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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她现在这个模样，那就是刷个心计，这要是驸马出来看见了此刻的这种情况，定是会以为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她才跑下去去站着，不知道自己，肯定是脸带着也会牵扯公主与驸马之间的关系，可是秋蕊是不打算说破什么的，以为说得太多，自己反而失了身份。
　　秋蕊拉起帽子来戴了起来，和旁边陪着来的宫女说自己有事要先回去，便就下了石梯，走到心雨旁边的时候，她顿了一下，嘴角扯了扯，凉凉地说道：“你就那么喜欢楚楚可怜，我定是会让好好的楚楚可怜的。”
　　心雨被她这样子给吓了一跳，抬眼时秋蕊早走远了，她站在原地只觉得心里凉凉的，有几分不安。看了一眼那关着的宫门，咬了下嘴唇，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心里藏着许多的秘密，房里也藏着许多的秘密……
　　而宫里，李安然坐在那椅子上，只是看着苏小小，自进来，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明明是有许多的话想问苏小小的，可是真的见到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其实……
　　真的不想问什么。
　　因为其实，这就是一个事实而已，只是怪自己一直没有知道而已。
　　苏小小知道李安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本是想着这要是李安然问什么，自己一定会全部以实相告，因为自己本也是不打算骗李安然什么的，可偏偏李安然什么都不说，就是坐在那儿，时不时看看自己。若不是那儿真的就是坐着一个大活人，苏小小都快觉得其实那儿是没有人的，因为宫殿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苏小小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终究还是开口了，“公主……”
　　“本宫还以为驸马也是和本宫一样嗓子不舒服，所以才一直不说话的。”李安然扬了扬唇角，声音有几分沙哑。
　　“公主你怎么嗓子又——”
　　“哭的。”李安然打断了苏小小的话，凉凉地说道。
　　苏小小听见这话，心头一阵难受，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喉间有几分酸涩。
　　“驸马连一点解释或是什么都没有吗？”李安然问。
　　“我……”
　　苏小小说不出话来。
　　李安然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闲闲地说道：“　本宫活了几十年，却从来都没有栽过这样大的坑。”说着起身，走到苏小小的旁边。
　　苏小小自李安然进来就一直在床边站着，一直没有动过。
　　李安然走近前去，在苏小小旁边站定，看着面前的苏小小，声音很柔，带着一丝丝的嘶哑，反而添了几分柔弱的感觉，“本宫怎么就没有想过你苏洛会是一个女子呢？”
　　苏小小没敢应声。
　　“肌肤比本宫的还要嫩滑，双手白皙，除了手掌的薄茧，几乎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瑕疵的人。我怎么就没有想过你是女人呢？”李安然问着，手却是朝着苏小小的脸庞上摸去，苏小小没有躲，由着她的手触在自己的脸上，很冰，就像夏日冰箱里的冰棍一样，凉。
　　苏小小眉头一皱，直接拿下李安然的手。
　　李安然咬了一下嘴唇，心想此刻全部都拆穿的时候，她连让自己摸一下都不愿意了，却见苏小小用两只手捂住她的手，口中说道：“怎么手这样冰凉，你都不会让秋蕊给你准备个暖手的东西吗？你宫里的那个小暖炉怎么不拿啊？”
　　李安然咬着嘴唇，嘴唇都在抖，苏洛，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对我做这种暧｜昧的动作？不知道我会多想吗？
　　苏小小却是没有察觉什么，没听到李安然的回答，抬眼看李安然却见她眼眶里全是泪水，正要说话，李安然却是一把抽回了自己手，声音带着几分倔强又有几分哽咽，“苏洛，你到底是把我李安然当做什么人了？“
　　苏小小手空落落地，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她怎么就忘了，此刻李安然早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自己又怎么可以就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去照顾她，去关爱她呢？
　　此刻自己的这些动作，只会更加寒李安然的心。
　　“苏洛，”李安然看着苏小小，眼眶里聚满了泪水，却是倔强地不让他们掉下来，瞪着苏小小，那眼眶里的泪水里的光亮刺得苏小小眼睛疼。可是，此刻的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去为她擦掉那不愿意掉落的眼泪呢？苏小小知道，自己以后也许都不会再有什么理由了。
　　“我在。”苏小小动了动嘴唇，涩涩地从口中说出话来。
　　“你到底，从始至终，对我李安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呢？”李安然问她。
　　苏小小捏着拳头，垂了垂眼眸，“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你没有想过要伤害我？”李安然笑了，扬起眼，只觉得心里酸涩得厉害，“可是，现在的局面，不都是你造就的吗？”
　　苏小小没说话，却是从袖里抽出一条手绢递给李安然，说道：“擦擦吧，”对上李安然的目光，又呐呐地接道：“我不会笑你的。”
　　李安然看着那条手绢没有说话，那是自己绣了送给苏小小，下首自己还有金色的绣线绣了一个“洛”字，她一直都带在身边？可是……
　　她苏裸一直带在身边那又怎么了，此刻早已物是人非了，自己怎么能说是欺骗自己，说其实一切都还在去猎场之前，自己和苏洛尚柔情蜜意着？
　　不可能，全部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罢了。
　　李安然一把扯过那手绢，却是一把丢在了地上，抬脚就去踩，口中说道：“呵，我只是觉得有几分可笑。”
　　一滴泪水落下，另一滴也跟着落下，再落下……
　　苏洛，我眼里的泪水终究是做不到不掉落。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李安然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重新去看苏小小，故意扬着唇角，对着苏小小笑：“苏洛，你是不是觉得我李安然很可笑，同样地，也很傻很蠢？”
　　苏小小没有说话，就是看着李安然。
　　如皇帝所言，她把他的安然弄丢了，而自己，要怎么把曾经的安然给还回来？
　　“你没有话要说吗？”李安然问。
　　“我有许多话想说，”苏小小顿了一下，喉间有些难受，酸涩，“可是，说出来，正如公主您所言，全都是笑话。”
　　“你也知道是笑话啊？”李安然扯着嘴角一脸的皮肉不笑。
　　苏小小只觉得心间一阵一阵的酸涩，此刻的李安然着实让人心疼。她宁可李安然对着自己大骂，也好过此刻的模样。她这个样子，自己心里着实不好受。
　　苏小小觉得，自己这辈子最疼的时候，就是看见李安然眼眶里的泪水的时候。那野狼锋利的牙齿对于自己的身体的损害的时候的疼痛，都不及此刻的疼痛。
　　李安然却是上前一步，苏小小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李安然却是又上前一步，手一抬，就搂住了苏小小的腰身，苏小小诧异李安然此刻的模样，一时间闹不明白李安然此刻是怎么了，却听见李安然说道：“苏洛，你明知你自己是女子，为什么还不离我远点呢？”
　　苏小小对上李安然的眼睛，张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明明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却不远离我，故意给我所有的甜蜜，让我天真地以为你苏洛是爱我的，让我自以为是地区朝所有人炫耀我有一个好驸马，让别人都以为我李安然和你是相亲相爱的。让我以为我真的很幸福，得到了世间的所有美好。你这是打算给我有多骄傲，就摔多惨吗？”李安然的手紧了几分，身子就贴着苏小小的身子，两具身体贴得是那样的近，近到她都能感觉到苏小小和自己同有的柔｜软……
　　自己怎么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呢？
　　她不和自己圆房，自己怎么就没有怀疑过呢？
　　只是怀疑过她身边的人。
　　以为她有别的女人，以为她喜欢男人，和自己皇兄搞断袖，什么猜测都有想过，可是为什么却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苏洛是一个假男人呢？
　　李安然看着苏小小，手却是触上了那柔｜软，搞得苏小小一脸的震惊，正要说话，却是见李安然扬起笑脸来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痞痞的笑，“你今天没有裹胸，我可以触摸得到它们。”
　　流｜氓！
　　这是苏小小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是：这样的李安然真的好……
　　可怕！
　　此刻的苏小小就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外裳，因为受伤的原因，自是不能再裹胸。平日里也不结交什么人，自是不会有人跑到自己的宫殿里来拜访自己，自是就没有注意。内里如平常女子一般穿了一件肚兜，之后穿了亵｜衣，穿了内裳，又穿了一件外裳，自是就没有再穿什么。
　　苏小小的脸红了起来，李安然却是弯着唇，笑得一脸的自得，仰着脸看着比自己高些许的苏小小，说道：“你脸红什么？你不是也这样对过我吗？”
　　苏小小｜嘴角一阵抽。
　　自己是摸过李安然的胸，可是那不是自己主动摸的，摸那也是李安然拉自己的手去摸的，可是自己怎么能重申这件事情呢？
　　李安然却是攀附上苏小小的脖颈，勾着苏小小的脖子，说道：“苏洛。”
　　苏小小没敢应声。
　　李安然的手指却是朝着苏小小的嘴唇上滑了过去，说道：“你为什么会吻我？”
　　苏小小更加不敢答了。
　　她敢说她是随心所欲，因为想，所以就做了吗？
　　她不敢。
　　她无法接受李安然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自己。
　　如果可以，她愿意选择这一辈子都隐瞒下去。
　　等苏子安或是李灏处理好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的时候，离开了皇宫，离开了李安然，或是自己离开了这具身体，做一个游魂什么的……
　　那到时候，这些事情不是都被解开了吗？
　　“苏洛，我要你告诉我。”李安然看着苏小小，手依旧是勾在苏小小的脖子上的。此刻她心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求一个答案。
　　自自己知道了苏小小的身份之后，她的脑子里就只是想要苏小小的一个答案。
　　苏洛明明是知道她自己的身份的，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做那么暧｜昧的事情？
　　那些……
　　李安然想起来，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堵，不是恶心，不是气愤，只是一种莫名的空落，她说不清，道不明。此刻，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我……”苏小小咬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
　　“苏洛，你是打算依旧说谎话来骗我吗？”李安然看着苏小小，一只手挑起苏小小的下巴，张口声音却是有几分嘶哑，“苏洛，不要骗我，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我不想伤害到你。”苏小小张口，却是说出了自己最心底的想法。
　　她还记得自己对于李安然心态的转变的时候，是因为皇帝说希望自己还他原来的李安然。
　　当时的李安然被自己伤得体无全肤，每日以泪洗面，而自己身为女人，自是知道李安然要的是什么，她就努力让自己把能给李安然的给她。
　　给她关爱，照顾她，爱护她。
　　能给的自己都给。
　　“可是……”李安然放下了捏着苏小小下巴的手，勾着苏小小脖颈的手也收了回来，无力的垂落，“你可想，你给我的越多，到最后，给我的伤害却也是更大。”
　　苏小小没有说话。
　　这些她没有想过。
　　李安然走了两步，在苏小小旁边的床榻上坐了下来，抬头看苏小小，说：“就如我知道你身份的时候，我所受的伤。”
　　苏小小本是已经松开的拳，却是又握了起来，几次张口，都把自己的话给咽了下去，最后却是只能说出“对不起”来。
　　“如果我李安然所受的委屈，可以用你苏洛的一句对不起来买的话，那就好了。”李安然凉凉地说道，说完这话却是仰面一倒，砸在床榻上，伸展了四肢，吐了一口气，说道：“真的好累。”
　　苏小小咬了一下嘴唇，走近前去，在床榻上坐了下来，就在李安然的旁边坐了下来，却是没有看李安然，看着不远处先会被李安然踩在脚下的手绢，轻声说道：“我知道我签了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的很多。”说着却是一下子想不到该这么措辞，李安然也不催她，自己已经说了那么多了，也很累了，现在她倒是想听听苏洛是想说什么。
　　苏小小咬了几下唇，却还是把自己想说，但说了也没什么用的话给说了出来：“我知道我现在就就算是说再多，做再多，我都不能弥补曾经对你造成了伤害，可是，如果可以的话，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去做，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地补偿你。”
　　李安然弯了弯唇，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苏小小对她点了点头。
　　李安然却是一撑床榻起身，一把揽过苏小小，就把她压｜在身下，就像当日策划着想和苏小小圆房一般，把她压｜在身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奇怪的笑容来。
　　苏小小被她笑得有几分发慌，可是人却是被压制着动弹不得，便就只能由着她，刚想问她要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嘴唇却是被李安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挡住，只见她开口说道：“我要你……”


第七十九章　人非
　　苏小小不会说在李安然说了“我要你”的时候心脏剧烈跳动，却见李安然乐得上手一把掐在她的脸上；　却是重新开口道：“我要你依旧和我扮演恩爱夫妻。”
　　苏小小嘘了一口气；　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说道：“微臣差点以为公主您是要微臣呢。”
　　“如果你要是一个男子；　我自是会要你。”李安然说着离开了苏小小；　苏小小听了这话却是一个人地楞在了当场，见李安然起来了；　便也是爬了起来，嘴角扯了扯；　却是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总感觉心里有几分涩涩的。
　　她怎么总是不能记起李安然要的是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李安然从床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小小；　问道：“苏洛，那你以后要怎么办？”
　　“什么以后？”苏小小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
　　李安然看着苏小小，问道：“难不成你会一直和我李安然做这着假夫妻？”
　　如果可以；　她也愿意可以和安然一直做假夫妻，可是……
　　苏小小摇了摇头；　说：“没。”
　　李安然听了这话却是觉得心口有几分涩涩的；　却是故意扬了扬唇，说道：“我也不愿意。”
　　苏小小心口本是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回过去；　却发现自己回不了话，根本就说不出话。
　　堵得难受。
　　“若是你要走，是要用什么法子离开现在驸马的身份？”李安然带了几分好奇，问道。
　　苏小小扬扬唇；　说道：“这个世界，只有死人，会让人慢慢忘记。”
　　李安然听了这话却是有几分急，忙问道：“你会死？”
　　“不是，”苏小小站了起来，面对面看着李安然，笑着说道：“公主怎么想问题都不会想得通彻些，我是要离开皇宫，但不是死了之后离开，而是以死为名离开皇宫，让皇上以后都不会再想起有我这个人。”
　　听苏小小这样一说，李安然这才放下点心来，慢慢踱步到那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苏小小也走了过去，却是把地上被李安然丢了的手绢捡了起来，抖了下灰，又重新放回自己的袖子里。
　　李安然看见这幕，却是凉凉地问道：“那东西还留着做什么，早脏了，丢了不就成了？”
　　苏小小｜嘴角一扯，看向李安然的目光里淡淡的，走了过去在李安然对面坐了下来，这才说道：“洗一洗，擦汗什么的都还是可以用的，毕竟当时公主您花了许多时间绣的，此刻我要是丢了，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您的一番心血了？”
　　“我当时是给苏洛，我的驸马绣的，可是现在驸马不是驸马，还需要这东西做什么？”李安然歪着头，看着苏小小，说道：“所以，你还是丢了吧。”
　　苏小小捏了捏拳，从袖里掏出那手绢来，看了李安然一眼，拎着一角，把那手绢丢在了地上，说道：“公主说的是，毕竟，物是人非。”
　　那手绢落在地上的时候，李安然嘴角动了动，只觉得心间空落落的，很想去捡……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她看着那手绢发了会呆，这才抬起头来看苏小小，故作轻松，本是想和苏小小说话，可是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余光中可以看见那手绢就在那儿躺着，而自己看见，就会觉得心口一阵的发堵。
　　苏小小坐在那儿脑袋有几分低垂，却是不再言语，他们之间……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因为身份暴露了？
　　“……对，”李安然嘴唇颤抖了一下，说道：“的确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苏小小弯了弯唇角，看着李安然，却是慢慢地说道：“安然，我们就要变成这样吗？连朋友都没得做？”
　　李安然扬了扬唇，看着苏小小的眼里又盈满泪水，反问道：“朋友？”
　　苏小小没有说话。
　　“我多希望我从不知道你的身份，那样我就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苏洛总有一天会喜欢上我，之后我们可以做最恩爱的夫妻。”李安然说着眨了眨眼睛，把那想逃出自己眼眶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