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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烦我,我超凶-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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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冷静。
  时周不断告诫自己。
  他坐上机甲,跳跃在地面上高高跃起后落下希望自己能在极限的高度之中找回冷静,将纷杂的观念抛之脑后。
  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他询问系统:“你告诉我,你究竟知道多少?”
  系统焦急:【我真的不知道,关于司凛的信息和他后面战役的胜利我比你清楚不了什么。】
  “那他是胜还是败了?”时周反问。
  系统沉沉吐出一个字:【胜。】
  但是以不要命的打法赢来的胜,现在想一想到底是不要命还是知道没有命了想要快点挥霍生命。
  “最后帝国胜了,可是司凛活下来了吗?”时周竟然玩起文字游戏。
  系统不再说话,沉默的瞬间有一道白光闪过时周眼前。
  【我不知道。】系统的话难辨真假。
  “克雷尔现在在哪里?”时周好像冷静下来,出声询问系统。
  也许司凛只是身体有些不好,也许只是这瓶药刚好和自己的药单重合,也许司凛不会有事。
  他要去找克雷尔问清楚。
  系统第一次使用自己定位人身的功能,平时时周都封锁着不让它用:【在他的医院实验室。】
  所谓的实验室位于重重掩映的森林之下,抛了机甲,时周徒步走进了房间。
  门有密码锁,他心平气和地敲开,门上似乎飘过一瞬间窥伺的目光,那是门里的人在查看究竟是谁来了。
  一开门,克雷尔仍然慈爱的微笑着的脸:“孩子,你怎么会来这儿?”
  有些人天生就擅长隐藏伪装,时周从来没有怀疑过眼前的笑脸,甚至说实话,如果没有此刻内心的怀疑,他只会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我的药吃完了,觉得心慌,所以来找你。”时周耸肩,装作轻松的模样。
  克雷尔一笑,面上的皱纹更多了:“让司凛来不就好了吗?算算时间,他也该拿药了。”
  “之前征战太多,他病倒了。”时周睫毛眨了一下,轻轻扬眉, “你都能算出他来拿药的时间了?”
  克雷尔背对着他,忙于配药:“司凛当上元帅之后就身体不好,一直在我这儿就医。”
  “克雷尔。”时周打断他的话,“我有说过他精神力不好吗?小伤小病那么多?为什么你只抓住了他精神力不好吗?”
  克雷尔不慌不忙:“因为每一次他征战归来都会这样。”
  “哦。”时周乖巧地点头,转移到别的话题上,“我也不舒服,感觉精神力根本抽干了一样,全身特别渴的感觉。”
  克雷尔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你们的状况竟然这么严重。”
  时周小声惊呼:“啊?司凛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克雷尔下意识嘴快:“那当然没有了。”
  “那么克雷尔。”时周又问,话语中生了森凉的冷意,“你们是谁?”
  不是司凛,还会是谁?
  那就是实验室里同一批出来的残次品才有的情况。
  克雷尔沉默了,半晌后诡异地笑开,没有再反驳什么:“你知道啦。”
  事到如今,时周没有了震撼,反而有揭露真相的了然:“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六芒星计划的试验品了吧。”
  安达曾经和他聊天的过程中无意间透露过还有年纪更大的人知道六芒星计划的存在。
  他绷起一脚踢断克雷尔悄悄摸向口袋想要求救的手,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被寂静放大得可怕。
  克雷尔终于失去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修养和平静,慌乱退后好几步搜寻房间内可以防身的工具。
  时周直面对着自己的黑漆漆的枪口,对待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他连提起精神应对的动力都没有。
  在克雷尔颤抖扣动扳机之前,他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抡进墙中,附近装满试剂的架子倒塌,五颜六色的颜色如同破败的花染在克雷尔的白色衣服上。
  眼前一片清明,他机械性地挥拳,冷静地发泄出身上所有的力气,并且控制着用不让对方死掉的力道。一拳又一拳,克雷尔的脸上出现了内脏器官破裂而产生的红色血丝,密密麻麻仿佛面具的裂痕一般。
  时周停下来了,杀不杀他暂时不重要,他需要听克雷尔说出更多的内幕。
  密闭的空间里全是克雷尔如同丧家之狗一样的喘息声,他眼睛里的瞳孔开始涣散,等到喘上气来之后,吃吃的笑:“你得留着我的命,说不定我就制作出能救你们命的解药了呢?”
  这回的你们,时周懂得了指的是司凛。
  从什么时候开始,克雷尔永远都在说着“你们”这个词,说明司凛和自己被绑定在了一起,一个医生会把两个得了不同病的病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吗?
  不会的,是他一遍遍掩耳盗铃地疏忽了克雷尔和蔼下的狂放自大。
  “实验是什么?”时周问。
  大约是仗着时周不敢杀他,克雷尔脸上竟然有了微微猖狂的笑。
  时周冷漠地卸掉他一个臂膀,一寸一寸碎掉他的骨骼,吊着他奄奄一息的一口气。
  养尊处优的人哪里撑的过折磨人的钝刀子疼痛,紧闭的牙关松开。
  “六芒星计划可不是从你就开始的,早在三十年前当时在位的皇帝早早提出并且开始着手实验。”
  有了开头,克雷尔兴奋地眉飞色舞,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局面而滔滔不绝。和蔼的五官被暴露的自负又丑陋的气质扭曲,瞧不出一丝一毫之前的儒雅模样。当然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面目。
  “平民偶尔有了顶级的基因不能为我们所用实在可惜,我们不缺没有精神力的走狗,但我们需要更多忠心耿耿的战斗机器。”
  六芒星计划始终贯彻的理念就是为了保护这些贵族们,他们需要不怕死没有感情的机器保护他们弥足珍贵的性命,作为他们的死侍,依靠他们的施舍过活,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
  “这些年死了那么多实验品,损失惨重,但也并不是没有结果。”克雷尔用看向商品的眼神上下打量时周,张开嘴,满嘴的血沫和碎落的牙齿显得颇为骇人,“比如你就作为安达的一个成果,可惜那个小子没有一如既往为科学献身的精神,最近动了别的心思……”
  “你应该感谢的,你看看,最近平民百姓对你的呼声多么高,你因此收获了这辈子都可能得不到的荣誉和光辉。”克雷尔越说越忘我,充血的眼睛圆睁,“你以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吗?当然不是了,在你之前还有一个人,那才是帝国完美的艺术品。”
  “幸存的试验品里最完美的存在。”
  “我们借着自己的力量把他捧上了神坛。”
  克雷尔的脸上充满着陶醉,令他看上去有种扭曲的神经质:“你看,权力就是这么迷人,令人为之生为之死,也可以让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一夕成为帝国万人敬仰的元帅,接受所有人的歌颂。”
  轰!
  最后一句话平地惊雷一般震得人的耳膜不堪重负要破裂,时周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心中风卷残云的什么念头都没有,所有的信息一时之间涌入脑中无法梳理。
  司凛沉默冷冽的面容一闪而过。
  时周的脸色刹那间尽失血色,握刀的手止不住微微颤抖。
  克雷尔见到时周意料之中的反应,满意地大笑。
  “我们以为那一批的试验品无人生还的时候,他竟然苟延残喘保住了一口气,满身血污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除了性格上的偏执和暴戾,他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试验品。
  瞧瞧,卑贱的生命总是那么旺盛,一点都不必担心会浪费。我们给他机会赋予他力量,让他发挥了他最大的作用,用大大小小战役护住帝国的领土,替我们开辟疆土。”
  他掩饰不住的施舍意味喷薄欲出,死到临头仍然改不掉深入骨髓的自负,因为他从出生起接受的教育就写满了掠夺和践踏。
  时周站在原地,仿佛一个黑色的影子。
  克雷尔肿·胀的面颊高高隆起青紫的伤痕,用阴森又恶心的口吻发出得意渗人的笑:
  “司凛,不过是帝国的一条狗。”
  铿然金石之声。
  他的嘴巴尚维持开口之态,目眦欲裂。
  匕首以横贯之力穿过他的额前脑后,深深嵌入身后的墙壁,将他劈成两半。
  时周头也不回转身,眼中盛满了曼陀罗一样的猩红。


第62章 选择
  时周觉得自己好像是醒的,好像又有些头脑发昏,他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他要去军事基地找司凛。
  司凛清晨临走前告诉他要来这里办理交接的事物。
  系统和凤凰似乎在他的脑海中呼唤他的名字,但他并不能真切地分辨出他们具体说话的内容,只觉得感觉他们的声音像从远方飘来。
  凭着身体的反射性记忆来到基地,时周抓住迎面走来的一个人的领子,劈头盖脸一阵询问:
  “司凛在哪里?”
  那人从未见过时周这么可怕的神情,踉跄之下他竟一屁股跌落到地板上,难以置信地望着跟丢了三魂七魄一样的时周:“怎么了?”
  但时周并没有回答他,驾驶着机甲直接略过他,像陷入魔怔状态一般逮着人就问,声音压抑又疯狂:“司凛在哪里?”
  原本明明是冷的,后面渐渐热了起来,热的仿佛有了大火灼烧的温度。
  被抓住的人纷纷摇头,随着他下手越来越重,有些暴脾气的人直接和他起了冲突,但被他一拳揍了回去。再渐渐的,竟然演变成一场没有差别的攻击。尽管凤凰具有独立的意识在克制自己的力道,疯狂想要唤醒时周的清醒也无济于事。
  时周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但他根本停不下来,他在想司凛每回战斗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状态,才会崩溃到要靠药物维持生命。一想到这里,雪上加霜一般,他的头脑就更加混乱,麻麻的如同过电一般。
  “时周,你在做什么?快回去!”
  见到艾维斯那一刻,轰然引爆最后一个导火线。
  这是珀西派来的人。他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或仓皇或悲愤的面孔下是不是又隐藏着另外一个身份,是不是就在伺机窥伺着向那群人监视司凛的动态。
  没有人可以信任!所有人都想害司凛!所有人都是罪人!
  有人通知了时周莫名其妙袭击军队的事情,艾维斯带来一帮机甲想要钳制住他。说话的功夫,恰好有战士绕到时周的身后意欲偷袭。
  啷当。
  随意一挡,刀刃卷起。
  时周看都没看残破不堪的刀柄,直接扔到一边。
  赤手空拳无畏黑压压的一片机甲,有人见此机会意欲偷袭,时周死死禁锢住他抬起准备发射的炮筒。
  轰然一声响,他径直撕扯下机甲的右臂。
  杀。
  无止境的杀。
  原著里的那些剧情再度浮现,这些人醉生梦死,把他放在心上的人踩进了尘埃之中,去他的狗屁尊卑伦理,苍天不公,凭什么要让唯一清白的人去承受这些不该承受的?
  即将撕裂身体的疼痛使他全身的肌肉痉挛,青筋暴起,面容可怖,完全不见平常的温和俊秀。
  疼痛吞噬他的心神,恍若一场大火烧的他的神智通通湮灭为灰烬。入目之处铺天盖地的红色,眼球干涩布满血丝,宛如地下爬出的修罗。
  凭什么?
  蝇营狗苟尸位素餐的小人们肆意践踏玩弄他人的生命,目光短浅到只顾眼前的利益,大难临头了尚且玩转着不入流的手段。
  卑劣庸俗的人心安理得去扫清他们认为阻挡自己的障碍。
  凭什么啊?
  穿书过来提前知道世界的走向又能怎么样,他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够做出改变,可是却发现这是一个永远止境的深渊。
  乱哄哄的话语如同滔天海啸接踵而来,吞没他的感官,无数人变成了复读机一样的小人,他看着他们的嘴巴张张合合,说出的话语大同小异。
  “他疯了!我们拦不住他!”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把□□给我拿来!”
  “疯了吧!赶紧叫军医来!”
  “凤凰的弱点在哪里?再怎么下去他要把我们都杀了吗?”
  他们接连地后退着与他斡旋,迷晕神经的炮弹接连放出,他一脚踹开射击者,毫无所觉地继续上前逼问。
  直到一个人冲到时周的面前,神色慌张,声音急得带上了哭腔:“时周你做什么呢?”
  是副官。
  机甲的长剑离那人的脖颈只有一毫米的距离,他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但是除了司凛他好像忽然一下子忘记了其他人的长相和姓名,他干涩地重复了问了许多遍的问题:
  “司凛呢?”
  他偏过头,剑尖稳稳地没有再近一步,目光空洞洞的没有聚焦:“你告诉我,司凛呢?”
  其他人见他的心神不如之前狂暴,隐隐察觉到问题的关键,急忙推搡着询问彼此得知的消息。
  “元帅在哪儿呢?”
  “元帅好像出去了,我一整天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怎么办?”
  “我知道,元帅在里面!”
  一声扯开嗓子的高喊如同远方传来的梵音一下子击中了时周,顷刻由指尖麻痹到心脏,卸下他所有蔓草般疯狂生长的杀意。
  他在里面。
  司凛还在。
  时周跳下机甲,愣愣挨下一刀,不顾袭击者错愕的表情和身上的一刀,踉跄地朝那人所指的方向奔去。
  漫长的走廊光影交错,尽头的门落了把没有合上的锁。
  时周推开门,惊破一室静谧的阳光。
  一贯冷素的色调因为午后染上了琥珀一样的光彩,风舒缓地在窗外的绿意旁打转。
  司凛倚靠在窗边。
  时周僵在原地。
  几步之遥,司凛完整地站在他的面前。
  脸色虽然苍白,但目光沉静,温和的如同一片柔软的云。
  没有黑暗,没有绝望,他永远是一道干净的光。
  “怎么了?”他发觉时周的不对劲,嗓音里透出了疑惑。
  时周张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什么声音。
  无数的画面在他脑中交织着,迅速产生又迅速褪色,使他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司凛没有穿一贯有的制服,军装工工整整叠得整齐摆在桌上,象征着元帅身份的白蔷薇勋章安静地躺在上面,旁边散落着最后需要他署名的文件。
  终于,时周抓住闪过的最强烈的一丝灵光,颤颤巍巍地摸向上衣的口袋,特意蹭掉掌心的血污,掏出一支被挤压的变形的蔷薇。
  花瓣零落,花枝弯曲,他垂眸一点点整理好,视线模糊得厉害,一低头滚烫的泪珠掉落于扎上点小刺的虎口。
  司凛仍然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脸上依旧困惑不解的神情,但时周没有力气抬腿,他们之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
  时周紧紧抓着花伸直手,声音抖得不像样,仿佛扬了一把粗粝的沙。
  他努力挤出一个算不得好看的微笑,结结巴巴,好像要碎了:
  “我回来时在路边看见一朵很漂亮的白蔷薇,想要送给你。”
  穿越凛冬,给你一朵蔷薇。
  ************
  时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司凛一个人站在辽阔广袤的宇宙星光之下,依旧是如青松一般的沉静背影,似乎在眺望着什么。
  时周痴痴地望着他发呆,忽然心脏开始重重地跳动。
  有危险!你快走!
  他的心不断告诉他这个信息,但无论他怎么张嘴嘶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想飞扑上去,想要抱住司凛,想要带着司凛逃跑,但是一切都只是徒劳。
  司凛当然不会听见,惨白的月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使得他显露一层青色黯淡的模样。他的脚底猛地窜起一团火,火越烧越大,火舌贪婪地吞噬一切。司凛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然保持雕像一样的沉默,最终一动不动付诸于火炬。
  时周猜想这可能是书里司凛最终的结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自我流放,孤单地与宇宙尘埃为伴。
  时周的心重重往下落,深渊深不可测,在快要触到底之时,他睁开眼,一抹脸满手的湿润。
  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是现实并没有比梦境好到哪里去。
  抓紧身上藏蓝色的被单,茫然地环顾四周景象,时周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正身处于一个简单整洁的房间内,干净低调的布局,墙上挂满金色勋章与古朴的兵器,唯一称得上装饰的大概是一个木质书架以及一个素色花瓶,里面栽了一只绽放沾血的白蔷薇。
  “醒了?”司凛克制地敲了三声门推开进来,递给时周一杯水坐在床边。
  时周接过水杯,低眉顺眼小口啜饮,飞快眨掉一见到眼前人就会忍不住泛起的酸涩,再抬眼一片清澈:“我怎么又到元帅府来了?”
  司凛无奈,手指拨了拨时周汗湿的刘海:“有人把军队快要掀翻之后晕过去,我哪里敢把他留在那里呢,万一其他人来寻仇怎么办?”
  时周抿嘴不好意思地笑。
  日光照在他们俩的眉眼之中,显得宁静又美好,仿佛夏日里繁盛生长的草木,绿意葱茏,散发草木特有的香味。
  只有彼此知道对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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