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螟蛉报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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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召什么话都没说。
  一路开车到郊外,树林里掩映着古色古香大宅院。任继吹口哨,都这时候了还有人在演民国戏。林召停了车,来了个管家摸样的人,迎接林召。林召非常恭敬:“老先生好点了?”
  管家叹气:“老先生就是想你,强打精神。”
  林召很感动,连忙介绍任继:“这是任先生,他来想想办法。”
  任继俩眼镜片反光,挡着眼睛。管家点点头:“任先生好。”
  任继懒得搞些几百年前的老礼,正好管家也没怎么愿意跟他浪费时间,引着两个人走过曲曲回回的九转长亭,来到一处什么地方。管家打开槅扇先进去通报,一会儿出来引林召和任继。
  总而言之,还有一堆客套寒暄打机锋,用不着任继,任继两眼放空脑子放空,低着头看地面的金砖。真的御窑金砖,故宫里那种。
  又说了一会儿,管家终是推了轮椅出来。
  任继终于看到他要见的人——那不叫人。
  老化的皮堆在一起,废,而无用,躲在这个水泥钢筋的仿古建筑里回忆以前的岁月,虚拟地做梦。
  任继吞咽一声。
  一堆老皮睁开一只眼睛,直勾勾瞪任继。林召显然习惯了,一点没惊悚。任继心里感叹,老成这样。
  老成这样还不死。
  任继在心里笑翻天,笑得不可自已,反映到脸上,淡淡的一层皮笑肉不笑:“老先生,我是任继。”
  他在心里感叹,这一堆老皮包着朽骨,可就是不死,可就是活着。
  “老先生,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我就直接问了,您别介意我一个乡下地师没礼貌。您,是不是吃过九穗禾?”
  管家看一眼人形的皮堆,对着任继点头。
  任继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老先生。炎帝神农的力量,您会长生的。”
  管家急了:“请您来治病,您说的什么?”
  任继笑:“这不是病啊,是长生啊。”
  是老而不死啊。
  一直老,一直老,一直老,无休无止地老下去,但是,不会死。
  言辞拥抱一个胖胖的大妈:“姑娘说她在那边很好。你不要担心。不过希望你把那件姑姑送她的花裙子烧给她。”
  大妈失声痛哭:“谢谢,对不起,刚才我骂你了。我姑娘过得好就行……”
  言辞回答大妈的一些问题,和大妈道别,看着大妈胖胖的身躯消失在人群里。
  生离死别。
  言辞觉得心情好了一些,一转身,全身的血都凉透了。
  那个是……小韩警官?
  刚刚一闪而过的人影,韩一虎?
  言辞给林应打电话:“韩一虎有双胞胎兄弟么?……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生日?别管,告诉我。”
  过了一会儿,言辞僵在街边。
  是韩一虎。
  原来……竟然是韩一虎。


第17章 第 17 章
  17 蜕
  树苗儿难得精神,肉嘟嘟的小身子伏在地毯上,高高兴兴涂鸦。林召穿着居家服,盘腿坐在他身边。没用发胶,头发搭在眉眼上,挡住大部分锐利的气势,假装他很无害。
  树苗儿小手攥着大蜡笔,在纸上画一只……带翅膀的猫。
  “你这是画的什么?”
  刚从叔叔那里回来的树苗儿很振奋,乐陶陶地得意:“叔叔!”
  “你叔叔是会飞的猫?”
  “这不是猫!”树苗儿严肃强调,“猫猫说这是穷奇!老虎带翅膀!”
  “猫猫又是谁?”
  “言辞呀。”
  林召很耐心。大多数人对他都有误解,其实他是极有耐心的,机会必须得等待。他放松喉咙,压缓声音,一句一句和儿子对话,再温馨不过。
  “猫猫对你好吗?”
  “好呀。猫猫是最好的猫猫。”
  林召看着体弱的儿子,伸手摸摸他的小脸:“爸爸会救你的。”
  树苗儿歪着头,他没理解。
  林召重复一遍:“爸爸会找到办法救你的。不要害怕。”
  言辞跑到警官学院的大门口。公开课过去,学院限制出入。言辞不想跟门卫纠缠,他也没想好说什么,就站在门口等。学院门口的树成一排,一棵接一棵,巨大的树冠向两侧延伸。每棵树底下都绑着两三根棍子支撑,因为全是移栽来的,没有根基,风一吹就倒。言辞等得心慌意乱,太阳沉沉地西斜,消融在一片金色的云里。警官学院里出操,一阵一阵喊打喊杀。言辞身边的树上知了声嘶力竭,跟着和。没完没了,没完没了,言辞突然狠起来,想弄死所有知了。他做得到,只要一张符,或者干脆引天雷下来,把街道两旁所有树都给劈死,一了百了。他越想越痛快,想到最后被自己吓到。
  等到天黑,虞教授才出来。他没开车,抱着一本书,神情淡然,微笑着和一个什么人打招呼。金色的阳光镀在他身上,一层辽远的神性,温柔又慈悲。
  言辞冲上去抓着他,他没怎么惊讶,领着言辞,往旁边的树后面走。言辞急得结结巴巴,虞教授站在树荫下温和地看他。
  索性盯着虞教授漂亮的浅棕的眼睛看,言辞想看虞云阳的开始与结局。
  虞教授伸手,捂住言辞的眼睛。
  蝉鸣声更大,锲而不舍地嘶喊,喊自己的命。
  “虞教授,你最近……有没有遇到怪事?”
  虞教授似乎是笑了,轻轻的鼻音:“没有。”
  “虞教授,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
  虞教授放开言辞的眼睛,拥抱他。
  “什么都没有,谢谢你。一切都很好。”
  言辞蓦地离开黑暗,正对着夕阳,眼泪愣愣往下流。
  明明……有红鸾啊。
  红鸾来了啊。
  “我很好。”
  言辞说不出话。
  “我很幸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重来一次。”虞教授安慰自己的学生一样安慰言辞,言辞一瞬间很愧疚,愧疚得他无地自容。
  言辞默默一转手指,念了个咒,化进虞教授背部。虞教授如果有危险,他能知道,而且……可以帮虞教授分担。
  “你……不害怕……”
  “怕什么?最可怕的是错过。”
  “我想见见他。”
  虞教授放开言辞,轻轻拍拍他的胳膊,笑着,没说话。
  言辞想起在灵堂第一次看见虞教授。
  全套警服,平举警帽,平静得如幽深的井。他对他说,虎子很高兴他能来。
  虞教授只是微笑。
  最安静的人,最疯狂。
  言辞回到家,林应从楼上下来:“回来啦?”
  言辞按一按胸前,从衣服领子里挖出一块扁扁的金属。他用刀划开红绳,重新穿一根,庄重地给林应戴上。
  林应从来不戴小饰品,觉得新奇,低头看。比麻将块大一点,薄一点。红绳贯穿,挂起来仿佛一个别致的吊坠。有点像青铜的,很轻。言辞戴久了,都是他的温度和气息。
  “这是什么?”
  “你要戴着,无论如何别拿下来。”
  林应用手指摩挲,突然发现这块扁扁的金属上面不是花纹,怎么好像反过来的字?
  “这是印章?”
  “急就章,你叫它将军印也行。”
  林应对着镜子看半天,辨认上面的篆字。刻得潇洒随意,不似一般印章工整。
  “车骑……将军?”
  言辞笑笑:“这枚章非常珍贵,是当年那位大将军自己用刀刻的。印信如一人之证,存一人表里精神。将军御敌驱虏,将军印自当祛邪扶正。”
  林应把金属块塞进衣领:“你说的我当然照办,怎么突然给我这个?你一直戴着,给我了,你怎么办?”
  言辞一脑袋扎进林应怀里。
  林应大笑:“对,理应我护着你。”
  不对。
  林应以为言辞撒娇,其实言辞瞪着眼睛盯着地板。
  看见小韩警官的一瞬间,言辞想的是,幸亏不是林应。
  幸亏不是林应!
  这么想不对,言辞根本控制不住。他对虞教授有愧,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
  太糟糕了……
  林应严肃道:“本来今天我是安排了课程的。”
  言辞在他怀里拱一拱。
  林应捧起他的脸,抿着嘴坏笑:“今天咱们来学习接吻。”
  他吻上来。
  言辞眼睛圆滚滚地乱转,一时忘了要烦恼,傻乎乎木着。林应吻半天,言辞一点反应都没有,戏有点接不上。他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就这样。”
  言辞略一琢磨,点头:“我明白了。”
  他抱着林应就啃上来,啃得林应往后仰。林应本来想流氓一把,却被言辞连啃带咬得踉跄着往后退。得亏他比言辞魁梧,究竟没真的摔倒。他差点被小猫咬死,为了维持最后的尊严,愣没推开小猫。
  两个人分开,林应有点缺氧,眼前都发花了。他预想得不是这样啊啊啊!不要喘气喘太明显!
  言辞发现新世界,满脸“原来可以这样”,圆眼睛亮亮得看林应,抓着他的肩膀要接着啃,肚子咕噜一声。
  难道你是饿了???这样下去林应快找不到嘴唇,于是立刻把小孩一抱按着他的脑袋深情款款,“亲爱的晚上吃什么?”
  言辞把自己扒拉出来,认真地看林应:“这门课程通过没?下一门呢?”
  林应咳嗽:“先吃饭。点菜吧?你要排骨么?”
  林应是有点矜持的。他决心要循序渐进谈个恋爱,小孩儿需要教育,慢慢来。他稳重地去打电话点餐,心里盘算,下一门课程绝对要掌握主动,太丢人了。他挠挠左胸,觉得将军印有点微微发热。
  言辞嘟囔一句什么,林应回头:“你说什……”
  刹那间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巨大的杀意震得林应眼前一黑。他跪倒,张嘴吐出一口血。言辞冲过来,面无人色:“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地砖上一滩鲜血里,有半只蝉,肉颤颤地蠕动。
  林应干呕几声,这玩意儿看得他还想吐:“我吐出来个啥……”
  “蝉蛊。”
  言辞咬牙切齿。
  任继不大不小地得罪了“老先生”。他自称乡下地师,只管看风水,老先生发话,谁都不会来找他。老先生能把九棘园的事情给压下来,整他还不容易。
  他也无所谓。回去的路上,任继在副驾驶跟林召无意间说过,你家要来一只蝉。给令公子戴吧,有好处。
  林召不答话,他就自言自语,自得其乐:啧啧,九穗禾啊,我都没见过真正长什么样。居然能弄到。您知道九棘园那个是怎么回事吗?那是个羽化大阵,死的十几个全都是喂那一只‘蝉’,脱胎破秽,羽化重生。可是‘蝉’的穴居然空了。稍微懂点这个人都明白,这下全都盯着。要是成功了,你猜会怎么样。老先生会不会着急蜕掉他那一身死皮。可也有个问题,这就像□□,人还是那个人吗?羽化之后和羽化之前一样吗?
  任继没心没肺地问林召:林总,如果这个法子成功了,你会用吗?或者你会给令公子用吗?
  虞教授回家,推开门,轻声笑:“我回来了。”
  “云……阳。”
  “嗯。”
  “云阳。”
  “嗯。”
  虞教授转身进厨房。
  年轻人坐在夕阳里,安静地注视着虞教授背后隐隐一闪的符。
  最安静的人,最疯狂。


第18章 第 18 章
  18 鸣蜩
  周末是个晴天。
  虞教授教小韩警官写字,从简单的开始。
  “云……阳。”
  小韩警官很固执,无论写什么都只念这两个音。虞教授一笔一划教他怎么写,小韩警官很高兴,来回写。
  他不像是初生稚子一片空白,倒有点像是忘记怎么书写。云阳写会了,再写虞。虞不好写,韩一虎写得非常认真,把虞字划得力透纸背,又方又大。
  小韩警官以前钢笔书法非常优秀。工整雅致,有风有骨,虞教授被惊艳过。现在虞教授用指尖摩挲着纸上大小不一的字,忽然笑了。
  韩一虎也很高兴,抓住虞教授的手腕子,异常用力。他是个英俊得精彩的年轻人,他正在本该属于他的好时光,他还有长长的岁月。
  已经是夏天,阳光灿烂热烈。热的空气,热的情愫,坦荡荡地绵绵生长。虞教授微微歪着头,倾听窗外的蝉鸣。
  小猫心事重重。
  林应得出的结论。树苗儿不在,林应少个同盟军。言辞蜷在沙发上晒太阳,往窗外看。天光在他眼睛里,清澈如琉璃。
  林应提着吸尘器打扫卫生,打开言辞的卧室门,有点凌乱。被褥床铺整齐,窗台写字台上摆着稀奇古怪的小物件,甚至还有一个小盆栽——这东西难道也是大背包里的家当?大背包在床头柜上,瘪了三分之二。
  满满当当的东西让林应高兴。这些东西实实在在填满了他愉悦的心情。因为,言辞拿这里当家了。在同居开始的几天,言辞永远抱着背包,屋里干干净净,客客气气。客气代表不属于这里,随时可走。生活的小邋遢是烟火气息,缠着猫仙儿,他飞不走了。
  林应并不动言辞的东西,换一换床单被罩,吸一吸地。无意间抖落一个什么东西,掉在地毯上,软软一响。林应捡起来一看,相框?
  那个亚克力相框,被言辞压在枕头底下。
  相框是空的。林应长相出色,不过并不自恋,对自己的脸毫无兴趣,甚少拍照,也不摆相片。收到树苗儿的小礼物当然要显摆出来,只好随便塞了个风景照。那天夜里从天而降的小猫神气活现地拿着相框描述林召,嫂子,还有树苗儿。
  他说这个相框很香。
  林应仔细嗅嗅,高级亚克力,没啥味道。言辞真心实意地迷恋这个相框。为什么?对于林应来说,树苗儿的小心意无比珍贵,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也就是个贵一点的玩意儿。言辞救林应一命,只要这个相框。
  林应放下相框,拿着手机下楼。言辞依旧蜷在沙发上晒太阳,用圆眼睛看他:“是不是太乱了?”
  不过神情毫无羞涩,非常大方。
  林应搂着言辞,自拍一个。
  言辞莫名其妙,看林应打电话给公司:“把照片给我洗出来,马上送来。”
  然后林应继续去打扫卫生。
  大约半个小时,林应出去开门,拿着一只不大的信封上楼,再下来。言辞懒洋洋地看他一顿忙活,视线移到他手上,顿住。
  水晶相框。
  林应把水晶相框递给言辞:“这个应该属于我们。”
  相框里两个人,毫无艺术感。照片的一瞬间,言辞泡在明丽的光里,微微睁大圆圆眼看林应。林应郑重严肃,目光直接,盯着镜头。完全没有角度,也没挑姿势,更没有美化,林应的脸看上去比言辞的大一圈,有虎虎的威风。
  言辞拿着相框,笑得惊天动地,越笑眼圈越红,笑出眼泪。
  林应完全不知道,相框画框这种东西,是有灵的。
  美梦被造出,装入,便被视为希望,视为信仰,应当被崇拜,被守望。
  “这是你的希望?”言辞轻声问道。
  小猫心情好一些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咱们两个待在一起,就很好。”
  言辞把相框放在胸口,抱着,转身脸对着沙发背。林应起身,继续去打扫卫生。在他不知道的世界里,相框的味道已经变了。不再是那种甜甜的只能远望的芳香,而是真实的,熟悉的,林应的气息。
  炽热如阳光。
  林召一进家门,树苗儿颠颠跑出来:“爸爸!”
  林召看树苗儿小脖子上多了一道红线,用手指一挑,挑出一颗花生大的翡翠。晶莹剔透的蝉,微小精美。
  妻子跟在后面,笑道:“我逛街的时候看到了,就买下来。据说蝉的寓意很好,反正也不大,给树苗儿戴吧。”
  蝉。
  又是蝉。
  真的是蝉。
  林召的脸色变一下,若无其事道:“也好,挺好看的。”
  树苗儿很妥善地把蝉塞进领子。他打算下次把蝉给猫猫看,他和猫猫有很多不能跟别人说的秘密。
  窗外没有蝉鸣。一入夏就打药,连鸟叫都没有,安安静静一个夏天。悄无声息的寂静让林召有点冷,他害怕树苗儿的蝉突然鸣叫,他想一把拽掉。树苗儿颠颠跑到别的地方去,林召脸色发白,勉强笑道:“忙了一晚上,睡眠不足。”
  妻子让林召去补补眠。林召刚躺下,一声蝉鸣敲击他的鼓膜,差点把他震下床。他在卧室里打转,翻找,怎么也找不到。
  再也没这个声音,只有一下。
  林召太阳穴跳。楼下门铃响,妻子接可视电话。他跑下楼,看见电话里老宅的人。一个圈,人被搓圆挤压,变得异形。
  林召自己出门,去跟老宅的人寒暄。老宅的人送来一箱子血水滴滴的肉:“老先生说这个肉难得,你一定得尝尝。”
  林召笑着送他们离开,妻子跟出来,看见恒温箱里的冰块和跳动的肉,喉头一梗。
  “别看,别看。”
  “还要……埋起来?”
  “你别动,我先收起来,晚上把它埋了。”
  林召家的花园很奇特,一年四季,繁盛如春。
  “没事。”他安慰妻子,“没事。不要让树苗儿看见。”
  林应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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