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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星你可算醒了！”顾文捷连忙过去把人扶起来。
　　“这里是……”
　　“永青二院，饿不饿，我去叫护士？”
　　“等一下，不用。”乔梦星奇怪的盯着顾文捷看，“你上火了，再不吃点药会嘴角会起泡的。”
　　“？”
　　“我隔壁床的大妈一直往这边看，被认出来了？”乔梦星又把目光移到空空如也的病床。
　　“……可别是吓傻了吧。”顾文捷慌乱起来。
　　光线把灰尘染得亮晶晶的，温暖的气息萦绕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和阴森的901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乔梦星皱眉，“你是不是弄丢了耳机防尘塞？就在厕所靠门第五块砖缝里。”
　　顾文捷不明所以，但是为了搞清楚乔梦星究竟怎么了，他起身推开厕所的门，果然在砖缝里找到了东西。
　　“梦星，你……”
　　“他没事。”
　　大门忽然被推开，熟悉的声音让两人纷纷望过去。
　　来人正是季冬生。
　　在901鬼域坍塌之后，顾文捷就立刻前往了现实世界中的这座凶宅，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昏迷的乔梦星。但是和乔梦星一起的季冬生却不在，顾文捷只能猜测他先离开了。没想到在病房还能再次相见。
　　季冬生关上门，深褐色的眼睛里充满笑意，瞳中世界倒映的只有乔梦星一人而已。
　　“你已经感觉出变化了吧。”
　　乔梦星点点头：“你可能以为我疯了，但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几分钟前我就觉得你会来，就像是……”
　　“预知。”季冬生接过话。
　　“喂，你俩打什么哑谜呢！”被无视的顾文捷挥挥手，想给自己刷一波存在感。
　　季冬生视若无睹，他坐在床边，动作娴熟的握住了乔梦星的手。
　　“不要怕，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你烟魂入体，这几天内第六感会加强，显现出一些超常的本领。梦星，我们有相同的体质。”
　　他平静的神色中暗藏狂喜，让乔梦星感觉到几分古怪。
　　乔梦星礼貌的挣开双手，终于压抑不住疑惑了。
　　“季先生，闯进901也好，来探望我也好，你对我的事情为什么如此上心。我不相信你没有目的，有事你就摊开说吧。”
　　季冬生的目光凝滞了一瞬，他浑身散发的热切逐渐褪去，本属于那张冷峻面容的气势一点一点渗透出来。
　　“你和我很像。”他歪了下头，勾出一抹乔梦星从未见过的轻佻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这样有天赋的孩子了。”
　　“天赋……”
　　“大概就是玉石雕刻师傅，见到一块帝王绿原石的兴奋感吧。而且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是我让你念出咒语的。”季冬生顿了顿，“所以我要救你。”
　　乔梦星一惊：“救我？”
　　季冬生指指乔梦星的手臂，“你自己看看。”
　　乔梦星抬手，竟然在手腕处发现一条黑线，活像中了毒。
　　“你知道出马仙吧？”
　　乔梦星摇头，虽说这东西是老家特产，但很早就离开东北的他对这些并不了解。
　　“人想成家立业尚急功近利，更别提牲畜，那些成了气候的妖物和鬼怪各个都想快点修成正果，便抓有通灵体质的人替它们给人看病查事，迅速积攒功德，这就是这里最常见的仙家。”季冬生嘴很毒，一口一个牲畜，似乎完全不怕惹来报应。
　　“这和我的事有什么关系？”乔梦星问道。
　　“你别说你要给我们家梦星传教。”顾文捷横插一嘴，打断季冬生过于强势的言语。
　　“你们家？”季冬生的眼睛是形状很完美的单眼皮，乍一看有种锋利之感，瞥过去的眼神都带着刀子。
　　“过几天你就知道，璞玉被开发出来之后，有多少野仙精怪想要把他据为己有。到时候他可就是畜生家的了。”季冬生的语气恶意满满，和之前在901镜头前的形象天差地别。
　　“你什么意思？”顾文捷不满。
　　“字面意思。乔梦星是不是在小时候经常发烧，说胡话？直到他搬离东北才好起来？”季冬生虽是问句，但言辞十分笃定。
　　乔梦星点点头，这事虽然自己没有印象，但他听别人说过。
　　他这个知名富二代也不是一生下来就顺风顺水的，他三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带着他改了嫁，嫁给了当时还是做网络销售的赵康江，后来赵康江借着互联网和科技爆炸的东风起了家，这才离开了东北去往一线发展。
　　乔梦星的母亲也是这个时候病逝的，他后来一直跟着后爸生活，因为赵康江身体不太好，很难再有子嗣，所以他的日子也还算和平，直到赵康江再娶之后喜获麟儿……
　　乔梦星自觉身份尴尬，在这个家没待几年就自己攒钱考去了英国，给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挪了空。
　　“你从小就异于常人，你是个孩子的时候，它们还会注意一些，现在终于回到东北地界，它们还会放过你吗？那些不想当香童当弟马的人最后还是乖乖顺从了，因为它们会折磨你，折磨到你愿意为止。”
　　乔梦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毕竟对于一个几天前还是无神论者的人来说，出马仙，野仙精怪什么的还是太玄乎了。
　　乔梦星揉搓起了手腕，那条黑线怎么都擦不下去，竟是像血管一样埋在肉里。
　　“你已经被盯上了，901供奉的邪神和那些野仙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强大了点。你这种人就是野仙在人世间的第二幅皮囊，那个所谓的神也想借用你的手去转正，不再当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邪神。”
　　乔梦星愣住了。
　　“虽然做出这一切的是杨文，可念出咒语的人是你，所以献祭人也是你。那个邪神可能把你当做信徒了，而且还顺便发现了你的体质，想先打个标记吧。”季冬生皱起眉头，嫌恶的注视着这条诡异的黑线。
　　空气有些凝固，因为季冬生所说的这一切，他不得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季：和我抢人没有前途的，放弃吧


第十章　整装待发
　　季冬生没有让气氛继续凝滞下去。
　　“你不想变成它们的工具，对吧？”他带着一丝诱导，缓慢的问道。
　　“不想。”乔梦星回答很果断。
　　“梦星一个总裁，虽然现在停工呢，但怎么也不可能去当神棍啊！”顾文捷道。
　　“这黑线……对我有害吗？”乔梦星放弃了想要擦掉它的无用功。
　　“我说过，如果不想替野仙办事，那么它们就会折磨你。正常来讲，那个所谓的邪神应该已经找上门来了，可他却只用一条黑线代替，可以证明他绝对无法轻易出行。这东西很可能是用来折磨你的手段，逼迫你自己去寻找他。”
　　季冬生再次瞥了眼顾文捷，冷哼道：“它不会真的要你的命。说来也巧，如果你不去901的话，根本不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
　　顾文捷感觉他在含沙射影的骂自己……
　　“那我该怎么办。”
　　“先顺着它来吧，我会陪你一起。”季冬生自信道：“和我抢人可没那么轻松”
　　“所以是前有狼后有虎咯。”乔梦星笑笑。
　　“虎是在说我？”季冬生眨眨眼，“不，我不是老虎，我只是个机会主义者。谁叫我遇见你了，一旦遇见就不可能撒手的。”
　　乔梦星内心明白季冬生也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为了摆脱这该死的黑线，他选择暂时听从季冬生的建议。
　　“联络方式？”乔梦星抬眸看向这个奇妙的男人。
　　“不，不需要。”季冬生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信任才是两个人的桥梁。”
　　“啊？哦……”
　　“你现在的症状在一周内就会消失，前提是不会再次被精怪附体。”季冬生推开门，“那么，之后再见。”
　　乔梦星看着彻底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忽然有点迷茫。
　　“老顾，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顾文捷卖力的削着苹果，默默答道：“我感觉我今后会变成恐怖小说家。”
　　乔梦星这才想起来直播的事情，连忙询问起来，经过顾文捷的口述他才知道，这次直播到底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在女鬼朝他冲过来的时候，直播被磁场影响，几乎是卡在了她恐怖的脸上。在经历了几秒钟的黑屏和闪屏之后，离开了鬼域的直播才在901的崩塌中结束。
　　因为演员长得和死者过于相似，网民们掀起了激烈的讨论，说不惊动上面是假的。
　　顾文捷虽然及时按照之前的谎言借坡下驴辟了个谣，可是有关部门早就盯上了这次不平凡的直播。
　　其实在顾文捷用房管弹幕之后，就收到了网警要求关闭直播的警告，结果顾文捷到底没瞒住，因为管理员竟然无论如何都关闭不了这个直播间。
　　有关部门迅速派下了专人来处理这件事，不过由于乔梦星一直处于昏迷，所以也就暂时搁置着。
　　如今乔梦星醒了，也是时候通知人家了。
　　顾文捷叹了口气：“901的屋主告诉我，那些发了疯的工人被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有点慌啊，你这么一个公众人物，又是赵氏集团的前总裁，他们应该不会拿你怎么样吧。”
　　乔梦星揉揉太阳穴：“真是破事一堆，怎么联系他？”
　　顾文捷拿过乔梦星的手机，给他加了个微信号。
　　“异常异闻异俗处理中心，简称111局，D级人员Jupiter？”乔梦星惊讶的看着对方的个人简介，“这可以随意加微信？也太接地气了吧。”
　　正在他吃惊的时候，对方发消息了。
　　Jupiter【醒了？】
　　【嗯。】
　　Jupiter【没什么大事，就是询问你一些情况。】
　　【请问。】
　　Jupiter【你看到的那些文字，能翻译出来吗，只要音译就可以了。】
　　【可以。】
　　Jupiter【＇捂脸哭＇＇大哭＇十多年前我们就想翻译，但是满语人才实在太稀少了，文字也近乎失传，而我们111局也秉承着不把普通人牵扯进来的信条，所以至今都没能破译。如果你肯帮忙的话，也许我们就能知道901供奉的邪神是哪位了。】
　　乔梦星嘴角抽了抽，这111局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大一样啊。
　　【我会帮忙的，我去看直播回放，这周内把翻译好的文本发给你。】
　　Jupiter【嚯嚯嚯，不愧是乔总！＇大拇指＇＇大拇指＇】
　　Jupiter【那我就指望你啦。】
　　Jupiter【看在你这么乐于助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太相信其他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张无忌他娘说过，越好看……咳咳，你懂就行。】
　　【谢谢。】
　　Jupiter【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啦。再见。】
　　【再见。】
　　“让我看看！”顾文捷凑过来，结果乔梦星手快，一下子熄了屏。
　　“没什么……”乔梦星叹气，“就是和我想的不一样，对方没有盘问我，也没打算把我带走，甚至非常随和。似乎不想插手我们直播的事情。”
　　“啊？明明之前还叫我关直播。”顾文捷疑惑。
　　“你相信我吗？”乔梦星问道。
　　“喂，别来季冬生那一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快说。”
　　“我怀疑他们也想借我的手去查清901的邪神。”乔梦星说到底是当过高层的人物，直觉非常敏锐，再加上他这几天内第六感加强，顾文捷知道，他的怀疑基本上就是事实。
　　两人一时间有点头疼，顾文捷忽然道：“话说回来，你记得我们直播的初衷是散心加零花钱吧？”
　　“心没散成，但钱……有足足几十万。一次直播而已，还是在完全没有暗示刷礼物的情况。”
　　“这两天我的手机都要被打爆了，不停地有各种赞助上门询问，只要我松口，大把的钱就会流入进来。你不是正好缺钱吗，那就播下去，这样不平凡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总要有个记录者。”
　　乔梦星笑了：“也对，这可是一辈子难有的体验。”
　　是时候把这个“直播电影”运营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111局大家可以看成是我国特供版scp基金会


第十一章　第二次直播
　　“咱俩胆儿挺大啊，正常人绝对不会想继续直播。”顾文捷忽然笑了起来。
　　“有这条黑线在，关直播不是避免见鬼的手段，还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提高知名度招商引资。”乔梦星活动了一下身体，淡定道。
　　“说的也是。”顾文捷点点头，“那我就去联系那些赞助商了，官方账号也要搞起来。”
　　正在两人沟通如何处理直播的时候，顾文捷的电话响了起来。
　　经历了一番交流后，顾文捷神色古怪的撂下了电话。
　　“怎么了？”
　　“杨文的画找到了，就在咱们其中一个赞助商的家里。”
　　“那是件好事啊。”乔梦星不解。
　　“那个赞助商……他想让咱们去他家拍摄，也算是另一种方式提高知名度了，比打广告还要高明。”顾文捷叹了口气，“只可惜，咱们不是真的直播电影，万一让他卷进灵异事件里，那可就完了。”
　　“是啊，还是不要让普通人……”乔梦星话说到一半，左手手腕的黑线猛然发烫，竟像活了一样在里面游走。强烈的疼痛让乔梦星的小臂直接痉挛起来，痛得他恨不得直接把胳膊砍下去。
　　“我去，我去看。”乔梦星咬牙喊道。
　　疼痛立刻消失了。
　　“你没事儿吧！”看到乔梦星脸色骤变，顾文捷也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季冬生说的没错，这东西果然在引导我……”乔梦星这一会儿功夫，额头上就已经布满了汗水，“看来不去不行了。”
　　……
　　GJ001直播间的官方账号出现在了微博上，马上就被粉丝们称为见鬼直播间，迅速流传在年轻人的社交网络里。
　　直播电影是首创，很快就成为了新兴产物的代名词，而且又不收票钱，哪怕对直播和灵异方面不感兴趣的人也想长长见识。
　　错过了上次直播的观众这次可以通过关注官方账号获取第一时间的消息，关注数正在不断攀升中。
　　直播间账号发的第一条消息是：下周日九点不见不散。
　　星期日，早八点。
　　顾文捷驱车前往永青市郊区，那附近有个非常有名的五A级景区，名叫碧月潭，周围群山环绕森林茂密，唯有中间一汪新月形的潭水碧绿无暇，好似一块美玉镶嵌在山岭之中。
　　临近碧月潭的辖区就叫碧月区，也是永青市的富人区，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企业老板或退休高官。
　　乔梦星把车窗打开了一点，清新的空气立刻涌进车内，让早起的两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不愧是天然氧吧，和市中心的环境就是不一样。”顾文捷深呼吸了几口，草木林蕴的特殊香气非常好闻，是一种带着活力的自然气息。
　　“有钱人真会享受，搞得我也想搬过来了。”
　　“这里是不错。”乔梦星道，“马路宽敞，连天都比其他地方蓝。”
　　“乔总，我跟你简单介绍一下那个赞助商吧。他是永青最大食品厂的老板，主要生产罐头和外卖包之类的，可以算是半个暴发户，他不缺钱，缺的是产品知名度。到时候咱们在直播里提一嘴就好了。”
　　“了解。”
　　两人说说笑笑，在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到了碧月潭的半山别墅。
　　整个别墅区被严密的保护了起来，每个入口都有值班保安把守，非户主的车子是进不去的。还好赞助商提前和他们打了招呼，这才放乔梦星二人进来。
　　经过一段盘山路，顾文捷把车停在了私人停车场。一下车那种凉爽舒适的感觉就更加明显。
　　乔梦星把扣扣终端机打开，调试一会儿后，第二次直播就正式开始了。
　　早就等待多时的观众们一股脑挤进直播间，纷纷在直播间留下自己的弹幕。
　　“大家好久不见。”乔梦星冲半空中的扣扣挥手。
　　【乔总好久不见！】
　　【啊啊啊啊乔总又帅了！】
　　【这是哪啊，你们进山了？】
　　【顾大神呢，顾大神呢！】
　　“老顾，找你呢。”乔梦星叫人。
　　顾文捷才把车停好，立刻小跑了过来：“这呢这呢，大家好啊！”
　　弹幕又是一阵热潮。
　　“今天我们要去隆兴食品厂老板的家里，杨文的绝笔画找到了！”顾文捷笑眯眯道。
　　【WOW！要揭开谜底了吗！】
　　【说真的我对杨文的水平非常好奇，想看。】
　　【毫无植入气息】
　　【顾大神说过是赞助商啦。】
　　“那我们话不多说，快点去拜访吧。”
　　顾文捷用手势识别让扣扣开启跟随功能，不光他们被摄录了进去，连周围的景色和山腰上一片片富丽堂皇的别墅都被观众们尽收眼底，郁郁葱葱的草木与青白墙瓦的对比，让画面看上去美极了。
　　两人爬了会儿台阶，终于到达了王家大宅。
　　大宅的门都有两个人高，顾文捷羡慕的看了看，然后按响了门铃。
　　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出来迎接的正是王老板和他的妻子。
　　【握草好漂亮。】
　　【你们直播的演员和采访对象都怎么这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