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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朱忺在途中小声的问了一句顾书，为什么那么多人对着他们又是拍照又是笑的？对此，顾书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大概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没想到朱漂亮竟很是得意的回了一句，“我也觉得。”走在前面的高阳两人差点笑喷。
　　四人来到教务处，首先调出了贾小杰当年在学校的档案，令他们意外是，贾小杰的成绩属于中等偏上，在那个班来说还算不错，而且从来没有挂科记录，这样的成绩，又是在即将毕业之前选择退学，如果没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的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随后，他们找到了当年贾小杰的辅导员，李坤。但对于他们的出现，李坤很是诧异。
　　“贾杰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学校，之后我们也再没联系过。而且从那之后，他们班的微信群，ＱＱ群，他都从来没出现过，电话也打不通，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贾小杰当时在班里成绩不错，人长得也好，人缘也挺不错，他记得清楚，贾小杰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每年都申请助学金，还争取过奖学金，所以当时他要走的时候，他很诧异，也很是为他惋惜。
　　“那你知不知道他当年为什么要退学？”高阳继续问道，其实这才是他们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李坤似乎有些犹豫，又似乎只是真的不知道，不过随后他又道，“贾杰当年的室友刘俊，跟贾杰关系也很不错，他现在就在我们学校就读研究生，他可能会知道。”
　　高阳与顾书对视一眼，而后才对李坤道，“那谢谢你了。”
　　随后他们又从教务处查了刘俊的信息，这才离开，这时候已经接近中午，顾书扭头就见身边的朱漂亮蔫蔫的，拽着他的手臂有气无力的模样，不过他没有主动提出来肚子饿，倒是出乎顾书的意料。
　　“饿了？”顾书斜眼看他。
　　朱忺眼睛一亮欣喜道，“大叔你终于发现了，可以说是相当饿了。”
　　高阳好笑的看着他们道，“先去吃饭吧。”朱忺赶紧狗腿道，“高队你果然是个好人。”
　　顾书都懒得说这个吃货了，四人最终决定在昆宁大学的商业街吃了午饭再去找刘俊，期间，他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打了贾杰入学登记时填的父亲一栏的联系电话，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么多年的电话居然打通了。
　　“喂，哪位？”比想象中要苍老的嗓音，带着些顾书不熟悉的口音。
　　“请问，是贾杰的父亲吗？”这是高阳问的，却不想，高阳话音刚落，那边明显变了脸色，“我不认识他！”说完便啪的挂了电话。
　　莫名的凶恶语气夹杂着明显的故意回避，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顾书与高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到底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个父亲这样回避自己的儿子？这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突破口。
　　顾书忍不住又拨了回去，这一次，顾书还没开口那边便愤怒的吼道，“都说了不认识他，他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他爹，我没有这样的儿子！”那边吼完便再次挂断了电话。
　　顾书眼神幽暗，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三点。首先可以确定这确实是贾小杰父亲的电话；其次，贾小杰与家里人关系并不好，甚至到了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顾书想，这可能也是贾小杰这三年来过年过节从未回家的原因；最后，可以确定贾小杰的父母显然不知道贾小杰出了事。
　　贾小杰的意外与他家里并没有关系，但却可以从他家里探知当年他莫名退学的原因。显然，高阳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些问题，于是他很快交代跟他一起来的那位同事，着手去查贾小杰老家的信息，必要的话，可以亲自往贾杰的老家跑一趟。
　　而顾书三人则留下来继续找刘俊这边的线索。但意外的是，他们今天来得不凑巧，刘俊刚好跟着导师到外地去做项目了，不过好在辅导员给他们叫来了另外一个人，这人也是贾小杰的同班同学，只是关系不是那么亲密的，正好，这人也在本校读研究生。
　　是个打扮靓丽的女生，一看便是个性格外向的人，叫吴许莉，远远的看到他们三人，她的眼睛便没从顾书脸上移开。毕竟顾书长相出众不说，身高体长，又有着校园男生没有的成熟稳重，事实上，若不是顾书总是冷着一张脸，他的外形是极受女生欢迎的类型。
　　不过在高阳开门见山问了贾小杰当年退学原因之后，女生的眼中才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随即那诧异便被微不可查的蔑视所取代。
　　顾书眼神微暗，他有预感，这个女生或许会给他们意想不到的答案，果然，女生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预感。
　　“贾杰啊，”吴许莉有些难掩讽刺道，“他为什么退学我们班同学都清楚的，甚至别说我们学院，就是其他学院也都听说了他的事，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吴许莉这么一说，顾书几人倒是疑惑起来，既然是这么人尽皆知的事情，那为什么辅导员又说不清楚？
　　而且，“到底是因为什么？”高阳皱眉道，带着吴许莉不易察觉的试探，“据我们所知，贾杰在校期间成绩优异，而且当时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他怎么会在那个时候选择退学呢？”高阳随即做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吴许莉也不避讳，直言道，“他做了那种丢人的事怎么可能还待得下去？”
　　“丢人的事？”顾书微微皱起了眉，倒是一旁的朱忺有些不高兴的瞅着这个女人，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这个人的眼神，语气他都不喜欢，尤其是这个人说话间总是盯着他们家大叔，朱忺当即有种自己东西被觊觎的感觉，不自觉的，朱忺就朝顾书靠了两步，离得更近。
　　“是啊，”吴许莉继续道，没有在意朱忺的脸色，只是言语间透着难掩的讽刺，“他身为一个男人，却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你们说丢不丢人？”
　　顾书心底微微一怔，包括高阳也是微微诧异，但都没有说话，倒是朱漂亮皱着秀眉似乎想问顾书什么，但见顾书微微皱眉的模样又不敢开口，只好憋了回去，只听吴许莉继续道。
　　“做第三者插足别人的感情这本来就很令人不齿了，可贾杰更可耻，身为男人却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这种行为，真的很恶心。”吴许莉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所以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他当然没脸待下去了。”
　　吴许莉说得理所当然，甚至有些畅快的意思，顾书心里却微微暗沉，甚至有些明显的不喜。贾小杰在茶庄做了三年，就顾书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一个人再怎么变，最本性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变的。
　　但顾书没有开口，朱忺则拉着个脸明显更生气了，要不是见顾书没说话，他指不定一个妖法甩过去就把这个女人扔到天上去。
　　高阳笑了笑没说话，继续问道，“你能不能把整件事情跟我们详细说一下？包括贾杰这个人，他抢了谁的男朋友，那个男朋友又是什么人。”或许，这几人就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人物也不一定。
　　吴许莉又是不经意的看向顾书，而后才笑道。“好啊。”显然，她很乐意跟这个难得高大又英俊的男人多待一会儿。
　　却不想，朱漂亮在这时候冷不丁的嘀咕了一句，“你这人，说话就说话，为什么总要看他？”朱漂亮精致的脸上明显的很不满。
　　当即，高阳差点笑出声来，顾书则是一脸莫名其妙，而被他点破了的吴许莉，那真叫一个精彩。


第二十六章　说辞
　　虽然被朱忺点破小动作吴许莉又是尴尬又是脸红；　不过很快她便斜了朱忺一大眼恢复神色。
　　据吴许莉的口述，章鸣泉，也就是她闺蜜徐婷的男朋友；　是他们班的班草；　不仅人长的帅，成绩也不错；　而且据说家里很有钱。她闺蜜徐婷从大一便开始喜欢章鸣泉，而徐婷暗恋章鸣泉这件事；　不仅他们班女生人人知道；　就连男生也是知道的；　章鸣泉更是清楚。
　　徐婷也是他们同班同学，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　属于那种很文静的女孩，当时在他们学院都很受欢迎，喜欢她的男生更是数不胜数。
　　可以说，他们两人就是众人心目中的金童玉女；　天生一对，但让人意外的是，他们班上的贾杰会另插一脚。大四的时候；　有人将章鸣泉和贾杰在墙角接吻的照片发到了学校网站上，可以说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事很快便闹大了，两个男生的事本来就有些惊世骇俗，而且在大家的印象中；　一直以为章鸣泉是跟徐婷一对的，这样的插足行为显然为人不齿，更何况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不接受同性恋的，所以可以预见当时引起的轰动。
　　两人不仅遭到了无尽的谩骂，更是引起了学校的注意，多次被学校领导找去谈话，毕竟这样的行为对于学校来说有着极坏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到昆宁大学的声誉。
　　尤其是贾杰，他和章鸣泉不仅是室友，还是相当要好的朋友，如此一来，对他的谩骂就格外的多，各种难听的谩骂指责铺天盖地而来，但就在这种千夫所指的情况下，贾杰竟然公然承认了他喜欢男人这个事实，并且不顾所有人的唾弃承认他对章鸣泉的真心爱意，当时，可谓一片哗然，而后更多的谩骂接踵而至，但可笑的是，他并没有得到章鸣泉的回应。
　　也正是因为这样，贾杰不仅受到谩骂，还成为大家的笑话。很多人都说章鸣泉只是一时糊涂受到了贾杰的蛊惑，是贾杰不要脸勾/引别人的男朋友，而且从那之后，章鸣泉便公开了和徐婷的关系。
　　于是那件事之后，贾杰就退了学，其实贾杰在那之前在班上挺受欢迎的，他人长得不错，属于很清秀的那种小男神，虽然个子不高有些清瘦，但为人处事都很不错，同学之间对他的评价也都挺好，但那件事之后，他便彻底消失了。
　　吴许莉离开后，顾书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心口莫名有些压抑，为贾小杰的遭遇，更因为吴许莉言语间对贾小杰的轻蔑。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贾小杰面具背后是怎样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不过，顾书对这个女人的话持保留态度，她的话主观色彩过于浓重了些，很显然，她似乎特备讨厌贾杰，所以她的话里必定饱含了她对贾小杰的偏见。
　　“顾先生，你怎么看？”高阳看向顾书。
　　顾书还没开口一旁的朱忺就愤愤然接口道，“我觉得小杰很可怜，那么多人欺负他一个人。”
　　顾书悠悠然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欣慰，随后转向高阳，“先找到两个关键人物吧，”章鸣泉和徐婷，身为当事人，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当年的事，“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班其他同学问问看。”总不能仅凭吴许莉的一面之言。
　　“我尽快安排，”高阳道，“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这边让人到贾杰老家那里问问情况，监控也在抓紧排查，刘俊一回来我就通知你。”
　　“也好。”只能等，可顾书只要一想到梦境中那一声声发颤的“救我”，胸口难免有些堵得慌。
　　而后，顾书拒绝了高阳开车送他们回去的提议，带着朱忺打车回了茶庄，顾书本来就话少，此时更是满脑子都在想着贾小杰的事，也没注意身边的朱漂亮。于是这一路顾书面色冷硬，一言不发，朱忺几次张口欲言，但最终因为顾书的脸色生生憋了回去，直到到达茶庄的时候，朱忺才把憋了一路的话说出口。
　　“大叔，男人喜欢男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们要骂小杰？”事实上，这个问题他好奇了一路，但是一直没敢问。
　　顾书有些疑惑的看向朱漂亮，只见他睁着真挚的眼睛仰头望着自己，半晌才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啊，”朱忺点头道，“我就很喜欢你。”
　　顾书一怔，随即失笑，果然不知道，“你这四百多年，都在山里过的？”
　　朱忺完全不知道顾书怎么眨眼就换了个话题，不过还是老实答道，“也没有，偶尔还是会到村里偷点吃的。”说着偷瞟了一眼顾书，他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顾书可不就是他在偷村民的东西嘛。
　　顾书一副了然的模样，不过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几分戏弄的想法，“四百年都在山里，有没有遇到过……譬如母猪妖之类的？”
　　朱忺完全没想到顾书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说到母猪……一想到那模样，朱忺当即嫌恶的瘪起了嘴，那肥头大耳的没有任何美感的猪，即便他身为猪类也实在接受无能，他想他一定是猪类最高贵最不一样，至少是最好看的品种。而且，他活了那么多年，在山里见过的妖却是屈指可数的，修妖难于上青天的，可不是谁都能修炼成妖的，而在他见过的那些妖里，绝对没有猪妖，更不用说母猪妖了。
　　要知道，那些见过他的妖都因为他是猪妖而惊奇不已，反正就是说，古往今来，真的没几只猪能修炼成妖的。
　　于是朱忺果断的摇头，“没有。”
　　顾书摸了摸鼻子，“那你的猪生可真够无聊的。”想想，四百多年，那么长久的岁月，难道这货四百年的日日夜夜想的问题就是吃？
　　不想朱忺却不赞同了，“哪里无聊了？山里也很好玩的。”其实朱忺有些嘴硬了，至少在他没遇到顾书之前他不觉得无聊，整天在山里跑都习惯了，山洞啊，水洼啊，小河啊，或者爬到树上睡一觉啊，草地上开心的打滚啊……不过现在想想是真挺无聊的。
　　“那我送你回去？”顾书挑眉。
　　“不要啊，”顾书一听就急了，一头扑向顾书，牢牢抱住顾书的脖子，双腿习惯性的岔坐上去，恨不得狗皮膏药似的贴上顾书，“不要，我要跟着你，不回去。”
　　顾书阴郁的心情难得有了一丝回升，对着这样的朱漂亮，不自觉的心情便好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货四百岁却长得这么天真白目，也不是没理由的。
　　不过，顾书很好奇一个问题，“这四百年就你一只猪在山里晃悠，那你发Q期怎么办？”
　　顾书没想到，怀里的人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话音刚落，朱漂亮便“噌”的直起了头，刚好好死不死的撞到顾书的下巴上，撞得他生疼生疼的，而后便见朱漂亮疑惑的望着顾书，“什么发Q期？”原谅他一直是独自一猪生活在山里，而且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便独自在山里，所以很多词汇他是真的不懂。
　　这下轮到顾书犯难了，这个……可怎么解释？面对这么一头傻白猪，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到底什么意思嘛？”朱忺只见顾书突然噎住了似的，于是就更好奇了。
　　“咳~”顾书尴尬摸了摸鼻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货又骑在自己腿上来了，“你怎么又坐我身上，下去！”
　　“不要。”朱漂亮立马抱紧，果然把刚才那个发Q期给忘了，不过他很快便想起另外一个顾书没有回答的问题，于是他又直起身来。
　　“你还没说他们为什么骂小杰呢。”
　　顾书瞅了他一眼，而后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人跟你们猪是不一样的，成年之后会组成新的家庭，结婚生子……”
　　“哎呀这我知道不用你说，”顾书还没说完朱忺便急着打断，“两人结为夫妻，以前叫成亲现在叫结婚，然后生孩子，以前一家人能生七八个十个的，现在一家就生一个或者两个，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人的生育能力大大降低了。”
　　顾书有那么一瞬间是瞠目结舌的，而后才嘴角抽搐了两下，就听朱漂亮继续道，“但这跟别人骂小杰有什么关系？”
　　“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才会结婚，然后生孩子，而这样的两个人，一般是一男一女，明白了吗？”总觉得这种统领地球几千年的人类都还在争议不断的问题，跟这头傻白猪说，有些过于深奥了。
　　“一定要是一男一女吗？”朱忺若有所思的望着古书，“喜欢”这种感觉难不成还能规定？
　　顾书再次犯难，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一般是这样。”
　　“那万一就是喜欢男的呢？怎么办？”朱忺有些刨根问底。
　　顾书仔细想了想，答，“那就没法生孩子了。”是这样，没毛病。
　　“不能生就不能生呗，干嘛骂小杰啊，人类可真够无聊的。”朱忺切了一声。
　　最终这场诡异的谈话以顾书的无言以对而告终，大概是自己的解释有问题，不过总觉得这货的说法也没什么毛病。
　　顾书当晚又陷入了同样的梦境，但当他再一次尝试给贾小杰招魂的时候，依旧失败了。以顾书的道行尚不能成功，只能说明对方用了什么拘魂的器物，但到底是什么仇怨才会这样对待贾小杰，让他死了都不能安生？
　　还好，高阳没有让顾书久等，顾书第二天刚醒就接到了高阳的电话，而且同时带来两个好消息。
　　监控排查终于有了发现，另一方面，章鸣泉和徐婷的住址找到了。


第二十七章　章鸣泉
　　当天早上；　顾书就去警局见了高阳，当然，还有自诩他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