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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王之黄金航道(一个海盗的传奇故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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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尚不得过的赞叹。传说此处很早以前,吕洞宾大仙驾祥云来到此处,山风清爽,使得卷秀翻飞,衣玦飘动,不由心旷神怡。大爽之下,取出神笔,以蓝天为画布,挥毫不止,一气呵成一只神鹤,周身雪白,仰天而鸣,最终化成了宝亭一座。
海帮就选择这里作为帮会重要仪式的道场,凡是进帮会的兄弟,都要从危崖爬上,直到高山之巅的白鹤亭,如果连这点能耐胆色也没有,海帮也不会吸纳。
帮内自有军师选好了良辰吉日,这天太阳落山时,就要举行开山立堂。为什么选择晚上呢,也有讲,海帮本就是和官府对抗的秘密帮会,所行一切自然就十分隐秘,不为常人所知。
晚上刚一擦黑,众人收拾的紧沉利落来到了金梁山最险峻的崖前,只见三哥从后腰拔下一只火铳,对天一拉引线,一股红光迸射而出,直飞冲天,瞬间照亮山谷,此名为“点亮”,意思是加入海帮,前途似锦。只见龙头大爷闪开人群,来到崖前,小老头儿黑衣黑裤,身似猿猴,双手抓住危石,脚下一蹬,“蹭蹭蹭”身子晃了两晃,转眼就越来越小,开始还能看清身段,不多时,就成了个小黑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众人都佩服,难怪是龙头,就冲这俩下子,一看就是多年的功底所然。三哥第二个,喊了声:“大家跟我来,小心。”话音刚落,手抓石头,脚底一蹬也上去了,众人一个跟一个,都开始往上攀。这段危崖只有一条可供攀登的小路,其他地方要么就是滑不溜手,要么就是没有着脚点。海帮在这里代传代已经搞过近百年的开山立堂,早已摸出了这条唯一的路,所以新人必须小心谨慎跟着前边人攀过的道儿。
月上柳梢的时候,众人都来到了山巅。只见这里修出宽广道场,中心有一石亭,四野开遍血色红花,石亭顶雕一仙鹤,曲径向天。场内早已设坛,备下帮会鼻祖胡未来及关圣神位,并供有三牲祭物,摆置红纸所书的进山柬、出山柬。厅内正中悬挂关羽读《春秋》图及岳飞像。画像下是香案,上摆着一个白色石香炉,上插五根枯树枝与两支草杆以代香烛。这石头香炉也是年代久远,相传是海帮开帮鼻祖胡未来聚集六祖聚义创立帮派时候就用的。
当下龙头交椅,供龙头大爷坐。海帮合州镇分堂众兄弟黑压压站满道场,足有几百之众,肃静无声,场面威严。冯二伢子站在人群中,想起说书常说的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好汉,不由得豪情义胆,热血翻涌,颇有点神圣感。立堂仪式由帮会中的军师,又称“心腹大爷”的来主持。他一身红袍,河目海口,铁面剑眉,先宣读开山宣言,无非就是“以义为善、万象更新”之类,声音铿锵,在黑夜里传出多远去,道场内火把通明,“噼啪”作响。而后,新加入帮会的兄弟,排成一列,跪在龙头大爷前。一个个赤裸上身,剃着光头,都是岁数相当,清一色的少年,个个手举“登水牌”。所谓“登水牌”,就是保举人的证明,这里大多都是三哥引荐,还有一些是红旗老五保举。
“心腹大爷”拿起一个“登水牌”,就在一人手里取而代之放上一根香,不大一会儿,十来个人,手里都举着香。下一步也是仪式中最关键一个环节——举香烧疤。
香火缭绕,香头蹿出红苗来,升起缕缕青烟。众人翻转香头,对着自己前胸,“啊——”齐叫了出来,一起点向前胸。“哧”一声响,夹着焦味青烟翻滚,冯二伢子疼得紧咬牙关,看到胸前烙下一个小手指甲大小的烟疤。
其他兄弟捧来酒坛,人人面前倒了一大海碗的烈酒,为首是个叫王玉的少年,第一个喝了酒,下巴胸前浇得湿淋淋的,然后照着地猛然一摔“干他姥姥!”
剩下的人都一饮而尽,把酒碗摔了,“干他姥姥!”
所有的兄弟一起跪在地上,面向端坐的龙头大爷,龙头沉声说道:“满堂兄弟听仔细,今出开山非儿戏。五岳神仙曾赞许,四海龙王案头立。满天星斗来相聚,相聚一堂是兄弟。若问兄弟名和姓,名是忠心姓是义。忠义兄弟在一起,刀山火海都敢去。无论富贵与贫穷,同门兄弟不离弃。”一套开山令说得众好汉热血沸腾,叫好声不断。
开山立堂仪式就算结束了,众人各自满了大碗儿的酒,借着豪气都喝了。突然间,道场外鼓声阵阵。这鼓据说是用海蛟的皮蒙的,声音幽咽,就跟鬼哭狼嚎一般,“心腹大爷”喊道:“刑堂堂主上前啊!”三哥早已准备好,走上前来,“心腹大爷”把令牌给他:“惩治奸贼,严对叛徒,施行家法。”
三哥为刑堂堂主,下面就该看他的了。大手一招:“推田七上来。”时间不长,田七五花大绑被推到了台前。眼前是位莽大汉,连腮大胡子,眼神炯炯,自有一番豪气,冯二伢子看得纳闷,不知这样一位好汉如何犯了帮规。
三哥和田七是过命兄弟,此时面对面,看得眼热。田七真是条汉子:“三哥,帮规在上,你就照实来吧,兄弟不怪你。”
三哥颤巍巍展开罪状说道:“《海底》第八本规定,凡家出奸贼,泄密海帮者,杀全家!帮内兄弟受重刑三刀六洞!田七,要怪只能怪你夫运不好,讨了一位淫婆娘做了老婆,她把海帮之事密报官府,使我们几乎遭受灭顶之灾,害得龙头大爷。。。”说着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端坐的龙头大爷“害得他老人家差点命丧官府灰狗子之手。害得。。。龙大海帮主至今生死未卜。你。。。认罪吗?”
田七沉默半晌,说道:“既然你们调查明白,我无话可说。”
三哥叹口气:“把田氏和两个孩子。。。拿上来。”田氏,是田七的老婆,自有一番风韵,长得挺带劲。两个小孩,一男一女,都七八岁左右,俱是田七骨肉。
一家四口,跪在龙头大爷的近前。道场内鸦雀无声,火把燃得极旺,众人都捏着一把汗。
冯二伢子看得眼热,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全家?还有俩个这么小的孩子呢!他实在搞不明白,盯着龙头大爷的眼睛,希望他能放过他们。
三哥用手点指田氏:“你身为海帮兄弟的妻室,不守妇道,勾搭小白脸,泄露海帮机密。犯了‘穿红鞋’之罪,本应将你拴上巨石浸了猪笼,可想到你是田七之妻,就给你一个痛快!”
田氏抬起头,可以看到脸上身上都是伤痕,早已打得血迹斑斑。她一头散乱头发,嘴唇惨白,轻轻地说:“我什么都没做,老天爷可以给我作证!”
红旗老五“啪”的一拍桌子:“田氏,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胡说八道!我们心里都门清,你不但祸害了你一家人,还祸害了整个海帮兄弟。田七,你认吗?”
田七脸若雕塑,没有任何表情:“我认。只是有一件事我想跪求大爷。”
龙头大爷一抬手:“说吧。”
田七看了一眼自己俩个孩子,惨然道:“我田七一生造孽,唯有两件事干得痛快。一是加入海帮,结识了众兄弟。二是有了这两个小东西——我田门的骨肉。大爷,我这内人到底是不是奸贼,我不想说太多。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既然临到我们夫妻,我们也就不说什么。谁都有这么个时候。但唯有一事我想恳请大爷,请放过我这两个孩子,他们年岁还小。田七就是死了,黄泉之下,也念你老恩德。”
龙头大爷颜色未变,而道场内所有兄弟都倒吸一口气。田七在海帮人缘甚好,古道侠肠,嫉恶如仇。谁有难他都帮一把。现在人家遭难了,都不希望赶尽杀绝。
冯二伢子紧张极了,生怕龙头大爷说不行,心说到时候不管怎样,我一定上前拼了自己性命也得保住这两个孩子。
龙头大爷从桌子上拿起烟斗,点上火,抽了起来。吞云吐雾了几下,问三哥:“老三,帮规怎么说的?”
三哥嗓音沙哑,看着两个弱小的孩子,声音颤抖:“按帮规,斩草除根!”
田七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三哥看着他马上又说道:“不过,祖上胡未来制定此规时,我们海帮刚蒙受重创,治乱世还用重典。其后还出过特例,老祖宗说可以酌情保其中一条性命。”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个孩子身上,这俩孩子真行,自被押到台前,一点都没哭。男孩虎头虎脑,跪在地上,歪着小脑袋,咬着牙。女孩十分清秀,留着两个揪揪,眼里全是泪水,拼命止住不让留下。
田七喃喃:“留。。。留一个也好。”
龙头咳嗽一声:“按帮规走吧。”三哥看看阶下囚的一家四口,叹口气,拍拍手:“取竹筒来。”时间不长,有人递过一个刷着红漆的竹筒,里面插着两支竹签,竹签底部各写着“生”和“死”字。抽生者生,抽死者死。
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真是生死一刻。三哥捧着竹筒来到两个孩子近前,低声说:“一人抽一根。”只听田七大吼一声:“小虎!”那男孩子“哎”的脆叫了一声。田七吼道:“小虎,你怕死吗?”
“不怕!”
“愿不愿意跟爹一起上路?”
“愿意!”
“小虎,人家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今天爹先走一步了,跟不跟来随你,我不希望人家把咱老田家爷们给看怂了。”
田小虎瞪着眼睛,咬着小银牙对三哥说:“我不抽了。让妹妹活吧。”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响亮,整个白鹤亭寂静无声。
这时闪出一人,正是冯二伢子,跪在地上:“请大爷饶这俩孩子一命!”
龙头虽沉着脸,但嘴角抽动,明显是活了心思。这田七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说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红旗老五沉声说道:“冯二伢子,这里没你的事,帮有帮规,家有家法。该怎么处置,老祖宗已定了规矩。你刚入帮会,就敢以下犯上,老三,该怎么处置?”
三哥看着冯二伢子,声音沙哑:“以下犯上者,鞭十下。”过来两个壮汉就要拉冯二伢子。他一挥手:“不用,我自己来!”说着,气鼓鼓地跪在一边,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真想当场踢了香炉下山而去。海帮居然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可一想到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三哥,遂深叹一声:“打吧。”
“劈劈啪啪”鞭子抽在后背上,这下更没人敢出头请愿了。
有人松开田七身上的绳索,递过一把牛耳尖刀。他握在手里,照着自己肩膀就是一下,顿时血如泉涌,刀尖锋利,直接扎透,从后面冒出来。喊了一声:“第一刀。”然后,照着自己大腿又是一下,拔出尖刀喊道:“第二刀。”最后一刀对着自己前胸,他抬眼看龙头大爷:“大爷,你老常行海上,身体受潮,以后一定要小心啊!”龙头大爷握着烟斗的手微微颤抖。他又看了一眼三哥:“三哥。我女儿田凤娘就交给你了!”
三哥不禁潸然泪下,叫了一声:“兄弟,放心吧,祝你十八年后再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
田七高喊:“众位兄弟们,少陪!”说着,尖刀朝里,扎进前胸,鲜血迸溅,登时毙命。
田氏长叹一声,拾起尖刀,眼神幽怨无比,直直地看着三哥:“我们一家比窦娥还冤,冤情终有一天会昭雪的。”说着,横过刀子,在自己颈中一划,身子斜斜跌倒,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孩子,轻轻说道:“虎子,凤娘。。。”咽气而绝。女孩子田凤娘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爹,娘。。。”
田小虎抱着妹妹的肩膀,用手指着三哥说:“妹妹,记得报仇,就是他杀了爹和娘。”说着往地上一趴,恰刀尖朝上,扎透前心,一时还不得死,孩子双腿在地上痛苦的乱蹬,满身满脸都是血。众人再也看不下去,三哥也顾不得什么帮规了,大吼一声:“快找郎中!”
不多时,帮会里专用的郎中分开人群,撒腿跑了进来。刚要去翻孩子的身子,田凤娘就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紧紧抱住哥哥,哭着说:“我不让你们这些坏人碰。”
三哥擦着泪说:“好孩子,让三叔给你哥哥瞧病。”
田凤娘哭得小脸涨得通红:“就是你,你是大坏蛋,还有那个爷爷,也是大坏蛋。我不让你们碰我哥哥。”龙头大爷早已双眼模糊,他放下烟斗,从鞋帮子上抽出一把足金打造的匕首,自戕其腿,顿时鲜血淋漓。场上所有人都被一连串的事件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先是自家兄弟的人伦惨剧,后是龙头大爷自伤其身。
龙头大爷什么也没说,收起匕首,径直走出道场,脚下一片血迹。
第八章
田凤娘失踪了。就在处理田七一家大小三口尸体时,当时场面乱哄哄的,龙头大爷径自离去,众弟兄们议论纷纷。感到惋惜的时候,也感觉沉甸甸的晦气,都说要好好地喝一顿,冲冲煞气。明日即将出海远游,在海边长大的,都知道船上的规矩,不能带着煞气出海,否则会惹怒了海龙王。
铺摆宴席,人群嘈杂,三哥此时好像老了十岁,倒背双手,心事重重。想到田氏一门,心里一阵绞痛,这案子他总是觉得怪怪的,看似证据凿凿,人赃并获,可有那么点太过明显的味道,好像人为设计一般。田七、田嫂两人和自己私交不错,脚底这鞋还是田嫂熬夜缝制的。三哥长叹一声,这才想起田凤娘来,要把这闺女送到家里。可再一找,是踪迹不见。
心急火燎之下,派人搜索,整座山巅都找遍了,依旧没了踪影。红旗老五拍着他的肩膀劝道:“老三,算了,这孩子身有戾气。我看了她的眉宇气质,这女伢子不吉利,你看看把她爹妈哥哥都克死了。找不着就找不着吧。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你我就要带兄弟们出海了,不要分心。”
人各有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命运。
宴席之后,三哥在后山的一处危崖上看到了龙头大爷。危崖处横生一块怪石,一半搭在崖上,一半悬空,龙头大爷倒背双手站在悬空的石上,看着月光下波潮涌动的海水。三哥轻轻跳上石头,朝前走去,龙头大爷未回头说道:“是老三吧。”
“是。”三哥走到他的旁边,巨石仿佛承受不住两人之重,如跷跷板一样,重心转移,另一头微微翘起,不停地上下晃动,随时都能倾覆翻转而落。这要有个外人在这儿,肯定吓得不清,觉得这两人胆子大到天上了。
三哥看到龙头大爷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眼神似乎苍老了很多。“老三,帮规你怎么看?”
三哥踌躇一下:“还请大爷指教。”
或许,帮里的海底并不是那么好。”龙头大爷说道。“老三,自从大海走了之后,我一直心神不宁。尤其是今天处决田家三口,我看到了田凤娘的眼睛,那双眼睛我永远也忘不了。从道场出来,感觉愈发强烈,老三,可能我的大限到了。”
三哥闻言大惊。“大爷。。。。”
龙头大爷一摆手:“人各有命。该死当死,咱们爷们也不怕这个。只是,一天没有大海的消息,我怕是一天也闭不上眼啊。”说着,双足点地,身子如轻燕一般弹起,直窜空中,还没落下,便清啸一声,声音似龙吟似熊咆,响岳山谷,让人不禁精神为之一震。
龙头大爷落了下来,佝偻着腰,倒背双手走下山石。三哥刚要跟过去,只见大爷背对他摆摆手,渐行渐远。正在三哥怅然若失时,龙头大爷的声音从远处山林中传来:“风流一生咯梦一场,太阳还是那。。。红太阳。”
冯二伢子忍着痛站起来,后背已是鲜血淋漓。红旗老五领着郎中来到近前:“给二伢子好好看看伤。”老郎中取出最好的金疮药,给他敷上。红旗老五叹口气:“二伢子,你不会记恨五哥吧?”
“五哥,你这是哪里话来?”冯二伢子看着眼前挺拔的汉子,疑惑道。
红旗老五说:“这也是帮规。任何人触犯帮规,都要一视同仁。田七的两个孩子该不该死?说实话,不该死。我看了心里都痛,但没办法,海帮十几代一百多年的规矩就这么传的。你好好养伤吧,明日还得出海。”
这一夜是把酒尽欢。虽然有些不痛快的事,但大家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一个个举杯换盏,喝的是酩酊大罪。睡了一个天,眼看日头往西偏了,众人洗漱已毕,换上了最好的衣服,个个都是紧沉利落,傲骨迎风。
众人在三哥和红旗老五的带领下,从后山顺着绳索而下,来到一处黑漆漆的山洞,点上灯油火把,在洞中蜿蜒而行,行不多远,就听见澎湃的海浪声,一股股潮湿的海水味道袭来,所有人都不禁精神为之一震。
山洞并不是天然的,而是海帮经历代加工,生生给凿出来的。行出山洞,眼前是一个巨大的人造港口,一排排大船秘密地飘在这里。新加盟的兄弟眼睛都不够用了,被眼前的场景完全震撼住了。
三哥带着即将出海的兄弟踩着木板上船,这条船的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它的两舷向外拱,船体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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