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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日子磨练人，再加上卓聂将军的有意为之，曾经娇贵的，不可一世的，白嫩嫩的，肚子上有软肉的九皇子终于长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
　　比如拔高的个子，比如漂亮的肌肉线条　，比如那张好看的脸。
　　归来时，都城姑娘们热情似火，一时间手绢香囊水果绣花鞋什么的纷纷往他身上扔，然而顾莫之这个不解风情的夹着马肚子飞一般逃了。
　　回到宫中，顾莫之见的第一人是季昌，干的第一件事是拉着他找皇兄讨要圣旨。
　　俗话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他自己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也许自己还是个小婴儿时便已经喜欢上他了，只是那时候太小，不明白这种感情为何物罢了。思念这种东西像酒，时间隔得越久便越浓烈，开心时他会想虞生烟，不开心时想，坚持不下来时也想，想他在做什么，想天冷了他身子凉可得多穿些衣服，想他那么瘦可得多吃点。
　　想他青丝束起，插上勾勒出漂亮花纹的发簪，身披大红缎衣，缎衣下饺子圆润白皙胜玉，如月般漂亮的脸搽上淡淡胭脂，眼角玫红微微，朱砂点唇，冲自己微微颔首，柔声唤道：“夫君。”
　　那这时候自己该做什么？想好好抱着他，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被他单手拎起的小孩了，自己要做他夫君，他还不能拒绝。
　　“你长大了。”　卓楠摸着弟弟的脑袋很是欣慰，他痛快地批下圣旨给顾莫之。
　　顾莫之诧异，“皇兄您就这么批了？”
　　“不然呢，听你絮絮叨叨讲感情史，撒泼闹脾气缠朕缠到同意为止？”卓楠对他弟弟非常了解，“感情这种事我也不懂，就冲你从小到大三句话离不了虞生烟，虞生烟排第一为兄排第二糖葫芦第三，季昌大人老罚你抄书排最后，虞生烟最重要其次才是为兄，还是与糖葫芦并列的那种。。。。。。为兄不同意还能怎么样？”
　　顾莫之老脸一红，忙道皇兄说得是，皇兄在我心中地位早超过糖葫芦啦！
　　然后卓楠将他弟弟连着圣旨扔了出去，季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原来在殿下心中，我还比不上糖葫芦呀？”
　　顾莫之硬着头皮说，“您可是当朝宰相，跟糖葫芦较什么劲呀？”
　　已是夜深，一只飞蛾扑向烛台，灯火剧烈跳动两下，然后“噗”　的一声，烈焰冲得猛高。
　　虞生烟在黑暗里睁开眼睛。
　　这些日子他一直陷在一个梦魇里，梦里白茫茫一片，只有一个人在默默啜泣。虞生烟好奇那人是谁，走过去拍拍那人肩膀，“喂，你是谁？”
　　那人回头，虞生烟看到自己的脸。
　　然后自己就醒了。平时这个时候自己是无所事事的，只是不知今日何种缘故，心里莫名渗得慌，总感觉，感觉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今日天气尚可，满城的柳絮纷纷扬扬，像大雪一般，路边有小童提着一篮槐花买，洁白的花瓣比少女的肌肤还细嫩，虞生烟看着心喜，便将整篮的槐花全部买下来。
　　槐花很香，不一会儿自己店里洋溢着甜腻的花香，虞生烟舔舔手指，拨开花瓣，将其嫩黄色的花芯掐出来放入口中，说不出的清甜洋溢舌尖，虞生烟眯起眼睛心里愉快地决定今天中午去吃槐花糕。今日好像与往日有点不一样，比如人莫名多了起来。
　　虞生烟也没在意什么，用过槐花糕后坐店里的藤椅上午休，他身边还有一个大饭篮子，里面是一些肉，半个月前自己干儿子不小心踩到猎人的陷阱了，爪子被夹折了，自己这些日得好生照顾它，不过昨日见它已经会扑人了，想必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鞭炮的“噼里啪啦”声，声音越来越大，简直就像在自己耳际一般，大到虞生烟都不想忍了！　忍无可忍，虞生烟也不想忍了，睁开眼，正准备抱怨两声，突然愣住了。
　　自己门前鞭炮屑末撒地，像层层铺盖的花瓣，门口停着一顶大红的流苏大轿子，上面绣着龙凤吉祥，一群人围着大红轿子吹吹打打，轿子前面好像还有大马虞生烟猜测应该是新郎官。轿子排场好大，来了不少人，而围观的人好像更多。
　　虞生烟心中好笑，这是谁家的花轿，这般不省心，都停错地方了，也不怕人家新娘生气。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新郎官了，新郎官一表人才，气宇轩昂，见到自己时眼睛亮晶晶的，跟小时候好像没什么两样。
　　也不是说什么都没有，这孩子明显长大了不少，上次见到他，他还不到自己肩头，现在，比自己到高出一个脑袋。眉眼间尽是坚毅。
　　这些年自己也不是没有留意他的消息，比如年纪轻轻便称状元，比季昌还厉害，虽然这个状元拿的略为偶然。比如他被送入军营锻炼，得到卓聂将军真传。
　　半个月前，他回来了。
　　“殿下这是何意？”虞生烟揉揉眉头，不知为何，他胸口有点闷，“若是殿下看中这里的哪家姑娘就快点去，别耽误了良辰美景好时光。”
　　“好！”顾莫之突然扑过来，一手穿过他腰际，一手穿过腿窝将他稳稳抱起。
　　“。。。。。。”
　　作者有话要说：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第53章　嫁了吧
　　太荒唐了。
　　虞生烟左眼不住地跳，腿一勾一伸便从顾莫之怀里挣脱出来，冷着脸盯着他。
　　虽然现在顾莫之比他高比他重，但若真打起来还是自己胜算大……虞生烟已经做好怎么逃的准备了。
　　只是他这动作有点伤人，顾莫之脸上笑意僵了僵，“你这是何意？”
　　“殿下，我这辈子注定孑然一身，是不会嫁人的。”
　　顾莫之眨眨眼睛，“真没办法，既然你这么固执……要不然你娶我吧！”
　　“我也不想娶人，殿下如此一闹，这条街不知又要传出多少谣言，殿下还是为自身多考虑考虑吧。”
　　顾莫之眼中隐隐有怒意，“我若是为自身考虑，早把你塞进我王府的床上了！”
　　“殿下过分了。”
　　在军营生活多年，小孩子气早磨没了，卓聂教他的是，若遇到未嫁的心上人，抢也抢到手。
　　顾莫之就记住这一句话，忘了下一句……若是人家真不愿意就算了，免得婚后给你头上染点绿。
　　顾莫之装可怜，把责任推到卓聂将军身上，“卓聂将军教我的，先把你娶回家，什么事以后再说。”
　　“现在就说清楚，殿下您走吧，我这辈子一个人过，谁也不跟。”
　　“那，那怎么行呢？等你老了岂不是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虞生烟叹息，“这与殿下又有何干？”
　　顾莫之瞪眼，“怎么没关系啦？你要是嫁给本殿下，本殿下可以照顾你一辈子辈子的。”
　　虞生烟心烦意乱，“劳烦殿下好意，只是没这个必要，殿下若是真的闲着无事，还不如学着帮皇上分忧，想必皇上也是这样想的。”
　　“不，皇兄的本意是让我把你娶回去再说，我带了好多人，把你店铺的东西全搬回去，我给你买下城中最好的店铺，你跟我回去吧。。。。。。”
　　虞生烟不为所动，。顾莫之无可奈何，拿出杀手锏……圣旨。
　　圣旨一出，虞生烟跪倒，但是脸色非常难看。
　　跟过来太监尖着嗓子将圣旨念完，虞生烟口中念着“吾皇万岁万万岁。”心中把盲目宠溺弟弟的小屁孩骂得半死，当初是自己耍把戏将他推上王位，结果他就这样对待自己？
　　卓楠是真无辜，要怪就怪顾莫之，他天天在卓楠耳边念叨虞生烟有多么多么喜欢他，只是碍于面子没说什么。。。。。。搞得卓楠有一段时间以为虞生烟有恋童的怪癖。
　　他的心始终是偏的，虞生烟比顾莫之大了二十多岁，就性别与年龄而言，他俩太不合适了。只不过在顾莫之傻乎乎地夸奖他还有季昌对他的赞许之下，他突然有了坏主意。
　　顾莫之最听他的话了，而虞生烟对他的态度与其说夫妻间的爱恋，不如说是长辈对后辈的宠爱。
　　顾莫之说的没错，虞生烟就是把他当儿子看。
　　圣旨不可违，顾莫之又如此大张旗鼓地将花轿抬到自己门前，简直就是。。。。。。将自己逼上绝路。
　　真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到时候自己想办法脱身，只是自己干儿子怎么办？它体重是自己的好几倍，抬过去好像不可能。
　　虞生烟把顾虑跟顾莫之说了，顾莫之虽然很不满自己才刚成年就要做干爹。。。。。。但既然是虞生烟所托哪有听的道理。
　　把大红花轿拆了，换成四匹马的大马车，其余人原地待命，当初跟着顾莫之来此地的小侍卫驾车，带着他家殿下和虞老板去虞老板家里一趟，过了好久好久，马车终于回来。已经升职为四品带刀的小侍卫脸色煞白，四匹良驹浑身瑟瑟发抖，好像被什么猛兽吓着了。
　　司仪官狐疑，问道，“殿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的事！”他家殿下小心翼翼摸着虎头抖着声音道。
　　无事便好，司仪官也没想太多，他深深地看了看虞生烟店铺中琳琅满目的玉器，“如此，我便派人将这些玉器收拾收拾。。。。。。”
　　这是逼自己挪窝的意思？“不必，这些东西就放这里，要走现在就走。”
　　“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了！”顾莫之“嘿嘿”笑，情不自禁拍了把虎头，惹得体重是他好几倍的大老虎怒目而对。
　　马车走的不急，这四匹良驹不知道怎么回事，马腿老是在抖，殿下和他的王妃也是一天到晚坐车上不下来，不过这两人太能吃了，特别是肉，一吃一盆，幸好有忠心耿耿的侍卫在，自己不吃饱靠打猎供给食物。
　　小侍卫也没办法，他不是没听说过猛虎与人和睦相处的案例，只是和睦相处的前提下是把虎喂饱，殿下虽然在军营混了两三年，一人单挑两三个没问题，但在体型及咬合力差距如此之大的老虎面前，自己殿下简直是渣渣。而虞老板，就是有点瘦，对老虎而言有点膈牙。
　　路过一半，下起滔天大雨，雨水顺着木板的缝隙一滴一滴落在两人一虎身上，虞生烟捂着嘴打了个喷嚏，顾莫之怕他染上风寒，让车加紧点，去前面的一个道观里歇息片刻。
　　道观和寺庙都差不多，是需要香客来烧香供给香油钱的，真不知道这座道观里的牛鼻子老道是怎么想，将道观建在如此荒凉之地，也不怕饿死自己的弟子。
　　“今日就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待雨停后再走吧。”顾莫之从车内出来，把虞生烟牵下，虞生烟下马车的那一刻马车突然剧烈抖动两下，四匹马仰起脖子似乎随时要逃走，虞生烟停下，侧过半边身子好像在安抚什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下。
　　小侍卫心想这虞老板果然厉害，以后殿下若是惹到他了，岂不是被欺负好惨？
　　司仪太监这时候走过来，怼顾莫之，“若是明日不下雨呢？是不是还歇息一晚？”
　　“明日必定天晴，”虞生烟眯着眼睛看了看昏沉沉的天际，“明日加紧赶路，希望不要缺人。”
　　“不会不会，”顾莫之嘴角勾上天了，“放心吧，咱们肯定能及时赶到，你别急嘛！”
　　虞生烟瞥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司仪，慢悠悠地说，“我记得司仪身边好像有个少年，怎么没看到？”
　　“那小子，那现在……”
　　“你又惦记别的孩子了？”顾莫之嘟着嘴巴，将虞生烟拉进道观中。
　　虞生烟进去之前扭头冷眼看着他，那少年去哪里了他知道，知道人心贪，可心里未免愤怒，自己的东西哪有被人擅自动的？
　　司仪抹了把冷汗，心里只捣鼓着少年快些回来。
　　顾莫之站在道观前敲敲门，“有人吗？”
　　半晌也不见人出来。
　　虞生烟又打了个喷嚏，顾莫之换小侍卫前来，对其附耳一番，小侍卫撸起袖子纵身一跃翻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从内将门打开，“禀殿下，观内无人。”
　　顾莫之皱眉，“怎么会没人呢？本殿下只是随口说说，难不成他们真饿死了。”
　　“殿下别瞎说，”虞生烟进去看了看，“一切都打扫地挺干净，应该是有意而为。”
　　“我们可是好人，又不是土匪团？”
　　顾莫之奇怪。
　　“这就不知道了，”顾莫之抿唇，带着顾莫之走进一间厢房，“今夜就住这里吧。”
　　顾莫之奇怪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之前来过这里？”
　　“并没有，但是看着眼熟。”


第54章　道观
　　“此处虽然荒僻，但绝对不能算小，你怎么一下子找着了？”
　　虞生烟揉眉骨，“此地用了四方八卦为形，沿着八卦线走，便可以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按八卦走的？”
　　虞生烟不想理他。
　　夜已深，虞生烟卧在塌上迟迟未能入眠，他将此归结于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
　　“殿下，您在乱摸……”就剁了你的手。
　　顾莫之讪讪收回手来。
　　腰上没东西了，虞生烟还是睡不着，在不太大塌上翻过来又覆过去，塌小，虞生烟动作又这么大，顾莫之也没法睡，推了推他胳膊，“我带你去他们后院瞧瞧吧？”
　　“什么后院？”
　　“我记得上次找你时，给了你一座同名的牌位对吧？”
　　“是。”虞生烟点点头。
　　“那牌位就是从这里拿的。”
　　虞生烟冷面，“殿下，您太放肆了。”
　　“去不去？”顾莫之怂恿。
　　“去。”
　　顾莫之拉着他来到后院，后院大门紧锁，顾莫之不知学了什么邪门妖术，从袖子里扯开一截铁丝，在锁眼里捣鼓捣鼓，“啪”一声，锁开了。
　　虞生烟走进去，湿哒哒的泥巴真不好落脚，他犹豫了好久，“这怎么走呀？”
　　顾莫之将手中灯笼给他拿着，自己蹲下身子要背他。
　　“……”虞生烟趴他背上。
　　昔日肉乎乎的小破孩真变成大人了，肩膀肌肉均匀，呼吸间无不透露着鲜草一般的朝气。
　　又结实又温暖。
　　虞生烟心中莫名感慨，之前遇到这种状况可是只有自己背他的份呢！
　　顾莫之背着他在当初那座牌位前停下，虞生烟眯着眼睛看牌位，“那里怎么还有一座牌位？”
　　“为免他们起疑，我让人做了一座假的放上去了。”顾莫之得意洋洋地“嘿嘿”一笑，“没想到嘛，他们居然没发现。”
　　虞生烟盯着那座牌位看了很久，忽然闭上眼睛，身子一软栽了下去，顾莫之慌忙接住他，拍拍他脸蛋，“怎么了？你怎么回事？”
　　怀里人慢悠悠转醒，推开他，“无事儿，殿下咱们回去吧。”
　　回去之后，虞生烟缩着身子很快就睡着了，而顾莫之却睡不着了，他琢磨着虞生烟今天打了好几个喷嚏，方才又晕倒，是不是着凉了？他又想着万一他染上风寒就不好了，明日得把他包裹好。。。。。。
　　次日虞生烟起来看着床边搭着的层层衣物奇怪地看着顾莫之，“今日天气尚好，你不用取这么多衣物的。”
　　“不成，你都着凉晕倒了，必须穿上。”
　　虞生烟不理他，向来只有自己命令他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他训自己了？
　　被关马车关了一天的大老虎脾气有点暴躁，虞生烟进去之后它用身子将人圈好，怒气冲冲地冲刚迈进一只脚顾莫之吼了一声，顾莫之看着里面默不作声的虞生烟，软声软气地说，“我想进去。”
　　虞生烟摇头，“今日天气不错，殿下骑马吧。”
　　“喔。”虞生烟耷拉着脑袋退出来骑马。
　　紧赶慢赶，终于在司仪所说时间之内赶了回去，回去后次日要正式成亲，顾莫之连续好几日没好好看看虞生烟了，心痒得紧，跑过去找他蹭脑袋。
　　虞生烟摸他头，摸着摸着将他头发揉个结，“你知道迎亲队伍里少个人吗？”
　　顾莫之好脾气地任他欺负，“啊，好像是的。”
　　“少了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瘦瘦的，初见时我看他站在司仪大人身边寸步不离，不过路上却没见他身影。”
　　顾莫之紧张，“他莫不是半路上被野兽叼走了吧？”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叼走会没人发觉么？就算没发觉，走半路上也该发现少人了呀。”虞生烟捏他耳朵。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嘶，轻点。”
　　“我怀疑是司仪派他返回去偷我的玉了。”虞生烟不高兴地说，“你让季昌大人好好管管朝廷之官。”
　　“我会跟他说的，”顾莫之摸着耳朵后退一步，“你别掐我耳朵了，疼。”
　　虞生烟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要把此事调查清楚。”
　　顾莫之“嘿嘿”一笑，“你放心，告诉你喔，其实我带来的迎亲队伍里一共丢了三个人，一个那个狗胆包天的奴才，另外两个是我拍过去的暗卫，有那两个人在，你店中绝对不会丢一块玉，丢了我拿他们试问！嘿嘿，你方才问我有没有发现队伍少人时我还吓一大跳呢！要知道他们平时存在感弱到我都不知道自己暗卫里还有这么号人。”
　　“你吓什么大跳？”
　　“我以为你多厉害呢！还能发现他们。”
　　“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