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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安然一个孩子？
　　她做不到啊。


第一百章　选择
　　苏小小低垂着脑袋，旁边皇贵妃低声询问道：“苏洛？”
　　苏小小咧嘴一笑；　看着皇贵妃笑道：“微臣与公主关系很好；　其实娘娘不用过于挂心。”
　　皇贵妃看了苏小小一眼；　“如此甚好。”说完看了一下亭子外；　说道：“太子爷快来了；　本宫也该回去了。”
　　苏小小低头垂眸，“微臣就不送娘娘您了。”
　　皇贵妃未再多说话；　拉起狐裘大衣上的帽子掩好自己，旁边退下去的侍女进来搀扶着皇贵妃出了亭子；　看着他们走了下去；　苏小小一个人的跌坐在那围栏处。
　　她一直将这事情当做顺其自然的样子，想着顺其自然；　想着等自己走了，就可以解决一切，可是……
　　就目前来看；　不是那样的简单。
　　她伤了李安然，脸李安然的母亲都看不下去；　设计想让自己的女儿的旁边不要再有其他的什么的人。
　　苏小小靠在栏杆上；　磕起双眸……
　　有些时候，她真的很羡慕苏洛；　毕竟苏洛可以逃避一切自己所不喜欢的事情，因为在旁人的眼里，她才是苏洛。
　　因为她是苏洛，所以她才应该去背负那一切关于苏洛所应该背负的东西。
　　苏小小睁开眼；　却是看见山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带着几个人上山来，苏小小也没有站起来，依旧坐在那儿。
　　是李灏。
　　李灏带着几个侍从上山来，看见苏小小好好低坐在那里，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些下去，“好在你没事。”李灏说。
　　“苏洛让太子爷您担心里。”苏小小站了起来，朝李灏道：“我们现在就去大佛寺吧。”
　　李灏见她这样也没有多问什么，自是知道苏小小见过了谁，却也不点破，两人一同下了山，那儿停着马车，苏小小上了马车，刚准备磕上眼帘的时候，却见李灏也上了马车，心中奇怪他怎么不骑马的时候，李灏已经上来了，在旁边坐了下来。
　　“太子您不骑马吗？”苏小小问。
　　“怎么，你很害怕我？”李灏扬扬眉，拍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我又不是老虎。”
　　“对呀，您又不是老虎，可每次公主见到您，都会止不住地发抖。”苏小小看了李灏一眼。
　　他对李安然可是真的一点也不客气。
　　“她要那样，我也没有办法。”李灏咧唇一笑，说道：“只要阿洛不怕我就行了。”
　　苏小小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乘着马车，到了大佛寺，李灏先行下车，扶了苏小小下马车，苏小小真想提醒他，自己不是苏洛，他不用对自己怎么好，话到口边却是又咽了下去。
　　屏退侍从，两人进了寺庙。
　　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见前面有个小沙弥，问了那和尚在那哪，两人朝后院走去。
　　苏小小每走一步，就心跳如雷一分。
　　因为，此刻，是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
　　“你好像很紧张？”李灏出言道。
　　苏小小脚下步子慢了一分，看着面前的李灏，说道：“有吗？”自己有表现得那么的明显吗？
　　“有点。”李灏偏头看苏小小，脸上有着笑意。“你放心，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
　　苏小小点了一下头，可是心里还是很慌张。
　　毕竟，她可是知道的，李灏心中有的人是苏洛，与她苏小小可是没有什么关联的，这要是这个身体里面，只有一个人能活，而自己是要被驱逐的那个的话？
　　李灏选择的自然是驱逐自己外来的人。
　　苏小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提在了心间，一蹦一蹦，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蹦出嗓子眼去。
　　拐了一个弯，朝里去的时候，那儿高墙所挡，光线被遮挡了去，苏小小在阴影下看着自己的影子，心里一阵猛跳，过了这条道，就会见到那个老和尚。
　　上次那个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一直不停地念着号的老和尚……
　　李灏拉住苏小小的手，说道：“你别想那么多。”
　　苏小小一怔，看着面前的李灏，没有说话。
　　顺其自然吧。
　　这让世间那么多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是能够逆天地伦常的？
　　要是自己真的不死不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苏小小反手握住李灏的手，朝里面去。
　　这个身体自己已经用了太久，该还给苏洛的东西，自己自然也是应该还给她，哪怕，只有驱逐这一方法……
　　李灏抬手敲了敲禅房的门，朝里道：“师傅，我们可以进来吗？”
　　其实对于李灏来说，根本就不存在谁能制止他做什么，不过，请教问题的话，还是需要有请教问题的态度。
　　“请进。”
　　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李灏推开房门的时候，苏小小呼了一口气，，自从坐上马车开始，自己的心就一直没有平定下来。
　　李灏推开了房门，见苏小小在原地没有动弹，上前拉着苏小小朝里走，一边说道：“进来吧。”
　　苏小小被迫着走了进去，看着哪个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的和尚，只觉得自己此刻是越发的心慌起来。
　　“是你们。”
　　那老和尚睁开眼睛看见两人，说道。
　　上次李灏搅乱了他做法，他自是认识。
　　“本宫这次来，依旧是为她。”李灏指了一下苏小小，问那和尚，“我想大师对于这件事情，想是比本宫还要清楚些。”
　　“阿弥陀佛，”老和尚念了一句佛号，看着面前的俩号，说道：“老衲不知道太子殿下您要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什么。”
　　“苏子安的解决的方式是什么？”李灏却是问道。
　　苏小小看着那老和尚，只知道自己此刻是很紧张的。
　　“那位施主要老衲驱逐这不存在于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和尚双手合十，念叨道：“罪过罪过。”
　　“你也知这是罪过？”李灏冷眼一笑，苏子安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小心是把原主给驱逐了出去了呢？”
　　“这就说明这具身体她已经不适合存在了，强留，又有说明结果？”老和尚从蒲团上起身，下了榻，看向苏小小，说道：“就像我们吃饭，合不合胃口，只有自己知道，同样的，这具身体愿意接受哪个灵魂，那也是要身体自己做主，这点，老衲却是做不了主。”
　　“你！”李灏听着老和尚的这一番话只觉得被气得厉害，这和尚此刻说话就像是在打太极似的，具体却是没有说出个明白。
　　“太子殿下莫怒，老衲说的，难道不是实情？”老和尚看着苏小小，却是问道：“姑娘，您是贫僧所说，对也不对？”
　　饭菜合不合口，只有自己脾胃这才知道。
　　这话苏小小是认同的，可是，这和尚说了怎么多，意思是，如果进行驱逐的话，哪个灵魂会被驱逐出去，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师您的意思是，如果是进行灵魂的驱逐的话，您也不知道哪个灵魂会被驱逐出去是不是？”苏小小朝和尚问道。
　　“施主知道就好。”和尚双手合十，朝李灏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还需要贫僧为您……”
　　“如果是驱逐……驱逐出去的那个灵魂会怎样？”李灏问道。
　　“驱逐出去的灵魂，在这尘世之间飘荡，将永远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那老和尚看向李灏，“太子爷您是准备好了？”
　　“如果那个灵魂可以有依附的身体呢？”李灏问道。
　　“这世间，会有谁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身体让出来给旁人的？”老和尚笑了一下，看向苏小小，说道：“具老衲所观，这位施主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是身体原主自愿让出身体，而这具身体当时也还鲜活，所以才借尸还魂的。”
　　李灏紧捏了一下拳头，关于苏洛的事情他也知道。
　　当时赐婚的旨意下达的时候，皇宫里面闹翻了天，而苏府也是闹翻了天，苏洛自杀的事情，在和苏洛相处的日子，苏洛也曾说过。
　　那时她万念俱灰，自是希望自己死了一了百了也不拖累苏家，哪里还会留恋那具身体？
　　现在……
　　意思就是，就算真的有一具身体，还必须是原主自愿让出，这个漂浮的灵魂才能进入？
　　李灏眯起眼来，朝那和尚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要是苏洛的身体选择是苏小小，施法反而是将苏洛驱逐了出去，那指甲这辈子岂不是再也见不到苏洛了？
　　现下……不知道的就是，这具身体愿意选择的人是谁。
　　李灏看向老和尚，问道：“大师，你可否知道，这具身体，愿意选择的灵魂是谁？”
　　苏小小只觉得心间一紧，此刻答案对自己真的很重要。
　　要是自己是被驱逐的那个……
　　她从此就会成为一个漂浮的魂体，再也找不到依附，就在这个世界，一直飘荡……
　　虽然这种情况她也曾预料过，也曾自己幻想过，可是……
　　若是自己当真被驱逐了出去，自己当真就是去如浮游一般飘荡……
　　苏小小摇了摇头，不敢相信。
　　此刻，老和尚要说的话，就被苏小小格外关注，看着老和尚嘴｜巴张开，苏小小心间就是一紧……
　　答案是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自知
　　老和尚看了一眼苏小小，转眼看等着答案的李灏；　说道：“老衲不知；　驱逐魂魄的时候；　就会真的；　这身体选择的灵魂究竟谁谁了。”
　　老和尚闭了眼；　念了一句佛号，说道：“老衲看太子殿下您现在的样子；　是不愿意谁成了那孤苦无依的魂体。”
　　李灏没应声，只觉得有几分沉重；　若是只有一个人能存在；　他所希望的自是苏洛在。
　　可是，现今连这点确定都没有；　根本不知道会被驱逐的究竟是哪一个魂体……
　　李灏看向苏小小，一时间只觉得百味杂陈。
　　若是找一具身体，很简单。
　　可是要身体的魂魄自愿离开；　让出这具身体，李灏自己也不能保证。
　　“太子殿下若是什么时候想清楚了；　什么时候来找老衲即可；　老衲会一直在大佛寺内。”老和尚双手合十，说了句“冥冥中自有注定”便出了禅房。
　　苏小小只觉得心口处还堵得可怕；　此刻，心里既是庆幸又是后怕的。可是……
　　如果这具身体是被自己所占据，而苏洛没了身体，那苏洛要怎么办？
　　她无法做到抢占了苏洛所有的东西。
　　“我们走吧。”李灏沉着一张脸；　率先出了禅房。
　　今天来大佛寺，只是先搞明白了一件事情。
　　驱逐魂魄这件事情切不可乱来。
　　该找好的身体要尽快地找到。
　　上了马车，苏小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灏，见他面上不善，布欧安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马车人缓缓而行。
　　“你能找到苏洛吗？”李灏却是突然出声问道。
　　苏小小摇了摇头，“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苏洛的存在了。”
　　按照以往，苏洛会在李灏出现的时候出现，而自己，会回到那个黑暗的空间里，可是……
　　最近李灏来的时候，这已经是好几次了，都是再也没有见过苏洛。
　　好像自上次那个和尚做法之后，就已经像这样了……
　　苏小小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抬眼见李灏掀开车帘子看外面，吓得全是忙低下头去，脑子里那个可怕念头直接就现了出来——
　　苏洛为什么会不出现？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苏洛在那次法事中就已经被驱逐出去，一种就是苏洛不打算再见李灏。
　　这两种可能都会有，可是苏小小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苏洛被驱逐出去的这个念头却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多久了？
　　若是不是这个老和尚说这番话，自己都不会有这个念头的，可是现在……
　　苏洛忙捂住自己的嘴，就怕自己露出什么被李灏察觉到。
　　李灏所喜欢的人，从来都是苏洛，要是知道苏洛真的不再这个身体里面，自己要怎么办？
　　苏小小紧捏着拳。
　　自己此刻和李灏之间的关系，可是很微妙的那种。
　　李安然对于李灏恐惧异常，想是李灏有自己的手段。
　　也不是苏小小把皇宫里的人想得有多坏，主要是皇宫那个每时每刻都在经营着权谋算计的人，能有多好相处？
　　要是李灏知道苏洛已经不再这具身体里面，会不会选择直接把自己给咔嚓了？
　　自己只要一刻还在顶着驸马的这个名号，自己就要面临着自己被揭穿的时候，和那所要面临着的杀头的危机。
　　自己已经和苏子安闹翻了，现在能够保住自己的，也就只有李灏，要是李灏不会再保自己，就只是一个李安然……
　　自己要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呢？”
　　本来静静的马车，却是一下子被打破了沉默，吓了苏小小一跳，忙抬眼看去，却见李灏看着自己，眼底有着关心的神色，“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啊？”苏小小愣愣地应了一声。
　　“因为帮你也是帮阿洛。”李灏叹了一口气，“此刻我居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帮阿洛保住这副身躯。”
　　苏小小心间一颤，看着李灏，却是没有应声。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李灏看着苏小小，笑着问道。
　　“你很喜欢苏洛？”苏小小问他。
　　李灏扬扬唇角，“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像一个出尘的仙子般，当时我专门派人找过，却是怎么也没有找到，最后……我却是在安然的婚礼上见到的。”李灏说着苦笑了一下，“那会，我就知道，我是干了一件坏事了。”
　　苏小小点点头，自是知道其中缘由。
　　李安然的这桩婚事，几乎就是李灏一手包办的。
　　“而现在，却是身体选择灵魂，”李灏嘴角抽动了一下，看着苏小小，很认真地说道：“若是到时候，这具身体选择的人是你，那阿洛要怎么办？”
　　苏小小心间一颤，不敢应声。
　　“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会做冒险的事情。”李灏叹了口气，靠在马车车厢板上，马车走动一颠一颠的，晃动着两人的身子，“所以，我得要做出万全之策。”
　　苏小小低低应了一声，却是没有多说话。
　　因为她有些时候几乎藏不住话，而且现在李灏这模样……更加让她想吐露实情。
　　她几乎不想利用着苏洛身份而让李灏对她这样好，心里的愧疚感，一层一层地冒出来，压抑得她心头难受。
　　“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先帮你把你的身份所解决了。”李灏说道。
　　苏小小听了这话人却是又几分疑惑，“什么？”
　　“驸马的身份。”李灏说道，见苏小小这个模样，却是看着她打趣道：“难不成你想做一辈子的女驸马？”
　　苏小小只觉得有些心慌，忙错开眼去，就怕被李灏看见了什么，有几分心虚地答道：“……不想。”
　　至于想是不想，她现在，已经不知道了。
　　“最近湖州出了点事情，我会向父皇启奏，让你去湖州。之后，路上我会安排让你死遁，脱了驸马这个名号。”李灏说道。
　　“嗯。”苏小小低头应道。心中想着李灏是在帮自己，自己要感谢他，可是却是想起李安然，李灏对于李安然的安排……
　　“那公主呢？”她问道。
　　此刻听到自己、苏洛都将脱离驸马这个身份的时候，她的心里，居然是不舍的。
　　死遁之后，自己和李安然之间定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再也见不到。
　　而李灏……
　　会选择一门好的婚事，给她。
　　那是他以为的好。
　　“安然……”李灏皱皱眉头，说道：“我看那柳将军不错，你看呢？”
　　苏小小动了动嘴唇，轻声说道：“我看也是、也是不错。”
　　李灏点点头，解释道：“安然也是我的妹妹，说什么我也不会害了她。”
　　苏小小靠在车板上，却是磕上了眼睛，心里乱糟糟，在想些什么，自己也是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自己走了，自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李安然了。
　　“太子殿下您说您要撮合柳将军和公主，那您可考察好了？”苏小小却是睁开眼睛去看李灏，问道：“那柳将军，我看也是二十六七的年纪，难道就没娶妻？”
　　苏小小心里闪过一个不是很好的猜想，二十多年身边居然没个女人……
　　不要怪她胡思乱想，这实在是无法不让人多想。
　　李灏说道：“柳将军没有娶妻。”
　　“难道就没个妾室什么的？”苏小小不死心，继续问道。
　　李灏眯了眯眼，看苏小小，问道：“又不是你嫁，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你、你要重新给公主找夫婿，你说我能不问清楚吗？要是这个人什么、什么地方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毛病或者是什么症状的话……”苏小小卡壳，却是说不出口了，因为她看见李灏看着自己，脸上有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莫名地觉得自己心里的小心思被看了个透彻。
　　这男人二十多年身边连个女人都要没有，这就有点糟糕了，不要怪自己多想，苏小小开始怀疑那柳将军是个断袖……
　　这要不是个断袖，按定是有着旁的喜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