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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骑士是魔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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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小城，自然是不能与多米城的黑户数量相提并论。”由纪轻轻笑着开了个玩笑，语气轻快，仿佛在说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搞研究的人才真的可恶，不对，是可怕。”布伦特也顺着由纪的话开了个玩笑，“然后呢？你就搞来这一点东西？”
“当然不是，贫民窟的魔灵还有地下赌坊，角斗场之类的那些五百魔灵黑户，真正牵涉其中的也不过百余，余下的，大多是真的艰难困苦。”
“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我相信我的眼睛，还有我的直觉。”
“好，我姑且信你。”
由纪没再说话，走到布伦特身边，抬头看着没有一丝星光或者月光的天空。这样的天空有些恐怖，仿佛天地被一块巨大的黑布完完全全的遮掩了起来，投不进一丝光亮。狂风呼啸而过，吹动着布伦特淡金色的短发，还有由纪浅咖啡色的长发。由纪的头发在脑后扎成细细的一束，加上他苍白的脸色，更是显得他病殃殃的。尽管如此，由纪的脸上还是洋溢着兴奋地表情，让人感觉得到他灵魂深处那个躁动狂热的一点，正在不断地跳动着。
借着城内路灯微弱的光芒，布伦特看见白桦树密密麻麻的树叶在风中不停地翻动着，就像是被风吹动的书页。树冠也在狂风中不断地左右摇晃，地面上不少还泛着嫩绿的新叶躺在地面上，任由风把他们卷走，吹向远方。
“要下大雨了，殿下，变天了。”
“天早晚有一天还会变回来的，不可能永远阴翳暴雨，晴朗的明快的天气，才是最该有的主旋律。”
“可殿下怎么确定您就是晴天？”
“只要这场仗我们赢了，我们自然就是晴天。由纪，老古板应该教过你，什么叫历史就是战胜者的赞歌。”
“什么是赢？”
“得偿所愿。”
“什么是输？”
“无处安放。”
“如何不败？”
“避世自足。”
“避无可避？”
“毁天灭地。”
“那我就预祝殿下得偿所愿。”由纪语调轻松，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格外的凝重。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得偿所愿，所谓贪婪，才是失败诱因。可我……大概也免不了落入俗套。”
由纪转过头来面对着布伦特，看见了和自己脸上一模一样的沉重的表情：“殿下，城东住着一个占卜师，可问吉凶。”
“去一趟吧，求个心安。”
罗恩立刻看了布伦特一眼，布伦特刚好回头，看见罗恩眼底的询问，笑了笑：“不是不信，只是对手扑朔，病急乱投医罢了。”
这一晚，布伦特没有睡好，窗外风雨交加，急促的雨点不断地砸在窗户上，还有些被疾风裹卷来的树枝和砂石，“叮叮当当”好像只剩打击乐的三流交响乐团，毫无美感。
第二天一早，布伦特便起床洗漱，带着由纪还有罗恩离开了城主府。天色依旧不好，风雨交加。罗恩给布伦特撑着伞，布伦特胸前别着那一个蓝色的蝴蝶。城东的那个占卜师住在一棵参天的橡树下，令人纳罕的是城池里面竟然有如此庞大的树木，书下面的房子居然还是个低矮的木屋，甚至没有刷任何的油漆，还保留着木头本身的纹路和颜色。
罗恩走上前去扣门，没两下，门就开了，一个带着四四方方的红色高帽子，蓄着雪白的长胡子的占卜师走了出来。这占卜师身上穿着的是红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雪花的纹样，门前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灯光落在那个年迈的占卜师身上，那些雪花都闪烁着细碎的白光。
“殿下请回吧。成为占卜师的时候都立过誓，一不问政事，二不算自己，三不改判词。这都是拿命赌的咒，老夫不嫌命长。”
“阁下放心，我不问政事。”
“和皇家沾染在一起，大约不可能脱得了身。当年我还小的时候，老罗森执意要为唐恩国王占卜，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能离开多米城，老夫可不想步他后尘。”
布伦特淡淡的笑了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阴森，布伦特头顶上的伞投落下一片浅淡的阴影。那一方阴影遮盖着布伦特好看的眼睛，让眼睛里面的情绪表露的不真切。布伦特的手背在身后，画了几个咒文，突然之间雨势就大了不少，雨水在雨伞上滚落，豆大的雨珠就像是缀成了一张珠帘，连绵不断的从伞面上滚落下来。
“这雨太大了，让我们进去避避雨总可以吧。”
占卜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进来吧。”
在门檐下抖落了伞上的水珠，罗恩跟在布伦特身后走了进去。由纪抿了抿嘴，似笑非笑的走了进去。屋子里面东西并不多，所以也不乱，反而井井有条。小木屋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晶球。旁边的墙上有一些高高低低的木架子，架子上面摆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道具，大概是……用来转运的？
布伦特在屋子里面四处闲逛，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小东西，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来找这个占卜师的目的。罗恩自从进屋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布伦特，生怕这里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会伤到布伦特。由纪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可是眼睛兴奋地发光，掏出了本子挨个询问这些道具的用途。
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大圈，布伦特才停下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兴趣缺缺的询问占卜师：“还没问阁下的名字。”
碍于对方是王子，占卜师不好发作，只好憋着一口气：“加迪斯。加迪斯菲力。”
“菲力先生放心，我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拜会一下，顺便问点问题。想必阁下也知道我们来的目的，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请阁下放心，我绝对没有想将你牵涉进政治漩涡的意思。知道我会来的人就在场的这些，你可以放心，都是信得过的。”
“大事可成，但你必须付出一定代价，而且这个代价并不是你能决定的，而且会让你感觉世界崩塌，还有可能会撑不下去。”看见布伦特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加迪斯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但这个代价会在之后得到改观，不过改观这件事情还要看你肯不肯花心思。你有不同的想法，就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当然会有人帮你渡过难关，但主要原因还在你自己身上。”
布伦特松了口气，既然可以挽回，他就不会再放在心上。他觉得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克服的事情，既然事情有转机，那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无所谓的。
罗恩挑了挑眉毛，他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加迪斯对着罗恩说：“你在逃避你自己，但你很快就会面对那个必须要改变的时间节点，而且并不远，就在月内。”
罗恩沉默，加迪斯的话让罗恩觉得心里面波动不停。
窗外风雨大作，罗恩感觉自己头顶上的房顶似乎马上就要被掀翻了，
加迪斯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转而面对由纪：“你没有困惑，但这是不对的。所谓的生活就是要在心里面有自己的困惑，再去解决。你现在的生活是没有自己的目的的，只是被动的完成别人的愿望。”
屋里的水晶球上周围升腾起一团烟雾，笼罩着水晶球。房间里本来安安静静待在架子上的各种小道具都轻轻颤动着漂浮起来，发出颜色各异的光芒。
“阁下什么时候做好的占卜？”
“早就知道你们要来，只是不想真的跟你们扯上关系。”加迪斯苍老的手指抚摸着自己长长的白胡子，“不过既然还是让你们进来了，我还是要尽我所能。”
烟雾散尽，所有的小道具都恢复平静，除了一个三角形的黑水晶还静静地漂浮在那里，放射出淡绿色的柔和的光芒。
那个光芒放射到中间的水晶球上，那一块黑水晶才静静地落回架子上。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加迪斯会宣布怎样的占卜结果，就连由纪这个对研究以外的事情都毫不在意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满眼期待的看着加迪斯。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好说的啦，就酱。
对了，这个占卜师叫加迪斯，姓菲力。
我爱你们，宝贝儿们。
话又说回来，我这儿下了好大的雨……真的非常大。
第48章 风雨交加
安静无人的小路上，罗恩撑着伞快步行走，伞下面护的周全的布伦特一脸凝重，步履匆匆。青石路上大大小小的水洼被这急匆匆的脚步践踏起大大小小的水花，布伦特长袍下摆沾湿了，本身浅蓝色的长袍沾染着水渍，像是用靛青的颜料绘制了无数朵硕大的蔷薇花，在衣服上慢慢晕染开，模糊了衣服上面本来就存在的花纹。
天色昏黄黯淡，白桦树的新叶被肆虐的狂风吹落，砸在紧绷的伞面上，又被雨水从伞面上吹下去，漂浮在水面上，又被雨点打的左右摇摆。
由纪垂着脑袋跟在后面，伞的影子落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尽管他脸色苍白，身形瘦弱，可是居然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跟在罗恩身后丝毫没有落下。
“这个时候斯塔应该已经到了魔法师工会了，对吧？”布伦特突然停下来，罗恩也立刻刹住脚步，始终让布伦特处在伞下的阴影里面。尽管布伦特说的是个问句，可是他的语气却非常肯定，没有一点不确定的意思。
“殿下，我们……”
“去一趟吧，不过我有别的目的。”布伦特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凝重，就像是一块毫无缝隙的钢板，“由纪你去帮我刨一下弹管风琴那人的底，如果他不是阿佛洛狄忒，那他就是敌人，不用留情面，做的干净点。如果他是阿佛洛狄忒，那么老公爵留下的帮手一定在沃德森那里，那也不用留情面，拷问一下那个该死的主教，他会说的。”
“是。”由纪转身走向另外的方向，很快，他的背影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布伦特，刚才的占卜结果你怎么看？”
“不看。”布伦特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刚才在那个简陋的小木屋里面，加迪斯说了一句话：“雨落云翳，悔生天光。夜风犹在，不见故乡。”
布伦特不知道这十六个字意味着什么……但他就是莫名的感到恐慌和不爽，直觉告诉他这句话没有什么好的意思，因为他看见了加迪斯脸上沉重的表情。
现在回想起来，布伦特还觉得自己的掌心有些潮湿，就像是雨水落在自己的手上，滑滑腻腻的感觉让他感觉越发的不爽。
一路上布伦特都没有开口讲话，低着头板着脸，毫无表情。罗恩也不好去触这个霉头，只好一脸担忧的看着眼前埋头赶路的布伦特。他从来没见过布伦特这个样子，在他印象里的布伦特不论什么时候都很张扬的表现着自己，自信而淡定的指挥着周围所有的人，有条不紊的完成他所有预定的目标，还能抽空搞个恶作剧活跃一下气氛。
路过转角的一个屋檐，罗恩一把把布伦特揽到自己怀里，把伞丢到一边。站在屋檐下把布伦特按在门上，鼻尖和鼻尖紧紧地贴在一起，胳膊放在他头一侧，深情的凝望着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只是一句预言而已，我们可以改变它，你不要太沉溺在里面，自从知道了那个预言以后，你脸上的表情就狰狞可怖，让我非常担心你。”
“罗恩，我害怕。我做了这么多，居然依旧是一个不好的结局。我不知道究竟是本来顺风顺水的就可以有一个不错的结局，而我的介入反而让这一切走向覆灭；还是说本来就已经不好了，我的存在并没有影响；又或者我让他变得更加的糟糕。我不知道……我……”布伦特的眼神躲避着罗恩，没有挣扎，也没有慌乱，只有陷入自责无动于衷的木然。
罗恩伸出手掐着他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布伦特，你才十五岁，没有人逼迫你面面俱到。你可以犯错，所有人都允许你犯错。你还年轻，别说国王年轻的时候了，陛下现在也会犯错。你是人，不是圣人，犯错是理所应当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改正。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你对自己十分苛刻，要求自己不能犯一点错误。你总说我对自己狠，你呢？当年我说过你所有的恶作剧都可以用在我身上，现在也一样，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强大，你就是你自己。”
“这不一样，这次不能出差错，韦斯特城三千无辜人口的性命，我不能拿他们冒险。三千啊，不是一个两个。”
“布伦特！你清醒一点！他们不会对这三千人做什么的，打草惊蛇对他们没有好处。还有，你是王子，国王不会看着你出事而不动手的。你也说了，我们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你畏首畏尾要怎么达到你的目的？布伦特，不要让自己这么累，即使你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办法让计划成功，我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性命。我……对他们还有用。”
“我怎么可能让你……”
“我心甘情愿。”罗恩笑了笑，“所以为了我，为了不让我离开你，振作起来。不然，我就立刻离你而去，毫不留恋。”
伸出手臂紧紧地拥抱着罗恩宽阔的后背，布伦特把脑袋靠在罗恩的胸口，隔着罗恩身上单薄的衣服，感受着罗恩有力的心跳，莫名的感到安心。罗恩也抱住他，右手摸着布伦特的后脑勺。布伦特淡金色的头发异常的柔软，罗恩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布伦特伸手，那把伞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缓缓落到他的手上。
在屋檐下抖了抖伞上的水，布伦特下巴靠在罗恩厚实的胸膛上，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骑士先生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小傻瓜，这才对嘛，天塌下来有我给你撑着，你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动脑子就好了。”罗恩吻了吻布伦特的额头，“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永远都是那个小布伦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我面前你可以把你的壳子穿上，也可以脱下来丢到一边，因为我看得见你的真心，并且不会把它丢到地上。”
“我们走吧。”
“听我说完，我知道现在突然让你改变没那么容易，我也只是希望你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还有我说过的话。我家地下室里有一块冰晶，那里面冻存着你送给我的第一朵花，那朵金黄色的小香水花。不过那里面的虫子我挑出来了，因为你说过，人要分辨的清楚孰轻孰重，无情，并非毫无感情，而是把最重要的感情藏在心里。尤其生在皇室，要权衡，而不是面面俱到。”罗恩怜惜地摸了摸布伦特的脸颊，“事从权急，而非完美无缺。”
布伦特重重地点了点头，被罗恩打横抱起来：“殿下衣服湿了，实在不合规矩。”
“借口。”布伦特扁了扁嘴，斜着眼睛看着石板路上反光的水渍。
罗恩心情不错的勾了勾嘴角：“我也就只有这时候任性一点了，王子殿下消消气。”
“本来就没生气。”布伦特小声嘟囔着，双臂紧紧地抱住罗恩的脖子，头贴在他胸膛上，用正常音量说，“那还不快点？都怪你浪费时间。”
憋着笑，罗恩紧了紧胳膊：“抱好了，别乱动。”
布伦特被罗恩抱在怀里，手上撑着伞，挡住他们两个人头顶上的雨水，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盯着罗恩刚毅的脸部线条，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在魔法师工会大门前，罗恩把布伦特放下来，接过布伦特手上的雨伞，用魔法把他的衣服烘干，帮他整理好衣服领子，抚平他身上的褶皱。
魔法师工会没有之前韦斯特大教堂那么富丽堂皇，全部由灰黑色的砖石搭建而成，正中间一座雄伟的大殿，四四方方，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大殿的每一块砖石上都雕刻着无数的花纹，隐隐约约泛着浅淡的流光。每一块砖石上的纹路都是魔法师雕刻的咒文，有着各式各样的能力。可以说，这整座大殿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道具，外敌来犯的时候，在殿内就能发动雕刻在砖石上的魔法咒语，哪怕闭门不出，也能高枕无忧。
罗恩看不出这大殿的门道，布伦特却一清二楚，各个地方的魔法师工会都有属于自己的自保方法，这里位于边境，自然是越保险越好。
魔法师工会的正殿是魔法学徒和初级魔法师们研习魔法的地方，由于他们大多年纪不大，所以还是住在各自的家中。初级魔法师和魔法学徒都是就近在魔法师工会学习，这是规定。当然，魔法师工会的领导班子的办公室也在这里，便于看管和教育这些尚未成才的“未来魔法师们”。
大殿的四个角各自都对应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魔法塔，以塔顶的颜色来作为区分，浅绿、天蓝、橙红、熟褐，分别是四大元素——风水火土——所代表的颜色。这些塔，既是中级魔法师们住宿的地方，也是高级魔法师们的办公与研究的地方，还是哨塔，防备可能出现的危机。
种类繁多的魔法元素追根溯源，大多都能跟四大元素牵扯上关系，所以一般只有这四座魔法塔作为拱卫。而多米城的魔法师工会，对于魔法塔的要求就更细一些，有十六座之多，分门别类，也不是全部都在正殿周围，而是分散在城中各个不同的位置，具体的分工也各不相同。
正在布伦特环顾周围的建筑的时候，斯塔从正殿内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看见布伦特和罗恩的身影，连忙又加快了脚步。
“不好了，里面的几个办公室都空了，会长和其他的干部都不见了，我问过了那些魔法师，他们……他们今天早上就没有出现。”斯塔额头上的汗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沿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他气还没喘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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