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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之百足不僵-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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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愚蠢到把真相说出来。
“所以这座迷宫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它能自行组合？”少年重新提起灯，慢慢照亮眼前黑黢黢的窄墙。
北旗重重的点头，他一头灰白的短毛，淡淡须发在昏昏暗光下显出几分苍白来，整个人身上却凝聚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神采飞扬：“如你所见，三天以前，我们被水底涡漩卷进遗迹，我直接在迷宫醒来，起初还觉得小意思，凭我智商随随便便就能在迷宫里横着走，走不出去也能轰出去——”说着他掂了掂手中黑漆漆的事物。
“这是？”霜白好奇的探头望向他手里的比成人手臂还粗的黑亮物件。
“炮筒。”青年嘴角不自觉勾出一个残忍又漂亮的笑，随便将那沉甸甸的金属炮筒扔給了他。
待霜白看完，他重接回来，五指按住金属筒壁上的扣缝，眯着单眼举到脸边，对准黑暗深处，忽然五指齐扣，霜白只觉得耳边巨声一震，黑影贯过，巨大炮弹擦进黯夜中，轰然一响，就见前方深不见底黑暗中短暂亮起的房间里闪烁着无数道蜘蛛网般幽蓝断续的亮光，扩散了一瞬，又沉寂了下去。
“该死的……”北旗气哼哼的将炮筒解下来又扔给了霜白，少年两手一接，先前还冰冷凉滑的金属炮筒此时泛着微微的烫意，他低头看向北旗刚才单手扣着的地方，存在五道窄窄的狭缝，小心将自己五指深入其中，恰好契合在狭缝间，稍一用力，就能感觉狭缝底部凸出来的光滑齿轮转动了一下，只要五指齐用力，一记重炮随时可能轰出来——
“看起来挺酷吧，”北旗挑了挑眉，“你从哪里搞来的？”“是学长们从遗迹里带出来的，你也觉得挺厉害吧，”他又苦笑起来：“当初我也这么以为的，结果整整花了五枚金币！甚至还苦求学长，签下了卖身契，才凑足了钱，买下来才发现气死我了，居然一点用也没有！”说着他恨恨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碎石。
“一点用也没有？”霜白不可置信的重复道，回想先前北旗轰出那记重炮，明明听起来声势挺浩大啊，怎么会一点用也没有，还有刚才黑暗里闪起的蓝光是什么，电光？不过一切也难说，毕竟是古代遗迹里流传出的物件，真的很少见人用过，况且这儿距离铁炮击中处远着呢，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情况到底如何也未可知。
“完完全全一点用也没有！”北旗重重摇了摇脑袋，“你可知道远古时代，最初并没有兽潮，野兽也不会随便发疯发狂，冲进城池来攻击人类？”
霜白想起看过的壁画，点了点头，却听北旗继续道：“这种火炮筒便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用来对付当时的野兽绰绰有余——”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不过，现在蛮荒遍地的凶兽，却是那个时代野兽们历经千难万险不断变异、进化繁衍下来的，比起它们的先祖，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耐极寒、极热、抗辐射——这些热武器如今对外面野兽们已经没什么用了，除非你想惹恼它们！现在大概也只有人类异能、合金特制的冷兵器能杀死它们，偏偏个个都还皮糙肉厚，光砍也要老半天，我跟你说，要是人来也能进化成这样，早就不用担心兽潮了……”
“抗辐射？”霜白愣了愣，隐约记起这个词，不知不觉嚷了起来。
“这个你不懂啦，是古代的专有名词……”
“等等，核武器对吧？”他犹豫了一瞬。
“对，就是核武器，上古末世后期，人类实在抵抗不了兽潮，终于发动了核武器，结果没杀死发狂的野兽，反倒推动了文明的彻底终结……”
两人唏嘘了好一阵子，再度提起迷宫，总而言之，北旗五金币买来的炮筒，不仅轰起蛮荒凶兽来像挠痒痒，连这迷宫也轰不穿，据北旗解释，他刚才一炮轰出去，黑暗里随即亮起来的蛛网一样的蓝光其实是迷宫自带的电力防御网，只要有这些防御网在，火炮就轰不烂这破迷宫。“其实平时偶尔用来拆拆房子还是挺好的……”北旗看着脚下的碎石小声嘀咕着。
“不然，咱俩想想法子找出正确的出路，大概又要多久？”霜白小心翼翼的问。
“嗯嗯，”北旗认同的点点头，他摸了摸下巴：“依我的聪明程度，哪怕这座迷宫能在黑暗中自由移动，让我想想，嗯，想想，用不了一年！不出一年，只要食物充足，我绝对能在这一年里逃出去！”他自信满满的点点头，忽而又顿了顿，“只要不惊动里面的虫群——”
“虫群？”霜白刚刚还想着两个人该怎么渡过这一整年，互啃人肉么，再听到虫群，人更傻了。“嗯！就之前追着探索者窜出迷雾湖，飞得蛮荒到处都是的虫群，”北旗再度点点头：“这几天我在迷宫深处发现好几个巨大虫巢的房间，幸好我满身装备，才机敏逃了出来，我跟你说，里面好多白花花的死人骨头，简直超出你的想象，唉，你去哪儿，别乱蹿，这儿很危险的！”
霜白一直走到甬道尽头，停在角落里，他低下头，举炮筒过肩，眯着眼睛，五指伸进狭缝，贴合在光滑的铁炮壁边上，静静瞄准黑暗深处，五指忽然一扣，耳边轰的一响，嗡嗡嗡余音回荡着，只听遥远深处轰隆一响，无数散碎幽蓝电光逃逸着、蛛网般在黑暗中闪了闪，终于重归寂静了。
“唉，我说了没用，还有你别乱轰，万一把虫群招来——”北旗的话没落，两人只觉得附近沉闷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的虫群振翅声不断的由小渐大，霜白努力瞪向黑暗尽头，仿佛看见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朝两人飞了过来——
“你个乌鸦嘴……”他咽咽口水，忽然越过北旗，拼命的拔足狂奔起来。
两小时后，两人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们背靠背的停下来，霜白喘了口气，且听着嗡嗡嗡声响重新在身后回响着，便瞪圆眼，迟疑的望向身后苍白青年：“它们还要追多久？”
“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被追过！大概……直到把我们啃成白骨为止？”北旗一脸汗涔涔的，气喘吁吁的答道，眼见虫群在黑暗尽头慢慢逼近了，他又拉起霜白，“快跑——”步子突然慢了下来，“也，也别跑太快，看不清前路，万一不小心撞进虫巢房间里我们就完蛋了……”
霜白三两下甩开对方拽着自己的手，想想，低沉着声音问道：“你有没有办法阻拦它们一会儿？”
“你有主意？”北旗眼睛亮起来，“怎么不早说，”他大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害我白跑这么久……”
“也不知道行不行，刚才想到的。”霜白锲而不舍的扔开对方继续做怪的手。
北旗点点头，身板立即挺直了：“我去那边挡一挡，你要是不行，赶紧叫人。”
霜白郑重点了点头，又问：“你这炮筒威力多大？”
“唉，你不会是想——我早说了没用……”眼见黑压压的虫群慢慢逼近，连绵不断的振翅声简直近在咫尺，北旗不安的再拍拍他肩膀：“我最多给你十分钟，不行咱俩就撤……”说着绕开身后的啾啾往虫群方向跑去了。
微斜瘦高的青年倚在虫群来路上，毫不介意的将后背袒露在他眼前，这时候，霜白如果想逃，倒能用对方作诱饵拖延虫群一二，说不定还真有逃生机会，可他远远往黑暗边缘伫立的青年望了一眼，蹲下身来，北旗正好两手一扬，黑暗中腾起两道闪亮的火花旋转着冲向了虫群，很快在虫群前舞成一道耀眼的光环，一时也将来路堵得严严实实的，霜白望了眼路口吊儿郎当的青年，再看看他满身鼓鼓的口袋，终于安下心来，拍了拍身边的啾啾。
如北旗所说，火炮理应能够轰穿迷宫，只因墙里电力防御网的存在，才阻隔了火炮的威力。什么能有效干扰电网呢？水，或者电！霜白想想，掂了掂眼镜，示意啾啾努力聚集了它所能聚拢的最大雷云，在他轰出大炮的同时，往黑暗深处降下雷柱，干扰防御网的生成，那唯一问题便只剩下这火炮威力够不够大了。
他跟啾啾详细一比划，头回尝试，没等他将炮弹轰在墙上，啾啾已然降下雷柱，巨大优美的蓝色光树乍然浮现在黑暗中，从上下两端生发出无数支离破碎或长或短的闪亮枝条，浓浓淡淡的伸展开来，这壮美的景象没能持续多久，在炮弹炸开时瞬间消失了，啾啾见状可怜的唧了唧，往霜白腿边蹭了蹭，霜白笑着揉了揉啾啾头上染得灰扑扑的软毛，晃了晃它耳朵，轻笑着再来，再瞄一眼那头的北旗，那家伙还挡得挺精神呢！
下一回合，一人一兽时机把握得正好，炮弹炸开的瞬间，没等防御网亮起，啾啾的雷云立即劈下无数雷电，闪亮游走的长蛇在黑暗中尽情围猎吞噬着迷宫墙上刚刚泛起的电光，霜白只感觉黑暗里什么喀咔的一响，啾啾发出的雷电一时蓝光大涨，少年抓住机会又是两炮，这两炮的动静比起先前两炮来简直称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半座迷宫都跟着颤了颤，炮响之后更是轰轰隆隆一片连绵不绝的乱响，黑暗中迷宫墙似乎跟着坍塌了一大片，没等霜白收回炮筒，北旗已然奔近了——
“跑！”他大吼一声，带着身后不断放大的虫群追了上来，两人并肩狂奔，霜白发誓，猛地意识到周围摇晃着的围墙在不断重新组合的时候，他一生都没跑得这么快过，世界仿佛静止了，无穷黑暗尽头处慢慢亮起一块残破微明的窟窿，两人使出全部力气，在窟窿越缩越小之际一跃而出！
第31章 遇兽
天空依然暗沉沉的，但比起先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要好得太多，霜白甚至能在玲珑灯探照范围外，一眼辨出旁边青年隐隐绰绰的身形，他刚抬起头，心跳静止了，出现在少年眼前，仿若隔夜黎明深眠沉睡着的巨大城市，无数狭长阡陌的巷道深入其中……“这边！”随北旗一声暴吼，霜白注意到身后嗡嗡嗡的虫群声再次响起，两人不由分说朝眼前空旷街巷中冲了过去——
没人想得到，出了迷宫，隔着条街，俨然就是人类生活的大型城市了，两人边跑边喘着，街巷两旁不断生发出无数幽长小巷、狂奔半天，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黑暗深处半盏灯也无，更衬得整座城市如死一般……他们喘着粗气，尽管往那些幽深冷僻的羊肠小巷中奔去，渐渐的，终于甩脱了身后的虫群，而真正停止下来，两人站在街道中央，刻意避开了路边两三层的小楼房，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陌生城市，都有些胆怯，会有什么在这座仿佛被人类遗弃的寂静城市中等着他们呢……
啾啾自抵劈下那两记雷柱，整只小兽虽然寸步不离跟在霜白身后，但总显得没精打采的，霜白头一次看见它这么蔫耷耷的，便顾不得再照明，匆匆解开了玲珑灯将它收了回去，片刻的黑暗降临，北旗咕噜两下，从大衣口袋里翻出个灰色小球来，在手里迅速旋转拆分，再熟练的拼合起来，很快一盏绿油油的长柱小灯在他手里成形，“你刚才怎么办到的……”他喘着气问，霜白想想，便说啾啾是蛮荒异兽，能控制雷电，刚才是它趁机干扰了电力防御网的生成……
“原来这样——”北旗话没说完，两人身边猛地卷起一阵腥风，一道庞大的黑影忽然从两人避开的边上小巷间幽深甬道中俯冲而出，伴随一声低沉的嘶吼，只见黑影眯起一双危险雪白的长眸，扬起锋利的爪牙，朝两人扑了过来，他们默契的往边上一闪，那只巨兽恰好跃至两人方才所处位置上，被北旗的绿灯照亮，一时显得狰狞无比！
那是一头三米来长，浑身毛发光一块秃一块，仿佛数十块破烂皮毛缝补拼凑而成，布满扭曲狰狞伤疤的灰色巨兽，它低着头，眯着狭长雪亮的双目，血盆大口微启，亮出两根染血的獠牙，弓伏在两人身前低沉咆哮着，危险的盯着他们，蠢蠢欲动。
霜白一吓，五指一抖，手中光滑炮头跟着机械式的轻轻一转，一记重炮猛的轰偏在凶兽脚下，“没用！”一声暴怒的咆哮伴随着北旗的轻喝响起，两人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出，这回他们默契的专往大道上跑，生怕被凶兽堵在死胡同里，逃亡途中，也更彻底确定了这就是座死城！
比起最初坑坑洼洼的泥地，城市已然换上了光滑的石板，几千年来甚至没有染上半点尘埃，两人还好，脚底特制的鞋底防滑，而身后狂追不舍的凶兽就惨了点，霜白好几次回头，正好看见它爪底一滑，狼狈的趴倒在地，跟着一声怒吼暴起，整只猛兽弓背一跃，重新追了上来……
前方大道渐渐被横贯城市间的巨大阴影笼罩占据，两人略一对眼，齐齐往左边小巷中奔去，这回好运再没眷顾他们，没过多久，两人一齐撞在死胡同尽头前，霜白想提议躲进边上楼房里，忽然感觉身后阴冷压抑的黑影侵覆而来，北旗返手抛出一个带火花的玻璃瓶，半空里给那恶兽横出一爪，击飞出去，炸裂在小巷边，徒然爆开微热光明的火焰中，映出两人孤独面对着身前凶残巨兽的身影，霜白一瞬间的茫然，看着眼前巨兽慢慢低下头，眯起双目，分开獠牙，踱步而来，身边北旗忽然整个人一抖，无奈的闭上眼睛抬起头来，举起了双手……
投降？还是等死！
霎那间脑中一片空白，反射性的举起炮筒，似乎能听见耳边青年认命又悲凉的说了句：“别白费劲了……”霜白看着眼前一点点逼近的凶兽，心脏扑通狂跳，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含糊腥臭的微热呼吸喷溅在自己身上，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五指下意识的一扣一合，右肩上的炮筒跟着一震，一炮猛中巨兽前胸！
刹那间的静止，一道半人高的圆窟窿慢慢在眼前亮了起来——
潜意识里预备好激怒凶兽，甚至直接被生吞活剥掉的霜白惊呆了，不是说火炮对蛮荒凶兽无效么！他呆呆望着眼前凶兽怒目一睁，霸气的往前迈出一步，终于不甘不愿的轰然倒地，深色的血浆沿着那滩血肉在灰蒙蒙的光滑地板石缝间慢慢渗透开来……
“我擦！你你你、你居然成功啦！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他还僵硬着，一旁的北旗早就欢快的扑了过来，霜白愣了愣，呆呆看着北旗抱着他蹭个不停：“我、我、我什么也没干啊，就这么下意识一轰，你不是说火炮对它们无效么？”
“啊？”北旗拍着他肩膀的手跟着一僵，似乎也有些困惑，不知是谁忽然肚子咕噜轻轻一响，索性两人从逃出迷宫便一直亡命逃奔，此时绕开了巷尾处那滩血肉，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席地而坐，各自取出食物分享起来，一时吃吃喝喝，混个肚皮儿滚圆，北旗抬手揩了揩嘴边的油花，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望了过来：“唉，学弟，你都领悟了什么技能啊，有对象了么？”他笑着挑挑眉毛问。
霜白下意识浮起不好的预感：“你问这个干什么？”又皱着眉，拼命将刚才反射性弹出脑海的高大身形替换成留钰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就、就是……”北旗不好（怀）意（好）思（意）挠了挠头：“……这个嘛，你不觉得咱俩特有默契，性格还挺互补嘛，要不，咱俩处处对象拭拭？”
生平第一次被人告白，霜白居然只是愣了愣，脱口而出：“你也喜欢男人！”北旗亮晶晶的望着他点点头，各种挤眉弄眼，霜白却严肃向着眼前跟他差不多高的清瘦青年上上下下一通扫视，总觉得……
“那个，你跟之前学长的卖身契完成了么？”他闷闷的移开话题。
“没啊，他让我给他打扫做饭一整年，我拼死拼活才熬过前三个月，这回还是千求万求才请假出来的，好吧，虽然最后买到的炮筒没什么用，我也不好毁约的，毕竟借钱是真的，他人又暴躁得很……唉？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也挺好奇关心我，要不要跟人家深入了解一下嘛？”他笑得眉眼弯弯的。
霜白严肃的晃了晃脑袋：“这样啊，那还是等你契约完成以后再说吧……”
“干嘛等以后再说！现在就考虑考虑不行嘛？你看我不帅不温柔不体贴么，像我这种会做饭会做家务，温柔专一的好男人这个年代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北旗一激动又扑了过来，猛晃着霜白肩膀，一双闪亮如炬的大眼睛专注深情的望着他，使劲摇晃着他，企图催眠他。霜白努力从北旗怀里挣脱出来，连带着感觉周围都黯了几分，他低头啜了口果汁：“其实，也没什么……就……就最近不小心多看了点爱情小说……”他哎呀老半天吐出这么句话，差点没把北旗急死，又抓着他肩膀晃个不停：“爱情小说又怎么了，怎么了，它说我们不合适么我跟你说——”
霜白奋力再度挣开身前青年，一时大囧，被北旗火热深情的注视了老半天，终于期期艾艾答道：“……书里大部分关于契约的情节……嗯……主角们一般契约着契约着就在一起了……”他说话声越来越小。
“契约着就在一起了？”北旗皱起眉，似乎没明白，等听霜白解释，就是两个人契约着，契约着，就处在一起，搞起对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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