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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开口：“设点P的坐标为……”
　　听着耳畔软糯的声音，段辞侧头，目光落在林与精致好看的下颌线。
　　他轻轻嗅了嗅指腹，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属于小不点儿的味道。
　　治疗伤口的不是药，而是林与的唾液？
　　过往的一幕幕映在脑海里。
　　段辞回忆起林与十分宝贝他的指甲，并且叮嘱他收好了。
　　他翻了翻桌肚，那个指甲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儿。
　　段辞心底有了一个猜测：能治疗伤口的不仅仅是唾液……
　　是像里有特殊血脉，或是小不点儿的身份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林与没有注意到段辞的出神，低头认真地写笔记。
　　下课后，段辞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勾唇问道：
　　“要喝水么？”
　　林与道：“随便。”
　　段辞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忽地手一顿。
　　他似乎一直没有见过小不点儿主动喝水，甚至也不太上厕所。
　　见段辞愣住了，林与歪了歪头：
　　“怎么了？”
　　“没什么，”段辞笑了笑，反问道，“热水还是冷水？”
　　林与依旧说：“随便。”
　　段辞挑了挑眉，脸部红心不跳地说：
　　“热水亲一下，冷水亲两下，随便亲三下。”
　　他的声音不小，陆尤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连忙转回去。
　　林与脸上泛起了红晕：“那我不喝了。”
　　“不乖，”段辞凑过去，低声道，“不喝是要被咬的。”
　　林与推开他，强调道：
　　“现在在教室呢！”
　　段辞轻笑一声：“行，那回家再算账，我去给你倒随便。”
　　接下来两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生病了，改为写作业。
　　陈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布置完作业，然后跑过来说八卦：
　　“卧槽，那个转校生Omega，好像被分到十五班了。”
　　“感觉有内幕啊，钟老师不要他，二班也不要他。”
　　林与疑惑：“十五班？”
　　他好像没看见过这个班。
　　陈晨连连点头：“在高二楼那边，离我们这儿可远了。”
　　林与扭头看向段辞，段辞一脸淡定。
　　“我总觉得那个Omega有点眼熟。”
　　陈晨摸着下巴思索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尤放下笔，一针见血：“他长得很像林与。”
　　林与愣了愣。
　　陈晨一拍大腿：“对对对，长得像小林。”
　　林与看看窗户上自己的倒影。
　　他摸了摸脸，纳闷道：
　　“不像吧？”
　　“像以前的你。”
　　陈晨笑嘻嘻地说：“你刚来的时候和他差不多，瘦瘦小小，就是现在被段神养的红光满面。”
　　段辞十分赞同，掐了把林与的脸颊：
　　“现在终于有点肉了。”
　　接着，他凑到林与耳边，语气暧昧道：
　　“也长大了。”
　　林与捂着耳朵，小声问他：“换班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段辞没有否认，他眯起眼睛，慢慢地说：
　　“那Omega居心叵测，肯定是觊觎你家Alpha的信息素。”
　　林与不怀疑这件事，那人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段辞周围，的确可疑。
　　段辞冲着林与眨眨眼：“你得看好我。”
　　“段神，钟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
　　林与笑道：“需要我护送你去办公室么？”
　　段辞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
　　“不用，你在教室等我。”
　　“乖乖的，不要乱跑。”
　　陈晨捧着脸，笑得一脸荡漾，林与被看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你没事吧？”
　　陈晨确认林与没有反应过来，才幽幽地说：
　　“你在教室段神都怕你丢了。”
　　“爱情啊~~”
　　林与这才意识到段辞好像是有点奇怪。
　　一直看着他，生怕他原地消失了似的。
　　林与摸了摸胸口，感受到了段辞微弱的情绪。
　　焦急……
　　这股情绪越来越强烈，直到上课铃响的瞬间，蓦地消失了。
　　林与抬头，对上了段辞的视线。
　　他站在教室门口，额前的发丝还飘着，显然是跑过来的。
　　等段辞快步回到座位，林与握住的手：
　　“我不会乱跑的。”
　　段辞将他小上一圈的手覆在掌心，没有说话。
　　他是怕离开这件事根本不受他们的控制。
　　他抿了抿唇，呢喃道：
　　“小不点儿，你到底是……”
　　林与没有听清楚，他侧耳道：
　　“你说什么？”
　　段辞瞥了一眼周围的同学，都在埋头写作业。
　　下一秒，他掀起窗帘，将林与压在墙上。
　　“我说，你欠我三个亲亲。”
　　不等林与开口，他就吻了上去。
　　一吻，浅尝辄止。
　　二吻，温柔缱绻。
　　三吻，唇齿交缠。
　　三吻结束　，林与上颚都被吸得发麻，生理泪水盈满了眼眶，缓缓滑落。
　　段辞低头，舔了舔他的眼角：
　　“林与，我爱你，不论你是谁。”
　　林与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不是……”
　　段辞面不改色：“嗯，我没亲够。”
　　林与羞恼地说：“谁问你这个了！我是想说——”
　　段辞打断道：“嗯，我想咬你。”
　　“段、辞！”林与咬牙道。
　　段辞继续说：“嗯，我还想和你睡觉。”
　　林与气呼呼地别过脸，投身于题海，不再搭理段辞。
　　段辞靠着椅背，呼出一口气。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季弘溜进一班，乐呵呵地说：
　　“我要先回趟寝室，这羽绒衣被小叽叽挠破了。”
　　听见白离的“小名”，林与问道：
　　“你还没给他改名么？”
　　季弘挠头道：“没想好，不然就叫季季？”
　　就差个小字……
　　林与觉得白离也不会喜欢这个名字。
　　季弘问道：“老段你回寝室么？”
　　段辞看着林与，摇头道：“不去。”
　　Omega不能进A楼，他不放心林与一个人呆着。
　　林与看了看季弘空荡荡的背后，问道：
　　“白、白狐呢？”
　　“在寝室呢。”
　　季弘解释道：“下午就挠破了我一件衣服，我特地回去换，结果出门前他又挠了我一下。”
　　“我刚刚才发现衣服破了，难怪总觉得漏风。”
　　林与继续问：“要带他一起去吃吗？”
　　季弘点头：“是啊，今晚我回家，得带上他。”
　　“那我们一起去寝室区吧，”林与站起来说道，“我去接、接小叽叽。”
　　“行啊。”
　　走到A1楼下，段辞脚步一停，对季弘说：
　　“你上去，我在楼下陪小不点儿。”
　　“ojbk。”
　　季弘大步跑上楼梯，他推开寝室门，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上的包，以及旁边那只白色、毛绒绒的狐狸。
　　他凑上前看了看，小叽叽在睡觉。
　　季弘便先换衣服，他随便从衣橱里拿了件外套，换上后去厕所照镜子。
　　“不错，很帅。”
　　季弘低头看看裤子，和衣服有点不搭，直接脱了下来，穿着条内裤大大咧咧地出去。
　　这回出去，他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
　　季弘愣住了，回过神对那人说：
　　“哥们儿你走错寝室了吧？”
　　床上的人掀了掀眼皮，露出一双竖瞳。
　　季弘怔了怔，这对眸子有点眼熟。
　　“你谁啊？”
　　白离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他化形了。
　　他跳下床，声音慵懒：
　　“季弘。”
　　床上的包完好无损，可一旁的白狐不翼而飞了。
　　季弘瞪大眼睛，指着白离道：
　　“艹！你他妈个偷狐贼！”
　　“老子的小叽叽呢！”
　　白离冷笑一声：“小叽叽？”
　　“让你看看爷有多大。”
　　楼下
　　季弘迟迟不出现，林与忍不住对段辞说：
　　“你上去看看。”
　　段辞把他的手放进自己兜里，果断地说：
　　“不去。”
　　林与无奈，只好拨通季弘的电话。
　　嘟了两下，白离的声音响起：
　　“他去不了了。”
　　林与连忙问：“怎么了？季弘没事吧？”
　　白离淡淡地说：“我没事了。”
　　林与懂了，季弘被白离扣下了。
　　他挂掉电话，慢吞吞地说：
　　“季弘应该去不了了。”
　　段辞嘴角上扬：“那我们俩去。”
　　林与问道：“你不问问我季弘怎么了吗？”
　　段辞笑了笑：“在寝室能出什么事。”
　　“走吧，外卖快到了。”
　　两人刚进屋，火锅外卖就到了。
　　没了电灯泡的晚餐，段辞十分满意，乐出了两个小梨涡。
　　林与咬着筷子，满脑子都是季弘和白离的事情。
　　以白离的性格，不屑隐瞒自己的身份。
　　所以这会儿季弘应该已经知道白离是妖了。
　　季弘肯定会告诉段辞，他马上就会暴露。
　　与其让别人告诉段辞这事，不如他自己坦白。
　　林与喝了口啤酒，看着热气氤氲中英俊的脸庞，严肃地开口：
　　“段辞，我有话要和你说。”
　　段辞夹菜的手僵了僵，他把肥牛放到林与碗里：
　　“先吃饭。”
　　林与放下筷子，鼓起勇气说：
　　“其实我不是人。”
　　“我、我是妖。”
　　他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段辞。
　　段辞的神情没有变化，右手却捏紧了筷子，青筋毕露。
　　半晌，他问道：
　　“妖的寿命，是不是很长？”
　　林与点头。
　　如今的妖族，只要自己不作死，便能与天同寿。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介意和我唔——”
　　段辞用嘴堵住了林与后面的话。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妖怪了。”


第71章　
　　“我没有骗你。”
　　林与紧紧地拽着段辞的袖子，生怕他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段辞低下头，认真地说：
　　“我也是。”
　　林与睫毛扑闪两下，试探地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段辞亲了亲他的手指：“我看见你的空间戒指了。”
　　林与错愕：“你能进去？”
　　段辞点头，疑惑道：“我不能进去么？”
　　这戒指是九爹专门为林与铸造的，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或者妖能用。
　　林与怔了怔，想起自己能感应到段辞的情绪。
　　难道他和段辞……结契了吗？
　　“那个，我、我也不清楚，得问问九爹。”
　　段辞抿了抿唇，问道：“所以叔叔也是妖么？”
　　林与应声。
　　段辞心里一紧，难怪他看起来这么年轻，难怪他对自己如此不屑。
　　段辞万万没有想到，阻挠他和小不点儿在一起的会是种族问题。
　　他低声问：“叔叔会不会嫌弃我是个人类？”
　　林与实话实说：“九爹不喜欢人类，但是你不一样。”
　　段辞苦笑，他不觉得这个“不一样”会是喜欢，大概是更讨厌吧……
　　林与感受到了段辞的不安，开口道：
　　“其实我来一中，是为了你。”
　　“为了我？”
　　段辞愣了下，琢磨道：“报恩么？”
　　像古代神话故事那样，上辈子他救了小不点儿，这辈子小不点儿来以身相许了？
　　林与：……
　　“不是，”林与慢慢地解释，“我是来找机缘的。”
　　“那个机缘就是你。”
　　段辞问道：“什么机缘？”
　　林与慢吞吞地说：“成年的机缘。”
　　“我以前矮矮小小，是因为好多年都没有长了。”
　　“找到这个机缘，就能长大。”
　　段辞眼睛亮了亮：“和我待在一起就能长大么？”
　　林与犹豫了好久，摇头道：“不是。”
　　“是、是你的……血和信息素。”
　　至于精……
　　他不想让段辞知道，更不能让段辞知道。
　　段辞脑子一转，眸子熠熠闪光：
　　“所以是需要我的身体吗？”
　　这么理解好像也没毛病。
　　林与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段辞终于不再担心林与突然消失，或者被岳父带走。
　　小不点儿离不开他。
　　至少现在……
　　段辞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美滋滋地给继续给林与夹菜：
　　“吃饭。”
　　说完，他反应过来，问道：“你是不是不需要吃饭？”
　　林与点点头，人类的食物对他们来说，就是尝尝味道，当个零嘴。
　　段辞沉吟片刻，吃了筷青菜，嚼了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他侧头，期待地对林与说：
　　“我现在是青菜味的了。”
　　林与有些懵：“什么？”
　　段辞啄了口林与的唇，低声道：
　　“我吃青菜，你吃我。”
　　“好不好？”
　　林与面无表情：“你是火锅味的，不是青菜味的。”
　　*　*　*
　　第二天早上，林与是被段辞的谈话声吵醒的。
　　他戴着耳机，一边压低声音打电话一边翻箱倒柜，找到一样东西就塞进书包里。
　　“好，您准备吧。”
　　“我要先问问他。”
　　段辞转身，见林与醒了，笑道：
　　“是爷爷的电话。”
　　“问我们周五晚上有没有空。”
　　“怎么了吗？”
　　林与揉揉眼睛，声音带着丝初醒的沙哑。
　　段辞受不了他这个声音，连妖带被一起抱住，细碎的吻从耳垂落到脖颈。
　　“小不点儿，周五是我的生日。”
　　“奥。”
　　还有几天可以准备礼物，林与迷蒙着双眼，一点都不着急。
　　段辞着急，他抵着林与的额头问：
　　“我的礼物呢？”
　　林与哼哼两声：“周五再给你。”
　　段辞道：“我可以提前拿礼物么？”
　　林与纳闷：“但我还没有给你准备啊。”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段辞说完，又开始动手动脚。
　　林与就知道昨晚住下是个错误的选择，他正要把人推开，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是季弘的大嗓门。
　　“老段！！！”
　　“老段！你他妈快开门！”
　　“出事了！”
　　段辞拧着眉，不情愿地去给季弘开门。
　　门刚开了一条小缝，季弘就急匆匆地钻了进来，然后把门锁上。
　　他紧张兮兮地坐到沙发上，抹了把脸，长叹道：
　　“老段，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信，可是我保证没有骗你。”
　　段辞冷冷地道：“嗯？”
　　季弘这会儿根本没有心神去注意段辞的表情。
　　他深呼吸一口，开门见山地说道：
　　“小叽叽，那狐狸，他妈的是个妖怪！”
　　“卧槽你敢信？？？世界上居然有妖怪！！”
　　林与刚穿上鞋子，就听到了季弘的咆哮声：
　　“艹，我哥那部门应该就是负责这种事情的。”
　　“老子多年的唯物主义信仰就这么被打破了！”
　　段辞掀了掀眼皮：“我信。”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个人变成了小叽叽的模样，季弘自己都不会相信。
　　没想到段辞居然会相信他。
　　“好兄弟！”
　　季弘感动地就要去抱段辞。
　　段辞侧身躲开。
　　季弘看见了走出卧室的林与，他连忙解释：
　　“我和老段真的没什么。”
　　林与笑了笑：“我知道。”
　　“我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了。”
　　他看了眼段辞，纠结地对季弘说：
　　“其实我……”
　　段辞还在不爽季弘打断他们的一事，他问道：
　　“你哥为什么把他交给你？”
　　季弘被问住了，他挠了挠头：
　　“我不知道，我问了他不说。”
　　段辞斩钉截铁地说：“他是来报恩的。”
　　“啊？”
　　季弘觉得大概是自己听错了。
　　段辞没有重复，又问了别的问题：
　　“他打你了么？”
　　季弘摇头：“没有。”
　　“你给他取了这种名字，全校皆知，他都没打你。”
　　段辞一本正经地说：“还一直呆在你身边，你自己琢磨琢磨还能有什么理由？”
　　季弘认真思考了好久，发觉段辞说的很有道理。
　　不然为什么老哥让自己养？
　　不然为什么伤好了都不走？
　　不然为什么……
　　报恩……
　　季弘觉得自己又行了，他又硬气起来了。
　　林与看出了段辞是在坑季弘。
　　他刚想开口，季弘就站起来说：
　　“我这就回学校！”
　　回学校三个字吸引了林与的全部注意。
　　他背上书包，对季弘说：
　　“等等我，我也回去。”
　　知道林与不可能翘课，段辞只好带着装得鼓鼓囊囊的书包，跟上他们。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云层撒向大地，树枝上的积雪化成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林与舒服地弯了弯眉眼，直到阴影笼罩下来。
　　他抬头一看，段辞居然撑了伞，遮阳伞。
　　林与：？？？
　　段辞面不改色地说：“冬天也有紫外线。”
　　林与觉得奇怪，天气热的时候都没见段辞害怕紫外线。
　　怎么这会儿还撑伞了？
　　他往边上走了走，躲开段辞的保护伞：
　　“我喜欢晒太阳。”
　　“晒太阳对身体好。”
　　听见后面那句话，段辞脚步一顿，勉为其难地收起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