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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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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破狗欺负别的狗,咬死的狗再被你整去下汤锅。金大炮你缺德。”
  金大炮是个脾气很臭的高丽人,他做狗肉的手段却是当地一绝。在这一带,也只有老绵羊羊肉馆可以和老狗头狗肉馆叫号。这一羊一狗丰富了李家街的内容,又不矛盾,两家平日虽有小吵小闹,但都还说得过去。
  金大炮被石小头说中了心事,金大炮恼了,抬腿往前冲,刚冲了两步就看到青毛狼狗突然站到石小头身前了。青毛狼狗的一双眼睛盯着的是他的脖子,金大炮想不到他能遇上一条不怕他的狼狗。金大炮会杀狗就懂狗,知道眼前的青毛狼狗挺邪性,抬手护住脖子喊:“哥几个,放火铳,连这小杂种一起整了。”
  石小头掉头一下抱住青毛狼狗的脖子喊:“快喊老七叔,快!”
  青毛狼狗挣扎开了,歪下脸看了眼石小头,又盯上金大炮。青毛狼狗也许知道石小头是帮它,才没有攻击石小头。养过良种好狗的人都证实过,良种的狗天生就能分别出可信任的人和不可信任的人。
  

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5)
张一夫和铁七从羊肉馆就出来了,张一夫看了这个场面不紧张,他左手在腰间一摸,摸出一支黑乎乎的木柄短枪。右手一翻,将一块鹰洋丢向天空,鹰洋打着转飞上又下落时,张一夫左手短枪响了,砰!一声,鹰洋被击中又向天空飞去。落在挺远些的雪地上。
  铁七抬手拍了两下巴掌。金大炮和四个木帮的汉子都发了呆。
  铁七说:“金大炮,我给你个面子,给你五块龙洋赔你的死狗。你记得,再他妈用狗猎狗找便宜我叫你满地找牙爬着走。”
  金大炮怕铁七,这才仰着头看天。
  张一夫抬脚走向一匹红马,打开一只马包。从马包里抓出一把鹰洋丢在金大炮脚边的雪地上。再放好马包,笑着和铁七握手。但铁七、吉了了、红羊,还有金大炮和四个木帮的汉子都看到了张一夫的那只马包里装的都是鹰洋,看张一夫用一只手提起放下的重量,就知道有几百块鹰洋。这种鹰洋是境外流入的外国银币,和清朝光绪末年的龙洋、民国初期的大洋,在那时都在民间流通。
  铁七皱了下眉头,也明白张一夫为什么敢大大咧咧的了。也就是说,张一夫没两下子就不敢这样露脸,没青毛狼狗也不敢这样露白。
  张一夫一招手,青毛狼狗就跑过来。可是,青毛狼狗和张一夫却不是很亲近。这让猎户世家出身的铁七感觉不正常。在铁七看来,张一夫和青毛狼狗之间的主仆关系太严重了,就像将军和士兵。
  张一夫手指铁七说:“这是我在长白山里的第一个朋友,认住了他叫老七。来!青上卫,你应该记住老七的气味。
  青上卫就在张一夫的不被人察觉的小动作的指导下去嗅了铁七的气味。铁七知道这种狼狗是不能贸然伸手摸的,就吹了声好听的口哨,青上卫明显被吸引了,侧着脸,转动耳朵仔细听。
  张一夫说:“还有一位好朋友,是个好小伙子。”
  张一夫就问石小头叫什么?石小头吸了下鼻子说:“我就是石小头,你的狼狗真好,我以前也养过一条青毛狼狗,长得和你的狼狗一样。”
  石小头说着,抬手摸青上卫的头,青上卫把脸歪了歪,想避开摸下来的粘着鼻涕的手,但又忍住了,缩头缩脑地忍受了被摸一下。
  铁七说:“你的狼狗可以成为好猎狗。”
  张一夫却看着石小头笑着说:“青上卫知道你帮过它,才让你摸它,不过你要记住,不要再冒险摸它了。”
  石小头抬头和张一夫对上目光说:“狼狗最通人性了,青上卫不会咬我,这我以前就知道。你让它和我玩一会儿吧!再说,叫它什么不好偏叫青上卫,这是什么破名?稀破稀破的名,它应该叫老青!是不是老青?”
  石小头又低头去问青上卫,青上卫的目光里全没了认识石小头的表情,嘴上的皮在起皱褶,这是发怒的先兆。石小头自然知道就站着不动了,嘴里却嘟哝:“叫老青多好,叫什么青上卫,这是狗叫的吗?”
  几个人就笑了。
  金大炮站在远处突然喊:“二毛子,我买你的狗,五十块龙洋。”
  张一夫挺开心说:“不成,加上你老婆也不成。你老婆如果长得像她,再陪我睡一觉,这条狗就白送你。”
  红羊一下子眉眼倒立了,叫骂:“放屁!狗一样的臭二毛子。”红羊甩手就进了羊肉馆。
  吉了了却想,妈的!一会儿收了他的鹰洋就叫他滚蛋。”
  几个人重新进羊肉馆开喝,吉了了对二毛子张一夫明显冷淡了。
  馆子里还有一个不平静的人物,就是石小头。石小头趴在桌上看着在张一夫身后趴着吃羊骨头的青上卫,石小头着迷了。吉了了和木板凳都盯了石小头好几眼了,木板凳希望石小头帮他收拾桌子。吉了了希望石小头快点去睡觉,要不过一会儿,吉小叶就会端着羊肝、羊肠出来给石小头吃。吉了了隐约感到他和红羊的故事在石小头和吉小叶身上要重演。
  石小头不帮木板凳收拾桌上,也不打算回后院睡觉,却听铁七和张一夫谈起了狗,就睁大眼睛,支楞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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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6)
铁七问:“你的青上卫不是纯正的东北狼狗吧?这家伙的毛厚,脾气比这疙瘩的青毛狼狗更像狼。”
  张一夫就砰的一下,重重放下酒碗说:“我认为你他妈是个懂狼狗的人,原来你也是个二百五,真他妈的憋气。”
  吉了了心头一震,心想这下好了,老七准会叫二毛子吃老拳了。就悄悄起身往墙角躲。
  铁七愣了愣,抬手揉鼻子,突然笑了说:“二毛子,你他妈对上了我的脾气。”
  铁七又对木板凳说:“去,关门打烊。嫂子姐,上酒,今下黑我听这家伙忽悠狼狗。”
  木板凳就唉一声去挂了打烊的牌子。回来看看吉了了,吉了了说:“早点去歇着吧,这疙瘩有我呢。”
  木板凳招呼石小头走,石小头摇头不走,木板凳独个到后院去睡了。
  张一夫说:“兄弟你也来,你不来你就不是爷们。今晚你哥俩一帮,我独一个,我们斗酒。你哥俩要赢了我输五百鹰洋。怎么样?”
  吉了了眯了下眼睛就笑了,说:“二毛子你真他妈能吹,牛逼哄哄和我拼酒。操!我一个对你一个,我输了从今以后这馆子的羊肉随便你吃用。老七你当判官,我赢这家伙一百鹰洋,赌五百是欺负他。”
  石小头张嘴在一边笑,突然插话说:“二毛子叔叔你把青上卫也赌上吧,你输了再留下青上卫,我给倒酒。”
  张一夫说:“行!就这么定了。还是你俩一帮,要不我他妈的赢了也不开心。”
  吉了了瞪着眼珠想骂人,有铁七在身边,吉了了的脾气总是大。何况吉了了隐约的感觉到二毛子吸引了红羊。
  铁七却不糊涂,心下盘算这二毛子有多少斤两,就说:“咱就按他说的办。咱们慢慢喝,还要听他说狼狗,这天长着呢。”
  吉了了就不服,吉了了平时不大喝酒,他从来没喝醉过,他到底能喝多少酒,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吉了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听了铁七的。
  石小头给三个人的面前都满上了酒,这时吉小叶揣着盘羊肝也来了,和石小头一起兴冲冲地边吃边看。
  三个人先对干,都整进肚了一碗酒,石小头再给满上。
  铁七说:“说狼狗啊,兄弟,我就认定这条青上卫不是纯正的东北狼狗,没准和你一样是混了几次的混合种。”
  张一夫没恼火,咬了一口干红辣椒说:“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刚刚被青上卫咬死的那两条柴狗才是东北土狗是吧?”
  铁七说:“没错!但你的青毛狗不是,这家伙长得是像青狼,看起来几乎和东北青毛狼狗一样,但这不声不响就下口的性子就不是东北狼狗的性子,它更像山里擅长偷袭的青狼。”
  张一夫又举碗示意,和吉了了对干一碗,都放下酒碗。石小头站起拿酒坛子,吉小叶却抢了先,笑嘻嘻地给倒上酒,还有意给吉了了少倒了些。张一夫瞄一眼,却不在意,说:“我父亲的父亲……”
  吉了了嗤的声,笑了说:“操!是你祖父。”
  张一夫说:“当然是祖父,我祖父和我父亲都有两种本事,拳脚功夫是第三种。我祖父是大清朝在黑龙江嫩江府的小武官,干的是养马的事。我祖父和我父亲的第二种本事也就是养马。那么我祖父和我父亲的第一种本事是什么呢?就是培育狗。当然我父亲的这些本事都是我祖父教的。我祖父是个真正的狗痴,不懂吧?狗痴就是对狗着了魔的人。这么说吧,我祖父对狗就像好色的人喜欢美女,明白了吧?我祖父试过几乎所有的东北的各种柴狗,总觉得这些柴狗做猎狗,看家护院还可以,但很难担当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来,兄弟,再干一碗。”
  吉了了说:“还是我顶,老七留下耳朵听你忽悠。”
  张一夫和吉了了又对干了,又放下碗。这次是石小头给满上了酒,也学吉小叶的样子给吉了了少倒了酒。就看着吉小叶笑,吉小叶却觉得这样待着没意思,也不想听张一夫讲狗,就歪在桌上咬着块羊肝没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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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7)
红羊是这时再次走进来的,坐在柜台后面笑吟吟地听。
  张一夫这次没吃干辣椒,脑门却见汗了说:“我祖父就想找到一种又忠诚、又聪明、又凶猛、又有耐力的狗,这种狗一旦找到将有可能成为人的好帮手,起到连猎狗也起不到的作用。我祖父就从嫩江府向北寻找。”
  铁七问:“找到了吗?”
  张一夫说:“当然,在我祖父五十五岁的时候,在内兴安岭乌云河一个什么族的部落里找到了这样的狗。这种狗就是狼狗,是狼和狗杂交的狼狗。但你说对了一点,这地方所有的东北青毛狼狗都是混血儿。只是混血的时间长短不同,有的狼狗已经传了上百代甚至更长时间了,这种狼狗就不应该叫狼狗了,而应该叫狗狼。我这条青上卫虽然一样是混血儿,但它只是第四代的狼狗,是最好的一代狼狗。你们听懂了吗?比如我是第一代混血儿,我和汉人再生一代再生一代,我的俄罗斯血统特征就淡化了,但在你们看来,那一代的我的后代才是最美的。青上卫也是这样。懂了吗?”
  铁七在抓鼻子,吉了了在抓耳朵,石小头的眼珠闪光在看张一夫,红羊突然嗤嗤就笑了,和张一夫对了下目光,红羊眼睛里突然闪了一道光。张一夫摸着唇上的小胡子,向上挑了下左边眉毛也笑了。
  吉了了说:“妈的,难道杂种才厉害?我想起来了,我奶奶是高丽人,是军中的军役,我爷爷是个汉兵把总。那是老鼻子年前的事了。”
  吉了了红着眼珠盯着张一夫问:“你知道什么是军役吗?”
  张一夫说:“太知道了,你奶奶是女人,女性军役就是军妓,大清朝犯了罪的官员的女眷贬到军中就是军妓。”
  张一夫挑动一下眉毛哈哈笑了,指着吉了了又说:“原来你奶奶是高丽军妓,原来你他妈的你也是个混血杂种。”
  吉了了和张一夫哈哈笑,两个人就碰碗,酒都撒出了些,两人一口气对干了。一个抱着一个的脑袋、一个搂着一个的脖子,都说:“哈!杂种!你是汉人和老毛子生的杂种。你是汉人和高丽人生的杂种。”
  吉了了和张一夫突然又一起看铁七,也抬手指指着铁七。
  铁七说:“王八犊子你俩欠揍,我是汉族人。你两杂种喝。”
  吉了了和张一夫又对干一碗。
  张一夫说:“你行,你是第一个和我碰四碗酒的人。”
  张一夫晃晃脑袋,又转脸对红羊说:“你丈夫这家伙行,裤裆里的那根‘棒棰’也一定壮。”说完仰头哈哈笑。
  红羊这次没恼火,看着张一夫眼睛转了一下也笑了,脸颊也更红了。
  吉了了说:“那还用你说,你要是母的我准整得你像猪叫。咱俩再干,我看你不行了,你这杂种他妈都两个脑袋了。”
  红羊嗤嗤笑了说:“他不能喝了,他没本事就爱瞎吹。你别灌他了,他快草鸡了。”
  这是红羊对张一夫说的话。吉了了却认为这是红羊是对他说的话,吉了了就说:“对!再干一个我就赢他一百鹰洋了,还、还搭上一、一条狼狗了。叫、叫他瞎吹!该!”
  吉了了和张一夫又干一碗,张一夫也坐不住了,就打晃了,张一夫晃晃头,问铁七:“你他妈说,我讲狼狗讲到那了?”
  铁七说:“你讲到你祖父在乌云河的一个部落里找到了狼狗。”
  张一夫说:“对!我祖父就在那部落住了九个月,用一对火枪,换了一对狼狗崽。用银子人家不换。我祖父就带着这对狼狗崽回了海兰泡老家。但我祖父发觉这种狗一、二代过后就退化,有的聪明胆小又不够忠诚,有的胆大凶猛又不够聪明。”
  吉了了嘎的声笑了,拍着桌子说:“他妈的对极了,我爸就胆大好斗就又傻,最后被人打死了。我就胆小……”呕……突然发出干呕声,吉了了就停了话。
  吉了了和张一夫对干了五碗烈性白酒,那是粗黑瓷碗,装酒能装半斤,五碗就是两斤半,就算撒出些,喝进肚里也有一斤七八两。铁七就知道吉了了不行了。虽这样铁七也被吉了了的酒量吓了一跳。
  

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8)
铁七就和张一夫干了一碗,心想这二毛子真他妈能喝,二斤四五两了还不趴下。
  张一夫说:“后来,我祖父解决了这一问题,就是又去了那个部落,又换了四对狼狗崽,让它们杂交,就出现了深青色的青毛狼狗。后来,我父亲带着我妈妈和我和弟妹们在海兰泡牧场定居,我父亲又对深青色狼狗进行培育,三代之后,就出现了青上卫这种毛色不深不浅,毛又较厚,不怕冷又像狼的狼狗。青上卫就是纯正青色的青毛狼狗……”
  张一夫停了话,打手势站起出了门,又来不及去茅房,在羊肉馆的侧墙根哗哗地撒尿。
  吉了了止住了干呕,抬手指着敞开的、往里飘雪的门说:“谁出去了?我他妈再干。我赢的鹰洋呢?”就伸长脖子在桌上找,哗的声,撞翻了酒碗,趴桌子上了,半张着的嘴里流出了哈拉子。
  铁七也醉了,站不起来了。
  红羊说:“你哥俩要输了吧?幸好没赌上别的什么。”红羊就叫石小头、吉小叶扶着吉了了去了后院。又说:“老七,二毛子是走不成了。你和二毛子睡你的屋里?”
  铁七说:“你别管了嫂子姐,你们都睡去吧,天都乌黑了,我和二毛子就这儿待着。狼狗还没说完呢。”
  红羊犹豫了一下,想一想,又去里间给提了壶热茶放桌上,也去后院了。
  张一夫晃回来了说:“我认输了,这个掌柜的真他妈能喝。”
  铁七说:“别介,你下次来就可劲吃羊肉吧。这么说青上卫是纯正的东北青毛狼狗了?”
  张一夫说:“没错,青上卫是东北的狼和东北的狼狗的杂交后代,这种狼狗和东北常见的那些狼狗是一个品种来源。这个品种又分出许多种,有浅青色的、深青色的、青黄色的、青黑色的、青白色的,这种种青毛狗都是狼狗,只不过青上卫这一品种经过我祖父和我父亲的培育,进化的更好一些罢了。”
  铁七就瞅着眯着眼睛趴在地上的青上卫发了呆。
  张一夫说:“我家里还有一条黑右卫,是高加索黑毛牧羊犬。一条红下卫,是法国红毛獒犬。一条白左卫,是日本白毛秋田犬。这些狗都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各有各的特点。那另外三条狗,可以当伴行犬,也可以当牧羊犬,还可以当斗狗。你没听说过斗狗赌博吧?这里,也许整个东北关外都还没有?告诉你吧,东西欧洲的斗狗和中国关内的斗鸡差不多。”
  张一夫说的这几种狗,铁七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铁七的表情在变傻,至于斗狗赌博,铁七不感兴趣也不大在意。
  张一夫说:“另外那三条狗除了白左卫,其他两条狗都比青上卫高大,也比青上卫凶猛,但它们没有青上卫聪明。看你这家伙的样子就知道你喜欢青上卫?我把青上卫送给你吧。”
  铁七吃了一惊,张口就问:“真的?你小子不是忽悠我吧?你舍得?”
  张一夫咧嘴笑说:“我和你投缘啊?青上卫若是你的,你也会送给我的。”
  铁七说:“这话对脾气,来,干了!”
  铁七和张一夫又干一碗,铁七的眼皮就沉了,张一夫也越来越晃。
  铁七说:“你这家伙别晃,你的嘴呢?”铁七伸手来找张一夫的嘴,手举到半途,往下一甩就趴在桌上了。不一会儿,铁七就飘出了鼾声。
  张一夫打个呵欠站起身,去羊肉馆的里间找了木盆整水洗了手脸,又把嘴巴、屁股前后整干净。又回来,抱了鹿皮短袍、狐狸皮围脖,再弯腰看看醉得一塌糊涂的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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