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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你去那个小镇干什么？”顾程鸢问他。
　　罗非打量了他一眼，说：“去祭拜故人。”
　　“节哀顺变。”顾程鸢假装沉痛的说，然后问罗非：“叔叔，刚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你就不怕真见到他？”
　　“要是见不到她才奇怪了。”罗非看到他好奇的样子，问：“你想听故事？”
　　顾程鸢乖巧的点头。
　　罗非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不再理他，从背包里找出书，翻看起来。他的口袋里，阿玄大声吵吵：“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
　　顾程鸢委屈的揉着脑袋，瞧着光看书，不理他的罗非，掏出自己的手机，玩了起来。
　　傍晚时分，大巴车正式到达朱音县。罗非下车之后，顾程鸢跟了上去。
　　这个镇子不大，常住人口不超过十万人，路程最远的公交车在整个镇子上转一圈也不过是一个小时出头。罗非在车上就用地图查了叶小秋学校的地址，打了车过去。
　　车上司机看他俩的眼神让人觉得毛毛的。顾程鸢是个好奇宝宝　，强行挤上车之后，就和司机搭话：“大叔，你也知道那个学校的故事？”
　　“谁不知道啊。”司机和他打哈哈：“就这么大点地方，谁家放个屁整个镇子都能闻见味。大家都是躲着那个地方走的，就你们这些外乡人，为了看个热闹，连命都不要了。”
　　“哦？”顾程鸢好奇：“我们还真不知道。”
　　这司机是个健谈的人，难得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他也来了劲头，和顾程鸢讲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司机大叔之所以说是外乡人为了看热闹连命都不要了，是因为最近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镇子上某个出去上学的学生带了自己同学回来玩，路上碰见一个流□□人，一时好心给她买了点吃的，然后拍照发了个微博。内容无非就是她心酸她伟大为了她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样的鸡汤。
　　那姑娘文笔不错，这微博戳了不少人肺管子，转了几万次。本地电视台的记者闻着味儿了，凑上来抓了个热点，过来采访这位可怜的流□□女。听说她有个女儿十年前在学校里过世之后，更来了兴致，拉着她去拜祭女儿，想接着催一把泪。
　　然而这些倒霉鬼没想到，好巧不巧，他们可怜同情的中年妇女，就是叶小秋的妈。
　　本来拍摄情况很顺利，叶小秋的妈觉得自己那倒霉女儿这几年没作妖了，加上电视台给的钱实在是不少，咬咬牙也就去了学校的遗址祭拜女儿，想起来自己这些年过得艰难，更是哭的真情实感，都快把记者感动哭了。
　　没成想当晚播出之后，意外在整个网络上炸了锅。
　　哭的畅快淋漓的叶小秋妈妈背后，一个身着老式校服的年轻女孩，正冷笑着看她。
　　这还不是几个图的问题，十几秒祭拜的视频里，360度把灵异的场面展现的清清楚楚。
　　当地电视台虽然平时拿不出手，但也不能犯这样封建迷信的错误，忙不迭编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说法发出去。可现在的网友又不是好糊弄的，各种好事者真相帝加上本地人一起出马，把叶小秋的妈扒了个底掉。
　　从而盖章定论，善而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扒完她还不算，另一个问题又来了，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鉴于□□丰富的物种多样性，这座乏人问津的小镇子迎来了一批一批的客人。
　　罗非意外成了客人之一。
　　他很少使用微博，也没什么交际，加上被最近要命的灵异事件弄得精疲力竭，他居然错过了这件大事。
　　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两个人下了车，没有着急按照原计划到学校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
　　罗非没有理会网络上想象力极为丰富的传言，直接找了最初的那个视频去看，看完之后，罗非皱起了眉头。
　　“不对，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上次？”小孩吃了一惊。
　　“她有理智，并且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虽然戾气是重了一点。”罗非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不断的敲击着。
　　“能和我具体说说吗？”顾程鸢说。
　　他不等罗非拒绝他，直接说道：“叔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战争让小孩和女人走开这一套，但是，命运会放过我吗？那些鬼会放过我吗？如果以保护的名义使我丧失主动权，只能被动的等着既定的结果，我觉得这对我不公平。”
　　“不。”罗非回答：“我只是觉得你比较碍事。”
　　顾程鸢：“……”
　　“叔叔你真让我伤心。”他说。
　　罗非没有再理会这个贫嘴的孩子，脑中回放着上次见到叶小秋时的一切场景。
　　直接面对鬼魂不是上策，罗非看过天色之后，决定明天白天先确定了那个不良少女的去向之后再做打算。
　　他来的时候一直关注着本地新闻，没有发现认尸的信息。不死心的罗非还在背包里放了普米诺试剂，准备去试探一下，那个不良少女死去的地方到底有没有血液存在，毕竟她是摔死的，流了不少血。
　　“笃笃笃。”门突然响了起来。
　　在刚刚谈论过灵异话题之后，门响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顾程鸢很怂的抖了一下。
　　罗非去开门，发现外面站着的居然是熟人，上次在教学楼里面见过的警察楚寒生，还有一个人他不认识，应该是和楚寒生一起的。
　　“你好，罗先生，我们是特管局的。”那个人笑了笑，对他说：“我的同事指控你谋杀了孙国庆，请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罗非冷声说：“我不明白你们再说什么，你再骚扰我我就要报警了。”
　　“我错了我错了。”那个人变脸变得飞快。居然比顾程鸢还怂。他说：“我们知道门的事情，想和你谈一下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叶小秋就是教学楼里的boss呀，又被作者拉出来啦~


第15章　小镇2
　　他掏出一个证件，在罗非眼前晃了晃说：“你好，特勤处部员，秦疏。”
　　顾程鸢颠颠的跑过来，凑上前，把眼珠子按在秦疏的证件上面看了好几眼，然后一脸惊恐的说：“警察叔叔！救我！我遇见鬼了！”
　　秦疏对他翻了个白眼：“去去去，哪来这么没有礼貌的小朋友，叫谁叔叔呢。”
　　“哥，叫你哥行吗？”
　　“很抱歉，如果你也被‘门’缠上了，那我管不了。”秦疏指指楚寒生说：“看见他了吗？我们内部人员，现在还是要多惨有多惨。”
　　熊孩子顾程鸢：“叔叔你好废啊。”
　　秦疏准备打他。
　　这场打闹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一个路过的漂亮妹子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几个人都有点尴尬，罗非伸出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把两人让了进去。
　　这个时候，秦疏才试图表现的成熟可靠一点，他干咳一声，说道：“我真的是公务员，整是真的，我们有官网，可查，你要不查查？”
　　罗非看了一眼楚寒生，说：“我相信你。”
　　“对对，你们一起进去过嘛。”秦疏贫了两句嘴：“男人的友谊嘛，同生死共患难一场，四舍五入就是一起入过洞……”
　　他不着边际的话被罗非的眼神制止了。
　　“希望没有下一次。”罗非说。
　　“哦哦你被嫌弃了。”秦疏看着楚寒生。
　　楚寒生忍气吞声半天，有点炸毛，忍无可忍道：“你能说正事吗？”
　　“好吧。”秦疏长叹一声：“这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不过我们可以长话短说。”
　　“简言之就是，现在可以确定，地球之外真的还有其他空间的存在。”
　　阿玄：“……”
　　“那么多飞升的祖师，他们都当故事听过去了吗？应该罚抄门规一百遍。”
　　罗非熟练地无视了小家伙的抱怨，问：“怎么说？”
　　“最早有迹可循的一个‘门’的受害者出现在半年以前，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是留下了日记。他在第三次进入门后不幸遇难，他死后，他的弟弟把他的日记发到了网上——但不是说他哥哥如何，是说他在他家里莫名发现了这样一本日记。”
　　秦疏正经道：“也是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们在拓盟沙漠上空发现了一个空间裂缝。”
　　“他进入的是这个空间裂缝？”
　　“不，这个空间裂缝是一切不幸的来源。”秦疏说：“我们无法确定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里面的能量波动非常可怕，稍有不慎，恐怕你可以体会一下末世是什么感觉了。”
　　“今天丧尸修罗场，明天午夜凶铃，我已经体会到末世是什么感觉了好吧大叔。”顾程鸢吐槽：“不能和你一起体会真是再遗憾不过了。”
　　“刚才还叔叔现在就大叔了，真惨。”秦疏说。
　　“不喜欢大叔，那……大爷呢？”顾程鸢呵呵他一脸。
　　罗非制止了货真价实的初中生和智商差不多是初中生的成年人之间弱智的斗嘴行为，说：“所以？”
　　“因为进入‘门’的人死的太快，我们暂时还没什么研究进展。”
　　顾程鸢呵呵他了一脸。
　　“所以——所以！重点来了！”秦疏大声说：“先生们，你们的外挂到了，加入我们的研究计划，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再也不是问题！”
　　“拉倒吧，没准我明天就进去了，死了还迎娶白富美有什么用。”顾程鸢说：“我现在只想去学习，毕竟学习可以度日如年。”
　　秦疏表示他没这么幼稚，没时间和小孩抬杠，他说：“外挂的具体内容——1，技能培训，道术魔法，冷冰器热武器应有尽有。2，绑定伙伴。”
　　罗非对第一点没什么兴趣，他问：“第二点能具体说下么？”
　　“这其实是我们师门中的一个禁咒，名为牵心引，身上有这个咒术的人，在一方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把另一方拉过去。这本来是我们门中一个在感情上有点……那啥的前辈发明的，经过我们改良之后，可以同时签五个人。”
　　秦疏高呼：“人多力量大啊兄弟们，单打独斗是没有希望的！”
　　罗非不语，第二点是有点吸引他，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可以信赖的伙伴，贸然加入一个团队，他反而会觉得拖累他的行动。
　　“其实还有一点。”秦疏继续鼓动他：“在我们这里留下备案的人，就算在门里死了，我们也会为他安排一场葬礼，这可能是你们在人世间留下痕迹的最后的机会了。罗先生，你恐怕知道一点吧，在门里死了之后，现实世界里就没有他存在过的任何迹象了。”
　　“无所谓。”罗非说。
　　“啊？”秦疏傻眼了：“什么？”
　　“抱歉，我恐怕不能加入你们的计划了，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他说。
　　“好吧。”秦疏遗憾道。
　　他不是专门做游说别人加入他们这方面的人，随口一扯只是顺口而已。被罗非拒绝也不遗憾，而是向他发出了另一条邀请：“你这次来是为了叶小秋吧？你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这一次罗非没有再拒绝他们。
　　他们的时间定在了明天中午十二点。
　　他们走了之后，顾程鸢问他：“叔叔你为什么不答应？”
　　罗非正准备去倒水，听到他的话，动作顿了顿，说：“怕遇到猪队友。”
　　想起上次遇到的苏云秀，顾程鸢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他说：“那叔叔，你看我呢？我算不算合格的队友？”
　　罗非的眼神里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好吧，我知道了。”顾程鸢说：“我会成为让你满意的队友的。”
　　“我建议你答应他们，刚才那个警察——我是说很少说话那个，他叫楚寒生，人很不错。”罗非回过身说：“如果你和他当了队友，看在你是个小孩的份上，他会保护你。”
　　“你不会吗？”顾程鸢的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
　　罗非没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是因为今天过年，一不小心就写的太欢快了~
　　剧情展开了一点点，明天继续……
　　大家新年快乐啦啦啦


第16章　小镇3
　　第二天中午，罗非一行人来到学校的残骸上。
　　虽然已经近十年过去了，这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被拆掉重建。
　　顶着路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他们踏进了校园。
　　那个不良少女死去的地方没有半点痕迹，罗非过去看了看，上面的草木依旧茂盛，丝毫看不出这里仿佛曾经死了一个人。
　　“别看了，你们来的不一定是这里。”秦疏说：“除了空间，你们还可能穿越了时间。”
　　罗非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几个人继续走进去，准备到叶小秋跳下去的那个平台找她，没走几步路，忽然听见了一个娇气的女声：
　　“大家中午好，吃饭了没有啊~哦还没吃的朋友还是先别吃了，可能一会儿的情景会有点恐怖哦~”
　　这个声音是从他们头上传来的，离得不远，声音的主人还在喘息，看样子也在爬楼梯。他们现在在三楼，声音的主人应该还不到四楼。
　　“草。”秦疏好像有点郁闷，低声骂道。听见那个声音，顾程鸢反而来了精神：“哇，这就是传说中的主播吗？”
　　那个听起来似乎是个主播的姑娘的声音好听极了，带着点撒娇的感觉，就算是个女生听了，也会觉得可爱。几个人走在路上，听见上面不远处的地方她继续撒娇：“人影？啊啊你们别吓唬我啊。”
　　“又是个找死的。”秦疏说着，拍了一下楚寒生的肩膀：“找个理由，让她出去吧。”
　　身为特殊部门的成员，秦疏实在对这种事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拜访传说中闹鬼的地方，结果真的撞见鬼的倒霉蛋。尤其是近几年网络发达了，为了蹭热度，这种人越来越多。
　　罗非冷眼看着楚寒生应了一声，快步往楼上走去，就跟着秦疏停在原地，准备等着楚寒生回来。秦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取出根烟叼在嘴里，含糊着说：“这种人我们见多了，为了钱命都不要，哪不对往哪跑。我们还得就他，救出来还不能要钱，亏死了。”
　　他把烟点着了，接着抱怨：“关键是吧，哭着喊着要见鬼的这些人，还完全不信邪，怎么劝都劝不走，就现在这样。”
　　他话音将落未落，楼上传来那个女主播满含不屑的声音：“我告诉你，警察又怎么样，你可没权利赶我出去，我粉丝里厉害的人多了，有考过司考的吗？帮帮忙和这位警察叔叔讲讲道理啊。”
　　他们就算在下面，也想象的出来上面的楚寒生有多头疼。顾程鸢听得偷笑，罗非却懒得凑热闹。他被秦疏的烟味熏了一阵儿，感觉不太受得了，就走出了楼梯间，来到走廊里。
　　顾程鸢看他出来，也不顾着看热闹了，跟着跑了出来。
　　“罗叔叔，你看什么呢？”顾程鸢颠颠的跟在他后面，好奇的看着他。
　　罗非本来没什么情绪，现在真的看见这一片狼藉的教室，感觉有点寂寞。在不久之前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几千个稚嫩的面孔在这里学习生活，而现在，他们不知道哪里去了，甚至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死在了这里，死了整整十年。
　　他上前几步，推开了一间教室的门。十年过去，里面早已经不剩什么了。
　　“罗叔叔，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影？”顾程鸢突然喊了他一声，罗非先是条件反射的看向他，接着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指的地方是教室房顶上挂着的风扇，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吱呀吱呀的响着。
　　罗非的视线凝固在那里，停了一会儿，他说：“你怕吗？”
　　“怕什么？”小孩没反应过来。
　　“是门。”罗非说。
　　“我们又进来了？”
　　“十有八九。”罗非的语气很镇定，连带着，顾程鸢也平静下来。
　　“我们怎么办？”他说。
　　“先去找楚寒生吧。”罗非收回视线，往那边的楼道走去。他每走出一步，脚下的尘土就略微厚出几分，好像在这一刹那，时间在快速的流逝。
　　顾程鸢注意到有点不对，抖了一下，上去拉住罗非。在他们背后，一个把自己吊在风扇上荡秋千的鬼抬起头，冲他们阴森森的笑了笑。
　　当他们回到楼道里的时候，果不其然，秦疏已经不见了，他没有信。楼上还在不断的传来争吵声，两个人走上去，看见楚寒生正在和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解释什么。
　　罗非上前一把抢过了女子的手机。
　　“你干什么？那么多人看着呢。”她怒气冲冲的说道。
　　“没了。”罗非说。
　　女子夺过手机，看了眼，皱眉：“怎么没信号了？”
　　“因为你真的见到鬼了。”楚寒生诚恳道。
　　她这才分出神打量着几个人。当然，她没在几个人身上看出什么不对，可是一回头，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脚印都不见了。
　　布满尘土的楼梯上，不仅是这几个人，连她自己的脚印都不见了。
　　她试着挪动脚步，发现自己的脚印正常，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