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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非答应了。
　　清寂姑娘的师伯是谁他们还是没有线索，倒是现在清寂姑娘也不着急了。待在袁之川这里，每天和阿玄玩的挺开心，还当自己是个孩子。袁之川虽然嘴上嫌弃‘他明明不打算招这么多人；　’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和罗非这样清醒到残忍，随时可能抛弃他的队友比起来；　清寂姑娘虽然性格内向了一点；　那是真的人品好。
　　具体好在什么地方，每每看见他穿着女装用嗲嗲的声音直播的时候特别不忍直视，但是姑娘一句话都不说。
　　顺便提一句，袁之川现在是正职抓鬼业余主播；　按罗非的意思，他把罗非画的一些符篆拿去卖了。他是真的觉得卖的不值；　买的人还被人嘲讽人傻钱多；　实在是双方都不得实惠的一桩买卖。
　　不过罗非现在急用钱，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三天之后，三个人准备一起沉睡到了下午四五点钟。那天虽然没看到具体日期；　但根据微博上几个相关明星的动态，他们推算出了大致的日子。确实没错，就是今天了。
　　大约晚上八点，戏来了。孙文秀发了两段录音。当时那个情况肯定是谁也没心情动手机的，那这段录音是谁录的，就耐人寻味了。
　　吴林因拍摄场地吊灯坠落意外过世，占了个死者为大的名头，照国人的习惯，要不是罪大恶极那种，生前一切恩怨大都可以揭过不提，更别说他现在还占了个受害者，被蒋依依和导演坑的名头，活着没享受到好处，死了倒是无数人缅怀了一把。
　　这是后话。
　　又过了几天，那栋宅子里的新挖出来一具尸体的消息果然在网上占了点地方，搜来搜去也不过那么几条。他们打算落空，这个鬼生前并不是什么有名声的人，他们半点查不着。
　　后来袁之川终于同意去那座小院里找找那鬼的鬼魂还在不在那里。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袁之川躲在房间里在网上扮软妹子，罗非在外面和他接待客户。他们今天的客户是个中学生，看上去傻乎乎的那种，罗非看见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顾程鸢。
　　罗非确实是挺喜欢那个孩子的。
　　出去见他之前，清寂姑娘还有点担心，悄悄的拉住了罗非的衣角——在平时生活中，她现在还是觉得罗非很凶，他有点怕罗非。
　　“罗哥，其实我对此道还稍有些了解，不如我去？”
　　她这么说不是没有理由的。上次有个女人过来，问罗非，她的姻缘怎么样。罗非直说你是不是傻……
　　为什么这么说，罗非看出来她的丈夫已经在外面有了子嗣，这女人也心知肚明，再来问姻缘不过是求个安慰。
　　罗非这样不会说话的人还正好给不了她这个安慰。
　　不过清寂姑娘的担忧还是多余的，今天来的孩子看上去乖巧可爱，甚至于不像是个会跑到他们这种‘封建迷信’的地方的乖乖女。罗非冷漠帅气的外表，以及加了书卷气的眼镜，都让这个小女孩有了些安全感。
　　罗非在她对面坐下之后，小姑娘总算把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放下了，略带点拘谨的说：“我叫张小曼。”
　　罗非说：“你好，我姓罗。”
　　张小曼有点紧张，她抓紧了书包带，停顿了一小会儿。在罗非用探寻的眼光看她时，张小曼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罗非敏锐的察觉到，在这个锦囊出现在房间里之后，他莫名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这是我们学校附近最近很流行的一种小玩意儿，卖的人说它叫考试顺利符。起先是有的同学买了，确实挺有用的，听说她把这个东西带在身边一个月，考试成绩就前进了五十名。”
　　张小曼把锦囊递给罗非，说：“卖的人说每个符只能用一个月，如果还想继续用，就要买新的。一开始他们凑热闹的时候，我不信这些，就没买。后来我的好几个朋友成绩都进步了特别多，我也就想买了，可这时候我发现，他们有点不对劲。”
　　正在她说话的时候，罗非拆开了那个锦囊，拿出里面的符篆。果然不出他所料。看见这张符篆，罗非不禁冷笑了一声。
　　小丫头好像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罗非放缓语气，道：“你接着说。”
　　“我发现，第一个月还好，第二个月他们用这个东西的时候，就不对劲了。”张小曼慢慢组织着语言，说：“他们每天只有一件事，就是学习，别的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我和他们说话他们也和听不见似的。我们有一个同学，听她妈妈说她晚上一直在坚持学习，第二天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掉水沟里去了。”
　　“你没建议他们不要用？”罗非问了一句。
　　小丫头眼睛一下就红了：“我说了，可是他们说我是嫉妒，努力学习是多正常的事，是我不努力才找别人和我一起不努力。”
　　“这个符名为惑心符，原本是骗子用的。”罗非对张小曼解释：“行骗的时候，把这张符往人身上一贴，对方就会不由自主相信他说的话。原本这东西效力差，偶尔用一下，对身体倒是没甚大碍，要是用的时间长了，就会沉迷于这件事，以至于精神恍惚。”
　　“那是……”
　　“断了这符，一段时间就没甚大事了。”罗非说。
　　他倒是有点佩服对方的奇思妙想了。惑心符稍加改动，加强些效果，那话改成你要好好学习一类的话，摇身一变就成了劝人向学的好东西。只是狗改不了吃屎，始终贪得无厌，连让一个人用上几个月，再怎么健康的人也撑不住了。
　　他把符篆的装回锦囊，递给张小曼，说：“半年内只用一次，这还算是个好东西。要是连着用，精力消耗过多，后面就事倍功半了。”
　　小丫头听见罗非的话，如同听了什么金玉良言，乖巧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那我的同学要怎么办？”
　　罗非走到不远处的桌边，画了两张宁神符给她，说：“要他们待在身上，精力恢复的快一点。”
　　小姑娘接过来，立刻用看英雄似的眼神看着他，直看的罗非有点受不了。
　　“罗先生，你能帮我找个人吗？”
　　正在罗非觉得这件事了了的时候，张小曼又说。
　　“你有没用他相关的物品或信息？”他问。
　　张小曼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说：“我只有这个。”
　　罗非接过手机，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却被惊了一下，照片上的人是顾程鸢。
　　“我们是网友，在两个月前我就联系不上他了。他和我说过，他和他的父母关系不太好，所以我有点担心他。”
　　现在还有人记得他，那就是顾程鸢还活着。
　　罗非知道这个消息，心里叹了一句：“你放心，他活的很好。”
　　“真的？”张小曼睁大眼睛。
　　罗非道：“真的。”
　　送走了小丫头，罗非想起她说顾程鸢和父母关系不好，再想想刚遇到那孩子的时候他的样子，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心情莫名遭了起来，这件事让他想起了离魂时隐隐约约回忆起的往事。
　　算算时间，也该到时候了。他心想。
　　“这是什么味道？”袁之川从房间里出来，闻到客厅的味道，嫌恶的捏住了鼻子。
　　罗非说：“有个小姑娘拿了道旁门左道的符咒过来，怎么？”
　　“一股无妄海那边下水道的味。”袁之川道：“这是现世复苏，什么妖魔鬼怪都钻过来了。”
　　“你管？”罗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我当然不管。”袁之川道。
　　他走到冰箱跟前，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这才想起来什么一般，对罗非说：“你的新证件办下来了，现在出门方便，可以去看看你觉得有意思的那个鬼了，要去吗？”
　　“去。”罗非翘了下嘴角。


第29章　去见鬼了
　　这次出行还是火车；　又正好赶上十一小长假，虽然这班车不在热门旅游线路上；　但庞大的人口基数让每一辆车里都塞满了人。
　　罗非三个人买了相邻位置的票；　另一个座位上做的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相貌文雅，手中拿着一卷旧书在翻看。
　　这个青年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上；　罗非坐在他正对面，两人本来相安无事，可过了一段时间，意外发生了。
　　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孩手中端着一杯饮料，在车厢中跑动；　经过这两人的位置时，好像被绊着了；　手中的饮料泼出；　直直洒到了青年的书上。他当即皱起眉头，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拭，可水印子还是留下了，可以想见；　干了之后必然会在原地留下皱皱巴巴的痕迹。
　　青年抬起头，在车厢中找肇事的小孩；　却见那个小孩正站在座位上；　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孩的位子离他们不远，只有两三个座位的距离，他拿着书走过去；　与一个好像是小孩家长的人交涉。
　　交涉的具体内容罗非是听不太清楚，他只看见青年的脸色逐渐窘迫起来，着急的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对方怒道：“多大点事啊，小孩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道歉不就完了吗，还想着讹钱，你是八辈子没见过钱怎么的？”
　　青年好像想争辩，干巴巴的说了几句什么，就被对方给骂了回来。他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人，理论不过只好回到座位上，试着去修复手里的书。
　　罗非这才看见，这本书的书脊上粘着某大学图书馆的标志。
　　“需要帮忙吗？”罗非问。
　　青年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罗非从他手里拿过书，指间掐了个决，假装拿纸巾在上面抹了几下，把书还给他。青年接过书一看，好像上面的印子真的浅了一点，对罗非道谢：“谢谢你。”
　　“不用。”罗非回答了一句，又问：“你是Y省大学的学生？”
　　“是啊。”青年道：“书也是从图书馆借的，要是恢复不了原样，那就肯定要赔钱了，也不知道要赔多少。”
　　嘴里说着赔钱，可他神态还是十分坦荡，没什么懊悔愤恨之类的情绪。袁之川说：“你可以叫乘务员过来商量一下，我可以给你作证，这本书要赔的话不便宜吧。”
　　青年笑了下，婉拒了他的好意。“为这点钱，勉强自己去和不讲理的人打交道，不值得。”
　　袁之川稀奇道：“你还真想的开。”
　　之后这几个人就聊了起来。他们这才知道，青年大名顾廷恩，这次是回家里老宅祭祖。顾廷恩也知道了几个人的职业——袁之川在外面自称他们搞的是科学的玄学。
　　“那些看似封建迷信的内容，其实现在看都是有科学依据的。”袁之川试图解释他嘴里科学的玄学，满嘴跑火车：“就比如说镜子不能对着床放，古代人怎么认为呢，会招来鬼怪，实际上不过是因为半梦半醒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模模糊糊的影子，容易把自己吓着，影响睡眠质量。”
　　青年听完，神秘道：“我小时候，可能还真碰着过什么东西。”
　　“哦？”袁之川很给面子。
　　“我家嘛，是个大家族，在乡下有套大宅子，家里人都说那是祖宅。不过很多年前，祖宅里就没什么人住了。”顾廷恩道：“小时候有段时间，我是在那个大宅子里过得。”
　　当时他正年幼，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离开父母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半夜睡不着，悄悄从房间里摸了出来，往外头跑。当时他还特别傻白甜，想着跑到马路上，就能找到一辆出租车送他回家了。
　　可谁知道，他一出门，没遇见好心的司机叔叔，反而碰上了一个贼。这贼也是穷疯了，在空荡荡的宅院里，摸了一圈没摸着什么好东西，遇见一个没人看管的小孩，就起了贪念。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要是卖出去，几万块钱不在话下。
　　小孩懵懵懂懂的跟着小偷往外走，正在这时候，一个穿着老式服装的青年从树后走了出来。小偷还以为这是孩子的家人，心虚之下不敢造次，当即扔下孩子跑了。
　　年幼的顾廷恩被这个青年带着回了房间，还听他讲了近两个小时的故事，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哭着闹着找这个青年，留在祖宅里的堂叔一家面面相觑。
　　堂叔的母亲听了小顾廷恩的描述，沉吟许久，找出一张旧照片给他看，顾廷恩果然点头说这就是昨天晚上给他讲故事的人。可表叔一家听了却大惊失色。
　　原因无他，这人是他们的一位长辈，可是早已逝去，按辈分应该叫一声叔祖！
　　后来顾廷恩就被父母接回家了，直到十几年后，母亲才开玩笑似的说起这段往事，可他听了，心中却没来由生出一丝暖意。
　　虽然只与他相聚了短短一夜，可那人的音容笑貌，一直在他心间。
　　听完故事，袁之川给他鼓了鼓掌。
　　“你不信也正常，我讲了这个故事千八百遍了，没有一个是相信的。”顾廷恩笑了笑。
　　“没有。”袁之川说：“我信。”他说完给了顾廷恩一张名片，接着道：“用科学解决玄学，是我们一贯的宗旨。”
　　看着他发疯的罗非：“……”
　　清寂姑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下车之后，三人又提起了这件事。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那个顾家人。”袁之川说。清寂听了也跟着点头。瞧罗非不明所以，清寂解释道：“当年无妄海那边初初建立时，有些人没有过去，顾家也是其中之一。因为后来百年现世灵气渐渐稀薄，顾家也就没落了，到现在，直系子孙都不知祖上是做什么的了，也是唏嘘。”
　　罗非刚入修仙界，当然不懂原住民的情怀，只好闭嘴不谈。三人按照之前在网上查到的结果，找到了那座小楼，只是刚一过去，就发现那里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
　　最外围的是一圈围观市民，三人走进去，看见里面还有一圈保镖，拦着人不让进去。
　　那个小院里站了一个老者，拄着拐杖，焦急的等待什么，他身边还有一个少年，正扶着他。正在三人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上托着个盘子，隐约可以看见盘子里放着块黄泥渣，其间，有一块白森森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是指骨。”罗非说。他清楚的看见，跟着这块骨头出来的，还有那天见到的鬼。鬼仿佛认出了罗非，还特意朝他看了一眼。
　　老者颤颤巍巍接过托盘，痛哭失声：“六十年了，小叔，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罗非：“？？？”
　　院子里的场景感人至深，六十年前，被变态杀人狂杀死并藏匿尸体的无辜受害者终于重见天日。家人在发现骸骨不完整后，依然不愿放弃，最终找到了他的最后一块骨头。
　　可围观者不知道，他们看不到的另一个主角朝罗非飘了过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只鬼问。
　　罗非神色镇定，说：“知道，所以？”
　　鬼朗声笑了起来。他有着微微上翘的凤眼，虽然现在以鬼的形态出现，脸色苍白，仍不损害他的俊美。眉眼顾盼间，分外引人注目。他把视线转到了清寂身上，上下看了一圈，说：“南峰的徒弟？”
　　清寂到底是个内向的年轻女孩，闻言脸色微红，诺诺应声：“是。”
　　罗非心里有种自家白菜被猪盯上了的感觉。
　　他问完什么也没说，转身就飘走了。
　　沉默了一会儿，袁之川说：“这人是挺有趣的。”
　　没想到要见的人（鬼）这么快就见完了，三人不再凑热闹，往外面走去。这次过来还有另一个目的，打听清寂师伯的下落，袁之川在这里有个朋友。
　　。
　　顾廷恩下了火车之后，转大巴到了祖宅。
　　他父母都是高知出身，为人中却带点执拗，很守着些古旧的东西不放。比如这祭祖的规矩，不少晚辈嫌麻烦，可他父母却一向坚持，不准他有怨言。
　　今年也是，他一进门，就听见一个堂姐抱着手机发语音：“好好的十一假期，干什么不好，非得弄什么封建迷信，烦都烦死了。和我爸讲理他还不听。”
　　顾廷恩失笑，没去触堂姐的眉头，去自己的房间把行李放下，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有个堂弟还没来。
　　他和那个弟弟平时联系不多，只知道那孩子家里父母离婚，他跟着父亲过，可父亲又娶了继母，对他不太关心，谁说起来都只有一句可怜。这样长大，那孩子就有点叛逆。可祭祖是顾家人最重视的事之一，绝不可能允许他不来，这样想，他有点担心。
　　“程鸢是换手机号了吗？怎么打不通电话？”他问别人。
　　还没等到回复，就听见堂弟顾程鸢的父亲冷哼了一声。他母亲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人家父子关系不好，他这不熟的堂兄关心多了到底尴尬。他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斩断哀奕，总攻控妹子的地雷，还有芯芯的两个地雷~
　　v那天日一万日的肾亏了，今天晚更了点……嗯28号的更新要早点发，给自己立flag！
　　刚开电脑把最后一句话补上了


第30章　顾府大宅1
　　他正想着；　堂兄搀着祖父从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