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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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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成公主驸马独孤明、建平公主驸马杨说,当年在香雪海得罪了杨氏,后来屡遭杨家姐妹谗言,甚至险些被将女儿远嫁转眼就叛乱了的契丹与奚和亲。可以说,李隆基一直是不待见这二位驸马的,但是现在则不然,两位驸马来见,让李隆基异常欢喜。
随两位驸马同来的,还有不少亲贵,只不过都是以往受到冷落的那群,手中并无实权,又不得李隆基欢喜,故此大伙就抱成团儿。当初叶畅经营安东商会,投资最为积极的就是他们,而现在各地开办的各种工场作坊矿山大种植园,他们也十分热衷于此。
这十年来,他们闷声发大财,而且与别的权贵置宅京中不同,他们虽然在京中也置产业,但主要产业还是在外地。所以此次长安之乱,京中权贵损失惨重,他们相对来说反倒是受损少的。
人没事,钱没少,在这个混乱的时期就是天大好事。
“你们是说……”
“正是,我们愿献一百万贯与朝廷。”独孤明身为这些宗亲贵戚的领袖,在见过李隆基,叙了一会儿别后之意,便奉上一个折子,高力士转呈李隆基,李隆基看过之后吃了一惊。
思念朝廷艰难,身为臣、婿,献纳百万贯钱以充行在之用……
夹在折子里的,还有一张百万贯的飞钱,这加盖了大小十余个印章的飞钱票据,只要提前一个月通知,便可以在一个月后取出其中一半也就是五十贯,再一个月后又能再取出另一半。若无足够铜钱通宝,则以金银折抵。
即使长安沦陷的情形下,以李隆基所得到的情报,安东银行的飞钱除了在最初三天发生挤兑,接下来就稳定,甚至比起平时更加稳定。毕竟战乱之中,带一张纸走和带一堆铜或帛走,哪个更为方便更易隐藏是谁都能想得到的事情。
这一百万贯的飞钱,对仓皇出逃的李隆基来说,实在是雪中送炭。
“这如何使得,你们也受损不小……”
“我等能够赚取这些钱,最大的倚靠便是朝廷的支持,若无圣人让我等放手施为,哪来这些钱?如今国家动荡,处处要钱,犒赏士卒、奖励忠贞,这些钱总不能让叶公来出,朝廷与陛下不出,谁出?”独孤明说到这里,诚恳地道:“臣愚驽,原先并未想到这么多,叶公提点之后,臣才明白。”
又是叶畅……
李隆基听得这里,很有些无语。
这次叶畅一路掩护他,但在金钱上对他的支持并不多,李隆基初时只道是战争中需要花钱,而且商路断绝,叶畅的收入也极大减少,故此并没有细想。现在看来,叶畅不是不给钱,而是要借着独孤明等人之手给钱。
叶畅的目的,仍然是谨慎自持,不令他生出以财收买人心之念。想到叶畅苦心积虑不过就是维护君臣关系,李隆基心中的感动,几乎要为之落泪。
他可不是从小就无忧无虑的太平天子,只是这些年养尊处优,让他渐渐荒怠政事,却并不意味着他看不懂人心人性。叶畅能做到这一步,再与太子、永王等一对比,高下立判。
“只恨叶畅非吾儿也,若叶畅乃吾子,此时吾立刻禅位于他,则再无忧矣。”他感慨地说道。
独孤明等诧异地对望了一下,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高力士低着头,暗暗叹了口气,方才他就劝谏过,这种话是不能说的,说出之后,就是叶畅没有什么心,别人也难免记下,等到有用的那一天,这句话要么就是叶畅篡位的依据,要么就是新君治叶畅罪的根源。
“如今朝廷既然有钱,请陛下先将扈从侍卫的赏赐发放了,扈从侍卫抛家弃子,随天子来此,实是不易。”陈玄礼在旁道。
“那是自然的事情,除了扈从侍卫,前将立功将士也要先发放一些,剩余部分,待朕回京之后补足。”李隆基摸了摸那飞钱,人老了就贪财,特别是在这种情形下,不过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然后又将那钱交给了独孤明:“朕欲令卿为户部尚书,为朕理财,这钱如何兑出发放,也由卿一并处置。”
独孤明愣了一下,这可就是一百万贯换来了个户部尚书之职。
换了十余年前的他,这是求之不得的美事,但放到现在,他却觉得有些棘手。
他苦笑道:“臣乃圣人之婿,为君父分忧,乃是臣之本分,若是臣真为户部尚书,恐有以钱买官之非议……”
“卿自问能做好这个户部尚书么?”李隆基问道。
独孤明想了想,他为人原本就不笨,这十年来没有圣宠,息了争权夺利的心思,专心用在赚钱上,跟着叶畅倒是学了不少理财的本领。他自问虽然是比不上叶畅,但只要从叶畅那儿借几个得力的人手,比起杨国忠之流那是要远远超出了。因此他道:“臣虽愚钝,但这些年随叶公开矿办场建农庄,亦颇有一些心得,比起杨国忠之辈是要强的。”
“那就成了,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国家有难之时,正需要汝等尽力。不仅是你,杨说吾婿亦当有职司。”李隆基缓缓地道。
他都说到这种程度,独孤明、杨说等也不好再拒绝,不过这二位驸马乃是大起大落过的,倒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他二人对视了一眼,口头上应允下来,心里却在琢磨,这种事情,必须与叶畅商议,征求叶畅的意见。
不一会儿,玉真长公主与寿安都来了,众人彼此都是亲戚,再见之后,自然少不得一番唏嘘。玉真长公主看到来的贵戚足有二十余位,都是在杨氏得宠时不得意者。她不免心中暗暗感叹,这些人因为不受李隆基宠爱而避开了除夕的政变,当真是因祸得福。
不过她旋即惊觉:这也太巧了吧。
这些幸存下来的贵戚,几乎全部都与叶畅关系密切,当初叶畅与杨国忠相争时,他们可是没少帮叶畅造声势!
他们毫无例外,都是在过年前一段时间离开长安,有到南山别业中去“静心”的,有到外地庄园去“巡察”的,也有干脆就是“养病”的。当然,不是说落入安禄山手中的贵戚当中,就没有与叶畅亲善的,可细算起来,叶畅在权贵中最亲近也最有能力者,竟然都能脱身。
这不可能是巧合。
不过玉真长公主经历过的风云太多,因此心里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决定私下里有必要提醒一下皇兄。
大伙都有意回避一些伤心的话题,故此气氛相当热烈,渐渐也有几分长安城中贵戚满座欢声笑语的气象。他们这里欢喜,自然就有人不快了,安禄山此时已经退至咸阳,这一路上当真是大发雷霆,寻借口已经连续发作了几名将领幕僚,其中严庄最惨,几乎每日都要挨他鞭笞,如今已经骑不得马,只能伏在马车车厢之中才可以移动了。
田承嗣败并不让安禄山意外,他让田承嗣部为“先锋”,其实质是使其殿后,掩护自己大军撤回长安。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田承嗣部只与叶畅军相持了一日,到夜晚便全军溃败。而卓君辅的追击又是如此干脆,让他接应田承员的部队也土崩瓦解,根本没有机会组织好第二层防御。
这等情形之下,他为了脱身,只能断尾自保。他将自长安城中征发来的十万青壮尽数留在后方,自己领着忠于自己的部下飞快遁逃,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回咸阳。
“长安城中有消息么,我军兵败的消息,有没有传入长安城?”在咸阳稍作喘息,安禄山便问起留在此地的将领。
“大王,长安城中倒没有什么新消息,我军兵败的消息也被我阻住,至少一两天内不可能传回长安。”那将领倒是极得力,立刻回应道。
“好,好……你即刻回去,说……就说……”安禄山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到当如何是好,当下烦躁地叫道:“让严庄来,快让严庄过来!”
他与严庄原本的计划中,田承嗣至少要挡住叶畅五天,有这五天时间,他完全可以从容撤回长安,并且布置好长安的防御,然后再在长安城中行事。
但现在不行,他必须用计。
严庄还没有到,倒是刘骆谷来了,他神情有些古怪,看到安禄山大发雷霆的模样,便有些迟疑。安禄山隐约瞄着一人在那儿,大怒道:“为何进进退退,莫非欲反耶?来人,拖下去,给我打!”
他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别的缘故,视力忽好忽坏,其实并没有看清楚是谁,等刘骆谷被拖下去打向他连声求饶时,他才明白,自己叫打的是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刘骆谷。只是命令已下,此时他不欲更改,更不欲自己视力不行的事情为人所知,当下喝道:“刘骆谷,你是我亲信,我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你却也同他们一般进退失据,坏我军令,打是轻的,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大王,实是我有军情禀报!”刘骆谷叫道:“只是见大王有事,故此不敢惊扰,并非我进退失据啊!”
“军情,什么事情?”
刘骆谷一直负责安禄山的情报系统,帮助安禄山结交长安权贵,贿赂拉拢收买,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在安禄山入京发动政变之后,他手中权势更大,虽然不像严庄一样成为安禄山的谋主,但军政人事,各方面的事情安禄山都会咨询他的意见。此时险些挨了打,不仅仅是吓得他半死,也让他颜面无光,但听到安禄山这般问,他也不敢隐瞒:“叶畅兵力来源已经清楚了,大多是筑路工人!”
“筑路工人——辙轨?”安禄山顿时明白,然后暴怒:“这如何可能,只是一些挖泥巴抬石头的,如何就能上阵打仗?”
“叶畅以退伍老兵为骨干,打散布入筑路工人之中,平时只说为了便于管理,以军纪约束,并且日常以防乱备灾为名,屡屡操演——他早有不臣之心,将这些筑路工人安排在长安附近!”
“你是说,我的百战强兵,竟然……竟然输给了一群泥腿子?”安禄山犹自不信。
这可不是热武器时代,只要短时间训练就可以练出上阵杀敌的士兵,冷兵器时代职业军士与普通百姓的战斗力相差甚大!安禄山很难想象,那些修筑辙轨道路的筑路工人,竟然在兵力相当的情形下,能将他的大军打败。
“叶畅兵力装备精良,就是普通的士兵,亦有半身钢甲、棉甲,机弩数量极多……”
“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装备的,别告诉我,那些筑路工人平时便有这些装备!”
“原本是安西、北庭二镇的装备,放在大震关武库之中,两年之前,叶畅上表请在大震关建武库,他……他又是早有准备!”
刘骆谷说到这里,心中当真是觉得恐惧,两年之前,安禄山虽然跋扈,但绝对没有发动政变之意,与太子李亨的暗中合作,也只是相互支持。但叶畅的布局,分明是从那个时候甚至更早就开始了,难道说传闻中叶畅能预知未来之事是真的?
安禄山同样意识到这一点,喃喃骂了一声,就算是刘骆谷离得近,也不知道他骂的是什么。
此刻安禄山心里充满了悔意,但他也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自从他的部下追杀叶畅起,两人的关系就休想和睦,而当叶畅到了辽东之后,双方就迟早要有摊牌的一日。故此,他并不后悔与叶畅敌对,真正让他后悔的是,从一开始,他就轻视叶畅,自以为得到杨国忠、李亨的支持,便不将已经失了兵权的叶畅放在眼中。
谁能想到,失了兵权的叶畅,其实暗中却有一二十万大军呢!
“大王,严庄来了。”安禄山心中后悔之时,却听得通禀之声。
他精神一振,如今再也回不得头,既是如此,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
第486章 其时其地吾当场
“时局变幻,当真让人难以揣测。”
长安城的混乱,并没有蔓延到洛阳,这与叶畅留下的兵力有关。当政变的消息传来的当天,洛阳城里也很是乱了一回,不过转眼间,叶畅留下的兵力就上街巡视,于是那些想着乘乱捞一笔的人都偃旗息鼓,就连街头的小偷都少了许多。
杜甫舔了一下笔尖,推开窗子,看着仍然熙熙攘攘的街道,长长吁了口气。
“成了,文章成了?”
见他出来,一个报社的编辑上来问道。
“成了……半个晚上啊……”杜甫捻着须答道:“写这等文章,当真不是人干的……我要加薪才成!”
“杜公太过挑剔,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当然觉得难咯!”那编辑一边笑着一边道:“接下来就是在下的事情了……在下这就将之送到印场去!”
《民报》报社已经从长安迁到了洛阳,最初时是为了针对都畿道、河南道的民乱之事做最近距离报道,民乱平定之后,杜甫还没有来得及将之迁回长安,李亨与安禄山就已经发动了政变。这让《民报》没有陷入长安的泥潭之中,可以照常发行。
对于不少百姓来说,甚至有不少官员,从《民报》上获取京畿附近的消息,是他们了解局势的唯一消息来源。所以《民报》的销量,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不减反增,而杜甫也抓住时机,接连推出增刊,每有重大消息,他都是第一时间发布,并且加以评论。
李亨这个“太子”没有获得四方支持,《民报》出力甚巨,杜甫公开评论其人乃“乱臣贼子”,甚至在局势还没有明朗之前,就称李亨与安禄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而在安禄山强行征募长安近畿百姓时,又竭力鼓动百姓逃离长安。
“快去印吧……”杜甫笑着说道。
史家不幸诗家幸,同样,国家不幸报社幸,自洛阳民乱以来的动荡,让《民报》的影响极度扩张,这个成绩,令杜甫在这样的情形下,也忍不住暗自高兴。
“大捷,大捷!”
那个负责印刷的编辑还没有出门,门被砰一声推开,另一个编辑快步跑了进来,一脸都是兴奋之色。
“什么,大捷?”
“正是,叶公卓君辅部大破田承嗣,阵斩田承嗣本人,安禄山全军溃退!”
“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天之前的事情,安贼断绝交通,掩饰他的败绩,但咱们的人还是绕道将消息传了过来!”
《民报》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杜甫先是为这个消息而欢喜,然后又有些沮丧:原先写好的文章,现在显然不合时宜,应当再写过了。
旋即他皱起了眉:“不对,长安的消息,已经有五天没有了?”
虽然安禄山一党控制了长安城,但在五天之前,凭借一些灰色的渠道,杜甫还可以同城中的人联络,城中甚至有些富贵人家通过贿赂逃了出来。但是这五天里,长安内外断绝,就是潼关那边,这几天也没有人员进出了。
“是……”
“长安有大变!”杜甫脸色变了:“立刻想法子联络长安城中的……不,想法子送我入长安城!”
“这个时候如何能入长安城?”底下的编辑们都惊呆了。
“若不能亲身在其侧,如何能知道最准确的消息。上回逆贼悖乱,我不在场,已经是平生之憾,这一次能猜到长安城会有大变,我若还不在场,那更是毕生恨事!”杜甫握着拳道:“我们办报,其实就是在治史,身为史家,再没有比‘其时吾在当场’更令人激动了!”
几个编辑、文员相互看了看,不由得苦笑。这位杜公如今可真是拿着治史的精神头去办报,他这样说,那就是下定决心了。
“长安城中会有什么大变,莫非是叶公打来了?”
“不是,安禄山与逆亨,这个时候只怕要翻脸了!”杜甫道。
“这怎么可能,此时他们新败之后,正须同心协力才对!”
“正是因为新败,故此必然翻脸。”杜甫冷笑道:“小人唯有利益之合,如今利尽,自然要分了。”
他这几年点评时政,政略眼光颇有长进,因此能看出位于长安的这个篡逆朝廷的弱点:缺乏真正的团结。李亨此前是要借助于安禄山的兵力,而安禄山则需要借助李亨的号召力,若是一切顺利,二人的这种合作关系可以维持下去,直到消灭所有敌人。但现在安禄山遭遇大败,李亨对于他的治军能力必然会产生怀疑,这等情形之下,即使李亨不为难安禄山,也会另外再寻军事上的支柱,而安禄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故此,长安城中,必然有一场新的风暴!
“杜公,你如今乃是逆亨与安贼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何能入长安?不如换我去,只要事情发生之时,我们报社有人在当场即可,杜公何必与我争这个虚名?”
有个编辑灵机一动道,本意还是想劝杜甫,但杜甫哈哈笑了起来:“休要糊弄我,赶紧做好准备,帐上给我支一千贯钱,另外备一匹马,我今日就出发!”
说到这,他又有些担忧:“五天……只怕此时安禄山已经回到长安了,我若是再拖延,就怕赶不上了……”
如杜甫所说,这个时候,安禄山已经到了长安城外。
他在咸阳呆了一夜,然后便往长安赶来,因为视力减弱的缘故,他在马车之上看着长安城,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到得近前,仍然看不真切。
“叶畅到了哪儿?”他平静地问道。
“这个……”刘骆谷原本以为他会问长安城中的情形,却不曾想,他开口问的仍然是叶畅。
从叶畅崛起开始,他就像是一个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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