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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枷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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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清徵感觉身下一凉,衣衫凌乱着,居然从腰下开始被掀起。
  沈昭把他后背长长的雪发撩起,露出那个小小的骷髅头印记,看得更是怒气中烧,抬手,手中一团暗色魔气便打在了青年后颈。
  “唔……”
  闻清徵眼前的白绸不知何时被掀开了,那双眸子紧紧阖着,从眼角溢出水意,长眉痛苦地蹙着,“不,不要碰那里,啊。”
  那样尖锐的痛,像是被无数根针扎在后颈一样,几乎让人痛得昏厥,就算直接这样昏过去也好过受这痛楚。但喉间翻腾着,要昏也昏不得。
  沈昭看着他在颤抖着的身体,知道他此时承受的痛楚有多深,却狠着心,近乎自虐地继续用魔气消除着那处印记。
  鬼修的这种标记在刚开始标记的时候,不会让人有什么感觉,但若要消除,却会让承受者遭受极大的痛苦。
  他无法忍受师尊身上残留着别人的印记,就算只是一点点。
  那个属于别人的印记让他嫉妒得发疯,又深恨自己无能,让他在饿鬼道待了那么久。
  三十六年,他早该想到的。
  都说饿鬼道中无金丹,师尊刚下去的时候便是金丹期修为,他这样年轻相貌好的修士如果没有修为高强的人庇护着的话,是没有多大的几率能活下来的。沈昭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第六十二章 情动
  那道小小的暗色印记在魔气的侵蚀下慢慢地消失黯淡了,身下人起先剧烈的挣扎变弱,到最后也只是负隅顽抗,他痛得疲倦了,几乎要虚脱。
  闻清徵后颈那处皮肤重现之前的样子,白皙如玉,再没有丝毫的痕迹。0当沈昭的手终于从那里移开的时候,感觉身下人已经是汗涔涔地,浑身都像是水洗过一般,额前颈间都是汗珠,滑腻腻地。
  闻清徵脸色白了几分,嘴唇却愈发嫣红,被汗水沾湿的碎发粘在额上,那双唇微张喘息着,近乎脱力地伏在榻上。
  沈昭从后面抱住他,指尖热烫,每每滑过他身上肌肤的时候都像是烙铁一般,让人从脊背开始升起快…感,薄薄的皮肤下面似乎都掩藏着欲望,要破土而出。
  青年的声音像是夜晚遥远的钟声一般,虽然很轻,但却格外清晰地响在他耳边,“师尊,你身上没有那人的印记了。就跟了我,好不好?”
  他说的时候,眼中热热的,好像下一刻便要落泪。
  就算是眼前的人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白璧无瑕,就算他心中想的不是自己,沈昭还是无法放下他。他恨这样近乎委曲求全的自己,却有无可奈何,就连现在,他也在企求着师尊的回答。
  那双带着薄茧的手,从他腰畔被掀起的衣衫往上,抚过平坦的小腹,往上。
  闻清徵本来因疼痛变得昏沉的意识忽然被拽回来,身上传来的感觉陌生又新奇,让人贪恋着一丝的***,理智却依旧负隅顽抗着,“不、不要……沈昭,放开、放开我,啊……”
  ……
  当天边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撒进殿内的时候,沈昭已起身,他身上随便披着一件玄黑外衫,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腹肌,沉默着弯腰,为躺在榻上昏过去的青年轻轻地擦拭着身子。
  青年身上红痕遍布,都是他昨日情难自已的时候留下的,间或有几道青紫的痕迹。他已经把昨天弄进去的那些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越是为他擦拭着身体,心中的悔意愈重。
  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昨日那般做的时候,意识是很清醒的。
  他想要完全占据师尊,受不了他身上有别人一丝一毫的痕迹,要宣示自己的主权,这样做了之后,又忍不住怜惜。
  沈昭看着那些痕迹,眼眸暗了暗,他拿着干净的衣裳想要为他换上,手一碰到青年上半身,之前破破碎碎的衣裳便从肩头滑落,入眼的景象让沈昭瞳孔收缩,动作也顿了顿。
  手中要为他换上的衣衫从指尖滑落,沈昭看着眼前青年背后纵横的鞭痕,目眦欲裂。他慢慢抬手,抚过他背后的那些伤痕。
  那些鞭痕纵横交错,许多都已经结痂褪色,大多数都是泛红微红的颜色,并不是太起眼,但在那白皙如玉的后背上却格外触目惊心。
  沈昭看着那些伤痕,指尖在微微颤抖,他昨夜的时候并没有把他身上的衣衫全都剥掉,所以一直都没有看到那些鞭痕,现在看来,那里每一道痕迹都像是割在他心上。他不知道师尊这些年到底受了什么苦楚,却一句都不曾对他提起。
  沈昭按捺下心中酸涩,替他换下干净衣裳,轻手轻脚地,注意着没碰到他的伤,又为他在那里上了药,才用手臂撑着头在榻边坐着。他静静地看着青年的睡颜,心中生出无限的自责。
  当闻清徵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他身上好像被碾过一般酸痛,腰快要断掉。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带来撕裂般的肿胀感,那痛意还未消散,反而是愈发重了。
  闻清徵下意识地往里面躲去,那样的动作让沈昭看得心酸,忙站起来,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安抚着,“师尊,我在这儿,别怕,别怕……”
  但闻清徵听到他的声音,却挣扎得更厉害了。
  他双手被束缚住的红绳已经被解开,双手的手腕上都是深深勒进皮肉的痕迹,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沈昭预想到他会抵触自己,但没想到他的抵触情绪那么大,那一句‘师尊’还没出口,已经被打断。
  ‘啪’,很清脆地一声,闻清徵喘息着,手心发热,还有些痛。
  沈昭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个红印,却是张了张唇,低眸,黯然道,“对不起。”
  他在心中苦笑着,事到如今,做都做了,他早就想好了后果的。就算他因为这个恨他,怨他,他也不会后悔。至少,恨一个人也是会深深记住他的吧。
  沈昭已不奢求他能爱上自己,就算是恨,在他心里有个不肯磨灭的记忆也是好的。
  “师尊,我帮你请了大夫,来看看你的眼睛,好么?”
  沈昭下一刻将他拥得更紧,鼻尖嗅着他发梢清淡的香气,心头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轻声地问着他,又将他双手紧紧地制住,防止他的挣扎。
  闻清徵想从那怀中逃离,却无可奈何,慢慢地,也就不挣了,心渐渐地沉到谷底。
  昨夜的一幕幕都在脑中回放着,闻清徵不无悲哀地想,他到底又做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天理难容,他心里最后一丝严密守护的防线也被摧毁了,师徒悖伦,背道相驰,这是他以往想都不曾想过的。
  雪发青年转过脸去,胸口在急剧地起伏着,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良久,才道,“我说不想,你便不做了么?”
  那声音漠然,带着一丝迷惘,让沈昭听着喉中哽塞难言。
  “进来吧。”
  沈昭苦笑一声,对着门外,用了修为能让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叟佝偻着背走进来,那老叟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榻上的场景,到了旁边便跪下行礼,讷讷道,“老朽拜见宗主。”
  “免了。”沈昭把闻清徵身上的衣衫拉得更严实了些,遮住昨夜弄上去的痕迹。
  那老叟抬头,只敢小心地觑了前方一眼,看到一个高挑青年正被沈昭拥在怀中,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他依在沈昭身上。虽然那青年看着修为也不弱,但好像是被点了穴道,用不出来灵力,只露出了一节修长白皙的脖颈和背后如缎般的雪发,单凭一个背影就能看出倾世之姿。
  “不、不知宗主叫老朽来,可是为这位仙长医治么?”
  那老叟是云游四方的医士,见了无数的修士,一眼就能辨出眼前这人是哪一修的。他感觉闻清徵身上并无魔气,相反,他身上是很纯粹的灵气,如雾一般绕在他周围,让人感觉很舒服,但那灵气中又过于阴冷,夹杂着鬼修的气息,不知是什么原因。
  老叟不敢多问,只是深深埋着头,生怕看到什么引来杀身之祸的东西。
  他本和魔修甚少交往,只是在玄清小世界里因为医术高明便得了个‘医仙’的名声,也因此,被魔修们找上,说要请他为一人治疗眼伤。
  沈昭微微颔首,不怒自威,对着老叟的时候便有着上位者的威压和气势,淡淡道,“为他看看,如何医治这眼伤,若是治好了,本座自有重谢。”
  “不敢、不敢。”
  老叟忙推辞,他只想着能平平安安回去便好,哪里还想着去拿报酬。他从背后的药箧里拿出一根丝线,将丝线一头搭在闻清徵手腕上,看到他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痕迹,忙避开视线,悬丝诊脉。
  沈昭一边看着闻清徵,防止他挣扎乱动,惊了脉象,一边看那老叟神情,看到那人一脸迟疑的样子时,心先沉了半截。
  老叟道了声‘得罪,轻轻掀开闻清徵的眼皮,看着他失神的眼睛,退回去,犹豫了许久,叹息一声。
  “能不能治?”
  沈昭面色阴沉,看他的模样便猜到答案,却还是心存希冀,问着。
  老叟却陡然跪下,摇头,满是惋惜地道,“这、这位仙长所中的瘴气之毒应是拖了几年,深入经脉血液,早已难救了。若是在刚刚中了瘴毒的那一两日便来的话,老朽还可一治,可现在……”
  后面的话,已经不必说了。
  那老叟跪在地上,心中揣揣,生怕自己下一刻就人头落地。
  都说这一任的魔修宗主比和以往的都要厉害,是个狠角色,只不过用了几十年就把道修们都赶出了中原,如今魔修一家独大。能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做出这般成就,没有几分狠性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老叟早就听说了眼前的魔宗宗主在二十年前血洗青城之事,道修三宗七派在那一战之后分崩离析,知道今日所有道修的弟子们提到那一年还心有余悸。
  但他却没等来预想中的震怒,沈昭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哑,满是疲倦,只是挥挥手,轻声,“你走吧。”
  那老叟闻言,忙叩头谢恩,拿了药箧便忙退出殿外,深怕沈昭下一刻反悔,要拿他泄愤。
  守在殿外的赫舒见他仓惶出来,已猜到什么,叹息一声,扔给那老叟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的是给他这一行的报酬,“喏,拿走。”
  虽然他也许并未治好里面那人的病,但宗主交代过的不让他为难这些人,他自然会照做。
  殿内,又陷入了寂静中。
  沈昭看着怀中紧紧闭着眸子,宛如木石一般的青年,喉中干涩,轻声问,“师尊,你的眼睛是怎么伤的?可以跟我说吗?”
  那老叟说是瘴毒之气,他知道瘴气所存无非就是那么几处,包括万古遗境的断崖之下。


第六十三章 六十七鞭
  沈昭虽不能确定闻清徵是不是在那断崖下伤了眼睛,却有些希望是这样。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证明师尊是回来找过他?他将闻清徵被拖入饿鬼道时掉落的匕首一直珍藏在身边,早已知道他来过那处断崖,但却不知他是否真的下去找他了。
  但他心里虽这样想着,又怕真的如他所想,师尊的眼睛是因他受伤的,那样的话他才真是于心不安,余生都难以安宁。
  沈昭握着青年的手,感觉他的手冰冰凉凉,没有一点温度,再看到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想起自己昨夜失控的样子,心中更是心疼,低声问他,“是不是?师尊。”
  闻清徵被他紧紧揽在怀里,周身源源不断地传来青年身上的暖意,但却无法把那颗心捂热。
  青年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是千年万年如一的漠然,如高山积雪,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那双眸子漆黑清澈,却映不出前方的人影。
  沈昭问他,他不会答,而要说些别的,闻清徵也不会回答。
  沈昭苦笑一声,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态度来抵触他,原来,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么。
  沈昭松开手,把他放在一边儿,不再靠近,声音低低地,似在诉说,“我知道,是我犯浑,我混账,师尊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您也不值当为我伤心难过,好好休息着,我晚些再回来看您。”
  他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青年亦一言不发,不知是否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沈昭推开门,看到正守在殿外的赫舒,闭眸,呼出一口气,“你在这里一直等着呢?”他手腕微动,‘吱呀’一声,殿门便被关上了。
  赫舒低眉顺目,回道,“是。”
  沈昭抬眼,瞥他一眼,知道他既然是在这里守着,昨夜的事他也应知道了。他们前半夜闹腾得挺厉害,到后来切入正题时沈昭才在房内下了禁制,把声音都给阻断了。
  “找大夫来开几服药,再拿些化淤消肿的药膏进去,还有……拿些祛除伤痕的膏药,全都送进去。”
  “是。”
  赫舒会意,行礼后要告退,又被沈昭喊住。
  “暗牢那几个如何了?”沈昭眸中没了刚才吩咐他去送药时的温情,面色冷漠,阴沉沉地,让人望而生畏。
  “回宗主,属下前些时间才去关照过那些道修们,都还苟延残喘着呢。”
  “嗯。”
  沈昭微微颔首,“没弄死就好。”
  他长腿一迈,往暗牢的方向走去,想着,他前些年一直囚着这些道修们,让他们多吃了几十年的牢饭,占着地方,也还算有些用处。
  尤其是,从那贺家父子的口中应该能知道不少东西。
  那些,师尊不愿意告诉他的往事。
  一双暗纹长靴映入眼帘,质地皆为上等的绸缎,是冰蚕丝织造而成,此时,正缓缓地步在暗牢平整的漆黑石板之上,轻轻的足音在这幽静的暗牢中很是惹人注目。
  哗啦啦地,暗牢深处传来一阵铁链相撞拉动的声音,沈昭一走进暗牢,身旁便有无数被他囚着的囚犯们拖着玄铁脚铐手铐求饶。求他放他们出去的声音比以往少了许多,更多的,都是让他早些给他们一条死路的。
  沈昭面色漠然,恍若没有听到,只是慢慢地走着,朝着最深的那一间牢房走去。沿途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褴褛老叟跪倒在地,哀求着给他一杯毒酒,沈昭只是瞥了一眼,便有狱卒立刻把那人拉下去,刑罚伺候。
  沈昭等那人被拖下去之后,才想起这人为何那么面熟,原是他几十年前在青城时见到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南华宗宗主,谢琛。
  他在血洗青城之时,灭了南华宗,把脑海中还记着的那几个昔日诬陷他是魔宗奸细的几个长老护法都揪了出来,带回魔宗囚禁,而那罪魁祸首谢琛,他自然也不会放过,他是不会让他和他那些宗内弟子们一样那么舒舒坦坦地就死了的。
  沈昭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秉性如此,就算是转世重生,他也发现自己更喜欢阴暗和杀戮。那些难以启齿的欲望与生俱来伴随着他,只不过,一直以来都被理智压抑。
  他很擅长伪装,有时连自己都骗过了自己。
  沈昭终于走到最深处的那间牢房,里面关押着的,是他的老熟人。
  玄铁铸成的牢房中的两人衣衫褴褛,头发也乱糟糟地,根本看不出昔日道修高层的风采。一人左臂袖管空空荡荡,一人花白胡须,正是贺家父子。
  “沈……”
  那两人被关押得久了,很多年都不曾见过天日,对外界事物的感知也没那么敏感,在沈昭站在那里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是有人来了,忙抬头。他们以为是狱卒,所以下意识换上谄媚笑容,便可少挨点打,一看到那熟悉的面容,都怔了怔。
  贺云游一看到他,几乎压抑不住怒气,他这些年来被关押在这个鬼地方,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都是拜他所赐。他咬着牙,便要朝他这边冲去,却忘记脚下下着镣铐,险些绊倒,又被贺知尘扶住。
  贺知尘对他摇摇头,在心中苦笑。
  如今的沈昭早已今非昔比,他是魔宗宗主,而他们只是他的阶下囚而已。当阶下囚便要有觉悟,要足够听话,还要会看眼色。
  贺知尘拉着贺云游,不让他冲动,自己颤巍巍地跪下行礼,也让贺云游跪下,谄媚道“不、不知宗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沈昭往旁边看一眼,身边狱卒忙弯腰,拿着钥匙打开牢房的门。
  沈昭走进去,没有看地下的两人,只是淡淡问,“师尊的眼睛是怎么伤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他自从将这些道修们囚在暗牢之后,便很少会过来,只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尝尝不见天日而且不能死去的绝望。
  直到今日,沈昭还未曾逼问过这两人。
  贺知尘听清他的问话,顿了顿,却是迟疑着,“这……这,我也不知。”
  “你说什么?”
  沈昭长眸一眯,声音中透出几丝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贺知尘不禁打了个寒噤,讷讷回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闻师弟自从从万古遗境中被那个万蛊教的戚怀香带回来之后,眼睛便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也曾让宗内的医师去给闻清徵治疗眼伤,但医师们都说无能为力……”
  他的话跟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地倾斜出来,生怕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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