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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通俗演义-第6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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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察合台汗国 阿母河东面,及西尔河东南,凡天山附近的西辽故土,统归管领。察合台子孙,君临于此,都城在阿力麻里。

(四)窝阔台汗国 凡阿尔泰山附近的乃蛮故土,统归管领。窝阔台即太宗。子孙,君临于此,以也迷里附近,作为根据地。

这四汗国就封后,一切内政,由他自理,名义上仍由元主统驭。世祖乃建阿母河行省,监制伊儿、钦察两汗国;置岭北行省,监制窝阔台汗国;设阿力麻里及别失八里两元帅府,监制察合台汗国。还有一班皇族宗亲,分镇满洲,因立辽阳行省,作为监督。总道是内外相维,上下相制,好作子孙帝王万世的基业。秦始皇以郡县治天下,元世祖以分封治天下,俱欲长治久安,后来都生祸乱,可知徒法不能自行。无如法立弊生,福兮祸倚。窝阔台汗国,自宪宗嗣位后,早怀不平。应第十九回。至世祖入继,阿里不哥构衅,太宗孙海都,为窝阔台汗国首领,曾隐助阿里不哥,谋倾世祖。阿里不哥败亡,海都汗静蓄兵力,志图大逞。

是时察合台早死,其从孙亚儿古为察合台汗,与海都联盟。世祖探知底细,遣使至察合台汗国,黜逐亚儿古,别立察合台族曾孙八剌为汗。且命连结钦察汗国,与拔都孙蒙哥帖木儿彼此相倚,共制海都。谁知八剌不怀好意,反嗾使海都,合图钦察汗国。海都引兵入钦察境,蒙哥帖木儿已早闻知,潜出兵袭击海都后面。海都还军抵敌,八剌又背了海都,竟将海都所侵地,占据了去。杨畏三变,尚愧勿如。海都愤不可遏,卑辞向钦察汗乞和,且得钦察援兵,杀退八剌。八剌很是刁狡,贻书海都,只说要乞师燕都,与他拚命。海都正防这着,不得已与他讲和。由是三汗勾连,同会于怛罗斯河畔,模仿库里尔泰会,推海都为蒙古大汗。

海都传檄伊儿汗国,令他一同推戴,共抗燕都。伊儿汗国的始祖,是旭烈兀,系世祖亲弟,向来服从世祖。旭烈兀殁后,他子阿八哈,承父遗志,不肯附和海都。海都遂与八剌联兵,攻入伊儿汗国东境,一面约钦察汗、蒙哥帖木儿侵略伊儿汗国西北。阿八哈颇有父风,熟娴兵事,竟调集部众,逆击海都、八剌的联合军。两军相遇,阿八哈略战即退,诱敌兵深入险地,用四面埋伏计,冲破敌兵。海都八剌几乎被擒,幸亏逃走得快,方得保命。

阿八哈既战退联合军,复去迎截钦察兵。这钦察兵颇是厉害,闻着阿八哈到来,他竟退归,至阿八哈回去,他复出来,弄得阿八哈疲于奔命,积劳成疾,未几身死。子阿鲁浑嗣立。阿八哈弟阿美德不服,屡与相争。阿鲁浑虽尚能支持,究竟内乱未平,不暇对外,所以海都的势焰,愈加鸱张,竟欲入逼燕都。

元廷早议往讨,世祖以谊关宗族,不忍发兵,只遣使招谕。假惺惺。海都不肯应诏,乃遣皇子耶木罕为大帅,与宪宗子昔里吉,及木华黎孙安童,统兵防御。不意昔里吉反叛应海都,竟将耶木罕、安童两人,拘禁营中。那时世祖闻报,急令右丞相伯颜,率兵往救耶木罕等。伯颜兼程而进,闻昔里吉已导海都部众,将入和林。于是火速进兵,遇昔里吉于鄂尔坤河畔,麾众直前,攻破昔里吉营帐,救出耶木罕、安童。昔里吉遁走。正拟乘胜穷追,忽来了燕都钦使,促伯颜还朝。

伯颜班师南归,入见世祖,世祖语伯颜道:“海都未平,乃颜一作纳延。又复谋逆,所以促卿归来,商决军事。”伯颜道:“乃颜也敢谋逆么?究竟有无实据?”世祖道:“乃颜屡次征兵,朕命行省阇里帖木儿不得辄发,闻他时出怨言,将来必要为逆了。”伯颜道:“西北诸王,多得很哩。若乃颜一反,胁从王族,恐怕乱祸蔓延。现不如乘他未发,遣使宣抚为是。”世祖问何人可遣?伯颜自请一行,遂奉旨去讫。

看官,你道乃颜究属何人?原来就是太祖弟别勒古台的曾孙。别勒古台曾受封广宁路、恩州二城,以斡难克鲁伦两河间为驻牙地,子孙世袭为王。传至乃颜,适当海都倡乱,受他运动,遂思征兵助逆。叙述明晰。

伯颜既奉命北行,车中满载衣裘,每至一驿,辄把衣裘颁给,驿吏很是感激。为大事者,不惜小费。及与乃颜相见,反复慰谕,乃颜含糊答应。伯颜窥出私意,料非口舌所能挽回,竟不待告辞,夤夜出走。驿吏争献健马,遂得速遁。至乃颜发兵来追,已是驰出境外。

迨返报世祖,很是忧虑。宿卫使阿沙不花道:“欲讨乃颜,须先安抚诸王,诸王归命,乃颜势孤,不怕不受擒了!”世祖称善,便命他往说诸王。阿沙不花有口辩才,一入西北境内,就扬言乃颜投诚。诸王闻言,为之气沮,自是所如无阻,把诸王说得屏足敛容,不敢抗衡。可见应对之长,断不可少。至阿沙不花归还,世祖遂决议亲征,用桑哥一作僧格。为尚书,敛财助饷。桑哥本卢世荣余党,一握政权,免不得暴敛横征。世祖急于讨逆,哪里管得许多。将要启跸,先遣谕北京等处宣慰司,令与乃颜部民,禁绝往来。所有京内兵吏,不得持弓挟矢,于是乘舆北发,肃静无哗。

既入乃颜境内,见麾下将校,多与乃颜部兵,立马相向,释仗对语。世祖很以为忧。左丞叶李密启道:“兵贵奇不贵众,临敌当用计取。现看蒙古将士,与乃颜部多是亲暱,哪个还肯为陛下出力?徒然劳师糜饷,不见成功。臣请令汉军列前,用汉法督战,再用大军断他后路,示以死斗。乃颜玩视我军,必不设备,待我大军冲入,无虑不胜!”元代尝重用蒙古军,所以叶李有此计议。

世祖依言,谕左丞李庭等,部勒汉军,充作前锋。至撒儿都鲁地方,见前面尘飞沙起,料知叛兵到来,便下令布阵,列马以待。乃颜兵如排墙,号称十万,前哨头目,名叫塔布台,随后的头目,名叫金嘉努。乃颜自领中军,疾驰而至。世祖麾军与战,厮杀了一日,未分胜败,薄暮收军。

次日世祖再督军逆战,乃颜坚壁不出,当即还军。两下相持数日,彼此没甚动静,司农卿铁哥献议道:“乃颜不来出战,明是有意顿兵,他欲待我师老,方来邀击,若与他相持,正中诡计。现请布一疑阵,淆乱敌心,令他自行退去,才可用奇兵制胜哩。”世祖问计将安出?由铁哥附耳道:“如此如此!”世祖大喜,依计行事。

乃颜虽然坚守,每日侦探元军。一夕,得侦骑来报,说是元主据着胡床,张盖饮酒,态度很是从容,旁有大臣陪着,很是闲适,莫非长此驻扎不成。密计从侦骑叙出。乃颜忙与塔布台等商议,塔布台道:“元主如此闲暇,定是兵粮饶足,我若与他久持,反受牵制,不如乘夜退去,据险扼守罢了。”乃颜被他一语,倒也心动,便令部众潜退。部众得了归命,巴不得即日回去,顿时收拾行装,全营忙乱。

事被李庭探悉,即请世祖发令,引敢死士十余人,执着火炮,夜入敌阵。乃颜部众,正要奔走,不防炮火射入,声如震雷,斯时大众无心恋战,便一哄儿的逃散。李庭遂率汉军奋击,继以玉昔帖木儿所领的蒙古军,先后追杀,如虎逐羊。汉军向被蒙古轻视,至此格外猛厉,显些威风。蒙古军见汉军奋勇,也有争功思想,顾不得甚么情谊,况已得了胜仗,乐得乘势驱逐,杀个爽快。遣将不如激将,便是此意。只乃颜部众,确是晦气,走到东遇着汉军,跑到西碰着蒙古军,更且黑夜迷濛,辨不出道路高低,就是幸免锋刃,也因心慌脚乱,随地乱仆。塔布台受创身死,金嘉努不知去向。乃颜抱头乱窜,已达数里,正虑元军追着,喘吁吁的纵辔急逃。不意道路崎岖,马行未稳,猛觉得一声崩蹋,那马足陷入泥淖中,竟将乃颜掀翻地下。残众只管自逃,一任元军追到,将他擒去。看官,你想叛逆不道的罪犯,还能保全性命么?枭首以后,还要分尸,这也毋庸琐述。

世祖班师而回,既到燕京,忽由辽东宣慰使塔出,飞驿驰奏,略说乃颜余党失都儿等,入犯咸平,请速济师。世祖遂令皇子爱牙赤,领兵万人,驰驿往援。时咸平东北一带,多与乃颜连结,塔出恐他蔓延,急与麾下十二骑,星夜前行,沿途征集数百人,直抵建州。适遇失都儿前军,约有数千名,头目叫作大撤拔都儿,来攻塔出。塔出毫不畏怯,当先陷阵,麾下数百人,也各自为战,以一当十,竟将大撤拔都儿杀退。

塔出两中流矢,仍指挥自如,与未受痛楚一般。忽得侦报,叛党从间道西出,将袭皇子爱牙赤军,遂又调兵千名,绕道遮截。至懿州附近,与叛党帖古歹相遇,两阵对圆,只见帖古歹执旗麾众,意气扬扬,塔出拈弓搭箭,飕的一声,穿入敌阵,不偏不倚的中了帖古歹口中,镞出项间,顿时坠马身死,余众不战自溃。塔出追至阿尔泰山,方才收兵。

回至懿州,懿州人民焚香罗拜道旁,都涕泣道:“非宣慰公到此,吾辈无噍类了!”塔出下马慰谕道:“今日逐出叛党,上赖皇帝洪福,下赖将士勇力,我有甚么功绩,劳汝等敬礼?”劳谦君子有终吉。遂慰谕人民,令他们归去;一面露布告捷,世祖下诏嘉奖,赏他明珠虎符,充蒙古兵万户。皇子爱牙赤亦引还,无如乃颜余党,尚是未靖,海都又屡寇和林,于是令皇孙铁木耳,一作特穆尔。巡守辽河,右丞相伯颜,出镇和林。小子有诗叹道:

胡人好杀本无亲,构怨连年杀伐频;

为语前车宜后鉴,莫教骨肉未停匀!

毕竟叛党能否平靖?容俟下回续陈。

…………………………

海都构乱,两汗响应,即西北诸王如乃颜者,亦起而响应,是为元代分裂之原因,即为蒙俗残忍之报应。宪宗蒙哥不经库里尔泰会通过,即窃据大位,妄肆杀戮。彼非应承大统之人,乃恃强称帝,自残同类,亦何怪宗族之解体乎?世祖得国,与乃兄无异,加以穷兵黩武,暴敛横征,外患未靖,而内乱迭作,谁为为之,以至于此!幸其时犹称全盛,不致遽亡;然履霜坚冰,其象已见,读此回应为之黯然!

第二十五回 明黜陟权奸伏法 慎战守老将骄兵

却说乃颜余党,尚出没西北,头目为火鲁火孙及哈丹等,攻掠边郡未下。经皇孙铁木耳北巡,遣都指挥土土哈等击破火鲁火孙,复战胜哈丹,收复辽左,置东路万户府,嗣是西北稍安。哈丹虽屡来扰边,终被守兵击退;只海都屡寇和林。伯颜尚未出发,世祖命皇孙甘麻剌一作葛玛拉,系铁木耳长兄。往征,会同宣慰使怯伯等军,共击海都,一面命土土哈移军接应。怯伯阳迓甘麻剌,阴与海都勾通,军至航爱山,怯伯反引海都部众,来击甘麻剌,将他困在垓心。甘麻剌左冲右突,卒不得脱,心中焦急万分。幸土土哈率军杀到,突入围中,将甘麻剌翼出,令他先行,自率军断后,敌众不肯就舍,统跨马追来。土土哈挑选精锐,依山设伏,俟追军将近,先与截杀,佯作败走形状,诱敌众入山,呼令伏兵齐起,一律杀出。敌兵腹背受敌,几乎败溃,亏得人数众多,分队抵敌。杀了一场,究竟有输无赢,只好夺路遁去。

世祖闻报,复议亲征,师至北方,土土哈率军来会,由世祖抚背慰谕道:“从前我太祖经营西北,与臣下誓同患难,尝饮班珠尔河流水,作为纪念。今日得卿,不愧古人,卿其努力,毋负朕意!”应第九回。土土哈拜谢。海都闻世祖亲到,不战自退。

世祖回军,适福建参知政事,执宋遗臣谢枋得,送至燕京。枋得天资严厉,素负奇气,尝为宋江西招谕使。宋亡,枋得遁入建阳,卖卜驿桥,小儿贱卒,亦知他为谢侍御。至元二十三年,世祖遣御史程文海,访求江南人才,文海博采名士,选得赵孟适、叶李、张伯淳,及宋宗室赵孟等,赵孟字子昂,为宋秦王德艻后裔,善书画,冠以宋宗室三字,所以愧之。共二十人,枋得亦列在内。时枋得方居母丧,遣书文海,力辞当选。嗣宋状元宰相留梦炎,亦已降元,复荐枋得,枋得复致书痛责,极言江南士人,不识廉耻,非但不及古人,即求诸晚周时候,如瑕吕饴甥,及程婴、杵臼厮养卒,亦属没有,令人愧煞等语。梦炎见书,未免心赧,亏得脸皮素厚,乐得做我好官,由他笑骂。谁要你做过前朝的状元宰相!此编大书前朝头衔,已足令羞。会天祐闻元廷求贤,佯召枋得入城卜易。既至,劝他北行。枋得不答,再三慰勉,乃嫚词谯诃。天祐曲为容忍,偏枋得愈加倨肆,令他难堪。有意为此。遂反唇相讥道:“封疆大臣,当死封疆。你为宋臣,何故不死?”枋得道:“程婴、公孙杵臼,两人皆尽忠赵氏,程婴存孤,杵臼死义。王莽篡汉,龚胜饿死。汉司马子长尝云: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韩退之亦云,盖棺方论定,参政何足语此?”天祐道:“这等都是强辞!”枋得道:“从前张仪尝对苏秦舍人云:‘苏君得志,仪何敢言?’今日乃参政得志时代,枋得原不必多言了!”天祐愤甚,硬令役夫舁他北行,临行时,故友都来送别,赠诗满几。独张子惠诗最切挚,中有一联佳句道:“此去好凭三寸舌;再来不值半文钱!”确是名言。枋得览至此句,叹息道:“承老友规我,谨当铭心!”遂长卧眠簥中,任之舁行。途中有侍从进膳,他却不食半菽,饿至二十余日,尚是未死。既渡江,侍从屡来劝食,乃踌躇一番,何故踌躇?看官试猜。复少茹蔬果。及到燕京,已是困惫不堪。勉强起身,即问故太后攒所,及瀛国公所在地,见二十二回。匆匆入谒,再拜恸哭。所以踌躇者,只为此耳。归寓后,仍然绝粒。留梦炎使医持药,杂米饮以进。枋得怒,掷诸地上,过了五日,奄然去世。世祖闻枋得死节,很是叹息,命他归葬。其子定之,遂往奉骸骨,还葬信州。忠臣足以服枭雄。

还有一位庸中佼佼的处士,姓刘名因,系保定容城人。他并未受职宋朝,只因蒙儿得国,不愿委贽,专力研究道学,笃守周、邵、程、朱学说,并爱诸葛孔明静以修身一语,表所居曰静修。嗣经尚书不忽术举荐,有诏征辟,乃不得已入朝。世祖擢为右赞善大夫。他敷衍了数日,奏称继母年老,乞归终养,遂辞职去。所给俸禄,一律缴还。后复征为集贤学士,仍以疾辞,世祖称他为不召之臣,由他归休。旋于至元三十年去世。赠翰林学士,封容城郡公,谥文靖。刘因有知,恐不愿受。

刘因以外,第二个要算杨恭懿,他籍隶奉元。至元初年,与许衡俱被召,屡辞不起。太子真金,用汉聘四皓故事,延他入朝,与定科举制度,及考正历法。至历成,授他为集贤学士,兼太史院事。恭懿辞归,寻又召他参议中书省事,仍不就征,与刘因同年告终。

元初大儒,应推这两人为巨擘了。特别揄扬。此外要算国子监祭酒许衡。只许衡久食元禄,老归怀孟,至七十三岁寿终。尝语诸子道:“我为虚名所累,不能辞官,死后慎勿请谥,勿立碑,但书许某之墓四字,使子孙知我墓所,我已知足了!”隐有愧意。及死后,世祖加赠司徒,封魏国公,谥文正。衡虽悔事元朝,究竟有功儒教,元制有七匠、八娼、九儒、十匄等阶级,幸有许衡维持,方将周、孔遗泽,绝而复续,略迹原心,功不可没,这且按下不提。

且说世祖自西北还师,驻跸龙虎台,忽觉空中有震荡声,地随声转,心目为之眩晕,不觉惊讶异常。越日得各处警报,地震为灾,受害最剧,要算武平路,黑水涌出地中,地盘突陷数十里,坏官署四百八十间,民居不可胜计。于是命左丞阿鲁浑涯里一作谔尔根萨里。召集贤翰林两院官,询及致灾的原因。各官都注意桑哥,只是怕他势大,不敢直言。地震之灾,未必由桑哥所致,然桑哥虐民病国,诸臣不敢直言,仗马寒蝉,太属误事。独集贤直学士赵孟,因桑哥钩考钱谷,有数百万已收,未收还有数千万,纵吏虐民,怨苦盈道,遂奏请下诏蠲除,借弭天灾。世祖遂命草诏,适为桑哥所见,悻悻道:“此诏必非上意。”孟道:“钱谷悬宕,历征未获,此必由应征人民,死亡殆尽,所以不曾奉缴,若非及时除免,他日民变骤起,廷臣得便上书,怕不要归咎宰辅么?”桑哥嘿然无言,方得颁诏。

后来世祖召见孟,与言叶李、留梦炎优劣。孟道:“梦炎是臣父执,操行诚实,好谋能断,有大臣风。叶李所读的书,臣亦读过,所知所能,臣亦自问不弱。”世祖笑道:“你错了!梦炎在宋为状元,位至丞相,当贾似道执政时,欺君误国,他却阿附取容,毫无建白。李一布衣,尚知伏阙上书,难道不远胜梦炎么?”

孟撞了一鼻子灰,免冠趋出。乃与奉御彻里相遇,便与语道:“上论贾似道误宋,责留梦炎不言,今桑哥误国几过似道,我等不言,他日定难逃责!但我是疏远的臣子,言必不听,侍御读书明义,又为上所亲信,何不竭诚上诉,拚了一人的生命,除却万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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