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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组证据似乎并非所有帝族都知情的样子。因为紫荆花公爵与豪斯曼公爵都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应该是第一次看见。
　　只听格里森清了清嗓子，进而继续问道：“于此，阁下可有合理的解释。”
　　有啊！一大把，巨委屈！可是他不能说……
　　程墨轩的内心在哭泣。
　　“当然，你们是从哪得到的这组照片？”
　　格里森：“请先对我们的提问做出辩解！”
　　程墨轩：“解释这件事的理由可以被列入帝国封绝档案库，关乎军部与帝国的未来，您确定要我在这里说？”
　　道格拉斯公爵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旁的后辈。
　　“路克斯，你又背着家族悄悄做了什么？”
　　路克斯。道格拉斯转动脖子，幽深的漆瞳中划过一抹异样的色彩。
　　“不要以为我喊你一声称呼就代表你可以在公共场合直呼我的名字。”
　　道格拉斯公爵混浊的双目陡然眯了起来，他笑到：“好啊，元首大人。”
　　程墨轩搓了一个雪球丢了回去，就看大法官与帝族敢不敢接了。
　　反正当事人就他一个，只能胡扯了，大不了拆了东墙补西墙，事后再联系诺杰尔。
　　“说吧。”
　　发言的人是豪斯曼公爵，紧接着，紫荆花与道格拉斯也选择了同样的决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阿维隆蒂公爵的身上，只见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举起，程墨轩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裂。
　　混蛋，真要他编故事呢！他脑子里现在他妈就只有一个故事！
　　“帝国与联邦的恩怨持续了几百年，却没有所谓的原因。”
　　众人闻言，同时停止了窃窃私语。
　　……
　　黑暗中，某人忍不住抿了抿唇。
　　“这可不太妙啊……”
　　男人的嗓音透露着些许愉悦，却又充满了疲惫，笑得虚伪却又真实。
　　……
　　程墨轩按照脑海中的线索碎片，拼凑出了一个不存在的蓝图。
　　“帝国与联邦本没有什么绝对的死结，为何我们还要固步自封，用前人的意志破坏现有的和平？
　　因此——
　　我，希瑞恩。加菲尔德，黑之帝国第48任军部元帅，与联邦第29任统战局元帅，在私下进行了和谈。
　　不管结果如何，等到时机成熟，帝国与联邦之间的关系都会发生质变。”
　　全场都失去了声音。
　　程墨轩：……
　　好吧，他承认，这个锅有点重，他一个人可能背不动，需要坑诺杰尔进来帮他一起背。
　　但以他的智商，他是编不出更好的解释来让帝国相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义”其实还在路上，下一章出场，本以为写的到的，没想到这位“正义”先生迟到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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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蒙归来

　　然而这个解释虽然能成立，却不现实。
　　类似两国和谈这类重大的决策，帝国元首与帝族没理由不知道，哪怕这只是军部希瑞恩。加菲尔德一意孤行的结果。
　　格里森面露难色，程墨轩所指的内容很明显是不能公开的，但若是不阐明，这场审判就无法继续进行。
　　按照规矩，他必须申请帝国另外五位大人的许可才行。
　　“元首大人，您看……”
　　路克斯伸出隐藏在袖袍中的有力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说道：“帝国上层并不知晓这件事　，也没有接到希瑞恩。加菲尔德要求接触联邦的任何消息。”
　　元首大人的意思代表了帝国元帅的行为并没有经过帝国的许可，那么这是否可以认为，秘密和谈的事其实只是一个借口？
　　难道元帅阁下真的背叛了帝国？！
　　对内情知之甚少的人对此事的态度摇摆不定，不过在场的人也并非所有都是贵族的支持者。政界的代表可能绝大多数都掌控在帝族的手里，但军界就不一样了。
　　希瑞恩。加菲尔德是平民出身，路克斯。道格拉斯其实只是其道路上锦上添花的一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无论是出于还未弄清的事实，还是出于先入为主的私心，他们都更愿意偏向用实力说话的帝国元帅。
　　“我相信元帅，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有深意。”
　　“不见得吧，即便是神也有犯错的时候。”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有的只是无限接近于人类幻想的外星生物而已～”
　　那人虽然位于那名政界要员的下位座位上，但嘲讽起来却没有丝毫顾忌的意思。
　　“出身低微的杂种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军部在希瑞恩。加菲尔德的手上真是走得越来越回去了！”
　　“鼠目寸光的贵族走狗们永远都只能舔主人丢下的骨头残渣！”
　　……
　　程墨轩在路克斯开口的时候就与其对视了一眼。
　　你是我老师吗？！别拆台啊！
　　可惜路克斯听不到他内心的呐喊，虽然就算听到了也没用。
　　考虑到让帝族妥协的可能性低到微乎其微，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继续道：“注定得不到帝族认可的事，我为什么还要与你们商谈？”
　　路克斯眉头皱得很深，望向人的目光逐渐流露出一股浓浓的警告意味。
　　“涉及到联邦的问题本就不简单，若是有什么想法，我们听完后未必会反对。”
　　“不，平民的愿望与贵族的愿望是无法划上等号的。”
　　程墨轩：原来他还能说出那么有深度的话？果然“装逼”这种技能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
　　“但你瞒着帝国勾结了联邦。”
　　“’勾结’这个词未免用地有些严重，和谈可算不上什么背叛帝国的行为。
　　况且……”程墨轩双手抱胸，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对浅色的眸子，“我明显还没有和谈成功，不是吗？”
　　妈耶，和路老师顶嘴的感觉既刺激又恐怖，但是还是很爽！
　　路克斯的眸色逐渐加深，道格拉斯的老家伙突然插嘴道：
　　“嘿嘿嘿……学生不听话，做长辈的很痛心不是吗？
　　不过元帅阁下的一面之词可不能作为脱罪的理由，你们说是吗？”
　　豪斯曼公爵在众人之间来回打量着，随后笑道：“好像……是这样没错～”
　　紫荆花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倒是阿维隆蒂，突然破天荒地淌进了这趟浑水。
　　“即使元帅阁下的解释是真的，这也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位向来喜欢作壁上观的阿维隆蒂公爵。
　　格里森大法官：“按照帝国的法律，元帅阁下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渎职的罪名。”
　　程墨轩知道事态的发展不妙，但破罐子破摔，将自己拉到阳光下，暗处的敌人才能动不了他。
　　“我并没有渎职，我的所作所为都没有牵扯到帝国现有的利益，再没有得到帝国确切的回答之前，我不会贸然行动。”
　　格里森：“那阁下的意思是？”
　　“照片上的情景是我们唯一且仅有的一次私下接触，目的是为了互相试探，确认双方的态度，没想到帝国就得到了消息。”
　　程墨轩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语气森然，他不知道原主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但他会尽力而为。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照片，但我知道，胡乱猜测是没有用的。
　　如果你们怀疑我的动机，休斯顿上将能为我证明。”
　　休斯顿上将？第四军团的新晋军团长？
　　众人的目光转到了军部席位那里，休斯顿推了推帽沿，站起了身，道：“元帅阁下一的确有意谈和，只因为不确定帝国大部分人的意见，所以还在准备期。我是少数的知情者。”
　　休斯顿一番话让众人半信半疑，但这无疑让风向又改变了那么一点。
　　程墨轩松了一口气，还好休斯顿是个脑袋灵光的，他只是事先与其交代了几句，告诉他他做了一些触及帝族逆鳞的事，没想到休斯顿这时能帮他顺着领子接下去。
　　“慢着。”
　　苍老嘶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我要指出元帅的一处漏洞。元帅曾失踪过一段时间，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因为遭遇暗杀，被迫迫降于联邦。
　　据说他遇到了诺杰尔。罗德里格斯，可如果是这样，元帅应该被困在联邦才对，可是为什么，紫荆花接他回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一丝阻碍？”
　　说话的人是第二军团的瓦伦丁上将。
　　在场有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因而一时之间，席位间窃窃私语，众说纷纭。
　　“我不知道元帅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联邦的，但从照片上来看，元帅似乎与罗德里格斯先生相处得异常融洽，而且，是在您遇袭、使用了大量细胞活性水之后。可您自从回到帝国之后，再没有从卡罗丹离开过一次。
　　我是否可以认为，为了活着回到帝国，您早已与联邦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番话就像一记重磅炸弹，所有人都在这段信息中回味了好几遍。
　　程墨轩震惊地望向瓦伦丁，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还是破功了一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瓦伦丁也是军部的人，可现在他却帮着帝族创造弹劾他的理由！
　　难道出卖原主的军部内鬼……是瓦伦丁？！
　　道格拉斯公爵桀桀地笑了起来，豪斯曼与紫荆花则同样微微侧目，也许他们也从未料到，希瑞恩。加菲尔德居然真的坐实了叛国的罪名。
　　路克斯默不作声，与沉默的阿维隆蒂公爵一样。
　　格力森的压力也很大，但这最后的程序他必须走。
　　“元帅阁下，瓦伦丁上将所述，是否属实？”
　　“遇袭为真，污蔑为假，我回来的时候并非完好无损。”
　　“那照片该怎么解释？”
　　“那是之后的会面，与遇袭的那次无关！”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为您证实，因为从卡罗丹军部的出入记录来看，您并没有时间再去一次边境。”
　　……
　　程墨轩咬紧了牙关，可是他再没有了能够补上漏洞的借口。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原来即便是拆了东墙补西墙，那面东墙也有被拆完的一天。
　　程墨轩一直都知道，他的运气迟早有用完的那一天，难道他命中注定过不了这个槛了吗？
　　“元帅阁下，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格里森问道。
　　不仅仅是政界的人，此时，就连军界的人都面露迟疑。
　　到此为止了吗？好不容易才撑到现在……
　　良久，程墨轩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细碎的发丝垂落在他的眼前，打落的阴影使那对浅色的眸子看上去比往日里更加冰凉，冰凉到让人产生一丝脆弱的错觉。
　　程墨轩张了张嘴，突然发现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眼前的画面也变得无比的模糊。
　　众人议论的声音在他耳边越来越遥远，可是他的意识却异常清醒。
　　有人来了……
　　程墨轩眸中冷冽的目光悄然悄然散去，茫然无措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底。
　　“彭——”
　　连接着被告席高台的桥梁尽头，那扇在程墨轩走出后便紧闭起来的大门被人猛地破开。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所有人都心头一跳，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出现在门内的高大身影之上。
　　因为来的匆忙，所以脚下军靴上的尘土还未来得及清理，每踏一步，那股铁血肃杀的军人气质都自然而然地向外流露，伴随着其背后的黑披风一起飘扬在半空。
　　那人一边走，一边摘下了盖在头顶的军帽，露出了那张宛若磐石雕刻打磨而出的英朗面容。
　　程墨轩转身，看着那位穿着笔挺军服的男人向自己一步步地靠近，在疑惑地同时，他的心脏也跟着越跳越快。
　　直到男人在他的身前站定，露出了肩上那象征着上将军衔的三杠五星徽记的时候，程墨轩才猛地意识到，这位突然闯进法庭的人究竟是谁。
　　艾德蒙脱下手套，皱眉环视了一圈，道：
　　“还没开始投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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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军党羽

　　格力森本想呵止，但在发现来人是第一军团的军团长，艾德蒙上将的时候，法槌都差点从手中滑落。
　　艾德蒙？
　　他竟然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震惊过后陷入了新的疑惑之中。
　　大人物之间自有大人物的“玩”法，眼下一波三折的曲折过程已经充分证实了这一点。
　　然而艾德蒙上将与元帅之间的关系可不太美好，平日里就算元帅用军令逼他回来，他都置之不理，可他现在却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卡罗丹，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格里森自上任以来就没接触过类似棘手的情况，看着被告席前的那两位冷脸相对的军官，再看看左右为难的法官团与喜欢静观其变的帝族们，他觉得自己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在兰彻斯特的案子上面。那时他还没有坐上大法官的位置，但现在他明白了，当时的大法官阁下压力究竟有多大。
　　况且，兰彻斯特当年的情节可比现任这位要严重多了，而且兰彻斯特的那场判决就发生在其叛国的前夕。
　　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个点上，那就是希瑞恩。加菲尔德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兰彻斯特。
　　待艾德蒙站定之后，众人等待着他的下文。四大公爵没有说话，默认把话语权交给了路克斯。
　　艾德蒙的来意倒是颇为有趣，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来落井下石的。毕竟希瑞恩。加菲尔德可是夺走了他心心念念的元帅之位。
　　路克斯开口道：“解释。”
　　为什么公然破坏规矩　，闯进法庭。
　　艾德蒙的目光就没有从程墨轩的身上离开过，程墨轩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艾德蒙是他特别留意过的人之一，对于原主而言，艾德蒙不能算作敌人，也不能算作朋友，更何况，艾德蒙还是原主的手下败将。
　　程墨轩怀疑对方的动机，因而心存提防，艾德蒙看他的眼神也好似混杂着一些特别的东西，说不上来，但程墨轩感到有些奇怪。
　　艾德蒙转移了视线，与路克斯对视道：“为了避免军部再次失去一位元帅，我必须这么做。”
　　“元帅阁下的情况有些复杂，若是拿不出合理的解释，军部也会跟着失去民心。”
　　道格拉斯公爵从不掩饰他对于外界的恶意，更何况，道格拉斯是弹劾的发起人。
　　程墨轩沉下脸，道：“脏水泼得不错。”
　　艾德蒙也不惧路克斯，他只是点开了希瑞恩身前的记录仪，快速浏览了先前的过程，随后道：“我能为元帅作证。”
　　台下议论纷纷，就连程墨轩也突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在说什么？！
　　艾德蒙他这真是要帮元帅阁下啊！
　　众人已经做好了反转的准备，毕竟对于此事，他们始终都坐在摇摆不定的天平上。弹劾元帅这种事，他们是要揣摩上位者的心思的。
　　路克斯眉头紧锁，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转身，对着格里森说道：
　　“麻烦了。”
　　“大人，您言重了。”
　　格里森点头示意，看来元首还是放不下他的学生，按照规矩，艾德蒙此时的行为应该被轰出法庭，但是路克斯。道格拉斯默许了对方的介入。
　　“珊德拉号曾在那段时间未经允许进入联邦境内，为了这件事，元帅前往边境空间站与联邦谈判。
　　停留在空间站的那两天，元帅完全有机会抽出时间接触诺杰尔。”
　　“珊德拉号？”
　　道格拉斯公爵将目光转向了紫荆花，随后只听见那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公爵说道：“肖恩。”
　　众人的目光望向角落，看见了那位坐在帝族席间的年轻军官。
　　程墨轩捏了一把汗，突然有点后悔，总是故意叫错人的名字。
　　然而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能够看好戏的时候，肖恩面无表情地从席间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确有此事。”
　　……
　　程墨轩：“？”
　　紧接着，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那个身材挺拔的青年，肖恩的脸颊被这些目光烧的微红。
　　怎么了！他不就帮阁下说了句话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紫荆花的人就一定要把元帅阁下往死里按！
　　不过……他的确说谎了，也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出于私心，作了假证，但他真的相信元帅，相信元帅阁下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之前有心无力，但艾德蒙上将给了一个突破口。
　　肖恩内心有些发苦，果然做一些违背原则的事，心里就会很酸涩，有时候他也产生过，要是他没有生在紫荆花就好了这种念头，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
　　但他终究是欺骗了这一大片的上位者们，在后怕的同时，隐约又感到有一点刺激。
　　程墨轩突然对紫荆花的印象有了改观，原来紫荆花也有偏向他的人，就不知道奥利奥公爵对这个结果是什么看法了。
　　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