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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求生记-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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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涿鹿商社允许咱们送过去的粮食往下折多少?”罗汝才示意张献忠冷静,自己问道。

    “也是一成。”艾能奇答道,意思就是,到目的地了,如果粮食损耗在一成范围内,算是合理范围,就不扣了,酬劳仍按一成发放。

    里外里这么一算,实际给的是两成的酬劳,平心而论,给的不算低了,当然,若是超了一成,那么连这一成的损耗都要一并扣了。

    “那怎么才有五百斤粮食的份额?”张献忠甚是不服。

    艾能奇苦笑道,“义父,我和文秀被扣在涿鹿山的粮食也不过两百斤上下,我俩干的时间不长,按理就只能多拿一倍的粮,就这还是找了人,按一倍五算出来的五百斤。”

    “算了,你和能奇嚷个什么劲儿?”罗汝才安抚着张献忠,“再说咱们就二十匹马,运两千斤粮打顶了,也不过三四百斤的粮落到手中,说不定到了地方,还会累死几匹马,说到底,咱们马还不是不够。”

    张献忠也冷静了下来,“能奇,能不能多拿些粮食?”

    “可以啊,义父,只要是金银布帛等值钱物事,都能拿去做抵押,押的越多越值钱,自然就能拿更多的粮食。”

第454章 潦倒流匪(3)() 
    不仅如此,尽管被人追得像野狗一般,张献忠和罗汝才二人还是对涿鹿山生出了莫大的兴趣,为了打探消息,干脆将最能干的刘文秀与艾能奇二人派了出去,乔作流民,居然也混进涿鹿山做工去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张献忠手下最为有名的大将,就是他的四大义子:孙可旺、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现下孙可旺和李定国都成了涿鹿山的人,刘文秀和艾能奇这两大义子倒是没有再被拉下。

    二人这一去,消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两人在涿鹿山做工,干的是山前修建坞堡的活儿,待遇不错,可十天才轮休一天,这一天时间,可不够跑一趟东八里堡,要是误了上工时间,罚钱粮是没说的,他们还担心被赶走,干活的人多的是,他们实在是没时间给大伙儿通气。

    这回有了空闲,也是因为涿鹿山放出风声,大量招募人手,为他们往塞外运送粮食,同时向涿鹿山输送羊毛,刘文秀和艾能奇一合计,干脆报了名,好歹能有些空闲时间回趟东八里堡。

    刘文秀和艾能奇回来和张献忠罗汝才这么一说,没想到两大首领居然都点头认可了他们的这个决定,倒让他们颇为意外,他们还以为张献忠罗汝才一门心思地要把造反事业进行到底呢。

    二人哪里知道,两大首领表面上若无其事,实际囊中羞涩,怎么活下去才是他们眼目前的首要目标,造反嘛,不是不可以考虑,可就这四十来号人,才亮出旗号,估计就被循声而来的涿鹿山给灭了。

    其他本事呢?留在东八里堡的诸人,以前会种地,现在会杀人,除此之外就不会什么了,偏偏这两样本事在此地却是不太用得上,东八里堡商业氛围浓郁,能识字会算账才是抢手人才。

    可惜四十来号人没人有这本事,又不太敢抛头露面,只得坐吃山空,就在山穷水尽之际,刘文秀和艾能奇带回来的消息,对张献忠和罗汝才来说,不啻是件好事儿,塞外走货这种类似于保镖似的事儿,此时在他们眼里也是个不错的行当了。

    众人还有二十来匹的骡马,兵刃铠甲也都没丢,正合适做这个。

    与之前相比,四十人虽然少了些,但走货也应该够了,而且仗着刘文秀艾能奇的身份,还能免去抵押物件,似乎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只是他二人的报酬嘛,就要被涿鹿山扣留一部分了。

    既然两位老大做了决定,其余诸人自无不可,开始着手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流匪嘛,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他们的长处。

    真正要准备的,是刘文秀艾能奇二人需得到涿鹿商社所在之处…涿鹿集去再次确认,然后根据他们在涿鹿山干活时间的长短,还有扣留报酬的多少,确认他们一次能免费拿多少粮食和羊毛,标注在他们随身携带的资料上。

    艾能奇就是与刘文秀一道,确认完了之后,从涿鹿集回来的,此时见罗汝才与张献忠二人在拌嘴,他作为义子和下属,自然不好插嘴。

    等两人消停下来,艾能奇这才说道,“义父,曹操首领,这个。。。不是要走货么?咱们得带着骡马,去涿鹿集拿货。”

    他与刘文秀在涿鹿山干了一段时间的活儿,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怕的,罗汝才说的对,追杀他们的涿鹿山人马,与他们打照面的时机不是晚上,就是黄昏清晨,固然在这些时段偷袭成效很高,可双方也因此都看得不太真切,在涿鹿山他不是没见过那些鞑子,对方明显认不出他来。

    涿鹿商社里的,就更是另一批人了,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当然了,这些话他可不能说,以免打了义父的脸面。

    “听见没有,要去拿货。”罗汝才横了张献忠一眼,“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莫非拿了货还回这破院子来么?”

    “有何不可?”张献忠低声嘀咕着,屁股上的箭伤现在还没好利索,他是真被那些光头汉子杀怕了,“反正还要路过东八里堡的。”

    话虽这么说,张献忠还是站了起来,准备下令出发。

    “对了,能奇,咱们这次出关,能拿多少的粮食?”张献忠突然想起来,开口问道。

    “五百斤,义父。”

    “五百斤?!”

    罗汝才和张献忠都叫出声来,“少了吧?”

    不论是运粮还是运羊毛,都是按运送重量的一成给付粮食,如若选那山里的红薯土豆,可以到一成五,当然,也可以选择当下粮价等同的银子。

    只是无论怎么算,运送五百斤的费用打顶不过七十多斤的粮食,有何赚头可言,还不够他们四十余人这一路人吃马嚼的。

    路上还得没有多少损耗才行,否则到了目的地一上称,差的过多的话,要从酬劳中把损耗扣除后才发放。

    “这涿鹿商社允许咱们送过去的粮食往下折多少?”罗汝才示意张献忠冷静,自己问道。

    “也是一成。”艾能奇答道,意思就是,到目的地了,如果粮食损耗在一成范围内,算是合理范围,就不扣了,酬劳仍按一成发放。

    里外里这么一算,实际给的是两成的酬劳,平心而论,给的不算低了,当然,若是超了一成,那么连这一成的损耗都要一并扣了。

    “那怎么才有五百斤粮食的份额?”张献忠甚是不服。

    艾能奇苦笑道,“义父,我和文秀被扣在涿鹿山的粮食也不过两百斤上下,我俩干的时间不长,按理就只能多拿一倍的粮,就这还是找了人,按一倍五算出来的五百斤。”

    “算了,你和能奇嚷个什么劲儿?”罗汝才安抚着张献忠,“再说咱们就二十匹马,运两千斤粮打顶了,也不过三四百斤的粮落到手中,说不定到了地方,还会累死几匹马,说到底,咱们马还不是不够。”

    张献忠也冷静了下来,“能奇,能不能多拿些粮食?”

    “可以啊,义父,只要是金银布帛等值钱物事,都能拿去做抵押,押的越多越值钱,自然就能拿更多的粮食。”

第455章 大同府() 
    “好!”一声暴喝响起,随后叫好声不绝于耳,“啪啪啪”的鼓掌声,终于将志文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吵醒了。

    “醒了?志哥。”宋献策坐在椅子上笑问,脑袋随着台上传下来的乐声左右摇晃,一幅惬意无比的样子,显得很是舒坦。

    志文揉揉眼睛,看看台上随着伴奏,咿咿呀呀唱着戏的伶人,晃晃脑袋,他是真心欣赏不来戏曲。

    伸手摸摸桌上的茶壶,不冷不热正好,碟子里的瓜子也备得好好的,志文自个儿倒了杯茶,畅快地喝了下去,瞌睡醒了大半。

    抬头四下望望,戏园子里的人莫不是眼都不眨地盯着戏台,只有几个屁大点的小孩子,像他一般地四下乱看。

    几个小厮奔走在客人中间,将凉了的茶水换下,补齐桌上的干果瓜子等物,手脚麻利,行走间落地无声,丝毫也不会打扰茶客们看戏的雅兴。

    这服务可真是不错,志文见状,不由感概,后世的服务意识和水平,跟这一比,那是拍马也追不上。

    “宋先生,今日这出戏是什么名儿啊?”志文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问。

    “戏名玉簪记,志哥,这都跟你说第三遍了,你是压根儿没听进去啊。”宋献策答道。

    志文摇摇头,除了前两天那《牡丹亭》,一报戏名他就能想起来,也多少有些兴趣,毕竟在后世,即便没看过,也是听说过的,可其后接二连三的什么《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义侠记》,一连串的“记”,似乎都是才子佳人的戏,听得他头昏脑胀,哪里还记得住什么戏名。

    “又是‘记’。”志文低声叫苦,凝神看了一会儿,似乎还是情情爱爱的事儿,心中实在不耐,抬手示意,一个小厮快手快脚地来到了他身边。

    “公子,您有何吩咐?”

    “等会儿还有下一场戏么?”志文问道。

    “没了。”小厮答道,“唱完这出也不早了,再唱就怕晚了。”

    “明日呢?明日唱什么戏?”

    “明日啊,公子您等着,我给您把戏本拿来,您好好看看?”小厮自然看得出眼前这少年对台上这种才子佳人的戏不感兴趣,明日的戏有些不太一样,这小公子或许会喜欢?

    “成,去吧,拿来我看看。”志文挥手,让小厮退下。

    “我说志哥,你要实在不喜欢看戏,不如上街,转转大同府城,吃吃玩玩,总好过在这受罪吧。”宋献策在一旁建议道,“这儿交给我盯着就成。”

    “有什么可逛的。”志文嘟囔道,他又不是没在城里逛过,大同虽大,可代王府就占去好大一块地,其余地方又被各种衙门军营占了不少,毕竟大同府也是九边重镇之一,能去的地方不多,他们现下听戏的城隍庙附近,算是一个热闹好玩的去处了。

    但也仅此而已,其他能去的地方实在没甚意思,就是城隍庙,也不过尔尔,地方不够大不说,大都还是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儿,捏糖人儿的,耍把戏的,要是囡囡她们三个丫头在此的话,定然会很感兴趣,志文自己嘛,那是少年身子成人心,实在不太看得上眼。

    这一趟来大同,自然是为了解决代王这个大麻烦的,尽管不知何故,代王还未派人来涿鹿山,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况且志文自有谋划,有些事情不能耽误,所以在周承允、孙可旺等人出塞之后,他就到大同来了。

    范家使的那点小伎俩,自然没能瞒过志文他们,周承允等人连张家口都没有去,直接化整为零,从长城沿线的各大小墩堡军台出塞去了。

    临行前,为了最大规模地运送粮食和羊毛,也为了解决那些没能到山里干活的多余难民,给新上任的知州大人一个交待,涿鹿山众人商议之后,以涿鹿商社的名义,向全保安州,乃至临近的宣大两镇发布了最新方案。

    那就是不论何人,只要愿意,均可以到涿鹿集报名,为涿鹿商社在塞外和涿鹿山之间往返运送粮食和羊毛,运输还有出入关口的问题自行解决。

    出入各墩堡军台,有了周承允和孙可旺等人打前哨,后续的这些人不会受多少刁难,象征性地出点钱粮就是,一只队伍一次给的可能没有多少,但架不住队伍多,进出频繁,边兵们还是很乐意行个方便的。

    当然了,让志文等人没有料到的,是边兵们都动了心,不惜冒着风险报损军械,以便有物抵押,也要亲自参与到这运输大队中来,影响甚至已经波及到了张家口的边军。

    就连隐藏在暗中,一直被追杀,流匪中硕果仅存的两大头目…张献忠和罗汝才,也被吸引着加入了进来。

    商社明面上按重量给一成到一成半的粮食,以作报酬,还有一成的合理损耗,也可以看作是给众人的福利。

    合理的抵押自然是少不了的,能减免的,就是在山里干过活的人,按他们所在时间长短,根据扣留的钱粮,适当地给予一定倍数的粮食和羊毛的免抵押运送斤两。

    还有愿意种植红薯土豆的人家,也能根据他们拿的种子数量,减免一定量的抵押品,反正收获后有州府衙役盯着呢。

    消息一出,整个保安州,从难民到常住民都沸腾了,那报名场景称得上是热闹,不过真正独立成队的却不多,原因很简单,这种事儿,一家一户很难单独完成,大都是十多二十户凑在一起,抵押物事也是东拼西凑起来的。

    不过这些人的积极劲儿没得说,有骡马的,用骡马拉,没有的,就用独轮车推,都没有的,肩挑手扛也要做。

    这个方案一出,就目前形势来看,可以说基本解决了涿鹿山的运力问题,志文不用因为有系统空间,就不得不一直做运输大队长,算是被解放了出来,自然更是赞成。

    这趟来大同,志文就只带了宋献策和马二,加上他仅仅三人而已,一来山里事务繁忙,就是囡囡她们也有些走不开,二来嘛,自然是人少低调咯。

第456章 鸣凤记() 
    三个人别看少,可都是用得上的,志文自己不必说,爬高上低舍他其谁,宋献策嘛,模仿他人笔迹的本事,这一趟可是有大用的,至于马二,自然是充当耳目了,没了他,在大同城办事可就要困难不少。

    “公子,戏本儿。”小厮回来的很快,递给志文一幅精美的手卷,“您慢慢看,要是喜欢,拿走也无妨的。”说完笑着点了点头,悄然退下了。

    志文接过手卷,抖手打开,这才发觉是一幅折叠好的长卷,封面有字有画,内里有字,粗一看以为是手写的,这下拿近细看,方才看出是印的,只是印刷得及其精美,完全可以比拟真正手写的艺术品了。

    志文啧啧赞叹,旁边的宋献策却没有理会,心思都放在了戏台上,他的出身虽然算不上有多富贵,但这些东西也是见识过的,才不会如志文这般大惊小怪。

    “鸣凤记”,封面自上而下的,是三个隶体大字。

    又是“记”,志文心中哀叹,难道又是痴男怨女的故事么?

    其实一开始,志文看戏的时候并不是这么不堪的,牡丹亭那出戏,他就和其他人一般无二,看得有滋有味儿的,虽然他看懂的不多,但不妨碍他沉浸在戏场的气氛中自得其乐。

    但是,这种表现无非是一开始感觉新鲜而已,还有牡丹亭的诺大名气,等新鲜劲儿一过,志文就受不了这种咿咿呀呀的唱腔了,于是乎,在别人耳中宛如仙乐的声音,就成了他的催眠曲。

    根据志文的观察,真正能看懂,并完全沉醉在这些戏中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和他差不多,半懂不懂的,有些甚至还不如他,但看戏之时都比他投入,一个个哪怕不明所以,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究其原因,无非是众人就喜欢这种气氛,这种热热闹闹、有说有唱有伴奏的气氛。

    要说这个时代的普罗大众,精神生活还真是匮乏得很,若能识几个字,好歹还能看看书,可终究文盲更多,看不了书,能消遣的,除了听说书,就是看戏了。

    于是乎,这吹吹打打,音、形俱有的戏曲,就成了最受欢迎的节目,就连宋献策这等读过书的人,都不例外,哪怕这些戏,他们已经看过了好几次,也不妨碍他们津津有味地再看一遍。

    志文好奇心尚在的时候,还想考较一番唱的这些戏,到底是后世的什么曲种,在他印象中,所谓的国粹…京剧,是清代才有的,那么在他眼前排演的,又是什么呢?

    就此问题,志文问过宋献策,宋献策完全不知如何回答,只说戏就是戏,哪有这些名堂,无奈之下,志文只能根据他自己那点可怜的戏曲常识分析,这应该就是后世号称“百戏之祖”的昆曲吧。

    “咦!”按下性子细看戏本的志文,却是发现这《鸣凤记》虽然叫“记”,戏名“鸣凤”听上去也是才子佳人的套路,但却压根不是讲儿女情长的。

    整部戏共有四十一出,从头到尾完全演完,估计得两到三天,与这两天所看的戏相比,完完全全是一出大戏了。

    《鸣凤记》讲的是大明嘉靖年间,以夏言为首的一派大臣,同严嵩严世藩父子争斗的故事,整部戏不仅时间跨度长,而且人物众多,头绪纷繁,但志文粗粗一读,却觉得还有些看头。

    尤其是《吃茶》、《写本》、《劾》、《斩杨》几出戏,把历史上因弹劾严嵩而死的杨继盛,在生死攸关间与严党面对面的斗争所表现出来的大义凛然、威武不屈的气节,描写得颇为成功。

    “有意思。”志文情不自禁地低声说道,颇有兴味地继续往下看。

    《鸣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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