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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宠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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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眼下听李忠贤这般说了,他心中提着的大石头反倒放下来了。面色如常地转身交代了各位大臣几句,随即面色如常地跟着李忠贤去了昭和宫。
  昭和宫内,赵三思正让花容仔细注意着李忠贤的一举一动,看人出去了,便猜测人去请蔡隽了,当即扔了装模作样在写的大字,天知道她有多讨厌写大字,写得手腕发酸不说,更重要的是,写得太丑,她自个儿也觉得丢脸。等到花容前来禀告李忠贤又带着丞相过来了,她又赶紧端端正正坐好,佯装在认认真真地写大字。
  不过,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蔡隽看着她那假模假样,也耐得住性子,也不让花容假惺惺地提醒,他就笔直站在那儿,看皇太弟练大字。
  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还跟他装模作样,他就看她能装多久!
  赵三思这个不中用的,一炷香都没坚持,就撑不下去了,佯装不小心地看到了蔡隽,赶紧放下手中的笔,“丞相过来了,花容,你怎么也不跟本宫说一声?”
  蔡隽这才躬身行了礼,倒也不让花容为难,“这不怪花容姑娘,臣瞧殿下练字认真,便不敢出声打扰。”
  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第一回 合,赵三思自认输,架子谱都摆了,接下来该施软计了,赵三思让花容赶紧把笔墨收了,顺便卖弄了自己肚子里新装的几句诗句,见蔡隽不搭腔,她只好干巴巴地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不知丞相来找本宫所谓何事?”
  李忠贤识趣,早已带着宫人都撤下了,眼下谈正事倒也安全了,赵三思开了口,蔡隽眉头挑了挑,“殿下不就是等着臣来找您吗?”
  说不过这个嘴炮王,赵三思放弃挣扎,反正她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索性开门见山,“我想贵妃了,不想贵妃待在冷宫了。”
  这么不要脸的……算了,不是第二次见了。蔡隽忍了忍,“把人打发去冷宫的是殿下,如今不想的也是殿下,殿下一国之君,朝令夕改,可是要‘烽火戏诸侯’?”
  “能博贵妃一个好日子,何尝不可?”赵三思嘀咕了一句,只不过不敢大声,烽火戏诸侯的典故,她倒是知晓的,虽然人人都唾骂周幽王是昏君,可她觉得她能理解咧,贵妃笑起来这么好看,她也有些愿意做的,不过贵妃可没褒姒那么坑国咧。
  “殿下方才说什么?”蔡隽是真没听清,不然他也想像冲动的孙炎一样,忍不住想让那贵妃死了。
  “贵妃待我这般好,总不能我一国之君了,她还在冷宫受苦吧?”为了贵妃,不能怂,赵三思勇敢地和蔡隽对视了一眼,“再……再说了,是我辱了贵妃的名声……反正我不管,我登基的时候,贵妃必须出冷宫。”
  蔡隽手指握拳,但气得实在神智不清了,“你皇兄还尸骨未寒了,殿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坐他的位子,还要享受她的宠妃了吗?”
  蔡隽语气一重,赵三思就有些怂了,努力睁着桃花眼,说话一费劲就结巴起来:“这这这个位子,是你你你们要我坐……坐的啊,当当当当皇帝……那么累,我我我不想的啊。再再……再说了,我……我哪里要享受……贵贵妃了,只是觉得贵……贵妃待我这么好好……”
  听着她的结巴声,蔡隽不合时宜地想笑,可是这种场合,一笑就威严尽失,终是忍不住了,只得凶巴巴地出声,“好好讲话。”
  “反反反正……”赵三思吞了下口水,深呼吸了一下,说话才利索起来,“反正我就想贵妃从云阳宫出来。”
  见蔡隽久久不说话,赵三思又服软道:“只要能让贵妃出来,还好好留在宫中,往后肯定天天好好学习,认真对待朝政,努力做个好皇帝的。”
  蔡隽扫了她一眼,想起了李忠贤的话,看着她执着又倔强的神色,垂眸道:“殿下既然这么一意孤行,何苦还要同臣商量?”
  “皇兄曾说,让我听您的话。上次的事,我也答应了丞相,往后的事都要和你商议的,不能不信守承诺。”赵三思舔巴了下唇,边说边小心地去瞅蔡隽,“再……再说了,丞相无所不能,肯定有法子想个办法让贵妃光明正大地出冷宫的,这样贵妃往后在宫中才不遭人非议咧。”
  “……”软硬兼施,马屁拍得爽,蔡隽无可辩驳,转过身去,“臣已经吩咐各部将今日要事上了折子,殿下随臣去养心殿批阅罢。”
  “那……”
  蔡隽头也没回,边走边打断了赵三思的话,“大行皇帝乃一代明君,新帝登基,特赦后宫所有妃嫔,冷宫里的废妃不管有无错否,皆可出冷宫,除了无位份,一切惯例皆按照贵人给,佛堂里闭门思过的妃嫔可免罚,妃位以下的后妃皆可不用去守陵或是佛堂,未入彤史的可选择留在宫中享受昔日待遇,亦可领一千两银子出宫嫁人。”
  赵三思赶紧快步跟了上去,“果然还是丞相最有办法……”


第33章 
  翌日; 是四月十五的登基大典,惠风和煦; 是个万事诸宜的大吉日。寅时刚到; 东方的天才露了点点鱼肚白; 住在朱雀大街的那些高门大户都已经点了灯; 若细细去瞧; 便会发现这些高门大户当家的都是朝臣中那些大臣。
  “哎; 老爷; 慢着; 这衣领起了皱褶,今儿是新帝登基的大日子,可马虎不得……”
  “姓孙的,老娘告诉你,今儿的大日子; 你那暴性子可得给老娘老实了; 若是今儿说错话; 给家里带来了祸端,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你这一张嘴; 不知何时才能学学人隔壁蔡丞相……”
  “哼,蔡包子,你听听; 隔壁那大嗓门的孙夫人又在夸你咧,你说说; 你是不是又去招人家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当了辅佐大臣,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在外拈花惹草……”
  ……
  这些高门大户的男主人不管在闺房里被自家夫人如何折腾,但出了门,一个个都是荣光满面的,笑着和同僚问了声好,都三五结群,朝皇宫而去。
  此时,皇宫里也早已忙活起来了,尤其是昭和宫,除了寝殿内的那位主人公还在酣睡中,其余人都已经热火朝天地忙开了。
  “唉,你个不长眼的,看着路,直到你拿的是什么吗?这是皇上要戴的冕冠……”
  “还有你,愣在那当花瓶啊,就这模样,当花瓶也不够格,你快去瞧瞧,皇上今日的衣服可是都安排妥当了……”
  小六子得了他干爹的吩咐,盯着这些宫人的动作,今日这样的大日子,他自个儿也紧张,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他一张嘴就没停过。
  李忠贤把事情安排好了,出来见他就在那边嚷嚷,眉头一蹙,“皇上的衣服可都有备妥了?”
  “干爹,您就放心吧。”小六子一看到他,立马狗腿地凑了上去,“小的都不错眼地盯着,今儿这样的日子,谨慎着咧。”
  “行了,你继续盯着。”李忠贤点了点头,但一张脸仍是绷得紧紧的,眼皮也直跳,当年赵瑾登基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紧张,但眼下……唉,他实在对这个皇太弟不放心哪。
  李忠贤在前殿中巡视了一圈,又往赵三思的寝殿去了,“殿下还没醒?”
  如今整个昭和宫中都是一派紧张的气氛,花容也是,往殿内瞧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没了。”
  他们这些下人一个个紧张地跟自己登基似的,当事人却睡得完全不当一回事,李忠贤当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花容见他面色着急,又在原地转圈转得自己更是心神不宁的,也知今日事多,耽搁不起,便出声提醒道:“公公,要不要把殿下现在就叫醒?”
  李忠贤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刚点头,又赶紧叫住了正准备去叫人的花容,“等等……”说着,就朝外走去,等到花容跟了出来,才低声道:“罢了罢了,让人再多睡会,睡饱了才有精神,免得今日在祖宗和朝臣面前作出什么失仪的举动来,惹人非议。”
  花容对此,倒是十分认同的。
  李忠贤在寝殿外又转了两圈,交代花容注意着点时间,这才一脸不放心地朝外走了。
  好在赵三思对自己今日登基之事还是有几分上心的,还不到卯时,自个儿就幽幽转醒了,也不像以往一样要在床上滚两圈才肯起身,这次倒是主动叫花容进来伺候了。
  听到她的声音,正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叫人起的花容松了口气,忙招呼着已经等候在外头的小宫女将东西都端了进去。
  因为如今还在国丧期间,晨起换的这身衣服西先是孝服,要先去先帝及神灵的排位前祈祷。等这些礼仪结束了,再换上金黄色衮服,登上奉天门为天下子民祷告。
  在这期间,百官就由礼部官员引导,按照官位高低,从宫外的金水桥入皇宫,等到了午门,文武官员,分别跪于东西两侧,等候皇帝祷告完毕。
  花容伺候着赵三思换上孝服后,去外面巡了一圈的李忠贤又过来了,跟在了她身后,将这些礼节又从头到尾细致地讲了一遍。
  赵三思倒也不嫌他啰嗦,认认真真地听着他说了一遍,看李忠贤边说边频频去擦脸上的薄汗,他以为他是热的,等小宫女奉茶的时候,顺便赏了他一杯。
  “谢殿……”李忠贤受宠若惊,谢恩的话说到一半,又赶紧跪下去,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瞧奴才蠢的,从今儿起,奴才要改口称皇上了,奴才谢皇上赏。”
  “公公快些起。”赵三思被他整的也有些紧张了,尤其是皇上这个称呼,她听着也别扭的狠,跟头次听别人称她殿下时一样,“这不是还没登基……”
  “皇上,快了快了。丞相已经按照昨日同您吩咐的,已经派礼部官员去祭告天地宗庙社稷了。”花容正招呼着人上早膳,闻言边插嘴道,“如今宫中上下都已做好准备了。”
  “你们别说了,说得我都紧张了。”赵三思合上茶盏,等着花容给她往碟子里布早膳。
  这是规矩,帝王的喜好不能为外人所知,所以吃食都是由贴身的宫人先布入碗碟中,她要养成这个习惯。赵三思当时听说这个规矩时,还在心里庆幸,幸好自己不挑食。
  “皇上,往后您的自称也该改改了,登基之后,若还是这般,会有损您一国之君威严的。”李忠贤提醒道。
  赵三思垂眸,轻声哦了一句,这事丞相也提醒过了,可“朕”这个自称也太别扭了,她根本就说不出口咧。当然,这种实话,她肯定不会傻兮兮地说的。
  辰时,赵三思就从昭和宫出发,先去先帝和神灵面前祷告。至于祷文,太傅和丞相都生怕这个肚子没有几滴墨水的新帝满嘴胡话,早早就让她背下了。
  祭拜先帝和神灵后,赵三思便由段斐所率的宫中近卫去往奉天门。在奉天门结束祷告后,赵三思被人簇拥着回到奉天殿就座,等到鸣鞭,礼部官员高声喊“行礼”,观礼的宗亲和百官便开始行五拜三叩的跪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的万岁声,气势磅礴,坐在龙椅上的赵三思被这声音刺激地身子微微颤了颤,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往后她便真的是这大昭之主了。
  她抿了下唇,轻轻将起了薄汗的手心在龙袍上蹭了蹭,这才抬眼朝下首看了过去,看着恭敬地跪在地上的大臣,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三思啊,往后可要努力作一个明君。桃花眼滴溜溜地在下面的人群中扫视了一群,最终跃上脑海里的念头却是——真可惜啊,这么威风的时刻,不能让贵妃看一看。
  宫中规矩,登基大典,除了宗亲和朝臣,后宫嫔妃皆不能观礼。
  想到那位夕贵妃,赵三思倒也不紧张了,轻轻吐了一口气,按照先前学得规矩,双手优雅地一抬,“众爱卿平身。”
  李忠贤在一旁谨慎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这时,才偷偷抬手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当然,登基大典到此并不算结束,百官行完礼后,还要来到承天门外等候翰林院官员在诏书上盖上大印,再有礼部官员奏请颁诏,得到允许后,翰林院才能把诏书给礼部官员,然后手捧诏书回到午门,并将其放入云舆内,送至承天门宣读。
  如此,整个登基大典才算结束。
  不过,后面的那些程序,赵三思算不得主角,不在众目睽睽下了,自然丢人现眼的机会也少了。
  “丞相,你不是说等我……朕登基了,就颁令让贵妃出来吗?”登基大典一结束,赵三思连这繁琐的冕服都没换,就迫不及待地让人传来了蔡隽。
  “皇上匆匆把臣招来就是为了这事?”蔡隽原以为她这般火急火燎地把人传来是为了什么大事,哪知……
  “是啊。”赵三思一看蔡隽神色不对,心里就有些着急了,“丞相不会是出尔反尔吧?我……朕可告诉你,如今我……朕是万万人之上了,你要是出尔反尔,朕就砍你……把你关进大牢……”
  蔡隽:“……”
  见蔡隽黑着脸,不发一言,赵三思又补了一刀,“不对,欺君之罪,株连九族的咧。”
  眼前的人如今是名副其实的一国之君了,他贵为百官之首,理应替人维护一国之举的威严,但蔡隽实在忍无可忍,黑着脸就怼了回去,“宽和处置先帝后妃,皇上说得是以仁义之名,但皇上莫不是把朝臣和宗亲当傻子,先帝留下遗诏,对后妃的处置本就宽和,今日这番多此一举,受益最大的是谁?您以为百官都不知道您是为了云阳宫的顾氏?”
  赵三思被他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吓得连连后退,抬手抹了抹脸上被蔡隽溅到的口水,“丞相说话就说话嘛,这么大声做什么,你看,口水都溅到我……朕脸上了……”
  “……”妈勒个巴子,他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小皇帝给气死,蔡隽深吸一口气,跪了下来,“请皇上赎罪。”
  赵三思听他声音没这么冲了,随意地摆了摆手,又见大殿没有其他人,她索性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想明白了蔡隽方才那话,又讨好道:“天气热起来了,丞相不要这么心浮气躁嘛,让张太医给你多开几副去火气的凉茶喝喝。”
  蔡隽气得呛了一下,头晕目眩道:“臣谢皇上关心。”
  十分心口不一了。
  赵三思暗自撇了下嘴,“丞相忧国忧民,朕关心也是应该的。”
  蔡隽不想再听她的花言巧语了,直接接着方才的话道:“今晚会在太和殿设宴,臣已做好安排,到时会将先帝后妃齐聚一堂,到时再说是皇上对先帝后妃的安排。”
  新帝登基,为表对百官的厚待,登基当日,皇帝会在太和殿宴请群臣。
  赵三思默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又熟稔地拍起了马屁,“还是丞相考虑得周到,倒是朕操之过急了。”
  “皇上谬赞。”蔡隽决定不吃她这一套了,“臣还要去工部和工部尚书商议江南水堤的事,皇上若是无事,臣就先告退了。”
  “我……朕无事了,就是问贵妃的事了。”赵三思赶紧摆了摆手,“那丞相先去忙吧。”
  蔡隽行礼告退前,扫了赵三思一眼,见她仍没规没矩地坐在台阶上,实在看不过眼,又躬身道:“皇上如今贵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是世人表率,往后还应多注意些。像今日这般坐在地上的不雅坐姿,往后让人瞧见了,怕是不妥。”
  赵三思的表情僵了一下,赶紧扶着一旁的桌子脚站了起来,又规规矩矩地站好了,“朕往后都会注意的。”
  蔡隽挑了挑眉,没有搭话了,又躬身退了几步,这才起身朝外走去。赵三思看着人出去了,身子立马垮了下去,抱着一旁的柱子自言自语道:“什么都是规矩,规矩,规矩,坐地上怎么就不雅观了,站了一天了,还不许坐了不成?”
  嘀咕完了,她心情倒也好受了些,在门口张望了一番,确定蔡隽走远了,这才让李忠贤赶紧叫花容进来伺候她更衣。
  到了傍晚,太和殿内外都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按照礼部安排,新帝登基的宴请群臣属于国宴中的喜宴,共设二百一十席,赵三思自然是居于首位,皇室的宗亲贵族位于她的右下首,左侧第一位便是丞相太傅,第二位是天子老师太傅,后面才依次是朝中德高望重的三公。
  等到宗亲百官都入了座,赵三思说几句“与诸君共勉”的冠冕堂皇的话后,自己举起身前的酒杯饮了头一杯,便代表今晚的宴席正式开始。
  蔡隽生怕她在宴席上乱说话,所以早早就告诫过她,让她在宴席上把脸板着,看着高冷威严些,下面的臣子才不敢随便搭腔。
  赵三思也深知自己谈文不会作诗,说武不懂行军作战,就算商议个政事,她都是懵懵懂懂的,对蔡隽的这个吩咐倒是言听计从,一直挺直身板,端坐在主位上,不苟言笑地认真——吃东西。
  殿中丝竹管弦不断,这样喜庆的宴席本该是热闹非凡的,然而端坐主位上的人只顾认真吃东西,下面的宗亲和朝臣哪里还敢随便开口谈笑,也只能埋首吃东西。一时间,整个宴席在丝竹声中透着一种十分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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