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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通俗演义-第6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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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侂胄欲推定策功,请加封赏,汝愚道:“我是宗臣,汝是外戚,不应论功求赏。惟爪牙人士,推赏一二,便算了事。”侂胄怏怏失望,大为不悦。汝愚但奏白宁宗,加郭杲为武康节度使。还有工部尚书赵彦逾,定策时亦曾预议,因命为端明殿学士,出任四川制置使,兼知成都府。侂胄觊觎节钺,偏止加迁一官,兼任汝州防御使。徐谊往见汝愚道:“侂胄异时,必为国患,宜俾他饱欲,调居外任,方免后忧。”汝愚不从,错了。别欲加封叶适。适辞谢道:“国危效忠,乃人臣本务,适何敢徼功?惟侂胄心怀觖望,现若任为节度,便可如愿以偿,否则怨恨日深,非国家福。”汝愚仍然不允。适退后自叹道:“祸从此始了,我不可在此遭累呢。”遂力求外补,出领淮东兵赋。见机而作,不俟终日。宁宗拜汝愚为右丞相,汝愚不受,乃命为枢密使。既而韩侂胄阴谋预政,屡诣都堂,左丞相留正,遣省吏与语道:“此间公事,与知閤无与,知閤不必仆仆往来。”侂胄怀怒而退。会留正与汝愚,议及孝宗山陵事,与汝愚未合。侂胄遂乘间进谗,竟由宁宗手诏,罢正为观文殿大学士,判建康府,授汝愚为右丞相。汝愚闻留正罢官,事出侂胄,不禁愤愤道:“我并非与留相有嫌,不过公事公议,总有未合的时候,为甚么侂胄进谗,竟请出内旨,将留相罢去?若事事统照此办法,恐谗间日多,大臣尚得措手足么?”你何不从徐、叶之言,将他调往外任?签书枢密院事罗点在侧,正要接入论议,忽报韩侂胄来谒相公。汝愚道:“不必进来!”吏役即传命出去,罗点忙语汝愚道:“公误了!”汝愚不待说毕,却也省悟,再命吏役宣侂胄入见。侂胄闻汝愚拒绝,正拟转身出门,嗣又闻吏役传回,乃入见汝愚。两下会面,各没情没绪的谈了数语,侂胄即辞去,自此怨恨越结越深了。

侍御史章颖,劾论内侍陈源、杨舜卿、林亿年等十人,离间两宫的罪状,乃将诸人贬官斥外。复因赵汝愚奏荐,召朱熹为焕章阁待制,兼官侍讲。熹奉命就道,途次即上陈奏牍,请斥近幸,用正士。及入对时,复又劝宁宗随时定省,勿失天伦。宁宗也不置可否,由他说了一通。熹见宁宗无意听从,复面辞新命,宁宗不许。汝愚又奏请增置讲读诸官,有诏令给事中黄裳,及中书舍人陈傅良、彭龟年充选,更有祭酒李祥,博士杨简,府丞吕祖俭等,均由汝愚荐引。在汝愚的意思,方以为正士盈朝,可以无恐,哪知挟嫌衔忿的韩侂胄,已日结奥援,千方百计的谋去汝愚。宁宗复向用侂胄。看官试想这赵丞相,还能长久在位么?已而罗点病逝,黄裳又殁,汝愚入朝,泣语宁宗道:“黄裳、罗点相继沦谢,这非官的不幸,乃是天下的不幸呢。”宁宗也没甚悲悼。但听了韩侂胄说话,用京镗代罗点后任。镗本任刑部尚书,宁宗欲命他镇蜀,汝愚道:“镗望轻资浅,怎能当方面重任?”宁宗乃留诏不发。镗闻汝愚言,当然怀恨,侂胄遂联为知交,荐镗入枢密院,日夜伺汝愚隙,以快私图。

知閤门事刘,即古弼字。自以不得预定策功,心怀不平,因语侂胄道:“赵相欲专大功,君非但不得节钺,恐且要远行岭海了。”侂胄愕然道:“这且奈何?”答道:“只有引用台谏,作为帮手。”侂胄又道:“倘他又出来阻挠,将奈何?”笑道:“从前留丞相去时,君如何下手?”侂胄亦自哂道:“聪明一世,蒙懂一时,我已受教了。”过了一天,即有内批发出,拜给事中谢深甫为中丞,嗣复进刘德秀监察御史,也由内批授命。继而刘三杰、李沐等,统入为谏官,弹冠相庆。朱熹见小人幸进,密约彭龟年同劾侂胄,偏龟年奉命,出伴金使,遂不果行。熹乃转白汝愚,谓:“侂胄怨望已甚,应以厚赏酬劳,出就大藩,勿使在朝预政。”汝愚道:“他尝自言不受封赏,有甚么后患呢?”至此犹且不悟,汝愚真愚。熹遂自去进谏,面陈侂胄奸邪,宁宗不答。右正言黄度,将上疏论侂胄罪,偏被侂胄闻知,先请御笔批出,除度知平江府。度愤然道:“从前蔡京擅权,天下遂乱,今侂胄假用御笔,斥逐谏臣,恐乱端也将发作了。我岂尚可供职么?”遂奏乞归养,飘然径去。

熹见黄度告归,因上疏极谏,略言:“陛下即位未久,乃进退宰臣,改易台谏,均自陛下独断,中外人士,统疑由左右把持,臣恐主威下移,求治反乱”云云。这疏呈入,侂胄大怒,会值宁宗召优入戏,侂胄暗嘱优人峨冠阔袖,扮大儒像,演戏上前,故意把性理诸说,变作诙谐,引人解颐。侂胄因乘此进言,谓:“朱熹迂阔,不可再用。”宁宗点首,俟看戏毕,即书手诏付熹道:“悯卿耆艾,恐难立讲,当除卿宫观,用示体恤耆儒之至意。”这诏颁出,应先经过都堂,赵汝愚见是御笔,即携藏袖中,入内请见。且拜且谏,并将御批取出缴还。宁宗不省,汝愚因求罢政。宁宗摇首不许。越二日,侂胄乞得原诏,用函封固,令私党送交朱熹。熹即上章称谢,出都自去。中书舍人陈傅良、起居郎刘光祖、起居舍人邓驿、御史吴猎、吏部侍郎孙逢吉、登闻鼓院游仲鸿,交章留熹,均不见报,反将傅良、光祖落职,特进侂胄兼枢密院都承旨。

侂胄势焰益张,彭龟年以劾奸致罢。陈骙谓龟年不应罢职,也坐罪免官。用余端礼知枢密院事,京镗参知政事,郑侨同知枢密院事。京镗两次迁升,统由侂胄一力保举,他心中非常感激,每日至侂胄私第,商量私计。侂胄欲逐赵汝愚,苦无罪名,镗即献策道:“他系楚王元佐七世孙,本是太宗嫡派,若诬他觊觎神器,谋危社稷,岂不是一击即中么?”奸人之计,煞是凶狡。侂胄欣然道:“君也可谓智多星了。”镗复道:“汝愚尝自谓梦见孝宗,授以汤鼎,背负白龙升天,是辅翼今皇的预兆,我等何妨指他自欲乘龙,假梦惑人。”汝愚履历,及自言梦事,均借京镗口中叙告,省笔墨。侂胄鼓掌道:“甚善。我便嘱李沐照奏一本,不怕此人不去。”李沐尝向汝愚求节钺,汝愚不许,侂胄遂荐引李沐,入为右正言。至此召沐与商,教他劾奏汝愚。李沐极口应允,即日具疏入奏,略称:“汝愚以同姓为相,本非祖宗常制,方上皇圣体未康时,汝愚欲行周公故事,倚虚声,植私党,定策自居,专功自恣,似此不法,亟宜罢斥,以安天位而塞奸萌”云云。汝愚闻得此疏,亟出至浙江亭待罪。有旨罢免右相,授观文殿学士,出知福州。中丞谢深甫等又上言:“汝愚冒居相位,今既罢免,不应再加书殿隆名。帅藩重寄,乞收回出守成命。”于是又将汝愚降职,只命提举洞霄宫。祭酒李祥博士杨简府丞吕祖俭等,连章请留汝愚,俱遭内批驳斥。祖俭疏中,有侵及侂胄语,侂胄更入诉宁宗,加诬祖俭罪状,说他朋比罔上,窜往韶州。太学生杨宏中、周端朝、张衙、林仲麟、蒋传、徐范六人,不由的动了公愤,伏阙上书道:

近者谏官李沐,论罢赵汝愚,中外咨愤,而李沐以为父老欢呼,蒙蔽天听,一至于此。陛下独不念去岁之事乎?人心惊疑,变在旦夕,是时非汝愚出死力,定大议,虽百李沐,罔知攸济。当国家多难,汝愚位枢府,据兵柄,指挥操纵,何向不可?不以此时为利,今天下安恬,乃独有异志乎?章颖、李祥、杨简发于中激,力辩前非,即遭斥逐,李沐自知邪正不两立,思欲尽覆正人以便其私,必托朋党以罔陛下之听。臣恐君子小人之机,于此一判,则靖康已然之验,何堪再见于今日耶?伏愿陛下念汝愚之忠勤,察祥、简之非党,窜沐以谢天下,还祥等以收士心,则国家幸甚!天下幸甚!特录此疏,以示学风。

看官!你看这书中所言,也算明白彻底,偏此时的宁宗,已被侂胄盅惑成癖,把所有七窍灵气,尽行蔽住,辨不出甚么是奸,甚么是忠,看了此疏,反惹懊恼,即援笔批斥道:“杨宏中等罔乱上书,煽摇国是,甚属可恨,悉送至五百里外编管。”这批发出,杨宏中等六人,呼冤无路,只好屈体受押,随吏远徙去了。

侂胄尚未快意,必欲害死汝愚,再令中丞何澹,监察御史胡纮,申行奏劾,只说:“汝愚倡引伪徒,谋为不轨,乘龙授鼎,假梦为符,暗与徐谊造谋,欲卫送上皇过越,为绍兴皇帝等事。”宁宗也不辨真假,竟谪汝愚为宁远军节度副使,安置永州。徐谊为惠州团练副使,安置南安军。汝愚闻命,从容就道,濒行语诸子道:“侂胄必欲杀我,我死后,汝辈尚可免祸哩。”至此才知为侂胄所害,毋乃已迟。果然行至衡州,衡守钱鍪,受侂胄密谕,窘辱百端,气得汝愚饮食不进,竟至成疾,未几暴卒。是时正庆元二年正月中了。当有敖陶孙题诗阙门,隐寓感慨,小子止记得二句云:

一死固知公所欠,孤忠赖有史长存。

汝愚已死,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再叙。

…………………………

光、宁授受,事出非常,留正以疑惧而去,独赖赵汝愚定策宫中,始得安然禅位,汝愚之功,固不可谓不大矣。然汝愚固非能成此举也。创议赖徐谊,成议赖韩侂胄,事定以后,自当按功论赏,岂可因己不言功,遂谓人之欲善,谁不如我乎?侂胄所望,不过一节钺耳,苟请命宁宗,立除外任,则彼已餍望,应不致遽起邪心。小人未尝无才智,亦未必不可用,在驭之有道而已。乃靳其节使,反使居内,徐谊、叶适、朱熹等,屡谏不从,反自言乘龙授鼎诸梦兆,使奸人得援为口实,忠有余而智不足,古人之论汝愚也,亶其然乎?若第以功成不退,为汝愚咎,汝愚固贵戚之卿,非异姓之卿也,异姓可去,贵戚不可去,子舆氏有明训矣。然则汝愚之不早退,犹可自解,误在印不封,无以塞小人之望耳。故观于汝愚之行谊,殆不能无叹惜云。

第八十四回 贺生辰尚书钻狗窦 侍夜宴艳后媚龙颜

却说赵汝愚既死,擢余端礼为左丞相,京镗为右丞相,谢深甫参知政事,郑侨知枢密院事,何澹同知院事。端礼本与汝愚同心辅政,及汝愚窜逐,不能救解,未免抑郁不平,并因中外清议,亦有谤词,遂称疾求退。宁宗初尚不允,及再表乞休,乃罢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京镗遂得专政,他想把朝野正士,一网打尽,遂与何澹、刘德秀、胡纮三人,定出一个伪学的名目,无论是道学派,非道学派,但闻他反对侂胄,与攻讦自己,统说他是伪学一流。他才算是真小人。刘德秀首先上言,愿考核真伪,辨明邪正,宁宗即颁发原疏,令辅臣复议。京镗遂搜取正士姓名,编列伪籍,呈入宁宗,拟一一窜逐。太皇太后吴氏,闻这消息,劝宁宗勿兴党禁。宁宗乃下诏道:“此后台谏给舍论奏,不必更及往事,务在平正,以副朕建中至意。”这诏一下,京镗等当然愤闷,韩侂胄愈加忿怒,国子司业汪逵,殿中侍御史黄黼,吏部侍郎倪思,均因推尚道学,先后被斥。又有博士孙元卿、袁燮、国子正陈武等,统皆罢去。端明殿学士叶翥严斥伪学,得入枢密。御史姚愈,尝劾倪思倚附伪学,得擢为侍御史。太常少卿胡纮复极陈:“伪学误国,全赖台谏排击,得使元恶殒命,群邪屏迹,今复接奉建中诏命,恐将蹈建中靖国的覆辙,宜严行杜绝,勿使伪学奸党,得以复萌”等语。大理司直邵裒然亦上言:“伪学风行,不但贻祸朝廷,并且延及场屋,自后荐举改官,及科举取士,俱应先行申明,并非伪学,然后可杜绝祸根”云云。宁宗居然准奏,命即施行。

先是朱熹奉祠家居,闻赵汝愚无辜被逐,不忍默视,因手草封事数万言,历陈奸邪欺主及贤相蒙冤等情,拟即缮录拜发。惟子弟诸生,更迭进谏,俱言此草一上,必且速祸,熹不肯从。门人蔡元定请卜易以决休咎,乃揲蓍成爻,占得遁及同人卦辞。熹亦知为不吉,因取稿焚毁,只上奏力辞职衔。有诏命仍充秘阁修撰,熹亦不至。当胡纮未达时,尝至建安谒熹,熹待学子,向来只脱粟饭,不能为纮示异,纮因此不悦。及为监察御史,即意图报复,以击熹为己任,只因无隙可寻,急切无由弹劾。至伪学示禁,便以为机会已至,乐得乘此排斥,草疏已成,适改官太常少卿,不便越俎言事;可巧来了一个沈继祖,因追论程颐为伪学,得任御史,纮遂把疏草授与继祖,令他奏陈,谓可立致富贵。继祖是抱定一条升官发财的宗旨,偶然得此奇缘,仿佛是天外飞来的遭际,遂把草疏带回寓中。除录述原稿外,再加添几条诬陷的话儿,大致是劾熹十罪,结末是熹毫无学术,惟剽窃张载、程颐的余论,簧鼓后进,乞即褫职罢祠。熹徒蔡元定,佐熹为妖,乞即送别州编管。果然章疏朝上,诏令暮发,削秘阁修撰朱熹官,窜蔡元定至道州。已而选人余纮上书,乞诛熹以绝伪学,谢深甫披阅纮书,看是一派狂吠,遂将书掷地道:“朱熹、蔡元定,不过自相讲明,有甚么得罪朝廷呢?”还是他有点天良。于是书不得上,众论稍息。蔡元定,字季通,系建阳人氏。父名发,博学群书,尝以程氏《语录》、邵氏《经世》、张氏《正蒙》等书,授与元定,指为孔、孟正脉。元定日夕研摩,通晓大义,嗣闻朱熹名,特往受业。两下晤谈,熹惊诧道:“季通你是我友,不当就弟子班列。”元定仍奉熹为师。尤袤、杨万里等,交相荐引,屡征不起。会伪学论起,元定叹道:“我辈恐不免哩。”及道州遭谪,有司催迫甚急,元定毫不动容,即与季子沈徒步就道,驰行三千里,足为流血,无几微怨言,且贻书诫诸子道:“独行不愧影,独寝不愧衾,勿因吾得罪,遂懈尔志。”逾年病殁,当世称为西山先生。

庆元三年冬季,太皇太后吴氏崩,遗诏谓:“太上皇帝,疾未痊愈,应由承重皇帝服齐衰五月。”宁宗改令服丧期年,尊谥为宪慈圣烈四字,攒祔永思陵。越月诏籍伪学,列籍凡五十九人,一并坐罪。试录述姓氏如下:

赵汝愚 留正 周必大 王蔺曾居宰辅。

朱熹 徐谊 彭龟年 陈傅良 章颖 薛叔似

郑湜 楼钥 林大中 黄由 黄黼 何异

孙逢吉曾任待制以上官职。

刘光祖 吕祖俭 叶适 杨芳 项安世 李

沈有开 曾三聘 游仲鸿 吴猎 李祥 杨简

赵汝谠 赵汝谈 陈岘 范仲黼 汪逵 沈元卿

袁燮 陈武 田澹 黄度 张体仁 蔡幼学

黄颖 周南 吴柔胜 王厚之 孟浩 赵巩

白炎震曾任散官。

皇甫斌 范仲壬 张致远曾任武官。

杨宏中 周瑞朝 张衟 林仲麟 蒋傅 徐范

蔡元定 吕祖泰俱士人。

党禁既兴,《六经》、《论语》、《孟子》、《中庸》、《大学》诸书,亦垂为世禁。朝右无一正士,所有宰辅以下,统是韩家门内的走狗,侂胄亦早封保宁军节度使,寻复加官少傅,封豫国公。吏部尚书许及之,谄事侂胄,无所不至,每思侂胄援引,得预枢要,偏待了两年有余,望眼将穿,一些儿没有佳报,他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楚,没奈何静俟机缘,再行乞请。想是官运未通。可巧侂胄生日,开筵庆寿,群臣各敬送寿仪,届期往祝。及之也硬着头皮,割舍千金,备得一分厚礼,先日恭送,到了往拜的时候,日未亭午,总道时候尚早,不妨迟迟吾行,谁知到了韩宅,阍人竟掩门拒客。他惊惶得了不得,轻轻的敲了数下,但听门内竟呵叱出来;再自述官衔,乞求放入,里面又厉声道:“什么里部吏与里字同音。外部?如来祝寿,也须清早恭候,现在是甚么时候了。”及之心下益慌,情愿厚赠门金,恳他容纳。已是临渴掘井。阍人方指示一条门径,令他进去。看官道是何路?乃是宅旁一扇偏门,凡奴隶及狗,由此进出。及之已喜出望外,便向偏门中伛偻而入。那阍人已经待着,由及之馈他多金,方引入正厅拜寿。及之到寿坛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跪九叩礼,然后转入客座,但见名公巨卿,统已先在座中。你会巴结,谁知别人比你还要巴结。自己愈觉懊悔,及酒阑席散,先抢步上前谢宴,最后方才退出。过了两日,再去拜见侂胄,寒暄已毕,便历叙知遇隆恩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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