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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甜品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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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恒一瞬间晃神，千年前的那个和顾煜城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的人，也跟他说过这句一模一样的话，也是这样的生气，也是因为自己去了地府。
还记得那个人在知道自己能下地府的时候就明令禁止自己一个人下去，可每每心血来潮的时候都会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玩一圈。
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他的脸像个黑锅底一样的黑，可还是把自己夹在胳肢窝下面带到浴室塞进浴缸里泡赤阳汤，那时候自己还小，每次在自己泡赤阳汤的时候他都会来帮自己擦背，一边擦背一边警告说：“以后再偷跑下去就打断你的腿。”每次自己拉着他保证最后一次的时候，他都会说一句：“随你便，腿长你身上我管不了你，你爱去哪去哪。”然后就把自己一个人扔在浴室里不管了。
想到这里他眼中一滴泪无声无息的掉进了黄褐色的药汤里，他曾在那个人的坟前发过誓，只要自己活着便会永生永世守护着顾家每一个人。
曾经的种种又开始浮现在脑海中，物是人非的痛快要将他淹没其中了，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这个声音将他从痛苦中拉了出来。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是楚曼容来的电话，他说：“喂，有什么事情吗楚家主？”
楚曼容说：“确实有个大事情通知你，明天晚上我家举行祭祀仪式，仪式上会动用到法器，到时候想必小鬼会再次出现。”
顾恒说：“你这是要逼他们做最后的博弈啊。”
楚曼容说：“不然呢，反正这次连地府都要找到他们，我们自然不能怠慢不是。”
顾恒叹口气说：“行吧，既然你这么想就这么做吧，到时我一定去。”
楚曼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劲，问：“你怎么了？很少听你叹气。”
顾恒说：“没事，就是刚才想起了点以前的事情。”
楚曼容笑着说：“原来你这个冷面公子，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啊。”
顾恒说：“行了，别拿我开涮，没事我挂了啊。”
楚曼容说：“唉，今天我家派人去你那送请帖啊。”她说完顾恒没回话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放回一旁的矮桌上将自己沉入浴缸的药汤中，在热水中屏住呼吸将脑子里的杂念暂时排除掉。
当他从浴缸里出来时已经不见了刚才的痛苦，换上管家给他准备好的浴袍出来，看了看时间还早，自己回来的时候就快天亮了，又在浴缸里泡了这半天，这会儿煜城去上学了不在家，他得回去补个觉，然后叮嘱裴远午饭的时候不用来叫他就一头钻进了卧室里。
当他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吃晚饭了，他才出房门就看到顾煜城拎着书包从他面前经过，连眼珠子都没赏给他一个就进了房间并且关了门。
顾恒才睡醒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才想起怎么回事，然后就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房门，相当自觉的当做人家默认直接推门走进去，看到顾煜城正站在衣柜前换衣服，少年的身材经过这一个来月跟着裴远练习已经增长了不少肌肉。
顾恒走过去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了顾煜城，下巴抵在顾煜城肩上并没急着说什么，顾煜城被他抱住并没粗鲁的挣脱开，而是看着镜子里赖在他身后的人说：“放开，我还没原谅你呢。”
顾恒并没就今天早上的事情做太多的解释，而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顾煜城问：“想起什么？”
顾恒一手捏了捏他脸颊上肉说：“别装，我养了你20年，还不了解你，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帮我擦过背，你知道我下地府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还总是好奇让我也带你下去瞧瞧，这次这么大反应还跟我装。”
顾煜城叹口气耸肩说：“就是自从上次被绑架脑袋被恶鬼打了之后，总是重复做一个梦，一小男孩皮得很，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越说不让干嘛偏要干，三天两头偷摸下地府，想起来就想把他抓过来打屁股。”
顾恒看着镜子里咬牙切齿的人说：“可你从来都没打过我。”他的思绪又飘回了以前，那个仙风道骨的仙人，每次被自己气的咬牙切齿的时候都说要打断他的腿，可从来都没打过他一下，自己受伤了他还会仔细的照顾自己，虽然嘴上唠叨着威胁着，但是做出来的事情永远都是温柔的。
想到此他的鼻子又开始发酸了，他索性把头埋在顾煜城脖颈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与曾经的他很像，只是少了曾经的仙风道骨。
顾煜城把他脑袋拨开，套上一件睡衣的上衣说：“我只想起一点点而已，你别这表情看着我行嘛。”
顾恒放开他坐到他床上说：“那你怎么把我跟那个小孩对上号的？”
顾煜城说：“胎记，梦里那孩子脖子后面有块红色胎记，你脖子后面有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顾恒半躺着一手支着脑袋看着他说：“那么，我现在长大了，在地府能自保，所以咱能别生那么大气了吗？”
顾煜城把脏衣服丢给他说：“你还好意思提起来，你以前哪次不是。。。”说到半截他停住了，他知道他被顾恒套路了。
顾恒躺在床上挑眉看着他说：“不是什么？”
顾煜城清了清嗓子说：“那什么，该吃晚饭了。”
见他不愿意多说顾恒也不急着追问，毕竟谁刚想起前世的记忆都得好好消化消化，起码现在他能确定顾煜城想起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他等得起，不过他还说了一句：“不管你想起多少，现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一切有我。”
说完就先他一步下楼吃饭去了。
饭桌上顾煜城除了吃就是埋头吃饭不像以前那么多话，期间裴远说：“老爷，下午楚家来人送了一张请帖来，说是明晚请您务必到场。”说着把请帖递过去。
顾恒接过请帖打开看看，说：“煜城裴远，明晚你俩跟我一起去见见世面。”
顾煜城问说：“干嘛去？”
顾恒拿起筷子夹菜吃，说：“楚家祖辈的祭祀仪式，人家那才叫大家之风，听说好像还会把传家宝请出来祭祀用。”最后这句是他成心说出来给管家听的。
顾煜城笑着说：“这么重视啊，看来确实可以去瞧瞧。”
裴远也应了下来，晚饭后顾煜城去了顾恒的卧室找他，说：“楚家这么大动作是要干嘛？”
顾恒正好靠在床上看书，说：“不过是为了抓一只闯他们家密室的小鬼罢了。”
顾煜城坐在他床边说：“看来明晚是你们做的一个局喽。”
顾恒点点头看着他合上书说：“楚家可是憋了一口气呢，明晚应该很精彩。”
顾煜城兴奋的说：“正好明天我没课，白天养精蓄锐晚上看戏。”说着跑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晚上顾家一行三人踩着开始前五分钟到的，不过他们还不是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是楚家现存的第二老的长辈，楚曼容的二叔叔，就是上次被顾恒气走的矮胖老头。
这矮老头来的最晚不说，一来就催着赶紧开始什么的，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
不过仪式也确实没过多久就开始了，只是在场的人都各怀心事罢了。
仪式开始，一队身穿黑色长袍戴着兜帽的人走出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铜铃，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嘴中念叨着什么，他们在空地搭的祭台上走了三圈，然后一个打扮的跟萨满法师似的人从天而降，不过顾煜城想说他看到那人从房顶跳下来了。
一通的群魔乱舞吵的顾煜城头疼，他进了楚家别墅里找楚晓萌去了，这种仪式楚家是不让孩子参加的，所以此时楚晓萌正在自己卧室里打游戏吃零食，好不惬意。
楚晓萌看到他进来，赶紧把他拉过来一起组队吃鸡。
屋外的仪式还在继续，那个萨满法师一样的人，象征着祖先的神灵，他狂乱的摇着铃铛，手里不知拿着什么扔到了燃着火苗的火盆上，火苗瞬间“轰”的一声窜的老高，接下来就是请出传家法器的时候了，那个戴着花了呼哨面具的人高喊一声：“恭请法器！”
随着这声高喊落下，一个红衣女子同样带着白色面具端着托盘出来，托盘上面是一个漆木盒子，里面装的就是楚家的传家宝。
顾恒看到这一幕小声提醒一旁的裴远：“来了，做好出手的准备。”裴远听到这声叮嘱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话音才落，一个黑影就从人群后面扑了出来，直奔法器而去，祭台上的人根本不是对手，纷纷被抓伤或被咬死，楚家主力军立刻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顾恒站在一旁明显发现这只小鬼比以前那个凶多了，不过按理说新做一只小鬼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即便是红衣男孩的灵魂此时也还没正式成为小鬼。
眼看着楚家的人败下阵来，顾恒让裴远出手帮忙，裴远翻着跟头跳上祭台，抽出手上戒指里隐藏的绞索跟小鬼缠斗起来。
裴远的能力自然占了上风，那绞索上有道家秘法加持，小鬼对这武器不敢硬碰硬，一人一鬼开始了迂回战术，此时顾恒算是看明白了，想必这养鬼之人将自己的神识注入了小鬼体内，有了人的神识操纵，小鬼的能力确实比之前高了不少，不过这种方法却也是强弩之末，费力伤己不说，弄不好还会送命，所以一般的养鬼人都不会铤而走险。
周旋了多个回合后眼看裴远要将小鬼制服了，小鬼已经落入了绞索的圈套中，随即收紧绞索就能将其抓获，眼看就要成功时，怎知最后关头小鬼拼尽全力从索套中挣脱，跳到了别墅的外墙上一溜烟的爬上了二楼，一头撞碎玻璃翻进了一个房间里。
随着一声女人的尖叫，顾恒心里意识到要出事，她听出那是楚晓萌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去找顾煜城，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顾煜城离开仪式会场的时候并没和他打招呼，因为精力全部集中在抓捕小鬼上，他将顾煜城忽略了，如果楚晓萌在别墅里，那么顾煜城很可能跟楚晓萌在一起。
想到这里顾恒拔腿跑进去，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进楚晓萌的卧室，裴远见到顾恒冲进去也做出了反应，从外面直接脚尖点地腾空起来跃进二楼，两人几乎是同时进入了房间。
只见小鬼攀爬在天花板的吸顶灯上，裴远立刻甩出绞索朝小鬼击打了过去，顾恒看到床上趴着的顾煜城，浅灰色的T恤上被血染红，三道抓痕在他的肩上，衣服已经被抓破，看到顾恒进来，顾煜城本能的叫了一声：“老爸。”
看到此情此景，顾恒眼睛都红了，再次被攻击的小鬼躲开后从房顶跳下来朝他们袭击过来，裴远本想用绞索直接捆住它，谁想顾恒一抬手直接抓住了小鬼的脖子，小鬼在他手里挣扎着四肢乱蹬嘴里嘶哑的叫唤着，裴远看出了顾恒的愤怒，出声提醒他：“老爷，我们还得利用它去找人。”
此时的顾恒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他另一手抓住小鬼的脑袋，两手同时用力一拉，顿时黑色的血液和已经干涸变得浓稠的脑浆液顺着脑袋和脖子的断口喷射了出来，小鬼身首分家丧失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它的脑袋都被顾恒的手掌捏碎了，在地上摊成了黑乎乎的一坨。
完成这所有的动作后顾恒对裴远说了一句：“收魂。”然后跑进房间去看顾煜城的伤势。
裴远将小鬼的灵魂拘禁在了自己手上的那枚红玛瑙戒指里，这是他下山时师父给他的武器，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为架空世界观，请不要与现实世界挂钩。
大千世界写手纷纭，脑洞和思路搞不好会有碰撞。
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1章 身首异处的假道士
小鬼身上充满了邪祟之气，被它所伤的普通人轻则昏迷不醒，重则丧命。
顾恒查看了顾煜城的伤势，伤口发黑血液凝滞，他抱起已经意识不清的顾煜城赶紧下楼，楚曼容看到这样的事情，知道顾恒的性格没多说话只是去处理自家的事情，裴远赶紧跑出去发动车子，顾恒抱着顾煜城上了车，一路风驰电掣，顾恒还不时的催促着裴远加快速度，到了家门口，顾恒喊来管家：“赶紧去准备归元汤让少爷沐浴。”管家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跑去厨房煮药汤。
顾恒将顾煜城抱到自己房间，此时的顾煜城已经没了意识，裴远一路跟了上来，顾恒说：“墙边柜子里有药箱拿出来。”说着他把顾煜城身上的衣服脱了，裴远将药箱递给他，顾恒打开药箱，拿出一颗活络丹倒出一些四极散放在药钵里让裴远将它杵碎混合在一起，顾恒拿出一瓶黄酒倒了一点在药钵里，裴远继续混合着里面的药，直到它变成褐色浓稠状才交给顾恒，顾恒将药倒在纱布上敷在顾煜城的伤口上，拿出一卷绷带将伤口包扎好，这才算告一段落，顾恒紧张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裴远给顾恒倒了杯水递过去，顾恒接过来喝了一口说：“你去看看你爸那边怎么样了？药一熬好立刻送到浴室去。”裴远便去了厨房查看情况。
顾恒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顾煜城心痛油然而生，这张脸上一世的主人这么安静躺着的时候再也没有醒过来，他的理智告诉他顾煜城的伤不重，不会丧命。但是他的情绪已经乱成了一团，他养了20年的孩子，宝贝了20年的孩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让个畜生给伤了，自责、内疚、愤怒、杀意将他裹挟的快要爆炸了。
这时裴远来敲门说：“老爷药浴准备好了。”顾恒压下心中的情绪抱起顾煜城去了浴室，脱了他身上的衣物将他放进浴缸里，然后跟裴远说：“楚家还在等着找人呢，你带着小鬼的灵魂去帮楚家找人吧。”
裴远帮顾恒把顾煜城放到浴缸里，调整了一个不会让伤口碰到水的姿势，说：“好的，不过这个给您。”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说：“是清心丸，下山前师父给的，他说您需要这个。”
顾恒接过瓷瓶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说：“替我谢谢你师父。”
裴远点头应下后就离开了，顾恒陪着顾煜城，此时顾恒脑子里想的压根不是顾煜城，他自始至终想的都只有一个人，那个千年前养他护他救他的人，那个他亏欠了一生的人，他忍不住对着昏迷的顾煜城说：“我明明发过誓这一世换我来护你周全，可是我都干了什么，果然我还是不行嘛，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我还怎么给顾家报仇。。。”整个浴室中都充满了顾恒的自我否定。
楚曼容带着一队人马大概十来个人，跟裴远在城东运河西边的封宁小区门口会面。
是裴远打电话给楚曼容叫来的，楚曼容见他第一句就问：“顾恒怎么样了？”
裴远平静如水的说：“少爷还没醒，老爷的情绪不好，最近不要在他面前晃悠，免得遭殃。”
楚曼容知道顾恒对他这个养子的在意程度，虽然她不懂顾恒为何会这么在意，但是她不会上赶着去作死的，她家里的事情已经够她头疼的了。
裴远放出小鬼的灵魂，用牵引术限制着以防它逃跑，一路跟着它来到了小区的其中一栋楼的地下室，地下室长年见不到光，没有窗户，一股阴凉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裴远打头阵第一个在前面开路，楚曼容被手下围在了中间向前移动，他们越往里走越觉得周围寒气逼人，连呼吸都有了白雾。
在接近了最里面的那扇门前，裴远一脚踹开了门，里面黑暗一片，楚曼容的手下打开随身带来的手电照亮了屋内，裴远找到了电灯的开关按亮了灯。屋里一片混乱，地上满是罐子碎片和黑色的小孩尸体，摆满三面墙的架子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罐子，有一些已经不见了，估计是掉到地上摔碎了。
腥臭味弥漫了整个屋子，而在书桌后面的男人，已经死了，死状惨不忍睹，四肢和头都被从身体上撕扯了下来，裴远检查了一下这人的尸体，确定他的肢体是在他活着的时候硬生生撕扯下来的。
楚曼容说：“这个人被灭口了？”
裴远说：“应该是反噬，在楚家的那只小鬼死了，他将自己的神识注入小鬼体内自然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而他养的小鬼太多了。”裴远说着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的瓶瓶罐罐继续说：“养每一个小鬼都需要强大的精神力，他能同时养这么多小鬼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估计他在执行这个行动之前恐怕就预见到了自己的下场，他死时连挣扎都没有。”
楚曼容说：“既然人都死了，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说着跟手下吩咐：“把这里清理干净，不要让这件事被普通人察觉到，尸体和这些东西运到郊区去烧了。”手下说：“是，老板。”然后手下都开始干活了。
楚曼容和裴远离开地下室，裴远开车将楚曼容送回家，楚曼容问：“顾恒好像很信任你。”
裴远说：“老爷是个明白人，可有些事有些人，就是太明白了，才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来楚家主也是个明白人。”
楚曼容明白他这是说自己对顾恒的感情，她自己也知道这辈子顾恒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这是个为了顾家而活的男人，他的生命中除了顾家什么都没有。她懂，但是她不喜欢被人说出来，这个裴远倒是精明，什么话放他嘴里你都挑不出毛病。
楚曼容说：“你对顾家的忠诚我希望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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