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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你佛慈悲还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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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丛顾面无表情看了片刻,忽然飞身上前拔剑而起!
“掌司仪不可!”镜悟大喊一声,两步急追而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凤岭脸色难看训道:“破魔矢出阵不死不休,你贸然上前定扰乱掌门方丈心绪!掌司仪谨言慎行!”
曲丛顾拿着剑落在地上,毫无反应。
他此时好像是被抛弃了的小孩却带了一张成人的面具,心里头再茫然无措面上也一片平静,没人能给他出主意,一直挡在他身前给他遮风挡雨的人现在正忍受着破魔之苦,不知能不能出阵,不知何时出阵。
潜磬道:“如此看,掌门人有确有余恨未除才会被困破魔矢。”
凤岭皱眉:“什么余恨,他能有什么余恨?”
“现在说这个没有用,”曲丛顾开口道,“就算你知道了是什么就能救他了吗?”
凤岭心里本来就烦得不行,又被他噎了一下子顿时脾气不好,说道:“你又知道了,看不出来掌司仪脾气不小。”
“算了算了,”潜磬伸手往下压了压,“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
镜悟忽然道:“请长老出山吧。”
此言一出众人一时沉默。
伏龙山有护山长老,若无生死大事从不出山,不问世俗事。
“请出来——吗?”潜磬试探着问,“要不再与凌鹫商量商量?”
镜悟道:“若万一耽搁,掌门方丈不能出破魔矢,我是说万一,死在阵中,我伏龙山又该如何?”
凤岭道:“都召过来吧,一同商议,否则一旦出了问题你我四人如何承担的起这个罪过。”
曲丛顾忽然道:“他不会死的。”
众人转眼看他。
曲丛顾面色从容镇静:“事出紧急,我有一事还未告诉你们。”
“我此次寻征兆途中,遇到了杀神和吉凶神,由他们所助才找到了这只羊。”
凤岭眉头紧锁不满道:“如此大事你怎么能现在才说!”
曲丛顾不理他,接着平静地扔了一个炸弹:“吉凶神告知我,佛祖属意迢度。”
说完,他就听见这三人齐齐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曲丛顾扫了他们一眼:“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无论如何这神迹也定是我伏龙山的囊中之物。”
他刻意隐去了关于钟戊与方墨也有神助之事,只这样说。
因为朱决云不在,这些人定要打退堂鼓,等长老出山,也定然力退神迹之争,到了那时朱决云毕生所求之事倾数化为泡影。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要逼着这些人往前走。
潜磬神色有难忍得雀跃,声音压得非常小道:“如此,如此!”
曲丛顾说:“如今我们得征兆,又有佛祖相助,一定不能退却,先行部署,等朱决云出破魔矢便一举得胜,此后春秋大业具是各位师兄们的功劳。”
“今日掌门方丈情形危机,只有三位师兄在场,看来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是诸位成就大事的时候了。”
镜悟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凤岭道:“明日,不能再迟了,明日就得往無穹山上设阵,我们只当掌门人还在,一起依计行事!”
他又慷慨道:“他恶徒门化德门沆瀣一气,伤我伏龙山掌门人,如此大仇不报我等誓不为人!”
曲丛顾回头看了一眼,朱决云的冷汗已经慢慢地消下去了。
他神色化开忽然变得温柔眷恋,看着朱决云紧皱的眉头,视线一点一点地黏在他的身上。
出佛殿前,镜悟在他耳边道:“我有话与你说。”
曲丛顾脚步停了停,然后径直往前走。
镜悟在树林丛中等他,半个身子隐秘在黑暗中,一张脸晦暗不明。
“你可有事瞒着?”他直接问。
曲丛顾说:“有。”
镜悟道:“可是掌门方丈的事?你想做什么?”
曲丛顾却转而道:“你可知为什么钟戊如此精明,如此碰巧就真的拿了一个破魔矢就困住朱决云?”
镜悟缓缓地摇了摇头。
曲丛顾说:“因为他有命格星君相助。”
“我不知从前神迹都如何选主,”他说,“但从此次来看,从来神迹之争,都不是你我修道者之争,而是神仙权术摆弄罢了,我们都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镜悟倒退一步,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神色俱是震惊,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不能说。”
“不管你是听谁说的,不要再告诉别人这种事,泄露天机是要遭天谴的!”
曲丛顾挣开他:“我没与别人说过。”
镜悟低头喃喃自语:“命格星君,竟真的有这个神。”
曲丛顾道:“不管是什么星君还是什么神,他伤我伏龙山掌门人,那就决不得姑息。”
他这话说出,或许旁人能信,镜悟却不信。
他不是为了伏龙山,也不是为了掌门人,他这话中有九分私情,都是为了朱决云而已。
镜悟看了他一眼,说:“行,我站在你这一边。”
第二日正午,草古回来的时候,曲丛顾正和一群人坐在一起议事。
几人将佛祖神仙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瞒下,只说掌门人不日定能出阵,预先筹备谋划,不至于等掌门人出阵大发雷霆。
朱决云余威仍在,没人敢异议。
草古自己跑回来,跳上了议桌。
曲丛顾见此,心里大概有了谱,也不是很失落的样子,摸了摸它的皮毛,说道:“累了吧。”
草古拱了拱他的手心,又舔了舔。
曲丛顾说:“回去歇着吧,还是你想在这等我?我一会儿过去看朱决云。”
草古就跳到他的膝上,窝了起来。
曲丛顾仍和别人说话,偶尔提两嘴意见,但大多数时都沉默着,有一搭无一搭地把手放在草古身上。
他能想到鬼城中人不会出城。
铃铛是发了毒誓再不迈进中原一步的,其他人虽然没有立誓,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入了鬼城的人,除了一个彭宇,谁还想再回伤心地呢。
能请来就请来,请不来他也不觉得怎样。
“掌司仪。”有人唤道。
曲丛顾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怎么。”
凌鹫道:“我们再说,要不就请长老出山,助掌门人出阵。”
“不必!”凤岭率先开口道,“此事无虞!”
长老出山,定一眼就看出朱决云有心魔没除,凶多吉少,绝不会容忍此次神迹之争,那这件事就算完了。
曲丛顾将底牌露给这三人,也只为了在此时他们能站出来反驳,不让长老出山,也当真派上了用场。
凌鹫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怕是朱决云平日给众人的形象太雄伟,竟也没人对他能出阵之事有什么怀疑。
有人‘哐’地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师兄弟们!钟戊方墨伤我掌门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众弟子合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56章 出魔成佛(七)
这一年二月的最后一日。
無穹山神迹之战战鼓鸣。
这山上遍布修道者; 从早上第一缕日光洒在大地之上起,就有阵阵嘶鸣声从四面传来,地面微微震动。
山顶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 山石具碎; 顺着山坡砸下来!
随着这样的大动静,嘶鸣声越来越甚。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 整个山上已经找不到完树,仿佛狂风过境; 一片废墟。
山顶直冲云霄; 一道五彩的光徐徐上升; 中间有什么东西是看不清楚的,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一战从此时正式打响。
钟戊身披战甲微风凛然,脸上的疤痕显得他一身匪气。
他笑了一声; 扬声道:“你伏龙山掌门人呢?”
此话一出没人能应。
朱决云至此时都没有出阵。
伏龙山弟子终于慌了,数日不曾见过掌门方丈,如今只是死撑着上阵。
曲丛顾身骑一头雪白的羊,平淡道:“你爹呢。”
钟戊朗声大笑:“曲兄你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道,“你不会是怪我了吧。”
“不怪,”曲丛顾道; “不过这句话你且自己记着。”
他跟在朱决云身边六十多年,不自觉地染上了他的气质,一言一行都竭力自持稳重。
方墨在另一旁,与他们对峙三端; 开口道:“多说无益。”
‘咚咚咚——’
战鼓响彻山头。
武修率先拔刀相向——
伏龙山缺一个三重金身大能,此时的战力还比不上半月前的迦耶殿,但箭到弦上也不得不发。
曲丛顾今日已存死志,不将钟戊擒于朱决云面前跪下磕头,他就绝不回山!
钟戊也自知这人绝对恨他恨急了,绝不能留活口,因此上来两人便交手百回——
曲丛顾是金丹期的修为,绝不在他的之下,他死死抿着嘴,招招往死穴去捅,快如疾风,钟戊几番心惊,向后一张翻了个跟头,被曲丛顾削掉了一截衣袖。
险些,这截衣袖就是他的胳膊。
钟戊脸色也不再好看,啐了一口重新提刀。
曲丛顾一言不发,沙湖剑自天缓缓落下握于手中,竖于眉间,骤然一立剑锋现。
他周身真气流转,衣角翻飞头发飘动,双手挥动划了个圆,剑气拔然而起。
就在与此同时,伏龙山弟子浴血奋战,已渐不敌。
钟戊道:“你们已然输了。”
曲丛顾眼神一抬,身子已然飞出去!
钟戊脚下不断擦蹭后移,双手挥斧堪堪躲避。
忽然,身后扑来了一只白狼——一曲丛顾急急转身去挡,钟戊终见破绽,一斧子劈在了曲丛顾的后背上!
曲丛顾闷哼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
钟戊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冲方墨道:“多谢多谢。”
方墨却并未理他,只道:“该你了。”
钟戊:……
“你先等我会,”他说,“我这曲兄不处理可不行。”
草古从天而降,跳到了曲丛顾身前,目眦欲裂獠牙铮铮,喉咙中阵阵威慑的声音。
钟戊皱了皱眉:“我倒忘了还有这个畜牲。”
方墨召回白狼,挡在自己的身前。
曲丛顾脸色煞白,疼得冷汗直流,他一只胳膊抬不起,便用另一边撑着站起身,左手持剑。
草古的声音粗犷而厚重:“犯吾主者,非死不足兮。”
草古说话了。
曲丛顾吓了一跳,看着它的背影。
草古的声音不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而是冲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它是黑龙的筋骨,生来高于众生,对凡人有不能抵抗的威慑。
钟戊脸色几变,最终摇头笑了笑:“行吧行吧。”
草古一步一步地向前,方墨的白狼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那是一种生来对上位者的臣服。
它控制不住低头的欲望,想俯首在草古的身前。
远处传来了镜悟的一声闷哼,曲丛顾清醒过来,道:“草古!”
草古后足一蹬,化身降魔杵——
曲丛顾重伤,顶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握住降魔杵,一手握剑,一手持降魔杵,在半空中猛地磕在一起,一阵火花噼里啪啦地爆起来,随之就是真气铺天盖地的冲出去!
他一人之力不足于此,可草古并非俗物。
沙湖剑也不是俗物。
方墨看出现在不宜硬碰:“快走。”
可钟戊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他两条腿好似定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凭空生出两条红色绸带,将他绑住了。
铃铛一身红衣飞来,胸前两团白花花的颤动,红唇白肤黑发,倚倒在红色绸带之上,翘着腿问道:“就是你欺负我弟弟吗?”
曲丛顾傻了眼,鼻子一酸,眼前就看不清东西了。
彭宇御剑而来,站在半空俯视他道:“哭什么哭,有没有点出息。”
曲丛顾喊:“师父。”
“师父。”
大门牙嚷道:“就他妈你俩着急,他妈的不是装得挺他妈好的吗,一到地方就他妈着急了!”
他的身影顺着台阶慢慢地出现,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二十人。
鬼城二十三人,倾数出动一个不缺。
铃铛喊道:“钟狗快来!我老弟受伤了。”
“谁他妈干的!”钟狗竟然也爆了句粗口,“哎呀我药箱呢我明明带了,结巴是不是你拿走了?”
结巴说:“别、别啥都、赖我!”
彭宇从剑上跳下来,长剑扛在肩上,用下巴指了指钟戊:“就你吧。”
“啥也别说了,”他道,“叫你爹来给你收尸吧。”
曲丛顾说:“他爹死了。”
彭宇怒道:“我问你了吗?连这么个玩意都打不过,我让你说话了吗?!”
曲丛顾闭了嘴,伸了胳膊让铃铛给自己缠布包扎。
“铃铛姐。”他吸了吸鼻子。
铃铛道:“别理他,人话不会说。”
曲丛顾说:“我不想要红色的。”
“……”铃铛道,“将就将就成不成?”
有人说:“我想要还没有呢。”
曲丛顾就又不说话了。
铃铛给他系紧了,然后道:“我们见了草古,当夜没有动身,第二日才出了城,我们这些人早已经不算江湖人了,个个身上都有祸端,不便与你惹麻烦,便等在了無穹山,等此事了结,就回去了。”
曲丛顾说:“我好想你们。”
他终于有了依托,蹲在地上委委屈屈。
铃铛就张口骂:“天杀的朱决云,他娘的自己没本事,气死我了。”
曲丛顾小声辩解:“其实也不怪他。”
铃铛伸手去掐他的脸,摇晃着道:“不怪彭狗骂你,你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
鬼城中人现身,伏龙山大势重回。
可这并不算完。
在第二个时辰,天上有神隐约而现。
命格星君身穿紫衣,身高八尺有余,头戴翠玉面若潘安。
穷神从北方现身,一身雪白寿衣,遥遥相对。
杀神、吉凶神立在东方。
最后,神迹之战成了神之战。
瘸子一身是血躺在地上,悠悠道:“真是热闹啊。”
命格星君向下望了一眼,道:“你倒是自在,武德。”
众人:!!!
命格星君悠悠地道:“你那神兽蛊雕吃了好几村子的人了,你倒还敢现身。”
瘸子道:“我神格都碎了,蛊雕与我何干,少与我套近乎。”
“我操。”钟戊道。
“我操。”彭宇。
“我操。”钟狗道。
“我操他妈的。”大门牙道。
瘸子原是武德星君,是神。
世人对于神仙的传说总是真假掺杂,武德星君向来低调鲜露真身,因此并没有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可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神,瘸了一条腿,碎了神格,留在了鬼城。
命格星君道:“你神格虽碎了,可蛊雕只认你这个主,他还是你的神兽。”
瘸子没有理他,转个身道:“给我包一包。”
曲丛顾这才看见,他手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吉凶神道:“诸位,依我看——”
穷神乌颐打断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要替佛祖老儿说话就直说,依你看,你算个什么东西。”
吉凶神仍笑呵呵道:“你我心知肚明,又何须事事掰清楚。”
乌颐道:“祂手伸得太长了。”
“祂是佛,”吉凶神道,“这就足够了。”
佛修如若飞升,直接就比别的派别飞升地位要高。
修真正的大道者,唯有佛修是也。
也难,也崇高。
人神之战纷乱而起,無穹山上飞鸟无还。
曲丛顾看着这生灵涂炭,只觉得满目悲凉。
他小时候听多了仗剑走天涯的故事,以为道中人逍遥洒脱,以为神仙高高在上,没有七情六欲,以为佛修清心寡欲,吃斋念佛,入了世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可是因为朱决云在,所以他并没有很深切的感受,当这个人不在身边时,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江湖竟然是如此的冰冷,冷的他骨头疼。
命格星君有未卜先知之能,分毫不能伤及。
杀神煞气深重,行动间黑气缭绕,整个無穹山笼罩在煞气之下。
这一世,乌颐最后选了方墨。
三方势力打得不可开交。
忽然间,天边金光大盛!
前所未有过的真气横扫天地间!
紧接着就见一道金光冲天而出,将云层冲散,半个东胜神州为之震颤。
命格星君脸色一变,狠狠地皱了眉。
杀神与吉凶神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数。
曲丛顾转头去看:“这是怎么了?!”
“有人飞升了,”瘸子对他道,“佛修。”
曲丛顾猛地睁大眼睛,转身就往山下跑——
冲天髻将他拦住道:“你去了也没用,赶不上了,若真是朱决云,他现在定然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只见佛光忽然大盛,天边云上的一个身影慢慢地显露出来。
朱决云身穿一身白袍,身披紫金袈裟,立于上首。
曲丛顾喃喃地动了动嘴唇,上前迈了一步。
破魔矢中消除心魔,朱决云百无顾忌,最后一重禁锢解脱,他直接突破了三重金身,化身大圆满,飞身成佛。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不能得解的竟然是,自己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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