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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之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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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之家》作者:霜枝栖月

文案

毛骨悚然的鬼屋探险故事。兄弟年上,1v1

欢迎来到魍魉之家,这是坐落在祥舟街297号的一栋独立的洋楼,这里曾经住着一家四口。
而你将重返这四口之家,探寻他们生前的隐秘。现在请你选择进入游戏的角色:
A、卖馄饨的贫困摊贩
B、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卖馄饨的阿袁遇到了买馄饨的客人,被邀请进入了一栋闹鬼的鬼屋。
魍魉鬼魅无处不在。

主角:阿袁、常安在 ┃ 配角:黄家四口、探险四人组 ┃ 其它:鬼屋




    第1章 四口之家

  卖馄饨的阿袁一般要临近晚上十点才会推着小板车到街口卖馄饨。
  这时候来买馄饨的,往往是夜班族与刚刚夜自习下课的学生。
  阿袁的生意很好,他卖的馄饨也许不是最好吃的,但做的大概是最用心的。肉馅相当饱满嫩滑,剁碎的香菇与小油菜混着生鸡蛋搅拌进肉泥里,再裹进薄而韧的面皮里。最后放入大骨熬制一天的汤汁里,煮到熟透,盛进白瓷碗里放在褪色的矮桌上。
  瓷勺舀起一颗绽着裙裾般薄皮的小馄饨,在热腾腾的雾气里,一口咬下。鲜嫩的肉馅混着鲜香的汤汁自齿间嚼碎咽下,顺食道缓缓填入胃中,在微凉的夜里是一种至极的享受。
  然而阿袁从不吃自己煮的馄饨,事实上这馄饨甚至不是他包的。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他记不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卖馄饨的,似乎记忆的起点处他就是卖馄饨的阿袁。
  这天刚巧碰上端午假期,临到夜晚十点,附近店门已纷纷关门。
  冗冗长街不见行人,便连路灯亦显惫懒,寥寥落落仅亮了三两盏。
  墙头闪过数点莹绿,随着喵喵轻叫声,三只野猫悄然落地聚了过来。
  阿袁看着未下锅的馄饨,正是可惜。脚边突然有一团毛茸拱了过来,他低下头,是一只漆黑的猫咪。幽绿的眼眨着冷光,正一瞬不瞬盯着他。
  “喵呜——”有一只三色花猫一跃跳上了旁侧的矮桌上,它绕着桌缘溜达了圈,一屁股坐了下来,翘着尾巴盯着阿袁。
  扑通一声轻响,在板车上支起的布棚颤了颤,一条细长的白尾巴自布棚上垂了下来。阿袁后退一步抬头一瞧,是一只雪白的猫正低头俯视着他。
  这三只呈合拢狩猎的姿态,活像平日里来搜保护费的无赖。阿袁有些好笑,索性煮了几颗馄饨,用漏勺舀舀放至快餐盒里,放到一旁角落给这几只小无赖享用。
  三只猫全窜了过去,低头吃了起来。
  回过头来他准备收摊,旁边却突然有个人道,“给我打包碗馄饨。”
  阿袁抬起头看着,矮桌后站着一个男人。昏冷的路灯描不清他的模样,他看起来就像一抹淡漠的剪影,融在浑浊夜色,挺拔如松柏。
  尽管不曾看清这个男人的脸,但是阿袁却莫名觉得他很眼熟——是在哪里见过?
  些许时间,馄饨已经煮开。阿袁拿出快餐盒,舀了馄饨装妥,盒盖后装进袋里,“你的馄饨好了。”
  男人走了几步,从阿袁手里接过馄饨,“谢谢。”
  路灯太昏暗,只照的出隐约的轮廓。阿袁只记得那双眼睛很黑,比夜色还黑,像两潭深渊,暗沉的好似能吞没了所有照来的光。
  阿袁在原地愣了好久,直等那男人的身影拐过街角不见后,才猛然想起他还没有给钱。
  一碗馄饨顶多也就几块钱,没给就算了。尽管阿袁每日收入只有卖馄饨的几个钱,但奇怪的是,他对钱财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执念,就好像他已经很富有了。
  角落的野猫们已经吃完了馄饨顺带叼走了快餐盒,汤汁撒了一地,很快又蒸发了干净。
  阿袁收了摊,推着板车沿着往回走。
  这一带尽是林立高楼。钢筋水泥堆砌出森林将广袤夜幕分割成支离破碎的块状。
  车轱辘哐啷啷响彻短街,街近尽头,弯弯盈在自高楼后半隐半现,如夜色倏然睁开了他的眼。那栋横在两栋高楼间的小洋楼就这么突兀的沉浸在阴冷的月光之中。
  小洋楼前面是一片小小的花园,雪白的蔷薇自栅栏间争先恐后探出,夜里看去如一颗颗小小的骷髅头兴致勃勃窥视着行经的路人。
  阿袁强压下心底的那点不舒服,推开缠绕着爬藤的门扉,将板车推到了花园里。
  他一般会把这板车停在这里。等第二天夜里再来时,板车上已馄饨与骨汤已换上了新鲜的。
  阿袁不知道做馄饨的人是谁,就像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卖这馄饨一样。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机器人,要做的只是服从脑海里那唯一的指令。
  除却白蔷薇外,小花园里尽是枯根烂草。角落的矮树已折了腰,连带着悬在其上的秋千也委顿在了地上。
  这里像是一处埋葬万物的坟墓,饶是夜夜来此的阿袁也不敢久呆。他放下板车,只拿了钱财旋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便是此刻,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响。
  ——咔沙、咔沙。
  像是脚踩在枯叶上。有人在向他走来,一步两步,然后站定在了他的身后。
  月正当空,清辉拽着身后那人的影子,蜿蜒在荒芜草地上,像是一条窥准猎物的黑蟒。
  阿袁甚至不敢动弹,他想起听过的一句老话:夜里遇鬼如遇疯狗,你越跑,它越追。
  阿袁不动,那人也不动。就这么僵持了片刻,身后那人忽然道,“你是住这的人?”
  熟悉的声音,正是刚才买馄饨的那个人。
  阿袁骤然舒了口气,“我不住这,只是把板车暂时放在这。”在这样的夜这样的鬼地方能遇到一个同样人类,委实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身后传来咕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哎糟糕。”那人的声音骤然矮了下去,好像在弯腰捡着东西。
  “你呢,怎么也会到这来?这已经……。”他回过头去,那人好像比方才矮了一截,阿袁往后退了一步抬高头来,骤然间,他瞠大了双眼——
  朦朦胧胧的月影间,他清楚的看到,在那平整的脖颈上空荡荡的,没有头。
  “实在不好意思,”那人手里捧着的人头正微笑的看着他,“我的头没装稳。”
    
    第2章 四口之家

  “——阿袁,阿袁!”
  声音像是夜风里的蒲公英,从远而来,随风飘飘忽忽落在耳畔。
  阿袁猛地往后挣去,一屁股摔落在地。疼痛驱散了他噩梦里的残留的惊惧。
  他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的由着身边的人将他扶起,“你怎么在这里都能睡着。”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阿袁挠着头左顾右盼,还是那条街,还在那栋洋楼的花园外,只是月亮躲没了影,只剩不远处一盏路灯施舍来了一些光。
  他的板车还挨着他并没有停进去,“谢谢你啊,”他抬头想看清那叫醒他的人,然而下一刻,他如火烧屁股猝然退的老远,“你你你——怎么是你!”
  眼前站着这人,竟然是刚才噩梦里那个掉头的男人!
  那男人有些莫名,“我——我怎么了?”
  阿袁惊惧的盯着这男人,看了半响确定他暂无异样后,才小步凑近了些,伸出手摸了摸他脖颈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问,“你的头还在你脖子上?”
  尽管才见着这男人第二次,可阿袁总觉得这男人说不出的熟悉。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他那句话,只道,“你醒了就好,快回去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要进去了。”
  说着他推开了花园的门扉,往里走去。
  “等等!等等!”阿袁丢下板车几步追了过去,拉住他,“这里不能进去!”
  “恩?不能进?”男人停了脚步,从兜里掏出手机,划屏解锁,亮起的灯光照着男人的脸蓝幽幽的,他一字一字念着,“祥——舟——路—2—9—7号,难道不是这里么?”
  阿袁愣了一愣,仔细回忆片刻,“确实是这里,你——”他看了看男人映着屏光的俊容,“你……是这里的住户?”
  “当然不是啊,”男人笑起来,嘴角旁有浅浅的梨涡,看着稚气也带着几分狡黠,“我是来这相亲的。”
  “相亲!?在这?!”阿袁瞪大了双眼,他下意识吐出一句与平日全然不会脱口的粗话,“哪个傻逼骗你来的!”
  男人忽然道,“前两天半夜我做了一个梦。”
  阿袁心头一紧,瞪着他,“梦到你的脑袋掉下来了?”
  男人莫名瞅了他眼,“梦里有一个男人给了我一张女人的黑白相片。说他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我,然后给我了个门牌号说了地点,让咱两见见面。结果我醒来后就看到这条短信了。”
  阿袁凑过去看手机,显示在屏幕里的是未知电话,短信确实只有一个门牌号,突兀诡怖。
  “你不能进去,”阿袁不想看着这个男人去送死,他坚决道,“你要走趁现在,快走!”
  男人不应声,只问他,“那你呢?你怎么就能进去?”
  “啊?”阿袁被他问的发懵;“因为我是卖馄饨的呀。”
  男人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阿袁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知道,但他还是应道,“我叫阿袁。”
  男人道,“你没有姓么?”
  阿袁被他问的有几分恍惚,“我姓……我好像姓阮?不对不对,”他回过神来肯定道,“我没有姓的,我是卖馄饨的阿袁。”
  男人倒没有在追问下去,只道,“我姓常,叫常安在。”
  “常——安——在,”阿袁鹦鹉学舌般念着他的名字,“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常安在笑弯了眼,“是见过,见过很多次。”
  阿袁抓了抓头发,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他回想很多事都像回想上辈子一样,能有一些浅略的印象,然而这印象还没具象化,就随着百转的思绪烟消云散。
  但他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难过,于是临到嘴边,话变成了,“你这么说,我好像是有点印象。”
  常安在倒并没有追究,他的手机响了。叮铃铃的铃声回响在空荡的街头,期间还嘶嘶窜着杂音像是一部卡壳老式的电话。
  他低头看手机,阿袁也凑过去一起看,亮着的屏幕里显示的是一个未知号码。
  “你不要接!”阿袁倏然紧张了起来,他紧紧抓着男人的袖子,明明是正炙炎夏,他竟浑身发冷乃至牙齿打颤,话里全是哆嗦的气音,“你快趁现在走,别再管什么电话了,这房子闹鬼!根本不会有人住的!你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怎么会没人呢,”常安在浑然不惊,他抬手指了指隐在花园后的小洋楼,“你看,这灯不亮起来了。”
  阿袁慢慢抬起头来,他的脸色在微光的照耀下煞白一片。之前始终漆黑成片的矮楼在这一刻竟灯火通明,亮光晕落,栅栏间的白蔷薇与花园里的枯败地,褪色成了黑白照片里的两处黑白。
  “你别进去,他们在诱骗你。这里死过很多人,”阿袁不知道‘他们’是谁,他强压了内心汩汩涌冒的恐惧,“报纸都有报,前不久才从里面抬出过四个冒险的学生。”
  常安在微低了头,认真的看着他,“你是怕我出事?”
  阿袁用力点了点头。
  常安在又笑了起来,他看上去非常开心,“那你就陪我一起进去吧。”
    
    第3章 四口之家

  亮着暖光的小洋楼里,有悠扬婉转的乐曲微风穿抚而出。
  盛绽月光中的白蔷薇花如蒙惊醒,瞬息收拢成花苞,又渐萎缩,最终消失在绿叶之中。
  而栅栏之后,荒芜不复,草绿花繁间,枯树重新直起了它的腰杆,连带着悬挂枝干的秋千亦是焕然一新。
  这鬼屋倒像为迎接新客特意换了一身新装。
  阿袁战战兢兢,跟着常安在的身后快步走过花草间的一道绿茵小径,尽头的洋楼房门紧闭。
  阿袁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压着声音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常安在似低笑了一声,“别怕,这世界没有鬼。”他抬手屈指缓叩了三下房门。
  屋内的乐曲戛然而止,须臾间周遭死寂的竟如鬼域。
  阿袁紧张着环顾着周围,生怕从哪个旮旯角里蹦出张可怖的鬼脸。事实也并未辜负他的紧张,在视线掠过靠近门边那扇雕花玻璃时,他猛地倒吸了口冷气,幸而尖叫在未脱口之时,就被常安在伸来的手及时捂回了他的嘴里。
  ——一张惨白的人脸正贴在玻璃窗上!五官被压变了形状,唯有漆黑的眼珠死死的瞪着门外的来客。
  在他二人的注目之下,人脸后退了些,悄然隐匿回了窗后。
  屋内乐曲重新响起,已由最初的悠扬换做了翩然轻快,那轻快便如晨起偶遇林间小鹿,它踏过溪涧小石,越步轻盈,消失在葱葱翠林深处。
  门把手悄然转动起了,一只如枯枝般干瘪布满斑的大手卡在了门缝间,吱呀轻响间徐徐开了门,枯手缩了回去。
  “欢迎欢迎!”与那枯手截然相反的浑厚嗓音热情洋溢的响起,随着门缝的拉大,一张中年男人发福的胖脸蓦地出现在了门后,他满脸堆了笑,伸臂紧紧握住常安在的手摇晃,“陈先生您的到访,真令鄙舍蓬荜生辉!”
  阿袁如受惊的兔子老早就一蹦三跳退的老远,这会才迈着小步走上了前。
  常安在不着痕迹抽回了手,礼貌道,“深夜来访,叨扰黄老板了。”
  “不叨扰不叨扰!”客气不到两句,这姓黄的男人就原形毕露,“陈先生能来,我们全家很高兴啊!来!给你介绍介绍!”
  他往旁走了一步露出身后站的两个人,他比着那个身着职业装,戴着金丝细框眼镜的漂亮女人殷殷介绍道,“这是我婆娘刘蓁。”
  那女人显然对那粗俗的词很不满意,眉头一皱,面上半点笑容也没露过,踩着红色高跟鞋蹬蹬蹬走了。
  “哎客人还在这,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没礼貌的东西!”黄老板对着刘蓁的背影嘀咕了几句粗话,又转过来朝常安在露了歉意,“我婆娘去看看菜上齐了没有,见谅见谅哈。”
  常安在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又不是二八大闺女,叔叔来了不懂得叫吗?”黄老板从他身后拽出个穿着条纹背带裤的小男孩,“这是我儿子黄安琪。今年七岁,还小,就是有点怕生。”
  有着天使名字的小男孩睁着黑漆无神的大眼睛瞪着两个陌生人,“叔叔…”稚嫩的声音低如蚊蚋,“你们快走,现在走还来得及。”
  阿袁一把抓住常安在的手腕恨不得立刻拖他跑。
  “臭小子你又胡说什么!”黄老板阴着脸,猛扇了他一脑袋瓜,“黄安娜呢!你姐呢?还不叫她滚下来,客人都来了还在楼上装什么大家闺秀!磨磨蹭蹭的!去,滚去叫她下来!臭娘们养的崽子没个让人省心的!”
  黄安琪半边脸浮了红印,驼着背脊,稚嫩的手指拉扯着自己的背带,像是一个朽坏的机械娃娃,一步一晃转身走了。
  黄老板状似愁闷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脑袋有点问题,傻子一个!常先生别介意,我女儿还是很好的。”
  阿袁心里不舒服极了,有哪个当父亲的会这么形容自己儿子的?
  常安在波澜不惊笑道,“令郎很可爱。”
  “可爱哈哈哈可爱就好,常先生能喜欢就好!”他抬头挤着满脸肥肉露了热情的笑容,“哎瞧我光顾着说话,陈先生请进请进!来,跟我来!”
  常安在迈步跟着走了进去,他还不忘回身牵过阿袁的手,又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温暖偎贴。阿袁不知不觉放了恐惧,不管怎么样,至少还有这个人在。
  玄关之后,视野豁然。
  正厅穹顶挑高,水晶吊灯垂落冰晶般剔透流苏,流光溢彩,落影璨然,衬得欧式家居摆设奢华。
  大厅左右各有两段红木旋梯盘绕,扶栏处雕龙镂凤倒还大气,可惜偏偏梯台侧处悬了个匾额,黑底金字游龙草绘,书的却是:财源滚滚。
  不伦不类至极,实令见者叹为观止。
  阿袁正被这土豪装潢震的目瞪口呆,眼前水晶吊灯忽然一抖,冰晶流苏叮啷啷一阵脆响,一连串咚咚咚剧烈的怪响伴随而来,听着似有好几人从楼上飞快跑过。
  阿袁脚步一停,两人牵着的手不由松了开。
  那声音倏忽即逝,就如他的幻觉般。然而过了片刻,那咚咚跑动的声响又飞快的从头顶掠了过去,还隐隐冒出了仓皇的尖叫,听着像是那几个人正在逃命。
  不知是不是听得太入神,等阴冷的气息如蛇般自赤裸的脚踝向上游来,阿袁已经被禁锢在了原地。他一时无法动弹,侧首的玻璃花窗能映出他身后的影像。余光过处,他的身后正贴着个人——糟乱的头发,惨白的脸色,骨瘦嶙峋,看起来如同包着皮的骷髅架子,可怖可憎。
  阿袁冷汗涔涔,恐惧啃噬着他的思绪,他张大嘴想叫住常安在,然而喉咙干涸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喵——”紧接着是猫叫。阿袁听到脚下响起的猫叫,轻飘飘飘飘的如同阴世来的呼唤。他眼睁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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