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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话音刚落其他三人差点毁了一桌子菜。
　　“老板你取名真是……”贾小杰一脸嫌弃，就连猴子笑罢也是一脸无以言表。
　　“他自己不挺喜欢的吗？”顾书说着看向某只眼里只有鸡腿的猪，只见他那张小小的猪嘴早已油亮油亮的了，而且感觉整张嘴都埋在了鸡腿里，“是不是啊猪漂亮？”
　　似乎是感觉到顾书的目光，埋头鸡腿的朱忺突然抬头看向顾书，然后在所有人好奇的眼神注视下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埋头鸡腿。
　　“呀，好聪明的小东西，居然能听懂人话！”贾小杰惊呼。
　　“真的特别有灵性，”猴子也双眼放光，“发现没有，但凡是跟猪有关的菜它都不吃。”可不是，小炒肉，凉拌猪耳朵，猪肝，他都不吃。
　　“果然不一样啊，它还知道避开同类。”大王也忍不住感叹一句，要知道若是家养的食用猪，沾了油盐的猪食它们吃的可欢了，要是把人吃剩的猪肉啊肉汤什么的倒进去，那可是巴巴巴的吃的，可香了。
　　“那是，”猴子一脸自豪，“也不看是谁的猪。”却不想贾小杰突然看向顾书激动到，“送我吧，老板把它送我吧。”
　　结果他话没说完猴子就急忙伸手来抢，然，贾小杰一个躲身没抢到。
　　“老板，你不用送我，我帮你照顾它。”贾小杰自顾自对着朱忺，“漂亮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看到了吗，”贾小杰指着兀自吃饭的顾书，“那是爸爸，我是妈妈。”
　　“嘶～”顾书一个没留神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当即疼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结果一顿饭吃下来，贾小杰猴子两人尽顾着争抢朱漂亮了，只有身材魁梧庞大的大王，到了最后才冷不丁悠悠冒出来一句，“这猪又小又嫩的，做烤乳猪一定特别好吃。”
　　当即，正在啃鸭脖的朱忺被大王一句话吓得浑身僵直，下一秒便不顾一切一头窜进了顾书怀里，结果被顾书嫌弃的提到了一边。
　　这样的待遇一直持续了好几日，朱忺只觉得自己已然得道成仙过上了他向往已久的神仙生活。每天都有人伺候着，好吃好喝的摆眼前，再也不用饥一顿饱一顿，还可以趁着晚上无人出去溜达溜达。
　　这可不就是神仙般的生活？唯一不满的是，他那个主人好像很不待见他，总是对他的亲近视而不见。
　　对此，朱忺怨念颇深。他现在每日的日常就是白天想方设法爬上主人的腿，晚上想方设法爬上主人的床。然而结果却是，革命尚未成功，猪漂亮任需努力。
　　而顾书每日的日常，自然就是不厌其烦的将爬身上来的某只提起扔一边，无视那怨念的小眼神。
　　他没有养宠物的习惯，所以不习惯腿上总有个东西拱来拱去，他也不是奶爸晚上睡觉搂个孩子？但不知为何这东西晚上就想往他被子里钻，还非要变成人形模样钻自己怀里，说什么这样手长一点可以抱住自己……
　　顾书表示，他二十八年的习惯，要是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有妖气，他可能会条件反射一个降妖符甩过去的。
　　然并卵，朱漂亮表示他会努力让顾书习惯的，且他极力推荐自己的猪肚皮，冬天抱着睡又暖又软，很舒服的。
　　顾书：……无言以对，于是每天睡前把某只扔下床，但第二天醒来准能发现这货在自己床上，从远远的在脚边到爬到自己被子上，然后得寸进尺钻到了被子里，现在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每天近一点，可能再过几天醒来这货就已经在自己怀里了。
　　顾书对这个厚脸皮也是没辙，且诡异的，竟还真是越来越习惯了，一会没见他闹腾还真有点不习惯，比如现在，都凌晨12点了这货还没回来，于是他也没睡着，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虽然知道这货又到外面浪去了，顾书也严厉交代过，有人的时候不能出去，若出去不能离开未离街半步且不能惹麻烦，不过这货一般不会太晚回来，毕竟他一心想爬自己被窝。
　　顾书正想着，突然只听窗口走廊一阵轻微的哒哒声，几不可闻，但顾书一瞬间便知道是那货回来了。
　　果然，下一秒便见窗口闪过一道小小的身影，而后顾书只觉得被子一重，爬上来一个小人，以往的这个时候，这货一般会一边蹑手蹑脚往顾书这头挪，然后一边小心翼翼掀起被角往里钻。
　　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小家伙竟然不管不顾一头窜到顾书手边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就钻了进来，准确无误的一头扎进顾书怀里，同时双手抱的死紧死紧的。
　　顾书先是一愣，随即才发现怀里的小东西身体在微微发抖，像是害怕到了极点。
　　顾书眉头一皱，下一秒便发现窗户上印着一道阴影，漆黑的阴影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还有些莫名的沉重。
　　顾书心下一沉，就听怀里的小豆芽颤声道，“主……主人，有鬼，有鬼跟着我。”
　　顾书脸一黑，“瞧你这猪胆子！他是鬼，你是妖，你怕什么？”没见过这么胆小的。
　　不过嘴上这么说着，顾书还是不自觉的伸手揽住了怀里这只，并安抚性的在他背上轻轻抚了抚。
　　也就是在这时候，顾书只觉得一道黑影闪过，下一秒，他的床头便立了一道黑影。即便是站在昏暗的角落里，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道身影的高大阴沉，但顾书却微微皱起了眉，总觉得，这只鬼有些不一样。
　　阴影中的身影满含阴郁，但却并非带有戾气的厉鬼，也不是没有意识的鬼煞，反倒是感觉不到任何恶意。
　　而且，这鬼魂，似乎有些残缺。
　　再者说，一个正常的鬼魂会主动出现在天师的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但顾书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搞清楚这些东西，他只需要甩出驱鬼符，让他离开他不该停留的世界，去到他该去的地方即可。
　　然，就在顾书即将出手的时候，怀里的小豆芽突然钻出来，“就是他，就是这只鬼跟着我。”
　　顾书还没开口就听小豆芽又激动的不充了一句，“他身上有娃娃果的味道！”
　　顾书眉头一挑，娃娃果，这不就是让朱漂亮变成小豆芽那东西？


第十六章　你干什么！
　　顾书干脆将朱漂亮从被窝里提了出来，这才认真道，“你确定？”娃娃果虽然神奇，但这可是个鬼魂，能从一只鬼身上闻到味道，这得多敏感的鼻子才做得到？
　　“确定以及肯定。”朱忺一边肯定的点头一边不忘牢牢抱紧顾书的手臂，“虽然只有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微弱气息，不过我敢肯定就是娃娃果，就是那东西把我害成这样的。”朱忺说着愤愤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臂小短腿，于是神情就越发的悲愤了。
　　明明怪自己嘴馋……顾书狐疑的瞅了他一眼，最终看向阴影下的身影。只见那身影仿佛融入了角落里的黑暗之中，乍一看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朱忺不自觉的缩了缩头，顾书倒是毫无所觉，大概是从小就习惯了。
　　“名字，从哪儿来？”顾书冷冷的开口，眼神冷冽的凝视着站在床头的阴影。
　　那身影似乎顿了顿，像是反应极其迟钝，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在认真思考顾书的问题。
　　停顿几年之后顾书才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道森冷阴寒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和热度，又像是没有意识的机械式回答。
　　“名字……名字……”先是重复的呢喃着这两个字，而后有些呆板的摇了摇头，“名字……我不知道。”
　　顾书眉头微皱，“从哪来？”
　　“哪里……哪……不知道。”又是机械而呆板的回答，但顾书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困惑。
　　顾书再次皱起了眉头，果然，这个鬼魂并不全。人有三魂七魄，魂能离开人体而存在，魄则依附形体而显现，人死则魄散，但灵魂却能脱离身体而存在，此为鬼魂。
　　鬼魂需通往冥界，或投胎转世，或受罚受惩，总之不能留在人世，更不用说为祸人间。顾书身为天师，驱鬼收妖便是这个目的，对于滞留人间的鬼魂，或该魂飞魄散，或让他们回归冥界，总之，不管善恶，都是如此。
　　但是显然，面前这只鬼七魄已散，三魂不全，且三魂丢了两魂，也难怪他几乎丢了所有的记忆，还那么木讷呆板。
　　而且，就这只鬼的情况而言，顾书推测这人的死亡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临死之前必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或者惊吓，才会导致他三魂分离。但是，一般情况而言，就算三魂分离，人死后短时间内三魂也会自然而然的重新聚集在尸体附近，而后一起前往冥界。
　　所以面前这一魂之所以飘到这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的尸体就在附近，且另外两魂也在附近，二便是，这一魂当真走丢了，而导致三魂不能聚集的原因，顾书几乎可以肯定，那便是此人的尸体遭到了严重的掩埋，那种无人知晓的掩埋。
　　鉴于这里是未离街，附近有死人顾书又不可能毫无所觉，所以基本可以排除第一种情况，但世间之大，无时无刻都有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亡，枉死冤死或是意外死，甚至正常的生老病死，数不胜数，顾书不可能面面俱到，他也没有这个义务，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并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去调查此人是怎么死，或者帮他找回丢失的两魂，亦或者帮他找到尸体？
　　顾书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这个必要，他要做的只是让这一魂去到他该去的冥界，仅此而已。最重要的是，虽然这只鬼三魂不全意识呆滞，没有煞变也并非恶鬼，但顾书却有种莫名的直觉，这只鬼必定是去过什么极危险的地方，那里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却是叫顾书都有些不寒而栗之感。所以即便是有娃娃果那种神奇东西的消息，顾书也并没有心动的意思。
　　于是，顾书淡淡道，“行了，从哪来回哪去。”
　　但那鬼魂像是没听见似的，反而突然上前了一步，刚好走出阴影区将脸漏了出来，当即，一张透着深蓝色幽光的冷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妈呀，”朱忺扭身一头钻进顾书怀里死死搂住顾书的脖子，“鬼啊！”
　　“嘶~”顾书被这货一头撞得生疼，还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将这货死抱着的手掰开，这才冷冷的扫向床边的鬼魂。
　　只见他青面赤目，透着微微寒气，额间嘴角都是干涸的血迹，生前仿佛受到多处重击，整个头都有些扭曲变形，但依旧能透过这张青面看出这人年纪尚轻，已经碎得只剩下框架的眼镜依稀可见他生前应该是个文化人。
　　顾书眼神一暗，“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上路。”顾书话音刚落，果然只见这鬼身体一抖，似是不自觉的惧怕，但是下一秒他便满脸恐惧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山……大山，火……蓝色的大海……海，啊……不要杀我。”那黑影原本呆滞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一边呢喃一边慌乱的后退，很快便又退回到阴影中，而后便躲在暗处瑟瑟发抖再不敢出来。顾书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恐惧，无限的恐惧。
　　不过，这又是山又是海的，会是什么地方？而且，又是火又是蓝色的海，这岂不是也很矛盾？既是没死多久，那也就是说他的死亡地点离这里并不是太远，但顾书搜寻脑中的记忆，并没有一个地方符合他的描述。顾书正想着，只觉得手臂一紧，低头就见朱漂亮正闪着两只亮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
　　顾书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示意他有屁就放。
　　“主人，他说的地方一定有娃娃果。”
　　“那又怎样？”顾书皱眉，总觉得自己似乎理解错了什么东西，果然……
　　“那东西可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比那更好吃的水果了。”这货不知怎么的又把鬼抛在了脑后。
　　顾书：……
　　真的高估了他，原以为他高兴激动是因为有了娃娃果的线索，或许能找到让他恢复真身的方法，没想到这货纯粹是为了吃。
　　顾书很是嫌弃的上下瞅了一眼这小矮人，五十厘米，还敢吃……“你是想变成一根豆芽还是一根牙签？”
　　朱忺亮汪汪的眼睛一顿，下一秒，原本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的脸上就布满了沮丧，一脸的颓然，不过很快他就吐出来一句让顾书差点咬到舌头的话，“还是豆芽好了，豆芽更长一点。”
　　顾书：……“变成豆芽跟蚂蚁赛跑吗？”服了这货，心服口服。
　　朱忺明显感觉到了自家主人对他深深的嫌弃，于是他讨好的抱住顾书手臂凑到他耳边撒娇，“主人，我们去找娃娃果嘛。”
　　“不去。”顾书果断拒绝。
　　“去嘛~”朱忺干脆岔开小短腿岔坐在顾书腰上，然后努力伸出小短手勾住顾书的脖子，撒娇，猴子家那只小花就是这么做的，每次只要喵喵的叫两声，猴子准乐得什么都拿给她。
　　然而，顾书只是毫不犹豫的将他一把提起，扔一边，一如既往的不待见他。
　　“去嘛。”朱忺再次贴上来，一如既往的越挫越勇。手脚并用爬到顾书身上，稳稳的，已经完全忘了床头还站着一只刚才把他吓得瑟瑟发抖的鬼。
　　顾书一阵无语，可就在他打算伸手将身上这八爪鱼扯下去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顾书微微一愣，他的朋友很少，尤其是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的更是不多，除非……
　　果然，拿起来一看，确实是认识的人，有过两次合作，鉴于他的身份，顾书便有了大概的猜测。
　　“喂，你好。”
　　“不好意思顾先生，这么晚还打扰你。”是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人，言语间透着睿智和沉稳，是顾书很欣赏的一个男人。昆宁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高阳。
　　“高队有什么事吗”若不是事出紧急，想必也不会这么晚打电话来。
　　那边似略有停顿，但还是接着道，“有点事可能需要麻烦你，不知道顾先生现在方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可能需要马上就走。”
　　“这么急？”顾书微微一顿，没想到这么急，虽然他的语气与平时并无差别，一样的沉稳冷静，但就顾书对他的了解，不难感觉到他心底的焦急。
　　“是，”那边顿了顿，随后毫无保留的道，“前两天有人报案，几个大学生去环龙山探险至今未归，生死未卜，我们随后组织人员前去环龙山搜救，但是，”高队说道这里的时候，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今天我们有两名同志受到了不明生物的攻击，已经牺牲。”
　　“不明生物？”顾书眉头一挑。
　　“顾先生，”那边的声音有些凝重，“那东西或许只有先生这等能人异士才知道，那些伤口不是我二十五年的刑事经验所见过的，我想，这个案子只能麻烦你了。”别人不知道，但他是同顾书合作过的，他知道顾书是什么人，也知道这世上有的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那么笃定的给顾书打电话。
　　顾书心底微沉，直觉这事不简单，刚好抬头就见床头那鬼魂微微颤抖着身子站在黑暗中。顾书心里一动，莫名升起一种不可言状的直觉，直觉这件事可能与床头这位有着一定的关系。
　　于是顾书道，“在未离街门口等我。”
　　“真是太好了，谢谢你顾先生。”顾书话音刚落那边明显松了一口气。
　　既是这样，他就不得不管了，也刚好，顺便看看那里有没有娃娃果，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娃娃果的方法呢。顾书挂了电话才发现这小八爪鱼还趴他身上。
　　“还不把你的猪蹄拿开？”
　　却不想朱漂亮刚刚死赖着偷听了他的电话，已然将娃娃果的事丢到了一边，但眼睛却更亮了，搂着他脖子的手也更紧了，“主人你要出门吗？你要去哪里？带我好吗？带我去啊主人……”
　　顾书一阵头疼的将他的爪子移开，“不想找你的娃娃果了？”
　　“我不着急啊主人，带我去嘛带我去。”
　　“起开。”
　　“带我去嘛。”
　　顾书：……“再不起来就别想去了。”
　　“带……咦？”朱忺还想继续磨呢，突然反应过来顾书答应了，当即眼睛一亮，“主人你真是太好了。”说完不管不顾，噘着嘴就对着顾书的脸亲了上去。
　　顾书当即一愣，完全没想到这小东西会亲上来，况且他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而且这货身体虽小，可那张脸是个成年人啊。
　　于是顾书毫不犹豫一巴掌糊上去，下一秒只觉得手心一痒，碰上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有些温热，莫名的，顾书心漏了一拍。
　　“做什么！”
　　“亲你啊！”被顾书的大掌糊了整个脸的朱漂亮含混不清的吐出几个字，仔细听还有些愤愤不平。
　　“跟谁学的？”顾书一脸黑线。
　　“小花啊！”他这主人怎么这么难搞！小花别说亲了，就是舔一下，猴子都高兴成什么样的。他就是表示一下他的高兴和感谢而已，这都不让？
　　朱漂亮那个愤愤啊。


第十七章　有鬼！
　　顾书走出未离街的时候，高阳已经在门口等了几分钟。远远的，借着门口的灯光，顾书只见高阳双手插兜斜倚在车门上，正仰头研究着未离街木门框上的那副对联。
　　“抱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