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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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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夫打个呵欠站起身,去羊肉馆的里间找了木盆整水洗了手脸,又把嘴巴、屁股前后整干净。又回来,抱了鹿皮短袍、狐狸皮围脖,再弯腰看看醉得一塌糊涂的铁七,把左眉毛上挑,对着铁七的耳朵吹了声口哨,铁七没反应。张一夫就熄了羊肉馆里的两盏油灯,摸黑通过羊肉馆的里间,走向后院去了。羊肉馆的后院有一排正房,一排矮些的厢房,还有羊圈、马房、大柴垛和宰杀羊的棚子。
而那正房的东屋,就是红羊和吉了了的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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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2
次日天亮了,木板凳起来,出了厢房门,吸了口冷清的凉气,仰头打了个呵欠,去看了羊肉馆的炉灶,听了几声铁七的鼾声。等木板凳再走进后院,他就把手伸进狗皮帽子里边抓头皮,边走向院门。没错,院门是敞开的。木板凳记得昨晚半夜时听到二毛子把马牵进后院的声音。又找二毛子的三匹马和青毛狼狗,院里没有。
木板凳心想,二毛子走了?怎么不关门呢,还像做了贼似的一大早就跑?
木板凳在院里察看了东西,十几只羊都在,铁七的马拉爬犁和马也在。又去看看别的,发觉少了些喂羊的精料。
木板凳就去叫吉了了的门,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吉了了在屋里打鼾,但木板凳还是去拍了门。拍了七八下,拍醒了红羊,红羊起来开了门。
木板凳一眼看过去,吓了一跳,问:“老姨你的眼睛怎么肿了?嘴也肿了。”
红羊的样子像是想哭,但红羊却笑了说:“今天打烊,他们都醉着,你去烧把火别让炉火熄了就行。快去吧!”
木板凳一下子忘了叫开门想说什么了说:“唉!老姨你快关门吧,这天挺冷的。”
木板凳转身刚走两步又听到门响,是开门的门响,就扭头看。红羊把脑袋伸出门说:“木板凳,你烧点茶水给老七屋里的二毛子送去。多放茶,解酒!”
木板凳愣了一下,才又想起叫门要说的事,木板凳说:“对了,老姨,老七叔在馆子里趴桌上打鼾呢。二毛子早没影了,还偷了喂羊的精料。”
红羊神色间愣了一愣,脸色又一下惨白说:“啊!走了。哪!哪!没事了,你去吧!”
木板凳只有十五岁,还不大懂其他男女事。木板凳是红羊的远亲,十三岁时像个小叫化子似的独个跑来投奔红羊。红羊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在柳树河子还有一个嫁给姓木的远房表姐,但看木板凳人挺老实就收留了。
木板凳把院里的一切活干完的时候,太阳快升起来了。在馆子里睡的铁七醒了,趴着睡觉的人睡得不舒服醒得就早,铁七身体好,又是猎人也有早起的习惯,虽醉了酒也起的早。铁七来到后院,在院里活动一番,想去堂屋厅堂里找水喝,又看到木板凳在给羊加草料。
铁七问:“小子,给我喂马了吗?”
木板凳说:“喂了好料,昨晚今早都喂了。”
铁七伸展下腰,又摇摇脖子说:“二毛子睡哪屋了?这家伙醒了吗?小子,那条青毛狼狗是我的了。”
木板凳嘿嘿一笑,吸了吸鼻子说:“老七叔你还没睡醒吧?二毛子是个贼,偷了喂羊的两袋精料早跑没影了。”
铁七不信说:“小子瞎说,我是谁?谁敢骗我?”
木板凳就放下草料又去劈柴。不理会铁七了。
铁七皱皱眉头使劲回忆昨晚和二毛子张一夫的谈话,铁七心里跳了一跳,心说,这家伙赌酒就为偷草料?只要他张嘴说一声就给他。这用偷吗?”
铁七想着这事不对头,就在院里转圈,又问木板凳:“你老姨夫、老姨你见了吗?”
木板凳说:“见了老姨,没见老姨夫。老姨眼珠嘴巴都红肿了,像挨了揍。”
铁七揉揉鼻子,冷笑了,仰着头盘算了一番说:“告诉你老姨夫,我出去一趟。”
铁七就去马棚骑了马,顺着雪地上不时出现的马蹄印和狼狗的脚印,向北出了李家街过了柳条桥,跑上老城街了。
老城街上早起的人多,雪地上的马蹄印和狼狗的脚印被踩乱了。铁七就问路上人见没见一个骑着一匹白马,牵着两匹红马,带条青毛狼狗的二毛子路过?
有人告诉铁七,有这样一个大高个的杂种,骑在马上吹着口哨在老城街转了一圈,还向人问了路,又掉头向西南王八脖子渡口跑去了。大约过去有一个时辰了。
铁七谢了声,就催马返回李家街,再向南跑到王八脖子渡口,在那又找到了马蹄印和狼狗的脚印,就知道张一夫没过江,也猜出张一夫去的方向了。铁七就向西南走浑江边的小路,想在黑窝子山口截住张一夫……
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3(1)
黑窝子山口这一带都是老林荒野,几乎没有人烟,只有通向西南的一条山路弯来转去地爬在荒野里。而且是雪后,路上没几个人经过。又是初冬的雪,这种雪有粘性,马跑起来就不快,马蹄还粘雪。
但张一夫心里爽快,把鹿皮短袍敞开怀,放慢了马,让马小跑。张一夫不认为是他走了桃花运才转了背字,也不认为是财物露了白才背了时。更不认为在吉了了的炕上,用裆里的“棒棰”捣开红羊裆里的“井”有什么不对。这女人的“井”真棒,吸得他像种马。张一夫这样回想,头又有点晕。
张一夫出来这几个月他没嫖过娼妓,他用赌酒的方式整醉过七个山里男人,捣开过七个好看的山里媳妇裆里的“井”。张一夫不由想红羊是最好的一个。如果家里没老婆他真想带走红羊,红羊兴许也这样希望。
张一夫停下马,下了马去树后撒尿。正撒着尿,他看到青上卫扬起头吸气,耳朵还转着听声音。张一夫认为这一带有野兽,就没在意,一两条狼青上卫就对付了。张一夫尽情地撒尿,他还奇怪,这一阵子尿特多还频。
青上卫轻声叫了一声,在不远处一个大雪包的边上,几棵白桦树下出现了一只青狼,青狼盯着青上卫在看。
张一夫提上裤子,也看到了那只青狼,就走到马前,在马包里抽出一支长筒马枪,推上了枪子。挺身一跃上马,张一夫这次没再摸短枪,那把短枪他送给红羊了。张一夫夹了下马腹,马一边小跑,一边紧张的咴咴叫。
跑上了高些的雪坡,离青狼站立的雪包近了些。张一夫的眼珠定格了,在青狼的身边,大雪包上又出现了一只灰白色的狼。在灰白色的狼出现的地方的雪地上躺着四匹马,还有一个人趴在雪地上,身下的雪上是一片红色。
张一夫想,准是狼袭击了这个人和四匹马。就想是过去瞧瞧还是赶快离开。但又一想就两只狼怎么可能咬死一个人四匹马?难道是狼群?张一夫就催马往前走,他不想理会这两只狼,他怕还有其他的狼,狼有食物就不会攻击他。能过去就行了。
张一夫打口哨招呼青上卫跟上,青上卫却吱吱叫,一边靠过来,一边盯着大雪包旁边的一个小雪包,那里有树枝拖扫过的痕迹。可是,张一夫突然听到有一种哨子声,张一夫微微发愣在找哨声来源的时候,那两只狼冲过来了,张一夫把枪一顺,砰一声,那只冲得快的青狼中弹扑倒了,另一只灰白色狼也冲近了。
张一夫打个手式,青上卫迎着灰白色的狼扑上去了。张一夫的嘴角笑了一下,就低头上枪子。这就当口,大雪包边上的小雪包上的雪翻起了,一个人掀翻了树枝跪在雪坑里,手里火铳就响了,轰的一声,张一夫左侧半边身子的鹿皮短袍就冒烟了,一头从马上跌下去。但张一夫还没死,左半边脸上流出了血也没大事,张一夫又是受过他父亲老军马驯导员训练的人,他打个滚还了一枪,那一枪把那人的脸打出了洞。又一支火铳在小雪包里响了,张一夫的正面脸和脖子露肉的地方就血肉模糊了,张一夫翻个身就不动了,他的整张脸和脖子被火铳的几十颗铁砂打得全是血洞。
青上卫只一个回合就撕开了灰白色狼的背皮,灰白色狼叫一声,夹着尾巴就逃。青上卫就知道这两只狼都不是狼,而是狗。
青上卫就向主人扑去,可是主人已经死了。青上卫吱吱叫,用嘴推推主人,又突然向一个走近的人扑去。这个人就是趴在雪地上装死的那个人,这人早有准备,迎着青上卫扑过去,甩开手臂砍下一刀。青上卫在空中向左边转向,这一刀砍在青上卫的右侧肩的上面,青上卫落地就扑倒了,雪地上点点滴滴撒上了血。青上卫却不痛叫,跳起来发出威胁的唔唔声,死盯着这个人。这人叫骂着握着刀向青上卫逼近。
这时铁七出现了,另一个人看到铁七纵马冲来,就喊:“快走,别管狗了。”打声忽哨,躺在雪地上的四匹马都跳起跑来了。
三人中的一个人拣起张一夫的马枪,骑上张一夫的白马,又牵上张一夫的两匹红马就催马跑。另两个人把死去的同伙抬到马上,上马催马跑了。最后用刀的这人似乎还想过去再给青上卫一刀,这人又看越来越近的铁七,骂一声,骑上马,牵着死去同伙的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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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3(2)
青上卫两眼中的神采就暗淡下去,后腿往雪地上堆。在铁七跳下马时,青上卫就眨了下眼睛,就向一侧软倒了。铁七扑过去察看,铁七眼皮就一跳,那人的那一刀把青上卫的背的一侧斜着直到肋部的皮都砍开了。
铁七说:“青上卫,你完了,我不一定能救你。”
青上卫却用力抬头往主人那边看。铁七说:“二毛子死了,这个杂种。他不死我也宰了他。”铁七说着脱了狍子皮短袄铺在雪地上,把青上卫抱起放在狍子皮短袄上。边用牛耳尖刀在青上卫翻开半寸宽的皮的两侧扎眼边说:“青上卫,我以前的老猎狗我就这样整过,它知道是治伤它不叫,你也不叫,好吧!”
青上卫的目光还是向主人看,青上卫痛得肉皮打颤,但它不叫。
铁七说:“青上卫,还得整十几个眼,痛点好,要不你就迷糊了,你一迷糊就死了。死了就见到二毛子了,那是个色狼,你不能跟着他了。以后我和你搭伴,我带你猎熊捉野猪。那多好!如果你胆大我和你就猎不冬眠的大公熊。还能和老憨、老贼搭拌猎老虎。”
铁七满头满脸都是汗了,被冷气催逼,脑袋上呼呼地飘白气。终于缝上了皮,用的线是铁七的头发。铁七把头发拽下来十几根整一起,在狗皮上穿过去系个扣,又上些止血的云南白药。铁七说:“青上卫,你大概不会死了。你运气好,我是会治伤的老猎人。”
铁七用狍子皮短袄裹着青上卫上了马。可是青上卫却吱吱叫,努力扭头去看张一夫,挣扎着伤口又出了血。
铁七说:“青上卫,那杂种死了,我进城叫人来埋他。本来我想叫他喂狼的,看你面上我就这样办吧!”渐渐地青上卫就晕迷了。铁七夹了下马腹嘟哝:“妈的,二毛子你喂狼吧。我不认识你,谁叫你骗了我。”
马走了几步,铁七又掉转马头回来了。抱着青上卫下了马,把青上卫放雪地上。就在张一夫身上翻,铁七在找那支短枪。铁七当然找不到,可是,铁七在张一夫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肚兜,红肚兜的上面绣了只红羊。
铁七知道这东西是女人的帖身小衣,和这女人没关系的男人是不会轻易见到的。铁七暗暗咬了牙,自语我他妈做不做武松?要不就做石秀?
铁七刚把红羊肚兜揣在帖身的怀里,又一下拽出来,嫌脏似的拎着红羊肚兜的一个角甩了甩,把红羊肚兜揣进包裹青上卫的狍子皮短袄的兜里,抱着青上卫上了马。一路走一路想着红羊肚兜和张一夫的事。眼前一会儿是吉了了瘦的像山羊似的脸,一会是红羊小巧精致的脸。
铁七就叹气想,哥和嫂子我向着哥,哥哥和姐姐呢?我向着谁?”
铁七骑在马上,抱着青上卫进了老绵羊羊肉馆的后院也没打定主意。
两个好哥哥 1
铁七骑马走了不久,吉了了就醒了。吉了了是被渴醒了,吉了了翻个身坐起来。东北人睡火炕是头朝炕外的。吉了了坐起来就面对了有窗户的那面墙壁,眼睛也不睁开,上身还摇晃,头还晕着。
红羊早醒了,只是红羊不想起来。这时红羊问:“你干吗?”
吉了了说:“我渴,我去整水喝。”
红羊说:“你还晃呢,你能去?我伺候你吧!”
吉了了却愣了,这是从结婚到现在十四年了从没有过的。吉了了嘿嘿一笑说:“你真好,最好给我整碗温的茶。最好是两碗。”
红羊瞪了吉了了一眼说:“我给你连壶一起端来。”
吉了了抬手揉眼睛,等红羊进来,吉了了就转过身来,坐在炕沿边上了。又就着红羊的手喝了两碗茶,吉了了又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抬头看着红羊的脸,又低头揉揉眼睛。
红羊问:“你又怎么了?”
吉了了又抬头仔细看红羊的眼睛和嘴巴问:“你怎么了,眼皮和嘴巴怎么红肿了?”
红羊嗤嗤笑说:“你还好意思问,我睡不好觉眼皮就肿。你不知道?”
吉了了说:“对!像成亲那晚我和你‘棒棰’对‘井’捣了四五回,一宿没睡你的眼皮就肿了。那你嘴巴怎么肿了?还青了一片,像被人揍了老拳。”
红羊坐在炕沿上说:“还是怪你,你昨晚发了疯给亲的。”
吉了了就抬手摸头,就笑了说:“难怪,昨晚迷迷糊糊像睡在猪圈里,那猪哼哼的真他妈响,真难为猪了。”
红羊脸上的表情就要哭了,眼睛飘乎乎地往墙角看。
吉了了几下脱成了光屁股,把红羊拉上炕扒光了红羊的衣服。又搬开红羊的腿,低头往红羊的裆里看了眼微微张开条缝的“井”说:“捣一捣你的‘井’就长寿,今天不开张了我要捣两回。”
红羊却想起昨晚张一夫把她横抱怀里解肚兜时,在她耳边悄悄说,我来亲亲美丽天鹅的屁股。红羊在张一夫身上才知道了男人和男人不一样,中国血统的男人和有外国血统的男人也不一样。二毛子张一夫一口气变化了十几种招式,让红羊噢噢叫着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三四回……
红羊就瞄了一眼吉了了裆里的“棒棰”,那黑乎乎的“棒棰”翘起,翻开了皮,露出红头。红羊就闭上了眼睛。张一夫的“棒棰”不一样,像干净的白苞米。红羊感觉吉了了跪在她两腿之间,就想吉了了一定上勾右手在背后挠痒,红羊就听到吉了了挠痒的声音。红羊又使劲闭了下眼睛,想不给又觉得吉了了是丈夫应该给,想给呢,她的“井”还肿着。红羊就说:“大白天你找骂,我见红了。”
吉了了愣了一愣,挠着后背想了想说:“那东西还提早来了?我怎么办?”
红羊说:“你背过去用手吧!记得垫上草纸!”
两个好哥哥 2(1)
铁七抱着青上卫从马上下来就往屋里跑。在院里和吉小叶堆雪人的石小头就看到了,石小头拍了下手,吸了吸鼻子就跟进了屋。石小头看清了就喊了:“老青,妈呀!怎么整的全是血。老七叔,老青它……”
铁七喘了口粗气说:“去,端盆老羊汤去,青上卫就快死了。”
石小头眼圈就红了,吸了下鼻子掉头就喊:“木板凳,快!老羊汤、老羊汤,呜……老青快要死了。”
吉小叶抓着一块紫红的冻羊心正在给雪人装鼻子,又觉得冻羊心不像鼻子,皱紧眉头想怎样弄鼻子才妥当的当口听到石小头大喊就吓了一跳,转头问:“谁死了?”看到石小头往馆子里跑就抬腿一脚踹在雪人的肚皮上说:“踹死你,你的鼻子真难看。”吉小叶又拍了下手,掉头追石小头去了。
木板凳和石小头就忙了,好在炉火正旺。木板凳热了羊肉老汤,吸下鼻子说:“汤滚了,石小头你端给死狗喝吧。”
吉小叶就骂:“你能喝滚开的老羊汤啊!操!笨蛋!快点,再加凉汤。”
木板凳又在热羊汤里勾兑上凉羊汤,看着石小头和吉小叶端着汤盆走了,木板凳抓抓头皮,嘟哝说:“为一条快死的狗,值吗?”就自己盛了碗老羊汤泡上凉的大米饭开吃。
这样一吵闹,吉了了和红羊都起来了。两人前后进了铁七的屋。红羊在铁七的炕上看到了青上卫。红羊的脸色先变白了,瞬间又变红了,掉头到院里找二毛子张一夫。
吉了了的脸色也变了,问:“老七,这狗是怎么了?是刀伤,你……老七你?二毛子什么时候走的?不会是你跑去整死了二毛子吧?”
这时红羊回来立起眉眼,用十分怪异的目光看铁七,一双小拳头都握紧了。耳朵也支楞着听铁七怎么说。
铁七说:“我真的这样想过,可惜我起来晚了。二毛子天不亮就遛了,这家伙运气好,我追去正好赶上他被火铳打死。”
吉了了松了口气问:“那杂种跑什么?我对他挺好的。妈的,是谁整死了他?那家伙有一马包鹰洋。是山里的绺子吗?”
铁七看了眼红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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