗淡下来，吐着舌头拉风箱一样地大喘气。
　　“它怎么就这样了？”周粥说着话，眼睛里就蓄满了水光。
　　“你儿子得的是儿子肠胃炎！”
　　“儿子肠胃炎？？？”这是个什么病？周粥呆呆的，眼泪满了眼眶掉下来。
　　顾琛伸手给她擦了擦：“我怕说犬你要生气，就说儿子了，反正柚子就是你儿子嘛！”
　　“顾琛，这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她手一顿，把周粥的脸向上拉扯，笑着说：“可是你不开心啊，它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打完针注意饮食就好了。”
　　带着柚子回家的路上，顾琛看到了王明远。他戴着一顶蓝色鸭舌帽，低着头一身灰扑扑的，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隔的有些远顾琛看不见他的脸。
　　她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是王明远无误。那小子走路跟别人不一样，他喜欢规规矩矩的走路，但是他又有点内八字，看上去就非常的不协调。
　　刚想跟他打个招呼，一辆汽车驶过，人就消失在拐角，顺着视线顾琛看到了医院鲜红的十字架。
　　顾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她和王明远对医院都没什么好感。那里生老病死，包含着人的生命起点和终点，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
　　“你先带柚子回去，我这里接了一个大单，就在医院附近。”顾琛快速说完就把柚子给了周粥，拔腿就往医院方向跑。
　　“唉～”周粥猝不及防的接过来，顾琛已经跑到马路对面去了。
　　周粥大叫：“让你去我的餐厅你不去！”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超能力，她心慌地给王明远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喂，琛姐。”
　　“你在干嘛呢？”她一边走着一边寻找着王明远的身影。
　　“我在家包饺子呢，今天魏依说想吃饺子。”他的声音听上去欢快又明朗。顾琛心里咯噔一下，她开始的时候觉得可能是魏依生病了，住院。但好像事情比她想的严重得多，王明远的德行她再了解不过，一般不会骗她，除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哦，魏依呢？你让她接个电话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又响起了声音。“她在厕所，怎么了姐？”他掩饰的很好，就像魏依真的在厕所一样。
　　顾琛说：“没事，这不她之前放了只老鼠给我养嘛，一直没拿回去，我这又养了只猫，怕不留神让猫给吃了，想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来拿一下。”
　　“哦，那我哪天有空来拿。”
　　“对了，魏依怎么最近都不怎么回我消息了？你们俩吵架啦？”顾琛在一辆面包车旁看到了王明远。
　　他对着车上的镜子在整理他的帽子和衣服，顾琛这才看清楚他瘦了好多，手上有几道明显的口子。
　　塑料袋里是一个餐盒，他整理完又不满意，把帽子又摘下来重新戴上。侧着身子露出半张脸，额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
　　他试图用帽子全部把纱布遮挡住，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又抓了几把头发才把帽子戴上，在头发的遮掩下，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他额头上的伤。
　　“我哪敢跟她吵架啊，这不是最近忙嘛。”他干笑几声，顾琛揪着一颗心看着他。
　　“哦，谅你也不敢跟她吵架。很久都没见你们俩了，有空聚聚啊？”
　　“哦……哦……好。”
　　简单说了几句，他挂了电话，急匆匆的走进医院的大厅。

第25章　

　　顾琛透过门缝，看着王明远坐在了一个病床面前，挡住了顾琛的视线。他们说着话，听声音是魏依，她大笑着打了一下王明远。床边有个输液架，上面挂着个瓶子。
　　等了一会儿，王明远拿着个温水瓶出来接水，这时候顾琛才看清楚魏依的样子。
　　她瘦的特别厉害，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眼睛向外突出来，露在外面的一截手上青紫一片。顶着个光头，手里捧着个餐盒一口一个的往嘴里塞饺子，吃的一脸幸福。随着她的动作，输液管轻微的晃动。
　　顾琛沉默地站在走廊外面，手脚冰凉。她想哭，但是又忍住了，两只手拼命地揉眼睛。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儿天花板，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僵硬的往接水的地方走去，她还记得前段时间魏依还约她去做头发，她想要把头发烫一下好让发量看上去多一点，再染一个现下最流行的颜色。
　　那么爱美的一个人，那么臭美的一个人，现在这幅样子准是骗她心疼呢！这一定是假的，顾琛又跑回去不死心的确认一遍。
　　顾琛突然就不想动了，埋着头坐在椅子上。
　　王明远发现顾琛，没有打招呼，拿着瓶子进去了。过了一会儿走出来，沉默地坐在顾琛旁边。
　　“多久了？”顾琛嗓子干涩，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
　　“快三个月了。”他跟着顾琛把头埋在怀里，双手放在头上，闷闷地出声。
　　“瞒我挺久的啊，我要是今天没看见你是不是这事儿就不让我知道了？”她非常生气，那种被欺瞒的感觉，让她心里非常难受。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魏依生病，王明远心里比谁都不好受，顾琛清楚他是个什么人，直接无视掉他这气死人的话。
　　“什么病？有救吗？”
　　“胃癌中期，情况比较乐观，没有病灶转移。”
　　顾琛吸了几下鼻子，没有出声。
　　王明远接着说：“刚做了胃部分切除手术，送检胃切端见癌。为了防止残余癌细胞扩散需要配合治疗。”
　　她直起身子，抹了把眼睛。“提前把头发剃了？”
　　“她说反正都要掉光，还不如早点剃了早点习惯的好。”
　　“为什么要瞒着我呢？”顾琛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王明远还是坐在椅子上，不过他换了个姿势，头仰着，自嘲地笑了一声。收拾好情绪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不存在的灰。
　　顾琛突然跑回来用力扇了他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让整个走廊安静的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人们好奇地看着他们。
　　“我他妈真想一巴掌扇死你我！”顾琛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混着鼻涕一起流到嘴巴边上，她的声音颤抖，咬牙切齿地说。“我他妈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出这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