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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大吉[灵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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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当即大惊失色。
  老道士看起来只是点到为止; 没再说下去,摆摆手站起来,径直走出门去。村长心里起疑; 就派老头跟着。他一路跟老道士到自家祖坟,看到了这辈子难以忘怀的一幕。
  祖坟上空,无数乌鸦盘旋嘶鸣。老道士在地上挖了个坑,放了半碗血进去,又从怀里掏出什么,放进去一起埋了。
  说来也是神奇,他做完这一系列举动之后,天上的乌鸦渐渐散去。老道士跌跌撞撞离开,他没敢再跟下去。
  这是三年前的事了,也许是因为这个村子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三年前的标志性物品——一棵老歪脖子树,现在还找的到,他们循着记忆,找到了老道士埋东西的大致位置。
  当走近之后,他们才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你师父真舍得。”顾廷对清寂说了一句。
  清寂没理他,脸色惨白。
  他们隐约感受到了一种气息,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力量在相互对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里有一道空间裂缝,而且很明显,裂缝后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暗流汹涌。
  清寂师父埋下去的东西已经是强弩之末。
  “怎么做?”袁之川问。
  没人回答他,因为地下的东西已经替他做了选择。
  骤而狂风起,天地变色,风声如鬼泣。
  地下亮起一道道红光,细密如蜘蛛网,织在一处,蛛网内,一颗淡蓝色的珠子浮在半空,缓缓转动。
  蛛网成了一个球型,把蓝色的珠子包在中间,越飞越高,在风中飘摇,好像要被吹远,却坚定的不肯动弹。狂风之中,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缓缓睁开了眼睛。
  “嘻嘻……”一声轻笑,一只巴掌大的鬼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它肚子上还连着脐带,五官还没发育完全,像是因此眼睛不能用一般,用面部劈开一道裂缝,权且当作眼睛,肚子上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细密的尖牙,向他们冲了过来!
  清寂挥剑,将婴灵斩落。
  “现在还有机会跑,跑吗?”袁之川说:“这不是我们几个人能管的了的事了。”
  “跑有什么用?里面的东西冲出来,你跑得过他?”顾廷脸色难看。
  “视频联系楚寒生。”罗非突然开口。
  “说不清楚就让他看,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们。”
  袁之川没意见,趁着现在还有点喘息的时间,他联系到了楚寒生。
  那边的楚寒生似乎午睡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迷迷糊糊叫了声妈,袁之川听见,笑骂:“我是你爸爸。”
  “别睡了,起来听我们说遗言。”他接着说:“这里有一道空间裂缝,里面什么东西你应该已经看见了。就你们那个水的不行的部门,我估计也不太管的了,赶紧联系陈珩。”
  陈珩是陈家的少主,在无妄海那边的风评是标准的枭雄性格——不择手段但有大局观。虽然他们刚刚有过不愉快,但大敌当前,他不至于因此不管。
  袁之川把手机放到了两块石头之间,镜头正对着他们,就没再管。
  “真没想到,老子居然还有舍己为人的那一天。”他喃喃自语。
  “不是舍己为人,是自救。”罗非说:“我们跑不了。”
  刚刚他就有一种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为强烈。裂缝后面的东西锁定了他们的灵魂。
  他有种感觉,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东西都不能直接过来,但是他想来,方法有一个,就是用他们的灵魂。
  同化或吞噬,把他们的灵魂当作护身符。
  袁之川手机的声音开的很大,那边看到,包括陈珩在内的无数人已经到位,偶尔还有点不和谐的嘈杂声音:“他手机还有话费吗?快去交,不能让视频断了——”
  又有两三只婴灵冲出来,这一次罗非挥手,一道符篆寄出,将他们斩下。
  “这是什么?那边的东西已经开始过来了?”
  “没有。”罗非回答:“这就是这个村子的人造的孽。”
  看见自己辛苦培养的小家伙一点点消失,裂缝那边的东西似乎愤怒了。于是转瞬之间,狂风比刚才强了不止一倍。
  视线被阻拦,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在睁开眼之后,他们却发现自己到了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
  江上一叶孤舟,少年坐在上面,顺流飘荡,悠闲惬意。
  从船尾走来一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急匆匆说:“家里出事了!”
  顾廷恩睁开眼睛,觉得有点恍惚,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怎么了?”他抛下莫名到来的古怪情绪,笑:“是嫣儿有惹什么事了?小丫头又不敢和她亲哥哥说?”
  青年欲言又止,半晌之后,艰难挤出一句:“府中遇袭……”
  “什么?”他大惊:“那我们还不赶紧回去?”
  “听我说,我回去,你去找族长。”那青年对他说:“那边的人说联系不到,应是被人下了套绊住手脚。你先去找他,我回家。”
  顾廷恩忙应是,只是他看着青年的背影,莫名觉得伤感。
  他下了船,连发出几道讯息,均是联系不到族长,就使出咒术,好不容易听见对面断断续续的飘渺声音,忽觉背后被人重击了一下,登时突出一口鲜血。
  他稳住身形,回过头,看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
  “哪里来的垃圾!”
  顾廷恩一剑击出,将其中一个黑衣人刺了个对穿,且战且退中,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什么地步。
  连他都被阻截,家中会是什么情形?
  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躲下,再联系家人时,竟然是连刚才的青年都联系不上了。
  “你还不如我,一个人逞什么英雄。”他眼中似有泪光闪过。
  顾廷恩试图去联系族长,始终没有回应。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绝对不正常。
  “他在这里吗?”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在找。”那边的人说。
  “再拖一拖。”最初说话的那个人说道:“看住他别让他漏什么消息出去。”
  顾廷恩听完,隐约知道了什么。无妄海与现世早有协约在先,到了族长这个修为的,轻易不能出来。也就是说,袭击老宅的人修为都在族长之下,找的族长就能救他们,但也是,联系不到修为最高的族长,老宅中的人几乎是必死无疑。
  他也已经到了极限。最终他决定孤注一掷分离魂魄,当真正感觉自己联系到族长的时候,顾廷恩长舒了一口气。
  他仍然尽力躲着敌人的追捕。
  半夜,顾廷恩来到一座城中,看见一座旅馆房间灯还亮着,过去开了一个房间。
  过了两个小时,旅店老板拿着刀进来了。
  他睁开眼,抓住了这个上次杀了他的凶手的脖子,拧断。
  “我知道,上次我没能救他们。”
  似是轻嘲般,他叹息道。
  。
  “你父亲要过来。”袁之川听见他母亲这么说的时候,僵了一下。
  “好的。”他回答之后退了出去。
  他的母亲是他父亲的第二个妾,在他父亲心中,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应该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吧。不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会说,是是是对对对好好好,不仅是她自己说,还要拉着他一起说。
  他不说,就是不听话不懂事。
  袁之川打从记事以来就过着这样的日子,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十三岁那年进了学里之后,遇见一个好师傅,他才知道‘人格’两个字怎么写,他不是谁的附庸,没有必要为了别人开心与否委屈自己。
  只可惜,那个师傅只带了他一段时间就离开了。
  他心里明白过来,就再也不能无怨无悔的跟着他母亲做应声虫,他母亲逼他一次,他心里就更恨一点,只是他没办法反抗,就学会了装,表面看上去细致妥贴,实际上心里根本不在乎。要是顺手,坑对方一把更好。
  他一直是这样的。
  晚上父亲果然过来了。
  “听说你和横州吵起来了?”他父亲问。
  母亲的笑脸在脸上停滞了一下,赶忙道:“我晚些带着他去道歉。”
  果然是这样的。他觉得窒息。
  反抗也不是没有过的,比如有时候,他会为自己辩解两句:“是他先说我……”
  这时候他母亲就会拦住他:“你是弟弟,要尊敬兄长,怎能这么不讲礼数。”
  是了果然是这样的,要是换了比他小的,母亲就会说,你是兄长,要让着弟弟,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通通需要谦让,唯独他是最卑微的一个。
  父亲果然不在意,随意嗯了一声,道:“下个月祖母寿辰,你姐姐说你要做什么?”
  他听了这句话,想起那几个人对他的侮辱,心头火起,正要说什么,就听他母亲说:“大姑娘说的主意肯定是好的,我们就这样好好准备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母亲,母亲却谄媚的笑了笑,打发他出去。
  小时候,他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父亲就说这胎想要个女儿,母亲知道了,生下他之后就把他当女孩养着。养到四岁,直到父亲看不下去为止。这件事被他的兄弟姐妹嘲笑了十几年,不是兄弟姐妹间亲昵的玩笑,是满怀恶意的那种。
  他一直知道,他母亲也知道,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在祖母寿宴上,他姐姐提出让他穿女装,他母亲还是一口答应了。
  这一次,他没再试图与母亲争辩,只抛下了一个失望的眼神,离去。
  到了寿宴那天。
  一众宾客间,袁之川穿着件正常的衣服,毫不引人注目。
  “你不是说要让我们看个好笑的笑话吗?”姐姐的女伴对他努嘴。
  姐姐不悦道:“他长本事了。”说完一笑:“就他那个母亲在,有他好看的。”
  “笑话,有啊。”袁之川走过来,对她们一笑,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
  话音未落,他从袖中抽出一把剑,狠狠刺穿了他姐姐的胸膛!
  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去试探着摸了一下姐姐的鼻息,终于心满意足般说:“这次是真的死了。”
  。
  与他们不同,罗非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知道自己在那个怪物构建的幻境里。
  所以他没有像顾廷与袁之川那样,带入原来的自己,而是像一个旁观者一般,冷漠的飘在边上。
  小小的幼童身上脏兮兮的,委屈的坐在地上抹着眼泪。罗非走上前,问他:“你哭什么?”
  幼童说:“爸爸又打妈妈了。”
  罗非蹲下,尽可能的平视他。
  “你还没习惯吗?”
  幼童小声啜泣着,他不知道这个怪人是从哪里来的,他有点害怕。但他不敢大声哭,被爸爸听见了,打扰到爸爸喝酒,会挨打。
  “小非,别坐在地上,凉。”
  赵晓娥从屋子里走出来,把地上的幼童抱了起来。
  “钱呢?拿来!”屋子里的酒鬼醉醺醺的走出来,拿酒瓶指着女人,怒道:“你再敢说没有,老子今天打死你!”
  “就是没有,你让我拿什么给你。”赵晓娥的声音颤抖着,尽量让自己显得可信一点。钱是真的没有了,要是有,他们母子两个也不至于饿肚子。
  但这话是不可能取信一个醉醺醺的禽兽的,她又免不了被打了一顿。抱着瑟缩在墙角的孩子,她哭了起来。
  她是一个悲剧。
  家里重男轻女,她初中没毕业就退学去打工里,本来人生这样进行下去也还好,谁知哥哥到了适婚的年龄,实在找不到对象,她被父母骗了回来,换亲。
  就这样被卖给了一个黄赌毒俱全的男人,代价是另一个和她一样无辜的女孩。婚后几年她没能生下儿子,除了拳脚相加之外,她的丈夫还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买一个男孩子。
  一岁大的罗非就这样来到了这个家庭。
  赵晓娥是个好人,她尽力照顾着这个陌生的孩子,总是想着,让他过的好些就好了,最好能够吃饱穿暖。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个总是喝的烂醉的男人似乎看出赵晓娥不甘心与她生活,是不允许她出去工作的。
  今天晚上她决定逃跑。
  托了那个怪物的福,罗非第一次仔细观察自己的养母,他觉得这个人与他想的一样,当然不排除这个世界就是那个怪物根据他的记忆构架出来的。他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不会成功的。
  午夜的乡村,赵晓娥被一群村民抓住了,她怀里还抱着幼年的罗非。
  “你敢跑?我妹妹都给你家生了两个儿子了,你连屁都没放出来一个,敢跑?”那个男人用酒瓶子对着他们母子。
  门窗大开,外面传来窥探的视线,不带恶意,却更让人恶心。
  这种非恶意是这样的,看一个撒酒疯的神经病在路边踢一块破石头——不过一个不值钱的死物罢了,打又打不坏,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把赵晓娥抓回来的活动,几乎所有的男性村民全部参与了。在这里,买女人是常事,今天别人家买回来的女人跑了,你不帮忙抓,明天你家的跑了,看你怎么办。
  幼童躲在墙角里,依旧小声啜泣着。
  罗非飘在半空,什么都没有做,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早就发生过的事情,阻止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知道赵晓娥会做的,他只要等着看这一切静静发生就好了。
  幼童终于忍不住了,奔上去,大声哭喊:“你放开我妈妈!”
  醉鬼是没有理智的。
  就在幼童即将被伤害的时候,忍无可忍赵晓娥终于抄起凳子,狠狠地在他脑袋上就是一下!
  “救人!”外面一片喧闹。
  哦他们终于知道救人了。
  罗非想。
  醉鬼最终没有救回来。
  赵晓娥被警察带走了,一天之后,传来消息,她自杀了。
  年幼的罗非暂时借住在村长家。村长的妻子很不满:“谁家里缺这么一个孩子。”
  “看谁家要,要不送走吧。”村长老婆说:“你不觉得那孩子看人的眼神怪怪的?看着渗人。”
  赵晓娥当着他的面打死了醉鬼,孩子受点刺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这孩子看上去呆愣愣的,别人接回去怕也是个累赘。
  “这孩子不是买的吗?”村长抽了支烟,说:“找这孩子的亲生父母过来吧。”
  村长夫妻看不见飘在一边的罗非,可小孩却能,但他不在意,他妈妈没了,他已经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不知道小孩是命好还是命不好,很快他的亲生父母就找到了,但不幸的是,他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就是因为弄丢了他。
  罗非跟着亲生父亲到了大城市的家里。
  “走开,脏兮兮的,你别碰我的东西。”同父异母的妹妹嫌恶的说。
  小孩因为目睹了养母杀死养父,且这场惨案发生的直接原因可以说就是因为他,心理免不了出现了一点问题。他的亲生父亲还算是负责。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这招致了继母的不满。
  “我不是说不让你管他,可是你管他之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继母压低了声音,仍然还是很愤怒。
  “你是另一个孩子的父亲!你的这个孩子现在还不到四岁!”继母说:“他心理有问题,你知不知道?万一哪天他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下手,你承担的起这个后果?”
  “你不要把他说的和精神病一样行吗?”父亲焦头烂额:“他才多大一点,你怎么就把他想的那么恶毒。”
  “总之,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出现在我家里,要么他走要么我走,你选一个吧。”继母摔上了门。
  小孩在门口,木愣愣的玩着手指。他被洗干净了,却仍显得干黄瘦弱,像只弱小的小鸡仔。
  “你怕吗?”罗非问。
  小孩没理他。
  后来小孩就被送到了一所寄宿学校里,父亲还是会暗示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只是父子两个相处的时间不多,感情也淡漠了下去,慢慢就演变成了一个给钱一个收钱,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关系。
  倒是他与继母继妹的关系一直颇为恶劣,或者说,那两个人单方面的厌恶他。继母坚定的认为罗非就是一个精神病。
  他当然也不会告诉父亲,一个刚从贫困的农村来到城市的幼儿,没有亲人只有病,在与他格格不入的学校里,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十六岁那年春节,罗非到父亲与继母家里过年,除了饺子,一如既往的吃着白眼。
  他不愿意在屋子里多呆,经常出去溜达。这天他走在路上,看到了一起车祸。
  一辆公交车与私家车相撞,路边还有一具被抛出来的尸体。
  不少路人都去帮忙,罗非也帮着打了急救电话。之后他也做不了什么了,就默默走开,突然觉得脚下一空,他感觉到自己从空中坠落,紧接着醒来了。
  那是一场梦吗?罗非自己也不敢确定。
  第二天,父亲决定他们‘一家’出去玩。在看到那辆车的瞬间,罗非瞳孔紧缩。
  “咱们家的车坏了,这辆是租的。”他父亲解释。
  罗非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这辆车会出车祸。继妹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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