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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髭切殿。”
　　髭切懒懒地靠在边上，看着龟甲贞宗忙前忙后：“龟甲殿似乎很擅长应付琐事呢。”
　　龟甲贞宗浅笑：“没办法，越有能力的刀，总是越会被狗修金看重呢！多应付几次，就习惯了。”
　　髭切柔声道：“看来龟甲殿之前的本丸……审神者似乎不太成熟。我从B级本丸来，我们那位主君，很少麻烦刃呢。”
　　龟甲贞宗：“看来髭切殿之前的本丸……审神者似乎不太信任你们呢。啊，对了，我从准A级的预备役本丸来，一直担任近侍刀，最喜欢被狗修金麻烦了~~”
　　髭切：……
　　确认过眼神，是拼不过背景的男刃！
　　髭切拢了拢外套，忽然道：“其实，姬君不会麻烦龟甲殿，毕竟姬君啊，早已选定了随身佩刀呢。”
　　龟甲贞宗微笑：“哦？随身佩刀，请问是……”
　　“是鹤丸殿。”髭切笑道，“鹤丸殿啊——可是入过‘寝当番’的刃呢。”
　　龟甲贞宗镜片一阵反光：“寝当番？！”
　　髭切：“龟甲殿的外形并不比鹤丸殿差，甚至‘更胜一筹’。”
　　“想来入了‘寝当番’，也能比……更得心应手吧。”
　　龟甲贞宗客气地送走了髭切，略略沉思一番，决定去试探一下“寝当番”的虚实。
　　他找到了鹤丸，微笑着与之攀谈：“鹤丸殿，听说本丸有‘寝当番’？”
　　鹤丸坦然：“是啊。”
　　龟甲贞宗露出了纯良的神情：“那……‘寝当番’是做什么的？抱歉，我没有接触过‘寝当番’，所以想问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鹤丸：……
　　刹那间鹤丸脑子中电光石火闪过无数念头，其实说白了，“寝当番”真正是个什么意思，他也不明白。
　　虽然似是而非地乌龙了两次，他差点儿就信了，但看同僚一言难尽的表情，也清楚真实情况或许与他的认知不符。
　　可是，即使什么都不知道，在面对一振“纯良”的龟甲贞宗时，他作为前辈也该提点一二不是吗？
　　就算装，也得装得像那个样子！
　　鹤丸飞快地回忆着髭切当初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
　　片刻后，他“似笑非笑”地对龟甲贞宗说道：“‘寝当番’啊，是很神奇的东西，就像写真，一般以美丽的女子为主。”
　　此话一出，龟甲贞宗分分钟明白，这个本丸还真有“寝当番”！
　　“经常翻看写真，身体会出现奇怪的反应。但是不要慌，这都是正常的，起了这种反应，你就明白什么是‘寝当番’了。”
　　龟甲贞宗脑内自动翻译：经常入寝当番，身体会产生依懒性，不要害怕，喜欢上寝当番的男刃很正常，因为妙不可言。
　　龟甲贞宗“似懂非懂”道：“哦，这样吗？鹤丸殿‘寝当番’了吗？”
　　鹤丸拍胸脯：“当然！”
　　“那……那寝当番这种事，是只有你才行，还是别的刃也行？”
　　鹤丸：“当然是都行了！”
　　龟甲贞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退下了。
　　鹤丸：哇！我在龟甲殿心目中一定是个靠谱的前辈了呢！
　　龟甲：真难得，居然能遇到一振靠谱还不刁难刃的鹤丸殿，啧。
　　双方皆大欢喜！
　　……
　　“三条”刀派住所，三日月泡了新茶，在袅袅雾气中慢慢品尝。不多时，遭受猪崽叛变的今剑嘟着嘴回来，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了，今剑。”三日月道。
　　今剑：“姬君带回了龟甲殿，猪崽也喜欢龟甲殿。三日月，新来的龟甲殿似乎比你得宠？”
　　三日月：……
　　并不想听见“得宠”这个词呢！
　　“你明明是天下最美之刃，是我们三条派的希望，‘寝当番’虽然失败了，也不能把长廊让给龟甲殿啊！”
　　“既然长廊被龟甲殿占了，你就去争取一下楼梯！”
　　“实在不行！你可以倒挂在天花板上！”
　　三日月：……
　　腰已经废了，你还想让我倒吊爆头吗？
　

第36章　第三十六把刀
　　亲近人类是刀剑的本能，想要被人类使用更是刀剑的心愿。
　　一个人的收藏室中可以陈列无数刀剑；　但手心中能握住的；　始终只有那么一振刀。
　　成为“唯一”是他们无法拒绝的诱惑；　不需要言语的刺激，不需要反复的对比；　但凡刀与刀相撞，总要拼出谁更锋利。
　　今剑孩子心性，将较量和争夺看得比什么都重。
　　更因经历的渣审太多；　他对优秀的主君充满渴求；　还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姬君说“养猪”；　他兢兢业业伺候；姬君说“种地”，他勤勤恳恳开干；姬君说“蹦迪”；　他开开心心狂欢。
　　像是缺爱的孩子一朝得到了认可；　无论做什么事；　都会把对方放在第一位。
　　今剑想去争个宠；　三日月完全没意见。
　　他们的姬君是个正常人，连“寝当番”都能开成那什么“趴体”；　断不会饥渴到对一个孩子下手。
　　但是……
　　今剑为何非要拖着他下水？还嫌他在“寝当番”丢的脸不够多吗？
　　“今剑；　‘三条派’不止我一刃。”三日月放下了茶；　“同为太刀；　小狐丸身形高大、姿容出色；　练度也高，你为何非要找我？”
　　“即使小狐丸不愿，还有大太刀石切丸；　薙刀岩融呢！”
　　今剑委屈巴巴：“你以为我没找过他们吗？”
　　“嗯？”三日月一顿，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找过他们……那为何，最后却总是磨着我？”
　　今剑：“因为你长得最好看啊！”
　　紧接着，今剑开始实力卖队友——
　　“小狐丸说，先让三日月上，一有不对我们就撤，反正你长得好看不会挨打。”
　　“石切丸说，先让三日月上，去姬君那里试试水，反正你长得好看不会吃亏。”
　　“岩融说，不管什么事先放三日月，如果连你都失败了，我们还是洗洗睡吧。”
　　所以，我在前线迎着钢管迪斯科、灌着七彩鸡尾酒，你们在后方看着热闹笑嘻嘻、啃着新瓜赞牛批。
　　真当我好脾气？！
　　三日月：……
　　这样坑队友的“三条派”已经待不下去了，他还是去争取一下天守阁的长廊吧==
　　……
　　夜色降临，本丸的温泉大池内渐渐传来了刃语。
　　不少男刃捧着浴盆，结伴入内，在隔间褪去衣衫，在水雾缭绕中将精壮结实的身躯没入池里。
　　龟甲贞宗摘掉了装饰用的眼镜，一甩发丝，多情的双眼没了阻隔，那目光像是织成了绵密的电网，企图将人拽入其中溺毙。
　　他缓慢地除掉衣物，露出精悍白皙的肌理，当真如一朵漂亮的白菊，绽在温暖的水波里。
　　大池的气氛有些古怪，龟甲贞宗毫不在意。作为一振主厨刀，除了审神者和竞争者，就没谁能入了他的眼。
　　无论身处哪个本丸，他都会活成全本丸公敌。再大的场面都见过，怕什么。
　　“龟甲殿，听说你来自准A级的预备役本丸？”药研问道。
　　龟甲贞宗含笑：“是。”
　　温泉池内唏嘘一片，短刀们看着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准A级的预备役本丸，说白了就是A级，他们还从未近距离接触过高级本丸的刀剑呢！
　　“准A级……”膝丸喃喃念着，蹙眉道，“以你的练度和出身，怎么会被分到我们的本丸？”
　　他们毕竟只是个D级本丸，怎么会……
　　龟甲贞宗喟叹道：“当然是因为命运的指引，让我和狗修金萨马在那一刻相遇。”
　　“为了得到我——”
　　“她告诉他们，她是B级本丸的审神者呢。”
　　“啊，狗修金萨玛，那一本正经哄骗人的表情，真是可爱呐！”
　　众刃：……
　　蹦完迪以后，姬君又晃出去碰瓷了吗==
　　“从准A级到D级，龟甲殿不觉得‘委屈’，想离开吗？”
　　“离开？”龟甲贞宗诧异道，“狗修金年轻貌美、实力强大，我为什么要离开她？”
　　“女性审神者那么罕见，更何况这一位……比我遇到过的那三任主人，优秀很多呢。”
　　“你有……三任主人？”
　　“嗯，第一任主人死在时空乱流里，第二任主人死在战场，第三任主人……明明过不了多久就要升迁为A级了，却为情自杀了呢。”
　　“为情自杀？！”短刀们惊呼出声。
　　“不奇怪吧，虽然我们拥有穿越时空的便利，却总是会产生更多的遗憾呢。”龟甲贞宗往身上掬起水，淡淡道，“第三位主人回到了过去，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那个女人注定会成为天皇的妻，也注定会为源氏生下优秀的子女。”
　　“主人啊……为了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女人，抛弃了我们这批陪了他整整五年的刀剑呢。”
　　“这还不算，他做得最过分事，是拿着信浓自杀了。”
　　“呵，夺过短刀刺入心脏，做得多么轻巧。”龟甲贞宗讽刺道，“可是……信浓疯了，跳了刀解池。”
　　池中略沉寂，只余舀水的声音。
　　设身处地一想，刀剑们发现，这种事还真是……完全无法原谅。
　　龟甲贞宗忽然笑了：“呐，如果狗修金萨玛回到过去，可一定要严加防守，万一她也遇到了一个非爱不可的人呢。”
　　众刃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都危险了起来。
　　“所以……”
　　“与其便宜别人，为何不努力一把。”龟甲贞宗露出耐人寻味的眼神，“把她的心留下，才有最大的胜算呢。”
　　在龟甲贞宗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温泉中的气氛变了。
　　三日月道：“龟甲殿是有什么高招吗？”
　　龟甲贞宗：“当然，比如……”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男汤的构造，似笑非笑道：“姬君疲乏了，也得泡温泉吧。”
　　“那么，姬君什么时候会来泡温泉呢？”
　　“你……你要对姬君做什么？”
　　“不是我想对狗修金做什么，而是让狗修金对我做什么。”龟甲贞宗笑道，“色相的诱惑，可不是女人的专长。”
　　“我会在温泉里，等着姬君到来。”
　　众刃：……
　　他们纷纷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可怜的狗儿，无比心疼。
　　龟甲贞宗：“你们怎么了？”
　　三日月顿了顿，笑道：“没什么。”
　　“本丸确实只有这一处大温泉，因为男刃较多，姬君干脆改成了男汤。如果姬君沐浴，自然会选在这里。”
　　“只是，姬君会工作得很晚，龟甲殿可能要泡很久呢。”
　　龟甲贞宗真诚道：“无妨，一切为了狗修金萨玛。”
　　他觉得这个本丸的刀剑实在太厚道了！
　　鹤丸不搞事很靠谱，还积极推荐他寝当番；就连三日月也暗中提点，告诉他主人的作息时间。
　　“龟甲殿既然在温泉等，我们就不方便陪伴了。”三日月微笑询问，“希望龟甲殿是一振有恒心有毅力的刀呢。”
　　“只要等到天守阁的灯熄了，想来姬君也来了。”
　　气氛一时和谐非常，刃刃泡了舒服的澡，穿着浴衣回到了自家刀派。三日月回到住处，开始收拾被褥和枕头。
　　温泉中，龟甲贞宗换了个妩媚慵懒的姿势，闲闲地靠在一边，将漂亮的侧脸对向浴门，力求狗修金萨玛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被他惊艳！
　　彼时，秦寻真结束了工作，在盥洗室洗漱，随后打开了花洒，洗了个五分钟战斗澡，裹上浴衣就完事儿了。
　　温泉中，龟甲贞宗换了个青春靓丽的姿势，扶着温泉壁，开始拍水玩儿。纯真美好，犹如干净清澈的少年。
　　彼时，秦寻真蹬掉了拖鞋，往床上一躺，正准备熄灯。
　　忽然，外间响起了三日月的声音：“姬君。”
　　“嗯？”秦寻真松开了准备熄灯的手，道，“怎么了？”
　　“龟甲殿初来乍到，似乎有些水土不服呢。”三日月温和道，“今晚他守不了夜，所以我来了。”
　　“不必麻烦了，你大可回刀派休息。”
　　三日月叹息道：“姬君，我抱着被子从三条派走到这里，再被赶回去，怕是不妥。姬君允了龟甲殿守夜，却拒绝了别的刃，谁也不会服气呢。”
　　“怕是不利于本丸的平衡。”
　　秦寻真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就守夜吧。”
　　三日月在长廊铺好了被褥：“姬君能为我开一盏夜灯吗？太刀在夜间总是看不清事物，隔着一道门光亮虽浅，但足够我做些事了。”
　　“……成。”
　　“多谢姬君，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于是，天守阁亮着浅浅的光，从深夜到黎明，就没灭过。
　　而温泉中，泡了一宿的龟甲贞宗生无可恋，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死死盯着天守阁，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亲爱的狗修金萨玛就是不睡！就是不睡！就是不睡！
　　“狗修金萨玛……”
　　快泡晕的龟甲贞宗水鬼般爬出了浴池，一整天脸色苍白、睡眠不足，几乎从白菊美青年变成了清炖甲鱼汤。
　　直到正午时分，大广间的聚餐时间少了一振刀，秦寻真才问道：“龟甲贞宗呢？”
　　药研：“大将，他生病了，在休息呢。”
　　秦寻真点了点头，看来真是水土不服啊。
　　一旁的三日月稳坐钓鱼台，八风不动地喝着味增汤，深藏功与名：“姬君，说起来，本丸的刀剑越来越多了，可掌勺的始终只有歌仙殿呢。”
　　他轻声道：“负担未免太重了。”
　　秦寻真抬眼：“这倒是，你有什么建议吗？”
　　三日月：“有不少刃擅长下厨，比如……压切长谷部。”
　　龟甲殿，是主厨没关系，肖想姬君就不对了，全本丸都没成功的寝当番，还能让你占先机？
　　是时候让长谷部治治你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把刀
　　压切长谷部，一振为主命而生的国宝级打刀。
　　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栗色短发；　一双沉稳深邃的偏蓝眼眸；　一张棱角分明的熟男俊脸；　一身忠诚恭顺的执事气质。
　　他——
　　是每个本丸必备的“管家婆”，上能飞树斗鹤丸；　下能走地逮极短。
　　也是主君必备的“废审制造机”，左能端茶倒水送温暖，右能各种工作一窝端。
　　更是刀剑们需要的“年度最佳挡箭牌”；　前能背锅作试探；　后能顽强收烂摊。
　　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绝世好刃啊！
　　三日月如是感叹。
　　有了长谷部这振忠心耿耿的执事刀；　龟甲贞宗再不是任何刃的威胁。哪怕他对姬君怀着不可说的念头，也得先过长谷部这一关。
　　而对付“污龟”；　相信每一振长谷部都有祖传的秘技和专业的手法。
　　有了长谷部这振什么都管的居家刀；　他就再也不用烦恼今剑的唠叨。哪怕今剑突发奇想又有了新点子；　也会率先找长谷部说道。
　　然后今剑就会明白；　闹事的孩子会被长谷部抓走吃掉的传言绝不是空穴来风！
　　有了长谷部这振思虑颇重的主命刀，废除大广间蹦迪没有任何问题。哪怕姬君想要重启趴体；　长谷部也会干涉她的安排和决议。
　　最后姬君会发现；　酒水变成了牛奶、配乐换成了和歌、风格切成了雅致。
　　他们会穿着正经的和服、手握折扇坐看井然有序的表演；　含笑鼓掌；　风度翩翩。
　　而背锅的长谷部会严肃地告诉姬君；　这才是健康的娱乐方式！
　　真是可喜可贺啊。
　　三日月罗列了“唤醒长谷部的一百种好处”的清单，随后走入库房，将那振存了很久的高练度长谷部取出。
　　这振长谷部来自一个C级本丸；　所侍奉的前主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那位审神者到了退休的年纪，而家中没有能接手本丸的子弟，将培养了多年的刀剑送走，实在是无奈之举。
　　算算时间，这振长谷部从诞生之初至今，工龄也有十几年了。
　　该是老手，能懂的都懂，可以省他不少事。
　　三日月将这振长谷部送到了秦寻真面前：“姬君，这就是压切长谷部。”
　　秦寻真握着刀，稳稳地输送灵力，在一阵耀眼的光华过后，见到了毕恭毕敬站在一边的男子。
　　“压切长谷部。”稳重的青年微垂头颅，“只要是主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会为您完成。”
　　“只是可以的话，请主唤我‘长谷部’，‘压切’是一种野蛮的举动，不该由主殿说出口。”
　　“压切”的命名主要源于长谷部曾经的主人，因无法原谅某人的过错，便将那人连同藏身的棚子一起斩断。
　　血腥又粗野，连长谷部自己都想当排斥，自然不愿别人挂在嘴上。
　　秦寻真微微颔首：“长谷部，本丸的规矩可以找别的刃了解，你练度已满，出阵不急，暂时在厨房帮帮忙。”
　　长谷部恭敬道：“我的荣幸。”
　　只是，是金子终会发光。有着十几年工龄的长谷部，办事能力超乎秦寻真的意料。
　　长谷部了解了本丸的规矩后，率先领取了一笔“新刃补助”。
　　只是这笔补助被他用来购买纸张、马克笔等工具，前后只三小时，就以高超的技术搞定了海报。
　　上头明明白白地罗列着每一条规矩和奖励，贴在了大广间的外墙，力求每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