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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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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东北人的喜欢赶流行改了习惯养漂亮纯正的玩具狗。这些是使东北狼狗和东北柴狗消失的主要原因。我说消失也许不正确,或许在长白山山里,在某个村屯里还有纯正的东北青毛狼狗在看家守院,继续着它们勇敢、忠诚又野性的生命……
  我把这个东北狼狗的故事献给那些曾经拥有过东北狼狗的人。书中写到的每一条狗,都是曾经在我的记忆中留下印记的狗。但是,一部小说一个故事总有虚构的一面,但请相信,写这部小说的我是怀着真情去创作这部小说的。
  为方便朋友们阅读,现将小说中常出现的两句东北方言略作解释:
  老鼻子了:形容很多、很长、很久。(例:老鼻子年了。指:很多年了。老鼻子硬了。指:太硬了。老鼻子远了。指:太远了。)
  这疙瘩、那疙瘩:这里、这地方,那里,那地方。(例:你哪疙瘩的?指:你是什么地方的。上哪疙瘩去?指:上哪去。)
  鸽子院、小抽子、老抽子:妓院、小妓女、老妓女。
  赶山人:进山挖山参的人。(例:碰上赶山人了。指:碰上挖参人了。)
  木帮:伐木、放排的人结成的帮派。头领称为把头。
  地苍子:低矮的茅草屋(有4分之1地下式的和半地下式的)。用土打(夯实)的墙,茅草压的顶。
  ……
  好了,让我们在这部小说里交心吧!
  

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1)
在通化县城李家街的街上,顶着风雪走来一个骑一匹白马、牵着两匹红马的汉子。这个汉子进入李家街就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甚至冷丁瞅他一眼吓一跳或愣一下的目光。这个汉子不是正宗黄种人,也不是正宗白种人,他是个二毛子。一条青毛狼狗不声不响地随在马的外后侧,冷静而又警惕地守着驮着马包行头的两匹红马。
  这条青毛狼狗就是青上卫,是本书的主角。此时,它还不知道主人的旅行到了要命的终点,也不知道它的命运即将改变,更不知道它会遭遇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主人……
  那时,铁七在李家街老绵羊羊肉馆里坐了很久了。铁七的桌子是张靠窗的榆木桌子,这是铁七的固定桌子。那时是下午,时间已走向夕阳。羊肉馆的外面还在飘雪,空间就白晃晃地亮。铁七夏天来时是坐在桌前边喝老羊汤边看窗外的风景。现在是冬天,窗户被窗棂纸糊上了,从里往外什么也看不见。但铁七还坐在这里。
  事实上,自从吉了了和红羊成了亲,当上老绵羊羊肉馆的掌柜。吉了了就对铁七说,老七,这张桌子、这把椅子就是你的了,来不来都是你的。
  铁七看看这张被油水浸润得像幅水墨画似的榆木桌面,再瞅瞅吉了了和改口叫了嫂子姐的红羊笑笑没当真。
  吉了了和红羊却都当真了。
  铁七和吉了了从十几岁就结识了。铁七又通过吉了了认识了红羊,红羊和铁七同是属猴的,比铁七大几天,红羊就成了姐姐。从那时起,吉了了再不会被人时常揍得鼻青脸肿了,因为吉了了认了铁七当兄弟。此后的十几年来,靠窗的那张榆木桌子就是铁七的。有时,铁七大半年不来,那张桌子也会被吉了了擦得油亮亮的空在窗前。
  可是,这次铁七来吉了了家四天了。也不去老城街找朋友,也不在羊肉馆后院屋里待着,而是坐在羊肉馆里不动,似乎一直要这样待下去。进羊肉馆的客人都用老羊汤泡上干辣椒喝着解寒气。铁七却老喝凉水还冒汗,还把狍子皮短袄敞了怀。
  吉了了就担心了,这四天里,总是转着法地盘问铁七是不是有心事了?
  每当吉了了这样问了,铁七就说一些去柳树河子、去辑安的见闻给吉了了听。吉了了问不出来就猜想,这次铁七有难处了。
  在铁七喊木板凳再上碗凉水时,吉了了掉头进了后院,和红羊耳语了几句。红羊的脸上也挂上担心了。红羊回到房里,从炕柜的最底层翻出一个兰花布包,布包里有三十块龙洋。吉了了接在手里掂了掂,摇摇头。
  红羊说:“还有一百,是存着给老七娶媳妇的,都拿去吧。”
  红羊又从炕柜边的一个角落里摸出一个长条形的白布包。那是一整卷一百块龙洋。吉了了用兰花布包好,抱着出来。这时夕阳将至,羊肉馆里暂时没人了。要在下黑影之后,当地的人、或是投了行脚客栈的人才会来羊肉馆吃席。
  吉了了悄悄坐在铁七对面,把兰花布包放桌上,往铁七面前推推说:“老七,快回屋放褡裢里。先用着,不够我再想法子。”
  铁七就一愣,想一想明白了。动手解布包。
  吉了了伸手挡说:“是一百三十个龙洋,财不露白,小心……”
  铁七已经解开了布包,还像折木棍那样,抓起红纸卷包的圆柱两手一折,哗啦!龙洋落桌上几枚,有一枚还从桌上滚落到地上。
  吉了了急了喊:“你看看、你看看。这是给你娶媳妇的,是你嫂子姐一枚一枚存的。”吉了了边喊边弯腰去拣滚到另一张桌子底下的那枚龙洋。
  铁七开心了,嘻嘻笑说:“这点龙洋有屁用。”
  吉了了脸色变了变说:“难怪你小子在这疙瘩盘算这么久,难不成你真打算去劫李老坏的赌场?你以前说过的,别以为我忘了。”
  吉了了两眼发了直,瞅着铁七发了阵呆,打个哆嗦又说:“不行!你不能去赌场打劫,李老坏通着黑白两道太有势力。林豹子又会玩命。你等着,我和你嫂子姐打个商量再整些龙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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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2)
铁七就笑了,抬手揉鼻子。这是铁七的习惯,每一次打架或发坏之前铁七就要揉揉鼻子。
  吉了了了解铁七这个动作,停下脚问:“你上次来说去辑安收了不少进帐,还说在野猪河整蛤蟆。怎么的?收不了帐?整不成蛤蟆?”
  铁七说:“我没事,就告诉你吧,我这次来卖蛤蟆油,两百来斤蛤蟆油扔在后院了。约我来的买家是奉天省城人。我在等他来碰头,又担心白等,这事没成和你说你也着急,那多没劲。”
  铁七虽然这样说,吉了了还是担心,铁七不是买卖人,是大独岭有名的猎人。整特色山货,吉了了怕铁七不在行。
  铁七把龙洋收布包里往吉了了怀里一推,说:“快去,叫嫂子姐挖个坑埋上,最好埋在茅坑下面,那才叫财不露白。”说完哈哈笑。
  吉了了摇摇头,抱着包裹回后院了。吉了了再回来,吉了了愣了愣,铁七把窗户纸扒个窟窿,眼睛顶上寒风往外看。听到吉了了走过来,铁七说:“省城的人迟了四天了,约好的日子没用。我可是带着十几口子,用了一个秋天,在野猪河掘了十几里的沟槽,才捉了几万只蛤蟆,才扒出两百来斤蛤蟆油。省城的人要不来,这疙瘩可没人给现洋吃进这些蛤蟆油。”
  吉了了说:“是呢?这疙瘩没人给现洋。你来时不是说路上的雪快一尺厚了吗?我看省城的人兴许被雪堵路上了。老七别急啊!再等等。”
  铁七不吱声了,似乎窗户上的窟窿不够大,用手又扒大了些,突然说:“来个杂种,真杂种,是个二毛子。男的,大个,那胡须,好看!骑一匹白马,拽两匹红马。还跟着一条青毛狼狗,没错!是条好狼狗。”
  吉了了听铁七叫得欢,也心动了,揍上去看。铁七不让出窗窟窿,吉了了也抬手捅破窗纸扒出一个窟窿说:“在哪儿?那!真的,操他的!真是二毛子!这家伙来这疙瘩干吗?”
  铁七用手肘碰碰吉了了说:“快去,把这家伙整进来仔细瞧瞧他的脸。”
  吉了了说:“不用去叫,这家伙这不在这疙瘩停了吗。下马了,那狼狗真邪性,还知道用嘴接马鞭子……”
  突然,铁七和吉了了的脑后传来红羊的话:“这是怎么了?看什么呢?还整出两个窟窿?那碍事是吗!”
  吉了了吓了一跳,还打一哆嗦。铁七没回头,抬手肘顶了下吉了了说:“这家伙说这样看风景方便,像回到夏天。”
  吉了了掉头瞅着红羊赔笑说:“我糊上,我一会儿……嘿!我立马就糊上。”吉了了跑馆子里间去了。
  红羊皱了下眉说:“臭老七就像个小屁孩。年过三十了也不找个媳妇。马家大姑娘挺好看的,你看行吗?人家愿意跟你去大独岭。这县城里的姑娘能答应去你那破窝可不大容易,人家就看上你的人了。我问了彩礼,我存的……”
  铁七不耐烦说:“去!去!留着给吉了了暖被窝吧。两条粗眉一张大长脸,嘴上还长小胡子,那是女人吗?在大独岭一露头就得叫猎人当野猪打一枪。”
  红羊一生气就没话了,在柜台后一屁股坐下喊:“吉了了,小丫头片子呢?这时候了还不回家你也不管管。”
  吉了了在里间喊:“有不贪玩儿的小丫头吗?准和石小头在外面玩哪!”
  吉了了用水浸湿张草纸又出来,帖在窗窟窿上了,冷风一吹就和原有的窗纸冻一起了。吉了了说:“我糊好窗户了。老七,那家伙进来了吧?”
  铁七说:“进来了,青毛狼狗在守着马,真是好狗。”
  红羊也好奇了,一双飘忽的眼睛向门口看。
  门被拉开了,门帘被翻起,随寒风进来个身穿鹿皮短袍的二毛子。二毛子在门口跺跺脚,脱下鹿皮短袍拍去上面的雪,搭在左臂弯里;摘下狐狸皮围脖扫去头上的雪,再甩甩狐狸皮围脖,才抬头看着发呆的三个人,二毛子的目光就被红羊吸引了。红羊和二毛子对了几下目光,红羊的脸莫名其妙就红了。二毛子一米九的大个,黑发白脸,高鼻深目,唇上修得整齐的黑胡须,就是好看。
  

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3)
二毛子似乎见惯了好看女人看他的目光,而且一路行来,见过的女人当中,红羊不但是最好看的也是最有韵味的。红羊发黑脸白,五官都小,却十分别致,配上小小的椭圆小脸,细长的脖子,修长的身段,就具备了有别于所有美女的美。二毛子蓝色的目光就发飘了,眼睛里蓝幽幽的火苗就忽闪了。
  吉了了早就见惯了男人看红羊的目光,以前吉了了不生气,还得意。因为红羊为了能嫁给穷小子吉了了,先和吉了了偷偷捣那事,等到鼓起了肚皮才和红羊爸翻牌。红羊爸就无奈了,红羊爸死前曾告诫吉了了,说吉了了这种身份,这种脾性的老实人娶红羊这种女人要做两手准备;一是日后准备睁只眼闭只眼当活王八,二是当心强大的男人杀了吉了了抢了红羊。吉了了当时说没事,说有准备。
  可是,现在吉了了看到红羊看二毛子的目光却突然生气了。吉了了刚刚鼓起眼珠,铁七就说话了:“你哪疙瘩的?干什么狼似的看人?没见过女人?过来,我问你点事。”
  铁七盯着二毛子顿了顿又说:“听懂了吗?过来!”
  二毛子咧嘴笑了,一张嘴吓了铁七、吉了了、红羊一跳,二毛子说东北话:“给我整三碗老烧锅白酒,三斤白切羊肉,整八个炖烂的土豆。土豆要捣成泥拌上蒜泥细盐,再浇点辣椒油。我请这位兄弟喝酒。”
  二毛子走过来向铁七弯腰行个老毛子那边的弯腰礼,铁七抬手请他坐下,二毛子把鹿皮短袍和狐狸皮围脖整理了,整齐地堆放在桌子的一角上,拉开条凳,坐在铁七对面,歪头瞅着红羊说:“她真美,像白天鹅!”
  铁七揉了下鼻子,扭头看红了脸的红羊说:“你看清了吗?她那脖子有那么长吗?知道吗?她像母豹子,你再看她一眼,你的眼珠就不再是蓝色的了。”
  二毛子说:“不看了、不看了。夸奖东北男人的老婆美丽会挨揍。我知道,我的父亲就是东北汉族人,在沙皇俄国远东的军队里服过役,是管军马的军官。我父亲娶了一位白俄罗斯小姐结婚,那就是我的妈妈。我父亲在临近黑河府的海兰泡有牧场。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是新东北人。”
  铁七愣了愣,心想,这家伙是个傻狍子。哪有一见面就亮底的?就说:“难怪你会说话,原来你妈才是俄国老毛子。那你叫什么?”
  二毛子侧头又瞄一眼红羊说:“我叫一夫,姓张,叫张一夫。我来长白山区整药材。初秋就出来了,现在往回走。”
  吉了了也觉得张一夫挺实在,和木板凳给上了白切羊肉、捣烂的土豆泥、老烧锅白酒。也过来坐下问:“你妈好不好看?”
  吉了了的这句话问的挺突然,铁七和红羊都认为张一夫要发火。那知张一夫神采飞扬地说:“我妈妈像金发天使一样美丽、一样高贵。追求我妈妈的男人从村里能排到镇上。我父亲经过几次决斗才娶到了我妈妈。我父亲的拳脚功夫打得好极了。”
  吉了了嘿嘿笑说:“你爸找你妈还决斗?这不和狗在春天‘掉秧子’的时候一样吗?”
  张一夫没听懂,歪着脸看吉了了想再问。
  铁七插话说:“来!为你爸的拳脚干一碗。”
  张一夫就高兴了,揣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说:“这疙瘩的水好,红高粱也好,烧的酒就好,留回头客啊!”
  铁七说:“兄弟,我问你个事,你能说就说,不能说就不说。来,我再敬你一碗,我这老哥的羊肉在这疙瘩是老字号,又纯正又地道,你多吃,这回我请了。”
  张一夫说:“好!我和你争就是看不起你,就你请。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铁七问:“你整的是什么药材,这能说吗?”
  张一夫笑笑说:“别人我不说,我就对你说。我告诉你,我只整熊胆和老人参干货,其它不好带的我都不要。”
  铁七眼皮就一跳,收这两样东西一般都是现洋交易。也就是说,出来一趟总得随身带上几千龙洋。这家伙一个人敢整这活儿,看来这二毛子不是一般人。
  

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4)
张一夫又说:“我整这个已经快三年了……”
  外面突然传来狗叫,吉了了说:“是不是有人偷你的货,我给你看看。”
  在柜台里手托腮坐着,眨着飘忽眼睛想心事的红羊突然说:“你坐着吧,我出去喊一嗓子。”红羊就出去了。
  铁七发觉张一夫不着急。外面的狗叫声更凄惨了。张一夫突然问:“在这里买一条死狗多少龙洋?”
  铁七说:“我不知道,二三块总值吧。”
  张一夫说:“那就买过十三条死狗了,一会儿送你一条炖着吃。”
  铁七就在又一声狗的凄惨叫声之后突然明白了问:“你的狼狗已经咬死十二条狗了?”
  张一夫站起,穿上鹿皮短袍说:“是啊!青上卫是我父亲培育的最好的狼狗,是最出色的伴行犬,和狗斗架是超一流的。你等我一下!我该出去赔龙洋了。”
  这时,红羊变颜变色地进门说:“金大炮的两条破狗都叫他的青毛狼狗咬死了。青毛狼狗下口快得像闪电,一闪就下口。金大炮的大黑柴狗平时多厉害,喉咙被撕开还不知道受伤了,还往上冲,血滋红了一大片雪地才倒了。另一条大黄柴狗发了下呆的工夫肚皮就被青毛狼狗咬得破开了。青毛狼狗像不是它咬的似的,掉头回来守那三匹马。”
  铁七听了满脸兴奋,拍了下桌子,站起,跟着张一夫出去了。
  吉了了说:“这下金大炮又要闹了。”
  红羊说:“金大炮找茬你就揍他,要像老七上次揍他那样揍他,要不你就挨揍。你再像我爸忍他爸那样忍金大炮,我就和你急眼。”
  吉了了拉一下红羊的手说:“这不是老七来了吗,老七来了脾气废了金大炮就糟了。上次打得太狠了,要结死仇的,你小点声。”
  红羊说:“那我一会儿就浇油加火,让老七再揍金大炮,我一看见金大炮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吉了了知道红羊是在说笑,就和红羊一起走出去看。
  外边的场面吉了了看了有点发愣。金大炮仰着脸看天,他身边站着四个身着老羊皮祅的汉子,他们都端着火铳。吉了了自然知道这四个汉子是木帮的人,他们一般在冬天伐木,春秋跑排。他们中间有原居民,比如满族人和高丽人,也有后来移民来的朝鲜族人,也有早期来东北的汉族人,是长期在鸭绿江沿岸山里讨生活的人。这些人每年总有几帮来通化县城购进些日用品。
  金大炮为什么仰脸看天呢?原来金大炮带着四个木帮的汉子要对付青毛狼狗时发生了一个插曲。当时金大炮还说,先打死狼狗再找狼狗的主人。可是,吉了了和红羊的女儿吉小叶突然出现了。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一看四条火铳对准了青毛狼狗,青毛狼狗嘴上虽然皱起了皮褶,但它不惊慌、也不叫。吉小叶却叫了,“啊!又打狗了呀!”
  在老绵羊羊肉馆后墙根拉屎的石小头系上裤子跑过来,石小头没管惊叫的吉小叶,却一下冲到青毛狼狗的前面,张开双臂说:“金大炮,是你的两条破狗先欺负它的,你老叫你的破狗欺负别的狗,咬死的狗再被你整去下汤锅。金大炮你缺德。”
  金大炮是个脾气很臭的高丽人,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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