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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鸩羽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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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生于楼家，长于楼家，身上被打上了楼家的印记。既然得到了楼家的名声，就该肩负起楼家人应尽的职责和牺牲。
慧极必伤，此话诚然不假。
施云岫如此，楼燕岚也是如此。其他人呢？鸩羽其余的这几个姑娘哪个不是自家最优秀的人？却都一起做了弃子。
楼越凌无奈，因为明白，所以心疼。这样的牺牲，可值得？
寒风吹过，天色暗了下来。楼越凌抬头看看天色，看来是要变天了。
有下人急匆匆进来院子，一见楼越凌，立刻过来施礼。双手地上一个竹筒，之后恭敬地退下了。
厉蕖枝一直跟着楼燕岚，也认识此人。此人是楼家此次随行的下人，一直负责传递消息的。
楼越凌打开竹筒，里面有三张纸条。她拿出来细细看了，脸色突然一变。
“出什么事了？”厉蕖枝问。
“你们有多久没有去看那个严紫幽了？”纸条上说一直关在宫家后院牢房里的严紫幽有些不对劲。说她整日里就只是躺着，一句话不说，也不抬头。今天消息探子想办法凑近了仔细看，总觉得和之前的严紫幽有了什么变化。
提到这个人，厉蕖枝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是那日施云岫和厉蕖枝联手抓住的幻宫女子。“这两日都没去看。现在都在忙相思岛这回事，谁还顾得上她啊。”
“小枝你见过她吗？”
厉蕖枝摇头。
“易过容的脸你看得出来吧？”楼越凌只能另想办法。
终于说到厉蕖枝的强项了，她得意地拍拍胸脯道：“这个自然。”
“那麻烦你走一趟，去看看那个女子是否易了容。”楼越凌已经看到院门处走出来的宫怀羽。“宫七姑娘见过严紫幽，正好陪你一起去吧。”
宫怀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厉蕖枝拉走了。
“什么事啊？”
“路上和你说，现在赶时间。”
见那两人拉拉扯扯地走了，楼越凌揉了揉眉心。别说厉蕖枝了，现在她都觉得头大。
天色更加暗了，看来真的要下雪了。
楼越凌将纸条重新塞回竹筒，将竹筒放到西厢房的桌子上。出门时，感觉一道劲风直射眉心。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再如何的博闻强记，遇到这种事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叮”的一声，射向眉心的劲风消失了。谢别梦黑色的身影站在她面前，“越凌前辈，你没事吧？”
楼越凌摇头。低头看着地上的暗器，是一颗梅花钉。
“相思岛的人。”谢别梦对这种暗器的印象非常深，她的后背现在还受着伤呢。
“为什么相思岛的人能够在宫家自由出入？之前也是。”这个问题谢别梦不能回答。至于施云岫……楼越凌真的不想让她想这些事。
“告诉云岫吧。免得她胡思乱想反倒伤神。”谢别梦道。
“你倒真是了解她。”
两人说着进了正房，施云岫已经走到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兵器相交的声音。”
楼越凌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严紫幽的事情，还有自己对于宫家有问题的猜测。
施云岫听了靠在床边思索了很久，眉头紧锁的模样让人担心。
良久，她才开口道：“小梦，等人都回来了，你把她们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谢别梦应了。继续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况。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不管宫家是否有问题，外面在这里总归是客人，很多事情不好行事。还是回到外面的地方比较稳妥。”
楼越凌也点头赞同。“少了我，你们也能少一份担心。只是这样一来燕燕她们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我还没有伤重到需要有人代我做饵呢。”一句话，已经表明施云岫并不赞同这个计划。
这时宫家下人送来午饭。进院子直奔正房，谢别梦见了已经一纵身上了房梁。下人进门放下食盒，因为这院子里住得人多，所以食盒也多了好几个。下人们放好后又退了出去。谢别梦这才从房梁上下来，看了眼食盒道：“我去叫烟儿和红绫吃饭。”
楼越凌敏感地觉察到谢别梦的改变。“云岫你对她说了什么？之前她可是村不都不肯离开你的。”
施云岫一笑。“我只是告诉她我不会寻死而已。”
楼越凌愣了一会儿，“你虽然自苦，却能看透很多东西。”
由于人还没都回来，所以两人也没打开食盒。就这么等了一会儿，谢别梦先回来的。很快曲红绫也进来了。然后是阮烟罗扶着阮云罗也过来了。施云岫一见阮云罗也过来了，立刻起身将阮云罗让到了自己的床上。
阮云罗笑道：“我还没有那么虚弱。养了这一天，已经好了很多。”
施云岫却坚持要阮云罗在床上休息。“说起来云罗姐姐这伤可是为我受的。我还没当面道谢呢。”
“施姑娘你这可就是折煞我了。你是武林圣者，能够保护你，我阮家责无旁贷。”阮云罗是个美丽温婉的女子，笑起来像一朵静静绽放的兰花。
谢别梦和楼越凌都不约而同地去看一旁的阮烟罗。若论相貌，这姐妹俩虽有三分相像，却还是各有特点。阮云罗温婉，阮烟罗娇俏。不过论到气质，阮云罗看起来像是大家闺秀，阮烟罗就只能是个黄毛丫头了。
差距好大啊！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咳咳！”阮烟罗咳了一声，眼睛左飘右飘，表明她现在很不爽。
曲红绫是不敢露出这种表情的。她方才帮助阮烟罗杀蛇，终于见识到阮烟罗的心狠手辣了。那满手血腥还一脸兴奋的变态模样，真是印象深刻啊！
众人正各自感慨着，楼燕岚也回来了。她回到西厢房见一个人都没有，就立刻来了正房。一进门，嚯！这一屋子人！
“怎么都聚到这来了？”她问。
“云岫有话要说，让我们都过来吃饭。”回答她的是离她最近的曲红绫。
“还缺人啊，小枝和宫怀羽呢？”楼燕岚负责消息，对于人数什么的比较敏感。
“你先坐下来，她们一会儿就会回来。”曲红绫拉着她坐下。
果然，没过一会儿，厉蕖枝和宫怀羽就赶了回来。一进屋也被这一屋子人惊了一下。厉蕖枝进屋就喊，“果然是换人了！严紫幽不见了！”
这一嗓子让原本不甚安静的房间里鸦雀无声，弄得厉蕖枝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也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最后还是施云岫道：“都坐下吃饭吧。有话吃了饭再说。”
☆、第七十三章 准备
众人都知道目前情况复杂，所以都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饭后，有下人来取走食盒，又送来了热茶，众人一边喝茶，一边将各自掌握的情况说了一下。虽然不想让施云岫劳神，不过目前的情况她们已经有些应付不了了。没有施云岫的指挥，她们心里没有底。
鸩羽几人说话的同时，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望向宫怀羽。这个背叛者，总是让人心有芥蒂。不过施云岫始终没有要回避她的意思，众人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施云岫静静地听大家说完，目光望向了宫怀羽，“你说呢？”
宫怀羽苦笑。“若是说宫家没有人和相思岛里应外合，连我都不相信。”
施云岫笑得愉快，“此事既然是你宫家的事，我们外人不便插手。你要上位，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这话就有一丝调侃的意思在里面了。宫怀羽只是无奈地笑笑，并不在意。“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她顿了一下，“目前宫家确实凶险。你们要走的话，我也赞同。等我将宫家的内奸查清楚，自会与你们会合。”
鸩羽几人听着这话蹊跷，怎么弄得像她又回到鸩羽了似的。她们可没接受这个叛徒，现在不过是事急从权罢了。
“等你查清楚再说吧。”施云岫不置可否。
楼燕岚却和阮烟罗对视了一眼，施云岫对于宫怀羽的态度始终很暧昧。有时候就动手打压，有时候就心无芥蒂。怎么看她们两人都应该是敌非友吧，加上宫怀羽那明显的心思，这种关系是在有些难以看明了。
多年的合作，已经形成了全然的信任。所以尽管心里有疑问，她们也没有多话。
施云岫靠在椅子上，以手支头。谁都看得出她的虚弱，连嘴唇都泛着苍白。可她还是那么坐着，做出她的指挥。
“我会回无心山庄。你们五个则回燕楼。”话刚说到这里，就被楼燕岚打断了。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其他几人也纷纷抗议。
施云岫举手，待几人安静下来才继续道：“你们放心，我还不想死。这一路我会请人保护，直到回到无心山庄。至于你们，当然也轻松不了。相思岛这次能派人来，就算我们都杀了也还会有下一次。向来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只是想争取一些时间。”
“你要去相思岛？”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宫怀羽。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很震惊。相思岛孤悬海外，一向神秘之极。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人去过。且不说会有多么凶险，仅仅是找寻就是个问题。
“我知道困难很多。”施云岫笑笑，“所以才要你们去忙。三个月的时间，希望你们不会令我失望。”
鸩羽几人点头。尤其是楼燕岚，找到相思岛自然就是她的任务。
“我……”谢别梦张口说了一个字，她相信施云岫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你最好……”阮烟罗本来是要说谢别梦最好不要和施云岫待在一起。可是这样一来，施云岫未免太危险了。纵然有人保护，却又有谁能比谢别梦更加尽心呢？“让云岫自己决定吧。”
“你们若是不需要她，就让她跟着我吧。”施云岫其实也不想和谢别梦分开。这么多年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谢别梦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高兴的神色。
宫怀羽看了不是滋味。她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清楚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忙。这个时候她突然有点羡慕谢别梦，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见众人不再有异议，施云岫又道：“目前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查出严紫幽的底细。之前秋一荻的话我不怀疑。如果这个严紫幽有问题，那么她就是连幻宫一并瞒住了。”说着她转头去问谢别梦，“小梦，你确定沈清愁用的不是霓虹剑法？”
谢别梦点头。“虽然很像，但是剑意不对。她只是在模仿而已。”
“可惜你没看过严紫幽出手。”施云岫叹道。
谢别梦皱眉，其实霓虹剑法施云岫也是见过的。在她很小的时候，谢舞曾经亲自演示过。也许是那个时候她们都太小了吧，所以施云岫没有印象了。
大方向已经定下了。余下却还有很多细节要讨论。这些施云岫就没有再发表意见，事情交给了楼燕岚。阮烟罗看了看时间，起身去为施云岫熬药去了，曲红绫立刻跟了出去。
“你似乎在担心什么？”曲红绫见阮烟罗一直抿着薄唇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阮烟罗正在配药的手停住了，她回头问：“怎么看出来的？”
曲红绫摇头。“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
阮烟罗笑。手里的动作继续，将配好的药材放入熬药专用的锅子里，坐在炉子上。她才在曲红绫身边坐下。“我担心我们的身份会曝露。”
“是啊，这次我们几人一直住在一起，而且遇到这么多事，难免不露出端倪。估计已经有人在怀疑了。别的不说，就说你二姐，她和厉家三少还有我大哥不同，他们都是知情的。你二姐并不知道我们是鸩羽的人，却也什么都没问。”曲红绫说话必须留些分寸，那人毕竟是阮烟罗的二姐。
“你怀疑她？”阮烟罗抬头。
曲红绫没有立刻回答，却意味着已经默认了。
怀疑自己的家人，任谁遇到这种事情心里都不会好受的。“我已经让燕燕把消息传回阮家了。我二姐无论对于鸩羽持什么态度，都不应该由我来处理。”如果阮云罗对她鸩羽的身份感到惊讶，她觉得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阮云罗只字不提，她觉得有些蹊跷。
“如果我们的身份被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这个问题，是她们每个人必须要面对的。
阮烟罗笑，娇艳的小脸上却满是苦涩。“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是啊，从来都只有一条路。”曲红绫附和。
阮烟罗看着她，她的红衣在自己眼中那么刺目。她们是弃子，从被选定加入鸩羽的那天起，她们就被告知了这样的命运。一旦被发现，家族会立刻宣布和她们脱离关系。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有了退路。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她继承了曲家的彤云弓啊。一旦脱离了和家族的关系，她连彤云弓都保不住了。
“为什么？”阮烟罗轻声问。
“什么？”曲红绫不解。
“为什么你要加入鸩羽？你一定可以拒绝的对不对？”阮烟罗突然想知道这个答案。
曲红绫是曲家彤云弓的继承者，那就说明她绝对不会是一枚弃子。
“烟儿，这是我心底的秘密。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曲红绫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一脸的温和。
阮烟罗躲开了曲红绫的手，扭头盯着熬药的锅子，“随便你。”
正房里楼燕岚等人已经商议好了下一步的行动。为了掩人耳目，鸩羽几人必须随家里的人一同离开。但是为了不耽误时间，她们会在半路上转道回燕楼聚齐。
“我已经通知了阮家，他们会派人来接云罗姐姐回去。”这话楼燕岚是对阮云罗说的。
阮云罗笑道：“有劳了。”
楼燕岚继续对楼越凌道：“小姑姑，家里那边已经派人过来接您了。”
楼越凌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其实需要家里派人来接的就是这两位不会武功的。至于厉家和曲家，厉咏丰和曲雁华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商议完，楼燕岚转头打算问问施云岫的意见，却见施云岫的额头上又满是汗珠。
“云岫！”其他人也发现了，都围了过来。
施云岫接过楼越凌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汗。“你们不必这么大惊小怪。未来三个月我都会是这个样子。你们帮不了我，这一关我只能自己挺过去。”
厉蕖枝已经偷眼去看那边谢别梦和宫怀羽的表情。她们几个没注意到，这两个人总不至于一直没看到吧。果然，就见谢别梦一脸关切地看着施云岫，却始终没有说话。而宫怀羽则已经别过脸，似乎不忍心再看。
她们两个人早就看到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就像施云岫说的，这一关只能靠她一个人挺过去。谢别梦的手暗暗握紧。
阮烟罗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大家都围着施云岫也颇为吃惊。听厉蕖枝说了一下情况才放心道：“云岫的话没错。连我都帮不了她。”
施云岫喝了药，大家见她似乎比方才好了一点，至少没有一直冒冷汗，就让她好好休息。楼燕岚等人都退出正房，来到西厢房。
☆、第七十四章 离开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一进门，厉蕖枝就抓着阮烟罗问。
阮烟罗看着她。“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会看着她受苦吗？”
厉蕖枝愣住，讪讪地收了手。
“其实，确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阮烟罗话说得含糊，表情也很是古怪。
如今这房间里只有楼燕岚、阮烟罗、曲红绫和厉蕖枝四人，都是自家姐妹，说话自然没有顾忌。一听阮烟罗说有办法，一个两个都瞪大了眼睛。
阮烟罗却是叹气。“云岫中的是相思苦，这不是剧毒。偏她练的是无心决，这是最为相克的东西。相思苦会加重无心决的反噬，解毒之前，她都要受这种痛苦。唯一的办法就是……废掉无心决。”
“你这叫什么办法啊！”厉蕖枝不满。
“所以我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阮烟罗也无奈。
楼燕岚和曲红绫也都摇头。这显然是不会考虑的事情。“看来想要帮她，就只有做好我们的事了。”楼燕岚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
“可不是吗？云岫是我们的首领，让她受这样的苦，我们可要替她讨回公道。”阮烟罗笑得很冷。
曲红绫看了看这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手搭在了桌子上，拿下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赫然出现了一支羽毛形状的银钗。
“这次鸩羽不是为了生意杀人，是为了自保。”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鸩羽钗上。
武林大会还在继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更要尽快商议出一个办法来。施云岫中毒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因此对于她要提前离开虽然没有异议，却都很担心。无心山庄距离宫家算不上太远，却也不近。这一路会发生什么事情，没人敢预测。
众人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由镜月师太亲率峨眉弟子保护施云岫回无心山庄。施云岫对此有些受宠若惊，推辞了一下，见镜月师太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另外神兵厉家、神医阮家、辽东曲家和消息楼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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