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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闺女一般看待。”
　　上官老夫人听到社知，朗声笑道：“看来我们家青絮还是个香饽饽。青絮啊，再过两年，祖母就把你嫁到王家如何？你选四表哥还是五表哥？”“祖母，您怎么也拿孙女玩笑啊？”青絮双颊绯红，嘟着嘴不满道，“你们再说，我可恼了！”
　　众人看着气鼓鼓的青絮一阵哄笑，王老夫人瞪了两个媳妇，只管拉着青絮到自己身边安慰几句，又与上官老夫人地从说了阵闲话。
　　王陶带着王阮过来了。
　　青絮见礼后，王阮就笑应道，“早听四哥说姑姑家的妹妹生得极好，今日见了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王阮比王陶小一岁，生得宽眉阔目，与方氏十分相像，笑起来倒是憨态可掬。
　　青絮莞尔，“五表哥真会说话。”
　　王陶在旁边拉了拉青絮的衣袖，低声说：“我新得了块田黄石，你上回不是说想刻个私章，待会儿跟我去瞧瞧。”
　　王阮在一旁嚷嚷：“你们俩有什么好东西要看，可别忘了我。”
　　“还有我！”小芳华也跟着起哄。
　　“好啊！五表哥，芳华都一起去。”
　　“这……”
　　王陶还没来得及说话，青絮已经回身给两位老夫人说了一声，王陶无奈地撇撇嘴，叫上王阮，青絮，让丫鬟抱着芳华一起去了他的院子。

　　第八十七章　那些尘封的情事
　　下晌回了戴帽胡同，老夫人把青絮唤到了荣禧堂。
　　“来，青絮到炕上来坐，祖母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青絮脱了鞋子上了炕，跪在老夫人身后，小手搭在老夫人肩上一下一下地帮老人家捏肩，“祖母，您说，孙女听着呢。”
　　老夫人拉下青絮小手，放在掌心轻轻拍了拍，“我知你有孝心，今儿你就别忙活了，好好坐着跟祖母说说话。”
　　青絮不解，依言坐在老夫人对面，“祖母可是有何要事？”
　　老夫人抚了抚青絮脸颊，日光溶溶地洒进屋内，白皙的脸庞如温润细腻的羊脂美玉，日渐明艳的眉眼没有婉娘那般艳光四射，却胜在灵气逼人，那温柔纯美笑靥仿若含苞待放的白山茶。
　　老夫人含笑道：“翻过年你就十二了，大姑娘了，该给你找个婆家了。”青絮娇嗔道：“祖母，孙女还上，再陪您两年再说也不迟！”虽然嘴上喊着，可心里却汗滴滴，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过完年周岁自己才十一，这就要把婆家定下了？
　　“别害羞，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谁说让你现在嫁了，不过是想先给你订门亲事。”老夫人摸了摸青絮的头，“你觉得王家陶表哥如何？”
　　青絮也曾纠结过王陶的身份，但自从那日去潭拓寺游玩之后，她想开了，与其寻个不知根底的嫁了，还是如嫁给小表哥，看着老夫人如霜的白发，总是泛着殷殷慈爱的目光的眼眸，青絮点点头，“孙女但凭祖母做主。”
　　“傻孩子，祖母不会逼迫你的，只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若不愿，祖母自当回了这门亲事。”老夫人长叹一声，“你与王陶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原先怕你们还小，心性不定，就算你外祖母提过这门亲事，祖母也没敢答应，就怕你重蹈你娘的覆辙，如今你们年岁渐渐大了，这一年里，我看王陶那孩子是个有心的，待你不同旁人，所以今日你旁敲侧击的提起联姻之事，我才没有反对。”
　　“娘的覆辙？”曾几何时，青絮面对上官漓淡漠的眼神，坐在家人身边像是冷眼旁观别人家的欢乐，她也曾猜测过曾经的过往，为了娘不知一次惋惜过，到最后她已经漠然了，也适应了没爹疼没法娘爱的生活，却不想今日祖母自己提了出来。
　　老夫人望着窗外，悠悠地说出了当年的往事，“此事说来话……”原来，早年青絮曾祖父上官祈在她祖父上官嵘赴京赶考时，曾为其与出身商贾的冯家定下了一门亲事，只因冯家老爷救过他的性命。
　　不想上官嵘金榜题名归来时，已经娶了由恩师做媒常州兴伯侄女韩玉凤为妻，上官嵘与韩氏感情笃深，曾言绝不纳妾，上官祈有负于冯家，便要上官嵘约定日后他若有子，需娶冯氏女为妻。韩玉凤对冯家心存芥蒂，公公去世后，便有心让儿子娶王家的女儿为妻，因此对儿子的婚事一拖再拖。
　　上官嵘却是重信，最后还是让儿子上官鸿娶了冯玉容为妻。婚后两人如胶似漆。
　　但韩氏因为早年的事对冯家没有好感，所以连带对冯氏冻结待见。于是，上官鸿上峰的侄女柳含烟送给上官满为妾时，韩氏立时同意了。
　　上官鸿少年时便认识王家小女儿婉娘，随着年龄日增，王婉娘对上官鸿情根深种，而上官鸿却一直将王婉娘当妹妹看待，上官鸿婚后，王婉娘时常寻借口到王家做客，只为了偷偷见上官鸿一面。她为了上官鸿一直不嫁，直到她十九岁那年，冯氏去世，王婉娘才央求爹娘要嫁给上官鸿，王婉娘在家中十分得宠，王老夫人耐不住她的恳求，便去与韩氏商量，韩氏自然高兴，心疼婉娘为了上官鸿拖大了年纪，便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
　　谁知上官鸿以怀念亡妻为借口暂时不愿意娶亲，韩氏听罢十分生气，自作主张定了婚期，上官鸿虽然碍于母命娶了王婉娘，但却因为是其母强加之故，开始并不待见她。不过王婉娘生得极好，后来知她的深情，上官鸿也有些动心，两人倒是好过一段时间，只是王婉娘是被娇养长大的，性子刚烈跋扈，极其不待见柳氏和她的女子。上官鸿最后不胜其烦，渐渐疏远了她，此时，婉娘怀上了身孕。
　　“你娘怀你时，你爹外放了，你娘因有了身子就留在了梧州，直到你出生前一个月，你爹才赶了回来，你娘生你的时候难产，待你出生没一个月便去了……一年后，你爹娶好酷似冯氏的庶妹冯素樱　
……”
　　青絮疑惑道：“夫人是庶出。”
　　老夫人点头道：“你也长大了，与其让你从旁人哪里听得七零八碎乱猜度，还不如我全部告诉你。冯素樱　
原是庶出的女儿，一直养在庙里，后来被冯家夫人收为嫡女，起初婚事我是不同意，但冯家老太爷临终前的求肯，我念在昔日的旧情上便同意了。”
　　听完了这一切，青絮心中冷笑，娘和便宜爹关系破裂原因大多来自柳含烟，她才不信长着张出尘脱俗的仙女脸的柳含烟就是无辜的？至于冯素樱　
，娘死后未满一年，便怀着身孕进了上官家的门，只怕她那个嫡女的身份还是认识了上官鸿才给弄的。这些事归根到底，还不都是渣爹的错！
　　一时，青絮觉得有些愤怒。
　　怒上官鸿看似多情，实则是自负无情，有了情深似海的冯氏，为何还纳了柳氏？怀念亡妻，却自诩孝道娶了娘？娘死后不到一年，又与小姨子勾搭，奉子成婚？真是可恨可恼！
　　更怒自家亲娘深情错付，看上谁不好，看上个有妇之夫，还闹得差点终身不嫁了！最后呢，一切情意都如梦幻泡影！她死了，自有新人进门，真是可怜可悲！
　　老夫人愧疚地看着青絮，“你爹有你爹的不是，当初也是我太过坚持，不然你……”
　　青絮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不会去追究当年是非对错，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娘也回不来了，娘这时节说不定已经转世投胎了，希望她这辈子别再执着，碰上个真正懂得疼惜她的人。”
　　青絮越是平静，老夫人心里就越难受越心疼。她一个劲叹息，怜惜地搂着青絮，苍老的手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祖母老了，有些事想管也管不动了，但护着你还是可以的。这些年看过来，陶哥性子踏实，待你也赤诚，王家上下更是心疼你，想来你嫁过去定不会受罪只要你愿意，等忙活完你二姐的婚事，祖母就去和你外祖母商量，把这事定下来，祖母想看着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也算了了我最大的一桩心愿。”
　　青絮抱着老夫人的腰身，趴在她怀里，“小表哥挺好，一直很疼我。还有，您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一定能看着我风风光光嫁出去……”
　　十二月初七，青莲及笄，小冯氏意思不要大办，可柳氏软语恳求，上官鸿还是答应给青莲办个像样的及笄礼，另外送了青莲一块水头上佳的翡翠做及笄礼，青莲好不得意，青薇颇有微词，私下没少跟青絮叨叨，青絮对上官鸿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自那日与老夫人深谈后，更是不喜，所以，渣爹爱给哪个他心爱的子女稀罕物她都不放在心上，随口安慰了青薇几句便岔开了话题。
　　过了年，到了武德十三年，正月二十五太后寿诞，十五灯会，皇帝特地能工巧匠在廷芳苑内建了数座大型冰灯，元宵灯会时昼夜开放，引得四方来观。
　　祁珍早早就约了上官家三姐妹和亭兰一起去廷芳苑观灯，到了十五，用过午膳，上官家的小辈们都去了廷芳苑。
　　到了地方，青絮和青薇等祁珍，便与上官熙红好了，等到了人便在镜湖见面，上官熙，叮嘱了两句，领着其他人先进园了。
　　等了一刻钟，祁珍和亭兰来了。青薇见了亭兰祁珍一见面，就朝青絮邀功道：“我家嫂子和哥哥杝来了。不过我跟他们说了，跟着你，怕青薇想亭兰，便把她也拉到咱们一伙来了。”
　　青絮跟亭兰问了好，对祁珍道：“我还跟大哥说好，待会儿去镜湖会合，你家哥哥倒是放心你！”
　　“他们都知道我那泼辣性子，放心得很。”祁珍拉着青絮往大门里走，“你要去见上官大哥也不打紧，我可打听清楚了，冰灯摆放以镜湖为中心，向岸边四散开来，最靠近镜湖的十二座乃是生肖灯，往外的有飞禽走兽，有神州仙人，有山水花鸟，各色冰灯三十八座，大小共有五十座之多。就那么点地方，你还怕跟你大哥他们走丢了，待会儿过去跟他们说一声，咱们自己玩儿。”
　　四人没走出几步远，老远就听见有人唤青絮的名字，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王陶和王阮，祁珍轻笑道：“这不，护花使者来了，你大哥准保能让咱们一处玩。”
　　青絮没好气地嗔了祁珍一眼，上前给王陶兄弟俩行了礼。一行人便往镜湖去了。

　　第八十八章　争执，惊变
　　园中，银装素裹，冰花凝华，柳树结银花，松树绽银菊。
　　“絮妹妹，看那边……”
　　“青絮啊，看这边……”
　　青絮耳边再一次响起了王陶和祁珍的声音，无奈地叹气，这俩人，一个要她往左，一个让她往右，自别了上官熙后他们这样大眼瞪小眼，让她跟着自己的方向走，这样的状况已经出现不下五次了。
　　青莲在后面轻笑道：“哟，没发现，祁六姑娘和王家四表哥倒有默契。”
　　青絮听到青莲的话，看着青莲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蹙了蹙眉。
　　祁珍低声在青絮身边嗫嚅了一句，“非要跟着来，真讨厌。”抬眼正好对上王陶，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别过脸看向了别处。
　　王陶被青莲说得面色尴尬，生怕青絮生气，有些手足无措，“絮妹妹，我……”
　　青絮拉了拉王陶的衣袖，摇摇头，朝祁珍努努嘴，抬手一指，“得了，你们俩一个让我往东一个让我往西，索性都跟着我走吧，去那边。”
　　“好。”王陶笑呵呵点头应诺。
　　青薇蹦哒过来，瞟了青絮和王陶，抿嘴低笑，“王家四表哥，你这么听我三姐的，赶明儿当了我三姐夫好了？”
　　“青薇，小孩子家家，别胡言乱语。”青絮羞恼，不知怎的自老给她说了有意与王家结亲后，往常惯说的玩笑话听在耳中也变了味。
　　王陶听了这话，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青絮，唇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
　　祁珍瞟了王陶一眼，咬牙切齿道：“青絮，这厮傻里傻气的欠教训，都不知道让人回头，你可有得调教了？”
　　“你们俩小时候不挺好的吗？”青絮看着祁珍打趣道，“当年你可还跟着小表哥一同到梧州看我来着，今日怎么这般不对付？”
　　“嘁，谁跟他不对付了？走了，别磨蹭了，这天快黑了，待会儿就要亮灯了。”
　　祁珍不承认，自顾自先往青絮指的方向前走了。
　　这家伙今日怎么了？青絮无奈地撇撇嘴，赶忙提步追了上去。
　　镜湖地方不算大，掌灯后，湖边聚合了不少游人，镜湖往外，那些大型冰灯比之内圈的十二生肖灯更为精致华美，所以相比临湖，外围的人反倒更多。
　　青絮一行人走马观花看过了，结果被人流冲散了，稀稀拉拉散落在人群里。祁珍见状，拉着青絮一路往路冲，王陶只好吆喝王阮看好爱往人堆里凑的青薇和亭兰，自己追着祁珍和青絮去了。青莲拉着上官杰从另一边跟了上去。
　　祁珍松开了口气，放开了青絮，“终于人少些了……啧，从这里看出去还真漂亮，要月宫如，那呆在这里也不错。”
　　夜幕徐徐落下，廷芳苑中的万盏灯火点燃，光华璀璨。
　　站在镜湖边往外望去，就好似在千树万树灯火中一片盈满清辉的世界，光与火交错，让那些镂刻精美的造型如真似幻，走入其间，只道入了那九重天上的广寒月宫。
　　“月宫清冷。”青絮瞟了眼看向远处的祁珍，“我不信你这人来疯会喜欢？”
　　“起码它高高在上，俯瞰四海九洲，能看到任何想看的地方。”祁珍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轻声叹道，“万一哪天我嫁到很远的地方，你可得想我。”
　　明明嬉笑的话语，可听着却那般伤感。青絮蹙眉看向祁珍，眼角晶莹一闪，她慌忙别过头去。青絮拉着祁珍，“你哭了？”
　　“没，没有啊——”祁珍背转身子躲避青絮。青絮猛地扯过她的身子，“你不把我当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
　　“呜呜，宫里传出风声，陛下要跟北胡和亲，没有合适的宗室女，太后说要在大臣家中未嫁之女里挑选，过完年，就要提名甄选了。娘一直拖着不报，想赶紧给我找婆家，可现在得了风声，原先还看好的人家都不敢轻言结亲了……”
　　青絮哪里知道这些朝上的事，听到祁珍的话，转念想到王家，“你家不和武平侯家交好，没去求王老找皇后娘娘，或者，去找亭嘉，看她有没有法子说动公主？”
　　祁珍抹干脸上的泪珠，“自然去找了。大年到宫里觐见，王老问过皇后的意思，皇后娘娘说这事要看太后的意思，让要再等等……没应承也没推拒，反正就没准信儿，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哎——”这事青絮可无能为力，只得宽慰道：“放宽心。既然皇后娘娘心里有数，想来不会选上你的。”
　　“絮妹妹，絮妹妹……”
　　“姑娘……”
　　“瞧王陶那个紧张样子，我又不会把你拐跑了，嘁——”祁珍听见王陶唤青絮，抽抽鼻子，残干了泪痕，看着王陶和桃花跑来的方向，神色颇有些不忿。
　　“咱们俩个女孩子，撂下众人跑了，他自然担心点。”
　　“他就担心你而已，怎么没见他唤我？”
　　王陶气喘吁吁地跑到青絮面前，看着祁珍有些不悦道：“可算追到你们了此处人多，莫再乱走了。出了岔子，我如何跟两家人交代。”
　　祁珍心情不好，听了王陶的训斥，呛呛道：“你放心，丢了我也不会把你表妹丢了的。”
　　“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咱们祁六姑娘不快了？”青莲从金蛇狂舞的冰灯后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上官杰。
　　“要你管。”祁珍轻叱一声。
　　青莲倒不恼，目光在青絮三人之间逡巡，笑意盈盈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鹜和妒恨。她款步走近青絮和祁珍身前，轻笑低语请王陶留个地方让她们三人说说话。王陶不明所以，但出于礼貌还让开了，自去一旁与上官杰说话。
　　“六姑娘，自古多情却被无情恼，人有惜花意，但也要看哪朵花？说来，我着实佩服姑娘雅量，能与抢夺自己心上人的人做朋友，非常人可比……呵呵，呵呵……”
　　祁珍脸色大变，“你，你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青莲低声不屑道，“笑话，你敢发誓，你没动过心思？”
　　祁珍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青絮看着这样的祁珍，回头又看了看被上官杰拉走的王陶，心里翻江倒海，原本以为玩笑，没想到她真的喜欢小表哥，难怪她最近一见王陶就怪怪的。
　　青莲抬手搭在祁珍肩上，“你不说就默认了。三妹，你说你家小表哥重要，还你这个朋友重要？眼看着六姑娘远嫁荒蛮的北地，你不帮着出出力？王家和祁家也至交，祁没去找王探探口风？我看你们两家那真正的门当户对三妹，你说句话啊？”
　　青絮知道现在不能提及王陶，那样珍珠心里的那点私密被挖出来，她一直紧绷弦会断的。自己若表现出一点质疑和疑惑，以珍珠的烈性子，只怕会羞愤难过，搞不好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青絮瞥了一眼青莲，探头四处望了望，插科打诨道：“咦，奇哉怪也，我家二姐有名的才女，娴雅文静，从来不曾说过一句重话，今日怎么像变了个人，一点都看不出淑女模样，还如此咄咄逼人？莫非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