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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账房-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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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帆去，春风寄相思。”费力的爬上一块石头后，吕恒稍稍喘了口气，看着眼前与南国风光截然不同的塞北风景，心气畅通之下，随口念了一句诗，转过头来，看着身后体力比自己强多了的苏文正，微微一笑，打趣道：“呵，苏公子高才啊！”
当年在江宁，自己还是个穷秀才的时候，经常能听到街头巷尾的女子们，吟诵这首诗歌。而且，每每说起这首诗，总是会谈起那个织造府家的大公子。说他摸样俊俏，才高八斗。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些年，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们，每日里想着苏家大郎上门提亲的事情。
身后，苏文正闻言，脸红了一下，尴尬的笑着道：“吕大人说笑了，其实，这首诗乃是小人花钱买来的，做不得数的。当时，为了跟萧致远他们争夺那虚名，小人也是花了不少钱。如今回想起来，呵，觉得挺荒唐的！”
“青春嘛！”吕恒闻言，笑了下，微微摇头道：“如果不能小心翼翼的珍惜，那就大笔挥霍吧。总不能等到了年老临终的时候，回想起年轻的时候，遗憾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那就太失败了！你说是吧？”
“呵，大人说的是！”苏文正笑了笑，谦恭有礼的回答道。
仔细品味一下吕大人的说法，倒也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如今的生活虽然贫寒艰苦，回想起当年在江宁那挥金如土的生活，那冲动的心情，苏文正深以为然的点头。
静静走在一旁的欧阳莫愁，在听到吕恒这句话后。脚步明显停滞了一下，抬起头头来，美眸中沉静如水，看着站在前方一块平整的山石上，眺望远方的吕恒。
歪理！
想了片刻后，欧阳莫愁嘴唇微动了片刻，低声嘟囔了一句。只是，话说出来，口气却是虚弱的很。
身旁阿贵看到欧阳莫愁眼里一闪而过的莫名神色，咧嘴嘿嘿一笑。
“看什么看？”欧阳莫愁发现后，凶巴巴的白了他一眼，随后哼了一声，便朝着山上走去。
身后，阿贵愣了一下，随后还是那般嘿嘿憨厚的样子。
嘴里哼着前两天跟公子学的小曲，名字唤作桃花运的小曲。
吕恒远远望着眼前莽莽群山，神色平静。片刻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皱眉自言自语道：“这茫茫云山，纵横数百里，一路上行来，却没见几个人？倒是有些奇怪！”。
“突厥人撤退的时候，沿途的山寨都遭了秧。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几天下来，竟是不剩下几个了！”身旁，苏文正叹了一口气，摇头黯然说道。
“总不会都跑了吧！”吕恒皱眉，转过头来，看着苏文正问道。
这些山贼都是在官府挂了号的，即便是逃出了云山，那里会是他们的安身之所。何况，这个时代有没有整容技术存在。即便是有，那高额的费用，也不是这些穷困来到的山贼们所能支付得起的。
“倒是没有！”苏文正摇摇头，随即解释道：“有些人归顺了大寨子，有些人害怕之极，就躲起来了。估计是等着风声过去
然后出来重操旧业。”
“大寨子？”吕恒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苏文正道：“比如说，清风寨？”
苏文正尴尬的笑了笑，摇头道：“大人说笑了，小人说的大寨子，是那些背后有突厥人支持，或者是直接归顺了突厥人的寨子。那些山贼们，为了活命，基本上都是归顺了这些寨子。清风寨现在是突厥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谁敢在这个时候，加入清风寨呢！”
“你说的这样的大寨子在云山一带有多少？”吕恒听到这个消息后，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抬起头盯着苏文正道：“大约有多少人？”。
如果真如苏文正所言，突厥人在撤退的时候，收编了这么多土匪。这倒是一件不得不重视的事情。
以突厥国师的心思和手段，做出这件事情，绝非是心血来潮。最大的可能便是安插眼线，监视大周军队的动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大寨子就必须拔掉了。
苏文正虽然不明白吕恒为什么会关心这些土匪的事情，但此时，见吕恒面色严肃，心里也不敢有所延误。闻声后，连忙拱手回答道：“一共有三家。”
随后，苏文正抬起手，指着正北方向的一个山头道：“那里是黑龙寨，距离此地不到三十里。东边，是青龙寨。还有，西边距离黑龙寨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是黄仙寨！三个寨子中，最数黑龙寨人多势众，大约有三千余人。另外两寨加起来，有五千之众！”
吕恒看着苏文正所指的几个方向望去，等分辨清三个寨子所处的地段后。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三个寨子互为犄角，可攻可守。呵，突厥国师走的这一步，倒是一招妙棋啊。
“真阴险！”
一旁，欧阳莫愁见到吕恒再次露出了这标志性的笑容，撇嘴低声暗骂了一句。
身旁，阿贵闻声，转过头来，看着口是心非的欧阳莫愁，咧嘴嘿嘿一笑。见欧阳莫愁转过头来，怒目相视，阿贵吓得吐了吐舌头，咳嗽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唱着情郎小妹的淫词俗调。
“上梁不正下梁歪！”欧阳莫愁瞪了阿贵一眼后，气呼呼的收回目光。
阿贵挠挠头，眼里满是单纯之色。
“阿贵！”
吕恒望着北方三座成掎角之势的山头，微微思索片刻后，转过头来，喊了一声。
“公子！”阿贵单手撑着石头，稳稳跳下来，走到吕恒面前，拱手行礼。
吕恒想了想后，伸手指了指那几个山头。低声在阿贵耳边说了一番话。
“好了，告诉他们小心点！”
吕恒伸手拍拍阿贵的肩膀后，微微一笑，便抬脚朝着山上继续而去了。
“吕恒跟你说什么？”欧阳莫愁走过的时候，见阿贵一脸的傻笑，心里好奇之下，便停下脚步问了一声。
“阿贵，快点发！”正走着的吕恒，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淡淡的对阿贵道了一句。
阿贵点点头，转过头来，一脸纯真的笑容，看着欧阳莫愁，示意我很忙，您要问，就去问公子吧。
“德行！”欧阳莫愁瞪了吕恒一眼，撇嘴道：“谁稀罕听！”
在原地休息了一阵，众人再次启程。朝着山巅之上的清风寨而去。
路上的时候，那些被抓起来，然后又被放了的山贼们，在看到这个朝廷大官似乎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不通情理。甚至还有些惹人喜欢。
渐渐的，大家也不想刚才那么心惊胆颤，放开了许多。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甚至敢凑过去，向那个年纪轻轻的朝廷大官，问一两句。
吕恒此时心情也好，有问必答。
而且，通过与他们这些人的聊天。吕恒也知道了，这些人落草的原因。
有的人家里贫寒，饿死了几口人后，为了找一门活计，便跟着寨子里的大当家落了草。也有的人，是因为官府的问题，冤屈得不到解决。最后走投无路之下，便大开杀戒，然后到了这云山成了山贼。也有的人，是被山贼的人抢了货物，不敢回去，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归顺了山寨，于是乎，他们也成了山贼。
当然，也有的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向往这种亡命天涯的刺激生活。就来到了这里，做起了山贼。
总是，理由林林种种，各式各样。吕恒数了一下，竟然不下十几种。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文正。
苏文正嘿嘿一笑，低头羞涩不语。
吕恒笑笑，随后又朝着那个刚刚与阿贵比拼力气，不落下风的大汉看去。
一路上聊天，最数这大汉性子开朗。有什么说什么。而且，吕恒也得知，这个大汉有着一个威风八面的名字：张飞，字翼德。燕赵人士。
不过此张飞非彼张飞。
那个张飞是杀猪卖肉的。而这个张飞，则是做山贼的。
不过，二人也有相似自处。
那便是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
如果，给眼前这个一身破烂的大汉，换上一身盔甲，然后给他一匹神骏的战马，手里再那上一柄丈八蛇矛的话。这个张飞就与那个张飞很完美的重合了。
“你呢？张飞，你是为什么当山贼的？”吕恒笑了笑，看着正与一脸苦巴巴的神色，恳求阿贵教她武艺的张飞道。
“啊？”张飞猛然间听到这位大官叫自己的名字，慌里慌张的回过头来。看到吕恒正含笑看着自己，张飞想了想，然后一摆手，无所谓的说道：“哦，我在家里杀了人。为了逃避官府，就跑到这里来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那张飞，我问你！”吕恒含笑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猛将胚子，眼中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欣赏。笑着问道：“那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张飞愕然的看着吕恒，似乎从小到大，还没有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呢。自己也没想过。
小的时候，父母希望自己能讨一房媳妇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等父母被人害死了，自己想着能报仇。等报仇了……
呃，似乎还真没什么想法了。
此时，突然间被这个朝廷大官问起来，张飞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没什么愿望，似乎还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吕恒还以为他不理解自己的话，笑了下，换了个方式问道：“也就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一旁，苏文正好奇的看着吕恒。他不理解，吕恒为什么会对这个寨子里最没心眼，被人当做笑料的张飞这么感兴趣。
不过，处于吕恒身份斐然。他也不好插嘴。
只是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张飞挠挠头，认真想了一下后，瓮声道：“想过好日子，不在挨饿，能有饱饭吃。最好，还能有个媳妇儿！”
说罢，张飞看到身旁的同伴们，指着自己哈哈大笑。他也不恼，只是腼腆的笑了下，然后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低下了头。
其实，他也想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比如说，高中科举，荣归故里之类的。但是，心下想想，却又觉得这纯粹是扯淡。自己连一天书都没有读过，这些东西，跟自己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
抬起头，看到吕恒眼中满是真诚之色，张飞咬了咬牙，索性实话实说了。笑话就笑话了，反正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吕恒闻言，脸色依然平和，微微点头后，笑了笑。
想了片刻后，看着张飞道：“那你想过怎么过上好日子吗？”
“不知道！”张飞很干脆的摇头说道。
的确，自己心里只是希望能有朝一日过上梦想中的好日子，只是，那也只是希望而已，至于说，怎么实现，张飞真不知道。
“想当兵吗？”吕恒见时候差不多了，便直接干脆开口问道。说罢，吕恒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愕然的张飞。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当兵？”张飞挠挠头，抬起头看着吕恒，眼中满是狐疑之色，不解的说道：“俺爹好像说过，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吕恒闻言，脸上带着一丝严肃之色，看着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张飞道：“那你认为，怎样的男人，算得上是好男！”
“能养家糊口，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能生一堆娃！”张飞笑了笑，低声说道。
“那你是好男吗？”吕恒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盯着张飞说道。
俗话说，看人下菜碟。张飞此人，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傻乎乎的样子。但是越是表面上对一切不在乎的人，心里却是敏感。而且，对自己认为对的东西，往往会很坚持。
如果，自己一味的劝说他从军，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此时，见张飞一脸退却之色，吕恒索性摆开态度，直接将他一军。看他如何作答。
猛然听到这句话后，张飞心里有些生气。
自己纵然不是好男，是坨狗屎，也轮不到你说啊。
我自己是什么，关你什么事！
抬起头来，看到眼前这个大官，脸上并没有自己心里想的那般嘲讽之色，反而眼中依然是严肃的神色，静静的看着自己。
被一句话激得，脸红脖子粗的张飞。在看到吕恒那严肃的目光后，竟然硬是吞下了翻涌的血气。
低下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张飞眼里闪过一抹黯然之色，摇头叹气道：“不是！我不是！”
身旁，那些躲在一边，等着看张飞发飙的同伴，在看到张飞竟然吞下了这口气后，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面面相觑，满目的不解。
“男儿何不带吴钩，换取关山万户侯！”
见张飞情绪有些低落，暗自伤神的样子。吕恒眼中神色平静，缓缓走过去，伸手按在张飞的肩膀上，语气淡淡的吟诵了一句诗词。随后，语重心长的对他道：“这两句话是说，如果一个穷人家的子弟，想出人头地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参军。参了军，凭借你的军功，赢得君王赏识，封赐你王侯将相。回到家，便可以光耀门楣，光宗耀祖！”
见低着头的张飞，肩膀微微一动。吕恒心头一动，也知道他动心了。
撩起长衫的前摆，缓缓蹲下来后，看着张飞，笑骂道：“堂堂的男儿，抬起头来！”
张飞身体一震，抬起头来，直视着吕恒。
看到张飞的眼里，竟然闪过了一抹晶晶亮的神色。吕恒微微笑了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缓缓说道：“出生低没什么，不识字，也没什么。但是，如果说，不敢的话。那就真的完了。一个男人如果失去了奋斗的勇气，那他可真连男人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见张飞重重点头，吕恒脸上带着一抹和善的笑容，伸手按着他的肩膀，缓缓站起来，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去：“参军吧，只要你这次能奋勇杀敌，在战场上活下来，吕某保证，你会跟我一样，穿上官袍的！”
说完这话后，吕恒再也没有继续劝说下去，径直离去。
身后，张飞缓缓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看着吕恒。
见吕恒越走越远，张飞突然间站起来，大声对吕恒喊道：“我不是废人！！”
粗狂洪亮的声音，惊飞了鸟雀，回荡在这山间，久久不散。
走在前方的吕恒闻言后，脚步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来，赞赏的看着张飞，微微点头。
“又忽悠了一个将军？”走过欧阳莫愁的身边的时候，欧阳莫愁看了一眼身后，神色激动的张飞。白了吕恒一眼后，眼中带着异彩，笑意盈盈的打趣吕恒道。
刚刚的一番话，不光是张飞被打动，就连自己都心里颇为感怀。
真是没想到，这书生除了每天惹自己生气以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如果，……
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能像刚刚与那张飞说话那般和善的话。
那该……
欧阳莫愁心里突然一乱，低下头，俏脸发烫。
吕恒闻言，仰起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可否认，自己拉张飞参军，的确是有私心的。希望能为大军增添一员猛将。但同时，吕恒也是给张飞一个机会。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以张飞的手段，呆在这小小的云山之中，做一个没什么前途的山贼。真是浪费了一块璞玉。
暴殄天物，可是要早雷劈的！
而站在一旁的苏文正，在看到张飞没有丝毫犹豫的跟在了吕恒身后。苦笑一声，心中颇为遗憾。
虽然张飞此人，平日里一副憨厚的样子，但他却是清风寨头号的勇士，往往打劫路人，抢劫财物，只要张飞一出现，大吼一声，保证对方吓得魂飞魄散。
如此一来，打劫也轻松了许多。弟兄们的伤亡也少了很多。
但是，现在，看到张飞跟随了吕恒，苏文突然见感觉，原本自己那个还有些实力的清风寨，突然变得空荡荡的。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张飞对清风寨，最自己有多重要。
但是……
看看张飞那眼中满是坚定的跟在吕恒身后，朝着山上走去。苏文正心中长叹一声，心里后悔不已。
说服了张飞后，一群人再次启程，朝着山上清风寨而去。
一路上，阿贵开始传授张飞长矛的技击之术。
而张飞，在这方面则是展现出了超强的天赋。短短的一个时辰下来，张飞已经将阿贵随手比划的一整套的技击之术，学了个七八成。
阿贵惊讶不已。吕恒更是开怀之极。
而苏文正，则是一脸的后悔之色。深深遗憾，自己怎么就没有早些发现张飞的武将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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