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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虫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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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宝明白了,看见无数灵牌正中有一个极大的灵位,上书“大明左都督俞大猷之位”。 其时,俞大猷已于万历八年七月二十四日卒,终年七十八岁,朝廷封赠左都督衔。

  “跪下。”吴钩喝了一声,秋宝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吴钩从草堆里滚出两个西瓜,砸开了供在案上。又用烧热的水洗干净了脸,净手焚香,插在俞大猷灵前。然后,毕恭毕敬地叩起头。秋宝随之跪拜。

  “将军,您英灵不远啊,再过些日子就是您的周年,到时候,属下一定好好地祭拜您。”吴钩口中唠唠叨叨,祷祝一番。

  祭拜完毕,吴钩扔了一块西瓜给秋宝。“吃吧,这是虹霓堰戴家浜的‘三白瓜’。”

  秋宝吃着甜滋滋的三白瓜,心中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两眼虚幻,望着那盏西瓜灯,浮想联翩,心事浩茫。

  “吴叔,给我讲讲你们当年打倭寇的故事,好吗?”秋宝央求了一句。

  听得这句话,吴钩解下酒葫芦猛喝一气,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独眼精亮,连脸上那道深壑般的刀疤里也放出光来。

  “那狗日的嘉靖皇帝老儿!”吴钩满嘴酒气,挺直了佝偻的腰背,大声说道:“嘉靖在位四十五年,终年不上朝,成天炼丹修道,幻想白日飞升,才有那严嵩、严世蕃父子玩弄青词,专权误国,朝纲大乱,军卫破坏,海防废弛,怪不得倭寇来打主意。”

  这吴钩说起来头头是道,颇有“撞金钟”沙金斗的风采,也因为他平日独守义庄,寂寞良久,今日里可是要竹筒倒豆子了。

  “‘壬子之变’后,倭寇剽掠东南,屡屡得手,朝廷点将用兵不当,左支右绌,败多胜少。嘉靖三十五年四月,倭寇受王直唆使,徐海作盟主,率领陈东、叶麻、辛五郎等贼酋,驾二十艘大船,从浙东登陆,攻陷了慈溪。浙直总督胡宗宪亲自率兵赶到,与浙江巡抚阮鹗互为犄角,仍被倭寇击溃。胡部堂退避杭州,阮巡抚被死死困在桐乡。徐海又派另一股倭寇侵扰破袭镇江、瓜州、仪真等地。丙辰上半年,偌大个大明节节败退,竟然对倭寇束手无策……”

  秋宝插嘴问道:“吴叔,倭寇真有这么厉害?”

  “唉,”吴钩喝了一口酒,长叹了一声。

  “倭寇一个个白布裹头,褐衣蔽体,上身直直的仿佛不动,而一双短腿移动如飞,身形诡异,犹如暗夜涛生。他们倭刀高擎,光芒白亮,那股凌厉无前的悍气,着实令人不可轻视。这种倭刀长为五尺,锋锐无匹,舞动起来,只见上下四方白光一片,不见其人,可以在一丈八尺的方圆之内锐不可挡,尽伤对手。加之配合默契,他们用大海螺传递协同信号,声如鬼哭狼嚎,令人战栗。还有一帮先锋,顶盔贯甲,头盔上饰以金银牛角,五色长丝,状如神魔厉鬼。我军士兵往往未经交手,便已为之气沮。”

  吴钩胸中梗塞,从草堆里翻出一个包裹,打开来时,却是一套残旧的绵甲。这绵甲其实也就是衬以零星小铁片的棉布袄。

  他粗大的双手撕开衣甲,从中掏出一把把搪塞在里面的纸筋。

  “看!这就是当年朝廷配给我们的装备,经不住娘儿们一把抓挠,如何去挡倭刀?嘉靖老儿只顾着搜刮民脂民膏修建宫殿,打造丹炉;朝廷官府贪墨成风,*盛行。大明自太祖传下来的规矩,便是重文轻武,节制军队,将士们出生入死,总是多方掣肘,后援不济。立下的战功再大,也抵不得一篇青词和风雅诗文。”

  秋宝伸手过去,轻轻摸着那套绵甲,果真是触手即破,不禁道:“那,军队失利,岂不是百姓遭殃?”

  吴钩声音哽咽,“昆山归有光先生曾有诗道:‘经过兵燹后,焦土满江村。满道豺狼迹,谁家鸡犬存’……”

  秋宝禁不住取过吴钩的酒葫芦,咕嗵咕嗵饮将起来,末了红着眼睛,问道:“那倭寇到底是些什么人?”

  吴钩闻言先呸了一声,恨恨地道:“扶桑本土本来已经进入战国年代,君弱臣强,诸侯争雄,疆土是四分五裂。而日本所需都产自于中国,上自天皇、将军、藩侯、领主、寺院,下至海商、武士、浪人,个个垂涎于中国的丰富物产,加之原来有红毛番,开启了倭患之端。到得后来,有中国海盗头目为首脑,以沿海通倭豪门势家为靠山,逃民逸贼、凶犯歹徒为虎作伥,倭奴以华人为耳目,华人用倭奴作爪牙,内奸外寇,互相依附。就说这嘉靖三十五年的倭寇盟主徐海,本是徽州歙县人氏,曾在杭州虎跑寺出家,法号‘明山’,一副好样貌,一身好武艺。可恨他数典忘祖,认贼作父,伪号‘天差平海大将军’,却是除王直之外的古往今来第二号大汉奸。”

  秋宝闻言,夺过酒葫芦狂饮不止,直至罄底。

  “酒!吴叔,还有酒没有?”

  吴钩嘿嘿一笑,入了义庄,从棺材底下又掏了几个小酒坛出来。“来!小兄弟,酒只管醉,西瓜管饱。”

  秋宝又饮了一通,眼见那烧水的一堆火红黑相间,西瓜灯明暗不定,继续问下去:“吴叔,你前头说到当年徐海和倭寇围住桐乡,后来怎么样了?”

  “嘿!这里便要说到一人了。”吴钩一拍大腿,道:“便是当年的浙直总督,后来官至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并加少保的胡宗宪大人。胡部堂精通兵略,知人善任,广揽人才,招贤纳俊,俞大猷和戚继光将军都是他的部将,受其提掖,准练新军,才能够脱颖而出,屡建奇功。”

  这胡宗宪字汝贞,号梅林,徽州绩溪人,在大明朝也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

  他任浙直总督后,总制七省军务抗倭灭寇,制定“攻谋为上,角力为下”和“剿抚兼施,分化瓦解”的作战策略。转战江浙,平徐海、降汪直、断倭寇之内应,不数年平息倭患,立下赫赫战功。却又两次入狱,均因严嵩父子所累,于嘉靖四十四年病死狱中,著有《筹海图编》,至隆庆六年才得以昭雪。

  吴钩续道:“当时倭寇势大,大明国力不济。胡部堂是徽州人,掌握了同乡徐海等人的心思,便施以剿抚兼行及反间计。这徐海虽然心如蛇蝎,却也颇重情义,痴恋杭州瓦子巷名妓王翠翘。胡部堂暗中派人找到她,亲自明以大义,并许以重金。也算机缘巧合,这王翠翘虽是青楼女子,倒也知道爱国恋家,更担心徐海前途不测,于是按胡部堂之计,挑唆众贼关系,从旁劝说徐海。这样,胡部堂正面劝降,王翠翘煽风点火,徐海疑心同党,立场开始动摇。他受了胡部堂送来的重金后,便归还了俘虏的两百名官军,先行退去,另外的贼酋无法合力,便也撤退至乍浦,终于解了桐乡之围。”

  “后来呢?”秋宝带着醉意问道。

  “徐海与众贼酋既然生出嫌隙,便被胡部堂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先是在朱泾攻击其他有船的倭党,又向胡部堂献上自己所戴的飞鱼冠、坚甲及其他珍宝古玩以表诚意。胡部堂抚慰有加,谕徐海捉拿陈东、叶麻,许诺事成之后,必获世爵。徐海果然接下来抓住叶麻献俘。”

  “好一个胡部堂,计出连环,当叶麻被押到以后,亲手给叶麻松了绑,假意抚慰他,说只要他协助抓拿徐海,就可以安然无事,又命叶麻写信给陈东,商量共同对付徐海之事,而故意将信泄露给徐海,引得徐海大怒,先下手为强,将陈东拿住再次献俘,并率领陈东部下五百人离开乍浦到梁庄驻扎。官军随即进袭乍浦,剿灭三百多名不肯投降的倭寇,焚毁贼营。”

  “徐海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来到胡部堂驻扎的平湖城,把战士留在城外,只带着亲信百余人准备进城。当天夜里,徐海所部被安排在沈庄居住。沈庄中间被河流分开,胡部堂有意将徐海部安排在东庄,也就是眼下我们所在的地方,又将陈东部安排在西庄,并强迫陈东写信给其部下,使之在夜里攻击了徐海部队。徐海猝不及防,败逃途中受了重伤。第二天,在官军包围之下,徐海这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圈套,绝望中投河自杀。官军乘胜追击,会战平湖,尽歼倭寇,又获首级一千六百余。与此同时,胡部堂的大军也击败并擒获了真倭辛五郎,斩杀倭寇多名。胡部堂把叶麻、陈东、辛五郎押送上京,献俘阙下,三人都被凌迟处决,同时还将徐海首级献上。嘉靖老儿十分高兴,行了告庙礼,百官着礼服祝贺。要知道,这是抗倭有史以来大明第一次庆祝胜利啊。”

  以上故事,其实江南人个个耳熟能详。秋宝醉躺于地,想到这里曾是兵行险诈、祸出机心的血腥之地,不由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他忽然冷笑道:“俞家军、戚家军哪里去了?只见得居心叵测之人,哪里有堂堂正正之师呢?”

  “放屁!”吴钩跳将起来,独眼灼灼,面上刀疤显出十分的凶恶。

  “在我家将军率领之下,俞家军纵横东南百十余役,屡战屡胜,又与戚家军配合作战,于嘉靖四十四年春彻底解除东南倭患。有哪一战不是堂堂正正,功劳赫赫?!”

  “嗤!”秋宝醉醺醺地道:“俞家军不过借江南水港沟河之势,训练舟师,大造内河战船,靠着火铳弓弩,以逞其利罢了。”

  “啊呸!”吴钩气得大叫起来,“我家将军资兼文武,天纵其才,除精通韬略和练兵之法外,还著有《正气堂集》和《剑经》。嘉靖四十年,他亲往河南嵩山少林寺,指点传授僧人棍法,使少林武学一脉得以继传。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是不是要来试上一试?”

  “来就来!”秋宝身形振起。

  当下里,两人你来我往,试起手来。

  这老兵吴钩虽在嘉靖三十五年沈庄一战后负伤退役,守护阵亡战友骨殖,然而十余年来仍是拳不离手,勤练不辍,早已超出一般士兵格斗之技。一试之下,他对秋宝又惊又疑。

  斗了也不知多少招,两人终于酒劲上来,一齐萎倒。

  吴钩仰面朝天躺着,喘着粗气,忍着身上的痛,道:“小兄弟,你是哪里学的这等武功,好生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秋宝也翻过身来,仰面朝天,与他并排躺着。

  “你内力深厚,不像是你这个年纪所能有的,倒像是修炼过数十年,却又似高堤大坝拦住了长江大河一般,路径未通,不得发挥。而且,你用的拳术多是花活,若是遇上高手,只怕要吃苦头。” 

  “你是说我花拳绣腿,又不懂驭气用劲的法门?”秋宝回想起当年在开化寺和虎跑寺的日子,不禁苦笑起来。

  他有些明白了方丈和师伯们为什么对自己身世讳莫如深,也明白了为什么迟迟不让自己受戒,连正经的法名也未取上一个,更明白了寺里传授自己武功时总是留了一手。

  “小兄弟,”吴钩似是说着醉话,“你不是春哥儿,而是秋哥儿。我在平湖县城里见过你的画像,海捕文书上绘影图形呢。”

  秋宝一点儿也不吃惊,平躺着没有动弹。

  他大着舌头,好像是对着天空黯淡的星光,又像是对着身旁的吴钩,将自己这几个月来遇着的事情囫囵说了一遍。

  “人心向善,好自为之吧。”吴钩长叹了一声,又打了一个酒嗝,喃喃道:“你身上的结,也许有一个人能解开。你拿我的酒葫芦,去南京找一个人。只不过,不知道他还管不管闲事……”

  秋宝晕晕乎乎,似听非听。

  “你明天一早就赶紧走,我有个朋友会来,他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吴钩说着说着,便鼾声大起。

  秋宝迷迷糊糊,天旋地转,看见西瓜灯闪闪烁烁,义庄里灵牌摇摇晃晃。

  恍惚间,清明时一座座坟头前的墓碑上落着嘉靖年号,一炷炷烽烟四起,一团团战火升腾。一个个髡发木屐的倭寇手舞倭刀,举着火把将村舍和城镇点燃,将生丝茶叶、金银绸缎一批批掠走,嘻笑着从孕妇肚皮里挑出婴儿赌猜男女。烟火血污里,一男手持长刀、一女怀抱琵琶,面目依稀,双双回眸看他。杭州岳坟前秦桧夫妇等四尊生铁跪像,两行联语飘在上面:“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幼时的秋宝解开裤头,踮起脚将一泡童子尿轮流淋在生铁跪像上。一声巨响,义庄后坟头凹陷,茅屋里棺材开裂,大明战士纷纷跃出,一齐举起了刀枪……

  秋宝大叫一声,猛然惊醒,浑身透汗。

  天色大亮,原来是做了一场恶梦。

  紧接着,他又是一声大叫。

  身边吴钩直挺挺地躺着,喉咙已经被割断。有一把刀,连鞘摆在他的右手边。

  秋宝翻滚起身,拔刀细看,那是一口堪称削铁如泥的红毛缅刀,刀柄和刀鞘上镶着许多的明珠和宝石。刀上刻有一行小篆:“天差平海大将军”,刃上血迹未干。

  “啊——!”秋宝尖叫着,拔刀狂舞,对空乱劈。“你是谁?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冤魂不散地跟着我?你有种就杀了我吧,不要再害别人!”

  四野平旷,河水缓流,白苹红蓼,鸟鸣啾啾。

  “老吴!”一名独臂中年汉子靠岸停船,飞奔过来,抱住了吴钩的尸体。

  秋宝垂下了刀,呆呆地看着。

  独臂汉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刀,喝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秋宝哈哈大笑,“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如果说有人知道,那就是吴叔……”话未说完,他泪如雨下。

  一把大火熊熊燃起,将吴钩连同茅草屋的义庄一同烧化。

  “他终于跟他的将军和弟兄们永远在一起了。”秋宝喃喃地道。

  独臂汉子默默地看着大火,弯腰从地上捡起吴钩留下的酒葫芦,还有那件绵甲。“小兄弟,我要将老吴的遗物带走,用作祭奠。你愿意去的话,就送他一程吧。”

  秋宝呆呆地握着那口缅刀,留也不是,丢也不是,昏头昏脑地上了独臂汉子的小船。

第八节
乌篷船,一只橹,三天水路。

  两岸乌桕、渔舍,耳边犬吠、鸡鸣。秋宝与那独臂汉子穿过各式各样的桥,便到了晶莹绿水之上的绍兴。

  南宋建炎四年,高宗赵构皇帝为金人所逼,奔窜于江浙一带。逃至越州时福至心灵,预见江山光复,向天大呼“绍祚中兴”,便于翌年改元为绍兴。金口玉言里,越州也就成了绍兴府。

  两人弃船上岸,来到鉴湖边一座祠堂。

  这祠堂飞檐斗拱,高大巍峨,门匾上乌漆金粉四个大字:“戚氏生祠”。祠内神坛之上,有一座鎏金的戎装塑像,按剑而立,雄视前方,神威凛凛。

  秋宝在路上已知那独臂汉子叫甄金,为戚继光旧部。再看那神案上还供着一支单筒千里镜,想必是戚将军当年用过的。

  祠堂内竖着一块移来的巨碑,刻有戚将军手迹《马上作》:“南北驱驰报主情,江花边草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横戈马上行。”

  戚继光戎马一生,平倭后又于隆庆二年五月北上御虏,任蓟镇总兵,以都督同知总理蓟州、昌平、保定三镇练兵事宜,至此在镇已有一十三年,边备修饬,蓟门宴然。

  甄金见秋宝站在那儿望着戚继光塑像发呆,忍不住粗门大嗓道: “王春兄弟,凡进了这祠堂的人,都是要磕头烧香的。你丢魂了吗?”

  秋宝醒过神来,跪下拜了几拜。

  甄金拈了三支香点燃插上,跪下禀道:“将军,今天七月初七,绍兴百姓在鉴湖边给您建祠二十年了,台州卫的兄弟都要过来看您呢。”

  说话间,祠堂外一片呼叫:“甄金,你这个死瘸子,我们看到你的船回来了!”

  两人出了祠堂,秋宝吓了一跳。

  来的一伙人都是残疾,其中缺手断臂的又有两个、瘸腿跛足的有两个,断了一条腿的有两个,缺了双腿的有一个,瞎子一个,左手缺掉指头的一个,驼背一个,就只有一个看上去身体还算健全。

  甄金笑着冲那叫得最凶的人骂道:“死福庚,管好你娘的嫁妆,否则,就成了夜壶脑袋啦!”原来那看上去身体健全之人叫许福庚,当年作战时头盖骨被削去差不多半边,打造了一个银盖片罩住。

  众人又是笑又是骂,撩撩打打,神情亲昵。

  甄金拉过秋宝道:“这是我从平湖带过来的小兄弟王春。”

  “好标致的小哥!”驼背人赞了一句。

  那瞎子在旁道:“喂,吴钩那独眼龙来了吗?他只要他的俞将军,看不上我们的戚将军吗?小心我戳瞎他另一只眼。”

  甄金跌足惨然道:“别提了!几天前他横死沈庄,弄出一桩无头公案。”

  众人大惊,围着两人七嘴八舌问了一通,均不得要领,一下静默。

  半天,另一个少了只手的汉子大声道:“他娘的,呆会儿我们好好敬他一碗酒。”

  众人纷纷拿出带的东西,有陈年花雕、干菜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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