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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药，之后李安然整个人就面色都不好了几分。
　　她是在想什么啊？
　　李安然自己都有几分闹不明白了。
　　看着自己喝完的姜汤碗，却是开口说道：“近来天寒地冻，喝姜汤可以驱寒，以后每天读给驸马送两碗过去，看着她喝完。”
　　秋蕊听到这话嘴角一抽，却还是应了下来。
　　明显地就是想让驸马也尝尝姜汤的味道，却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能够做到如此的，想也就只有他们公主了。可是……
　　“公主，送去给驸马爷的姜汤要和您的一样不加糖熬制吗？”秋蕊问。
　　李安然喝的姜汤都是不加糖熬制的，每次拿来后也不矫情，抬起来直接就把它全部喝完。虽然秋蕊是见李安然喝过很多次的，可是还是依旧忍不住咂舌，那姜汤熬制出来本就辛辣，不加糖那更是辛辣，如此一口喝，铁定是辣得舌根子合着一起疼的，可是……
　　他们公主好像是还迷上了。
　　秋蕊闹不明白。
　　秋蕊都快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清李安然的，开始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对，和我的一样，不要加糖。”李安然眉眼一弯，嘴角都扬了起来：“不加糖的更有滋味。”
　　秋蕊嘴一抽，默默认同了这句话。不加糖的姜汤的确有滋味，辣得更加爽口。
　　……
　　中午的时候，苏小小接到秋蕊亲自送来的不加糖的姜汤的时候是一个人的怔住了，她觉得自己面色都有几分僵硬了，不可置信地问一旁站着准备好好监督自己喝下去的秋蕊：“公主真的这样说？”
　　“这是公主的一番心意，还望驸马爷别让奴婢难做。”秋蕊低垂着脑袋说道。
　　苏小小更加不可置信了，拿起那碗姜汤，轻轻抿了一口后却是差点一碗都丢了，左手使劲朝着自己的嘴唇扇风。这要不是右手动弹不得，定是两手一起呼风，让自己的嘴唇得解脱的。一旁的心雨忙递手绢给她擦拭嘴唇，声音里都带了急切，“公子，您没事吧？”
　　苏小小根本来不及回答心雨，她一边呼气扇风，一边问秋蕊：“这这这姜汤没有加糖吗？”
　　“公主说这样才更加有滋味些。”秋蕊抬头看了一眼苏小小却是忙把头重新低了下去，就怕脸上憋不住的笑容出卖了自己，两只肩头却是止不住地颤抖，好不容易止住了，这才接着说道：“公主近来都是这样喝的。”
　　李安然一直都喝这样的姜汤？
　　苏小小有几分不可置信，想是秋蕊想骗自己喝下这姜汤所以如此说的。苏小小看着桌子上的那碗姜汤，嘴角抽了抽，转头朝心雨说道：“你现在去问问李太医，我这伤，有没有、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比如、比如姜。”
　　秋蕊听到这话，抬起眼来看苏小小，本是想克制自己脸上的笑意，可是那眉眼间却是把自己给出卖了，“公主让奴婢给驸马爷您送姜汤来的时候，专门让奴婢去问了李太医，李太医说喝姜汤可驱寒气，与您现在在用的药也没什么冲突，姜汤是可以喝的，对身体好，补阳气，驱寒。”
　　苏小小一脸的生无可恋。
　　没有办法了，她现在是要把这姜汤给喝了？
　　想自己以前列假时腹痛难受，妈妈总熬红糖姜汤给自己喝，放多少红糖自己都是不喝的，只因为那姜就算是放多少糖，也都止不住它的辣。现在这个姜汤，居然是连一点糖都没有放的，这要叫自己怎么喝下去？
　　“驸马爷，您要是再不喝，这姜汤凉了，那可是更加辣了的。”秋蕊提醒道，她可是还要回去交差呢。
　　苏小小嘴角一抽，朝一旁看着自己一脸担忧的心雨说道：“心雨，你去给我准备些蜜枣，我要那种甜的发腻的。”
　　秋蕊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脸也要抽筋了，这要让自己怎么克制啊？秋蕊开始怀疑这是公主故意整苏小小了，可是，李安然却是真的喝这姜汤眉头都不眨一下的。
　　秋蕊看着心雨取来了苏小小要的蜜枣，之后看着苏小小苦大仇深地把那不加糖的姜汤喝了下去，之后灌了自己一杯茶水后就狠吃蜜枣，嘴唇的确是被辣得红了一圈。随身伺候的心雨和小安子被她折腾得气喘嘘嘘。秋蕊见目的达到，给苏小小打了个招呼便就退了下去，若是再呆一会，她想她的脸一定会抽筋的，因为一直憋笑其实很难受的。
　　苏小小此刻被辣得晕头转向的，哪里辨得了东西，自是没有顾及她。
　　秋蕊回去给李安然禀报了自己在苏小小哪儿看到的一切的时候，她都有几分不可置信了，“真的？”
　　辣？
　　秋蕊看着李安然那上扬的嘴角，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公主这其实也是存着惩治驸马爷的意思。
　　“你今天过去的时候，他的伤好些没有？”李安然笑够后，就端正了坐姿，问起苏小小的伤势，毕竟，那一身的伤，也是因为自己而导致的。
　　“唔，”秋蕊想了想，说道：“驸马爷好像是伤了右手动弹不得，其他地方，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好了大半的。”
　　李安然听了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侍女端来姜汤的时候，她想起自己已经是好几天没见过苏小小了，只是听秋蕊提过，自己再怎么，也该去看看她。还有……
　　秋蕊说起她喝姜汤的样子的时候，脸上的笑都止不住，想是特别好笑的，不然怎么秋蕊都憋不住？
　　这样好笑又好玩的事情，自己怎么能够错过？
　　“用个食盒给本宫装起来，随本宫拿去驸马那儿。”李安然淡淡地吩咐道。环顾了一下左右，秋蕊也不在，不知道是又去了哪儿，李安然也没在意，招呼了几个宫女，披了斗篷，就朝苏小小那儿去了。
　　她要去看看她。
　　……
　　苏小小看见心雨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的时候，脸色都有几分发白，上面有着新的绷带和药末。
　　又到了换药的时候了。
　　换药，就是要把绷带拆了，之后，用李太医配好的药水清洗伤口，相当于酒精一类的东西，那又是一次刺骨钻心，之后再撒上药末再包扎起来。
　　苏小小手抓着床沿，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心雨也知道这换药的疼痛，可是这药的确是该换的了。她把托盘放在床沿上，微弯下身子，就去解苏小小的腰带，这换药第一件事情要做的，那就是把衣服解开，可是……
　　这时候大殿门却是被人推开了。
　　李安然转进来的时候，自是就看见了这一幕……


第八十二章　心疼
　　李安然进去的时候恰恰看见心雨的手在苏小小的腰间，一股莫名的气愤由心而发；　“你在干嘛？”
　　苏小小被这突如其来的给吓了一跳；　抬起眼来就看见李安然黑着一张脸瞪着自己；　不对；　应该是瞪着自己的腰间的手；　她呐呐地张口：“换药啊。”
　　李安然走了过去，想起自己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女；　一挥手说道：“你们先下去。”那些跟着的宫人便就退了下去。
　　李安然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杵在原地的心雨一眼；　说道：“你也下去。”
　　心雨下意识地先看了苏小小一眼；　苏小小看了一下李安然，面色还是黑的；　忙说道：“你先下去，有事我会叫你的。”
　　心雨踌躇了一下，却是端起那托盘；　就要抬着下去，李安然却是出声道：“不是要换药吗；　你把东西放下出去就成了。”
　　心雨咬了一下嘴唇；　却是大胆地问道：“难不成公主您要给公子换药不成？”
　　李安然眼一眯，明显地就是动了怒；　“本宫要做什么莫不是还要喝你这个下人报备不成？”
　　心雨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苏小小忙说道：“你把东西放下先下去吧。”
　　心雨把东西放下，退了出去。
　　李安然走近前去，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不满地说道：“你倒是把这婢子宠得厉害，居然敢质疑我的话。”
　　苏小小脸色还是惨白着，努力扬了扬嘴角，让自己脸上有着笑意，说道：“平日里都是惯着的，不小心惹恼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李安然“哼”了一声，却是什么再提心雨，起身走到那托盘盘看了一下，指着绷带说道：“你是真的要换药啊？”
　　苏小小咧了一下唇，说道：“难不成公主以为微臣欺骗公主您不成？”
　　李安然瞅了一眼苏小小，又看了看那托盘，又看了看苏小小，最后纠结地说道：“那换药就是要脱衣服的？”
　　苏小小楞了一下，看李安然那纠结的神色，有几分摸不着头脑，说道：“嗯，是要脱衣服。”
　　“那平日里都是心雨给你换的？”李安然问，问完却是觉得心里有几分不适，可是那不适出自于哪里，李安然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自己无法换药啊，伤的是右手。”苏小小说着轻轻抬起右手。额头上却是一下子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李太医说我这右手以后好了也是拿不了笔了，形同废手。”说完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李安然僵在原处没有再说话，苏小小现在变成这样也是为了自己，自己跟她置气，还说那样狠烈的话……
　　是不是很伤人啊？
　　也许是。
　　李安然慢慢地蹲下身子，扬起头来，看着苏小小，一只手却是拿起苏小小的手，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
　　苏小小垂眸看着面前的李安然，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你因为我……”李安然又咬了一下唇瓣，只觉得自己嗓子又开始有几分不舒服了，眼眶也有点热热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我、可我……”
　　可我还对你发脾气。
　　李安然说不出口，苏小小也同样地没有说话，就是看着李安然。
　　“我帮你换药好不好？”李安然问她。
　　苏小小咧了咧嘴，“我怕吓到你，还是让心雨来吧。”
　　李安然听了这话却是又咬了咬嘴唇，站起身子来，就站在苏小小的旁边。她怎么忘了，当初苏洛受伤是被李灏救的，之后全程都是由李灏陪同……
　　自己还看到过他们亲吻的画面。
　　“苏洛，你喜欢我皇兄是不？”李安然颤抖着嘴唇问道。
　　这是一直被自己忽略了的事情。
　　苏小小嘴角一抽，喜欢李灏？那是不存在的。她坐在床上，李安然现在是站着的，她只能仰头看着她，回到：“不是。”
　　李安然没有说话。
　　不是怎么自己会看见他们亲吻的画面，而且当时她还没有拒绝，若是不喜欢，那是会拒绝的，可是，她明明就看见她脸色绯红的任由李灏亲吻。难不成自己那天晕头转向的看错了不成？此刻苏洛否认，那就是在对自己撒谎。
　　可是李安然不想再问什么了，搬了个凳子过来，就坐在苏小小的对面，说道：“你把衣服解开，我给你上药吧。”
　　？
　　苏小小嘴角抽了抽，有几分不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李安然反问道，看着苏小小没有打算动手的欲望，却是又接着问道：“你怎么不解衣服？还是你手不方便？”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心雨就是要给她解衣带，想起苏小小受伤的是右手，左手做什么都不方便，此刻不动手要么就是不方便，要么就是不打算让自己给她上药，李安然把苏小小不动手的原因归于这两类。
　　李安然瞅着苏小小说道：“你是手不方便还是不想让我给你上药？”
　　苏小小突然间觉得自己有几分踌躇了，张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她不动手的原因的确是二者都有，她也怕自己的伤口吓到李安然。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要是待会上药自己疼得叫出来的时候还不把她给吓倒了？刚想说话却听见李安然凉凉地说道：“我又不是男的，看你两眼你又不会少几两肉。”说完心里却是暗恨李灏看了苏小小。
　　苏小小只觉得自己面上一阵抽搐，看李安然一脸的不高兴，说道：“我是真的怕吓倒你。”
　　“我不怕。”李安然说完却是接了一句：“要是我害怕之后不敢给你上药的话，心雨也还候在外面，可以叫她来给你上药。”
　　苏小小只能选择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李安然却是伸手压住了苏小小的手，说道：“我帮你。”
　　苏小小看她，却只看见李安然凑过身子，低下头很认真地给自己解腰带，一瞬间，苏小小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被李安然笨手笨脚碰到的地方都有几分酥酥麻麻。
　　感觉一凉，衣服就被李安然给解开了。
　　苏小小站了起来，李安然帮她把长衫脱了下来，苏小小又坐了下去，给她解开亵衣处的系带，再拨开她的衣服，一件白色的绣花肚兜就漏了出来，李安然咂了一下嘴，却没有评头论足什么，而是抬起眼来问苏小小：“你冷吗？”
　　苏小小止不住笑了起来，“有点。”
　　李安然立即就皱起眉来，纠结地问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办，你平时换药是怎么弄的？”
　　苏小小怎么能说平时都是侧靠在心雨的怀里让心雨给自己上药的，便只是笑道：“你先给我穿件衣服，吩咐外面的宫女在旁边填两个暖炉就好了。”
　　“你怎么不早说？”李安然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抬手把那件剥下来的长衫给苏小小小心地罩上，却是又担心滑落，解下自己一直都披着的斗篷给苏小小围了起来，这才出去唤宫女进来添置炉子。
　　添了两个炉子，把人使唤出去，李安然又把围在苏小小身上的一切东西给撤了下来，问道：“现在呢？”
　　“还好。”苏小小淡淡地说道。
　　李安然重新在苏小小的对面坐了下来，又去看了一下那托盘里的东西，问道：“换药要先做什么？”
　　“解开我身上现在的绷带。”苏小小很认真地回道。
　　李安然看了一眼苏小小被裹着的手臂，和腋下齐齐裹过去的绷带，想了想，还是选择先给她处理手臂上的，想着自己要先处理一直手的，又拾起亵衣来，把苏小小左边的半边身子给裹了起来。这样折腾一下，她也累，苏小小也累，可是苏小小怎么能打击李安然呢？耐心地由着她折腾。
　　李安然给苏小小把右手手臂上的绷带解了下来，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却是吓得忙蒙住了嘴，脸都被吓白了。
　　苏小小苦笑了一下，说道：“都说让你别帮我弄，让心雨弄就好了，现在……”
　　李安然松开自己的手掌，颤抖着嘴唇，说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伤得这样厉害。”
　　那天自己把苏小小的衣服解开的时候，只是看见她被裹着的伤口，至于伤口是什么样子的，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手臂上的伤，有些是结痂了，有些是还在结痂，里面的肉可以看见，鲜红……
　　李安然想说话，颤抖着嘴唇，张张嘴却是没有声音，“苏、苏洛。”她唤她的名字，伸出她的手拉住了苏小小的右手，问道：“你、你是不是很疼？”
　　苏小小抬起右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看着李安然那泪眼模糊的样子，忙说道：“不疼不疼，你也别给我处理伤口了，让心雨来就好了。”
　　李安然颤抖着嘴唇，那一刻真的觉得心里好疼好疼，也好酸好酸，握着苏小小的手却是不自觉地紧了几分，“你真的没事吗？”
　　可是，我的心口却很疼啊。
　　李安然小声地抽泣了起来看着这样伤痕累累的苏小小，她真的觉得很心疼，眼泪珠子砸在苏小小的手背上，“苏洛，对不起。”
　　苏小小没有说话，要说在这场婚姻里，谁应该说对不起，那也就只有自己。自己哪怕说几百个几千个对不起，那都是无法弥补李安然的，因为自己一开始就是欺骗着李安然的。到最后也是李安然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不是自己主动坦白的。
　　想到这儿，苏小小开口道：“公主，其实我是想，这次狼口逃生就会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没有想到会是你自己撞破的……”
　　李安然抬头看苏小小，没有说话，苏小小张张嘴说道：“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
　　“你若不想伤害我，那就在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和我扮演着恩爱夫妻，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弥补了。”李安然说着笑了一下，说道：“你要知道，我和皇后向来不对盘，要是让她知道我过得不好，指不定怎么来落我的面子呢。”
　　苏小小咧嘴一笑道：“我会给你护好你的面子的。”
　　李安然乐了，起身给苏小小小心地把绷带给轻轻扎好，又给苏小小穿好衣服，开口的时候却是有几分愧疚：“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帮你上药的，可是现在……”
　　“让心雨帮我上药就成了。”苏小小说。
　　“嗯。”李安然淡淡地应道。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做到亲力亲为的。
　　苏小小却是想起先会见到李安然的事情，问道：“我看公主您来的时候，好像带了食盒，是公主专门送来给微臣的吗？”
　　“我是专门送来给你的，不过，你要不要猜猜里面是什么？”李安然脸上露出了恶趣味的表情来。
　　苏小小想了想，想不出来，便摇了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